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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宏:無法承受的西方自由之重

李建宏:無法承受的西方自由之重 分享到:

  • ·時間:2017-03-25 11:13
  • ·來源: 察網
  • 作者:李建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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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字型大小: 大 中 小 在現實的西方社會中,自由早已成為一個被嚴重扭曲的概念與存在。經過一番巧妙的包裝、推銷與歪曲,自由的真諦早已面目皆非,常常以荒謬與有害的方式表現出來,日夜不休地摧殘著無數蒼生,讓人們在倍嘗自由的苦果之後,油然而生一種談自由而色變的恐怖與絕望。

    十多年前,激情洋溢地高唱著「不自由,毋寧死」的勝利凱歌,我毅然決然地告別了祖祖輩輩生活的黃土地,滿懷希望地奔赴西方自由世界。然而,西方卻絕對不會因為我對它所宣揚的自由民主懷有朝聖般的敬虔,就有道德義務向我兌現它那甜蜜的許諾,讓我在那片早已被神化到極致的土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而是以異常殘暴荒誕的現實存在,毫不留情地對猝不及防的我給予了致命的迎頭一擊。從此,我就如同套上了終生無法擺脫的枷鎖一般,在西方自由的煉獄裡飽受煎熬。經此一劫之後,曾令我千般憧憬、萬般嚮往的自由女神在終於顯露出廬山真面目之後,於我竟成為不堪承受卻又無法卸去的千斤重負。

    在中國的時候我並未對「何為自由」這一至關重要的問題進行過認真深入的思考,只是從常識與直覺上認同法國大革命的綱領性文件《人權宣言》中對自由的定義:自由即有權做一切無害於他人的任何事情。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則如此詮釋自由的含義:人人享有言論和信仰自由並免予恐懼和匱乏。然而,無論鑲嵌在書本上的政治理念如何美妙動聽,也終究替代不了千千萬萬生命個體的日常生活體驗。

    在現實的西方社會中摸爬滾打近二十年的我,和西方的芸芸眾生一樣,既不是從西方政客的無恥謊言中,也不是從中國公知的無知幻想中來感知西方的社會現實,而是通過日復一日的真實人生經驗來認知西方國家的政治體制與文化理念。不管西方學者將自由的概念闡述得如何動人心魄,不管西方政府將自由的旗幟高舉得如何令人神往,在現實的西方社會中,占人口絕大多數的普通百姓並沒有能夠在日常生活中「免予恐懼與匱乏」。相反,恐懼感與匱乏感就像甩不掉的影子,緊緊追隨著每個人的一生。

    如果真正能夠自由選擇的話,我想大多數西方人首先選擇的絕對不會是宗教自由、言論自由甚至民主選舉等高大上的政治自由,而是與人們的衣食住行息息相關的經濟自由!畢竟對於眾多的凡夫俗子而言,如果沒有堅實的經濟基礎所提供的基本生活保障,其它一切自由都將無從談起。偉大的國際共產主義戰士寒春【1】曾經說過「沒有保障的人,是沒有解放的人」。但是,在實行生產資料私人佔有制的資本主義制度之下,由於必須仰賴資本家的恩賜才能維持生存,勞動階級徹底喪失了經濟上的自主性。因此,從本質上來說,資本主義制度所實際提供的自由只不過是一個以金錢為必要前提條件的缺乏生存保障的虛假自由,因而是一種極不牢固的空洞的自由。用烏克蘭詩人舍甫琴科【2】的話說,「這種自由就像狗被鎖在鐵鏈子上一樣」。

    在缺乏勞動就業保障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除極少數幸運者以外,勞動者終生無法從生存與匱乏的恐懼中解放出來,安居樂業永遠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與神話。所以,幾乎所有西方人的一生都是為了爭取經濟自由與生存保障(即找到工作與保住工作)而殊死搏鬥的一生。那種必須拚命掙錢養家糊口的恐懼與焦慮,那種只能獨自一人面對冷漠世界的孤苦與無助,消磨了常年在驚恐不安的生活狀態下艱難求生的勞動者的人性。個人對於任何興趣愛好的自由選擇與追求,都自然而然地讓位於求生的本能與現實需要,人們身不由己地變成了沒有思想和靈魂,也沒有道德操守和精神追求的經濟動物。儘管如此,在這場被資本主義自由競爭原則所欽定的生存大戰中,趾高氣揚的勝利者總是鳳毛麟角,潦倒落魄的失意者、落荒而逃的失敗者以及身心俱焚的受害者卻滿目皆是。在瞬息萬變的就業市場上,極少有人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就連風華絕代的才女張愛玲在美國也深感謀生的刀子懸在頭上,在被大學解僱後不得不沒日沒夜地「像只狗一樣」去做各種各樣的零活,浪費了她的曠世之才。即便是如此勤勉,暮年的張愛玲卻仍然家徒四壁,連件像樣的傢具也沒有。她死時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身上只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

    美國著名華裔作家哈金【3】在《自由生活》一書中坦言,在美國這個號稱自由的國度里,「美元能擺平多數生命」。他借書中主人公武男之口,道出了絕大多數西方平民百姓對自由的樸素理解:「這就是自由:不欠任何人一分錢,不用害怕被解僱」。然而,這樣一種切實關乎老百姓切身利益的實實在在的自由,卻在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自由市場上嚴重供應不足。想必哈金本人對此亦深有體會,他曾在一次接受記者採訪時曝光自己在艾默里大學為了保住飯碗所受的各種窩囊氣。他的夫人回憶說:那段時間,哈金一開學往學校走,肚子就開始疼;回來肚子鼓老大,兒子和我就給他按摩。我們要他辭職,他不辭——他就是犟!那幾年遭了罪啦!他憋了一肚子氣,白天晚上廢寢忘食寫東西。如果這就是哈金所鼓吹的為獲得真正自由所必須付出的代價,這樣的代價是否過於高昂?哈金自身及其小說中人物的命運恰恰說明,在一個以忍氣吞聲、忍辱負重為代價來換取生存權與工作權的社會裡,對於廣大勞動人民來說,真正的自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正如德國學者馬爾庫塞在其代表作《單向度的人》中所指出的:「那些畢生靠勞作養家糊口的人不能過一種人的生活」,「一切力圖實現生存先決前提的生存,因而都是一種『不真實的』和不自由的生存」。馬爾庫塞對自由的批判直指資本主義制度的核心——資本主義自由企業制度:「企業的自由經營從一開始就不是一種福祉。作為不工作便挨餓的自由,它對絕大多數人意味著艱辛、無保障和畏懼。假如個人不再被迫在市場上證明自己是一個自由的經濟主體,那麼這種自由的消失就會是文明的一個最大的成就。」

    在現實的西方社會中,自由早已成為一個被嚴重扭曲的概念與存在。經過一番巧妙的包裝、推銷與歪曲,自由的真諦早已面目皆非,常常以荒謬與有害的方式表現出來,日夜不休地摧殘著無數蒼生,讓人們在倍嘗自由的苦果之後,油然而生一種談自由而色變的恐怖與絕望。法國大革命時期的女政治家羅蘭夫人被政敵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之前,在斷頭台上意味深長地向自由雕像鞠躬,並留下了一句千古傳誦的名言:自由自由,天下古今幾多之罪惡,假汝之名以行!被西方所肆意捏造的自由神話忽悠到美國的北美崔哥如此講述他在美國所實際經歷的徒有其表的自由:「美國這個自由女神就是最大的忽悠。就是說全世界你都看著啊,我這兒可有美國夢,你來了能實現所有自由,於是大家都去了。但這自由女神沒說到了美國你不能打工,違法。你渾身本事沒法使。你唯一的自由就是花錢」 。

    喪失了本義之後的自由逐漸露出邪惡的本相,成為統治階階剝削、壓迫廣大勞動人民的一個極為強大而又有力的工具。一切有利於資產階級的概念、理論、政策與制度紛紛以自由的名義御駕親征,合理合法地將廣大勞動人民禁錮其中,使其欲罷不能。由於打著自由的旗號,極易讓人產生受害者乃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之感,令其百口莫辯。而這也正是斯洛維尼亞左派學者齊澤克將西方的自由稱之為「奇怪的,扭曲的自由」的根本原因。齊澤克深入批判了自由在西方社會機制中的扭曲性、壓迫性與欺騙性:「長期僱傭的希望被拿走,被包裝為『靈活的』勞動力市場,這個市場為我們提供永久的自我重塑機會。國家的養老保障被拿走,被說成給了我們自己規劃老年生活的『自由』。我們不斷被迫作出『自由』的選擇,即我們必須自己做出的選擇,儘管我們缺乏做出明智選擇所需的知識。如果這就是自由,那麼它是個負擔」。

    可見,西方社會所能實際提供的自由是一種消極與有害的自由,它實際上是奴役的代名詞。德國學者弗羅姆在其社會心理學名著《逃避自由》中通過大量的分析研究證明,在徹底砸碎了封建主義的枷鎖之後,人類並沒有獲得使人的智力、感情和感官等方面的潛力得以充分發揮這一意義上的積極自由,而是又被套上了新的資本主義的枷鎖。資本主義所倡導的種種自由在給人類帶來獨立和理性的同時,又使人陷於孤獨、憂慮、不安、軟弱、無力與絕望之中,剝奪了人們的安全感與歸屬感,增強了人們的恐懼感與對生命的無意義感。因此,人們並不是「在自由中獲益」,而是「在自由中受害」。他特彆強調了資本主義自由僱傭制度給占人口絕大多數的廣大勞動人民所帶來的巨大精神苦難:「極大多數的人都有害怕失業的心理,而且這已成了不堪忍受的心理負擔,人的整個一生都籠罩著害怕失業的陰影」 ,這在實際上使得自由成為了「一種不堪忍受的負擔」,以致令人望而生畏,避之唯恐不及。因此,一個真正自由的社會必須首先實現經濟自由,讓社會全體成員徹底「擺脫經濟——擺脫經濟力量和關係的控制,擺脫日常的生存鬥爭,擺脫謀生狀況」,也就是「不讓任何人挨餓,社會須對其所有成員負責,不讓任何人因害怕失業和挨餓而屈從他人和失去人的尊嚴」,並且「 在作為每個人的基本活動的人的工作上,促進個人的自由、創造性及自發性」。弗羅姆認為人類這一崇高理想與訴求只有通過社會政治、經濟制度的革命性變革才能最終實現。

    然而,資本主義制度從來沒有賦予人們從慘絕人寰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中解脫出來的自由。利益熏心 的資本統治集團通過政治、經濟、文化等霸權手段,巧妙地將自己狹隘的集團利益包裝成具有「普世價值」的自由與民主,將有利於自己的遊戲規則與價值理念理論化、法律化與制度化,以合情合理的正當化與自然化的面貌出現,成為不容置疑的金科玉律,以非強制性的假象達成強制性的政治效果。在資本主義所預先設定的制度框架與價值判斷里,人類實際上被限制與剝奪了選擇的自由。正如奧地利著名政治經濟學家熊彼特在《資本主義、社會主義與民主》一書中所分析的那樣:「這不但是因為人民群眾不是處於可以理性地比較各種可供選擇途徑的地位,他們總是接受別人告訴他們的東西。還有一個更深刻得多的理由。經濟的和社會的事物按照它們自己的動能運動,由此而產生的形勢迫使個人和團體以某種方式去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情——強迫的方式不一定破壞他們選擇的自由,而是塑造他們選擇的心理狀態和縮小他們選擇可能性的範圍」。在這種現實狀況下,推翻萬惡的資本主義制度,就成為廣大勞動群眾獲得真正自由與解放的唯一途徑!

    一個並不廣為人知的事實是:對於不知情者而言,西方是一個傳說中的自由天堂。對於知情者特別是受害者而言,西方則是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這絕對不是筆者危言聳聽的一家之言。當美國的自由女神像落成儀式結束後不久,一些美國黑人就在《克利夫蘭公報》上提出,在美國「從現實上」成為一個自由國家以前,不應該點亮塑像上的火炬: 「『自由照亮世界』,的確如此!這一表述讓我們感到噁心。這個政府是場狂噪的鬧劇。它既不能、也不願保護『自己』邊界以內的公民。把巴特勒迪的塑像、火炬和所有的一切都推進大海吧,直到這個國家的『自由』有可能讓一個與世無爭的勤勞有色人種為自己和家人爭取體面的生活,不會被私刑迫害甚至謀殺,他的財產也不會遭到破壞。否則,不要說用這個國家的『自由』『照亮世界』,哪怕只是想讓它照亮巴塔哥尼亞,也只能是荒謬絕倫之事。」

    【1】寒春(Joan Hinton,1921年10月20日——2010年6月8日),美國核物理學家、共產主義革命者、國際主義戰士,芝加哥大學核子物理研究所研究生,是曼哈頓計劃中少數的女科學家之一,在洛斯阿拉莫斯(Los Alamos)武器試驗室做費米的助手。1948年來到中國延安,為中國農業機械化貢獻力量,並與丈夫美國人陽早在延安結婚。她長期居住在中國,是最早獲得在華居住權(即中國綠卡)的外國人士。她和她的丈夫陽早、哥哥韓丁均被稱為「中國人民的好朋友」,「國際友人」。

    【2】塔拉斯.舍甫琴科(Taras Shevchenko,1814-1861年),烏克蘭詩人及藝術家。《卡巴扎》(1841年)是舍普琴科的第一本詩集。《夢》(1844年)是他的第一首革命詩歌。

    【3】哈金,本名金雪飛,1956年出生於中國遼寧。1982年畢業於黑龍江大學,1984年或山東大學碩士學位。1985年赴美留學獲博士學位,先後任教於美國艾默里大學、波士頓大學等。代表作文學作品有《自由生活》、《南京安魂曲》等,其中《南京安魂曲》(中譯本)2011年由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

    【李建宏,察網專欄作家 中國人民大學博士,現旅居加拿大】

    標籤: 普世價值 自由民主 資本主義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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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祝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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