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最偉大的慈善家

06-14

誰才是最偉大的慈善家

在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本周早些時候決定把大筆財產捐給蓋茨夫婦管理的基金之前，比爾?蓋茨(Bill Gates)就經常被冠以「全世界最偉大的慈善家」的頭銜。現在看來，這個榮譽頭銜落在蓋茨頭上基本上已經蓋棺定論了。但實際上巴菲特得到這項殊榮才算是實至名歸。畢竟，蓋茨沿循的是卡內基(Carnegie)、洛克菲勒(Rockefeller)、梅隆(Mellon)等人的足跡，而巴菲特走的卻是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他決定把巨額財富捐獻給另一個人的基金會，卻沒有提出任何冠名要求；他主張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不應遺留給子女並以此來追逐某種形式的不朽之名。這是巴菲特一貫的風格：冷靜理性的決策。從中看不出任何心血來潮和追名逐利的成分。他把財富捐給了自己認定的業內翹楚。這樣做使他不必受到名人在創建基金會時經常遇到的困擾，即如何在身故之後繼續保持基金的重點和運作（想想福特(Ford)吧）。巴菲特堅稱這筆財富要在蓋茨夫婦的有生之年分配出去。巴菲特的財富觀已經一覽無遺。先前他儘可能地積累財富，因為在這一點上其他人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決定分散財富，是因為他相信蓋茨夫婦比他本人或者其他人更能有效地發揮捐款的用處。如果巴菲特此舉能夠成為榜樣，那麼全球的慈善事業將迎來根本性的轉變。慈善基金將向企業一樣在市場上競爭，資金將流向那些最高效的慈善機構。會有這一天嗎？巴菲特顯然希望如此。他說，希望自己的舉動能夠影響到其他超級富翁，說服他們不要熱衷於創建自己的基金，而是把財富投向那些已經存在而且最能為慈善事業效力的基金。不過，我對此表示懷疑。在周一的新聞發布會上，有位記者提到了一個可能仿效巴菲特義舉的人──紐約市市長布隆博格(Michael Bloomberg)。布隆博格已經表示，願意把親手創辦的彭博資訊(Bloomberg)賣給他人，並把出售所得捐給慈善事業。他在一些全球性問題上與巴菲特和蓋茨志同道合。但畢竟企業以及產品的名稱都是以布隆博格本人的名字命名。當你步入彭博資訊位於紐約市的總部大樓，率先闖入眼帘的便是「Bloomberg」標識，各式各樣、無處不在。可以這麼說，布隆博格已經在有生之年為自己樹立了一座輝煌的紀念碑。真的有人相信布隆博格會錯過這樣一個機會嗎－－成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基金、從而在過世之後也能流芳百世？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我不這樣認為。巴菲特淡泊名利的義舉為慈善事業譜寫了新的篇章。但依我來看，這樣的高風亮節恐怕曲高和寡。在周一的新聞發布會上還有一個人的出現讓我倍感意外。他就是約爾?克萊茵(Joel Klein)。在比爾?蓋茨由罪人變聖人之前，正是克萊茵領導著美國司法部針對微軟(Microsoft)的反壟斷調查。如今，作為主管紐約各所學校的教育局長，他又搖身一變成了蓋茨夫婦基金會的受益者。梅林達?蓋茨(Melinda Gates)熱情洋溢地評價著這位曾經給她丈夫帶來麻煩的人，高度讚賞克萊茵提高學校畢業率所作的貢獻。她說，「我們很高興」能與他站在一起。但是，值得一問的是，在蓋茨不遺餘力行善的同時，是否又要在慈善世界惹來麻煩，就像克萊茵當初指責他在電腦領域的所作所為一樣。在巴菲特的資助下，蓋茨基金會的規模將達到僅次於它的基金會的五到六倍。慈善領域是不是也需要引入競爭機制呢？目前看來不會。雖然蓋茨可以在私人基金會中傲視群雄，但要與世界銀行(World Bank)超過2,000億美元的規模相媲美，可能還需要一大幫巴菲特的支持。而在數不勝數的慈善需求面前，恐怕更需要整整一座城市的巴菲特來資助了。正如蓋茨本人周一所說，即便獲得了巴菲特的捐助，蓋茨基金會每年所能提供的資助只不過相當於給貧困世界的每個人多發了一美元。當然，龐大規模本身也可能產生問題。私人組織未必能夠避免那些導致政府運作低效的官僚作風。對於這一點，那些對微軟新軟體Vista望穿秋水的人可能已經有所體會。軟體的推遲發布惹得牢騷陣陣。不論是蓋茨夫婦，還是巴菲特，恐怕都需要提防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