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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後半生

揭秘張大千後半生:看大師如何進軍國際藝壇2014-02-08 責任編輯: 趙楠

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像張大千那樣,以其鮮活曲折的一生,映照著整整一個20世紀,甚至延續至今。他是善作假畫的高手、天資過人的奇才,也是富可敵國的收藏家、貧無立錐的「流浪漢」,更是以丹青藝術享譽海外的大師、盼望落葉歸根的遊子……張大千是一段人間傳奇,他被徐悲鴻譽為「五百年來一大千」是不無道理的。在他的生前身後,是整整一部20世紀中國美術乃至文化史,直至今日,重新來看刻薄成性的陳巨來寫的《安持人物瑣記》,幾乎個個臧否,唯獨對大千,完全是發自肺腑的讚美與欽佩。再比如張大千的忘年交,如今在華語影壇叱吒風雲的導演楊帆,也不惜筆墨,多次描寫過自己與大師的點滴交往,令人唏噓羨慕不已。

如今,能追隨於大師生前的友人,屈指算來,幾乎寥寥無幾,但張大千時代卻並沒有因此而遠去,相反成為一段永遠的傳奇。

黃天才,人稱「天公」,係台灣資深新聞工作者,也是張大千生前好友。近日,90高齡的天公曆時數載,寫就最新著作——《張大千的後半生》得以在台灣羲之堂出版。黃天才更是以第一手親歷資料,為讀者鮮活勾勒出遠去的大師特有的風神瀟灑。

「張大千先生在海外單槍匹馬奮鬥三十多年,終於讓中華傳統藝術在歐美藝壇大放異彩,我寫這本書,主要目的是要為大千先生艱苦奮鬥的這段過程及成就,留下一些真實記錄。我也許不是最合適的,或最有資格為大千作這段記錄的人,但先生辭世已三十整年了,還沒有一本比較翔實而週全的關於他這段事跡的書籍問世,今天,我已屆九十高齡,舉目四望,海內外曾和大千先生有過交往,或曾在場目睹耳聞過他這段事跡的人,幾乎沒有別人了,不趁我記憶尚未完全衰退,還能勉強執筆為文的時候著手,大千的這段事跡恐怕就永遠湮沒了。」在介紹自己的寫作原因時,黃天才如是説。

黃天才從1960年代起奉派駐日採訪,這段期間正值張大千在海外發展時期。天公談及寫作這本書的動機與緣由:「我跟在他身邊的時間不多,但我有其他人所未必具備的有利條件:第一,我是一個在職而相當資深的新聞記者,記者的職業本能——強烈的好奇心與對人對事的觀察力,比一般人要敏銳一些。追隨採訪,本就是我的工作,他從不迴避我,有時還會主動邀我參與或到場幫忙他的藝術活動。第二,當年我擔任台北《中央日報》駐日本特派員,長駐東京,歷時二十五六年,日本因為地理位置及人文環境等因素,被大千先生選定為進軍西方藝壇的陣前基地,他計劃以日本為墊腳石,逐步進軍歐洲藝術中心的巴黎,及至登陸歐洲成功,日本又成為他經營歐洲版圖的後援基地,這讓我在日本得『地利』之便,可以就近觀察他『進軍』計劃的執行及運作。多年觀察採訪的累積,執筆寫這本書時,才不致茫無頭緒。」

與一般驚世駭俗的書名不同,這本書的名字起得極為普通,而內容卻極不普通。對此,黃天才表示:人生在世,通常只有「一生」,無所謂前半生或後半生;偶或有之,多半是負面意義。但大千先生則是非常少見的既有前半生、又有後半生的不凡之人。大千二十來歲,在畫藝上就已經出人頭地,三十來歲就已是名震大江南北的大畫家,五十歲以前就已經功成名就了。 1950年,他剛過半百之年,遠走海外,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可他不甘心坐享五十歲前成就的余蔭,讓自己一帆風順地度過一生;他雄心萬丈,決定重新奮鬥開闢他後半生的新天地。費盡心力、智慧,運用他所擁有的一切資源,有計劃、有策略地進軍西方藝壇,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完成了他為自己所營造的願景,達成了一個與前半生毫不遜色甚至更為出色的後半生。而此書的著眼點,恰在於此。

張大千如何進軍國際藝壇

張大千是天分卓越的藝術家,更是性格宏觀之奇人,集畫家、鑒藏家及美術史家於一身,面臨大時代的劇烈變遷,卻能跳脫現實環境的限制,透過交遊、閱歷與自身的才情,將中國繪畫千年傳統開創出全新格局。事實上,最初的離國,他並沒有打算在海外久居,但在通過對香港、台灣、印度、阿根廷等地短暫居住的比較之下,卻得出了都不理想的結論,最終,他把眼光放在了從沒去過的巴西。在巴西建造了精美的「八德園」後,張大千的行蹤才算稍微安定。然而,巨大的經濟壓力迫使他不得不考慮依舊像當年一樣,用手中的筆去創造最大的財富。一方面,全家數口人的吃用開銷,維持園林的花木養護等迫在眉睫,另一方面,遠在國內的家人,也需要大千的幫襯貼補。重重壓力之下,張大千一方面繪製了一大批精美的工筆重彩作品,並在香港、台灣,甚至南洋等地的華人地區展出售賣。一方面,又積極加快了自己進軍海外藝術領域的步伐。

在南美、北美各地造訪,體驗西方社會生態之後,張大千更確定西方藝文重心將在歐洲。他認為要進軍西方藝壇就必得以法國為第一目標;而啟動基地則以中華傳統藝術文化發源地亞洲為宜。經過審慎考慮,他選擇了日本作為發展基地。因為相比較於其他地方,張大千認為西方藝術界更重視日本的藝術活動。1955年,經過了充分認真的準備,張大千的日本畫展在一家古董店內開幕,畫作僅有三十多幅,但絕對品質一流,值得一提的是還展出了幾幅書法作品,寫的是張大千自作詩詞,在「書道」極受尊敬的日本,詩書畫三絕,自然大受尊崇,這是大千的聰明之處。大獲成功後,第二次的「重磅炸彈」則是當年遠赴敦煌帶回的多幅臨摹作品。彼時,敦煌學方興未艾,日本文化界又特別尊崇唐宋古意,張大千的這步棋子,又下得穩、準、狠。

出人意料的是,成功來得很快。透過日本的兩次展覽及籌幄,張大千就此敲開了巴黎的大門。巴黎「東方美術博物館(MUS?E CERNUSCHI)」館長薩爾(V.Elisseeff)適巧在東京旅遊,參觀了張大千的兩次展覽,薩爾當面懇邀大千去巴黎展覽。而且還表示:「越快越好,最好緊接在東京展覽之後。」於是在東京展出的原件立刻全部裝箱空運巴黎,再度造成轟動。之後在英國倫敦、瑞士、印度、比利時、希臘、西班牙、德國、巴西、美國及香港等世界各地辦畫展,使得張大千的名字與作品更是幾乎深入歐美市場。

機緣總是如此親近張大千。就在法國展覽圓滿成功之際,張大千大膽地提出要去拜訪畢加索。這段會晤在今天已然被多次宣揚,甚至被稱為東西方藝術的高峰會,當然,也不乏貶斥者稱之為張大千慣用的自我炒作。

黃天才的書中原原本本地還原了這段歷史真相,兩人之間的會面,極為單純而友好。當時張大千提出這一想法,得到了郭有守、趙無極等人的一致反對,可張大千的四川人脾氣,使得他偏偏要去試試「撞槍口」,沒想到帶著夫人與翻譯的張大千,最終得到的是畢加索出乎意料的友好與擁抱。共進午餐、互換作品、拍攝照片……這些細節已然被宣揚了無數次,但黃天才不諱言:「張大千自認這也有僥倖的成分,他擁有了常人難得的好運氣。」因此,即使在晚年因眼底出血,無法再繪製精細的作品而無奈改畫大潑墨、潑彩山水時,薩爾竟然會三度邀請張大千赴法國辦展。去國數十年,張大千的展覽也因此遍及世界各地,作為一名中國畫家,其確實堪稱前無古人的劃時代大師了。

驚人的藝術投資理財術

張大千多年寄跡海外,在海外置産多處——在巴西闢建「八德園」,在美國購置「可以居」、「環蓽庵」;在台北建造「摩耶精舍」,俱是奇花異卉、精巧絕倫。他的旅遊行跡更遍及歐、亞、南北美各大洲,出門搭乘的是航空客機頭等艙,住的是豪華昂貴旅館,吃的也都是最頂級的美食……此等生活若不是理財有方,何以能得?也正因此,令人更想一窺其中堂奧。關於張大千的海外財源,作者黃天才歸納出三大層次:豐富的基本財源、新購的古書畫的整修及加工、古書畫的靈活交易及運用。

而張大千最令人稱奇之處,就是其收藏、鑒識古畫的精準眼光。許多珍品在中國近現代私人收藏史上更是冠絕一時,尤其六大國寶級的名跡,包括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董源的《瀟湘圖》、《溪岸圖》、王羲之的《行穰帖》、黃山谷《經伏波神祠詩書卷》及《蘇東坡書維摩讚卷》等。

事實上,身在海外,經濟來源遠不如當年那麼寬裕,但是,就張大千的性格而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委屈自己、委屈他人。早在國內時期,靠自己的一支筆,張大千過著舒適安逸的生活,享受著濃厚的友情,可他卻沒有任何置地、建房的財産,原因是所有的收入幾乎都用在了古書畫的收藏上。一方面是為了學習借鑒,另一方面,這也是張大千今後在海外的一項重要經濟來源。所謂的「富可敵國、貧無立錐」也正源於此。

早在1940年代,因攜隊遠赴敦煌臨摹壁畫多年,張大千就一度「債臺高築」,最終也是以售讓收藏才得以還清債務。這次經驗,使得張大千在去國之日,多生了一個心眼,將收藏悉數帶出,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果不其然,由於所有現金幾乎都留在國內安家,張大千在海外的日子並不好過,暫居香港時,有一次告貸無門,只好拿了自己的三幅國寶級藏品去借高利貸,其中不乏巨然《溪山圖》手卷這樣重量級的文物,可見當時大千困窘之一斑。最終,因未能如期還貸,三幅國寶險些遭遇「抄沒」的危險。這也讓張大千警惕到,身在海外,光靠自己的筆開拓財源,是遠遠不夠的。

大千晚年曾説起過當年為還敦煌舊債而賣收藏的情況:「我賣的是明清古畫,雖然心痛,但還可以忍受。」言下之意,對於其豐富的宋元藏品,大千是極為捨不得的。但就在海外的歲月裏,為了全家的生計,為了國內親人的生活,也為了自己在歐洲、美國藝術市場的開拓,張大千不得已考慮將自己收藏的頂級精品,逐件出售。

可是,當年在香港,一般的古書畫並不容易脫手,買者寥寥,以至於1952年張大千移居阿根廷籌錢時,買家指名索購他最心愛的南唐顧閎中手卷《韓熙載夜宴圖》和五代董源的《瀟湘圖》。消息傳出,令人大為震驚。移居阿根廷後,張大千特意進行了一次北美之旅,以此打聽美國公私收藏家對中國古書畫的接受程度。令人欣喜的是,美國的確是當時古書畫交流的一大市場所在,張大千的選擇是正確的。王季遷、顧洛阜等收藏家,成為張大千在美國變賣收藏的兩個重要渠道。相比較而言,身為吳湖帆大弟子的王季遷在選畫時更為 「嚴格」,因為對大千的收藏十分了解,有時他還會點名索要,對此大千雖不捨卻也無可奈何。而身為美國人的顧洛阜,財力雄厚,每次選購都數量很大。有趣的是,儘管兩人選畫標準不同,但最終,這批精彩而豐富的藏品,幾乎不約而同都進了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對於公開出售自己的藏品,張大千既不迴避也不宣揚,每每談及於此,他幾乎都不發一言。在黃天才看來,「想必是因為別人不一定知道他的苦衷,多説則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口舌」。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出售字畫,張大千還非常善於把握機會,及時補充收藏,特別是在戰後的日本,由於經濟不景氣,大量國寶級書畫得以流向市場,張大千借美國賣畫的機會,又得以在東京市場大顯身手,補充收藏了不少好作品。據介紹,除了熟悉的古董商為大千提供藏品外,張大千更是以其豪爽的性格、深厚的學養、精準的眼力,在日本收藏界大顯身手。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藝術品,絕不還價,出手大方,不斤斤計較,為此在日本古玩界打開了名氣,當時大千住的旅館每天要接待好幾批送字畫來看的古董商,只要他看中,問明價格後當即留下,即使一幅也看不中,大千照樣奉上交通費日幣兩千元,這在當年已不是個小數目了。自1954年起,張大千連續在日本看畫、買畫十二三年。不僅如此,依託日本精良的裝裱技術,張大千的不少藏品,得以重換新顏。

應該説,張大千的收藏與變賣,一切都是源自生活的需要。不僅如此,面對巨大的經濟負擔,他甘冒「投機倒把」之大不韙,費盡心思進行古書畫交易,其心智與膽魄令人敬佩。同時,他所能持有的「有舍才有得」的收藏原則,恰如王世襄所言「由我得之,由我遣之」,從容豁達地處理這些「身外之物」,最終也因此,他才會在晚年將所有收藏悉數贈與台北故宮博物院,毫無留戀。

廝守後半生的夫人徐雯波

除了在藝術界的叱吒風雲,張大千豐富浪漫的感情生活,也是讀者最為期待了解的未知領域。對此,天公亦有所涉獵,只是不同於一般的花邊新聞描寫,黃天才巧妙地站在張大千晚年唯一陪伴在身邊的夫人——徐雯波的角度,來敘述這些不一般的情感歷程。

自跟隨丈夫離開故鄉的那刻起,徐雯波沒想到自己再也沒回到家鄉,而親生的一子一女,也只能留在四川。在今後的數十年中,作為第四位夫人,徐雯波卻得以陪伴了張大千整個後半生。以至於到了晚年,許多記憶已不復存在時,徐雯波見到張大千的照片,總會優雅地指指,説道:「這是我先生。」

無論是在條件艱苦的喜馬拉雅山麓大吉嶺,還是遠在南美洲的阿根廷,徐雯波以其智慧、勤勞,操持著大師全家的衣食住行,甚至還為張大千生了最小的兒子心印。在張大千隻身遠赴重洋打拚的日子裡,徐雯波既不抱怨也不矯情,除了寫信叮囑丈夫注意身體,還體貼地寄上自己的照片。顯然,照片打動了向來情感豐富的張大千,當即在燈下畫就了一幅精到絕倫的重彩仕女 ——《雲山萬重 寸心千里》,畫中美人手執素箋毛筆,若有所思,正是雯波夫人的寫照,張大千更在畫上題《唐多令》一闋,以寄情愫。

當然,這對恩愛夫妻,也曾有過不愉快。在大千旅居日本之際,徐雯波就遭遇到了一次挑戰。大千在東京的「侍女」山田小姐,聰慧可人,與大師日久生情。而同在一個屋檐下的徐雯波,卻始終對山田小姐禮遇有加。這一不公開的事實,引起了大千身邊諸多好友的抱不平,一位友人沒忍住,向徐雯波抱怨了起來。沒想到徐雯波卻看得很開,她表示:自己早已看出兩人的感情,大千並沒有刻意要隱瞞她,但她並不在意。以往在四川,四個太太同時服侍大千都沒有出現過爭風吃醋,自己是最後一個進門的,卻沒有受過排擠。如今到了國外,自己是大師唯一有名分的太太,她已覺得很幸福了。現在只想好好照顧丈夫,讓他高高興興地過日子,只要對他無害,自己絕不阻攔。至於山田,他們夫婦不懂日語,也的確離不開她,沒有了她,誰來照顧張先生呢……一番話真摯感人,令人敬佩不已。以至於大千聽聞之後,亦為之動容。後來,大千在閒談之中,講了這樣一番話:「沒有感情為基礎的女人,我不會與她親近,任何有違我良心的事,我也絕不會做。我的養生之道無他,一切順乎自然,絕不勉強!」這無疑是對徐雯波寬宏的氣度最大的肯定。

除了情感上的大度,徐雯波在支援丈夫事業上,也不遺餘力。張大千多次赴歐洲舉辦畫展,徐雯波都得以隨行,每次開幕式上,身著旗袍的畫家夫人一齣現,就引起一片讚美。在歐洲,尊重女性是特別重要的社交禮儀,張大千與夫人的出雙入對,也為自己在歐洲藝壇的形象,加了不少分。為此,張大千非常滿意地將在巴黎展出的三十幅精品力作,全部送給了雯波私藏。不僅如此,在會晤畢加索一事上,因為雯波夫人的陪同,使得畢加索的態度也空前地謙遜友好,原本在家只穿短褲的畢加索,因徐雯波的到來,還特意換了花紋襯衫和長褲皮鞋,拍了多張闔影。對此,張大千晚年也不諱言:「外國人總還有尊重女士的禮貌,我後來説幸好帶了太太去,畢加索對我很熱忱,多少沾了我太太的光。」

從巴西到台北,徐雯波一路追隨丈夫走過了後半生最輝煌,同時也是最曲折的歲月。徐雯波於2010年辭世。黃天才在書中記述了自己最後一次與徐雯波長談的情節。那是在1998年,紀念張大千百歲誕辰,黃天才問起徐雯波,自己一生與大師相伴,最喜歡或最懷念的是哪段歲月?徐雯波想了很久,竟然回答:「還是早些年常去歐洲旅遊的那段日子吧。」這一回答讓黃天才頗為詫異,徐雯波解釋道:「老太爺在歐洲的朋友、學生不及在香港、台灣和日本的多,因此就不會有人總是圍著他,讓我連句話也沒法和他説。在歐洲,我和他獨處的時間很多,無論是看他畫畫,還是聽他擺龍門陣,我都覺得好開心……在巴西和台灣,老太爺疼惜我,清晨散步有學生陪,畫畫有學生伺候,都輪不到我呢!其實,老太爺在外面旅行時,心情也不一樣了,他本來不肯教我畫畫,但在歐洲那幾年,有時他畫累了,就主動教我畫,逗著我畫,還會為我改畫、題畫,後來不去歐洲了,他就再沒有要我畫過……那幾年,是我和我先生單獨在一起時間最多,也最愉快的日子。」

原來,作為妻子,最懷念的,還是與丈夫獨處的時刻。當黃天才問起:「歐洲女孩熱情奔放,有沒有纏上大千先生的?」沒想到徐雯波聽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還問我?你比我清楚!」

這就是徐雯波,一個永遠維護自己丈夫的中國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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