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七)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七)----索達吉堪布

(2015-01-25 08: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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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講記 分類: 波羅密多

以無所得故,

這句話一方面是指上文所講的智慧、佛果這些功德的所得;另一方面也可以說,在般若波羅蜜多空性的境界中觀察時,前文所講的有為法、無為法、五蘊、十二處等等都沒有任何所得,我們在學習中觀或讀誦《般若經》時可以看出:菩薩真正到達一定境界時,在他的境界中,有、無、有無二俱、非有非無這四邊都是不存在的,在菩薩的境界中,不可能真正獲得一種實有的法相。

菩提薩埵,

菩提薩埵也即菩薩,「菩薩」二字也可說是因尊重而不譯的範圍。在藏文中,菩薩的讀音為「向卻森華」。「菩提」指「覺」,「薩埵」指「勇識」,即勇敢的心。菩提薩埵合起來,指「具有覺悟的很勇敢的眾生」。

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菩薩要在無量劫中,依靠行持六種波羅蜜多來度化無量眾生,不懼怕輪迴世間的種種苦難,這隻有大智大勇的人才能做得到,一般膽小如鼠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出家人也可以說是菩薩,如果沒有覺悟就不可能想出家,想出家卻不勇敢也不可能出家。現在很多居士都一直說:我很想出家,在家裡很煩,在社會上很煩,卻一直猶豫不定而不敢出家。雖然他們有一點點覺悟,卻不敢付諸真正的行動,認為沒有頭髮是非常可怕的事。

從佛教的功德來講,哪怕只是出家一天,其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的。社會上一些非常有錢、自以為了不起的老闆在和我交談時,我經常告訴他們說:你們可能是很多人羨慕崇拜的對象,可能有很多很多的資產,但如果從人生價值上來看,和一個生活條件特別貧困的出家人相比,可能這個出家人的人生價值要比你們昂貴很多。

但很多出家人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妄自菲薄、自暴自棄,認為「我現在出家了,只能是這樣了,不會有什麼前途了」,真正有覺悟的出家人,將世間的所有事情全部放棄,內心絲毫不在乎世間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時常鼓勵自己:天塌下來我也不怕,不管怎樣,反正我走我的路,度化眾生才是我的本分。

如果有這種覺悟,則外面的任何違緣都無法動搖我們的道心。

依般若波羅蜜多故,

因為在般若空性中一切法都沒有所得,所以,諸大菩薩依靠般若波羅蜜多,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所有的菩薩沒有不依靠般若波羅蜜多的。怎樣依靠呢?將《心經》作為自己觀想的主要法門,以它的空性精神來引導自己,經常聽聞、思維它的法義,有緣時經常給別人講授。

既然菩薩都不能離開般若,更何況我們這些凡夫呢?除了般若之外,還能用什麼方法修成正果呢?所以,般若波羅蜜多是成佛的根本。依靠般若波羅蜜多的人,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

依靠般若波羅蜜多的人,就不會有任何執著,即使處於五濁惡世,也宛如一輪皎潔的明月,縱然有時會有幾朵烏雲遮蔽,但明月仍然瑩澈、清凈而圓滿,並不會受到烏雲的影響。又如一朵潔凈芳香的蓮花,雖然生長在污濁的泥沼里,卻能開出最美麗清香的花朵。

只有佛陀所傳下的般若真理,才是出離三界的唯一通道。它是世間任何學科都不能擁有的不共法門。

心無罣礙。

掛礙即牽掛、障礙,凡夫追逐外境、執取外境,時時處處都背負著沉重的牽掛、障礙,生生世世、終無了期。

宇宙的森羅萬象,都是心的變現與遊戲。一切現象如同一場夢,只是心的反射而已。我們的修行須臾也不能離開心的修行,心才是修行的主要方向,心解脫了,一切就解脫了;心不解脫——枝枝節節、千頭萬緒、雜亂無章,剪不斷理還亂,眾生就無從解脫。如果不通達這些道理,就會把眼所見、鼻所聞、耳所聽、身所觸等紛紜無實的情節,當作千真萬確的事實。認為得失鮮明、高下迥異、美醜不同、尊卑有別,這些都是因為我們輕信了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上了它們的當,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道理說起來雖然簡單易懂,但做起來卻並非易事。眾生被煩惱所牽引、被我執所障蔽,要放下執著,又談何容易?!作為修行人,我們應當時時刻刻自我警醒——一切的一切,不論當下多麼的栩栩如生、驚心動魄,都是虛幻不實的。如果能隨時安住於這樣的正知正見,就是一個心無罣礙的人了,這樣的境界,是多麼的輕安自在啊!但是,只要我們還有一絲執著——任何方式的執著,包括華智仁波切所顯現的對木碗的執著,龍樹菩薩所示現的對精美罐子的執著,就有一絲的罣礙,這都會成為解脫的障礙。

若能依靠般若空性來如理如法地對治,則不會被迷亂所障,相續中的各種煩惱障或所知障也可遣除無餘。身為佛子的我們,務必精進、精進,再精進,以期早日抵達一絲不罣的超凡入聖之解脫境界。

無罣礙故,無有恐怖。

通達了般若空性,則可斷除自相續中患得患失的種種分別念之障礙;如果障礙斷除,則依靠障礙所產生的恐怖就不會存在。

從廣義而言,三界輪迴中的恐怖是不可言說的,人有人的恐怖,天人有天人的恐怖,地獄眾生有地獄眾生的痛苦……凡夫時時處處無不處於恐怖之中——沒有得到的,唯恐得不到;已經得到的,又害怕失去。即使是正在修行的初學菩薩,也不能脫離恐怖的侵害。

雖然恐怖的大小、類別不一,但按照漢地古大德的一些講義來解釋,此處的「恐怖」,包括五種恐怖:一、不活恐怖:為了衣食住行而終日奔波忙碌,時時為生活而憂心忡忡、瞻前顧後的恐怖;二、惡名恐怖:唯恐無辜遭人毀謗,空落罵名、遭人非議的恐怖;三、死亡恐怖:留戀娑婆世界,貪生怕死的恐怖;四、惡道恐怖:畏懼三惡道之劇苦的恐怖;五、大眾威德恐怖:因害怕出現過失而畏縮不前、退避三舍,不敢勇挑重擔的恐怖。

大凡有恐怖者,必定心存得失,這種得失心,就是因我執而引起的。當眾生陷於我執網中時,一切的實相都變得模糊不清,輪迴的無奈悲劇,便將生生不息的緊隨我們,始終難有出頭之日。

如果能了達萬法皆空,就是心無罣礙之人。這種人深深懂得:世間的一切變化,都只不過是一場終須謝幕的戲,三千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也只不過是這個夢幻舞台的臨時角色,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可以放下,無論天氣晴朗陰冷,家境富裕貧困,別人讚歎詆毀,都是鏡花水月,又何必作繭自縛呢?既然一切都是一場戲,又何必太在意情節的起伏跌宕呢?如果心中了無罣礙,就完全擺脫了一切是非對錯,心中必定安然自在、隨遇而安,沒有得失的不安與恐懼,沒有是非的焦慮或迷惑,沒有高下的驚憂與惶恐,這樣的人,已經完全從恐懼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的生命,已不再是痛苦的囚籠、恐怖的監獄,而成為無盡的幸福與喜悅。

要達到這樣的境界,關鍵在於修心。如果沒有學以致用,知道一些字面上的空性,便整天鸚鵡學舌、拾人牙慧,高談什麼「一切都是空的」,卻沒有進行實際的修持,沒有任何真實的感悟與體會,只是言空而不行空,就不可能獲得解脫。

當然,《心經》的加持力也是不可思議的,作為凡夫,即使不能真正通達《心經》的奧義,但如果能經常依靠《心經》,則即便在實際生活中,也能遣除很多違緣、痛苦和恐怖。

有一個居士曾經這樣跟我說:《心經》的內容我倒是不懂,但每次跟丈夫吵架時,我就關上門好好地讀一遍《心經》,然後就覺得舒服多了,再打開門看丈夫時,好像覺得他也變得慈悲多了,之後我們就又有了共同的語言。

這也是一種遠離恐怖。在座的道友可能沒有這種生活狀況,但有些金剛道友是住在一起的,可能偶爾也會生煩惱,在那個時候,你們也可以立即關上門,好好念一遍《心經》,然後便心無掛礙,無有恐怖了。

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遠離,即永遠離開、徹底離棄之義。顛倒,即違背實相、本末混淆、倒置是非之義。以無常為常,以苦為樂,以無我為我,以不凈為凈。此等顛倒,都是無明煩惱所引發的。眾生各有其顛倒夢想:天人做的是安逸閑散夢,阿修羅做的是爭強好鬥夢,人類做的是富貴名利夢,旁生做的是吃苦受役夢,餓鬼做的是忍飢挨渴夢,地獄眾生做的是受苦受刑夢……唯有佛陀,方能遠離顛倒夢想而成就大覺。

人世如幻、浮生若夢,如果不能認知實相,就會在黑白顛倒、不明真假的輪迴困境中不得自拔。作為修行人,就必須依靠般若空性,看破世間的一切,了知萬法皆如夢幻泡影,絕不去貪愛執取,當心完全解脫妄念糾纏之後,一切才會顯現其本來面目,我們自相續中的障礙和執著才會得以遣除。

按照密宗的解釋方法是說:心的本性(如來藏光明)本來就是存在的,煩惱障和所知障本來就是沒有的,三界輪迴夢想般的顛倒執著也是沒有、是清凈的,所以眾生本來就是獲得涅槃的。但明白這種解釋的前提條件,就是要精通佛陀第一、二、三轉法輪的道理,不是什麼人都能輕輕鬆鬆地理解。

但現在有些人卻認為密宗特別簡單。這次我到了上海和北京一帶,聽說一些人居然告訴居士們:加行不用修,苦行也不需要,只要交錢就可以代替修加行。所以很多人都向我提出這個問題:交六百塊錢可不可以代替修加行?我當時的回答可能會得罪很多人,我說:如果對方是個大成就者,那也不好說,但我一個凡夫人,可能沒有這個能力。

我們的傳承上師們,從無垢光尊者、榮素班智達,一直到麥彭仁波切、華智仁波切與法王如意寶等等,都特彆強調修加行。如果修行只是交錢這麼簡單的話,會不會有修法的成就?如同麥彭仁波切在《定解寶燈論》裡面所講的一樣,我也會產生一種懷疑。

聽說有兩個大德在一起交談,其中一個是格魯派(黃教)格西,另一個是寧瑪派(紅教)大德。寧瑪派的上師問格魯派的格西:你說是黃教修法成就快呢,還是紅教修法成就快?黃教的格西就回答說:你們的法肯定成就快吧,因為你們的法只需要交六百塊錢就可以了。

這段對話雖然表面聽起來是個玩笑,但不管在宗派方面還是修法方面,這都是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我想,如果修行人真的以這種方式「修行」,那傳承上師們的教言會不會因此而結束或隱沒呢?這方面的問題應該慎重考慮。

當然,我也不敢說這完全是非法,如果他們真的可以不需要修加行而使對方獲得成就,那他們這樣做當然也可以,我們也很隨喜。不過,有時候我也覺得,真正想以這種方式而成就,應該是很困難的。現在這樣的方便道也比較多,但這是好還是不好,也非常難說。

雖然修持密宗的確有一些方便捷徑,但如果沒有掌握好它的次第,想很快獲得涅槃,也是相當困難的。

丁四、(證悟般若空性之果位):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

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過去、現在、未來所有的佛,都是依靠般若波羅蜜多而獲得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三世是指過去世、現在世以及未來世。拘留孫佛等等是過去的佛;現在正在弘揚其教法的,以釋迦牟尼佛為主的很多佛是現在的佛;彌勒佛以及三界眾生是未來的佛。不管是已成佛,還是未成佛,都必須以般若為獨一無二的修行法門,不僅眾生與菩薩要依靠般若波羅蜜多而證得涅槃,即使十方三世諸佛,均不能離開般若而成就無上智德。十方諸佛從最初發菩提心,中間行菩薩道,直到最後成佛,無一不是以般若為先導,所以稱般若為諸佛之母,除此之外,別無成佛之道。般若波羅蜜多是成佛的必備條件,只有依靠般若之大智慧,三界眾生才能真正出離輪迴。我們可以想像,既然連三世諸佛都不能離開般若法門而成道,凡夫眾生又豈能令覓蹊徑呢?

(有個禪宗和尚曾問我:禪宗的很多大德都獲得了佛果,但為什麼不叫五祖佛、六祖佛呢?因為娑婆世界有個規定,只有釋迦牟尼佛才是教主,才可稱為佛,其他的不能稱為佛。就像學校裡面只有一個人能當校長,而其他人不能當校長一樣。不知這樣比喻是不是合理,應該可以吧!)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梵語的音譯,「阿」指「無」,「耨多羅」是「上」的意思,「三藐」指「正等」,「三菩提」指「正覺」,合起來就是「無上正等正覺」,這實際上是佛的異名。因為佛有很多功德,為了顯示佛的不同功德,所以會用很多不同的名號,如「圓滿如來正等覺」、「善逝」、「出有壞」等來稱呼佛陀。

但是,由於法界是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概念的,諸佛的存在既沒有所謂的過去,也沒有現在或者未來,是超越三世束縛的永恆之法,所以,「三世諸佛」的說法,也是針對有時空妄念之三界眾生而言的。

我們應該了知,只有依靠般若空性,才能通達萬法真相,這樣的空性法門,是真正的見解脫、聞解脫、觸解脫,作為修行人能遇到這樣的法門,是非常榮幸,也非常有緣的,所以,我們對《心經》應該有恭敬心,隨時攜帶、時常念誦這個法本,是非常有必要的。

作為修行人,如果能對上師和佛法有一種不共的尊重恭敬心,依靠這種尊重心,在自相續中也能獲得不共的加持和利益。

丁五、(宣說具有功德之密咒):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對於這一段,榮頓大師解釋道:以上已經宣講了基道果之般若,同時也宣說了般若空性的究竟功德,下面進一步宣說無上密乘的法。但覺囊派的達熱那他大師認為,將這一部分解釋為無上密法的說法是不合理的,但他並沒有講不合理的原因,只是不承認這種說法。

按照顯宗的觀點來解釋,這一部分實際上宣說的是具有功德的咒語。

這段意思是說:我們應該知道,上面我們講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實際上是一個大神咒。

什麼叫大神咒呢?大家也知道,世間有很多所謂的神通、神變——自己想獲得什麼樣的東西,可以通過一些方便方法輕而易舉地獲得。作為修行人,依靠《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就可以像顯現神變那樣無勤獲得解脫、遠離痛苦等一切需求和願望;又因為其無所不包,故稱為「大」,所以稱它是大神咒。

咒語的意思,並不是非要指「嗡嘛呢唄美吽」或「嗡班匝兒薩埵吽」等等,其他的任何語言都不叫咒語,有些以竅訣方式而具有殊勝能力、威力的語言,也可以稱作咒語。

《般若經》中也經常講,如果想獲得聲聞緣覺的果位,就需要學習般若波羅蜜多;要想真正獲得解脫,也必須要學習般若,所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

是大明咒:「大明咒」指「智慧的本性」。般若空性是智慧的本性,《心經》是賜予光明的咒語,猶如智慧的太陽,在它面前,所有以貪、嗔、痴為主的,具有黑暗、愚痴性的八萬四千煩惱當下就會被摧毀無餘;它能讓沉睡了無量劫的,昏沉愚痴的眾生從虛妄不實的黑暗睡夢中清醒過來,所以叫大明咒。

是無上咒:世間的任何咒語、學問,無論哲學、科學、儒學、道教,還是婆羅門的咒語、伊斯蘭的咒語,都比不上《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這個咒語。甚至出世間的聲聞緣覺法門,也不能與之比肩,所以,《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超越一切、勝過一切、無與倫比的無上咒語。

是無等等咒:般若是佛母,能夠讓眾生脫離三界火宅,永別生死苦海,成就無上佛果,無一法能與她相等,故稱其為至高無上的咒語。

不管是從文字上、加持上,或者從中所得到的利益和功德上來講,任何一個咒語、任何一種語言,都無法比得上般若空性法門。

有些人可能會想:大圓滿應該能超過般若空性法門吧?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大圓滿的本體,實際上就是般若空性。無垢光尊者在講《大圓滿心性休息》的時候,也全部用《中論》、《中觀四百論》的教證來闡述大圓滿的本來清凈,所以,我們應當視之為究竟的依靠。

還有一些上師在解釋時說,「無等」,是指世間沒有一個人能等同的佛陀;後面的「等咒」,是指等同於佛陀的咒語,《心經》實際上與真正的佛陀與佛陀的咒語沒有什麼差別。末法時代的眾生雖然沒有緣分見到佛陀的面容,然而,當我們見到般若法門時,實際上與見到佛陀是沒有什麼差別的。

凡夫一般認為:念觀音心咒,是自己的分別念,或只是自己的聲音在念,外面肯定有一個實質性的觀世音菩薩,我念咒祈禱他以後,他就顯現神變過來了。我們的分別念是這樣想的,這是沒有通達密咒和本尊一味一體的誤解,是有過失的、不究竟的見解。

麥彭仁波切在《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中說過:咒語就是本尊。比如我們念觀音心咒「嗡嘛呢唄美吽」,實際上這個咒語就是顯現為文字形象來度化眾生的觀世音菩薩。真正通達密咒和本尊無二無別的時候,密咒就是本尊,本尊就是密咒;般若空性就是佛,佛就是般若空性,除此以外,沒有別的佛陀。般若空性和佛沒有什麼差別,與佛是同體的。

有些論師認為,「無等等咒」是從自利的角度而言的——為了自利,而使自相續獲得佛陀的果位;「能除一切苦」,是從利他的角度而言的——依靠《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加持力,可以遣除所有眾生相續中的障礙、痛苦等等。

真實不虛:《心經》所講的內容,是真實不虛的,因為這是佛的金剛語、諦實語,其威力、功德和加持力一定能實現。依靠般若之航船,即能抵達真實究竟之法界彼岸。

念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對即生證悟空性會有相當大的意義。念誦者即便今生不能證悟,在不久的來世,其相續中的般若空性種子也必將成熟,屆時此人必定會遇到般若空性法門,並能依此斷除輪迴的根本。就像《中觀四百論》中所講的:「薄福於此法,都不生疑惑,若誰略生疑,亦能壞三有。」不要說真正通達般若空性的意義,哪怕對空性生起一種合理的疑惑,也能斷除三有的根本。不言而喻,詮釋般若空性的《心經》,其功德是相當大的,故說此咒真實不虛。

有些講義中又以法性力來解釋這段話:三界一切皆如夢幻泡影,唯有《心經》所詮之般若空性,才是真實不虛,與法身空性無二無別的,故具有如是之加持。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 波羅揭諦 波羅僧揭諦 菩提薩婆訶!

因為具足這樣的能力,所以,觀世音菩薩當場宣說了般若波羅蜜多咒,也即如何修持上文所宣內容的方法。

揭諦揭諦:「揭諦」有「去」的意思,還有「證悟」的意思;「揭諦揭諦」就是「去吧!去吧!」,讓你去往的意思;

波羅揭諦,「波羅」是彼岸的意思,即請你到彼岸去;

波羅僧揭諦,到真實的彼岸去;

菩提薩婆訶,「菩提」是正等覺的意思,「薩婆訶」就是我們平時咒語中經常念的「梭哈」,是一種祝願詞,意即「請你去」,「祝願你去,祝願你證悟」。「梭哈」也有「到那裡去安住」的意思。在安住的後面,有一個願詞,意即「但願你安住」。

整段咒語的意思是說:去吧,去吧,請你到彼岸去,到真實的彼岸去,到菩提的境界中去安住!也可以說:去吧,去吧,但願你到彼岸去,但願你到真實的彼岸去,但願你安住於正等覺的境界!

眾生住在輪迴的此岸,佛陀住在涅槃的彼岸,但願所有眾生都能精勤邁步,最終到達彼岸——證得菩提之勝妙果位。

此斷咒語還有一層含義是:第一個「揭諦」,是讓我們跨入資糧道;第二個「揭諦」,是勉勵我們進入加行道。「波羅揭諦」,是令眾生邁向菩薩一地的見道。「波羅僧揭諦」,則是鼓勵鞭策我們走向二地以上的修道;「菩提娑婆訶」,就是趨入無學道,也即佛的果位。

這說明,修行和證悟得果並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還是要講究次第——先修資糧道,然後修加行道,之後證悟見道,就這樣一步一步圓滿修持五道。

按照藏文的讀音,也即比較接近梵文的讀音來念,這段咒語讀為:「達雅塔」(即真如、善逝如來正等覺中的善逝的意思),「嗡(表示吉祥或祝願的開端詞)嘎得嘎得(揭諦揭諦),巴嘎得(波羅揭諦),巴僧嘎得(波羅僧揭諦),布達耶所哈(菩提娑婆訶)。」

可能英文版的《心經》主要是從藏文版或梵文版翻譯過去的,以前跟法王如意寶去美國、加拿大時,我們發現英國人念的這段咒語的讀音和藏文發音比較類似,甚至比藏文還清楚。前段時間我在杭州機場碰到一位居士,他懂日文,我就讓他念日文版《心經》,也聽到日本式的「巴嘎得」的念誦方式,基本上還是和藏文發音類似。以前上師如意寶去新加坡時,參加了一個迎請斯里蘭卡比丘到新加坡的法會,當時也有一部分斯里蘭卡的比丘念誦《心經》,我當時的印象比較深,因為他們的發音和中文有些相似。當然,雖然每個國家都因母語發音的不同而在念法上不盡相同,但其內在含義卻是一樣的。

不過我想,如果念誦漢文《心經》,還是按照玄奘譯本的咒語文字來念誦會比較好。唐玄奘對佛教的貢獻那麼大,上師如意寶也講過很多關於他是菩薩化身的公案,至於其他譯師是不是成就真實語的大德也不好說,當然,如果是成就真實語的大德,其所翻譯的咒語就會有加持力。

不僅是佛教徒,在具有佛教意識的國家中,普通百姓念誦《心經》的傳統也相當興盛。很多《心經》注釋中也介紹,在美國、法國、馬來西亞、柬埔寨、阿富汗等國家,《心經》已經不再專屬於佛教文化的範疇,而且也成了一種深入人心的民族文化。由此可見,《心經》已無處不在,早已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當中了。

你們千萬不要想:這麼簡單的咒語到底有什麼加持啊?麥彭仁波切在宣講《百咒功德》時,真的讓人對很多咒語生起了很大的信心。比如,雖然表面看來,「嗡嘛呢唄美吽」或「達雅塔,嗡牟尼牟尼嘛哈牟尼耶梭哈」好像沒有什麼價值,但實際上這些咒語的加持力並不是我們凡夫所能思維的境界。覺囊派的達那塔,還有榮頓大師的注釋中也這樣講:咒語的功德不可思議。

《心經》是佛陀與觀世音菩薩所宣說的、具有加持的金剛咒語,其功德是不可思議的,平時或遇到一些違緣與不如意的事情時,如果沒有時間念誦全部的《心經》,可以只念這個短咒,這樣也有相當大的功德。

諸佛菩薩以大慈大悲力宣說此咒語,也是為了告訴我們:住於三界輪迴此岸,掙扎於洶湧翻滾之生死苦海中的可憐眾生們,不要再這樣渾渾噩噩地迷惑下去,獲得人身是非常不容易的,現在應該好好修行,爭取早日離開這個恐怖的輪迴。去吧,去吧,趕快到彼岸去吧!一定要到菩提佛果之涅槃彼岸去!

儘管眾生漂泊於生死險境當中,受盡了百般折磨、千種苦楚,但絕大多數眾生卻安於現狀,根本不考慮什麼解脫不解脫、涅槃不涅槃的問題,相續中始終生不起出離心,根本不願意離開這個輪迴。

此處,佛陀給我們這些有緣眾生指示了解脫之通衢大道,但能不能解脫,卻依賴於我們自己,眾生的命運都掌控在自己手裡,佛陀也不可能把我們一個個扔到涅槃的彼岸去。

作為佛教徒,我們應該提起正知正念,隨時提醒自己:無始以來,我與眾生在這個三界輪迴中已經飽受了各種苦難,如果再這樣待下去,什麼時候可以得到解脫呢?現在對我而言,世間的工作、生活、名聲、地位等其他什麼都不重要,都是如幻如夢的現象,最重要的,就是解脫——為了利益眾生而獲得佛果,所以,我這輩子應該儘力修持出離心、菩提心與空性法門,至少要在相續中打一個基礎——於臨死之前,讓真正的出離心與菩提心在自己的相續中生起來,如果能達到這一目標,則即使這輩子沒有得到解脫,下輩子也一定有解脫的希望。

如果大家在心裡有一個這樣的打算,依靠我們的願力和行動,就一定能脫離輪迴之牢獄。

最近非常流行的美國電視劇《越獄》以及電影《肖申克的救贖》,都是講主人公如何歷盡艱辛、費盡心機從監獄中逃出來的故事。的確如此,儘管監獄裡面有吃有穿,自己也可能是監獄裡面的犯人首領,有一定的地位,但這畢竟是監獄,永遠得不到絕對的自由,所以,還是早一點逃出或爭取提前釋放比較好。同樣,雖然我們現在可能有吃、有穿、有地位,能享受到一些暫時的安樂,但不管怎樣,輪迴的本質卻是痛苦和不自由的,只有獲得解脫,才能解放自己,並最終解放無量的眾生!

以上,玄奘譯本的內容就講完了。

下面繼續按藏文譯本(法成法師譯藏,任傑老師由藏譯漢)講解第六個問題

丁六、(教誡修學般若法門):

法成法師是藏王赤熱巴堅時代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譯師。他在佛教經籍的漢譯藏與藏譯漢方面作出了傑出的貢獻,在漢譯藏方面,如《賢愚經》、《楞伽經》、《解深密經》以及《寶積經》的部分章節等等;藏譯漢方面,如敦煌石窟發掘的古書中,也有法成法師所譯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這個版本跟藏文本的內容極其吻合。以前上師如意寶宣講《賢愚經》時,我就對他十分佩服——不僅翻譯的文字特別優美貼切,而且也使藏地那麼多人從中受益,對藏地眾生實在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真是功德無量!

我知道很多人都能翻譯,也基本上能表達原文的字面意思,但在佛經翻譯方面,譯師的證悟境界也是非常重要的,像法成法師這樣的譯師所翻譯的經典,應該是非常可靠的。

舍利子,菩薩摩訶薩,應如是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觀世音菩薩宣說完密咒後,繼續告訴舍利子:舍利子,大菩薩應該這樣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此處,觀世音菩薩總結整個《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內容,然後教誡、交付於舍利子(實際上也是教誡後人):凡是發了菩提心的大菩薩,一定要盡己之力好好修學以《心經》為主的般若空性。

這是很重要的,彌勒菩薩也說過:獲得見道的根本因有三種:第一是給別人宣講般若;第二是讓別人現證般若空性的意義;第三是自己入定修習般若,這三種功德是不可思議的。

《大般若經》中也講:這三種因可以產生見道的功德和境界,其中的每一種因都有無量功德。

宗喀巴大師的《金鬘論》中也說:如果能讓聲聞種性的人受持般若空性,使其於此境界中安住哪怕只有一天,這個功德比令整個三界眾生都獲得聲聞果位的功德還要大。

《大圓滿心性休息大車疏》在密宗部分也講到:安住一剎那空性的功德,也大於為三界眾生賜予慧眼的功德等等。

上師如意寶以前給大家念過《心經》的傳承,有些人也在其他的堪布面前得過這個傳承。以後如果因緣具足,我們應盡心儘力給別人傳授《心經》。當然,一方面所講的內容要盡量符合佛經經義與高僧大德們的密意,這一點很重要,不能隨隨便便地講(大家都知道,連現在世間開會,如果沒有注意而講錯了話,也會犯法的);另一方面要有利他的悲心,然後自己也經常安住於般若空性中,如果這樣做,功德是非常大的。如果實在是沒有人願意聽,就多印一些《心經》發給有緣的眾生,讓他們與《心經》結個緣。

去漢地時,我時常會印一些《心經》發給大家,並囑咐他們多念。在人心渙散、物慾橫流的當今時代,想給外面的世間人講《心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曾遭遇過這樣的尷尬場面,有一次,應一些居士的邀請,我到一個城市給大家傳講《心經》。在聽課的過程中,他們不但心不定,身體也不定,講的時候我往下面觀察,發現好多人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還有一些人中途相繼離開了,我心裡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不是自己被冷落的失落,而是看到大家與般若法門缺乏緣分的遺憾。

在學院講《心經》就完全不同了,有這麼多大乘根基的人,講法時,大家一直聚精會神地專註聆聽,中間一個人也不會起來亂跑,很多金剛道友也好像安住在一種空性的境界中,對傳講者而言,這真是一種享受。

過去講《金剛經》時,我自己也對《金剛經》生起了很大的信心,凡是見到別人,就千叮嚀、萬囑咐:你要多念《金剛經》,多念《金剛經》啊!隨著時間的推移,《金剛經》的功德又在逐漸淡忘,現在講《心經》,又開始四處宣傳《心經》的功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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