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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華嚴經》<入法界品>一探佛教之「遊行」義

◎釋演祥  一、前言  處於亂世的現代,交通發達了,人心也跟著動蕩不安了!僧團中的出家僧侶,更是難以安心立命於一住處。回溯中國古代的修行生活,除了戒律的規定(須受戒後滿五年夏安居,方可離師),基於路途遙遠、交通不便…等因素,想要出外參學、遊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對於佛經中「遊行」的典故,是否可做為現代修行的方向?抑或因為時代背景的不同,而有其不同的精神涵意?  若要細說「遊行」,須從佛教歷史上去探索,在佛陀尚未制戒時,沒有明顯的提出出家受戒必滿五年後,才可離師到處去參訪請法。佛陀的弟子們跟隨著佛,到處遊行聽聞佛法,或是一個人獨自出遊修行—此時的「遊行」並沒有弘法的意味,這是原始佛教的歷史背景。到了佛入滅後,經歷了部派佛教之後的初期大乘,慢慢的有了固定的僧團住處,尤其佛教傳入了中國,因為文化不同,因此僧團必須自耕、自食,所以不再需要到處遊走;若從此時北傳的大乘僧團來看「遊行」的涵意,似乎不再那麼單純,然而現代的我們,動不動就說要去遊行、參訪,是否誤解了經典中「遊行」原有的內在涵意?  筆者在眾所熟知的阿含、法華、華嚴等經中,發現了一些與「遊行」有關的線索,也許可以就此連貫大乘時期與之前的原始時期,提倡「遊行」的相同用意。本文雖以《華嚴經》中的(善財童子五十三參)為題,其實,主要目的只是在突顯此大乘時期的入世求法精神,然後與早期的佛陀時代作一連貫性的探討,來看佛教史上「遊行」意涵的延伸,希望能對「遊行」一詞有更寬廣的認知。筆者最深的期盼,是希望藉由佛陀的教法,進一步能使出家僧侶安住身心於伽藍內精進修行,以期將來能「遊行」人間 — 無畏的化導迷妄中的眾生步入佛道。  二、簡介《華嚴經》<入法界品>  《華嚴經》的境界可說是諸佛與大菩薩的不可思議解脫行,可令聲聞、緣覺等二乘人聞之目瞪口呆、如聾作啞,無以應對。(1)此經的內容是釋迦牟尼佛的清凈法界身(毗盧遮那如來)在華藏莊嚴世界海的海印三昧中,與文殊、普賢等海會聖眾,為諸大菩薩所說的圓滿*輪。(2)  《華嚴經》(3)三十四品之中,以〈十地品〉與〈入法界品〉兩品,稱為華嚴最重要的部份。據知在龍樹以前並無完備的華嚴,只有〈十地品〉、〈入法界品〉的流布,一名《十地經》,一名《不思議解脫經》。而之後出現的《普賢行願品》即是〈入法界品〉異譯的擴充(4),其中的普賢菩薩開示了善財十大願王之文,並強調其所參的五十三善知識之所有一一解脫法門,若欲深入,則須由此普賢十大願為能入之方便,而彰顯普賢願海之功德。(5)  《華嚴經》的教旨,是以「一真法界」無盡無礙為性體,是故通攝一切,圓融自在。其終品的〈入法界品〉,是表示菩薩頓入法界的果,善財童子是漸入法界的因;法界的「能入」(能緣的理)、「所入」(所觀的智),其實是一致的,本末融會時,只有「一心」的唯一法界。此品的因緣是由貌如孩童的善財初因文殊的開示指引,發心訪問了五十多位善知識,最後到了普賢跟前,證入無生法界。在此,最為特別的是:於「圓頓教」的經典中,最後出現了諸如天女、海神、童女、外道、商人、船頭、工匠…等不同年齡、階級、宗教等的「善知識」,有關於此,近代的學者們,都有詳細的探說,以下,略舉兩位知名的日本學者之看法:  (中村元)就這件事情的涵義而言:「不管是從甚麼樣的人那裡,也可以學得道理。」  (鐮田茂雄)「無論什麼樣的職業,如果他長時期的專註於他所精通的正道(專門之道),他就可以成為老師。(6)  那麼,此中的訊息,是否隱藏著有歸勸小乘行者,多虛心廣學、修善的意味?想必也只有發菩提心、自利利人的寬宏雅量,才能如此謙卑的遍歷遊行、虛心求教吧!因為菩薩行是自利、利他的融合,不採取小乘自利的聲聞,而緣覺也接近於聲聞,那麼「抑小揚大」才是本經的宗旨所在。所以善財的求師,無論是婆羅門、船師、香商等的訪道,不分在家、出家,甚至於外道,主要還是在菩提心的有無,這也是佛陀思想的本懷。  再說到這五十三位善知識之中,當然缺少不了文殊、普賢兩大菩薩;在華嚴系統裡面的菩提心,是由因位看到的「一心」,果位是佛智—光明遍照的報身盧舍那佛,總體的佛有別體的德,文殊是根本智,普賢是大悲;文殊普賢是因,舍那是果。普賢在此即是因人的代表者,所以此經是以行願之普賢為主,而以智慧之文殊為賓。(6)可見善財最初雖由文殊的教化與指引,開始遊行參訪各善知識,最後還是由文殊菩薩介紹了普賢菩薩,成為善財此行中最重要的善知識,因為:其大乘菩薩道的實踐精神是無人能比的。(7)  且說此品的主要人物「善財」,是實地活躍的求道者,其遊行歷訪五十三位善知識後,終得悟入法界。依此貪愛緣起的開顯,而指向法界的悟入。此品立五位行門,法界理事得見圓彰,依此證入,故名為《入法界品》,其宗教文學的妙味與高價,就在善財的「遊行」歷程之中。(8)  在《入法界品》龐大的篇幅之中,當然載有相當豐富的內涵與義理,尤其是將菩薩十地階位的本旨,寄託於善財,而指示了菩薩行的路徑。若要細探,可謂是佛法八萬四千的法門森羅萬象,數之不盡!在此,筆者僅以善財「遊行」參學的精神為主旨,來闡揚此品的要涵。  三、「遊行」之涵意  佛教中的「遊行」一詞,並非一般所謂的「遊山玩水」或「閑逛」(9)。從梵文原典的比對,可知「遊行」一詞 Vi+carati (√ Car) ,(10)源於印度的原始佛教時期,是遊方行化之意,也就是遍歷修行,或說法行化之意。(11)發展到中國後來的禪宗,即將之稱為「行腳」或「參學」,一般遊行的出家僧侶,則稱為行腳僧。(12)  在部派佛教的律典中,有明文記載著:  已度五夏(安居)以上之比丘,熟知有犯無犯、重罪輕罪,復能持守,波羅提木叉而宣說者,得遊行人間,隨處受學;若未滿五夏者,縱嫻三藏,不得遊行受學。(13)  又於原始佛教的《阿含經》中說:  長遊行之人,有五種艱難:一、不誦法教,二、忘失所誦之教,三、不得定意,四、已得三昧復忘失,五、聞法不能持。(14)  以上兩處參考資料,皆是出自大乘佛教未興起時的記載,可說是對「遊行」的限制,而且並不鼓勵出家者要常「遊行」。若以《華嚴經》或其他大乘經典來加以比較,那麼,「有部」律的規定與《阿含經》所說的五種艱難,是否有相通之處?以下的章節,即采此兩個不同時期的經典,略探所示之「遊行」義。  四、略探佛教之「遊行」義  為了探討「遊行」在佛教中的涵義,此章將佛教歷史粗略的分為兩段,事實上,這樣的分法也不完全是清楚劃分的,因為佛教所有的典籍,都是在公元以後才有的記錄,所以,即使是公元前的原始佛教,其經典的撰寫也是在之後才有的。而部派佛教時期之中,大乘佛教也已存在。因此,兩期的分法,在此只略舉代表性的經典來區別之,其年代的劃分則不加以標示。  (一)原始佛教時期  此處以《阿含經》為原始佛教的代表經典,以下即提出兩段經文,分別探討其「遊行」義:  1.尊者釋家子婆咎……白曰:世尊,我常安隱無有所乏。世尊復問婆咎比丘:云何安隱無所乏耶?尊者……白曰:世尊,我晝夜不眠,精勤行道,志行常定住道品法,世尊,如是,我常安隱無有所乏。世尊復念:此族姓子,遊行安樂,我今寧可為彼說法。(15)  此中的「遊行」義,從其上下文的描述,可知這位佛陀時代的修行者,是順從佛陀教義的阿蘭若比丘,雖無固定住處受人供養,卻能依法修行而得身心的安樂,據佛陀的觀察,知道他在外的「遊行」得益良多,因此,當他來與佛請安時,佛陀即特地為他開示法義。可見此中的「遊行」—即是游於寂靜的荒郊野外,獨自依止正法的修行。  2.尊者舍梨子……白曰:世尊,我於舍衛國受夏坐訖。世尊,我欲遊行人間,世尊告曰:舍梨子,汝去隨所欲,諸未度者當令得度,諸未脫者當令得脫,……舍梨子,汝去隨所欲。(16)  從這段經文可明顯的看到,即使是佛的大弟子 — 被稱為智慧第一的舍利弗,結夏安居竟,想要將所知所悟的佛法散播世間,也須經過佛陀的同意。此中的「遊行」,卻是佛陀交代弟子要隨眾生的好樂心,去隨緣的「遊行教化」之意。  以上,隨舉二種典型的「遊行」義(一是自修,另一是教化),從其中可約略的看出,當時的佛陀是如何的教導弟子:即使是佛陀在世,也不讓弟子們長期的依賴在身邊,所謂「見法即見佛」,佛陀就像一位知心的老師、善知識,當修行上有問題需要他時,就會有因緣到來,即便見得佛。所以,佛陀鼓勵弟子們「遊行」的目的,也是希望出家僧侶能夠獨立自主,先能「遊行」自修,後能「遊行」教化眾生,這就是原始佛教時期,出家弟子的修行方式。  另有一種最普遍的「托缽」,雖也是「遊行」中一種形式,但其主要目的,卻是在與眾生結善緣、種福田,這種「遊行」方式,在大乘佛教時期已不盛行,所以在此,不加以探討。  (二)大乘佛教時期  關於大乘經典非佛說的爭議,雖是不可避免的問題,但吾人可以肯定的是:大乘經典所弘揚的菩薩道精神,確實是佛陀出世度眾的本懷!如果當初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悟道後,即本著小乘的自利解脫為目的,捨棄人間而入涅槃,那麼,大乘經典就不可能問世;也就是說,佛陀不舍五濁惡世的眾生,以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胸懷入世普濟眾生,這種大菩提心、大菩薩行,就是「大乘經典」所要闡揚的主旨,即使非佛一字一句親口所說,卻是具體實踐佛陀精神的真義。如此能夠代表佛教精髓的「大乘典籍」,即是我們當要份外珍惜並弘揚於世的法寶。以下,即列舉幾段經文,分述「遊行」義:  1.《般若經》  爾時勝天王……白佛言:世尊,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能如是知路非路者,心緣何住?佛告勝天王言:大王,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心正不亂,何以故?善念身、念受、念心、念法,菩薩摩訶薩凡所遊行城邑聚落,聞利養名,如佛戒說煩惱系縛,善自憶念身,與身相應惡不善法,以如實智悉遠離之。(17)  此中的「遊行」者,不但是發大菩提心的菩薩,而且對般若波羅蜜的空慧已能如實了知,因此,在遊行人間時,非但不為慾望所轉,而且更能反觀自身的無常、無我。這樣的境界,當然是凡夫所不能及;所以,可以不受戒律的嚴格規定,而可自在的「遊行」。  2.《大寶積經》  爾時尊者摩訶迦葉……白佛言:若諸眾生,求於佛法力無畏者,攝受何法而修行之?……佛告迦葉:若諸眾生,求佛智慧力無畏者,是等眾生,無有少法為其可得,……有所得者,即為著想,……當知是人不名為向無上佛道,何以故?……若有隨逐則有遊行,若有遊行則便失壞,云何失壞,謂失安隱,云何安隱,謂無分別。(18)  在此闡揚「三律儀會」中,佛陀為大眾演說諸菩薩行,此段經文即是強調法空慧的修行,希望弟子們不要執著於法的「有所得」,如同《金剛經》的般若空智,目的在破人、我執與法執一樣。若執著於法的得失,身心就無法安定,而有種種妄念分別的「遊行」。所以,此中的「遊行」,是因執著於有我、有法而勤修者,對外境的事物產生種種的分別,因而不能安隱修行的漂泊,在此也稱之為「遊行」。  3.《大寶積經》  若遊行時,思量於法,愛欲於法,……於法遊行時,無有苦受,行住坐卧睡……乃至無有威儀之苦。(19)  這段經文剛好與上一段有明顯的對比,此中的「遊行」義,即是無分別的安隱之行,也可說是動中的修行,經由思惟法義,而能不受內外事物的牽絆或影響,在「遊行」之中,雖念念不忘正法,卻因而更能體會法義,而放下一切的人我之執與法執!  4.《法華經》  我滅度後  求佛道者  欲得安隱  演說斯經  應當親近  如是四法  讀是經者  常無憂惱… 遊行無畏  如師子王  智慧光明  如日之照(20)  以上的偈頌,取自鳩摩羅什翻譯的《法華經》〈安樂行品〉末段的讚頌。查回原梵本的〈安樂行品〉其原文(梵語)為[sukha(快樂的)-vihara(住處)-parivarto(品)],安樂行的「行」-是名詞「依止處」(住處)之意;其義可釋為「安樂的依止在一處而修行」。由此可推知,此品在《法華經》中,代表修行時應該注意的事項與規定,這也是眾所公認的一篇戒品(須(安住四法):行處與近處,及不可親近者……)。  此品之中,規定出家僧眾、弘法的法師,應該遠離人群並樹立諸多的環境界定,才能合法的修行,並達到將來弘揚大乘經典《法華經》的資格;可想而知,佛陀為了囑咐弟子們修持並宣揚大乘經典,特別重視出家弟子的內在修為與外在環境的影響,因此更顯現了此品在此經中的重要地位。  然而,在將近末尾的偈頌中,出現了一段本人以為很重要的文句:  遊行無畏  如師子王  智慧光明  如日之照  表示修持此經者,能得到如此莫大的利益。筆者認為,這裡似乎顯示著修行的次第:也就是說,能夠在於住處,依止〈安樂行品〉而修持,之後才能四處遊行、無畏的說法,就像佛陀的光明智慧,普照大地。所以,此中的「遊行」,是證果位的解脫者,能自在無畏的四處遊行教化—如佛陀一般的弘法於世。  5.《華嚴經》  爾時善財童子,正念菩薩所言不虛法門,…常不離佛法勢力,為諸如來之所護持,其心悉與一切佛等,…其身充滿一切剎網,…己身容受一切法界,如是念已,漸漸遊行,經十二年。(21)  善財童子的參學,在此也以「遊行」一詞表示,然而,從「…如是念已,漸漸遊行,經十二年。」這段經文的顯示,不難發現—其身雖在動蕩,其心卻是安住於正法之中,可說是邊「游」邊修「行」,路途中的思惟,即是動中的修行。即使時間不斷的流失,其道業卻是不斷的在增長。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五十三參的長途旅遊,就像菩薩修行的階梯一般(五十三位次),一層一層艱辛的往上爬!  為了更加清楚善財五十三參的內容(法門),以下,即將經文中的五十三位善知識所專修的法門、境界與菩薩階位,列表陳述之:(22)  身分 名字 法門、境界 位次  1 比丘 功德雲 普門光明觀察正念諸佛三昧 一、發心住  2 比丘 海雲 普門善根普照光明法門 二、治地住  3 比丘 善住 菩薩無礙法門 三、修行住  4 良醫 彌伽 所言不虛法門 四、生貴住  5 長者 解脫 如來無礙莊嚴法門 五、方便具足住  6 比丘 海幢 清凈光明般若波羅蜜三昧法門 六、正心住  7 優婆夷 休舍 離憂安隱幢法門 七、不退住  8 仙人 毗目多羅 菩薩無壞幢智慧法門 八、童真住  9 婆羅門 方便命 菩薩無盡法門 九、法王子住  10 童女 彌多羅尼 般若波羅蜜普莊嚴法門 十、灌頂住  11 比丘 善現 隨順菩薩燈明法門 一、歡喜行  12 童子 釋天主 巧術智慧法門 二、饒益住  13 優婆夷 自在 無進功德藏莊嚴法門 三、無嗔恨行  14 長者 甘露頂 如意功德寶藏法門 四、無盡行  15 長者 法寶周羅 滿足大願法門 五、離痴亂行  16 長者 普眼妙香 令一切眾生歡喜普門法門 六、善現行  17 城王 滿足 幻化法門 七、無著行  18 城王 大光 大慈幢行三昧 八、尊重行  19 優婆夷 不動 菩薩無壞法門 九、善法行  20 出家外道 隨順一切眾生 菩薩至一切處行法門 十、真實行  21 長者 青蓮華香 善知一切諸香 一、救護眾生離眾生相迴向  22 海師 自在 大悲幢清凈法門 二、不壞迴向  23 長者 無上勝 至一切趣菩薩凈行莊嚴法門 三、等一切佛迴向  24 比丘尼 師子奮迅 菩薩一切智底法門 四、至一切處迴向  25 女人 婆須蜜多 離欲實際清凈法門 五、無盡功德藏迴向  26 長者 安住 不滅度際菩薩法門 六、隨順平等善根迴向  27 菩薩 觀世音 大悲法門光明之行 七、隨順等觀一切眾生迴向  28 菩薩 正趣 菩薩普門速行法門 八、真如相迴向  29 天神 大天 菩薩雲網法門 九、無縛無著解脫迴向  30 地神 安住 菩薩不可壞藏法門 十、法界無量迴向  31 夜天 婆娑婆陀 菩薩光明普照諸法壞散眾生愚痴法門 一、歡喜地  32 夜天 甚深妙德離垢光明 菩薩寂滅定樂精進法門 二、離垢地  33 夜天 喜目觀察眾生 普光喜幢法門 三、發光地  34 夜天 妙德救護眾生 教化眾生菩薩法門 四、焰慧地  35 夜天 寂靜音 菩薩無量歡喜莊嚴法門 五、難勝地  36 夜天 妙德守護諸城 甚深妙德自在音聲法門 六、現前地  37 夜天 開敷樹華 無量歡喜知足光明法門 七、遠行地  38 夜天 願勇光明守護眾生 隨應化覺悟眾生長養善根法門 八、不動地  39 天神 妙德圓滿 無量境界自在法門 九、善慧地  40 釋迦女 瞿夷 分別觀察一切菩薩三昧海法門 十、法雲地  41 佛母 摩耶夫人 大願智幻法門 純悲之體圓現智佛  42 童女 天主光 無礙念清凈莊嚴法門 十一地無念智之無染慈悲  43 童子師 遍友 無所得法門 遍周十方為世師範  44 童子 善知眾藝 善知眾藝菩薩字智法門 以德藝附贊成成化  45 優婆夷 賢勝 無依處道場法門 安物養生無生不濟  46 長者 堅固解脫 菩薩無著清凈念解脫法門 一切無著諸功德行以廣修功德  47 長者 妙月 菩薩凈智光明解脫法門 悲智圓滿破世昏惑  48 長者 無勝軍 菩薩無盡相解脫法門 能勝一切無明生死邪見魔軍  49 婆羅門 屍毗最勝 誠願語菩薩法門 於法界萬境示真寂法  50 童子童女 德生、有德 菩薩幻住解脫法門 智悲齊滿  以上十位是「等覺位」十一地知識    51 菩薩 彌勒 入三世智正念思惟莊嚴藏法門 超等覺位 證「妙覺果」  52 菩薩 文殊 菩薩無邊際陀羅尼法門 至果同因 末始不二  53 菩薩 普賢 一切佛剎微塵數三昧法門 即獲佛德 顯同果海  上表列出的五十三位善知識,其修行進位有菩薩的十住、十行、十迴向、十地、等覺、妙覺、佛,共四十三階位。也就是說,善財在初見文殊說法時,即已生起堅定不移的信心,發起深廣的菩提心,從初發大心的凡夫,進為十信的外凡位(23)。因此,文殊為令其入菩薩道,即便指引善財遍歷「遊行」,參訪諸大善知識;善財的精進不懈、依教奉行,最後終於感動了文殊菩薩引見普賢菩薩,在聽聞普賢的修行歷程後,善財已能究竟普賢所行的諸大願海,並得授記「不久當與一切諸佛等同無異」(24)。  綜合以上所列的五段經文,來看大乘時期的「遊行」義,比較特別的善財童子,其「遊行」歷程極富戲劇性:1.緣起—受文殊菩薩的指引與鼓勵而起行,2.目的 —「遊行」是為了參訪五十多位善知識,問修行菩薩道的內容與實踐方法。3.結果—不虛此行,得證菩薩十地果位,並得授記將得佛果。因此,善財的「遊行」特具深意,事實上此「遊行」歷程,即是釋迦牟尼佛修道證果的真實歷程;可想而知,佛陀一生的「遊行」具有兩個階段:一是參訪善知識的遍歷修行,二是證果後的遊走人間,普行教化。這兩點也是佛教不分時期的相同特徵,無論是原始或大乘佛教時期,「遊行」的基本涵意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在時代背景與環境不同的時、空轉變下,大乘時期的「遊行」內涵看起來比較複雜,內容也比較豐富,相對的規定也比較嚴格—「遊行」者的修行境界提高了(25)。比較之下,似乎不再如原始時期那般單純了!  五、結論  由佛教史中觀看「遊行」義時,發現它竟有些不同的形式。也許從「能、所」兩方面來看,會比較清楚:能「遊行」的是人,所「遊行」的則有前說的二種(參訪名師,自我修持;教化他人,廣游四方)。能「遊行」者的發心不同,當然也會造成所「遊行」的結果有異。  再者,在比較兩大時期的不同點時,不可忽略的是:佛陀在世時,常鼓勵弟子們「遊行」自修,而此中的「遊行」義,廣而言之,可包括「托缽、自我修持…」,此「遊行」是針對「在家」生活所說的出離,強調要遠離人群、避開喧嘩的聚落,到寂靜處獨自去修行;即使到了一個「遊行處」(伽藍,寺院)暫住,也不可依戀而長住。而且,出家弟子須經過佛陀的許可後,才可獨自去野外「遊行」自修。這就是原始佛教中,重視出家弟子獨自修行的「遊行」義。  到了大乘時期,因不值佛世,僧侶的一切行為皆以戒律為首。關於「遊行」者的資格要求較高,一方面是因為佛教派別的四分五裂,到處的遊走參學,恐怕只會令心更加散漫而不知所從;另一方面因僧團的制度已立,為了令弟子們安心修行,所以不鼓勵初出家者獨自四處「遊行」。  雖然原始、大乘兩個時期所提倡的「遊行」重點不同,不過,可以理解的是:因為時代背景的不同,而有如此轉變。所以,基本上的精神還是可以融會貫通的。但是,筆者以為,對現代的出家僧侶而言,此中卻有值得深思的問題:  (一)此兩期之「遊行」教化者的修行境界雖然不同(有阿羅漢、菩薩、佛之區分),卻都是開悟的聖者;如大乘時期的「遊行」,經典中出現最多的,竟是佛、菩薩的「遊行」教化(26)。基於這點,對現代鈍根的凡夫來講,都是能力所不及的。  (二)處於亂世的現代,若想單獨「遊行」自修,勢必躲在深山野外,即使出家多年,沒有觸犯戒律,也有諸多外境不便的困擾。  這意味著什麼呢?難道凡夫地的發心修行者,就不能到處去「遊行」參訪或獨自修行了嗎?筆者以為,因為時代背景的不同,現代僧侶的「遊行」,應著重於「遊行」參學 — 接近「善知識」。不可增上慢的以為自己可以像佛陀一般的到處去「遊行」教化(如一般所說的四處攀緣,卻非弘揚經教。),即使是講經說法,也應在一固定的講堂或透過各種傳播媒體的傳送四方,如此,才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困擾。再者,若不是有「由戒生定而發慧」的修行境界,最好不要獨自四處遊盪,自以為能像經典中的佛弟子一般開悟證果,卻是誤解了經典的「遊行」義。  在善財童子的寓言故事中,即明顯的表示著:無論出家或在家,只要是發了大菩提心,就要實際的去修行。既然不知如何修行,才是真正的菩薩道,那就必須要靠比自己有修持的「善知識」來開導與解說,才能步入正道。所以,為了參訪「善知識」,就必須有目標的去「遊行」—如善財是因文殊菩薩的指引,加上本身求法的精神與毅力,和堅固不移的菩提心,這才有了「遊行」的資格,而不虛此行。所以說,善財遊行的寓意,其實,是與「善知識」離不開關係的「出遊參訪之行」。  所以,處於無佛出世的現代,出家弟子的「遊行」(參訪),除了自我檢定是否合宜(以戒為師),還必須得到常住師父的允許。因為,所謂的「善知識」已經難有菩薩或賢聖者了,即使有不少修持嚴謹的高僧大德,也是少有因緣接近……這真是可悲的末法時期啊!不過,所幸的是,能夠接觸佛法的弟子們,無論出家、在家,都知道敬重「三寶」— 我們的三大善知識:「佛陀」所示的「法寶」(佛典)即是我們時時不離的「善知識」,依教奉行的僧侶「僧寶」,即是我們可依止的「善知識」;所以,出家僧眾可以安住於伽藍內修清凈行,得到師父允許時,亦可做短期的「遊行」,如求學(念佛學院、佛學研究所)或參訪大德;若想一個人「遊行」到深山去自修(所謂的「閉關」),也是有了長久的修持體驗者或對專一法門有深入研究者,得到「善知識」的鼓勵與護持,才能做此悟道的靜修,否則一旦退失菩提心,一切精進的苦修,卻都只能得到相反的效果,這就是既危險又不合法的「遊行」。  走筆至此,已接近尾聲,筆者忍不住想再次的提醒諸位修行者,對自己學佛的生涯,勿忘作一番前瞻性的規劃,在抱著「盡形壽,獻身命」之餘,本著菩薩道的精神,也給自己一段進階式的「遊行」(求學),作為自利利人的菩提資糧。  【註解】  如《大智度論〈釋囑累品〉》中說:「又如佛說《不可思議解脫經》,五百羅漢雖在佛邊而不聞。「即指說《華嚴經》而言。見一玄著《讀華嚴經記》,收錄於張曼濤編《現代佛教學術叢刊四四.華嚴典籍研究》頁 157。  參考朱世龍著《華嚴概要》,收錄於張曼濤 編《現代佛教學術叢刊三二.華嚴學概論》頁 105。  現有的《華嚴經》有:東晉 佛馱跋陀羅 譯:「六十卷華嚴」、唐 實叉難陀 譯:「八十卷華嚴」、唐 般若 譯:「四十卷華嚴」,本文採用 佛馱跋陀羅 譯:「六十卷華嚴」《大正藏》第九冊 278.395-788 頁。  即是「四十華嚴」,此是「八十華嚴」〈入法界品〉的後續,只有(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行願品〉一品。於唐德宗十所進的梵本,由罽賓國三藏般若開譯於長安。見 一玄 著《讀華嚴經記》,收錄於 張曼濤 編《現代佛教學術叢刊四四》,頁 118。  參考 默如 著《大方廣佛華嚴經入不思議解脫境界普賢行願品論》,見同上書頁 186。  捤山雄一 監修《さとりの遍歷上》,華嚴經入法界品,頁 15。  參考曾景來 著《華嚴宗的研究》,收錄於張曼濤 編《現代佛教學術叢刊三二.華嚴學概論》頁 293-300。  經文:「爾時善財童子經由親近一佛世界,微塵等諸善知識所得功德,於見普賢菩薩所得功德,百分不及一,百千萬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大正藏》第九冊.278.頁 785c。  參考 一玄 著《讀華嚴經記》頁 169。  見雷飛鴻 編《國語辭典》頁 1007a「遊行」。  見荻原雲來、土田勝彌 編集(改訂梵文法華經)〈安樂行品第十三〉:[Sukha - vihara - parivarto nama trayodawaah],頁 250。  參見《望月大辭典》頁 4925。  見《佛光大辭典》頁 2562。  見「說一切有部」《毗奈耶.出家事第三》,參考《望月大辭典》頁 4925c。  《增一阿含經.第二十五卷》,參見同上書。  《中阿含經卷第十七》〈長壽王品第二〉,《大正藏》一.26.頁 535c。  見《中阿含經》〈舍梨子相應品〉師子吼經第四初一日誦,《大正藏》一.26.頁 452b,c。  《勝天王般若波羅蜜經》〈念處品第四〉,《大正藏》八.231.頁 697b。  《大寶積經三律儀會第一之一》,《大正藏》一一.310.頁 4a,b。  同上經〈菩薩見實會〉,《大正藏》一一.310.頁363。  《妙法蓮華經卷第五》〈安樂行品第十四〉,《大正藏》九.262.頁39b。  《大方廣佛華嚴經》〈入法界品第三十四之三〉(六十華嚴),《大正藏》九.278.頁693-694b。  見(1)《華嚴經》〈入法界品第三十四之三至十七〉《大正》九.278.頁689c-786a,(2)參考 一玄 著《讀華嚴經記》頁172,178,180,(3)參考《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圖贊》安樂凈苑、華嚴蓮社、菩提佛堂印行。  「十信」:信心、念心、精進心、慧心、定心、不退心、護法心、迴向心、戒心、願心。見竺摩法師 鑒定,陳義孝居士 編《佛學常見辭彙》頁 47。  「一身充滿一切世界剎等,身等、行等、正覺等、自在力等、轉*輪等、諸辯才等、妙音聲等、方便等、無畏力等、佛所住等、大慈悲等、不思議法門自在力等。」《大正藏》九.278.頁 786a。  如佛言:「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作是思惟:城邑聚落,非出家人所可行處,則不應住……,為化眾生及以自身,少欲知足著糞掃衣,心常清潔,信力堅固,寧失身命於戒不犯,心離憍慢,遊行城邑,不恥弊衣。」《大正藏》八.231.頁697c。  如《漸備一切智德經》〈玄妙住品第七〉所載:「……如是佛子,菩薩立行逮第七住,乘度無極道法之船,遊行本際,而不取證。」《大正藏》十.285.頁 48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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