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紅樓：五四運動和新文化運動的發源地

在北京東城區與西城區交界處附近，美術館與沙灘一帶，西接景山東街，東連東四西大街，有一條不長的大街，這就是著名的五四大街了。五四大街原為漢花園大街，文革初期改現名，原因是五四大街29號有北大紅樓舊址，是中國近代五四運動和新文化運動的發源地。

沙灘是北京的一個地名，位於五四大街，就在故宮東北角。沙灘有一座五層(地下一層地上四層)建於1918年的舊樓，紅磚紅瓦，人稱「紅樓」。當年，紅樓是北京大學校部及文學院所在地。98年前，偉大的五四愛國運動在這裡點燃烽火，偉大的中國共產黨在這裡生根發芽。在那風起雲湧的時代，這裡會聚了蔡元培、李大釗、陳獨秀、毛澤東、魯迅、胡適等一大批中國新文化運動的先驅。

在中國革命和新文化運動史上，北京沙灘的紅樓是一座里程碑似的建築，1961年成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沙灘所在的街道被命名為五四大街。今天的人說起北大，想到的就是北京西部的燕園，把燕園中的博雅塔和未名湖當作北大的標誌，其實北大是1952年和燕大合併才搬遷到那裡的，這之前燕園屬於私立燕京大學。北京大學原址是在市內的沙灘一帶，紅樓才是北大的象徵。

　　毛澤東在北大工作過的地方在紅樓的西南側，這裡是北大圖書館的新聞紙閱覽室，兩排併攏的大桌子上排列著一行報架，據說都是當年的原物。走進室內，不禁使人想起《開天劈地》、《恰同學少年》等影視片中的許多鏡頭，青年毛澤東的身影彷彿正向我走來。1918年9月，風華正茂的毛澤東為了組織新民學會會員和湖南學生赴法國勤工儉學，第一次來到北京，並通過其岳父楊昌濟教授認識了北大圖書館主任李大釗。毛澤東和蔡和森等還給蔡元培校長寫信，彙報其勤工儉學的計劃，獲得支持，被安置在圖書館當管理員，每天負責管理15種以上的中外報紙，對新到的報紙和來閱讀的人逐一登記。毛澤東的月薪是8塊大洋，不及北大一個教授的十分之一。從1918年10月到1919年3月，毛澤東當北大圖書館管理員雖然只有五個月，但對他人生的影響是巨大的。北大紅樓為他提供了良好的學習環境。他博覽群書，參加各種進步社團活動，還經常向李大釗請教，探討馬克思主義。毛澤東就是在李大釗和陳獨秀主編的《每周評論》上第一次讀到了《共產黨宣言》。如果晚離開這裡兩個月，參加五四運動熱血青年中，也許也會有毛澤東那瘦高的身影。

　　北大紅樓有一間專門為陳獨秀設置的展室。作為北大文科學長（相當於文學院長或文學系主任）的陳獨秀當年在這裡辦公。在北大擔任文科學長的兩年，是陳獨秀一生中最輝煌的時期。他主編《新青年》雜誌，高舉起「民主」和「科學」兩面旗幟，猛烈抨擊封建主義舊文化，提倡新文化。中國的新文化運動由此發端，成為新的革命風暴到來的前奏。五四運動發生時，在1919年6月11日的新世界屋頂花園，那天晚上，41歲的陳獨秀獨立高樓，向下層露台上看電影的群眾散發傳單，這在北大的教授中是空前絕後的舉動。陳獨秀實際上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1921年7月23日，中共一大召開，陳獨秀沒有參加會議，卻以在一大代表心目中的崇高威望被選舉為中共局書記。後被選為中共第二、第三屆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長，第四、第五屆中央委員會總書記。

　　作為北大圖書館主任，經濟學教授李大釗當年是毛澤東的頂頭上司，也是毛澤東成為馬克思主義者的重要引路人。李大釗的辦公室舊址在紅樓東頭，書桌、書櫥、椅子、筆架、筆筒、電話和牆上的掛鐘甚至書桌前冬天放火盆的木架都按原樣擺放著。據周恩來的入黨介紹人張申府回憶道：「在李大釗的領導下，圖書館成了北大校園內一個研究和傳播馬克思主義的中心，許多激進的學生經常到圖書館和大釗討論各種新的思潮，聽他介紹新的思想。大家也常常在此聚會，探討中國的出路，尋求救國拯民的方法。」李大釗經常從書架上取出馬克思主義理論書籍，指導進步學生針對中國革命問題，有的放矢地閱讀。 1920年10月，李大釗就在這裡發起成立北京共產黨小組，11月更名為中國共產黨北京支部，李大釗任書記。「北李南陳」可以說是中國共產黨的建黨元勛，北大紅樓是中國共產黨的發源地之一。

　　有人說談論「五四」無法繞開北大，而談論北大又繞不開蔡元培。是的，蔡元培的一生，為人津津樂道的事件不少：中過進士，點過翰林；在上海加盟光復會、同盟會，成為雙料革命黨；他是民國第一任教育總長，孫中山臨時政府的內閣成員；他又是中國第一個國家科研機構中央研究院的第一任院長。但是最讓他名垂青史的還是1917年任北大校長之後的卓越貢獻。蔡元培所提倡的「兼容並包，思想自由」的辦學理念，似乎成了北大不是校訓的校訓，不是北大精神的精神。它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幾乎影響了近一個世紀。在他主持下，陳獨秀、李大釗、胡適、魯迅、周作人等新文化運動代表人物相繼走進紅樓執教，北京大學因而成為新文化運動的中心和五四運動的發祥地。著名學者梁漱溟曾這樣評價蔡元培：「今天的新中國必以新民主主義革命為造端，而新民主主義革命則肇啟於五四運動。但若沒有當時的北京大學，就不會有五四運動的出現；而若非蔡先生長校，亦即不可能有當時的北京大學。」如今在北大紅樓中專門設有「蔡元培與北大紅樓」陳列館，讓每一位參觀者都對這位偉大的教育家肅然起敬，毛澤東為蔡元培的題詞「學界泰斗，人世楷模」擺放在陳列館最醒目的位置。

　　走出紅樓，我的心並沒有離開那頁凝重的歷史。心裡仍然是感慨萬千，思緒綿綿……

作者：紅 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