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樹之戀——沒有開花的愛情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充滿了感傷與凄然之美……
故事發生在文革後期,那個畸形的、壓抑真理、壓抑人性的年代。1974年,靜秋還在讀高中,靜秋是個漂亮而又有文學天賦的姑娘,因為父親是地主後代,家庭成分不好而備受打擊,一直很自卑,被學校選中,和一群學生去西村坪體驗生活,編輯新教材,她住在趙村長家,認識了「老三」,「老三」在勘探隊工作,是軍區司令的兒子,英俊又有才氣。老三喜歡靜秋,給了靜秋前所未有的鼓勵。十年浩劫中的人們大多數都是瘋狂的革命聖徒,革命年代的愛充滿了恐懼,靜秋的精神被政治革命意思牢牢禁錮。愛情,對於靜秋,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靜秋喜歡老三,卻又怕老三欺騙她,起初常常躲避老三,她聽到老三說出「追求」、「愛情」這樣的字眼,會尷尬不堪,會立即反省自己的「小資產階級情調」,她的思想,陷入革命意識的桎梏中,不得解脫,每一個行為首先考慮的是「政治正確」,愛情是「資產階級腐朽墮落的東西」———環境如此,她也只能乖乖就範,在劫難逃。靜秋喜歡老三,卻又不放心老三,感情和理智,自相矛盾……老三善良,樂觀,痴情,對靜秋情深意重,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的愛人著想,他等著靜秋畢業,等著靜秋工作,等著靜秋轉正,等著靜秋完成了所有的心愿,卻等來了白血病這個惡魔……
讓我們忘記那個年代的壓抑,一起懷念那個遙遠年代的單純。
初次相見,靜秋被聽到的優美手風琴琴聲吸引,一見傾心。
「靜秋聽得入迷了,彷彿置身在一個童話的世界。暮色四起,炊煙裊裊,空氣中飄蕩著山村特有的那種清新氣味,耳邊是手風琴聲和男生們的低聲合唱,這個陌生的山村,突然變得親切起來,有了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人氣息,似乎各種感官都浸潤在一種只能被稱為小資產階級情調的氣氛中。」繼而開始幻想拉琴人的相貌,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長相一點也不「革命」,很小資產階級,不符合無產階級對「英俊」的定義,「但她心裡那雙眼睛卻在盡情欣賞他的這些不革命的地方,只不過還沒有形成鮮明的觀點,只是一些潛藏在意識里的暗流。她只知道她的心好像悸動了一陣,人變得無比慌亂,突然很在乎自己的穿著打扮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穿著這樣上心,她從沒在誰的面前這樣關心自己的長相和穿著,也從不在誰的面前曾經這樣局促不安。眼前這個人,卻能使她緊張到心痛的地步。
情之所至,與細節處最為動人。
靜秋房間的燈光太暗,老三擔心靜秋在那樣的燈光下看書寫字,會把眼睛弄壞,就給靜秋換了個大燈泡。這些年來,靜秋都是活在「出身不好」這個重壓之下,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明目張胆地向她獻過殷勤。
有天早上靜秋起床之後疊被子,發現「老朋友」提前到來,弄髒了床單,鄉下沒自來水,靜秋不好意思在家裡清床單,準備下河洗,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沾冷水,但今天沒辦法了豁出去了,脫了鞋站到水裡去清吧,結果老三來了,「她有點心虛,今天這麼個雨天,她在這裡洗床單,恐怕誰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吧。她生怕他問她這一點,急急地在心中草擬一個謊言。但他沒問什麼,只說:「我來吧,我穿著膠鞋,可以走到深水地方去。」
回到家,他告訴她後面屋檐下有晾衣服的竹竿,他找了塊抹布幫她擦乾淨竹竿,又幫她把床單晾了上去,然後找了兩個夾子夾住。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彷彿是手到擒來,很熟練,也很自然。靜秋不禁好奇地問:「你——怎麼這麼會做家務?」「常年在外,都是自己做——」大媽聽見了,打趣他:「誇嘴呢,你的被子床單都是我家秀枝拿過來洗的——」他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吹了。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很多時候,一個人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都是在跟他分別的時候,突然一下見不到那個人了,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對那個人產生了很強的依戀。老三偷偷給靜秋看些那個時代是「資產階級的東西」世界名著,每天幫靜秋寫教材,靜秋看老三帶來的小說。以後的幾天,老三突然沒有再出現,靜秋開始失魂落魄了,「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頭,寫東西也寫不出來,吃飯也吃不好,老想著老三到底為什麼不過來了」靜秋只覺得害怕,這種依戀的心情,她還從來沒有體驗過,好像她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把自己的心放到了他手上。
他看著她,說不出話,很久才低聲叫道:「靜秋,靜秋,你可能還沒有愛過,所以你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永遠的愛情。等你愛上誰了,你就知道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你寧可死,也不會對她出爾反爾的——」
她被他兩聲「靜秋」叫得一顫,渾身發起抖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叫她「靜秋」,而不叫她「小秋」或者別的什麼,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連叫兩聲,但他的語調和他的表情使她覺得心頭髮顫,覺得他好像一個被冤枉判了死刑的人,在等候青天大老爺救他一命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覺得自己相信他了,相信他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了。她說不出話,但越抖越厲害,深呼吸了幾次都不能止住她的抖。
「我不要你到我下鄉的地方去,我就要你等我。」
「好,我等你。」
她又得寸進尺:「我——不到二十五歲不會——談朋友的,你等得來?」
「等得來,只要你讓我等,只要我等你不會讓你不高興,我等一輩子都行——」
她撲哧一笑:「等一輩子?等到了,人也進棺材了——,那你為什麼要這麼等呢?」
「就為了讓你相信我會等你一輩子的,讓你相信世界上是有永恆的愛情的——」他又低聲叫道,「靜秋,靜秋,其實你也能一生一世愛一個人的,你只是不相信別人會那樣愛你,你以為自己一無是處,其實你——你很聰明,很漂亮,很善良,很可愛——很——我肯定不是第一個——愛上你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不過我相信我是最愛你的那一個——」
為伊風露立中宵,老三為了躲避他人的視線偷偷和靜秋見面,渡江到人煙稀少的對岸約會,經常因為沒有出差證明,找不到住的地方,就在他們約會的亭子里呆一晚上……
靜秋暑假打零工為籃球場做地坪,因為沒錢買膠鞋,腳被燒掉了一層皮,腳底也爛了幾個洞,被細心的老三發現了,
她沒聽到他答話,抬頭一看,見他站在那裡,盯著她的腳,滿臉都是淚。她慌忙說:「你——這是幹什麼呀——,男的哪興流淚的?」
他抹一把淚,說:「男人不為自己流淚,男人也不興為別人流淚?我知道我勸你不打工,你不會聽;我給你錢,你也不會要。但是如果你還有一點同情心——如果還——有一點——心疼我的話——就把這鞋穿上吧——」
……
他擦擦淚,叮囑說:「一定記得——穿上,我會躲在——附近監督你的,你要是把鞋脫了——」
「你就怎麼樣呢?打我一頓?」
「我不打你,我也赤腳跑到石灰水裡去踩,一直到把我的腳也燒壞為止——」
……
然後他看見了她腳底的那些洞,他捧著她的腳,低聲叫:「靜秋,靜秋,你不——做這個工了吧,你——讓我——幫你吧,你再這樣——我怕我——真的要——瘋了——」
……
他把拖鞋套到她腳上,拉她起來,說:「走,我們到醫院去。」
她不肯去:「到醫院去幹什麼?現在別人還沒下班?」
「總可以看急診吧?你腳這麼腫,肯定是中毒了,搞不好會把腿爛掉的——」
「不會的,又不是我一個,好幾個人都是這樣的——」
他固執地拉她:「別人是不是這樣,我不管,我只管你一個。你跟我到醫院去吧。」
「到了醫院就要問名字單位什麼的,我又沒帶看病用的『三聯單』,我不去——」
他突然放了她,從掛包里拿出那把匕首,她一驚,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還沒等她弄明白,他已經在自己的左手背上划了一刀,血一下流了出來。靜秋嚇得跳起來,慌忙拿出手絹來幫他包紮,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瘋了?」
她把手絹扎得緊緊的,但血還是在往外滲。她嚇得手腳發軟,叫道:「我們快去醫院吧!你還在流血——」
他一直沒吭聲,聽到她說去醫院才說:「肯去醫院了?我們走吧。」
老三因為重感冒住進了醫院,那時他已經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向護士借來一間小房給靜秋臨時住,靜秋並不確定老三的病
「剛一睜眼,就看見他正看著她,眼裡都是淚水。他見她突然睜開眼,馬上轉過臉去,找個毛巾擦了擦眼睛……"
……
你活著,我就不會死;但是如果你——死了,我就——真正地——死了。
我會通過你的眼睛看這個世界,通過你的心感受這個世界。
深夜,兩人相擁而眠,肌膚相見,老三面對自己心愛的人,「我好想——帶你一起飛——但是——我的翅膀——折斷了——不能陪你飛多久了——」「我還是——把你——完整地留給你的——丈夫吧」。靜秋是不懂這些生理知識的,但是老三懂,他並沒有靜秋不懂而欺騙靜秋。發乎情,止乎禮,他命不久矣,不想讓靜秋日後獨吞失去處子之身的惡果,僅憑這一點,他當之無愧是個高尚的人。
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老三躲了起來,彌留之際,老三的弟弟找來了靜秋,
「哥哥走得動的時候,我們到八中來看過你,看見你帶著一些小女孩在操場打排球。我們也從校外的路上看過你給學生上課。後來哥哥躺倒了,他就讓我一個人來看你,回去再講給他聽。他一直不讓我們告訴你他在K市,也不讓我們告訴你他得的是白血病。他說:」別讓她知道,就讓她這麼無憂無慮地生活。有他的交待,我們本來是不會來打攪你的,但是他走得太——痛苦,太久。他進入彌留之際已經幾天了,醫院已經停止用藥、停止搶救了,但他一直咽不下最後那口氣,閉不上眼睛。我們想他肯定是想見你一面,所以就不顧他立下的規矩,擅自找你來了。相信你會理解我們,也相信你會想見他一面。但是你千萬不要做什麼偏激的事,不然他在天有靈,一定會責怪我們。」
……
她腿一軟,跪倒在床前。
……
她握著他的手,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他說過的,即使他的一隻腳踏進墳墓了,聽到她的名字,他也會拔回腳來看看她。
她就一直握著他的手,滿懷希望地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
她不記得自己這樣說了多少遍,她的腿跪麻了,嗓子也啞了,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說:「別叫了吧,他聽不見了。」
但她不信,因為他的眼睛還半睜著,她知道他聽得見,他只是不能說話,不能回答她,但他一定聽得見。她彷彿能看見他一隻腳已經踩在了墳墓里,但她相信只要她一直叫著,他就捨不得把另一隻腳也踏進墳墓。
她不停地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
她怕他聽不見,就移到他頭跟前,在他耳邊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她覺得他能聽見她,只不過被一片白霧籠罩,他需要一點時間,憑她的那個胎記來驗證是不是她。
她聽見一片壓抑著的哭聲,但她沒有哭,仍然堅持對他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
過了一會,她看見他閉上了眼睛,兩滴淚從眼角滾了下來。
兩滴紅色的、晶瑩的淚……
……
如花美眷,愛情卻在最燦爛的時候凋謝,老三走了,葬在那棵山楂樹下,葬在那棵足以見證兩人刻骨銘心愛戀的山楂樹下。
老三生前把他的日記、寫給靜秋的信件、照片等,都裝在一個軍用掛包里,委託他弟弟保存,說如果靜秋過得很幸福,就不要把這些東西給她;如果她愛情不順利,或者婚姻不幸福,就把這些東西給她,讓她知道世界上曾經有一個人,傾其身心愛過她,讓她相信世界上是有永遠的愛的。
彼年豆蔻,他許她地老天荒,「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個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歲了,但是我會等你一輩子。」等待的結果卻是一場令人心碎的惡夢,他真的如他所說,等了她一輩子。只是,這「一輩子」,太讓人心酸……
這短時間反覆看《山楂樹之戀》,久久不能從故事裡走出來,連做夢都是故事中的情節,我多麼希望老三能夠活著,和靜秋一起,看夕陽西下,細水長流……
靜秋沒能在老三身邊陪他度過最後的歲月,我很遺憾,她沒有給老三更多愛的回應,沒有在老三有限的日子裡給予更多的關懷
「等你頂職了,轉正了,我帶你去那裡看山楂花,我們在那棵樹下照像。我有照像機,我還會自己洗相,我給你照很多像,各種姿勢的,各個角度的,洗很多張,放大,把我寢室掛滿——」
此去經年,山楂樹,開出的花,如何蔓延?羅帶同心結未成,天人永隔,這樣的結局,太殘酷,我僅僅作為一個讀者,尚不能釋懷,曾經滄海難為水,不知道還尚在人世的「靜秋」是如何度過老三不在的漫長歲月的……
讀過一個又一個故事,在別人的愛情里,放肆的流淚,曾經感動過我的愛情故事不計其數,但如此讓人揪心,感人肺腑,震撼人心的並不多見。
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樣殘酷的愛情,絕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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