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電影「驚悚」連連

或許是為了給炎炎夏日添一分清涼，暑期檔電影市場颳起一陣「驚悚」風。繼6月14日《枕邊有張臉》上映後，7月5日，號稱「中國到目前為止投資最大恐怖片」的《咒·絲》也登上了銀幕。在接下來的一兩個月里，《筆仙Ⅱ》、《模特魅影》、《怨靈人偶3D》、《校花詭異事件》和《詭魘》等驚悚片也會相繼登場。甚至國產警匪片《盲探》、好萊塢引進大片《重返地球》也都有不少驚悚片段。驚悚片遇上「暑期檔」，能否翻起大風浪？驚悚片扎堆上映，主要是製片方看重暑期電影市場這塊「肥肉」。《咒·絲》的製片人徐聞表示，影片選擇在暑期的開端上映，是希望將它作為驚悚片的開篇。「我們的電影受眾主要是學生，暑期一般學生都放假了，可以有充足的閑暇時間可以來電影院觀影。」「暑期檔」一詞其實是個舶來語。1975年6月20日，斯皮爾伯格執導的驚悚電影《大白鯊》上映後，取得了口碑票房雙豐收，好萊塢各大公司也都開始重視起這個檔期，暑期檔由此形成。後來迪士尼等公司又在暑期主推動畫片，以吸引放假的學生。而暑期檔的目標年齡層也主要被定位在4-25歲的兒童和青年人。中國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劉藩說，「隨著中國電影市場變得越來越大，驚悚片作為我國電影的四大類型之一，今年暑期檔的驚悚片數量看起來似乎多，但其實也還算正常。曾經創造票房奇蹟、由楊冪主演的著名『粉絲電影』《孤島驚魂》，幾年前也是在暑期檔上映的。」驚悚片能在暑期檔形成一定氣候，和它自身「投資小回報大」的特性也是密不可分的。劉藩認為，「驚悚片基本不需要大明星，大多投資較低，上映不需要很長時間就可以收回成本，甚至盈利。再加上從去年以來新影院和銀幕數量大增，市場容量不斷變大，這麼多驚悚電影也是容得下的。」正因如此，驚悚片才受到了很多投資人和電影人的青睞，「許多新公司、新導演起家時也常常投資這類電影，比如導演阿甘，早年就因執導《閃靈兇猛》、《天黑請閉眼》等驚悚片獲得了一定的名氣。」劉藩說。劉藩認為，以驚悚片的中低投入和比較商業化的屬性，是不可能像某些大投資的片子那樣在一個較長的時間段之內持續成為主打片的。「目前中國很少有人能做到日本和韓國比較成功的驚悚片的水平，整體而言，這個類型是翻不起什麼大風浪的。」「中國式」驚悚片為何一度成為「爛片」代名詞？業內人士認為，由於種種原因，相對於發展較為成熟的歐美懸疑驚悚片和日韓變態驚悚片，中國驚悚片仍處於起步階段，中國驚悚片的導演也正處在不斷摸索和嘗試的過程中。從早先很少有人願意嘗試拍攝驚悚片，到後來隨著市場的擴大，各色各樣的國產驚悚片蜂擁至影院，驚悚片試圖在中國摸索出一條自己的發展道路。然而，早年的驚悚片卻因其胡編亂造的劇情、粗製濫造的製作，頻遭觀眾吐槽。國產恐怖片大多故事離奇靈異，情節支離破碎，刻意製造一系列恐怖場景來渲染氣氛，而結局往往讓人大跌眼鏡，讓觀眾漸漸對驚悚電影失去了信心。一時間，國產驚悚片似乎成為「爛片」的代稱。觀眾對驚悚片的這種整體印象也影響到了其它驚悚片的票房。據統計，自7月5日《咒·絲》上檔，首周末票房只有300多萬元。製片人徐聞對這個數字很不滿意，稱這與之前預計的1000萬元左右相差太多。她認為，「很多觀眾對驚悚片還是有成見的，現在《咒·絲》等於一次又一次地是在為過去的『爛片』埋單。」她無奈地說，「之前一些無良的製片人，只為掙錢而忽視了影片的質量，把驚悚片市場搞得如此烏煙瘴氣。過去很多驚悚片就是用幾十萬元拍的，把觀眾騙進影院里去就完了，導致現在無論我們怎麼宣傳我們的電影，怎麼做出質量高的預告片，觀眾還是認為影片的內容是難看的。」令徐聞欣慰的是，最近幾天《咒·絲》在院線的排片穩中有升，「或許是院線注意到了影片的質量和口碑，我們會堅持著，扛著。」不過她仍然覺得「很受傷」。「我是一個獨立製片人，我今後再也不會主動選擇做恐怖片了。」「電影人要團結起來，拯救國產驚悚片！」徐聞說，「我對《咒·絲》的影片質量很有信心，但是票房方面不盡如人意，還因為有些因素是始料未及的。」她認為，除了宣傳不到位，很有一些不可小覷的市場原因，「我們的檔期本來不錯，但是有的電影臨時提前了，和這些壟斷性的電影同時上映，讓我們損失很大。」筆者了解到，在北京UME國際影城雙井店，只有7月8日排過一場《咒·絲》，上座率也凄凄慘慘，100多人的觀影廳內只坐了10多位觀眾。影城負責人林女士說，「暑期檔上映的片子比較多，觀影廳數量又是固定的，影院方面只能儘可能地給每部片子安排上檔。加上《咒·絲》沒有進行宣傳，我們影院方面也很茫然。」林女士說，畢竟影院還是以營利為目的，如果影片上座率不高的話，院線方面就會做出一些調整，「這是市場調節的結果，不存在壟斷現象。」據林女士回憶，以往，除了一些有明星參演的恐怖片會吸引一批粉絲團來觀影之外，大多數恐怖片票房成績都不顯著，「我印象中只有當年蘇有朋主演的《密室逃脫之不可告人》反響還不錯。」徐聞表示，驚悚片整體票房不佳，更主要的還是要從驚悚電影自身找原因。如果再像過去那樣做下去，驚悚片就沒有人看了。她呼籲，「電影人要團結，保證影片質量，堅守職業道德，行有行規，家有家法，不能把拍電影變成賭博。我們應該拯救類型片，不要再提前消費觀眾，只顧眼前利益，不想未來，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挖的坑絆倒。」的確，驚悚片不應只是一種用來掙錢的工具和觀眾尋求刺激的藥丸，也不應是影院填補空檔的備胎。我們期待，隨著電影人的共同努力和行業的規範化管理，國產驚悚片會做得越來越具內涵，越來越有水準。「驚悚」只不過是這些電影身披的外衣，外衣之下對現代家庭倫理以及親情、愛情、友情的拷問、探究和反思，也許才是人們更應該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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