都是嫁給「武大郎」,都偷情西門慶,但李瓶兒可比潘金蓮高明多了
日子過得很快 ,一晃就到了八月份,大花園終於完工了,花園裡天天有親朋好友來看裝修風格順帶祝賀西門大官人更添宅地美景,所以西門慶那幾天也是酒席不斷熱情款待。
這天,西門慶的上司夏檢察長的生日,一眾同僚和各路朋友都邀請到他新買的府邸去慶生,西門慶一大早也叫小廝玳安平安提著禮盒揣著禮金騎馬去了,月娘樂得自由,就叫關了大門,叫丫鬟小玉把幾個姨娘都叫著,加上其他沒有事做的丫鬟們,有空都叫到了大花園來,打牌下棋賞花跳繩,連吃帶喝開開心心耍了一天。
一群娘們一直耍到前面來人說西門慶回家了才散去。西門慶在前院下了馬沒到後院去,也往大花園裡來坐會。西門慶去夏上司新買的府邸耍了一天回來,還是覺得自家的大花園更可親更讓自己覺得心裡舒暢。
卻見亭子里,潘金蓮還坐在那裡吃著碟子里剩下的一些瓜果,就問道:「我不在家,你跑這裡來做什麼?」
潘金蓮笑嘻嘻站過來忙著給他脫外袍,回說白天和大娘她們都在這裡耍了一天,這不你回家來了嘛,大家就都散了。
西門慶在亭子里也坐了下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潘金蓮,巧笑嫣然風流俏麗,不由心生愛意,扯過小潘雙手抱著她,嘴就湊了上去。這時春梅也把酒具端了上來,潘金蓮拿著酒杯坐到西門慶腿上,先抿一小口酒自個嘴裡餵給西門慶,再附身用嘴叼起一顆鮮果輕輕送到西門慶嘴邊。
亭子里,潘金蓮在滿園芳菲中與西門慶坦胸相見,旁邊還有一個捧著酒壺吃吃笑的青春丫頭,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這樣玩鬧了一陣,西門慶突然想起白天一件高興事,就對潘金蓮說:「對了,我給你說個事:那蔣竹山不是娶了李瓶兒,還開了個藥材鋪嘛?哼,你等著看,要不了兩天,他臉上就要開花鋪!」
潘金蓮說那個蔣竹山也經常來咱家給家裡人看病的,人看著老實懦弱,說話走路都是低著頭,何必去欺負他啊。
西門慶說:「切!他低頭走路肯定是在偷看你們的三寸金蓮!這死王八,敢跟我對著開生藥鋪搶我生意,我就氣不過!」
潘金蓮心說:「豈止喲,只怕也連帶恨他搶了李瓶兒用了李瓶兒的銀子也讓大爺你吞不下這口窩囊氣啊!」
潘金蓮就問西門慶今兒個白天做了什麼要讓蔣竹山不好過。
原來白天西門慶去夏家做客回來的路上經過一條巷子,看見兩個街頭混混,魯華和張勝,正在茶攤前歇涼鬥地主。
西門慶一見這兩個混混,心裡一動,便打馬直接走到這兩人跟前,那兩人一見馬上男子是西門慶,趕忙起身迎上前去,半跪著做了個禮:「大官人,這麼晚了是到哪去啊?」
身為清河縣黑白兩道都通曉的風雲人物,身為清河縣人口普查辦公室的外掛,西門慶同志對清河縣的常駐人口乃至三教九流都很熟悉的,又因為平時他也是童叟無欺和藹可親樂善好施,所以越是低賤之人越是覺得西門大官人值得尊敬值得鞍前馬後為之效勞。
兩個哪裡有不應承的:「大官人有什麼事吩咐我們就是了,往日里受大官人賞酒更是經常給點賞錢給我們耍耍的,都不知道怎麼報答大官人呢!」
西門慶就叫兩人走近點,跟他們說了那蔣竹山不但把自己喜歡的婆娘娶了,更可恨的是居然還開藥鋪跟他對著干。
「你兩個兄弟幫我出口這個惡氣我就心裡舒坦啦!」西門慶是生意場上的人,自己親自出面去打擊他也覺得有損自己的面子以後不好在市面上混,找這種地痞流氓去掃場子是最適合的事。
古往今來好像都是這樣子的,小到生意場上同行間的競爭,大到諸如拆遷啊什麼的,需要遮人耳目需要冠冕堂皇的時候,那就得心照不宣的由一個傳統行業來做事和執行,這個行業跟另一個傳統行業一樣,歷朝歷代都是欣欣向榮永不消失:地痞流氓和失足婦女。對了,那時還沒發明臨時工這個亦正亦邪心照不宣的名詞。
西門慶說完就把錢袋裡的幾個碎銀子全都摸了出來遞給兩人,說讓他倆去吃酒,完事後再做謝。
魯華耿直啊,一直推辭不要,張勝這時站出來伸手攔住被西門慶喊著要走的玳安,接過銀子,對魯華說:「我們不拿這銀子,西門大官人還會說我們見外的哪!」
這個張勝最是機靈,接了銀子後就跪下對西門慶磕頭說:「謝大官人看得起我兩人,我這裡還有個請求,趕這兩天把蔣竹山教訓了,官人覺得小的還像個辦事的,就麻煩大官人給推薦推薦,也給介紹個正式工作來做做。」
西門慶滿口答應,而且也還真沒有食言,這樁事了後,不但又拿了銀子賞了兩人,後來還真給張勝介紹了個工作,去給周長官那裡做了個小跑腿的拿月薪。
還在蜜月期的蔣竹山哪裡知道災難即將臨頭,可恨他也算讀書之人,不知「福兮禍之所伏」么?蔣竹山跟那紫石街上冤死的武植武大郎一樣,最先撿一個天大的便宜再加情色入懷,還真覺得自己好有福氣,殊不知兩人皆是這世間低賤之人,黃泉路上一擔貨,活該早日墮入輪迴。
蔣竹山趁李瓶兒寂寞空虛冷的時候娶了李瓶兒,自我感覺雖然長得丑點矮點,好歹也是名校畢業又有點醫術呀,滿以為自此可以夜夜摟著美嬌娘,將就這娘子的本錢和房屋做起生意,就此美好一生,哪裡想到李瓶兒和他結婚不過幾天,見他床上功夫也不行還自我感覺良好要來點招式要不還要弄點葯什麼的,這對熟悉各種愛情動作的李瓶兒來說,簡直是低劣噁心至極,更是心生厭惡,再不許他近身,最後索性趕他去藥鋪里住,不要他回後院了,每天更是叫綉春去前面把賬本和處方單拿回來仔細算賬,催著蔣竹山儘快把本錢加利息加房租都給交回來。
「一看到他我就都想吐!」李瓶兒對綉春說。
經歷過帝都里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夜生活的京城名媛李瓶兒,經歷過西門慶這樣的風流浪子顛龍倒鳳各種情愛的李瓶兒,哪裡會看上這又丑又胖又早泄的蔣竹山,哪裡會看得上這清河縣裡的一個窮書生。李瓶兒心定下來之後,越發的懷念以前和西門慶在一起的那些夜晚。
鬱悶的蔣竹山這天才受了氣悶悶不樂的坐在鋪子里,就見兩個男子歪歪倒倒的走了進來,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蔣竹山還沒有說話,其中一個就問道:「喂!你這有狗黃沒有?!」
蔣竹山一聽就噗嗤笑了,全不知是攪局的來了:「哪裡有狗黃喲,客官,只有牛黃這味葯。」
魯華又說沒有牛黃那要冰灰,蔣竹山說只有冰片的,沒有聽說過冰灰。
張勝不耐煩這樣鬼扯了,直接開始撒潑:「魯大哥,你懶得和他說那麼多,直說吧,他三年前死老婆時向你借的那30兩銀子到如今連本帶息該還了。蔣二哥,你現在有錢開鋪子了,趕緊把錢還了吧!」
蔣竹山這可真是大吃一驚,直說我什麼時候跟誰借過這麼多銀子,再說你兩位我也不認識,你們認錯了人了吧?!
魯華哪裡喜歡說那麼多話,當然魯華本來也沒有什麼話說,乾脆走上前來,照著蔣竹山就一拳打了過去 ,立時把蔣竹山的鼻子給打出血來。
蔣竹山又怕又急,大叫這是幾個意思,你們說我欠你們的錢,借條在哪裡證人在哪裡?!
張勝有備而來,從懷裡扯出一張紙來在大家面前一晃,就說自己是證人,保單就在這裡。
蔣竹山哪裡肯服,只管大叫騙子強盜,要站起來拚命,可憐哪裡是魯華這種街頭混混的對手,魯華又給他一頓拳打腳踢,就把蔣竹山給打倒在地,頭巾衣服都撕破了。
這時,街上的110也聽見了,鳴著警笛就把蔣竹山、魯華、張勝給抓了回去。
李瓶兒在後院聽見前面鬧,再後來就是見蔣竹山和兩個鬧事的都被抓了去,又說那兩個鬧事的是來要債的,說是蔣竹山三年前老婆死的前後借了人30兩銀子。李瓶兒又氣又怕,只叫馮媽媽把鋪子關了,散落在外面的藥材也懶得撿回來,幾個娘們關在後院也不敢再出去。
這邊一開打,早有人就跑去給西門慶說了,西門慶馬上就寫封信給上司夏長官,說了今天抓了個老賴,叫蔣竹山的,是自家生意場上的對手,這不攤上事了嘛,希望哥哥秉公執法往死里整。
次日上庭,夏提刑官一見有借條有保人,那簡直是毫不猶豫的做了一回夏青天,呵斥蔣竹山實屬老賴,必須打擊囂張氣焰,就喝令先痛打30大板,然後再讓兩個押解員跟著屁股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蔣竹山回獅子街去拿銀子賠償魯華。魯華和張勝這兩個憑空鑽出來的債主則得意洋洋的跟在後面。
蔣竹山遭受蒙冤毒打,居然沒有急怒攻心吐血而亡,也算頑強。蔣頑強哭哭啼啼羞憤交加的回到鋪子,還想找妻子李瓶兒訴說悲憤,順帶要30兩銀子交門外等著的公差,李瓶兒氣得在卧房裡門都不開,嘴裡只是罵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嫁給一個欠債鬼,又罵蔣竹山就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混賬王八。
蔣竹山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平日里本來還有點銀子的,這後半個月,李瓶兒每天都叫綉春來查賬收租金收本金收利息,他除了點吃飯的錢,哪裡還有多的呢,外面兩個公差和魯華張勝只等了一會就不耐煩了,一直在拍桌子拍門的罵著催著,說要不然還是抓回牢里去。
蔣竹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只好直挺挺的跪在李瓶兒的門口,苦苦哀求李瓶兒當施捨一個要飯的吧,一定要救救他。
李瓶兒也怕那兩個差人和那兩個要債的闖進來鬧事,迫不得已,也只好罵罵咧咧的丟了30兩銀子出來,蔣竹山趕緊拾起來交了出去。
魯華和張勝這邊錢到手,轉身就去找西門慶,西門慶見兩人把這樁事辦得真是漂亮,也很高興,便叫了兩人到才修的大花園裡喝酒款待,兩人把事情經過詳細顯擺完後,說到:「大官人,小的們不但給您老人家出了這口氣,順便還訛詐了他30兩銀子,都孝敬您來。」西門慶堅持不要,只說這錢你倆拿去耍錢去吧,以後有什麼事還要勞煩你們不是。兩個歡喜不禁,謝了又謝,這才告辭出去。
這邊的李瓶兒在屋裡開門出來,開口對蔣竹山的第一句話就是:「給老娘滾出這個房子去,有好遠滾好遠!」
於是,蔣竹山從哪裡來就回到了哪裡去,來的時候清貧如洗所以兩袖清風,心情愉快所以步履輕快;走的時候袖子倒是因為被撕打得破爛不堪也算是清風徐來,可一雙腿卻被打得血肉模糊,步履沉重。
相比武大郎,他的甜蜜生活只過了一個月不到。
這便是:
隔夜枕上言猶在
於今誰料恩愛淪
(作者:青桐。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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