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在書法中的運用
書法與文字的關係,如影隨形,密不可分,其造型可追淵到遠古的象形文字,即所謂「依類象形」等。大篆和小篆,都與自然物象有著直接的關係,自然與生活,則是書法藝術創作的源泉,然而,隨著歷史地不斷發展,至今,書法的實用性漸漸退位到微乎其微的地步,書法藝術的欣賞性卻水漲船高地得到了體現。
評價一幅好的書法作品,我們往往用「形神俱備「來稱讚它。按通常的理解:「形」是指書法中可視的點畫結體,章法,墨色等形質;「神」是指這件書法作品的氣韻,神采,特別是這件作品所透露出來的個人的氣質,風格與學養等,但這僅僅就是一件書法作品而言的,只是整個藝術形式的「個體」而言的,如果我們統觀書法這一整體的藝術形式,那它承載的就不僅僅是個人的氣質,風格與學養了,而是書法藝術中更為至高無上的精神承載。
幾千年來,人類的誕生從畜牧業的個體到進而倫為一個國家的整體。而當時,人類唯一祈求的就是能夠風調雨順,能讓自己國家的農業能不斷地茁壯成長,因此他們不斷的時時關注著與自己農業息息相關的天象,在長期的觀察里,人類意識到日月星辰,晝夜交替,寒來暑往,河流岳聳,鶯飛草長,這就證明著宇宙中一個根本的觀點:萬物都在時空中位列有序地互補互動,相互依存,十分和諧。在古人描繪的《太極圖》中有形象地表現,圖內,黑白二魚迴旋,其陰陽二氣渾圓和合,生生不息,變化無窮。
而書法藝術則可視為另一種形式來表現的《太極圖》。甚至比《太極圖》更為生動形象,氣象萬千。蔡邕《九勢》中云:「夫書肇於自然,自然既立,陰陽生矣,陰陽既生,形勢出矣。」每一件成功的作品裡,它的每一基本的構件都呈現著潛具的倔強的生命力,十分地充滿筆劃的「質感」。書法里的每一點一畫都應該是沉著而鮮活的,紮實而富有生機的,它具有凝聚的力量,衝破阻力運動前行的力量。古代書法里的點畫線條有很多徵引此況,例如孫過庭《書譜》里是這樣描繪鍾,張,二王的書法奧妙:「觀夫懸針垂露之異,奔雷墜之奇,鴻飛獸駭之姿,鸞舞蛇驚之態,絕岸頹峰之勢,臨危據高之行;或重若崩雲,或輕如蟬翼,導之則泉柱,頓之則山安。纖纖之乎似初月之出天崖,落落乎猶眾星之列河漢。」這段精彩的描繪往往使人不知所云,其實在這奧妙的境象里,我們感受到的不止是書法藝術之美,也是生命力量之美。
古人云:「根本者,陰陽也。」了悟陰陽則大道在心,感而逐通,與天地同心,與日月通行,則智慧自生,方法自來,成功在那,所以說陰陽之道,人生之道,是智慧之道,永恆之道:①陰陽合一,和為貴;②陰陽互生;③陰陽互變;④陰陽相剋,制約;⑤陰陽生克,互為互見。在寫書法時,必須互相包容,互相滲透,互相貫通,互相合作,做到:「陰不離陽,陽不離陰,陰陽互濟。」陰陽的交替是宇宙的根本規律,運用陰陽的無窮變化作為作書的方法,使書法奧妙無窮,要求「動如山河,靜如山丘。」又如「行雲流水,舒緩飄逸,跌宕有致,輕柔圓滑,連綿不絕,使自己融於天地自然,達到物線兩忘,物我一體的境界」行美感目,神美成心。以柔克剛,包含了以靜制動,以柔勝強的特點。俗話說:「四兩拔千斤」以柔克剛正是《道德經》所強調的。
王羲之《議書》:「二字合為一體,並不宜潤,重不宜長,單不宜小,復不宜大。密勝於疏,短勝於長。作字之體,須道正法。字之形勢,不得上寬下窄。不宜密,密則如痾瘵纏身,不宜疏,疏則如溺水之禽,不宜長,長則如死蛇掛樹,不宜短,短則如踏死蝦蟆。此乃大忌,不可不慎。」
在書法作品中,在黑與白,點劃,結構與章法等形式的自由運用中處處表現出對統一的和諧關係:提與按,遲與速,輕與重,動與靜,方與圓,藏與露,俯與仰,疏與密,開與合,虛與實,濃與淡,枯與潤等等相輔相成,相互生髮,實際上這正是宇宙中萬象陰陽調和的抽象再現,陰陽調和是書法之大本。
書法在門類眾多的藝術形式中,它迥然不同於繪畫,音樂,戲劇,建築等。它不對物象作具體的摹擬,寫照,象徵,他無違章,無渲染,無雕飾,無裝扮。書法創作使用了化繁為簡,化簡馭繁的最為簡潔的結構形式,使用了最為凝凍的,凈化的線條,因而從容把握了宇宙萬物最為根本的結構,使書法更加有了豐富性,涵蓋性,更能體現一靜一動,一虛一實,一剛一柔的陰陽交合之道,折射出宇宙的規律,生命的現象與人生的感悟,書法也因此成為了「我們民族最為基本的藝術表現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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