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說不準普通話的語文老師:當年,民辦教師只用方言上課_【今日爆點】
原題:方言,給生活添點樂趣
也夠難為情的,自己雖號為語文老師,普通話卻真不咋的,常要念錯聲調、平翹舌、前後鼻音,常惹得學生髮笑,繼而爭相糾正。不過想想自己的蒙學經歷,又見怪不怪。小學就在山村裡求讀,教我們書的基本上是民師或代課老師,一口家鄉發言。以後上中學、師專,也鮮有普通話純正的,帶濃濃鄉音的居多。那時課下學生之間是用老家的方言交流的,若說普通話,反而要被笑話,說他假洋鬼子。
不過,現在最記憶猶新的還是老師的幾句方言。比如生活老師追趕一逃操的學生,終於把對方給逮了,邊喘氣邊責怪:我叫儂站住站住,儂為什麼不隑(gai)牢?再比如高中英語老師形容一男生的光亮頭髮:儂這頭髮是蒼蠅飛過打滑塌。當場笑翻全班人。並作為經典老話屆屆相傳,也算是艱苦學習生涯中的一點小樂子。
過去,大家都被禁錮在自己的戶籍所在地,鮮有外人進出,不說家鄉話才怪呢。學校也是清一色的本地學生,教師與教師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說方言是自然而然的事。當農村紛紛向城市涌去,當天南海北的人匯聚在一起,家鄉話無法登大雅之堂了,只能用普而適之的普通話溝通交流。就像我現在所處的單位,外地教師總佔到四成左右,外地學生也有不少,你想不用普通話都不行--當然現代教育是越來越正規,你普通話如果達不到相應標準,是做不來老師的;再說學校是推廣普通話的主陣地,由不得你南腔北調。
現在的學生已基本聽不懂方言,更遑論說方言了。作為上點年紀的我說普通話也是一種工作習慣了。不過,我發現方言有時更具形象的教育力量,比如看到學生不願動腦,只滿足於抄筆記,就在黑板上寫一句「聽聽呆(ai),想想會」。意在要學生多思多悟。方言也能激活氣氛,冷不妨冒出一句道地的「土話」,定會惹得哄堂大笑,驅散疲倦感。看到一男生下課活躍異常,上課昏昏欲睡,就說他「鑊窟洞里火著,當著不著」。他害羞地搔搔頭皮。當然這樣的土言俚語在新生代教師身上是不會出現的,他們本身也成了方言的隔火牆。
方言的日漸衰微是不爭的事實,特別是九零後這一代,從他們出世起,父母咬著大舌頭跟孩子用普通話對話。他們離方言已漸行漸遠。隨著遷徙和融合的力度加大,隨著一代代人過世,方言的傳承確實成了一大社會問題。不管時代如何發展,方言總得有它的安身之所,比如你很難想像越劇用普通話演唱會是怎樣的一種怪味。說到底,方言會使你找到自己的歸宿,找到回家的路。
(周建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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