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殺手：美軍無人機的精準突襲

來源：軍事文摘作者：周一、尹斐斐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無人機被越來越多地應用到軍事領域，其主要功能也由過去的靶機、偵察等發展到現在的集偵察、監視、通信、攻擊等多種功能於一身，在信息化戰爭中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2001年11月13日，美軍使用捕食者無人機，配合3架空軍戰鬥機精確打擊了「基地」組織二號頭目阿提夫的臨時住所，成功將其擊斃。1年之後，在2002年11月3日，美軍再次使用無人機突襲了「基地」組織在葉門的一個車隊，擊斃其重要頭目哈西里，這是無人機首次單獨執行跨境攻擊任務，並取得圓滿成功。作戰背景阿富汗戰爭期間，為了將恐怖分子徹底消滅，美軍除了在正面戰場投入大量兵力之外，還投入多架全球鷹和捕食者無人機進行縱深偵察和監視任務。但是，由於阿富汗境內多山，恐怖分子在這裡又經營多年，能夠快速靈活地利用山地地形和部分洞穴進行隱蔽，給美軍的偵察搜剿工作帶來很大困難。無人機雖然具備全天候偵察監視的優勢，但是從其發現目標到引導空軍戰鬥機進行精確打擊的反應時間較長，往往已經錯過了攻擊的最佳時機。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提高殲滅恐怖分子的效率，美軍決心使用無人機進行攻擊作戰，並不斷調整簡化指揮體系，進一步縮短情報信息的篩查、處理時間，增強無人機遂行攻擊作戰的快速反應能力。作戰經過捕食者搭檔攻擊鷹，擊斃「基地」組織二號阿提夫。自阿富汗戰爭開始以來，「基地」組織的重要成員一直是美軍全力搜捕、擊斃的對象。通過對首都喀布爾附近24小時不間斷的偵察監視，美軍情報部門逐漸掌握了「基地」組織部分領導人物的行動特點，並將這些情況及時通報給在前線執行軍事偵察任務的美軍特種部隊。2001年11月13日夜間，美軍特種部隊的一架捕食者無人偵察機在執行任務時發現，一支由十幾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從喀布爾城區中駛出，並在凌晨1時左右到達市郊的一個小鎮，從車裡下來的人員則進入一棟三層高的旅館中。無人機操作人員迅速通過加密通信衛星，將完整的錄像傳至位於美國本土佛羅里達州的美軍中央指揮中心控制室。控制室的情報分析人員初步判定這些人裡面可能有「基地」組織的高層領導，一面馬上向五角大樓報告情況，一面命令特種部隊繼續使用無人機進行偵察監視。按照指揮中心的命令，捕食者無人機繼續在旅館上空盤旋錄像，並不斷將影像資料傳回美國本土。通過進一步研究發現，整座旅館戒備森嚴，位於三樓的一個大房間內燈光強烈，且不時有人員進出，似乎在進行會議。美軍指揮中心迅速做出決定，對該旅館實施轟炸。捕食者無人機上掛載有兩枚地獄火導彈，可以執行此項任務。但是考慮到目標的重要程度，力求一擊斃命，美軍又從附近空域調來3架F-15E攻擊鷹戰鬥機，配合捕食者共同執行任務。阿富汗戰場上的攻擊鷹戰鬥機裝備有「藍盾」夜間低空導航系統，可以為精確制導炸彈和導彈提供有效的目標引導，提高其命中率。僅僅數分鐘之後，捕食者和攻擊鷹從旅館上空呼嘯而過，共投下3枚精確制導炸彈和兩枚導彈，全部準確命中目標，將這個旅館夷為平地。事後證明，在這次突然襲擊中，有近百名非法武裝分子被擊斃，其中包括正在組織會議的「基地」組織二號人物阿提夫。捕食者單獨行動，擊斃「基地」組織葉門頭目哈西里。阿富汗戰爭之後，「基地」組織為了保存實力，採取化整為零、分散部署的方法，組織內部的骨幹人員外逃，在世界各地進行恐怖活動。其中，「基地」組織的部分重量級成員在葉門建立了分支組織，製造多起恐怖活動。為了殲滅位於葉門的這一分支機構，美軍特種部隊和中央情報局特工進駐葉門，進行搜殲「基地」組織頭目的行動。2002年11月3日下午，葉門情報部門向美軍通報了一個重要情況，「基地」組織葉門分部的頭目哈西里，剛剛登上了一輛黑色豐田越野車，從首都薩那以東170千米的一個農場駛出。得到情報的美軍特種部隊迅速派出一架捕食者無人機，前往指定空域搜索這輛越野車。半小時後，疑似哈西里乘坐的黑色越野車出現在指控中心的大屏幕上，通過分析車內人員數量和著裝，美軍判定這就是葉門情報部門向他們通報的目標車輛。在向五角大樓簡要彙報之後，美軍特種部隊得到了「迅速擇機摧毀」的命令。但是，此時並沒有美軍戰鬥機在薩那附近空域執行任務，距離目標最近的美軍特種部隊營地也超過200千米，派出地面追擊小組很可能錯失良機。短暫商議之後，美軍特種部隊指揮官決定用捕食者無人機上的導彈摧毀車輛。雖然在之前的行動中，美軍也曾使用無人機遂行對地攻擊任務，但是都是在有空軍戰鬥機協同配合的條件下完成的。這次是無人機單獨執行任務，在目標引導和效果評估方面存在一定的困難。數分鐘後，目標車輛在距離公路檢查站還有十幾千米的地方突然轉向，駛向沙漠地區。空曠的自然環境為無人機鎖定目標創造了條件，指控中心的操作人員迅速反應，操作無人機快速接近目標並發射導彈，一擊即中。而後，無人機繼續在目標上空盤旋片刻，在確認目標被毀之後返回基地。事後查明，「基地」組織葉門分部的頭目哈西里在這次襲擊中斃命。戰例點評21世紀是技術變革、軍事變革不斷加速的時代，重大的技術進步將對武器裝備的發展產生巨大影響，使得高新技術武器裝備層出不窮，並在軍事領域引發一系列革命性變化。從目前的發展勢頭來看，無人機在未來戰場不再只是一種配屬和點綴，很有可能成為執行作戰任務的主力軍，甚至可能在某些領域內完全替代有人操作的武器裝備。美軍使用無人機攻擊地面目標，開創了信息化無人武器裝備獨立遂行攻擊任務的先河，其成功經驗值得我們學習借鑒。充實縝密的準備工作。美軍在發展建設無人機部隊的過程中，嚴格貫徹「在戰鬥中」訓練的原則，盡量增加無人機在實戰過程中的任務比重，從而暴露問題、研究對策。阿富汗戰爭初期，美軍的無人機多執行偵察監視任務，並沒有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進攻武器。為了更好地發揮無人機的進攻潛能，提高搜殲恐怖分子的效率，美軍進行了充實縝密的戰前準備工作。調整和完善指揮體系。阿富汗戰爭之初，美軍特種部隊的無人機多次發現「基地」組織重要目標，但是由於指揮環節較多、報告過程繁瑣，導致從發現目標到收到攻擊命令的時間較長，恐怖分子早已逃之夭夭。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充分發揮無人機所具備的「發現即摧毀」的技術優勢，美國國防部及時修改與阿富汗戰場上特種部隊的指揮方式，明確由美國總統直接指揮特種部隊，並由特種作戰司令擔任總統的執行官，負責傳達命令、指揮作戰。這一指揮關係的調整，在很大程度上縮短了攻擊行動的反應時間，減少了因情報層層傳遞、命令層層傳達而貽誤戰機的可能性。加強無人機與其他作戰力量的協同配合。無人機雖然是高技術武器裝備的代表，但是其自身也有一些不容忽視的短板，比如很難在夜間或是惡劣天氣情況下執行任務、載彈量較小、缺乏對情報資料的實時分析判別等。從客觀上來講，無人機遂行攻擊任務，必須得到其他無人偵察機、空軍戰鬥機或是地面作戰力量的配合，提高相互支援能力。戰前，美軍從技術手段、指揮程序和協同方法等多個方面，制定了無人機攻擊作戰的各種預案，以確保無人機與其他作戰力量的協同配合。長期的功能訓練制度化。訓練戰略必須適應未來的技術創新和作戰需求的變化，無人機系統在美軍軍事行動中作用的變化和擴展的速度，使其在無人機功能訓練制度化方面做了很大努力。比如積極建設無人機訓練基地、組織探討無人機使用原則問題的論壇、在各軍種內建立無人機操作人員培訓制度等，這些舉措都為無人機在戰場上發揮作用奠定了基礎。簡化規範的行動程序。無人機的攻擊優勢在很大程度上體現在其「察打一體」的能力上。比如一架捕食者無人機，不僅裝備有高空高清攝像機，還可以選擇掛載空地導彈、空空導彈等攻擊武器，完全可以實現自主偵察、選定目標、實施攻擊等一整套作戰流程。在擊斃阿提夫的行動中，美軍從情報偵察、信息傳輸、分析判斷、定下決心到指揮協調各種力量，程序規範、方法得當，以無人機本身為主體設計行動方案、調配支援力量，才最大限度發揮了無人機的攻擊效能。無人偵察機、無人攻擊機和空軍戰鬥機在運轉協調上互相配合、互相補充，既節省了攻擊時間，又發揮了不同武器裝備的作戰優勢。此外，美軍在使用無人機攻擊的過程中，不僅積極下放指揮許可權，其指揮控制的程序也十分靈活。在葉門擊斃哈西里的行動中，特種部隊指揮官在運用和控制無人機方面把握了部分關鍵環節。比如在葉門當局傳回情報時立即起飛無人機進行偵察監視、當無人機傳回影響資料時馬上進行分析識別、在目標駛向沙漠地區時果斷下達攻擊命令，這一系列行動舉措嚴絲合縫，使無人機的快速攻擊優勢得以充分發揮。積極高效的情報工作。雖然無人機在攻擊任務中的表現可圈可點，但是通過偵察監視的手段提供情報支援，仍然是信息化條件下無人機參與戰爭的主要方式。作戰之前，無人機的戰略偵察可以幫助指揮員做出正確決策；作戰期間，無人機的戰場偵察可以幫助指揮員及時修改方案；作戰之後，無人機的戰果評估是進行戰場總結的重要依據。在美軍使用無人機進行攻擊的兩次行動中，行動方案準確得當、攻擊過程持續時間短、毀傷精度高，其根本原因在於無人機長時間、全方位的偵察監視成果。倘若沒有大量、詳實的偵察情報，指揮員難以做出正確、果斷的決策，就更談不上用無人機進行攻擊了。加強無人機操作人員和情報分析人員的培養訓練，提高情報獲取和判讀能力。多年以來，美軍十分重視無人機情報分析人員的培養訓練，在阿富汗戰爭開始之前，就在美國本土的克里奇空軍基地建立了無人機控制員和感測器操作員訓練基地，培養了大量專門進行無人機情報分析的專業人員。美軍擊斃阿提夫的行動，雖然是美軍特種部隊初次使用無人機進行攻擊的作戰實踐，但是無人機操作人員能夠很好地掌握飛行角度、拍攝時機等要素，源源不斷地將高清資料傳遞給情報分析人員。情報分析人員能夠及時準確地進行分析判別，為無人機的成功突襲奠定基礎。主動進行情報共享。無人機在偵察情報方面具有「先天性」的優勢，但是這並不代表擁有無人機的一方擁有絕對的情報優勢。將無人機的這種「個體優勢」轉化為作戰力量的「整體優勢」，其關鍵之處在於將無人機獲得的情報共享流轉至其他需求單位。在美軍擊斃阿提夫的行動中，無人機分隊積極快速地將情報資料共享至上級指揮機構和附近空域的戰鬥機上，為進行輔助決策和目標引導提供及時有效的依據。此外，美也兩國的情報部門協作也值得一提。在擊斃哈西里的行動中，美軍特種部隊和葉門情報部門建立了良好的情報共享機制，特種部隊的情報分析人員幾乎可以實時地獲取葉門的情報信息，最終促成了這次兩國聯合反恐行動。結 語伴隨著世界新軍事革命浪潮，信息技術和信息化武器的迅猛發展勢必帶來戰場環境和作戰理念的不斷變化。可以預見，以無人機為代表的無人作戰系統會越來越多地進入戰場，並將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美軍雖然在無人機的研發製造和戰法創新領域走在世界前列，但是在其使用過程中也出現過比較嚴重的失誤。比如2010年2月，美軍一架「肉食動物」無人攻擊機在阿富汗執行任務過程中，因「提供了不準確且不專業的報告」，錯誤地攻擊了3輛滿載平民的客車，導致23名阿富汗平民死亡。無人機究竟以何種方式參與作戰、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作戰潛能等問題，依然值得我們深入思考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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