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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窺清宮偶像劇

在清宮劇甚囂塵上之際,我也過了把癮,戀愛季節已過,相愛的渴望不減。不敢妄說清宮偶像劇的價值,在感情豐盛的年齡,隨它去體驗一場沉沉浮浮刻骨銘心的情愛也未嘗不可。它的受眾群體應該不外乎是些年輕人,適合了其欣賞心理,作為一種模式化的消費主義文藝作品它有許多操作性技巧,總體上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品貌

看《宮》時,是因為那些可人的姿色。很羨幕她們長得那麼天也嫉妒的美,乍一看,她們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向來眼拙,幾十集下來,加之鏡頭對主角的執意眷顧,我才整明白一個叫楊冪的女演員,其他女演員均也隨著電視劇的完結走出了我的記憶。說到「臉」,韓國人的更規匯范一些,據說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們的臉總要被「黃金分割」一下,所以我們看到出鏡的男女演員,他們的五官向來都是各就各位的,形狀相似,只是局部大小不一而已。在骨骼結構上,歐美演員稍異於亞洲演員,不管整形與否,前額較凸,眼睛深陷,臉上的表情是狂野的,有一種爆發的衝動。別的美女就不說了,分辨她們似乎如出一撤的顏面記憶就有顯得無力了,可能得顯微鏡出手了。 只比較一下憐兒和晴川的臉吧,兩個人是鏡頭和劇情很關照的角兒。她們的眼睛就不用說了,形狀大小眼白眼黑一樣的,眼神得說一下,憐兒的眼神兒很有表現力,眼神會向觀眾充分傳達出喜怒哀樂。 晴川的眼神如飄沉的落葉,枯、靜而無欲。激情、柔情、仇情皆無動於衷。憐兒的鼻子算不上蔥似的挺,但也不失溫柔,組合上如新月的唇廓盡顯純真玲瓏。晴川的鼻孔輕度張揚,唇閉如一工筆粗線,唇啟齒露才知為笑,常示似哭似笑之態。還有何晟銘和杜淳,何的臉型是「橫」的,像是被拉過,鼻樑鼻翼都被撐開了,再寬下去臉就碎了。杜的臉型是「豎」的,鼻樑挺、長,嘴側微收,眉峰間深深地嵌著兩道齊整的紋理,作為衡量心事輕重的標尺,顯示了一個深刻男人的風度。他們倆的眉毛都很有密度,眉間距隨著心情的好壞而變化,間距大心情好,間距小心情糟。 不必多言,否則有相面之嫌。我這樣品美臉並非不善肆意褒貶中傷,對於公眾人物我們還是可以過過嘴癮的,言辭溫婉適度。身材貫在改良前的旗袍里裹得嚴嚴實實也不好評說。 也許大部分年輕觀眾會像我一樣對演員品三道四,我們沒辦法不評,誰讓在我們年輕的心理,都裝著一個理想的「王子」和「公主」呢,我們不可能嫁給何晟銘,也不可能娶上憐兒,也正是因為這點,我們才在屏幕前久久駐足,盡抒情想像之能事和其中意中人虛無地曖昧一把。有意思的是,我們的先人也一度曾品藻人物成為風尚,當然他們不像我們百無聊賴娛樂至上,而是「別有用心」的。東漢末年以來,人倫鑒識之風大盛,士林之中,人們的交往言談,都喜歡對人物作為品評。這種人倫鑒識是社會倫理和政治上的實用品評取捨的主要標準,是鑒別選拔有用人才的實用性需要。到了魏晉時期,此風尤盛,從「形有神情,能知神情,則窮理盡性」這種思路又顯示出人物品藻事實上已超越政治的實用性,對人自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如何保持生命狀態的和暢自如,已成為魏晉士人注意的重心。我們已不比當年魏晉名士,當下俗審美主義蔚然成風,它追求審美的庸俗化、低俗化,有是還會走向沒有精神內容的鄙俗和惡俗。導演和編劇很懂我們的審美口味和精神訴求以致我們對他們的作品食而不乏其味。

二、玩情

清宮偶像劇以情慾為最,情慾在虛擬的遊戲里釋放、衝突竟然也能讓我涕淚橫飛。戀愛的年紀,情就是重心,我們所做之事都是因它而起因它而終,這份情往往還會影響著我們做事的心情和成效。我身邊有好多人都因失戀而萎靡不振數月。幸福的也不乏其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小橋流水,相擁依偎。 現實很殘酷,不按它的規律辦事,再甜再蜜的情侶也要被它整得勞燕分飛。我們在微信、微博、QQ網路空間拚命地播灑我們對他或她的相思之欲以引起同仁們的同情和安慰來共同鞭撻現實對這份純潔情誼的遏殺,但這不足以使我們酣暢淋漓地傾盡我們自認為是世界最痛苦之情人之懷裡的飛飛擾擾的情因情果。如果不能在一起,我們寧願如梁祝化蝶比翼雙飛。單相思的人窩掬著一腔的思緒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無法向暗戀對象傳情達意,還有那些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同城異地現實網路中狂飛亂舞尋尋覓覓有緣之人的人,沒有感情基礎的經濟互助組夫婦,婚前你死我活地愛婚後你死我活地離從有緣到姻緣再變為孽緣其實無緣的情種,鎖碎煙火人間情何以堪?匆匆花季何不享以精神里情愛之榮華富貴。清宮偶像劇給我們呈現了一種愛情快餐。說到愛情,我們總會問起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會是真愛?」《宮鎖珠簾》里,果青王向憐兒表達愛意時,憐兒對果青王說:「當初我隨你走,是因為我一直以為自己一直深愛著你,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什麼是真愛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對你的是迷戀,不是愛,愛是由心而生的意亂情迷,是天生的敵人角逐,一根莖上的兩朵花,而不是崇拜、仰望、肅然起敬。」果青王回:「我們現在還年輕,判斷不出什麼是真正的愛,你曾經愛過我,你去找回曾經的感覺,就算找不回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憐兒不愛皇帝?愛!不愛果青王?愛!!那她更愛哪一個?初識果青王,憐兒便顯出青澀少女對意中人的羞澀愛慕,但果青王因責任而放逐了愛情,並把憐兒推到皇帝的身邊。偶然一次皇帝以小太監的身份走進了憐兒的世界,他們情同手足,本不應該有男歡女愛之意,當皇帝的身份被暴露之後,憐兒的愛情還是順從了皇帝的特權。在果青王和皇帝之間,憐兒應該崇拜誰?仰望誰?又應該對誰肅然起敬?不言自明。最後,果青王和皇帝對憐兒的愛都呈放手,原因不同。果青王知道憐兒愛皇帝所以放手;皇帝知道自己被迫過量吞食五石散可能會不久於人世而放手。憐兒的情和愛在兩個男人之間穿梭最終回到皇帝身邊完全是因為隱含的皇權至上意識,愛情自覺地被強權裹挾,在皇帝面前,一個是臣子,一個是臣妾,作為臣生來就是被動的,更何況,皇帝還是「男人中的男人」,憐兒即便深知深宮險惡也會為這段情緣竊竊喜。到現在為止,這種意識作為根深蒂固的傳統文化意識頑固不化於現代年人的意識里在當代戀愛觀里表現為錢和權至上。真愛真的就是憐兒所說的么?非也。她僅僅是玩弄了「迷戀」和「愛」這兩個可愛的動詞。 她所說的真愛不如她所演得真愛更像真愛但那也不是真愛。真愛是什麼?《宮鎖珠簾》里的得道高僧也沒能總結出個所以然。愛情是屬於歷史倫理範疇的一個辭彙,真愛是用來愛情的純度的,影響其純度的因素很多也很複雜,所以我們的愛情都要被自己和好多人去「權衡」和「考慮」後才能決定是否走進它的終極歸宿——婚姻。在變幻莫測的現實中,哪有真愛,好事者明知沒有卻要煞費苦心在虛幻中演繹就像清劇。作為觀眾的年輕的我們會為八阿哥、晴川、果青王、憐兒、皇帝、李為、雲嬪等人而感動得淚流滿面,我們從中的確找到了點關於真愛的東西。這些劇子看多了,我們都不知道愛情是正如我們在電視里看到的還是我們在生活中感覺到的或者是在文本中被語言所描述的?現實中的劇情中的文本中的愛情是真的不同的。清宮偶像劇在遊戲情感時也玩弄了語詞。我們不能不承認在這裡我們找到了精神上的情愛寄託,我們賺足了情愛想像世界中的必需品,彌補了現實帶給我們的永遠的缺憾,還觀念地構建了一個愛情考量現實情感的「烏托邦」。

三、驚心

我們看這種情感劇時,也常常會感到「步步驚心」。表面上每一個意象每一個人物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急不可耐地預示著一個更糾心的情節的到來讓我們為當事人的命運和情感擔憂或驚喜。這些電視劇結構類型一般皆屬戲劇式,呈現為繁鎖的故事鏈情節,通過巧合、誤會、衝突、危機等戲劇因素和波折起伏的故事吸引觀眾。在《宮鎖珠簾》里,所有的戲劇因素都遵從了美學特徵的「偶然性原則」。憐兒提刀去找果青王為父討回公道,果青王有意挑釁憐兒騎馬追他,憐兒落馬,王爺救美,頓生情愫。皇帝失憶,蘭泰篡權,人人可危,難以自保。這段情節的設計尤為糾心,鹿死誰手,我們拭目以待。情節的戲劇性越強,人物之間的關係就越稠,反之亦然。因為以情節重,人物是為了構造情節而設置的,成了推動情節的發展而存在的一種工具,本身見不出完整的、活生生的真實性格特徵來。正因為情節的離異我們被深深地吸引而無視人物形象的豐滿,有時人物的確成了一種情感符號,它們在劇中傳遞出的愛河恨海也許正好暗合我們的心理需求,我們從它們的身上反窺著我們的曾經和我們的幻想,我們咀嚼的僅僅是一種感覺而已。其實,感覺過去以後我們可以回味一下整個故事情節會發現我們被一個十足支離破碎的故事不費舉手之勞就騙了,因為一個極具表現力的造型意象、一句台詞和一個多餘的情節的煽情氛圍足可以讓年輕的我們沉醉而不能自拔完全不去考慮故事鏈邏輯的嚴謹性。失憶的皇上為了討憐兒的歡心在幽暗的森林裡整出了許多類似螢火蟲的東西,果青王出於相同的目的也整出相似的情景還配了一段情意綿綿的詞助陣,當這些還不足夠表達他的誠意時,又在一個鋪滿桃花的地上掃出幾個大字「我愛憐兒一生一世」。我們不厭其煩地看著這三個相似的情景,再多點也未嘗不可,畢竟在劇情里享受了生活中沒有的浪漫。處在這樣合情的境界中再去否認故事的合理性太沒情調了。肆意地鋪排情感使故事隨意發揮堆砌而無法煞尾。雲嬪娘娘和李衛的心被愛情千刀萬剮後還能痊癒么,我們專註愛情殺傷力之時會感到他們還是彼此深愛,希望他倆再重新再愛一次,然而李衛已走上生命的不歸路,我們深深惋惜卻忘記了雲嬪娘娘的出處,她是皇上的女人,她怎麼能在天子腳下明目張胆和李衛愛恨迴轉。容兒和慎郡王這段情完全可以刪掉,蝶影的出現也多此一舉,情節不是故事的堆砌,感動觀眾的不是矯情是感情。這麼多作品儘管其中的人物姓名、身份,故事發生的時間、地點都不相同,但卻給人以相似甚至雷同的感覺,這是因為其中的人物雖然名稱、身份變來變去,其實不過是同一類型的行動元,就是說他們的行動目的、意義與基本方式相似,它們是由相似的幾個主要行動元構成:故事最終結局的追求者(果青王、皇上、八阿哥)、追求對象(憐兒、晴川)、促進者(公公、二嬤)。在劇情里他們既是角色又是行動元,然而作為一個行動元他們急於推動情節的發展而丟掉了形象性格的豐滿。

四、嬉史

如果說清宮偶像劇沒一點意義,那到不盡然。曾有一個90後的女孩子告訴我她看了《宮鎖心玉》後知道古代還有個叫雍正的皇帝。那八阿哥也應該有其人吧?她隨後問了一句。偶像劇就偶像劇吧,為什麼還要清宮的。我們處在一個消費主義思潮盛行的社會中,除了有形的物質的商品外,無形的文化歷史成為商品,它們與消費聯繫在一起,喪失掉自身的獨立性,淪為消費的附庸,為消費主義推波助瀾。清宮偶像劇正是這樣一種既適合傳達消費主義意識形態,又適合作為商品創造利潤的媒介。我們的「越界」消費,使昔日嚴肅的事物日漸失去了往昔的莊嚴感,成為娛樂消閑之資,並且呈現思潮化態勢。清宮偶像劇不僅娛樂於我們還讓一些「有心計」的年輕人獲得以日後在無知者面前炫耀自己的資本。

清宮劇算不上歷史題材的作品,不用說和正史有什麼瓜葛,連野史影子的都沒有,它把幾個熟悉的歷史名字任意打扮隨心所欲地勾連,虛化成一個歷史背景 ,針對年輕的接受者的我們的內在情感需要進行材料的編排設定,從而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情網,把我們一併網進一個和我們的生理慾望密切的東西——情愛的世界。一切看的和聽的都公然地譜上情慾的顫音。我們說它顛覆歷史就有點過了,充其量是無中生有的名人感情野史,以此來暫時滿足我們的慾望。我們姑且說這是嬉史,畢竟劇情里出現了「雍正」這樣的皇上,歷史與現實鑄成了我們生命的真實感、存在的具體感。虛無與真實,在消費中易位。確實有些「史」意識差的年輕人誤認為這是真的那也是很有可能的吧。不管從清宮偶像劇里人心獲得教益多少,它總是讓我們有過那麼一點點的感觸。我們不能得了便宜賣乖,但是清宮偶像劇刺激了我們對於青春偶像的慾望,卻沒有給予我們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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