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古代官員「離任」那些事
官場可以說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但官場依然在。古代官員離任,上演了一出出五花八門的悲喜劇:有的官員離開,當地老百姓依依不捨、哭聲震天;而有的官員離任,老百姓放鞭炮慶賀、歡呼雀躍,甚至詛咒謾罵。
過去,百姓對官員的腐敗貪婪極為不齒,但又無能為力,怒氣和怨恨只有在他們離任時才能發泄。「遺臭匾」、「遺臭對聯」、「遺臭碑」等各種能表達百姓不滿的東西便「粉墨登場」。
唐朝大曆年間,一縣太爺離任,當地紳民送給他一塊匾,上書「天高三尺」。縣官不解其意,以為是鄉紳對自己的頌揚,便滿心歡喜地接受了。後來,還是他的老爹悟出其真實含意:匾文乃詛咒之語,「天高」是因「地低」之故——此匾意在諷刺貪官颳去了此地「三尺」地皮。
還有一個故事,說某縣官在任期間,對當地老百姓敲骨吸髓,把財物搜颳得一乾二淨。官員離任時,當地再沒有什麼可搜刮的了。但他仍不甘心,恨不能把當地的山山水水全部帶走,便找來一把摺扇,把優美的山水畫到了扇子上。貪官臨走前,老百姓編了四句詩送給他。詩曰:「來時蕭索去時豐,官幣民財一掃空;好山好水移不去,臨行寫入畫圖中。」貪官的形象躍然詩中,真是惟妙惟肖。
五代後晉的宋州節度使趙在禮,在任時弄權牟利、強征苛斂,搞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當他離任時,鄉民在衙門上貼了一副對聯以示「歡送」。對聯云:「早走一天天有眼,遲去此地地無皮。」可見百姓對他的貪婪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更為有趣的當屬「貪官遺臭碑」。1943年3月,國民黨軍統特務許良安被任命為雲南省路南縣縣長。一上任,許良安便鯨吞抗戰田賦,巧立名目徵收酒稅、巡查費,短短几個月時間就搜刮民財數百萬元之多,激起了民憤。在民眾的輿論壓力下,雲南省政府撤銷了許良安的職務。貪官離任,民眾並不止恨,紛紛要求為他立碑。此碑定名為《路南縣貪官許良安遺臭碑》,碑文寫道:「路南縣長許良安者,實我邑空前絕後之貪官。去不有跡,何以懲前,臭既永遺,允堪毖後……然其在縣一切卑污陰險劣跡,實有足以遺臭萬年者,若不為之刊碑勒石使垂永久,何以抒眾憤而戒後人也。爰為之記。」
「遺臭匾」、「遺臭對聯」、「遺臭碑」的發明,是對那些為政不廉的貪官污吏的控訴和揭露。當然,有貪官就會有清官。清官離任,老百姓也發揮聰明才智,通過做「萬民傘」、「遺愛靴」,建「德政碑」、「廉池」等方式表達敬意。
從漢代開始,有些地方清官離任,當地人會寫一篇花團錦簇的文章予以頌揚,文章常常刻石後立在顯眼的地方,時問一長就變成了一種儀式。後來,貪官離任時也逼著當地人為自己立德政碑,不然就賴著不走,使後任無法「上班」。所以唐朝中央政府下令不許再立德政碑,立碑一律拆毀,責任人還要挨一百板子。如果官員真的愛民如子、勤政清廉,老百姓對之愛戴不已,要求立德政碑,地方可逐級上報給禮部,經批准後才能立碑。
再後來,百姓覺得申請立碑程序複雜,有時禮部批複下來,官員已離任多時。為及時表達對清官的愛戴之情,「萬民傘」便應運而生。「萬民傘」象徵官員在任時像巨傘一樣佑護著當地老百姓,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萬民傘」既能表達對清官的敬意,又無需繁瑣的審批手續,很快就流行開來。清官離任,自然有人送傘,而那些貪官離任時為了面子,也會設法弄把萬民傘裝點一下門面。
北宋時期,著名書法家米芾曾主政漣水(今屬江蘇漣水縣)。離任之前,他特將筆端殘墨置於池水中洗盡,以示「來清去白」。離任時,不僅百姓送的「萬民傘」就有上千把,而且後人還將他洗筆墨的水池整修一新,命名為「廉池」。一位詩人觸景生情,讚歎道:「米公洗墨凈心靈,留得清氣滿乾坤。」
唐代崔戎任華州刺史時,做了許多好事,他離任時,老百姓捨不得讓他走,攔在路上,可能用力過猛:競拉脫了他的官靴,老百姓如獲至寶,稱此靴為「遺愛靴」。「脫官靴」後來便成了一種儀式。官員離任臨走時,如有紳民攔路,官員就伸出臭腳丫子,主動讓紳民脫掉官靴。得到靴子的地方紳民再弄個「靴匣」把靴子裝起來,用油漆把「靴匣」漆好後釘在城門上,讓人瞻仰參觀。康熙年間,上海百姓送別某離任知縣,居民們簇擁脫靴,把酒號慟如失父母,官亦大哭,無法成行,靴子被脫去40餘只。由此可見,官員如果真為百姓辦了事,,老百姓是很記情的。
明代清官海瑞,歷官無數,祛私戒貪,剛正不阿,被百姓譽為「包青天」。海瑞離任淳安縣縣令時,家家戶戶都在門前的供桌上擺放一碗清水和一面明鏡,以此頌揚海瑞「清如水,明如鏡」的官德。
有道是,「功過是非,蓋棺論定」。其實,「論定」何須等到「蓋棺」?一個為官者的政績如何、名聲是好是壞,老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正可謂「政聲人去後,民意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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