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瑩| 球的城市(06.6.19)
在我們這個城市,足球的傳統幾乎和我們國家足球運動史同步。這個城市開埠以後,有一批男人就從事著這項運動。他們與這個城市同在,在城市僅有的幾片綠地上,記取了他們永恆的身影。這是一個城市的歷史,也是男人的歷史。
男人就這樣歸屬於城市。許多時光,一個男人穿一身紅黑相間的運動套裝,坐在他的書房裡,身邊是一堆報刊和書籍,電視機里是「上視體育頻道」;唐蒙說,尤文圖斯的慘敗令里皮無法再在這個主教練的席位上坐下去了;少了皮耶羅的尤文圖斯就像是折了翅膀的鷹。男人是尤文圖斯和義大利隊的球迷,聽不得有人說自己喜歡的球隊的壞話,心裡明知道唐蒙這話一點不錯,這時候還是很不服帖,想想里皮倚靠著教練席的遮雨棚,銜著雪茄的模樣,這怎麼會輸呢?這個男人是用他的話語與足球發生關係。他喜歡唐蒙把「亨利」稱為「昂利」,比較另類;把「德約卡夫」叫作「若爾凱夫」,便走遠了。這就是城市男人,他喜歡尤文圖斯,喜歡義大利;或者利物浦、米蘭、羅馬……喜歡皮耶羅、因扎吉,喜歡里皮,甚至喜歡老闆阿涅利,可以說出一百條理由,也可以不要任何理由;他明知道嘴裡銜著雪茄跟球員的球踢得好壞毫無關係,卻認定這便是一個勝者為王的男人形象;他從心底里明白自己跟遙遠的義大利都靈市毫不相干,卻是與這支斑馬軍團心心相印。
城市男人有一雙白皙優雅的小手。他不會踢球,也不會做其他體力活兒。足球比賽的喧鬧卻會讓他激動不已。男人是要有他所愛的。從1973年開始,這個男人還是中學生的時候,看上海隊參加當年的全國足球聯賽,這年上海隊拿了個亞軍。那像個索引,引導了這個男人的某種「亞軍情結」———幾乎是可以稱得上優秀了,但離最優秀還有一步之遙。這是個美妙的距離,一步之遙,卻是要用足人生的最後一點力道。將近半世的人生,都是在這樣的一個制高點上,朝前看看,朝後看看。
於是,男人的記憶里積累了一些球隊和球員的名字,從此,這些球隊和球員給了他一個精神,是足球的,也是人生的。
城市男人不知道旁人是否會從這些球隊和球員的名稱上,找到多少屬於自己精神上的東西。恐怕不會。但也許會從另外的球隊或球員身上,找到另外一些相類似的東西。總之,男人從睜開眼睛看足球、足球隊、足球運動員和足球比賽的時候,完成了自己生活里的某種交替。在這個城市裡生活的人,記得的是一些交替的時節。諸如四年一回的世界盃。一些舊事在過去,一些事兒要開始。生活周而復始,充斥著許多戲劇化的情節和細節,從足球對抗的表演里發現、凸現、完成,並且通過球隊和球員的不斷演化,成為一個符號,永遠留在心底里了。
男人站在一個永恆的足球上,從這個制高點上看城市,看生活,看世界。足球是這個城市背景里的一個活物,與男人一起運動在城市的街頭巷尾,連成線條一般的筆觸,划出點睛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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