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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與言說

天才與言說(附照片)——讀張煒的《也說李白與杜甫》


《也說李白與杜甫》 張煒 著 中華書局出版  李亦  李白和杜甫是兩個天才詩人,讓人敬仰和熱愛。他們既是家珍也是瑰寶,是築成一個民族詩性記憶的坐標,無論在民間還是廟堂,都早已演變成了一種符號。自唐至今,對李杜的評說從未停止,研究者不乏大家高手。言人之未言都是問題,何談新意、創見?張煒是個執拗的人,他的執拗來自他對真理的痴迷,《也說李白與杜甫》即是明證。  韓愈說,「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這是一個大文學家對李白杜甫的詩性概括,側重點在李杜的詩藝,這也是多數研究者的路數。之前某些李杜詩藝解讀常見的局囿是:過於強調指向和歸宗,對藝術和人性分析粗疏和浮露,缺少溫度,沒有激情,跟詩的釀製基本不搭界。不同時期、不同流派的評說,不同程度地過於偏執社會學分析,這就有可能從根本上偏離研究的方向,我們看到的李杜只是一個側面或一個幻影。《也說李白與杜甫》洞開一扇大門,讓我們放眼真實並縱身其中。  這是一部機智而有趣、詩意充沛的詩學著作,張煒以一個作家的情懷和憂思,以時代的深度和超前眼光,提出了嶄新的創建。對李白嗜酒、煉丹、訪仙、「浪漫主義」、杜甫「詩史」等問題都提出了新解,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從天空降臨」的李白和「自地面攀登」的杜甫;對李白的「走神」、「傑作與神品」等諸多學術問題,提出了卓爾不群的洞見,把文學賞讀、文學批評、詩學研究、寫作學及探究諸問題打通,並揉為一體,再結合當下網路時代文化消費之怪象,發出了自己清晰而強有力的聲音。  以一個作家的眼光看李杜,當有不同於學人的發現。看李白的「仙氣」不難,難的是看他的「人氣」,那些沉默在角落的隱秘被張煒一一打撈。過去看李白煉丹,多以迷信論之。李白與哈姆萊特都有個難題,那就是生存還是毀滅(或譯活著還是死去)。李白想成為超人,嚮往永恆,這顯然是一切生命的「通病」和局限,是每個生命體至今都萬難破解的謎題。但張煒把李白煉丹看作是對靈魂永生的追求,這是人生的大目標、大思維,即「終極關懷」,且與科學並不相悖。  習慣上對李白與杜甫的理解有「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之說。這是怎樣的誤讀?張煒對李白的「浪漫」並不否認,但對杜甫的「現實」就很是懷疑。杜甫不僅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有「漫卷詩書喜與狂。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更有《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一向被認為低調之人,怎會酒後這樣自吹自擂?「甫昔少年日,早充觀國賓。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賦料揚雄敵,詩看子建親。李邕求識面,王翰願卜鄰。」張煒對所謂「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的命題多有質疑:藝術創作也許沒有什麼「現實主義」,所有的創作都有強烈的浪漫性格。為了區分兩種創作類型,可以臨時貼標籤命名,但給兩個大詩人如此定性,就顯出這兩個概念的極大局限了。  對李杜詩的分析和研究是《也說李白與杜甫》的重心。這種分析和研究在最大程度上還原李杜,尋找其本來面目。尋找之難可以想像,畢竟時間逾千年,其生命跡象多淡逝於歷史煙塵;這種尋找又是痛苦的,因為尋找到的並非我們願意接受的,兩個光耀千秋、「曠百世而一遇」的偉大詩人怎麼會有《與韓荊州書》《為宋中丞自薦表》這樣的文字?怎會利用盛名為一些富商豪吏寫墓志銘?怎能做出讓人臉紅的「干謁」?這是我們不願觸碰的痛點,這會「令我們忍不住合篇而思,良久不語」。這就讓我們不得不思考李杜當時所處的社會政治關係。在某種程度上,我們諒解他們並能感受他們的無奈和痛。這種痛是深重持久的,因為這是人性之痛,文化之痛。  張煒作為一個清醒的知識分子,既在很大程度上寬宥李杜的「干謁」,又對造成這種令人痛心和不堪的文化背景給予深刻的批判:「我們的文化長期以來不過是『主子』和『奴隸』的文化,這就從根本上決定了我們對李白和杜甫的認識——無論是寬容還是苛刻,都會不由自主地從這種頑固的文化劣根上出發和生長。」文化最直接的產物就是價值觀,這不僅影響社會的發展走向,也從根本上決定了人的命運。張煒說:「國人的價值觀十分簡單和粗陋,許多時候其實只有一個標準,就是做官,其他竟然可以一概忽略不計。」生活在這樣的文化和價值觀下的李杜,除了「干謁」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這樣的價值觀在今天又有了變種,官錢互喻,一個官場、一個「民間」,其意義是差不多的。  《也說李白與杜甫》循著兩個偉人的思想脈絡、情感里程,繪製了一幅意趣橫生、文思豐盈的人物圖。沒有線性、平面,只有望不盡的遙遠和看不到頂端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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