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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的豐功偉

左宗棠(1812.11.10?1885.9.3),字季高,一字朴存,湖南湘陰人,清朝傑出的軍事家、統帥。 1812年(嘉慶十七年)11月10日,左宗棠誕生在湖南湘陰縣東鄉左家煅(今金龍鄉新光村)。當時,統治中國的清王朝正急劇地走著下坡路。政治腐敗,國防空虛,鴉片泛濫,財政拮据,人民反抗浪潮此伏彼起,清王朝的封建大廈正瀕臨崩潰。而這時的歐美資本主義正迅猛發展,被稱為「海上霸主」的英國到處擴張殖民地;野心勃勃的沙皇俄國也決心用武力開拓通向東方的道路。「內憂」外患紛至沓來,民族矛盾日益突出,這就是左宗棠所生活的時代特點。 左宗棠出生在一個社會地位低微的農村知識分子家庭。其父左觀瀾只是個縣學廩生,靠教書養活全家,過著清苦的生活。父親去世後,他就讀於長沙城南書院,幾乎全靠有限的「膏火」費維持生活。艱辛的經歷使青年時代的左宗棠有可能接觸下層人民的苦痛,了解社會的弊端,改革時弊、「經世致用」的思想以及鞏固邊防的呼聲在他心中激起了波瀾。 1840年(道光二十年),鴉片戰爭爆發了。侵略者的炮火,震驚了左宗棠。1839年,當林則徐在廣東掀起轟轟烈烈的禁煙運動時,左宗棠正在安化陶澍家就館,他勤奮地搜集、閱讀唐、宋以來有關外國的官私記載。以後,英軍又在東南沿海恣意騷擾,對於侵略者的囂張氣焰,左宗棠極為憤慨,他提出了「練漁屯,設碉堡,簡水卒,練親兵,設水寨,省調發,編泊埠之船,設造船之廠,講求大筏、軟帳之利,更造炮船、火船之式」(《左丈襄公全集》(光緒十六至十八年刻本,以下簡稱《左集》),書牘,第1卷第11?12頁)等具體抵禦措施。但鴉片戰爭卻以清統治者屈辱求和,簽訂「城下之盟」而告終,這是左宗棠所意料不及的。 在接受「經世致用」思想的過程中,當時具有進步思想傾向的政治家陶澍(曾任兩江總督)和湖南著名學者賀長齡、賀熙齡兄弟對左宗棠影響較深。同時,林則徐、魏源所表觀出的強烈民族自尊心、抵抗外侮的堅決性以及睜開眼睛看世界的時代精神,對左宗棠愛國思想的形成也產生了深刻影響。 左宗棠與林則徐只有一面之緣,但他對林的思想和作風表示由衷的欽佩,時刻關心著林則徐的行蹤。1849年底,林則徐從雲貴總督任上告病還鄉。翌年元月,曾在湘江舟中約見左宗棠,林「一見傾倒,詫為絕世奇才」。(《胡文忠公遺集》(同治六年本)第55卷第22頁) 1843年,左宗棠靠教書積蓄的「束修。在湘陰東鄉柳家沖買田70畝,「但願長為太平有道之民」。但是,天下並不「太平」。鴉片戰爭後,國內階級矛盾迅速激化。當左宗棠「買山而隱」的願望尚未實現時,太平天國農民革命風暴已狂飆突起,首義廣西,挺進湖南,滾滾風雷震撼著整個地主階級的統治,也危及左宗棠的切身利益。正是風雲變幻的階級較量中,他先後兩次進入湖南巡撫幕府,決心為本階級的命運和前途一搏。 1852年(咸豐二年)夏,太平軍直抵長沙城下。當時,新任湖南巡撫張亮基已至常德,他派專人到湘陰招左宗棠出山相助。10月初,左宗棠隨張亮基進入被太平軍包圍的省城長沙,張亮基「一以兵事任之」。11月底,太平軍撤圍北走,並於1853年1月12日攻克武昌,隨後又順流東下。清廷急以張亮基署湖廣總督,左宗棠亦隨張亮基於1853年3月抵武昌。半年後,張調任山東巡撫,左辭歸湘陰。 1853年夏,西征太平軍溯江西上,圍南昌,克九江,攻入湖北。1854年2月,第三次攻克漢口、漢陽,並繼續西進,連下岳州(今湖南嶽陽)、湘陰、靖港、寧鄉。左宗棠在湖南巡撫駱秉章的一再邀請下,於4月第二次進入湘撫幕府,任聘6年之久。 在主持湘幕期間,左宗棠為曾國藩的湘軍增造戰船,接濟糧餉,提供後勤保障。當時湖南稅收混亂,民間負擔很重,軍餉難於保障。1857年,左宗棠建議規定軍需、稅收限額,減少漕糧徵收額,結果收入反而增加。此外,他還積极參加在湖南創辦厘金局,每年可得厘金百萬兩左右。這些措施,充實了湖南的餉源,為新建的湘軍打了一劑強心針。左宗棠因「接濟軍餉功」,升為兵部郎中。 左宗棠在鎮壓農民起義中顯露出的才幹使他名噪一時,一些高級官員競相舉薦,引起了咸豐皇帝的注意。但天有不測風雲,湖南官場內部滿漢矛盾激化,左宗棠遭到疑忌。1859年,由革職總兵樊燮發難,向湖廣總督和都察院誣控左宗棠,並在朝廷引起軒然大波,險些使他身敗名裂。這件事對左宗棠打擊很大,促使他於1860年1月搬出巡撫衙門,結束了幕客生活。 1860年夏,清廷根據曾國藩、胡林翼的薦舉,起用左宗棠,給予四品卿銜,讓他襄辦兩江總督曾國藩軍務。曾國藩要他回湖南募勇,他以長沙為落腳點派人四齣募兵,網羅人才。7月下旬,共建成四營(每營500人),四總哨(每總哨320人),別以精壯200人為親兵。同時收集王鑫「老湘營」舊部1400人,加上火勇、長夫,總計5804人,號稱「楚軍」,9月下旬,左宗棠從長沙率楚軍出湖南,取道江西開赴皖南。 其時,曾國藩的大營駐在皖南祁門,兼顧長江南北的軍務。太平軍則以武昌為進軍目標,夾長江兩岸西征,目的為了解安慶之圍。曾國藩為了確保祁門大營的後路,急調左宗棠部由江西東進馳援。11月初,左軍進抵贛東北的景德鎮,12月,連佔德興,婺源(屬安徽)。1861年春,太平軍侍王李世賢部佔領婺源,意圖入贛,與左軍形成對峙。4月下旬,兩軍在樂平激戰。左宗棠命軍士在城外挖築掩壕,憑藉工事抵抗,並引水塞堰,使其溢漫,以限制太平軍騎兵的活動,然後乘風狂雨驟之際,分三路越壕出擊,取得勝利,太平軍損失約萬餘人。6月,左宗棠率部回守景德鎮,並因功晉陞為太常寺卿(正三品)。7月,左宗棠留軍守景德鎮,自率4000人東進,移駐皖南婺源,全軍增至7000餘人。 1861年9月,湘鄂軍攻克安慶後,兩江總督曾國藩決定實施遠勢包圍,攻取金陵的方針,並奏請由左宗棠率部攻浙江。1861年底,清廷命左宗棠為「督辦浙江軍務」,翌年1月,左又任浙江巡撫。當時,浙江大部已被太平軍席捲。在籌畫入浙時,左宗棠堅持「慎於前敵,亦當慎於後顧」的方針。他先攻取遂安,然後力圖保住清軍在浙西的唯一重鎮沖州(今衢縣),做為奪取全浙的基地。但左軍進展相當緩慢。後來,蔣益澧率8000湘軍開到浙江,加之李世賢又率一部太平軍回援天京,戰局才開始發生變化。 1863年(同治二年)春,左軍攻下湯溪,龍游、蘭溪,並佔領金華府城和義烏、諸暨。同時,出動在衢州建立的內河水師,水陸並進,又陷桐廬。不久,清廷又授其為閩浙總督仍兼浙江巡撫。這時,左宗棠直接指揮的兵力已有3萬餘人,但部署分散,軍餉缺乏,加之瘟疫流行,因而在富陽與太平軍相持5個多月,毫無進展。只是在由法國人組成的洋槍隊(所謂「常捷軍」)的幫助下,直到9月才佔領富陽城。1864年4月1日,左軍攻陷杭州。之後,左宗棠又遣軍陷武康,與淮軍合圍湖州,至11月奪得浙江全省。清廷封其為一等伯爵。 1864年7月,湘軍攻陷天京。10月,太平軍余部分四路由江西入閩。11月底,左離開杭州南下,其部近2萬人亦分三路進入福建,加上協同作戰的閩軍、粵軍共四五萬人。1865年上半年,先後擊敗太平軍汪海洋部和李世賢部,迫使太平軍余部退至粵東北。10月,清廷命左宗棠入粵督師,節制粵、贛、閩三省各軍,包圍太平軍於嘉應城(今梅縣)。1866年2月,城內太平軍部分突圍,大部投降。長江以南太平軍的鬥爭到此結束,左宗棠也因此被賞戴雙眼花翎。 1866年春,左宗棠由廣東回到福州。當時,清廷正考慮購雇輪船,左宗棠卻主張「雇不如買,買不如自造」。當年夏天,他上疏清廷,闡明其加強海防的主張:「臣愚以為欲防海之害而收其利,非整理水師不可,欲整理水師,非設局監造輪船不可。泰西巧,而中國不必安於拙也,泰西有,而中國不必傲以無也。」(《左集》,奏稿第18卷第2頁)在「強權就是公理」的時代,落後必然挨打,左宗棠曾形象地比喻說:「彼此同以大海為利,彼有所挾,我獨無之。譬猶渡河,人操舟而我結筏,譬猶使馬,人跨駿而我騎驢,可乎?」(《左集》,奏稿第18卷第4頁)向外國租賃和購買船艦雖可解燃眉之急,但把自己的海防計劃附著於外國軍火商身上,終非長遠之策。因此,他建議創辦自己的現代造船廠。 1866年8月,左宗棠親至福州羅星塔,購買民田200多畝做為廠基,又聘請法國人日意格,德克碑為正、副監督,計劃興建鐵廠、船槽、船廠等工程,並向國外訂購機器、輪機、大鐵船槽,同時設立「求是堂藝局」,以培養自己的造船工程師和海軍軍官。正當籌備工作緊張進行時,清政府卻於9月底調左宗棠任陝甘總督,去西北鎮壓回民起義。突然的變化使處於草創階段的船政局工程有夭折的危險,但左宗棠喪示決不半途而廢,他向清廷保舉原江西巡撫沈葆楨(福建侯官人)出任「總理船政大臣」,然後於1866年12月18日離福州去陝西。經過一年多的籌備,福州冊政局(又稱馬尾船政局)於1868年1月18日正式開工,並終於建成了中國第一個新式造船廠,也是當時遠東最大的造船廠之一。 左宗棠「洋務」活動的第二項主要內容是創辦「蘭州機器制硯局」,發展民用工業。他在1866年6月25日的一份奏摺中就指出,要以製造輪船為起點,「由此更添機器,觸類旁通,凡製造槍飽,炸彈,鑄錢、治水,有適民生日用者,均可次第為之。」(《左集》,奏稿第18卷第2頁)任陝甘總督後,他決心把上述願望付諸實踐。1877年冬,蘭州製造局委員賴長(該局創辦於1871年,為兵工廠)用自製水輪機試製成「呢片」一段呈驗,左看後大為讚賞,遂於第二年寫信給在上海的?運局委員胡光墉,囑其留意訪購織呢機器。1879年10月,1880年5月,由德國織呢技師石德洛末採購的機器先後運抵蘭州,9月16日,織呢局正式開工生產,成為我國第一個用近代機器生產的紡織廠。 左宗棠希望通過學習西方使中國富強起來,而且力圖把「洋務」辦得有聲有色。但是,他的全部洋務活動都紮根在腐朽落後的封建制度之上,他的洋務思想也不能跨越封建思想體系的雷池,因而他嚮往的「富國強兵」之路只能是封建制度舊壘中的盤陀道,這就決定了他的洋務活動只能是一幕歷史悲劇。 19世紀五六十年代,以太平天國革命為中心,全國燃起了農民起義的烈火,除長江以北有捻軍等與太平軍相呼應外,黔、滇、川等省亦爆發了苗族、彝族、回族起義,60年代初,陝,甘兩省回民的反清鬥爭,聲勢也頗為浩大。 1864年底,捻軍領袖張宗禹、任化邦與太平軍余部賴文光聯合起來,按照太平軍制度組成了一支有較強戰鬥力的新捻軍。1866年10月,新捻軍在河南許州(今許昌市)分兵兩路:賴文光、任化邦率一部在中原堅持鬥爭,稱「東捻」,張宗禹、張禹爵進兵陝、甘,稱「西捻」。 1864年11月25日,西捻軍在華州(陝西華縣)城東擊敗陝西巡撫劉蓉的湘軍。 左宗棠在清廷催促下,於1867年1月底到達武昌,他接受朋友王柏心的建議,制訂了進軍西北的戰略方針,即所謂「以用兵次第論,非先捻後回不可,非先秦後隴不可。」(《左集》,書牘第9卷第8頁,第14頁)在戰術上,針對捻軍的驃悍騎兵,提出要「講求陣法,先制其衝突,而後放槍炮,先立定腳跟,而後講擊刺。」(《左集》,書牘第9卷第14頁) 1867年1月,西捻軍在壩橋的十里坡擊潰清軍,並包圍了西安城。陝西的局面使左宗棠十分心焦,但由於東捻軍已突入湖北,馳騁江漢,與西捻軍互相聲援,使他不敢貿然入陝。直到5月初,東捻軍北入河南,左宗棠才實施他的三路入陝計劃。 7月19日,左宗棠抵達潼關,醞釀了一個對付西捻軍流動戰術的作戰方案。即卡住渡口,封鎖渭河,把西捻軍圍困在渭水以北,涇,洛兩水以東,北山以南,黃河以西的狹長區域內,加以殲滅。八九月間,西捻軍活動於涇水兩岸。10月上旬,左宗棠親赴涇西與各軍統領會商,準備消滅西捻軍於涇河西岸。但西捻軍突然跳出包圍圈,直趨陝北。12月中旬,又從宜川踏冰渡過黃河,東入山西。左宗棠只得親率5000人入晉尾追。 西捻軍東渡黃河後,直下豫北,渡漳河,經磁州(今河北磁縣)北上定州(今定縣),進逼保定。1868年2月,進至易州(今易縣)附近,前鋒徑抵盧溝橋。左宗棠急忙由山西趕到保定,並向清廷建議把集中在直隸的清軍劃分為「近防之軍」、「且防且剿之軍」和「進剿之軍」。3月,西捻軍渡漳河入河南,左宗棠尾追不舍。其時,清廷命李鴻章總統各軍,派左宗棠專防直隸和運河。5月,左軍渡過運河,駐紮吳橋,以後又移駐連鎮。清廷採納了李鴻章的「圈制」之策,將西捻軍圍困在減河以南,運河以東、黃河以北方園六七百里的區域內。西捻軍因突圍不成,於8月中旬最後完全失敗。清廷命左宗棠帶所部回陝,鎮壓陝、甘回軍。 陝西回民起義爆發於1862年春,隨之甘肅回民亦起而響應(參見甘肅回民起義),控制了甘肅大部分地區:馬彥龍、馬占鰲佔領河州(今甘肅臨夏)、狄道州(今臨洮)一帶,馬化龍佔領靈州(今寧夏靈武)一帶;馬文祿佔領肅州(今酒泉),馬桂源佔領西寧(今青海西寧)。 左宗棠於1868年11月26日回到西安,召集各路將領會議,重新部署兵馬。他派劉松山率「老湘軍」從山西渡黃河,由綏德西行,進攻回軍的盟友??董福樣領導的陝北饑民武裝。結果,董福祥等投降,劉松山從中挑選精壯編為「董字三營」。1869年4月,清軍分三路進攻,佔領了隴東肖金鎮,董志原等陝西回軍的重要據點。接著,便進攻甘肅的回軍。 在甘肅四大支回軍中,以馬化龍實力最強。馬化龍以金積堡為根據地,控制靈州及附近各州縣,自稱「統理寧郡、兩河地方軍機事務大總戎」。左宗棠認為「西事關紐全在金積,此關一開,全局在握。」(《左集》,書牘第11卷第33頁)6月,他分兵三路大舉進攻金積堡:北路以劉松山部進定邊、花馬池,逼近靈州,中路為主攻方向,以魏光燾,周紹濂、劉端冕各軍直指慶陽,環縣,南路派吳士邁諸軍由隴州(今隴縣),寶雞趨秦州(今天水)。7月初,左宗棠自鄰州,長武進駐涇州城(今甘肅涇川)。 1869年秋,清軍劉松山部進抵靈州,中路清軍亦由固原,平涼北進,11月中旬至金積堡西南秦渠一帶,完成了對金積堡的包圍(參見金積堡之戰)。回民軍以秦、漢二渠為依託進行頑強抵抗,於1870年2月中旬,一舉奪回險要的峽口(黃河青銅峽口),使清軍傷亡慘重。同時,還在馬五寨的保衛戰中擊斃「老湘軍"統領劉松山。左宗棠一面調兵截擊入陝回軍,一面以劉松山之侄劉錦棠接統老湘軍,重新組織對金積堡的進攻。8月下旬,中路清軍奪取了峽口,接著,劉錦棠部攻下東關。1871年1月6日,馬化龍父子因糧盡援絕,向清軍投降,劉錦棠按左宗棠的預謀,以搜獲匿藏洋槍為口實,把馬化龍父子及兄弟子侄、精悍部眾1800餘人全部殺害。 金積堡之役結束後,左宗棠於1871年8月,調集各軍向河州發動總攻,他自己亦從平涼西移至靜寧,安定(今定西縣)。10月至11月,清軍渡過洮河,並攻破河州第一道門戶--三甲集。1872年1月,清軍直逼回軍重要據點太子寺(今廣河縣),結果損兵折將,全線潰退。但河州回軍領袖馬占鰲見自己傷亡也很大,清軍又不斷增援,遂主動向左宗棠投降,交出騾馬4000匹,槍矛1.4萬餘件。 1872年8月,左宗棠移駐甘肅省城蘭州,並調劉錦棠部老湘軍進攻西寧。西寧回軍領袖馬桂源、馬本源與逃到西寧地區的陝西回軍白彥虎等聯合起來,共抗清軍。從9月中旬至11月中旬,雙方接戰50餘次,直至11月19日,清軍才進抵西寧。1873年2月,清軍攻破了向陽堡,並進入大通縣城(今大通縣西北)。3月,馬桂源兄弟在巴燕戎格(今青海化隆回族自治縣)被俘。 左宗棠本想在西寧之役後告病還鄉,但此時傳來沙俄入侵新疆伊犁的消息,他即表示「今既有此變,西顧正殷,斷難遽萌退志,當與此虜周旋。」(《左集》,書牘第11卷第48頁)面對這一形勢,清政府命左宗棠派兵駐防肅州(今酒泉)。左命徐占彪部川軍12營從靖遠出發西進,於1872年1月抵高台。佔據嘉峪關和肅州城的回軍領袖馬文祿再次舉起反清旗幟,據城為守。圍攻肅州的戰鬥持續了一年多,勞師無功。1878年9月,左宗棠離開蘭州,親往督師。10月30日,劉錦棠又率湘軍趕至。11月初,馬文祿至左宗棠大營投降,左宗棠下令將馬文祿等9名回軍首領殺害。清軍還入城屠殺了許多赤手空拳的回民,「即老弱婦女亦頗不免」。左宗棠殘酷鎮壓農民起義的罪行,應受到嚴厲的譴責。 當左宗棠在陝甘鎮壓回民起義時,地處西北邊陲的新疆頻頻告急,大片領土淪喪,形勢十分險惡。 1864年,新疆庫車、伊犁等地相繼爆發了各族人民的反清起義,並迅速擴展到天山南北。在起義過程中,一些上層分子竊取了領導權,分別建立起封建割據政權,彼此爭城奪地,從根本上改變了人民鬥爭的方向。 新疆的混亂局面為外敵入侵提供了可乘之機。1865年1月,中亞浩罕汗國軍官阿古柏乘虛入侵我國南疆,建立了名為「哲得沙爾(意為七城)汗國」的反動政權。1870年秋,阿古柏侵略勢力進一步擴展到北疆。野蠻的入侵者在佔領區無惡不作,使新疆各族人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問題的嚴重性還不僅此。1871年5月,野心勃勃的沙皇俄國在阿古柏集團把魔爪伸到北疆時,竟悍然派兵入侵伊犁地區,為其鯨吞整個新疆奪取了一個重要的橋頭堡。 那麼,要不要出兵收復新疆?清政府在這個問題上一時舉棋不定。以李鴻章為代表的「放棄」論者打著加強「海防」的旗號,公開提出停兵撤餉,暫罷西征,說什麼「新疆不復,於肢體之元氣無傷」。(《李文忠公全書》(光緒31?34年於U),奏稿第24卷,第19頁)對此,左宗棠據理力爭,一方面他提出「東則海防,西則塞防,二者並重」,一面又陳明利害,認為若自撤藩籬,「則我退寸,而寇進尺,不獨隴右堪虞,即北路科布多,烏里雅蘇台等處恐亦未能晏然。」(《左集》,奏稿第46卷第36頁)清廷終於接受了左宗棠的意見,於1875年5月3日任命他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 使淪陷多年的新疆重婦版圖,困難之多是顯而易見的。但左宗棠卻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收復新疆的征途,「朔雪炎風,何容措意」(《左集》,書牘第15卷第22頁),「風塵浩蕩,馬首欲西,生出玉關,亦是幸事,」(《左集》,書牘第77-78頁),悲壯豪邁之情濫於言表。 左宗棠首先要解決的是每年短缺達數百萬兩的軍餉難題。經左一再催促,清政府決定從戶部海關稅中撥出200萬兩,並嚴令各省,關在3個月內解齊軍費300萬兩,又准許左宗棠自籌外債500萬兩,這一難題才算解決。 出關作戰,籌糧和運輸是又一難題。為此,左宗棠把籌糧和籌運輸看成是「西北用兵要著」,一面分南北兩路加緊採買,一面指示「嵩武軍」統領張曜在哈密辦好軍屯和民屯。他還因地制宜,車載、馱運兼顧,官運、民運並舉,組織了一條有效的運輸線,終於趕在戰鬥打響之前在安西、哈密、古城、巴里坤等前沿地區集中了2480萬斤軍糧,並妥善安排了軍火、軍裝及其他軍需物質的供應。 左宗棠還重視裁減冗兵,訓練部隊,充實裝備,並結合實際情況制訂了「先北後南」、「緩進速戰」的基本戰略和「廣儲糧草,杜其竄路,然後相機大舉,聚而殲之」(《左集》,書牘第15卷第49頁)的作戰原則,在以後的軍事行動中取得了良好效果。 1876年(光緒二年)4月7月,左宗棠由蘭州抵達肅州(參見清收復新疆的戰爭)。同月,湘軍總統劉錦棠在與左宗棠「熟商進兵機宜」後,率主力馬步25營(約11000人)分4批出星星峽,向哈密進發。緊接著,左宗棠又調川軍徐占彪部5營出關,駐紮巴里坤,以固後路。其時。張曜、金順各軍已在關外。8月11日,清軍襲占戰略要地黃田,17日克複敵人在北疆的重要據點古牧地(今新疆米泉縣),然後乘勝前進,收復烏魯本齊。11月11日,金順軍在劉錦棠部協助下,攻克瑪納斯南城,結束了北疆之役。 清軍收復北疆之後,阿古柏憑藉天山關隘負隅頑抗,妄圖繼續盤踞南疆。左宗棠對當時的軍事形勢作了正確分析,他預計「南路賊勢,重在達坂,吐魯番,托克遜三處,……三處得手,則破竹之勢可成。」(《左集》,書犢第17卷第31頁)於是他命張曜、徐占彪丙軍分別從啥密、巴里坤西進,直搗吐魯番。劉錦棠一軍則由烏魯木齊南下,直取達坂城,兩處克複後,再合取托克遜。並通飭全軍加強軍紀:「大軍所至,勿淫掠,勿殘殺,王者之師如時雨,此其時也!」(《清史稿?左宗棠傳》)1877年4月,劉錦棠率大軍南下,一舉攻克達坂城,全殲守敵約4000人,並直下托克遜,徐占彪、孫金彪(張羅部)兩軍亦連破諸城隘,會同劉錦棠部將羅長枯三面會攻,收復吐魯番。這一戰役後,阿古柏集團內部亂作一團,阿古柏本人在一次鬥毆中為部下所殺(一說服毒自殺)。 為不給敵人以喘息之機,清軍在略加休整補充後,於8月底發起了秋冬攻勢。劉錦棠揮軍疾進,連下庫爾勒、庫車、阿克蘇,烏什等城。12月17日,進克喀什噶爾,再取葉爾羌、英吉沙爾,最後於1878年1月2日收復和田。阿古柏殘部竄出邊境,置身於沙俄卵翼之下。由於收復新疆的勝利,左宗棠被封為二等侯。 南疆回歸祖國後,左宗棠決計乘勝收復仍為沙俄霸佔的伊犁。1879年10月,清政府派往俄國談判的使臣崇厚屈服於壓力和訛詐,竟擅自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里瓦幾亞條約》,除割去霍爾果斯河以西和特克斯河流域大片領土外,還賠款500萬盧布。消息傳來,輿論大嘩。左宗棠極為憤慨,自請出屯哈密。規復伊犁。清廷礙於全國輿論,直布將崇厚治罪,並改派駐英,法公使曾紀澤赴俄淡判,同時命左宗棠統籌兵事,做打仗準備。 沙俄見清政府拒絕批准它一手炮製的「條約」,就一面施加外交壓力,一面進行軍事訛詐。在同中國毗連的地區集中了幾萬俄軍,僅在伊犁地區俄軍即增至1.2萬人,同時還向遠東派出了一支由20多艘軍艦組成的艦隊。 面對沙俄的挑釁,左宗棠毫不畏懼,於1880年春擬訂了一個三路出擊,收復伊犁的計劃:以金順一軍扼精河,防俄軍東犯;命張曜率所部5000人出阿克蘇,沿特克斯河前進(為主攻方向);劉錦棠部萬餘人則出烏什,從西面配合。5月底,左宗棠冒著炎熱「輿櫬發肅州」(《清史稿?左宗棠傳》),6月15日,抵達哈密,積極部署軍事。但清政府不相信自己的力量,只寄希望於談判,為避免衝突,又用「以備朝廷顧問」的借口,急調左宗棠回京。左宗棠在哈密接到調令,壯志未酬,十分苦悶。1881年2月,幾乎在左宗棠到達北市的同時,《中俄伊犁條約》在彼得堡簽字。該條約雖然爭回了部分權益,但仍是個嚴重損害中國領土主權的不平等條約。 左宗棠到北京後,以東閣大學士任軍機大臣,總理衙門大臣,並管理兵部事務。但他的性格、脾氣頗為同僚所不容,自己也頗以繁瑣刻板的樞臣生活為苦,因此任職京師不足9個月,就於1881年10月外放,任兩江總督兼南洋通商事務大臣。當時,法國殖民者已佔領了越南南部,又進而把魔爪伸向北越,企圖以此為跳板,入侵我國西南地區。祖國南部邊疆正籠罩著烏雲。 1883年3月,法軍入侵北越南定,戰爭逐步擴大(參見中法戰爭)。左宗棠對法國殖民者的行動保持著高度警惕,一方面他親自巡視沿江炮台,校閱守軍,全力部署長江防務,另一方面,他上書清政府,強調指出,「和局可暫不可常,其不得已而出於戰,乃意中必有之事。」(《左集》,奏稿第60卷第38頁)他認為妥協退讓決不能求得和平與安寧,對迷信武力的侵略者,只有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似非示武不足以杜彼蠶食之謀,而紓吾剝膚之急。」(《左集》,書牘第26卷第46頁) 1883年6月19日,劉永福率領的「黑旗軍」在河內附近的紙橋大敗侵略者,擊斃法軍頭目李威利(參見紙橋之戰)。消息傳來,左宗棠十分振奮,寫信給雲貴總督岑毓英說:「此戰之力,足寒賊膽而快人心,果能再接再厲,則法人凶鋒頻挫,何能越紅河而上窺滇、粵邊境乎?」(《左集》,書牘第26卷第35頁)為了支援黑旗軍,他命令從南京軍火庫調撥水雷,火箭等軍械火速送往前線。 1884年夏,左宗棠應召入京,再值軍機。8月23日,法國艦隊突然襲擊停泊在福州馬尾的中囤軍艦(參見馬尾海戰),福建水師和造船廠毀於一旦,清政府被迫對法宣戰。73歲高齡的左宗棠心急如焚,堅決要求統兵出征。9月初,清廷始任命他為「欽差大臣、督辦福建軍務」。左宗棠受命之後,於10月中旬趕到江寧(今南京),調舊部5000人從征。12月14日,進駐掘州。他一到前線,就親赴閩江口的長門、金牌。視察炮台,布置防守,組織漁團,安定人心。同時,在沒有輪船運輸,沒有海軍護送的困難條件下,派親軍3營乘坐漁船東渡援台。 1885年3月底,馮子材、王德榜等在鎮南關大敗法軍(參見鎮南關之戰),黑旗軍亦取得臨洮大捷,形勢對中國非常有利。但是,顢頇怯懦的清政府置前線的軍事勝利於不顧,竟與法國簽訂了屆辱的《中法會訂越南條款》。對此,左宗棠的心情同整個社會輿論一樣充滿悲憤,不能自己。這年9月5日,遂病死福州。在臨終時口授的遺折中,他這樣表述自己的未酬壯志,「惟此次越南和戰,實中國強弱一大關鍵,臣督師南下,迄未大伸撻伐,張我國威,遺恨平生,不能暝日。」(《左義襄公實錄》,第8頁)這鏗鏘悲壯的遺言,可以說是左宗棠愛國思想的一個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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