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難民危機之下，是時候改革聯合國安理會了

（荷蘭在線特約專欄）在日前舉行的聯合國大會第70屆會議上，美國總統奧巴馬就敘利亞局勢發言說：我們面臨的最嚴峻考驗就是敘利亞。當一個獨裁者屠殺成千上萬自己人民時，這不只是內政問題，而影響到了我們所有國家。同樣，當恐怖分子斬首人民的時候，這也不只是安全問題，是對整個人類的攻擊。美國不接受伊斯蘭國，堅決打擊恐怖分子。敘利亞局勢自2011年3月逐步惡化至今，已經無數人在衝突中喪生，更有不計其數的人流離失所。前些日子，湧向歐洲的敘利亞難民潮再次將敘利亞問題擺在世人的面前。而在我看來，敘利亞問題演變至今，有力地證明了一個久已存在的事實：聯合國應當改革了！正是因為聯合國的無能，才導致敘利亞人道災難的進一步擴大。伊斯蘭國也趁機崛起，使敘利亞局勢更加錯綜複雜起來。早在2012年2月4日，聯合國安理會有關敘利亞問題決議案就被俄中兩國聯手否決了。這使得敘利亞越來越嚴重的人道災難喪失了一個緩解的機會。西方國家指責聲一片，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也對此表示「遺憾」，稱這削弱了聯合國的作用。阿拉伯國家聯盟（「阿盟」）先是譴責，後開除敘利亞成員資格，再後來派出觀察團進入敘利亞，終於發現只有阿薩德交權下台才是終結敘利亞人道災難的唯一出路。「阿盟」作為敘利亞所在地區組織，經過實地觀察得出的結論，應該是客觀可信的。阿盟為地區和平以及敘利亞人民前途著想的提案，應該是負責任的。突尼西亞、埃及和利比亞的變局也從一旁有力地佐證：統治合法性喪失殆盡的領導人一旦（無論是主動還是被迫）下台，緊張局勢立馬大大緩解，人道災難也會得到控制。然而有關國家搬出《聯合國憲章》來說事：《聯合國憲章》的宗旨是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聯合國可以制止侵略，但不能迫使一個國家更換政權。這其實是過時的腔調了。國際社會早就對此進行過多重辯論，達成了「國家保護責任」（簡稱R2P，Responsibility to Protect）的重要共識。20世紀末期以來發生在盧安達、索馬利亞以及波斯尼亞等地的人道主義災難，促使有良知的人們尤其是政治家們對「國家主權不受侵犯」「人權和主權孰重」等問題進行重新思考。在1999年與2000年的聯大會議上，時任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向全體發問：「如果人道主義干預真的是對主權的一種無法令人接受的侵犯，那我們怎樣對盧安達大屠殺和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殺做出反應呢？」為解答並應對這一現實難題，加拿大政府會和一批基金會成立了「干預和國家主權問題國際委員會」，該委員會於2001年12月提交了一份名為《國家保護責任》的報告。正如時任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在一次研討會上指出：「這份報告最主要的貢獻在於其標題，它對於干預辯論中的核心問題進行了重述。這份報告提出了干預權的辯論向保護責任視角轉移的建設性建議。」報告發表後，立即在國際社會引發廣泛響應，聯合國名人小組報告《一個更安全的世界：我們的共同責任》、聯合國秘書長的報告《大自由：實現人人共享的發展、安全與人權》以及由美國兩黨共同支持的由前共和國眾議院議長Gingrich與民主党參議院多數黨領袖Mitchell共同領導的工作小組的報告《美國利益與聯合國的改革》都支持這一報告提出的主張。此外，英國、日本、加拿大、紐西蘭、南非、歐盟、盧安達以及肯亞都強烈支持這一報告。2002年，非洲國家在南非城市德班舉行首腦會議，正式成立非洲聯盟。聯盟接受了盧安達大屠殺的教訓，在通過的文件里聲明如果某成員國聽任其人民遭受反人類罪行，聯盟有責任干涉，非盟成了第一個將R2P納入指導原則的地區組織。2005年9月，聯合國首腦會議上，150多個國家的政府首腦也表明支持「國家保護責任」理論。雖然，該聲明對國家保護責任的理論作出了某些修正，將保護責任限制在四種罪行：屠殺、戰爭罪、種族清洗以及反人道罪。在2005年首腦會議的最後成果文件中，明確肯定了所有政府清楚且毫不含糊地接受國際集體保護人類免遭屠殺、戰爭罪、種族清洗以及反人道罪的責任。為此目的，當和平方式證明是不合時宜以及國家當局明顯無力維護時，願意通過安理會採取及時已經決定性的集體行動。正是源於「國家保護責任」的共識，在4年前北非一連串動蕩中，國際社會才得以介入埃及、利比亞、葉門、敘利亞等國內政，穆巴拉克、卡扎菲才得以被迫下台和被推翻，埃及、利比亞的人道災難才得以緩息。這項文件的精神雖然尚未寫入《聯合國憲章》，但已成國際主流共識，《聯合國憲章》據此修改其中重要章節只是時間問題。人權與主權的關係，它們孰輕孰重，料想在不久遠的將來會有一個新說法。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此次在聯大發言時明確承認了普世價值：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也是聯合國的崇高目標，並提出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說法。法國總統奧朗德也呼籲對聯合國的改革：聯合國的合法性取決於它的可信度。如果聯合國不能解決那些局面或是幫助困難境地中的人民的話，那我們就是無能的。法國支持擴大安理會，確保各大洲都能參與安理會決策，支持在出現大規模暴行時，否決權不應得以適用。聯合國不能在社會需要它的時候陷於癱瘓。從奧朗德的發言可以看出，聯合國改革最關鍵的部分就是聯合國安理會的改革，其中投票機制的改革又是重中之重。希望奧巴馬、奧朗德和習近平的發言，能夠推動國際社會達成共識，對安理會否決權機制進行改革，使得某些國家不再能為了一己私利而致他國的人道災難而不顧。（未經允許，不得轉載。本文不代表本網立場）更多與聯合國有關的文章：聯合國實習生遊行「討薪」：風光背後的尷尬實現聯合國千年目標任重道遠國際社會該如何推動改善朝鮮人權？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