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經》第十五章 學習筆記
06-14
(2008-06-20 18:16:11)標籤:文化分類:學習筆記第十五章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容,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對原文的理解:遠古時期精通道法的先知先哲們,他們通曉一切細微精妙之天機,他們思想深邃而不行於色,常人無法識別。因其不易識,我只好勉強為他們畫個圖像、形容一番吧。他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預先計劃而且謹小慎微地如履薄冰,畏恐遲疑地連街坊四鄰都不敢得罪,表情不苟言笑、端莊持重,行為又渙散隨和地如融化中的冰塊,為人像木頭疙瘩一樣厚重而實在,心胸如山谷般深厚寬廣,有時候看起來又有點糊裡糊塗地彷彿什麼都搞不清楚似的。有誰能做到用靜的方法慢慢使渾濁變得清晰?又有誰能做到在安樂中不忘進取從而不斷創造出新的生活呢?保持著這樣一種態度的人不會追求極端和滿足於完美,又正因為不走極端、不空守完美,反而能夠懂得收斂而有新的成就。對字的理解:豫兮若冬涉川:豫,一種像大象一樣大的動物,也有說就是體形極大的大象。豫字也有同「預」一樣的意思,表示預先,事先做好準備。猶兮若畏四鄰:猶,一種猿類動物,也叫猶猢,性情十分警覺。猶字也有躊躇疑懼,遲疑不決的意思。儼兮其若容:儼,恭敬,莊重。敦兮其若朴:敦,誠樸寬厚,厚重,篤實。朴,未加工的木材。蔽而新成:蔽,遮掩,遮蓋,引申為收斂。對本章的體會:「道」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的,也是很難用語言來直接描述的。古之得道者,他們已經深諳道法,精通天地間一切微妙玄通之理。他們自己處事穩重低調,從不造作張揚,因此很難被人們識別出來。老子之所以要為他們畫像描容,並不是要大家僅從表面上去簡單地模仿,而是因為古之先賢們的舉手投足間,無不在各個方面體現著道的特質,老子是要我們通過體會道作用於人之後的表現,從而更加深刻地認識道的存在與玄妙。「豫」和「猶」分別是兩種動物,豫是一種像大象一樣大的動物。它的身體很重,冬天的時候,當它要從結了冰的河上走過去時,經常要十分謹慎地用腳探一探冰層是否牢固,走起來十分緩慢,一不小心就會把冰踏破,掉到冰冷的河裡面去。猶是一種猿類動物,也叫猶猢,性情十分警覺,總是東張西望的,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才對,生怕遇到什麼不測。老子用這兩個動物的表現做比喻,開始了對古之先哲們的描繪:他們並不因為通曉事理而在行為上自以為是、為所欲為,而是深諳「道」之嚴謹,凡事三思而行、誠惶誠恐、謹小慎微。他們並不以學識為資本而妄自獨尊、藐視四鄰,而是深曉「道」的深遠,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從而對他人及周圍的一切都抱以敬畏之心。他們表情莊嚴肅穆是出於對「道」的崇敬和修道的必然結果。如同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樣,面相和表情也反映著人內心的狀態。大徹大悟之人往往處世低調、不露聲色;而偶有得志之人卻往往趾高氣揚、極盡張揚之能事。心懷正義的人其表情是落落大方、坦蕩自然的;而心懷叵測的人就會現出嬌柔造作、諂媚阿諛之相。他們行為隨和變通是深知「道」的廣博。知天命者無所爭,知大禮者無所拘。真正有德行的人往往並不拘小節,而一知半解者卻常常自困於繁文縟節之中。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解決再複雜的事情也如冰之將釋,一切在自然與不妄為中而收其功。他們待人以誠如圓木般實在可見,是深悟「道」之不可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掩耳盜鈴者終將咎由自取。守此道者,雖經商圖利,卻能做到誠信為本、童叟無欺;為官主政,能做到一身正氣、公正廉潔;做學問的,講究真才實學、不欺世盜名;為人所用者,能作到恪盡職守、忠實敬業等等,不管做什麼都能讓人信任和放心。他們謙虛謹慎虛懷若谷,是自慚於「道」之無窮。器小滴水即滿,海闊能納百川,一知半解就自滿,孰人願與話短長?道之所悟所得,無窮無盡,只有隨時隨地以無知的態度對待所有未知的領域,才能不斷獲得新的收穫。謙虛的人可以從任何一件事物上,從任何一個人的言行舉止中獲得新的感悟,也非常容易與人相處,而驕傲自大的人往往故步自封,淺嘗則止,與誰都和不來。他們鋒芒不露、混沌遲疑、不棄污濁,非不敬道也,而是形愧於「道」之完美與自然、尊崇自然的大智若愚之像。大道當前,華衣錦服只會顯得庸俗與多餘,故而內心的沉靜外化出略顯混沌甚至不辭穢濁的天真與安詳。這樣一種心態所帶來的行為舉止是多麼自然洒脫,從容不迫啊!「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容」可以理解為先哲們作到了自「挫」己「銳」之後的表現。「渙兮若冰之將釋」可以理解為先哲們作到了自「解」己「紛」之後的狀態。「敦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是先哲們自「和其光」的表現。「混兮其若濁」不就是先哲們自「同其塵」的胸懷與氣量嗎?嗚呼!這就是大智先賢們的上古遺風,這就是老子無比崇尚的先古風尚!多麼恬靜,多麼自然,多麼和諧,多麼深奧。我們越是多多接受這些遠古質樸氛圍的熏陶,我們的內心就會變得越發安詳沉穩、淡定怡然。當內心深處的障礙消解了之後,於無意間就能有所感悟、回歸本原。相比之下,狂妄自大、惟我獨尊、奴顏卑膝、虛偽狡詐、作繭自縛、剛愎自用、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人,不管他們怎樣鑽營,終難免怨天尤人、抑鬱寡歡的結局。人的修鍊就是這樣,沒有對比就沒有鑒別,人不悟道,終生惴惴,一旦悟道,海闊天空。老子本來只想借先古聖賢之德論道之偉岸,落筆到「混兮其若濁」,本可告一段落了。但不知為什麼,談到「濁」字,老子突發奇思、欲罷不能,不僅言猶未盡,簡直是越發論意正酣,一時間筆下生風、借題發揮,以一瀉千里之勢直書胸臆,從清濁之道說起,引出了一段流傳千古的奇談妙論:「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面對渾濁,愚者欲知濁之原由,反覆撥擾,雖意在求清,反而愈加渾濁;智者心有定力,以靜處之,漸漸地,濁者自現其形,清凈自成。濁既已清,本可休矣,沒想到老子還不停筆,繼續揮就生花妙筆,給我們帶來了更加深邃的啟迪。得到清凈之後,一般人會安於現狀,坐享其成,但是老子告誡我們要居安思危,要明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道理,必須善於防微杜漸,主動行當為之舉,不斷有所創造、有所進步。這是多麼深刻的哲理啊!以靜治亂,以動求生,這是多麼寶貴的精神財富啊!它啟示我們,在紛擾複雜的情況下,首先要鎮定,慌亂之中必然失去清醒的判斷能力,急於求成往往會使事情更加複雜。大亂之中,絕不可輕舉妄動,妄動會加劇局勢的動蕩,並使渾水摸魚者有機可乘。因此我們必須沉著冷靜,靜觀其變,以靜治動,這樣作亂者就難以繼續興風作浪,終將原形畢露,這時候就很容易處理了。況且事物往往有自己的發展規律,有些事情依靠時間本身就可以得到解決,這就需要我們有耐心,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們有任何作為,時間一到,事情自己就了結了,這就叫「濁以靜之徐清」。世界是循環往複不斷發展變化的,往往是亂世豪傑大展雄圖成就一番驚天偉業之後,就以為天下太平、可以高枕無憂了。其實,守成之難,難於創業。多少豪傑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下能堅強地挺過來,卻最終倒在了安樂窩裡。大難當前,人們必然奮起爭鬥;而溫柔鄉中,有幾人能認識到如果不繼續努力而險之將至?創業時雖難,但艱難險阻一目了然;守業之難,在於需要體察入微之功,防患於未然之能。所以,老子從「濁」字引發出的這一番議論,絕非拖泥帶水的牽強附會之言,而是以振聾發聵之聲警示世人,千萬不要滿足現狀,要隨時保持警惕,主動有所作為,方能確保長治久安,基業長青!「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能夠作到和保持這樣一個狀態的人,關鍵是認識到了凡事不求極端、不執著於完美的道理,也就是「不欲盈」。所謂「盈」就是充滿、超過、多餘的意思,是表示極端的一種狀態。我們首先不能追求極端,當意識到進入了極端狀態的時候,也要學會主動破解它。「濁」是一個極端狀態,因此要用「靜」去破解它;「安」也是一個極端狀態,因此要用「動」去破解它。只有隨時保持「不盈」的狀態,才能不斷地主動實現清、濁的良性互動,才能在運動中生生不息、穩步前進。既不能面對困難驚慌失措、魯莽草率,也不要小富即安、停滯不前。只有不斷用正確的方法看待問題、處理問題、解決問題,把已有的成績當成新的起點,收斂自滿驕傲的情緒,收斂起已經獲得的成果,放下包袱,不輟耕耘,才能不斷有新的成就。如果一味追求極端的效果,執著於已經取得的成績,就失去了繼續發展與前進的空間與動力了,是不可能再有新的成就與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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