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生活在一座陌生冰冷的城市
你知道,我對生活存在著宿命的渴望。
雙臂伸展開來,仰望湛藍的天空,幻想著自由的飛翔。那是一片天空,在遙遠的上空,有時灰暗,有時湛藍。看著天色變換,你可以聽見心臟疼痛的聲音,你知道它遙遠的無法觸及。如同幸福,是一種錯覺。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似乎已經對未來的生活有了預感。未來的生活沒有歡樂。所以我常常幻想,自己是一隻活在植物上精靈,吸收陽光暢快的呼吸。一種近乎於劫難的定義。那個時候開始我已失去了快樂。對擁抱有著絕望的渴求。我常常幻想自己可以飛向海拔3000米之外的平地。而現在,我時常懷念海拔3000米內的安謐生活。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有著我活過的痕迹。
有些人的生活是有陰影的。暴力、死亡、憂傷,潛伏於暗地,在深層的意識里,時間一到,它就會提醒你,此時此刻你不屬於自己。陰霾的濃霧始終化不開。努力的睜大眼睛,卻看不見穿透的陽光。所以,酷愛陽光,認為那是溫暖的撫慰。這讓我想起7月末坐在去往別地的大巴上看見的綠油油的莊稼地。陰鬱的天氣,一株一株的綠色植物,以悲苦的姿勢站立。綠色的田野像是一個憂傷的戰場。看著車窗上氤氳的水汽,突然掩面失聲痛哭。這裡,已經沒有了明朗的光。我就要離開。
17歲那年,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他是一個記者。來自我陌生的遠方。20歲那年,轉機在他的城市的機場有過短暫的停留。飛機經過那座城市的上空,是個晴朗的天氣,白色的雲朵像是小仙女手中開出的棉花,一朵一朵在浮空,美麗極了。透過機窗可以俯瞰地面的全貌,辨認不清地面的具體物體。車流變成了一條道路。我在心裡想,也許他依舊生活在這座城市裡,就在我的眼下,就在其中一輛車中駕駛。或許,他的工作有了發展已經晉陞,事業有成;他可能已經結婚,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也有可能還是孑然一身,在城市裡,27歲正是一個男人打拚的黃金階段。我不願想他或者會是落魄的。因為,我初見他時,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草原上的狼。狼是不會輸的動物,狼習慣征服。
他是一個英俊的男人。眼神冷酷銳利。帶黑邊眼鏡。對新聞有著敏銳的感知。對於17歲的我來說,戴眼鏡的男人在我的生活里並不常見。那時在我周圍世界的認知里,戴眼鏡的人都是有學問的。而他來自陌生。來自遠方。來自一個我嚮往的世界。他英俊且有才華。我記得他的名字。飛。
我和他有過僅兩面之緣。匆匆認識,然後他不道而別。他採訪我。因為一場浩劫般的災難襲擊了我所在城市。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樣冷峻。沒有溫度,十足的敏銳。
飛。用這個名字的男人似乎都是年輕而英俊的。他的筆名也有一個飛字。在我的高中畢業留言冊里,他寫下我的名字,永丹。落款,飛。他是我的老師。一個英俊而落拓的男人。19歲從事老師這個行業,22歲的時候,任教我的小學班主任兼語文老師。那時,和一個清純的女孩子談戀愛,我站在2樓的教學樓過道上,看見一個穿白衣白裙的女孩子坐在他自行車后座上,他的笑容明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是一個未曾長大的孩子,帶著任性。打架,紋身,為人師表,我高中時,他和一個拒絕了手捧99枝玫瑰求婚的的男人女老師相愛,不久之後兩人卻在工作場合大打出手。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突然暗了一片,那時他28歲,再也不見他22歲時的明朗笑容,他蒼老到已經面目全非。後來,和他失去聯繫。有時,會夢見他的笑容。和他的手,他有一雙修長而靈動的雙手。寫的一手好楷書,美術專業畢業。曾在他的宿舍見過他畫的一束紅玫瑰、以及一幅大朵牡丹花。栩栩如生。美如初綻。
幾年之後的這個深夜,凌晨時分。我感覺到體內的酒精在身體里開出一朵詭異的花朵。身邊有一個男人的呼吸。我並不愛他。他能帶給我唯一的東西是物質上的一定滿足。以及慰藉冰冷城市帶來的死亡氣息。我感覺到自己正在死亡。又似乎是在新生。
一個月之前,一個來自北方海濱城市的男人耗盡了我殘存的僅有的愛情信仰。我從書上查到,他的城市的天空是乾淨而凌冽的。那裡有高挑而美麗的女孩。
他是英俊的。亦帶黑邊眼鏡。和我愛過的那個記者男人一樣。唯一的不同是,他的嘴角有一顆黑色的痣,這顆痣緩和了他的冷漠,讓他看上去甚至是可愛的。他的笑容是明媚的。如同5月的天氣。我從未看見我愛過的那個記者男人的笑容。我想他笑起來也應該是明媚的。像我喜愛的夏天。或者他連笑容也是冷漠的。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笑的機能。這是我看見他第一眼的直覺。城市的冰冷已經耗盡了他的溫存。他有的是警惕敏銳的防衛。而這個來自北方的男人,我在冬天遇見他。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零下11°的空氣將液體的水凍結成了冰。湖面成了一個滑冰場。他站在冰面上,有落水的危險。好心提醒他,小心。看見他的側面,黑色的鏡框。他轉過臉來,嘴角的黑色的痣歡快的綻放。
後來知道他是別人的。他期待感情卻不能許諾我未來。家裡人催緊他結婚。和他親吻,然後給了他一耳光。你個騙子。
上心理學課時,教授說每一個男女不論年齡都有相愛的可能,只是出現的時間問題。可是茫茫人海,談起愛情和一瓶名牌香水一樣,昂貴的讓人咂舌。尋找到真愛的幾率和中六合彩的幾率是同等的。所以,並不憂傷,只是感覺難以呼吸的絕望。愛情是空洞的卻是必不可少的。
有些人的生活是有陰影的。一個人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下,陰影下還有另一個影子。然後這些影子最終耗盡了所有的熱情和精力。剩下的是冰冷而空洞的心。生活需要繼續。依舊需要溫存。
身邊的這個男人,睡的安靜而沉穩。性格溫和。沒有狼的野性和冷酷。沒有強烈的征服渴望。而我選擇和他在一起。
你知道,我對生活抱著宿命的渴望。註定愛的人要愛而不得。故事開始時就在心裡被預言會有一個悲傷的結局。
這一年我23歲。獨自生活在一座陌生冰冷的城市。失去對愛情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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