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夫妻的愛情故事、恩愛合影(組圖)

名人夫妻的愛情故事、恩愛合影(組圖)      

  魯迅與許廣平  相識於1923年10月,那時魯迅開始兼任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後改名北京女子師範大學)國文系講師,每周講授一小時中國小說史,而許廣平是該校國文系二年級學生。在每周三十多點鍾的課程中,她最盼望聽講小說史,上課時常選擇第一排座位。在學校,魯迅是一位在學生中找不出一句惡評的老師,而許廣平則是一位聽課時喜好忘形而直率地提問的小學生。  他們相交於1925年3月11日,當時女師大發生了反對校長楊蔭榆的學潮,作為學生自治會總幹事的許廣平正是學潮中的骨幹。為了解除時代的苦悶,探討中國女子教育的前途,她主動給魯迅寫出了第一封信。從此他們在鬥爭中相互支援,在事業上相互幫助,在生活上相互關懷。  

  與許廣平的相愛後,魯迅既不願因為離婚而讓母親傷心,又不想委屈許廣平,只得對外宣稱許是他的助手。即使在二人的關係公開後,許廣平也堅持二人是同居關係,仍把周夫人的名號留給朱安。  他們相戀於1925年10月20日(這個日期是絕對正確的,但筆者暫不準備披露材料來源)。這一天的晚上,在魯迅西三條寓所的工作室———「老虎尾巴」,魯迅坐在靠書桌的藤椅上,許廣平坐在魯迅的床頭,27歲的許廣平首先握住了魯迅的手,魯迅同時也報許廣平以輕柔而緩緩的緊握。許廣平脈搏的劇烈跳蕩,正跟魯迅逐漸急促的呼吸聲相應。於是,魯迅首先對許廣平說:「你戰勝了!」許廣平不禁報以羞澀的一笑。(以上細節,參閱許廣平:《風子是我的愛……》,原載《魯迅研究動態》1985年第1期)。接著,兩人熱烈地接吻。  第二天,剛剛寫完小說《孤獨者》四天的魯迅,又一氣呵成了一篇以婚戀為題材的充滿生活哲理和抒情色彩的小說———《傷逝》。1927年10月3日,魯迅和許廣平終於在上海開始了他們的同居生活。魯迅承認,在他和許廣平結合的全過程中,許廣平都比他決斷得多。  

  新鳳霞與吳祖光  周恩來曾經說,三天不喝茶,不能不看新鳳霞。鄧穎超去世的時候,她的玻璃板下還壓著新鳳霞的劇照。周總理喜歡聽新鳳霞的戲,在總理的眼中,新鳳霞是個值得尊敬的漂亮女人。總理與新鳳霞的愛人吳祖光也有著極深的友誼。  除此之外,一代畫師齊白石也讚賞新鳳霞,就因為她戲唱得好,長得好。為此,還收她為乾女兒,教她繪畫。  這個漂亮的女人究竟有多美?時光倒流六十年,看看她和吳祖光的愛情故事,便會知道她的美不僅來自於外表。  那年,吳祖光從香港回來。老舍介紹他和唱評劇的新鳳霞認識。表面上看,兩個人十分不般配,吳祖光出身於詩書世家,而新鳳霞出身貧民,她的父親是賣糖葫蘆的,母親不識字,她要靠唱戲養活一大家人。  然而,喜歡聽戲的吳祖光第一次見到新鳳霞就對她有好感,後來,還專程給她做過一次採訪。他欣賞她甜脆的嗓音,在舞台上表演時的脫俗扮相。那時,吳祖光並不知道,在他們見面前,新鳳霞已久聞他的大名了。  她演過他寫的《風雪夜歸人》,十分仰慕他的才華。新鳳霞心裡想嫁的男人,就是吳祖光這樣的。面對外界的壓力,她說:評劇是我的生命,吳祖光是支撐我生命的靈魂,不能兩全,我寧要祖光。  他是知道她的。於是在新婚,他送給她的禮物是個大書房。他們先結婚後戀愛,他教她認字、讀書。她則幫他洗衣、連早晨的牙膏都為他擠好。  恩愛幸福的日子還沒過夠,動蕩的局勢便將他們捲入波瀾。吳祖光在運動中被打成右派,他去了北大荒之後,她就搬進了集體宿舍。文化部的一位領導把她招去時,說只要她同丈夫離婚,就可繼續她正值巔峰的演藝事業。她卻說:王寶釧等薛平貴等了十八載,那麼我可以等祖光二十八載。祖光是好人,我等他。  就是這樣一句話,新鳳霞成了評劇院內定的右派。她白天挨批鬥,晚上唱戲,從舞台上下來,就要去刷馬桶。她心裡委屈,對吳祖光無比思念。老舍就勸她多給祖光寫信。她給祖光寄東西,寫了很多的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告訴他,他也寫厚厚的信給她,書信成了他們唯一的安慰。  

  老舍先生問我:「你真跟祖光好嗎?如果覺得不踏實,再了解了解也好,因為我也風言風語聽說了,連有些領導都說我不應該,也不當面跟我說。小廣播吹風:老舍是美國回來的,吳祖光是香港回來的,新鳳霞可是貧民窟出來的人,連字也不認識,老舍怎麼給介紹吳祖光這樣的人?」不過,我認為我的選擇是對的,我堅持。我認定了的事誰也破壞不了。  好容易等了三年,把吳祖光從北大荒等回來,還沒有喘息的機會,接著的「文革」,又擾亂了他們平靜的生活。吳祖光再次被揪了出來,新鳳霞也一起受到牽連。在被痛打批鬥中,她半身癱瘓,再也不能登台唱戲了。  當所有風雲散盡,迎接他們的是已衰老的容顏,和她殘疾的身體。在他眼中,她依然是最美麗的女人,他更加倍心疼她。  面對不能再上舞台的事實,她很長時間不適應,也暗自哭泣。他卻說:不許哭!他知道哭泣解決不了問題,他要為她重新設計人生。  他鼓勵她繪畫,並在他認為比較滿意的作品上題字。她在他的幫助下,終於重拾生活的樂趣。每回看到他提的字,她都像孩子似的高興。在丈夫給她的書房裡,二十多年,她完成了幾千幅花鳥畫和十幾本回憶錄。這對原本大字不識的她來說,是多麼大的提升啊。  他習慣了與她相伴的日子,習慣了他們在各自的書房裡快樂地忙碌。可有一天,她突然病故。她的離去,讓他無法相信,此後,他一直住在她的書房裡,到死也沒有離開。他總覺得她只是離開他一小會,有一天還會回來。  他等她,等得意識都消失了。而原本他井然有序的書房全然荒蕪,他甚至失去所有靈感,寫不出任何東西。  直到五年後的同一月,他追隨她而去,他們終於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他們用一生的忠誠,忠於彼此,不離不棄。他們用不求回報的付出,成全了一場絕世的愛戀。  

  傅雷與朱梅馥  1966年9月2日夜,傅雷因不堪凌辱自殺,與他一同安詳赴死的,是其包辦婚姻的配偶朱梅馥。  她原是他家表親,親上加親,早早訂下婚事。傅雷留學法國,他是熱烈和浪漫的人,自然少不了熱烈浪漫的異國情緣,一度想退親,卻因失戀,只好作罷。這女 子,原該是最迫不得已的「舊時代的物」,卻從此成了他的恩愛妻子,最好的朋友和伴侶。據說他那菩薩一般的心腸和脾氣,最大限度的彌補了才子的暴烈不羈,夫 唱婦隨,同生,而且,共死。  不過,用「舊式婦女」來形容朱梅馥,其實也不確切,朱梅馥有著相當的文化修養,他有個法文名字叫瑪格麗特——既歌德《浮士德》女主角,這是傅雷給他起 的,楊絳先生在《憶傅雷》中寫道 :梅不僅是溫柔的妻子,慈愛的母親,沙龍里的漂亮夫人,非常能幹的主婦,一生承擔了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雜務,讓傅雷專 心工作,他還是傅雷的秘書,為他做卡片,抄稿子——著名的《傅雷家書》便是由她謄抄和留底的……  

  傅雷與朱梅馥  朱梅馥理解他的丈夫,所以他們在精神上是相通的,傅雷的壞脾氣和他的才華一樣非同凡響,有時簡直到了可怕的程度——曾經為了教訓兒子傅聰,抓起瓷盤就仍, 以至於給孩子留下了疤痕。和這樣的丈夫生活,該有多少的委曲求全,多少的逆來順受?然而他說他,一貫秉性乖戾,嫉惡如仇,是有根源的,童年不堪回首,到了 成年,孤軍奮鬥,愛真理,恨一切不合理的就傳統和殺人不見血的舊禮教,為人正直不苟,對事業忠心耿耿——她願意諒解他。  美滿的婚姻並非去無波瀾,朋友知道他們之間也曾出現過「第三者」:一個姓王的女子。朱卻把王當客人,當朋友對待,傅雷工作不下去時,她還打電話把王叫 來。後來,王離開了上海。若干年以後,她說,她是被朱的善良,寬容所打動,無法面對,主動退場。她知道傅雷當時是很喜歡自己的。  

  傅雷和表妹朱梅馥訂婚之後,曾去法國留學。留學期間,他和一位法國女郎產生過戀情。由於彼此的差異太大,這段戀情很快就結束了。此後,他一生沒有再負過朱。1966年9月2日深夜,因不堪凌辱,傅和朱自殺身亡。  

  錢鍾書和楊絳  1932年,錢鍾書在清華園得識無錫名門才媛楊季康。  楊季康(絳)1932年在蘇州東吳大學畢業,放棄出國留學機會,考入清華研究院做外國語文研究生。東吳大學是外國教會辦的,可以很好地學英語,但學費比較高,只有「公子哥兒」和「小姐」們才上得起。楊絳之所以寧願不出國而來清華,用她母親的話說,就是「阿季腳上拴著月下老人的紅絲呢!」而她當初所以沒能在清華讀本科,則因為她考大學時,清華不在南方招女生。於是,她只好就近考入東吳大學,而且與《圍城》中的唐曉芙一樣,讀的是極平常的政治系。  初到清華,楊絳發現這裡的女學生都很洋氣,相形之下,自己不免顯得樸素。但沒有多少時間,女學生們便開始對她刮目相看了。男同學呢,據稱:「楊絳肄業清華大學時,才貌冠群芳,男生求為偶者七十餘人,謔者戲稱楊為七十二煞。」當時男生多,女生少,所以女生一般都有「美貌」之名,不愁無人追求。據說,當時楊絳與比她大4歲的「大姐」袁震(吳晗夫人)同屋,兩人感情很好。有一次,袁震因病在校醫院住院,楊絳去看她,恰好趕上袁的男朋友吳之椿也在。吳給袁帶來了當時非常昂貴的水果橙子,讓她一個人吃。袁正要與吳斷絕來往,見楊絳進來,便切開一個橙子給她吃。楊絳知道那是她男朋友特意給她買的,便不想吃,但又不好一味謝絕,便勉強吃了一點,袁震卻要她全部吃完。楊絳覺得很窘迫,因為袁的男朋友就在一邊看著她。可她不想使袁震不高興,只好都吃了。吳之椿走後,袁震便對楊維說,她要讓吳明白,他不能支配自己的生活。與楊絳同寢室的同學,還有幼年時的蘇州好友蔣恩鈿。楊絳入學前,蔣與袁已經是好朋友。而現在,她們三人成為了「密友」,而同屋另一位女同學卻被排斥在外。後來,袁震與吳斷絕了關係,梁方仲把吳晗介紹給袁震。三位密友在一起議論吳晗,說吳晗有股「醬豆腐」般的迂腐勁。楊絳與袁震的友誼一直保持到文化大革命。  

  那時,錢鍾書在校園內名氣很大,楊絳初次見到他,發現此人「穿一件青布大褂,一雙毛布底鞋,戴一副老式大眼鏡」,一點也不像想像中的那樣「翩翩」。兩人在學校里開始戀愛了,而且第二年便訂了婚。楊絳大概也沒少向密友們議論錢鍾書。現在所知道的是,當時楊絳選修中文系朱自清教授的「散文習作」課程,於1934年秋寫了一篇作業,即短篇小說《潞潞,不用愁!》,描寫青春期少女的三角戀愛心理,受到朱自清賞識,並推薦給《大公報-文藝副刊》發表。同時期,在錢鍾書的作品中也出現了富有李義山風蘊的愛情詩,最著名的是刊登在《國風》半月刊第3卷第11期(1933年12月1日)裡面的《壬申(1932)年秋杪雜詩》:   纏綿徘惻好文章,粉戀香凄足斷腸;答報情痴無別物,辛酸一把淚千行。  依穰小妹劇關心,髫瓣多情一往深;別後經時無隻字,居然惜墨抵兼金。  良宵苦被睡相謾,獵獵風聲測測寒;如此星辰如此月,與誰指點與誰看。  困人節氣奈何天,泥煞衾函夢不圓;苦雨潑寒宵似水,百蟲聲里怯孤眠。  在給戀人的一首七言律體中,錢鍾書竟運用了宋明理學家的語錄:「除蛇深草鉤難著,禦寇頹垣守不牢。」並自負地說:「用理學家語作情詩,自來無第二人!」他與楊絳的愛情,常為人們譽為珠聯壁合,舉世無

    

  梁思成和林徽音  西元一九○四年、清光緒末年,林徽音生於福建,長於北京與上海。由於她曾就讀於上海與北京的教會女子學校,因而學得一口流利的英語。在梁從誡的心中,林徽音很少表現出傳統女子三從四德的溫順,反而不斷追求人格上的獨立自主。年少時的她,成熟早慧、聰敏伶俐。十六歲時,隨著父親林長民一道遠行歐洲,並考入倫敦一所女子學校就讀。在倫敦時,她看見了一位同學花好幾個小時在畫板上畫房子,於是著迷並追問著,便從同學口中獲知「建築」這個行業。這個把藝術創造和人的生活結合在一起的工作,從此深深地吸引著她,也因此引導了她的生活及事業伴侶--梁思成一同朝著建築的理想邁進。   

  一對開展中國建築史學研究的伴侶   在追求建築藝術的過程里,梁思成與林徽音可以說是相得益彰的好伴侶。在梁思成父親梁啟超的敦促下,他們兩人於一九二四年一同前往美國賓州大學就讀。梁思成入了建築系,林徽音卻因該系當時不收女生而改入美術學院,但她憑藉著一股熱情選修了建築系的課程,所做的設計總是得到很高的讚賞,後來她不僅當上建築系教授助理,也被聘為建築系的「輔導員」。一九二七年,梁思成與林徽音分別獲得建築系碩士與美術系學士的學位,並一起在建築師事務所中工作了一段時間。爾後,梁思成進入哈佛大學研究美術史,於此同時,林徽音則依循著她的戲劇愛好,到耶魯大學戲劇學院隨著貝克教授修習舞台美術,朝向多方面興趣發展。一九二八年,兩人在加拿大渥太華結婚,新婚的歐洲蜜月之旅,可以說是他們學習西方建築史之後的一次見習旅行。在往後一生追求建築理想的道路上,林徽音與梁思成總是形影不離。   

  冰心和吳文藻  1923年8月,23歲的冰心乘傑克遜號郵船赴美留 學,在船上碰見以前並不認識的吳文藻。他與她聊起幾本英美評論家關於拜倫與雪萊的書,她說沒看過,他當即勸她要多看書,否則「這次到美國就算白來了。」冰 心出國前在國內已有一定名氣,船上許多人一見她都說「久仰」之類的客套話,唯獨吳文藻的話刺痛了她,她便把他作為第一個諍友。   1925年夏,冰心與吳文藻同在康耐爾大學補習法語。 相處之中,他表示願與她終身相處,她答應了。1926年夏,冰心獲文學碩士學位回國到燕京大學任教。1928年,吳文藻獲社會學博士學位回國受聘於燕大、 清華。1929年6月15日,二人於北大臨湖軒舉行了婚禮,來賓只有兩校同事、同學,待客之物一共只花了34元。新婚之夜,倆人是在京西大覺寺度過的。後 居於燕南園的一座小樓里。他的書桌上擺著一張她的照片,她問他每天是否真的看,他說當然。有一天,冰心從鏡框里取出自己的相片換上影星阮玲玉的,吳文藻好 幾天也沒發現。她提醒他:「你看桌上的照片是誰的?」他這才笑著說:「你何必開這樣的玩笑。」吳教授專心於學術研究及安排學生出國深造,冰心肩負著教學寫 作、養育子女的責任。   抗戰爆發前,冰心寫過一首寶塔詩:「馬/香丁/羽毛紗 /樣樣都差/傻姑爺進家/說起真是笑話/教育原來在清華」。這其中有幾個小「典故」。吳先生不知道自己的小孩把「薩其馬」叫成「馬」,進了點心店就向售貨 員買「馬」。有一次,冰心與婆婆等人在院子里賞花,被從書房裡叫出來的吳先生應酬似地問:「這是什麼花?」冰心看著丁香說:「這是香丁。」他竟點點頭說: 「啊,香丁。」周圍的人忍不住笑起來。為送父親一件雙絲葛夾袍,吳文藻受命去「東升祥」,居然要買一丈「羽毛紗」。幸虧售貨員與冰心熟悉,打電話問過才算 弄明白。冰心父親說:「姑爺可不是我替你挑的。」父女相視而笑。抗戰爆發後,冰心隨吳文藻到了昆明,冰心向清華校長梅貽琦先生出示了該詩,想把怨氣潑在清華身上。梅校長看罷加了兩句「冰心女士眼力不佳/書獃子怎配得交際花」。玩笑一開,在場的清華同學都樂了,冰心才覺出「作法自斃」的味道。   

  1942年,吳文藻患了嚴重的肺病,當脈博只有一分鐘36下時,冰心兩腿發軟。出去找人,一個小山坡也走不過去,只覺著丈夫要「完」。然而,吳文藻在重慶「中央醫院」奇蹟般地緩了過來。出院後的補品只有親戚送來的一隻雞、兩個廣柑。   1944年,吳文藻赴美參加「戰時太平洋學會」,討論 戰後盟國對日本的處理。1946年,他與冰心去了日本。1951年,吳文藻放棄美國耶魯大學的聘請,與冰心一同回到新中國。1958年4月到1959年 12月,吳文藻被錯劃為右派。1966年,「文革」爆發,二人都靠邊站,住牛棚。1979年,吳文藻重新工作,帶民族學院的研究生,為民族學的中國化做出 了卓越的貢獻。1985年9月24日,冰心痛失與自己榮辱與共、相濡以沫的丈夫,遵照丈夫遺囑把三萬元存款捐給中央民院的研究所,作為社會民族學研究生的 獎學金。1999年2月28日,冰心與世長辭。他早就說過:「等我死後,我們的遺骨再一同投海,也是『死同穴』的意思吧。」   

  蕭軍和蕭紅  1932年7月,日軍佔領下的哈爾濱,連續下了20多天的大雨。道外區東興順旅館裡,一位叫張乃瑩的懷孕女子正赤著腳無力地在房間里來回挪動。   3年後她因一篇名為《生死場》的長篇小說一舉成名,但那時人們記住的是她的另一個名字——蕭紅。此時,她正在等待外出籌錢的未婚夫汪某歸來,他們已經拖欠了旅館4個月的房租。然而,汪某遲遲未歸,旅館的人就把蕭紅作為人質扣下來,如果真的拿不回來錢,就把蕭紅賣到妓院。這一年蕭紅21歲,由於生活物資的緊缺,懷孕7個月的她面容憔悴。   無助的蕭紅只有求救,她想到了曾經投過稿的哈爾濱《國際協報》。信發出去了,然而等到的仍是失望,抱著再試一次的態度,蕭紅第二次給《國際協報》寄去了求救信,這一次她的信寫得很直白:你和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見中國人不能不救啊!   收到信的是該報副刊部的主編裴馨園。出於同情,他立即派人去看望蕭紅。   為才華所動   旅館老闆的態度很明確:只要還錢,立刻放人。派去看望蕭紅的人只好返回。第二天,裴馨園召集了一些同事商議營救蕭紅的辦法。在場的人中,有一個叫劉鴻霖的小夥子,後來人們只記住了他的另一個名字——蕭軍。蕭軍對營救蕭紅一事,顯現出了一種漠然的態度。當時蕭軍非常窮困,自然也就無能為力,他不願意做無用的慷慨激昂的宣言。   報紙的介入,使旅館老闆暫時不敢把蕭紅賣到妓院,但卻限制了蕭紅的食物供給。7月12日中午,蕭紅接連給裴馨園打去幾個求救電話,接電話的卻是蕭軍。後來蕭軍在《燭心》中寫道:那天你接連的幾次電話我全知道,但卻一次也沒答應過你。   一時沒有什麼辦法解救蕭紅,裴馨園只好寫了一封安慰信,找出幾本小說讓蕭軍給蕭紅送去。就在蕭紅看信的時候,蕭軍仔細觀察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女子。   

  蕭紅是帶著身孕嫁給蕭軍的  蕭軍曾這樣描寫:她臉色是蒼白的,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頭髮披在肩上,好像好長時間沒有梳理也沒有剪了。黑髮裡頭,都已經看見白髮在閃。蕭紅當時穿著一件褪得幾乎認不出顏色的藍色大褂。蕭軍把書交給蕭紅的時候,他真的想轉身離去。但是蕭紅的一句話留住了他:能坐下來談一會兒嗎?蕭軍坐下後,蕭紅很坦率地說了她的經歷。   在談話中,蕭軍無意中發現了蕭紅放在桌上的一首小詩:「這邊樹葉綠了,那邊清溪唱著。姑娘啊,春天來了,春天到了。」   蕭軍的女兒蕭耘後來說:「看到這首詩,我父親馬上心動了。他覺得很有詩意,把蕭紅當時的處境完全寫出來了,讓人不能不心疼,不能不痛惜她。任何一個有血氣的男人,看了她這首詩都會很感動的。他馬上就下了決心,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拯救這個有才華的女子。」   天生我才天助我   8月8日夜間,已經下了27天的大雨使松花江大堤全線潰決,洪水湧入市區,東興順旅館一層已被淹沒……蕭軍主動提出,自己會鳧水,能把蕭紅救出來。   但當蕭軍游到旅館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不見了蕭紅的身影。因為實在等不及了,蕭紅就搭了一條正好從她的窗口過的柴船,按照蕭軍給她留的裴馨園的地址,先於蕭軍到了裴家。   幾星期後,蕭紅生下了她與汪某的孩子,但因無力撫養,送給他人,從此再無音訊。1938年3月,蕭紅、蕭軍在經歷了6年的情感跋涉後最終分手。1942年1月22日,蕭紅在香港病逝,時年31歲。1988年6月22日,蕭軍在北京逝世,享年81歲。   

  巴金和蕭珊  巴金的一生沒傳過一次緋聞,他與夫人蕭珊戀愛八年,相守一生,成為文壇的楷模。蕭乾曾經說:「巴金寫戀愛,然而不談戀愛。」是啊,巴金熱衷於寫作,根本顧不得談戀愛。年輕的女學生蕭珊是他的崇拜者,是她主動給巴金寫信,約他跟自己見面的。她一輩子稱巴金為「巴先生」。「文革」期間,蕭珊處處保護丈夫,受盡皮肉之苦,過早地離開人世。蕭珊沒能看到巴金今天的輝煌,然而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偉大的巴金自始至終只愛她一個人。她去世時,巴金不過68歲,三十多年來,他對妻子堅貞不渝,他筆下的《懷念蕭珊》一文,使這位善良的東方女子的形象永遠銘刻在千千萬萬讀者心裡。   相識筆墨傳情   1936年的大上海,年僅32歲的巴金在文學創作和翻譯兩方面已是聲譽卓著,尤其是他的長篇小說《家》,深深喚醒了青年一代。當時追求巴金的人很多,但他卻沒看上任何人。在給他寫信的愛國學生中有一女生寫給他的信最多,她筆跡娟秀,言詞不多,落款總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這個女孩的信給巴金留下了特別的印象,他們通信達大半年之久,卻未見過面。最後,還是女孩在信中寫道:「筆談如此和諧,為什麼就不能面談呢?希望李先生(巴金原名李芾甘)能答應我的請求……」信中不僅約了時間、地點,還夾著一張她的照片。   按信中的約定,那天上午,巴金懷著好奇的心情,來到約定的飯店。一會兒,一位梳著學生頭、身著校服的女生出現了,還沒等巴金回過味來,那女孩已像熟人似的歡快地叫起來:「哎呀,李先生,您早來啦1巴金謙遜地一笑:「唉,你也早啊1她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巴金,文雅、快活地笑著說:「李先生,您比我猜想的可年輕多了。」不善言語的巴金一下子少了許多拘束,開心地說道:「你比我想像的還像個娃娃呀!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於是,18歲的蕭珊(陳蘊珍的筆名)開始介紹自己。此後,兩人開始了8年的戀愛。   相知忘年之戀   在巴金看來,蕭珊主動愛戀自己是她的權利,是她純潔美好心靈的自然表露,而自己對蕭珊的愛,卻出於躲不過誘惑,甚至有褻瀆感情的嫌疑。因此,巴金仍然把蕭珊當小朋友對待。而蕭珊對巴金的愛,是為巴金作品中對生活的真誠、激情和高尚的人格力量所感動而產生的。   一天,蕭珊高興地來到巴金的住地,不一會兒,卻淚流滿面地從樓上下來。同院的朋友好心地拉住蕭珊問道:「李先生欺侮你啦,我去找他算賬。」蕭珊不好意思地說:「我爸爸要我嫁給一個有錢人,我來請他決定,他卻說,這件事由你自己考慮。」這時,隨後下來的巴金解釋說:「我是說,她還小,一旦考慮不成熟,會悔恨終身的。如果她長大有主見了,成熟了,還願意要我這個老頭子,那我就和她生活在一起。」巴金一番發自肺腑的表白更堅定了蕭珊追求愛情的決心。   

  相守風雨30載   1942年,由於抗戰吃緊,巴金的一些同事先後離開了當時共同工作的桂林文化生活出版社,這使巴金頓感悲寂。體貼入微的蕭珊不等大學畢業,就來到巴金身邊:「你不要難過,我不會離開你,我說過在你身邊的。」   姑娘的摯愛幫助巴金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在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裡,巴金為維持生計拚命地寫書、譯書、編書,他不能被經濟問題所困擾,更不能影響自己的創作心境與創作質量。他寫出了《火》第三卷,翻譯完了屠格涅夫的《父與子》、《處女地》。這樣,他的侄兒、侄女的學費有了,結婚成家的費用也沒問題了。1944年5月1日,巴金在桂林灕江東岸,借了朋友的一間木板房當新房,他們沒有添置一絲一棉、一凳一桌,只有巴金4歲時與母親的合影,作為祖傳的珍貴家產。也沒有什麼可安排的,只委託弟弟李濟生以雙方家長名義,向親友印發了一張旅行結婚的「通知」。第二年,他們生下了女兒李小林,5年後,又添了兒子李小棠。   近30年的相親相愛,相濡以沫,他們從未吵過一次架,紅過一次臉。在「文革」的歲月中,蕭珊和巴金互相支持、互相關懷。巴金不知向蕭珊隱瞞了多少次自己所遭受的非人待遇,蕭珊也替巴金承受著銅頭皮帶的毒打。1972年7月底,備受精神摧殘的蕭珊患了直腸癌。手術前,蕭珊對巴金說:「看來,我們要分別了1巴金用手輕輕地捂住蕭珊的嘴巴,低下了頭,肝膽欲裂。1972年8月13日中午,蕭珊與世長辭。她在臨終前一直念著巴金的名字。蕭珊故去後,她的骨灰一直放在巴金的卧室里,巴金的床頭放著蕭珊的譯作。巴金時常對著這些物品出神。巴金對蕭珊一往深情,寫了《懷念蕭珊》、《再憶蕭珊》,還有《一雙美麗的眼睛》等文章。   

  沈從文與張兆和  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真正理解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的現在……   ——張兆和   

  在一九二九年,沈從文二十七歲左右,由於當時政治環境及其他因素,他離開了北京,南下赴胡適之邀,到當時的吳淞中國公學教書,當時沈從文在文壇上已然有些許名氣,所以一開始很受當時的學生期待,整個課堂里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看那個出身行伍、又能寫的一手好白話小說的沈從文長什麼樣子。   不過,這是沈從文第一次執教,所以當他一進教室,面對教室里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怕生的沈從文一下傻了,整整在台上十多分鐘說不出話來,出了很大的洋相。   這就是沈從文和張兆和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張兆和那年十八歲,是中國公學校有名的「校花」,面目姣好,家世顯赫(據說算李鴻章外孫女),能寫一手好文章,不僅如此,個子嬌小的她在體育也不遜色,曾經拿下該校女子全能的第一名。   這樣的風雲人物,當然吸引了許多男性的目光,包括沈從文。   我們不知道木訥的沈從文是如何被張兆和所吸引的,但他身為教師,卻愛上了自己的學生卻是事實,他的表現方式也很有趣,沈從文並沒有公開示愛,而是不斷的寫情書給張兆和,一段時間就寫一封,持續的寫,不停的寫……   不過張兆和雖然收到了,卻一封也沒看。   這也沒辦法,年輕的張兆和覺得很為難,對她來說,老師這樣的追求讓她很不知所措,既不好意思丟,也不想接受這樣的情意,索性一封也不拆,更別提回信,作為一種消極的拒絕。   後來不知怎麼搞的,沈從文寫情書的事,還是在學校傳開了。   張兆和又窘又氣,於是在一天下午,她將沈從文這不到一年來寫的一百三十多封信包好,   親自去找校長鬍適理論,希望胡適看完信後能介入整件事情,張兆和生氣的向胡適抗議:「不是辭掉沈老師,就是我轉校!」   胡適熟知好友沈從文的個性,人也算是開明的人,更何況兩個人也都成年未婚,所以他沒有看的那樣嚴重,他笑著說:   「我想我不必看,沈從文先生的文章寫得很好,想必這些信也不差。」   「我一封也沒有看,不知道是好是壞。」   「何不拆開看看 」   「不必看,我想也不會超出情書大全之類的吧!」   「你不看,怎麼知道他向你求愛呢 」   「不必看就知道了。」   「在歐美,戀愛是自由的,這件事我問不著,師生戀愛也不是沒有例子……」   「那我怎麼辦 」   「先看看他的信,你覺得他還有些可取之處,就和他做做朋友,   如果認為無法交往下去,不理他就是了。」   於是胡適沒準張兆和轉學,也沒跟沈從文提到件事。   只是人言可畏,張兆和告狀這事傳開了之後,仍然不斷寫信的沈從文開始受了極大的壓力,學生不選他的課了,於是他想了想,跟胡適遞出辭呈,想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於是沈從文在胡適的推薦下到了武漢大學教書,和張兆和離的更遠,但是沈從文信寫的更勤了,幾乎是一天一封的寫,而張兆和仍然一封也不看,也不想讓沈從文影響她的生活。   有一天,她的好朋友江瑩來找她,談到這件事,說:   「兆和,你都沒打開啊 」   「有什麼好打開的 說來說去,還不是我愛你的那些老掉牙的詞兒。」   江瑩起了哄認為信里內容不見的是這樣,張兆和拗不過她,就氣著說:「你想看你就拆吧!」   於是江瑩拆了,並且刻意在張兆和前面朗誦起來……聽完之後,張兆和沈默了,沒說什麼,在送走江瑩之後,   她終於將所有沈從文稍來的信一封一封的拆開來看,然後,回了兩年多來的第一封信給沈從文,雖然有點遲,信也回的不那樣勤,但終究是回了,對沈從文來說並不晚。   這封信,沈從文始終揣在懷裡,那怕後來歷經文革、勞改,始終如一。   又過了兩年,一九三二年,張兆和畢業回家,沈從文在青島教書,為了見張兆和,沈從文賣了自己一本書的版稅,準備要去張家拜訪,他的朋友巴金建議他帶些禮物去,為了不落於俗,巴金建議他送書,還親自幫沈從文挑了幾本難得的精裝版俄國小說,這很有效,因為後來張兆和將沈從文的禮物大都退還,獨獨留了這幾本小說下來,所以對沈從文來說,巴金給的建議實在太受用了。   沈從文到張家的時候,張兆和正好去圖書館,於是沈又急又窘,面對全部不熟的張家人,他不知如何是好,於是禮物放了就急急忙忙告退離開回旅館,等到晚上,四年不見的張兆和怯生生的過來旅館找他,將自己二姐允和吩咐的話照本宣科的請沈從文過來張家一聚,不然,這麼多年不見,她也不知道該對沈說什麼好。   無論如何,沈從文終於正式進了張家,並和張的家人打好了關係。   除了張兆和住在上海的父親張武齡之外。   最後沈從文和張兆和兩人到了上海和張武齡,會面的效果很好,不過沈從文心裡仍然是忐忑不安,因為張家名門大戶,自己是湘西一個小貧家出身,認為自己毫無希望,他不但寫信給張的二姐允和探口風,還對張兆和說:   「如果爸爸同意,就早點讓我知道,讓我這鄉下人喝杯甜酒吧!」   甜酒,是結婚時喝的酒,意思當然很明顯,幾天之後,沈從文接到兩封電報,第一封是張允和稍來的,裡面簡潔有力——   「山東青島大學沈從文:允」   允成了署名,也成了雙關,她回家跟張兆和說自己的巧思,但張兆和怕沈從文看不懂,於是偷偷出門又打了封電報,內容是:   「沈從文:鄉下人!喝杯甜酒吧!兆」   郵局的人弄糊塗了,不願意發,回問張兆和裡面的含意,半晌,才說:   「這沒什麼,您就幫忙發了吧!」   只見張兆和雙頰飛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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