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工作的法則

三、十字架工作的法則「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們，一粒麥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愛惜自己生命的，就失喪生命，在這世上恨惡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若有人服事我，就當跟從我；我在哪裡，服事我的人也要在哪裡。若有人服事我，我父必尊重他。」 約12:24-26「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里，要顯這莫大的能力是出於神，不是出於我們。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裡作難，卻不至失望；遭逼迫，卻不被丟棄；打倒了，卻不至死亡。身上常常帶著耶穌的死，使耶穌的生在我們這必死的身上顯明出來。」 林後4:7-11生命的長進是在十字架的裡面，救恩也是在十字架的裡面作成的。以下我們交通的內容是十字架工作的法則。聖經說：十字架是神的智能，神的奇妙。世上智能人不能明白，也無法明白。為什麼神要藉著死成全救恩，藉借著受苦叫人得著恩典，這真是個大的奧秘。有人說，宇宙中頂大的奧秘就是基督和他的十字架。若聖經中把十字架拿掉，聖經則沒有價值了。用不著撒但來反對，自然我們就沒有道可傳了。聖徒的經歷若離開十字架，就沒有什麼經歷了。在虛空的裡面求知識，求道理，求恩賜，最後還是落在虛空裡面。我認識一位年老的弟兄，他服事主已經六十多年。我問他：「老弟兄！這六十多年的服事，你一定經驗豐富吧？能不能把你服事主的秘訣和我交通一下，叫我尋得一個正確的路。」他說：「我沒有任何秘訣，沒有任何經驗，只有三個字，就是十字架。這是我多年來的經歷，離開十字架，我們就不知道如何與神發生關係。」這樣看來，我們若離開了十字架，生命怎能長進？怎能從生命里經歷神的恩典？恐怕用道理、用知識我們就說不清楚。倘若我們追求恩賜，可能很有能力，能醫病趕鬼；也能有先知講道之能，若沒有十字架，講過之後，行過神跡奇事之後，我們裡面還是空得很！還是摸不著主。甚至恩賜越大，後來越感到空虛，就倒下去了，這樣的人真不少。我們讀聖經，若讀不出十字架來，就等於入寶山而空返。聖經是為耶穌作見證的，從聖經中若看不出十字架來，我們從哪裡看到耶穌呢？是從神跡裡面嗎？從奇事裡面嗎？今天的假基督、假先知也能行神跡奇事，因主已經預言過了。他們的裡面沒有基督，不僅如此，還會把人領到空虛裡面去。所以，十字架是我們信仰的中心，是聖經的中心，也是我們生命中每時每刻都需要的。但是很多弟兄姊妹說，十字架怎樣在我們身上作工呢？我們到底如何經歷呢？當然，各人的經歷從細節來說都不一樣。有人借著疾病，有人借著貧窮，有人借著逼迫患難……各人經歷不同，但有一個中心，經過這一切之後，你和神的關係更加密切，更認識神了。通過患難困苦，把主見證出去了。不是你的經歷奇特，是你生命改變了。是的，十字架工作的細節，各人都不同，但總的原則是一個。十字架是叫人死的，是叫人貧窮的，是叫人軟弱的，所以保羅說：有作難的時候；有被圍困的時候；有被打倒的時候；甚至有經歷死亡的時候。這個死不是生命的死，乃是肉體的死，是魂生命的死。經過這一切之後，好叫主的生在我們身上發動。這樣一發動，不是我們稀奇，不是我們從死里復活了，不是我們被提了，不是我們能行神跡奇事了。死在我們身上一發動，生就在教會裡發動，在信徒身上發動了。一個事奉神的傳道人，若沒有經歷十字架的死，就不能帶領教會活躍起來。教會死氣沉沉，信徒只是活在宗教的殼子里，卻沒有生命的活力。所以，十字架實在太寶貝了！那麼，十字架工作的法則是什麼呢？1、十字架是先死而後活十字架是叫人死，並死得非常凄慘，非常痛苦。但是我們要知道這個死卻帶出一個偉大的復活來。主耶穌若不被釘十字架，我們的罪就不能解決。他若不在十字架上斷氣，就不能把我們救出來。他斷氣後三天復活了，我們的生命才有了指望。門徒們所以軟弱、失敗、膽怯、懼怕，是因為他們只看到十字架的死，卻不懂得死的後邊是什麼東西，好象幔子遮住一樣。幔子在十字架上已經裂開了，當主耶穌喊『成了』的時候，殿里的幔子從上到下裂為兩半。這是什麼意思呢？聖經說，是一個又新又活的路向人們敞開了。叫人可以直接到神面前去，得恩惠、蒙憐憫，作隨時的幫助。這是幔子裂開的意義。可是猶太人不懂得，宗教界不懂得，活在外邊的人也不懂得。因此，猶太人趕緊派人再把幔子重新縫起來，到現在幔子還是裂不開。他們還是活在幔子的外邊，似乎很虔誠，很熱心，經常獻祭，過節期，但是和神沒有關係。他們越虔誠，越犯罪得罪神，是不是呢？他們要維護律法，維護舊宗教制度，因此他們把生命之主排除在外，甚至把主耶穌釘在十字架上。教會的歷史也翻來覆去的經歷猶太人所經歷的，一直處在失敗的地步，不能得勝。神把生命賜給他們，他們卻把生命擺在一個宗教殼子裡面。一碰到宗教的時候，就開始拒絕生命、反對生命、甚至殺害生命。人能把生命殺掉嗎？所殺的不過是外表，是用來裝生命的殼子。生命是活的，像水在茶杯里裝著一樣，你打碎它，不過把茶杯打碎了，水卻沒有碎。水可以淌掉，但不是失去了。從感覺上看，它似乎失去了，不能再喝了，但它並沒有失去，在下邊又匯到一起，還在流淌著，甚至可以成為大海。生命是奧妙的，所以，人不能光從外表領會生命是什麼？即使領會了，人只能摸著外表，裡面的真實卻沒有摸著。人沒有透過外表摸著恩典，沒有在生命裡面追求生命。因此，容易活在宗教外表中，活在屬靈的輿論中，卻把生命的實際漏掉了。所以，再追求，再熱心，和神的關係也不夠密切。不能使生命透過生活而表現出來。也不能證明神是真神、是永活的神。雖然道理講不出來，但你看見我的人生就可以曉得。如果沒有真神與我同在，我怎麼會這樣生活呢？你逼迫我，我很高興；你辱罵我、仇恨我，我反而愛你；你想奪去我的命，我歡歡喜喜地把頭一伸，願意叫你殺害。為什麼呢？這是基督生命的實質所表現出來的行動。即使英雄豪傑也辦不到這一點吧！我小的時候，有一次，我看到處決一個犯人，他犯了什麼罪我不知道。犯人只有二十八歲，被綁著遊街，他還大聲喊著說：「我不怕死，二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他能不能轉世？肯定不能。那不過是英雄臨死時發出的喊聲。但是一個有主耶穌基督生命的人，卻是不同。他們只能殺身體，卻不能殺靈魂。倘若我們為主殉道，我們深信必到主那裡得榮耀的冠冕。這是信心，是生命的認識，因主借著十字架把生命顯明出來了。但世上的智能人不能理解，他們怎能理解呢？認為人只有一死，一死就完了。從亞當到現在，除基督之外，誰能勝過死呢？君王、將軍、富戶、智能人，誰不怕死呢？唯有基督徒能對死付之一笑，為信仰而死，真感謝讚美主！真是榮耀！在臨死時沒有掙扎，也沒有痛苦的感覺。我曾見過好幾位基督徒臨死時的情形，包括我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在臨終前，知道自己見主面的時候到了，所以沒有掙扎，沒有難過。一天早晨，我的父親坐在門前讀聖經，讀完一段之後，臉往前一伏，就這樣走了。那時，我的姊妹端一碗雞蛋茶叫他喝，他卻沒有反應。姊妹對母親說：「茶快涼了，讓爸爸喝完茶後再看聖經。」母親喊他，還是沒有反應，用手一推，他就倒在地上。一摸脈搏，才知道他的靈魂已經平平安安地走了。他死了之後，隔壁的一位老大伯，從前心裡十分剛硬，怎麼也不肯信耶穌。當他看到我的父親就這樣走時，臨死這樣平安，沒有痛苦，也沒有疾病，十分平安地走了。他想，這怎麼可能？誰死之前不掙扎呢？看來耶穌是真的，因為這個緣故，這位老大伯也信了耶穌。還有一位八十四歲的姊妹，一九八四年的時候，我的姊妹去看望她。她從二十一歲奉獻給主，一生一世單獨事奉主。經過許多患難、許多熬煉，她的生命已經老練了。那天，我的姊妹看望她臨走時，她對我的姊妹說：「今天不要走，再陪我住一晚上。」我的姊妹說：「可以。姑姑！我陪你住三天吧！家裡不用我操心。」老姊妹說：「不用三天，只要今天一晚就夠了。」當初我的姊妹想，可能姑姑不好意思叫我住三天，她已經老了，需要人陪她，需要人服事她，我住幾天也沒有關係。哪曉得這是老姊妹人生最後的一晚。兩人在一個床上睡覺，到夜裡三點多鐘，她拍拍我的姊妹：「你起來一下。」我的姊妹說：「你要喝茶嗎？」老姊妹說：「不是的，你要對弟兄講，讓他好好的愛主，忠心事奉主。」我的姊妹一聽不對，就說：「姑姑！你再講一遍。」老姊妹說：「夠了！我先去等著你們。」說完這話，她眼睛一閉，就這樣走了。她吃晚飯的時候，還與別人一起談論主的話，還在唱歌，可是天還未亮，她卻走了。她去世之後，震動了整個街坊。去參加喪禮的有四百多弟兄姊妹。不光如此，在主日禮拜的時候，有三十六個人舉手決志要信耶穌，並且說：信耶穌真是太好了！這位老姊妹為什麼能這樣呢？因她裡面透亮了。知道舊生命是怎樣情況，算不得什麼，也懂得了新生命的真實性。舊生命已經到頭了，我要到新的住處去。她就是這樣的釋放，這是她生命的成熟。怎麼成熟的呢？經過十字架道路，經過熬煉搓磨，她和主的關係親密到一個地步，與主毫無間隔，生命和主聯合在一起時，怎能不知道？是可以知道的。我常常想起父親，當我上學時遠在千里之外，很少通信。我一軟弱，他知道了。我還沒有寫信，他來一封信：「孩子！恐怕你現在又軟弱了吧？……不要軟弱，要剛強起來。好好地跟從主。」難處還沒有來到，他來封信：「孩子！你要準備忍受一些試煉，千萬不要灰心。」過了十天半月，果然難處來了。他先來信堅固安慰我的心，為什麼呢？他裡面透亮了，生命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我們的生命活得太有限制，事情臨到時，我們還沒有感覺。為什麼？裡面的感覺太遲鈍，因為沒有和主聯合好。不要說先知先覺，即使事到眼前還沒有感覺。一個真正屬靈的人，他能參透萬事，因為裡面的感覺敏銳得很，知道明天怎麼樣？這是怎麼得到的呢？是從十字架的造就、破碎裡面得到的。他先對世界死了，對人情死了，對肉身死了，對一切都死了，因他知道和主聯合是最重要的。當他真正向世界死的時候，就能看透世界。有人把向世界死比作飛鷹一樣，大風一來，鷹往更高處飛，飛得越高，看得越清楚，從高空往下看，已經超過空間了，風浪再大不要緊，因它翱翔在高天之上了。若是我們真正在十字架裡面讓己生命死去，就能看透一切。因我們活在主的恩典當中，都希望靈性達到高峰，達到與主聯合的地步。什麼是與主聯合？怎樣達到靈性的高峰？這高峰有什麼標準呢？乃是藉著十字架讓生命起變化，借著風浪把我們領到高處去，然後站在主的立場上，看你周圍的人、事、物；站在神哪一邊看世界；也在主那一邊看舊生命，就看得一清二楚。問題是我們有沒有活在十字架裡面，看自己向世界是死的。保羅說：「就世界而論，我已經釘在十字架上；就我而論，世界已經釘在十字架上。」因十字架的緣故，我和世界沒有關係了。我們脫離了世界，才能認識世界；我們不脫離世界，怎麼能認識世界呢？我們脫離了人情，才能看破人情，才能認識人情是虛空的；我們脫離了錢財的捆綁，才知道錢財是虛空的，並不是寶貝，並不是錢財多了就可以享受了。我們看透了這一切，才曉得錢財是禍患，是重擔，我們就厭煩它了。如何超過這一切呢？神讓我們對世界先死去。若沒有十字架，我們怎麼肯死呢？道理可以學，知識可以學，但生命的經歷是學不來的。只有我們順服裡面的律，順服聖靈，願意接受十字架的造就，不知不覺老我就死掉了。向世界一死，就又能看透世界；向人情一死，就能看透人情。這樣，我們和主的關係就更加密切了。我們與主聯合得好的時候，對教會的貢獻，對拯救靈魂的貢獻是非常大的。我們把福音傳揚出去後，把主的真實見證出去時，人在福音的光照之下，認識主耶穌，認罪悔改了，這個價值何等大啊！所以，十字架工作的法則，第一步是先叫我們死，有死才有復活。不要光看見死就害怕了。死亡對一個真正認識主的人是沒有效力的，因此我們就不要再懼怕死亡了。我在年輕的時候，有一段日子追求過聖潔的生活，因為有私慾的轄制，我就是不能得勝，我也很熱心的追求聖潔。怎樣才能成聖潔呢？我用各種方法苦待自己，禁食禱告，和弟兄姊妹一起禱告，覺得似乎有力量，沒有私心雜念了。可是過了幾天，一回到現實生活中去，私慾又要作怪了。我真是非常愁苦，甚至苦待自己，冬天不穿棉衣，半夜跪在床前禱告。但還是不能得勝。我十分愁苦：「主啊！到底我能不能得勝？我追求聖潔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假的吧！聖經已經記載了，也有很多人作見證，但我為什麼不能得勝呢？」一天，我跑到海邊，對主說：「今天我與你辦個交涉，主啊！倘若今天你不救我脫離私慾的轄制，若不給我得勝的方法，就讓海潮把我吞沒了。」於是我跑到海邊，在漲潮的沙灘上坐下來。不多一會兒，海潮上來了。可是我不走，一會的工夫，水就到膝蓋了，眨眼之間，水到肚臍了。我害怕了，開始往回跑，那時，我離岸還有幾丈遠，我就喊叫起來：「主啊！憐憫我。」邊跑邊喊，少頃，水到了脖子，我就無能為力了。這時，離岸還有兩丈多遠，我望著天：「主啊！我才二十多歲，就這樣完了嗎？主啊！你選召我，只有這幾年，就這樣淹死嗎？」此時此刻，是聖潔還是釋放，什麼都忘記了，只看到自己生命的寶貴。幸虧主憐憫我，一個大浪打過來，似乎像有人把我一下子推到岸上，海潮又慢慢落下去了。我躺在岸邊的沙灘上，望著天：「主啊！怎麼辦呢？」我想立志，卻不能實行。這時，我灰心到極點了。正在這時，忽然主的話來了：「那賜生命聖靈的律在基督耶穌里釋放了我……。」主若不說話，我再追求也不行，也沒有亮光。這節聖經我很熟悉，不知背過多少遍，對別人也多次講過，可是我不懂得。什麼叫生命的律呢？怎樣釋放我呢？這一天神的話在我裡面忽然亮了。噢！原來是生命的律啊！不是我的立志，不是我的奮鬥，既是如此，我為什麼要這樣追求聖潔呢？我起初的認為是說：「我是一個傳道人，自己不聖潔，怎能叫別人聖潔呢？若是我聖潔，就可以教訓別人，叫別人追求聖潔。」若是用這種方法帶領人，這是活在外表宗教裡面。「若是要追求主，就要禁食禱告，若不禁食禱告，就有私慾的敗壞。」誰沒有私慾呢？若靠禁食禱告脫離了敗壞的私慾，我就可以向人說，你們也要這樣行，這是我自己的想法。若是這樣作的話，就會把人帶到宗教形式裡面去。因此，神叫我看見，生命並不是一種形式。雖然願望是好的，但不是用我們這樣的方法，那是自己發明一套規矩來追求屬靈。發明的方法越多，越容易假冒偽善。直到有一天主的話光照了我，我的裡面亮了才知道，今天我們的工作、生活、事奉、追求……等等，都是神賜生命聖靈的律在裡面的運行。生命的律是個力量，我們只要順服它就夠了，不是我們的立志。主的話一來，我們就明白了。我們平常沒有順服主，新生命在我們裡面沒有感覺，問題是我們肯不肯順服。不用我另外立個志向：「我要像孫大信一樣，像法蘭西斯一樣。」他就是他，你就是你，你永遠不能像法蘭西斯。千萬人學宋尚節，幾十年過來了，有沒有第二個宋尚節？沒有。只有一個宋尚節，他的路走完了，回到主那裡去了。他的生活行為，可以作為我們的榜樣，但他的生命，我們卻學不來。因他經過了十字架，他向世界死了。宋尚節把博士文憑撕掉，扔到太平洋里了。他的舍己，我們有沒有？他向世界完全死了，什麼都不要了。我們有沒有經過這樣徹底的死？若沒有經過，他的生命我們也沒有辦法學來的。從那一天開始，我才明白，真正跟從主，追求生命長進是借著生命的律，活在新生命裡面。一個人若沒有重生，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生命，不懂得什麼叫神的旨意。重生之後，裡面有了新的生命，有了生命的律，有了生命的感覺，說話行事與別人就不一樣。不是說沒有試探，而是試探也許更多。你想立志為善，惡便與你同在。但惡的力量一來，不是我們去奮鬥掙扎，不是我們立志怎麼做，而是我們要回到生命裡面去，借著聖靈的幫助，向主說：「主啊！我願意活在你的恩典中，聖靈啊！我是軟弱的，試探又來了。主啊！你憐憫我。聖靈啊！你幫助我，引導我進入真理。」定罪的不是律法，不是宗教，不是道理，而是聖靈，他在裡面定論是非。律法是對的，但是人行不出來。沒有律法，我們的良心受控告，一有律法，就限制我們不敢隨便犯罪，不敢作違犯道德律的事情。為什麼？社會輿論不許可，國家法律不許可。但是真正有生命的人，生命的感覺不一樣，不是人在說說對與不對。我們稍微說一句誇耀的話，說過之後，人雖稱讚我們，但我們裡面說：「你在欺騙人，在說虛空話，你並沒有行出來，你是假的，你是在騙自己，卻騙不了神，也騙不了你的良心。」我們的裡面說不過去了，只有在神面前認罪：「我是最愚笨的人，我沒有聰明智能，那是我的詭詐，是我的虛謊，主啊！下次我可不敢隨便講話了。」人說我愚笨一點，我就愚笨一點吧！人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吧！因我是基督徒。只要我裡面有平安，只要神的旨意不受虧損，我們就願意在神面前服下來。這樣，經過一次次地服下來，裡面的感動就強烈。惡念一來，就禱告說：「我的本相又出現了。」我們不去遮掩自己，而在神面前認罪：「我是這樣敗壞，這樣污穢，主啊！求你憐憫我吧！你在十字架上流血是為了我的罪，你救我脫離了罪惡。」我們的心一歸向主，自己要追求聖潔，與以前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我們一傾向主的時候，莫明其妙，試探來了，象刮一陣風一樣，吹過去了，不再會影響我們。試探來的時候，似乎要壓倒我們，我們也好象勝不過它，但我們一仰望主的時候，馬上風平浪靜。這不是因見了神跡奇事，而是生命的自然規律。弟兄姊妹，你們有這樣的經歷嗎？有一天，我仔細省察自己，一天之內數點一下，在我裡面，私心雜念竟有七十多次來襲擊我。做夢時它來了，我沒有辦法。「主啊！它又來擾亂我，主你憐憫我。」一仰望主，它馬上就逃跑了，於是就平靜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它又來了，我再仰望主，它又逃跑了。一天之內有七十次它來試探我，卻沒有把我打倒。反而我更加有力量勝過它了。是的，生命的律就是這樣情況。基督徒若是不會在生命裡面追求長進，就沒有路可走。光憑外邊的影響和催促，必然落空。活在生命的律裡面，就會常常得勝，因生命是活的，必會天天變化，時時變化。一顆稻穀在生長的時候，今天和明天都不一樣，如果一個禮拜沒有變化，不長葉子也不再長穗子，它肯定是死掉了。真的生命是時時變化的。能力從哪裡來？是從裡面出來的，不是從外邊出來的。拔苗助長並不是生命成長的辦法。我們不能效法別人，看人家那樣聖潔，那樣有能力，就要像他一樣，也要禁食禱告三天，好放棄世界一切。人家放棄世界一切是裡面有力量。你放棄一切，是為工作的需要，當時覺得挺好，等工作過去後，裡面就空了，就又軟弱下去，因抓不住東西，又到世界裡去了。為什麼？你裡面沒有力量，沒有生命的能力。我們要禱告，要從裡面摸著根源，讓十字架在我們生命裡面工作。好讓我們仰望主說：「我什麼都不能，主阿！你是全能的。我不願意躺在這時代中，我的心愿是有的，但怎麼起來，我沒有力量，我軟弱的很！試探一來，我就要倒下去。試探來十次，我就要十次倒下去。但現在，主啊！我不願意這樣下去，但我沒有力量，你用你的愛吸引我，因你有能力。」只要我們仰望主，聖靈就會聽我們的禱告，馬上有一個力量來了。我們就能夠說：「試探，你過去吧！人情，你過去吧！世界，你過去吧！不要再騙我了。」這個力量把世界推過去了，把壞習慣壓下去了，這叫十字架的工作。十字架的工作是在生命裡面作，先把舊的廢掉，將舊的定了罪，它是死的，是敗壞的。然後才有新的生命顯露出來。主耶穌說：「一粒麥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主把這個生命之道講了出來，就是一個死，一個生。先死後生，必須死才會有生。主耶穌為什麼必須上耶路撒冷去，因為這是生命之道。我若不上耶路撒冷，不上各各他山，你們跟著我一輩子，恐怕還是滅亡。「彼得呀！你怪忠心，願意為我死，也不能得救；你愛老師，為我殉難，但你的靈魂要到哪裡去呢？還是一樣要下地獄裡，這一切都不能救你自己，所以那不是一個得勝的方法。我必須上耶路撒冷，叫長老、祭司長把我捆起來，定我死罪，然後釘在十字架上。」這個道理門徒們不願意聽，為什麼？門徒想的是：「主阿！我們跟著你，有一天你一作王，我們可光榮了，你一登上寶座，我們也可以得到榮耀。我們的老師當王了，我們會是小百姓嗎？」這種思想太嚴重了。所以主說，你們當不了大將軍，當不了大丞相，即使當上了，恐怕你們更可憐，滅亡的更快。主耶穌說：我來並不是把道理告訴你們，並不是把神跡奇事的能力顯給你們看，我來的目的是叫人得生命。神把生命給了人，人不聽神的話，把生命失去了。幾千年來，神用各種方法把生命再恢復起來。當生命恢復之後，萬物和諧，以馬內利就實現了。但失去生命容易，恢復生命就難了。失去生命一念之差，手一伸摘下果子吃了，整個生命都變化了。什麼變化？生命失去了，與神失去了交通，與神之間失去了和諧。神來找亞當夏娃時，他們就害怕，趕快躲藏起來。這還不算，並且他們發現自己是羞恥的。他們不肯在神面前俯伏認罪悔改，神的榮耀就失去了。他們不認罪，相互推卸責任，自己想辦法，用無花果樹葉子編裙子想遮蓋羞恥，抵禦寒冷。有用處嗎？暫時有用，露不出羞恥，風也吹不著他們。到底起不起作用呢？過一會兒工夫，太陽一曬，風一吹，葉子幹了，爛掉了。神一來，他們就害怕了。人是多麼愚昧！神是無所不知的，往哪裡躲避神的面呢？你到天上，神把你拉下來；你到陰間，把你挖出來；你到海極去，神也在那裡。神有如此大的能力，亞當夏娃怎會這樣愚昧？他們想躲避神的面，樹能把神隔住嗎？大山能藏得住嗎？人太愚昧了！人的生命失去之後，唯一的表現，就是用各種方法遮掩自己。能不能遮掩著呢？不能。若你和神的關係好了，還怕神喊你嗎？還害怕環境嗎？我們都曉得約拿的故事，他躲避神，在去他施的船上，海起了風浪。船主問他說：「你怎麼不禱告呢？」約拿說：「我得罪神了。神叫我到尼尼微去，我不去，要逃跑，現在風浪不是因你們的緣故，是因我的緣故，你們馬上把我抬起來扔到海里去。」幸好神安排一條大魚把他吞了下去。生死在神手裡面。約拿被扔到海裡面百分之百死定了。風浪是神安排的，他上船以為碰巧了，不知是出於神。若沒有神安排這船，他還會用別的方法遮掩自己。約拿被魚吞下之後，他在魚腹中向神悔改。於是神吩咐魚把他吐到岸邊，他的整個人生就起了變化，願意降服了。「神哪！我的命算不得什麼，我不能保住我的命，我願意照你的話作，你叫我講什麼，我就講什麼。」於是他到尼尼微城去傳講悔改的信息，傳神的救恩。結果全城的人，從國王到百姓，都披麻蒙灰的悔改了，神也不再刑罰尼尼微城了。約拿若不順服，這城和城內的人民都要滅亡。他順服神，把自己的生命置之不顧，傳講神的信息。可能尼尼微城的人會說：「這是什麼人？敢責備我們，用石頭打死他。」約拿想：「我已經死過了，已在魚腹中三日三夜，現在我不是為自己而活，我要為耶和華神而活。他的話我必須要講，你們聽不聽是你們的問題。」這一講，全城的人都被神的話打倒了，他們都披麻蒙灰悔改了。於是神赦免了他們的罪。這個救恩是何等浩大啊！從哪裡產生的呢？從約拿的死而復活中產生的，因他逃不過神的手。神吩咐你的，你不行也得行；你想跑也跑不掉。他懂得了：「神哪！你的旨意就是我的人生，你的旨意就是我的道路、我的生命。若是我逃避你的旨意，就沒有命了。順服你的旨意，命在你手中，誰也不能把我的命奪去，即使大魚也不能把我悶死，尼尼微人也不能殺我，因為我行在你的旨意當中。」十字架的能力顯明出來，經過了死後面就是復活。這一復活就有了真的見證；這一復活把整個城都震動了。不能分辨左右手的小孩子十二萬之多，全城最少也有一百多萬人，統統都悔改了。為什麼？一個從死里復活的見證顯出來了。所以，神是先讓死在我們身上發動，然後生就在別人身上發動。怎麼死呢？借著十字架把我們打倒了。主耶穌必須上耶路撒冷的原因就是在這裡。主知道門徒的心：「你們跟從我是不錯，我叫你們得人如得魚一樣。怎麼得呢？不是用武力，不是用本事，不是用學問，而是借著十字架，只要肯在十字架裡面把自己破碎了，然後復活的能力就從你們身上顯出來。這時，人的心抵擋不住，陰府的權勢也不能勝過你們。這時的你們就不是暫時活著，是永遠地活著。所以，你們能震動陰府，打敗撒但，把人從地獄中救出來。」這是神借著十字架使用人的法則。十字架也是拆毀人的建造，成全神的工程。我們帶領教會、牧養群羊是作什麼呢？就是建立基督的身體。我們忠心傳道、忠心服事作什麼呢？為建立基督的身體。教會是基督的身體，禱告、服事、看望，都是建立基督的身體。怎麼能把教會建立起來？不是人的組織，不是人的方法，不是說：「你們屬於我，聽我的話，我有很多聚會點，都是我管理。」這不是牧養群羊的辦法，這不是生命的牧者。我們雖然可以把人組織起來，但他們的心我們摸不著；心裏面的需要，我們供應不了。怎麼可以說：「這十個一小組，那十個一小組……呢？」這樣的組織不是不需要，也需要。若不在生命裡面去帶領，聚來聚去，靈性還是老樣子。一年如此，二年如此，時間長了，更老化了。裡面平平淡淡，只是平常信徒，沒有生命的活力。教會沒有活力，還叫教會嗎？不是生命的團契，愛的組織，僅是一個宗教團體了。有的人信佛教、有的人信回教，有的人信基督教，聚會必須到聚會場所，因那裡有禮拜堂，有牧師、有長老、有奉獻箱。這是基督教。僅講一套神學理論，神如何創造世界，耶穌如何救人……。講了之後，起什麼作用呢？一點不起作用。為什麼？那是舊的東西，宗教的東西。怎麼建立教會呢？神先把人的舊造拆毀掉，因人的聰明、人的智能、人的方法在建造教會的工程上都用不上，不能把生命復興起來，不能把靈性造就起來。凡活在宗教裡面的人，他們的人生觀沒有改變，生活也沒有改變，只不過是換一個圈子。從前是在社會的圈子裡，現今是在所謂教會的圈子裡；從前不信神，現在相信耶穌基督為我的神了。思想意識雖有點改變，生活行為卻一點沒有改變。照樣愛世界，貪愛金錢，尋求虛空的東西。他們的祈求是：「耶穌！你保佑我，叫我發財，我好好為你發熱心；你若叫我健康不生病，我就為你奔跑傳福音。我一年奉獻幾個月，為你發熱心。」從外邊看，似乎很熱心，裡面卻不是那回事。說不定一次、二次還可以；三次、五次也可以；時間一長，就冷淡下來了。為什麼？那不是生命的東西，而是外邊的熏染，經不起風化，經不起試煉。因此，神要把這一切都拆毀了。耶穌對猶太人說：「你們拆毀這殿、我三日內要再建立起來。」（約 2:19）耶穌說了這話，他們就控告耶穌，說：「這殿是四十六年才造成的、你三日內就再建立起來么。」（約2：20）這是我們的宗教中心；政治的中心；文化的中心。若沒有聖殿，就沒有猶太國，沒有選民了，這多麼的神聖哪！這是摩西傳給我們的。摩西把會幕建造起來，所羅門王把聖殿建造起來，這是全世界最輝煌的建築，是最神聖的。這人為何說聖殿要被拆毀，三日內再重建起來呢？我們費很大氣力才把聖殿造起來，沒有聖殿，就沒有猶太民族了；沒有聖殿，就沒有神的選民了。他們卻不理解主所說的意思，只領會前一半，後一半卻不懂得了，甚至連門徒們也不明白主的意思。耶穌在馬太福音 16:21說：「從此耶穌才指示門徒、他必須上耶路撒冷去、受長老、祭司長、文士許多的苦、並且被殺、第三日復活。」門徒們就害怕了。彼得接著說：「主阿、萬不可如此、這事必不臨到你身上。（太16:22）你一死，我們就完了。」但主說：「第三天我要復活。他們拆毀聖殿，我三天把它造起來。」猶太人和門徒們都聽而不見，不明白主耶穌的意思，說：聖殿三日能造起來嗎？這殿用了四十六年的工夫才造起來，是全世界最輝煌的聖殿，最神聖的宗教場所。你三天就能造起來，這不是講空話嗎？怎麼可能呢？他們不懂得。聖殿是個宗教場所，若不在生命里領會，聖殿就成為他們空洞的宗教規矩了。他們一年三次到聖殿去，若不去，就不配當猶太人。公會若知道了，則把他開除掉，最起碼把他趕出猶太會堂，若嚴重的話就用石頭把他打死。因為你不敬虔，男子一年三次要到聖殿去奉獻，去敬拜耶和華，才能真正成為神的選民，成為以色列人。否則你住在我們當中，吃我們的，用我們的，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不聽我們的律法，把你趕出去，把你殺掉。聖殿是一個神人同在的地方，是神向人施慈愛的地方，是神宣布心意的地方。由於他們不明白神的心意，卻成了他們的宗教捆綁和精神捆綁。因此，他們的男子一年三次必須到聖殿獻祭，為了當真正的神的選民。他們自以為是選民，但犯罪作惡一點也不在乎，這能是神的選民嗎？真的猶太人不是外邊作的，而是裡面作的。行過割禮後才是神的選民了，更要蒙神祝福，因你行過割禮了。但要知道割禮是個記號，幾千年來，他們這個彎轉不過來，這個觀念轉不過來。認為這是亞伯拉罕傳給我們的，我們和外邦人不同，外邦人如同豬狗，我們是神的選民，為什麼呢？我們行過了割禮，我們是聖潔的。真分別為聖了嗎？行割禮是外邊的，是在肉體中行的割禮，靈魂里污穢怎麼辦？靈魂的骯髒誰來洗凈？肉體的敗壞誰來拯救？他們不懂得了。主耶穌說：「你們將人的吩咐當作道理教導人，所以拜我也是枉然。」（太15：9）對守律法行的很好，像保羅一樣，就律法的義說，我是無可指責的，都行完全了。你們行的越完全，若突不破宗教的殼子，越與神為敵。你們犯了大罪，不但把彌賽亞殺掉，還要逼迫他的門徒們，這不是反對神嗎？在神看來是個大罪。所以，保羅說：「在罪人中我是個罪魁。」道德高尚還是罪魁，宗教觀念很強，越強越是犯大罪。你們看過教會歷史沒有？殺人最殘忍的，殺人最多的是不是國王皇帝？羅馬皇帝曾經三百年十次逼迫基督徒，還不如天主教的宗教裁判所殺人多，他們更為殘酷。馬丁路德把聖經釋放出來，他們認為這是一個大罪。為了反對新信仰，要除滅這班人；你們不聽教皇的話，必要滅亡。為了維護宗教正統信仰，為保護教皇的統治，就設立一個宗教裁判所。他們把清教徒都抓來，若不放棄你們的信仰，就殘酷地處死。叫他們服從教皇，服從天主教的制度。宗教裁判所殺人最多，是最殘酷的。他們殺害那些在生命里事奉神的人。他們以為殺害新教的人是事奉神，是為神發熱心。他們為宗教發熱心，哪裡還有愛心呢？他們極其殘酷，對那些被抓來的人，實行抽筋、挖眼、扒皮等等的刑罰，社會中還沒有這樣的刑罰。我們看見直到今天還是如此，因信仰不同，相互攻擊，定別人為異端，比外邦人手段更厲害、更惡劣、更殘酷。曾經也有人控告我說：「他和我們信仰不同，我們要打倒他，叫他永世不得翻身，永遠不能出門傳道。」這哪裡是傳道人說的話！即使和你信仰不同，真是信仰有問題，你也不應把他打倒，叫他一生不能傳道。這是為信仰發熱心嗎？若不活在生命裡面，越熱心越容易犯大罪。歷史告訴我們，宗教里逼迫人、殺人是最殘酷最厲害的。為什麼呢？他們沒有活在生命裡面，而是活在宗教里。為維護他們的宗教信仰，竟把別人定成異端，然後用各種方法毀謗別人，要把別人置於死地，何等可憐！因此說，神若在我們身上作生命的工作，就必須把人的一切東西拆毀，不能在人的根基上建造。宗教的根基不是救恩；道理、教義也不是生命的根基，而是配合生命長進的。一種神學思想，正統教義不是不可以有，應當有，為叫人的信仰不出軌道，是給一個標誌。像公路旁的欄杆一樣，開車不能越過，若是越過了，容易出問題。它不是路，在欄杆上不能走快。但人卻把欄杆當成它的依靠，「這是我的標誌，這是我的範圍，這是我的信徒。」今天中國的教會犯這個錯誤太大了！有一些的確是異端，違背聖經真理，違背救恩。即使我們不攻擊它，神也不容忍它。異端不會長期存在的，像東方閃電似乎厲害，現在如何呢？靈恩派如何呢？都漸漸落下去了。前年靈恩派中最活躍的同工來找我，我問他：「找我作什麼？」他說：「我來請你到我們中間去。」我說：「我也不會蹦，不會跳，更不會講方言，叫我去幹什麼？」他說：「不是的，你給我們講講生命之道。」我說：「為什麼呢？」他說：「我們沒有路可以走了。」我說：「你們四個輪子跑還沒有路嗎？我兩條腿攆不上你們。」他說：「現在我們不講方言了。為什麼呢？那是個潮流，這一波過去了，蹦不起來了，沒有路了。」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沒有活在生命裡面。當然我沒有答應他們，因主的時候還不到。說明他們裡面摸不著路，一陣風過去了。許多異端都是剛起來的時候風起雲湧，興旺的不得了。過不了幾年，他們就落了下去。像什麼三班僕人派、新約教會派等等，早幾年都興旺得很！像席捲大地一樣，有新啟示，有新亮光，新穎得很！要神跡奇事，要發財致富，要通達……。這些道理真合人的口味，年輕人更喜歡聽。曾有一個弟兄講：「我跟著你好幾年把我壓得真苦死了，光背著十字架，壓得喘不過氣來。我進靈恩派，一點不受壓，蹦啊跳啊多快活。」我說：「你蹦去吧。」他進了靈恩派似乎自由了。結果沒兩年，他蹦不起來了，說不定以後還要倒下去。而我讓十字架壓住，在生命裡面還能穩健地一步一步地走，沒有停下來。這裡面有路，那個狂熱裡面沒有路。為什麼呢？它違背了生命之道。舊生命沒有被治死，新生命怎麼活出來？想藉用舊生命把新生命活出來，是活不出來的。用舊約的方法把新約實行出來，也是實行不出來的。主耶穌講：新布不能補舊衣服，恐怕帶壞了新衣服。一個是將要被廢掉的；一個是神的自己被彰顯出來，這兩個是根本上的不同。生命是恩典，和律法不一樣。我們跟從耶穌基督，事奉主不能光活在律法裡面和條例裡面，一定要活在生命裡面。借著十字架，我們才能得生命；借著十字架，才能把我們的舊生命治死。主把新生命給了我們，這新生命在我們裡面不是一下子長大的。生命乃是慢慢長大的，像一粒麥子種下去，過幾天發芽了。不是一夜工夫長成麥子，而是經過好幾個月的工夫。經過風霜雪雨，經過寒冷，經過炎熱，最後成熟了。因此生命在我們裡面也是慢慢長大的。怎麼個長法呢？我們要多順服裡面的感動，多順服聖靈，多順服恩膏的教訓，自然我們的生命就會長進。只要不違背生命的律，不叫裡面的感動受壓制，不叫聖靈嘆息，不將恩膏的教訓抹殺掉，我們的生命必要長進。但在長進的時候，需要新陳代謝。生命怎麼長進的呢？把老的衝掉，新的便長出來了。好比春天一來，草就發芽一樣。這是新陳代謝的規律。我們只要順服新生命，老生命便被拆毀掉，被壓下去了，然後才能使新生命長進。教會是個團契，不是宗教組織，乃是生命的團契。它是天天新、日日新、年年新，新到一個地步，變成新婦裝飾整齊了。生命的變化，又如更換衣服一樣，到最後穿上光明潔白的細麻衣。這細麻衣是慢慢洗乾淨的，不是揉揉搓搓就成了細麻衣，而是在水裡浸泡捶打，然後紡織成細麻衣的，多麼榮耀！新婦穿起來才有資格與基督合而為一。若不是活在生命的律裡面，我們就不懂得怎麼建立教會。是靠人的組織嗎？像極端靈恩派一樣，他們的組織好得很！有十二支派領袖，還有千夫長、百夫長、五十夫長，甚至有福音敢死隊，官銜多得很！他們還發工資，誰的聚會點多，工資就多；發展一個聚會點，多發一些錢；他們不是為了主的愛傳福音，而是為了多得一些工資而傳福音。有一次，外邊一個傳道人到他們當中去了，對他們說：「我這裡有五百萬元錢，誰肯到新疆傳福音，建立一個教會，工資增加五十塊。」結果有三十個人報名要去，工作不要了，事業放棄了，去傳福音。傳了二個月，沒有果效，因為沒有主的同在。他們想法子說：「誰肯信耶穌，一個月給他八十塊。」一下子就有七十多人信了耶穌。這些人不是信耶穌，而是信那八十塊錢。沒多久，五百萬元發完後，因為沒有錢的緣故，聚會點上的人，今天少十個，明天少十個，最後沒有人聚會了。他們因為沒有了聚會點，工資也拿不到手，只好偷偷地回到家鄉，最後被人知道，又被公開登載出來。這是基督徒嗎？這是傳福音的方法嗎？那是外邊的東西，再熱心也沒有用處。他們是為金錢，是為組織。我們的事奉卻不能如此。有一首詩歌說：「你是否見過他？不是我們的熱心，太陽一出來，冰雪就融化。」這是生命的新陳代謝。要把舊的拆毀，才能把新的建造起來。不能用舊方法建造新工作，因此，必須經過十字架的造就。但誰肯把自己放下來！把自己的聰明智能、雄心大志放下來！我們的雄心很大：「我要作大傳道人，要跑遍全世界，能行神跡奇事，有大能力。」我一來，病人都可以好了，福音傳得更快了，自以為是發熱心。這個思想動機正確不正確呢？連自己也不知道。我神學畢業之後，神把我放在南京一個小教會裡。我去之後，我的老師說：「我叫你來，是看你太年輕了，沒有禮拜堂請你，所以讓你來學習學習。我不讓你講道，為什麼呢？沒有機會。我們一共一百五十個信徒，現在有三個牧師，還有兩個長老，所以輪不到你。」我問：「那我幹什麼呢？」老師說：「師母孩子很多，整天忙得很，你去幫幫師母的忙吧！」我心裡想：「我是神學畢業，你卻叫我作家務事？」但老師講了，自己還不好意思，便答應了。我又想：最多十天八天，就會叫我講道的。結果一個月沒有消息，二個月老師也不喊我，禮拜天走禮拜有我的份，上講台卻沒有我的份。我心裡十分難過，讀了好幾年神學，老師卻叫我抱孩子，做家務。做到哪一天我也不知道。幾個月過去了，我心裡埋怨：「我的才幹都埋沒了，老師！你怎麼這樣胡塗？你是我的老師，能不知道我的雄心大志嗎？你用這種方法培養我，太糊塗了。」有一天，我正幫師母燒飯，師母在燒菜。燒火的時候，我還在哭：「我神學畢業，卻叫我燒火？」師母看見了，說：「你哭什麼？叫你燒火是難為你了嗎？不願燒就不燒。」我說：「師娘，我沒有哭，是煙嗆的。」剛剛講完，老師回來了，對我說：「小弟兄，明天禮拜六，在菜園裡有個小家庭聚會，我沒有時間去，你能不能替我？」我說：「可以。」為什麼？不管會大也好，會小也好，總算能講道了。老師走後，我說：「師娘！我明天要去講道，你得放我半天假，我預備一下。」師娘說：「講道還要預備？那你去吧！」到了自己房間，打開聖經，找出題目。怎樣講呢？講什麼見證呢？翻參考書，寫講章。第二天，我帶著寫好的講章，去參加這個聚會。到了菜園，我一看，共有十二個信徒，都是菜農。他們文化很低，都是種菜的。我開始講道，什麼題目？第一段是什麼意思？第二段是什麼意思？講得很有勁，講了一個多小時。聽的人低著頭，眼睛閉著。講完之後，我坐下來，旁邊有一個老姊妹。我問她說：「老姊妹，聽得怎麼樣？」她沒精打采地說：「一句也不懂得。」我的心冰冷得很！心想：「我費這麼大勁，預備了半天，結果她們一句也不懂得。」這群信徒真是沒有程度。但是在我的裡面有感覺說：「你講的什麼道？連菜農都聽不懂，你還傳什麼福音？」於是我稍微服下來一點，也不想再上講台了。我是不行了，我的料子是個燒火的料子，這樣一個月又過去了。一天，老師又來了，說：「小弟兄，明天下午那個小家庭聚會，我沒有空，你再替我一次吧！」我說：「老師！我能嗎？」老師說：「能。不能就練習練習。」他走了。師娘說：「今天不用你燒火了，去預備吧！」我到屋裡跪下禱告：「我預備什麼呢？明天我講什麼呢？神哪！我沒有話講，你告訴我吧！」當我真正謙卑下來，倒空自己的時候，主說：「可以講。」我說：「講什麼呢？」主回答我說：「就把你神學畢業後，來燒火、抱孩子的事講給他們聽聽。」我說：「這怎麼能講呢？」主說：「把這個經歷講講就夠了。」我說：「我就試試看吧！如果不行，下次請我，我也不來了。」於是我就去了，在聚會中我就講自己如何神學畢業，如何雄心大志，神卻不用我。老師叫我幫師娘做家務，我還不甘心……。還沒講完，一個老姊妹便哭起來，原來她和媳婦爭執，嫌媳婦家務做的少，自己做的多。她哭著說：「弟兄神學畢業還來洗碗、抱孩子……我算什麼，卻不能容讓媳婦。」她一認罪，其它的姊妹也開始認罪，結果十八個人有八個都哭起來了。這時，我才明白，不是道理能夠牧養人，乃是生命經歷才能餵養人，我所講的碰著她的經歷了。神怎樣對付我，怎樣拆毀我裡面的東西，她裡面也轉變了。這是我永遠不能忘的經歷。是的，一個人若不在生命中經歷主，不在十字架裡面破碎過，還想建立教會，難得很！到後來，像宋博士講的一樣，成了大頭的畸形人，頭很大，卻不會走路。嘴巴很會講，批評論斷一大套，但是真正謙卑柔和事奉主，卻是不懂得。教會成了戰場，光吵架。「你不對，他不對。」聽道時光評論，「這個人講得不合語法，那個人講得不合原文，不合神學思想，教義有問題。」光聽這一套，生命卻得不著一點造就。神若真正用我們建立教會，就要把我們的舊造統統拆毀，先拆毀後再建造。我們的老思想、老願望、老習慣，都要被十字架對付掉。我們只有說：「主啊！我不行，我是無用的人，是無用的奴才。」像摩西一樣，不再有雄心了。他本來是王子，是大有學問的人，當神要用他的時候，摩西卻說：「你願意打發誰就打發誰吧！」但神非要用他，叫他去救以色列百性，後來他就去了。去了之後，他再不敢講自己如何，只是對法老說：「耶和華以色列的神這樣說、容我的百姓去、在曠野向我守節。」（出5:1）他只是把神的話原原本本地講出來。摩西亞倫這樣行，耶和華怎樣吩咐他們，他們就照樣行了。（出 7:6）就他的學問來講，這太不應該了。摩西本來可以用他的智能、用他的學問，用他的威望與法老談判，與法老談個和約，叫法老允許以色列人事奉自己的神。但神卻說：「那樣不能領以色列人出埃及，即使領出來，也不能事奉我。是你摩西領出來的，他們尊重你是領袖，反而犯大罪了。離開有形的埃及，進入無形的埃及了。」真要建立一個國家，以色列人會說：「我們擁護你摩西作王。」結果把生命之道完全廢掉了，即或進入迦南地，卻不是應許之地，而成為他們的誇耀，這就沒有價值了。所以，神讓摩西學習功課，把他的舊造統統拆毀掉，讓摩西學會說：「我是無用的人。」我在年輕的時候，讀到民數記時曾發疑問：「像摩西這麼大的人物，一點本事也沒有，沒有自信；一有問題，便向神哭泣，哭上一頓。神說：「你要如此如此的說……。」他便如此的說。用這樣的方法帶領百姓，這不是太愚笨了嗎？你是王子，能沒有學問嗎？能沒有本事嗎？不懂歷史嗎？為何光會到神面前哭呢？」神也願意叫他哭，一哭，方法就來了。我看了之後，心裡很不贊成。因那時我還沒有重生，等重生之後，才知道自己太愚昧了。人的智能和聰明在神的工作上是行不通的。是的，神要使用一個人，必要先把他的舊造拆毀。拆毀舊造是借著十字架。十字架不是光赦免我們的罪，給我們新生命，這是最初的時候，然後他要在我們身上作拆毀的工作。怎麼拆毀呢？各人的細節不同。神也許拆毀我們的雄心大志；拆毀我們要作大傳道人的心志；對付我們的私慾；除去我們各人不正確的看法等等，對各人的拆毀各有不同。後來，神把我擺在一個不自由的地方。沒有辦法為主工作，更談不上為主傳道了，只有老老實實的坐在監中。只能說：「我的命就是當囚犯的命。」在那十幾年的歲月中，不再想重獲自由，把囚犯當好就不錯了。在作囚犯的時候，我從神那裡明白了一個秘訣，就是要甘心愿意的去當囚犯。只要會當囚犯了，神看差不多，神才敢用我。若是不會作囚犯，神還不敢用我。若是用我，我還會驕傲，還想要當王，想反對神，這是多麼危險哪！神這樣的一直拆毀、熬煉、造就，我才不敢說：「我能講道了。」為叫我知道事奉神不是血氣的問題，不是舊造的問題。神要拆毀舊造，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神造天地萬物是那麼容易，造空氣、動物、花草樹木、昆蟲，說有就有，一句話就成了。可是雕琢一個合他心意的工人，幾十年的工夫，還找不到一個。從宋尚節到現在，有幾個呢？近百年來，只有一個宋尚節，一個倪柝聲，一個王道明。人人都想步入他們的行列，但是誰肯破碎自己呢？他們自己破碎的厲害，被神拆毀的徹底，所以神才使用他們作時代的工人。他們把生命之光留給當時的世代，後世的人還不醒悟的說：「我要像王明道一樣；我要像倪柝聲一樣；我要像宋尚節一樣。」他還是他，你還是你。為什麼？沒有在生命裡面碰著十字架，沒有讓十字架在你生命中作工作。所以，外邊的一切都是空的。穿上大祭司的衣服，並不等於你就是大祭司。亞倫的兩個兒子是穿上了大祭司的衣服，到聖殿燒香去了。能和神見面嗎？亞倫可以穿，因為神對付過他，神揀選了他，給他有啟示，他能和摩西配合起來。亞倫應當穿大祭司的衣服，進進出出，平平安安，百姓蒙福，他也蒙福。可是他的兒子以為：爸爸是祭司，將來我也是祭司，是名正言順的祭司，這有何難呢？所以想趁機去試一下。於是他們穿上大祭司的衣服，拿香爐進去事奉。神不但沒有祝福他們，還使他們遭了災禍。這個教訓是叫我們知道，不是神不叫我們事奉，乃是叫我們要摸著神的心意來事奉，照神的旨意來事奉。主耶穌自己到世上來，如何事奉神呢？他是神的兒子，能沒有能力嗎？但他沒有表現自己，謹慎小心地遵照神的旨意行。聖靈說：「我來了，為要照你的旨意行。」到最艱難的時候，主耶穌說：「倘若可行，求你將這杯撤去……。」天父應當垂聽，這杯太苦了，幾乎承受不了，改一下不可以嗎？但主耶穌馬上又說：「……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要照你的意思。」再苦再難，只要是你的旨意，你扶持我，叫我能走上去。肉體受不了，你卻叫我靈里有力量，只要我肯順服你，你一定能叫我忍受得了。所以，主耶穌毅然決然地走上了各各他的十字架。十字架是難的很！是苦的很！主被釘十字架的時候，天地黑暗，日月無光，地大震動，真夠難了！但艱難之時主能夠忍受得住。不但如此，還完全地得勝，把救贖大功成全了。主耶穌作成了救恩，把人類的歷史改變了。從來沒有這樣的事發生，神的兒子竟替人贖罪，他不但死了，而且第三天復活了。地大震動，盤石崩裂，神的兒子從墳墓里出來了。墳墓算什麼？盤石算什麼？壓力算什麼？政權算什麼？神使他復活，就復活了。神要使用誰就使用誰，神要保守誰就保守誰。神要保守他，誰也不能把他如何，因他是全能的神。神若使用誰，環境越惡劣，越能為主作見證，越黑暗越能為主發出光來。一個真正忠心事奉神的人，並不是在順境中見證主，而在艱難困苦中顯出真實的見證。不是我們能為主作見證，而是神使用我們了。我們這些軟弱的人，把剛強的見證作出來了，這是生命豐盛與否的問題。豐盛的生命從哪裡來呢？借著十字架顯明出來了。舊造拆毀了，新造顯出來了。這不是出於人意，人不能建造起來。什麼千夫長、百夫長、十二支派領袖，都不起作用。說句更深的話，長老執事也不能起大的作用，為什麼？若是人所設立的，那都不起作用。職份有了，但生命的光在哪裡？聖職是有了，生命的路在哪裡？我們必須自己和主聯合，活在十字架裡面，才有光、才有路出來。叫信徒看見，這個弟兄後邊有路，這個姊妹後邊有路。他的家庭是見證，他的人生道路是見證，你不讓他跟，他們也跟上去了。你不用吩咐他怎麼行，他們看見你的見證，自然就跟上走了，因這個弟兄、這個姊妹，是一個愛神的人，她有生命的見證，她有生命的路。因此說，十字架的工作是先拆毀後建造。拆毀工作不容易，死是不容易，但活卻容易得很！我們就怕死，在死亡邊緣上掙扎，怕餓死、渴死、凍死、羞愧死，整天讓死把我們嚇倒了。若把死的觀念一打破，什麼也不需要害怕了。十字架是叫我們樂意去死，不但不怕死，而且願意去死。只要神的旨意清楚了，我們就會樂意麵對死亡。若是這樣，真是要顯出神的榮耀來。有一次，裡面很清楚是神差遣我到北方一個城市去，我的姊妹也禱告清楚了。那天中午我把東西整理好準備吃過午飯就走。正在吃飯的時候，忽然門鈴響的很急，一開門，是位弟兄來了，他急促地問：「聽說你要出去？」我說：「是的。」他說：「快放下來，我是來告訴你的，有百分之百內部消息說，你上不了火車，公安人員在等著你，信不信由你。」說完，他急忽忽地走了。他一走，我裡面軟弱了。人家是好心哪！還是個好弟兄，他冒險告訴我這個消息，我還非要前往不可嗎？於是沒心再吃飯了。姊妹問：「你怎麼不吃了？」我說：「夠了。」姊妹收拾餐具洗碗去了。我把東西全拿出來，不想去了。姊妹說：「你作什麼？」我說：「剛才弟兄講的你聽見沒有？」姊妹說：「我聽見了。但我問你，這次出去，神的旨意清楚還是不清楚？」我說：「清楚了。」姊妹說：「那麼，我問你，是神的話算數還是人的話算數？是神有權柄呢？還是人有權柄？若是神讓你出去，他不能把你帶回來嗎？你怕死嗎？怕坐監嗎？你怕我當寡婦，怕你兒子當孤兒嗎？那麼多年你不在家，我和孩子們也沒有餓瘦吧？你的命寶貴？還是神的旨意要緊？弟兄，你放心走吧！神的旨意清楚了，我勸你儘管走，若你一個禮拜沒有消息，到監獄去了。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路再遠，我也去看望你。」姊妹幾句話把我提醒了。我說：「姊妹，我軟弱，跪下認罪吧！神哪！是你的旨意，我願意順服。」在我走的時候，對姊妹說：「這次我出門只帶一本聖經，兩件換洗衣服，其餘什麼也不帶。」姊妹說：「我為你禱告，弟兄，你走吧！」我到了火車站，卻沒一人理會我，我大搖大擺的上了火車，躺在卧鋪上，一覺睡了十八個小時。到了聚會地方，那一次聚會聖靈大大作工，屬靈的空氣非常好。三個禮拜後，我回到家裡。姊妹聽見門鈴來開門，見是我便故意問：「弟兄，你從哪裡來？是從看守所來嗎？看你不像是從那裡回來的。」我說：「沒有進去。」是的，神吩咐你的話，你不聽嗎？神不能保護你嗎？我們一同感謝讚美主吧！這叫我清楚地看見，若是神的旨意不清楚，你不要動，即使人喊你，你也不要動；若神的旨意清楚了，你儘管走吧！前邊是火，你跳吧！火燒不死你；前邊是水，水淹不死你，因神是全能的。不但烈火不能燒你，而且神和你同行，江河也為你開路。真是這樣光景，但我們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太重了，在關鍵時刻，「倘若我去作，就完了；名譽沒有了；生活的指靠也沒有了；連自由都沒有了。」我們失去自由，神豈不蒙羞嗎？他打發僕人傳福音，結果勝不過世人，勝不過撒但的權勢，究竟是人強還是神能？若神的旨意不清楚，你要謹慎小心，不要亂動；若神的旨意清楚，我們不管環境如何，不管人的反應如何，叫我受苦就受苦，叫我作難就作難，神會負我們一切的責任。在難處裡面，在苦難裡面更能榮耀神，神的恩典真是奇妙。不用我們說什麼話，神要自己作他自己的工作了。一九九零年冬天，主差遣我去東北，神的旨意很清楚。因此，我就去了。在火車上我禱告主，說：「主阿！東北我從來沒有去過，那邊教會什麼樣，我也不了解，信徒生命程度也不清楚，我去給他們講什麼信息呢？神很清楚地說：「不讓你講什麼，不讓你說什麼。」我說：「主啊！你叫我去，卻不叫我說，不讓我講，難道讓我當啞巴不成？」聖靈說：「我是叫你學習順服。」我明白了，不叫我講，不叫我說什麼，是要我受苦，我又軟弱了。到了哈爾濱，一看接我的弟兄沒有來，我就對神說：「主啊！不是我不去，他沒來接我，對不起，我買票回去吧！」剛到售票口，那位接我的弟兄來了，他說：「找了你半天，你到哪裡去了？」我心想：「這一次完了。」弟兄說：「你不要買票，我替你買票，到聚會地方去。但我先走，你到某地方等我。」我就找個旅館住下來，三天不出門，也沒有心吃飯。服務員說：「你這人怎麼不吃飯呢？若身體不好找醫生看看。」我說：「沒事，我身體很好。」我的裡面在交戰，我對主說：「地方是找到了，主啊！你卻不叫我講，不叫我說，叫我學順服。這一順服，說不定又得坐監，就無法再往前走了。」可是能不走嗎？三天過去了，同工們都等著聚會。你還不去嗎？我悶悶不樂地背個包來到車站，正好弟兄來接我。他說：「我接了兩趟，接不到你。你到哪裡去了？」我說：「我藏起來了，所以你找不到我。」能藏得住嗎？像約拿還藏不住，我這樣能藏得住嗎？我們就一起往聚會地方去。聚會地方是在山那邊的一個小村子，大約有十八里路。我問：「弟兄，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他說：「磨刀石。」一聽『磨刀石』三個字，我的心咚咚直跳，不想再走了。我走的很慢，弟兄說：「你是不是累了？我扶你一把。」 我說：「不用了。」那時我心裡想，走得越快，越是早一點受苦。到了聚會地方，同工們已經到了。我們在屋裡商量，決定明天上午開始聚會。我說：「弟兄們哪！明天上午聚會的時候，你們不要讓我講。」他們說：「那怎麼能行？我們是叫你來講道的。」我說：「主不叫我講，你們先作見證好了。如果我有感動，我就講；若沒有感動，我聽你們講好了。」他們說：「那樣可不行。」我們正在爭執不下的時候忽然院子里有陌生人講話：「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多人？還用大鍋燒飯，都到院子里來！」我說：「弟兄們！還叫我講嗎？」他們都不作聲了。不一會兒，一個公安人員進來，說：「你們在這裡作什麼？出來！都到院子里去。」七、八十個人都站在院子中，公安人員就這樣的審查我們多半夜。到了後半夜，把我們都送到監獄裡去了。剛進監獄的門，我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忽然主的話對我說：「孩子！放心，我與你同在。」這話一來，我裡面滿了平安和喜樂。「主啊！我感謝讚美你！你沒有忘記我，你叫我順服，叫我來坐監，你與我同在，真是好得無比，我真是歡喜快樂。不然，我就愁苦了。倘若在東北判我幾年，這麼遠，家人不能來，天這麼冷，凍也把我凍死了。」可是主的話一來，我裡面平安了。過了幾天，他們提審我，說：「是誰叫你來的？」我說：「耶穌叫我來的。」又問：「哪個耶穌？」我說：「就是我信的耶穌基督。」又問：「他在哪裡？」我說：「他在天上，也在我心裡。」又說：「叫你來幹什麼？」我說：「叫我來坐監。」他說：「你這麼老實，叫你來坐監？」我說：「因他是主，我是人，我不能不聽他的話，我是他的僕人。」他說：「噢！這麼老實，怪不得耶穌要你，你太老實了。若是調皮的人，享福可以，坐監卻不行，耶穌真找著好人了。」我說：「我不夠好。」他又問：「那麼，耶穌叫你來坐幾個月？坐幾年監？」我說：「耶穌還沒有告訴我，但我相信有他的時間。他的時候到了，你們不能多關我一天。時候不到，你們也不能少關我一天。」他說：「真的嗎？我關你二十年，看耶穌能不能救你？」於是又把我放進監房去了。我心裡想：「他說要關我二十年，他的話算數嗎？主啊！你叫我學順服，叫我來坐監，多少天我也不知道。主啊！是不是不能出去了？」頭幾天，我在默想聖經，一卷一卷地默想，創世記、出埃及、民數記……。想到小先知書，想了一天，只有十一個小先知，從何西阿到瑪拉基書共有幾卷書？共有十二卷書。我還讀了幾年神學，怎會不懂得？可是左思右想只想到十一個。我真是愚昧，卻忘記了。只好認罪，「主啊！我太不用功了。」到了第二天早晨，我起來禱告，正禱告的時候，主的話來了：「……約拿在魚腹里三天三夜。耶和華吩咐魚，魚就把約拿吐到旱地上。」（拿1:17；2:10）這個故事許多人熟悉，可我卻把約拿書忘記了。於是我想，也許三天之後，我會得到自由。三天三夜，主啊！感謝讚美你！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我就可以離開監獄了。誰知道這是肉體的感覺，為什麼？愛自己過到愛主了。三天過去了，第四天早晨，我大聲讚美主，今天我要出獄了。誰知天亮了，一上午喊了六、七個人，卻沒有人喊我。「主啊！三天半了，你怎麼講話不算數？快到吃中午飯的時候，你誤點了吧？」可是主沒有響應。到下午四點鐘，又喊了幾個人，可還是沒有我。我又想：「這話不是我想的，若是我想的，整整一天，約拿的事我能想不起來嗎？主啊！是你對我說的。約拿三天三夜，現在已經第四天了。主啊！你已誤事了。」但主在我裡面說：「我從來沒有誤過你的事情。」我說：「主啊！你今天可是誤事了。」主說：「我不會誤事。」我正在和主辯論的時候，忽然牢門響了，一人對我說：「你出來。」我一看，不是審判長提我，而是監獄長提審我，我明白了。這次不但不能出去，而且要倒霉了，為什麼？一般監獄長提犯人，要問監獄的情況，這個犯人怎樣，那個犯人如何？有沒有發牢騷，說怪話。我明白不能講，為什麼？因犯人們知道我被提出去了，犯人若受罰，肯定說我彙報他了，那麼我的日子可不好過了，日夜也不得安寧。於是我抱定宗旨決不講監房的事情，即使你打我，我也不講。但監獄長坐下來，沒有問那些事情，只是問我：「你家裡幾個孩子？」我說：「三個。」又問：「都有工作了吧？」我說：「是的。」又問：「他們都信耶穌嗎？」我說：「是的。」又問：「信耶穌作什麼呢？是不是上天堂？」我說：「是的。」又說：「那不是挺好嗎！孩子都信，都上天堂。那麼這樣吧！你準備先上天堂等著他們，然後他們也會去。」我一聽他說這話，心裡想：「主啊！這次我不但出不去，還叫我先上天堂，這不是先送我的命嗎？主啊！這話是真的嗎？這是人講的話，是監獄長講的話。」於是我就問：「所長！這個案子你們如何處理呢？」他嘆了口氣：「你們信耶穌的人真不知天高地厚，不讓你們聚會，你們偏要聚會，闖大禍了，我也幫不上你們的忙。本來聚會也沒有壞處，管教你們一下就算了。你呢！這麼遠跑到這裡來，到山溝里來搞聚會，因此，要判你兩年勞教，叫你到大興安嶺去。平時那裡零下五十度，好好凍凍你。另外你們這些人，有的人判一年，有的是半年，最少是三個月。本來已經處理好了，決定要宣布。真是不巧，你們沒有燒好香，耶穌不保佑你們。這時，公安廳來電話，關於你們的案子，不許地區和縣過問，直接有他們來處理你們的案子。你明白嗎？省里來直接處理你們的問題，這可不是小問題，說不定判你十年、八年，也許叫你先上天堂去，因你跑那麼遠到這兒來搞宗教活動。不過，你放心好了，孩子們都信耶穌，你早去等著孩子們，不是更好嗎？你到監房裡要作好充分的思想準備。」所長這樣一說，我心裡非常的亂，向主說：「主啊！這回我可完了。你說三天，也許三年也不會出去的。大興安嶺冷到零下五十度，我怎麼受得了？況且我只穿一件薄棉褲，他們又不會給我棉褲穿。」我十分害怕：「神哪！你熬煉我這麼多年，如今卻叫我凍死嗎？主啊！你怎麼這樣殘忍？跟從你這麼苦，我不跟從你了，即使種田我也能過安樂日子。」那時我真是軟弱，這樣向主發怨言。無論發怨言也好，順服也好，主不管，主有他的旨意。因為出不去了，所以，我也不想三天三夜了。以前聖經我很熟悉，為什麼想不起約拿呢？不管怎樣，不想它了。反正過去了，因此也把日子忘了。神的話能不算數嗎？神的話安定在天，一點一划都要應驗。人的思想不能理解神的話。我是這樣想的，三天一過，我就可以出去了。但神所指的日子，並不是這樣。整整過了三個禮拜天，我便出來了。我是主日進去的，到第四個主日的早晨，七點三刻的時候，忽然鐵門開了。一個人進來說：「那個老基督徒呢？把你的東西拿著，出來！叫你回上海去了！」我一聽，是對我講的。當然我很高興，但轉念一想，不可能吧？公安廳還沒有調查我，還沒有判我的刑，就讓我走嗎？我一聽不錯，是叫我的名字。於是我把東西拿起來往外走，剛到門口，主的話來了：「約拿三日三夜在魚腹里。耶和華吩咐魚，魚就把約拿吐到旱地上。」忽然我裡面亮了，三天三夜，不是我想像中的三天，而是三個主日。如果沒有這次經歷，我便不認識神就是真神，他的話是永不更改的。人雖可以定規，若不是神的旨意，人卻不能實行，因權柄是在神的手裡。另外，神之所以造就我，因我的舊生命沒有死透。神熬煉我那麼多年，我還是怕死，還怕人生完了。為什麼呢？因我還有雄心大志，想被主大用一番，作大傳道人，真是可憐！經過神的熬煉造就，我只能說：「主啊！我不配被你使用，即使你叫我死，也應當，我卻不配為你死。倘若你叫我為你受苦，叫我坐一輩子監牢，我更不配。我蒙你那麼大的恩典，我為你坐監也不配。」從那時開始，我的心才服下來，說：「我的命算不得什麼，神的旨意安定在天，人真是虛空的。」果然，我平平安安的、順順利利的、光光榮榮地回到自己的家鄉，這是主成就的旨意。若不是主借著環境對付造就我，我的舊生命就難以死掉。以為自己有大恩賜、能講道，這個思想還是放不下來，還有老我的表現。經過更深的造就之後，我講道不敢再用自己的方法了。想好一個題目，聖靈沒有感動，我就不講這個題目，而是照聖靈的引導釋放主的話語。為什麼呢？我不敢再靠自己了。若不經過十字架的破碎，誰也不肯放下自己的願望和自己的雄心。經過十字架之後，一切都能被神祝福使用。所以十字架的法則是先拆毀後建造。我們沒有了自己的願望，沒有了自己的理想，只想今天主還叫我活在世上，活一天就作一天的工作，明天如何，那是主的事情。若今天主把我接去，我問心無愧。今天我已忠心事奉主了，生活上沒有虧欠，能安然見主的面。這是事奉主的態度。不能光想明年怎麼樣？明天怎麼樣？將來怎麼樣？這是人的方法和本性。有一些外國的傳道人，我為他們擔憂。他們在預算，明年什麼時候培訓？培訓多少人、花多少錢？好讓信徒們奉獻。這是事奉神的方法嗎？我不敢論斷，起碼在我們的環境中不合適。並且這種事奉神的方法，看不見生命的果效。這幾十年來，國外的傳道人到我們當中培訓的不少，直到現在，有幾個福音使者被複興起來了？有幾個傳生命信息的人被建立起來了？也許有，可我沒有遇到。他們所傳的是一些知識，是宗派，是團體的計劃，真是可惜！為什麼呢？沒有經過十字架的拆毀，他們把事奉神當作社會事業，當作宗教事業。雖然一直工作，但看不見生命的果效。十字架不但是拆毀舊的，建造新的，十字架還要剝奪我們所有的。凡屬人的東西，神都要把它廢掉。人想作的，神不讓人作，神就用強力的方法攔阻人。腓立比書第二章五至八節說：「他本有神的形象，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象，成為人的樣式……。」主耶穌不去奪這個位置，主本是三位一體的神，與神是平等的，但他願意順服聖父的旨意到地上來，生在馬槽里，長在窮苦的鄉村，被眾人反對，最後被人棄絕釘上十字架，這是主耶穌自己揀選的道路。本來主耶穌可以說：「我是聖子，有神的權柄，我不能這樣受苦，我可以從十字架上下來。」但他不強奪神的榮耀。可是我們很多的時候，強奪神的榮耀，強奪神的成績。所以，必須藉著十字架把我們徹底地拆毀、剝奪。我們作成功了一件事情，有了一點成績，眾人就稱讚我們，這時候主就剝奪我們，把我們打倒。但有的時候別人反而不諒解我們，若沒有十字架的剝奪，我們就不能堅守在至聖的真道上。主耶穌卻不與神為強奪的，願意順服，神卻使他升為至高，又賜給他那超乎萬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都因耶穌的名，無不屈膝，無不口稱耶穌基督為主，使榮耀歸於父神。我們事奉的中心是什麼呢？是要榮耀神的名字，不是榮耀我們自己；要遵行神的旨意，不是成全我們的願望。倘若我們有了成全自己願望的心，則事奉不好。我們的願望越大，就越失敗。神把我們的舊造拆毀、剝奪掉後，雖然我們裡面沒有虧欠，結果碰見的是誹謗，這就不容易勝過了。雖然這方面我學過一點功課，但是學的還不夠好。一九八九年時，同工們為某些道理髮生了誤解，他們就開大會控訴我。我聽見之後真是傷心：「主啊！這些弟兄我認識，也有交通，我很愛他們，怎麼今天這個聲音發出來呢？『打倒某某人，叫他永遠不能出門傳道，永世不得翻身。』這是紅衛兵的口號，傳道人竟然也喊出來了。喊的是打倒弟兄，我怎能不傷心呢？神哪！你怎麼不管呢！怎會有這樣的情況臨到我呢？」我難過得很！不能勝過臨到我的這些事。直到有一天，神對我說：「你覺得冤屈嗎？」我說：「我真冤屈。」主說：「他們說錯了嗎？」我說：「是的。」主說：「真說錯了嗎？你可曉得，你是什麼人？你是義人還是罪人？」我說：「我不敢說。」主說：「那麼你不是義人，就是罪人。他們講的你忍受不下去了，你曉得嗎？他們說你的話，與你的罪惡、你的敗壞、你的愚昧和可憐相比，連萬分之一也沒有。」主的話一來，我裡面忽然亮了：「主啊！我不敢說冤屈了，弟兄沒有喊錯。話語雖說錯了，可能心沒有錯，是為真理而爭戰。」神曉得我，他赦免我一切的過犯。我還埋怨弟兄、埋怨同工們嗎？「主啊！你憐憫他們吧！若他們真喊錯了。求你用寶血遮蓋他們。讓他們在你面前有一個無虧的良心吧！」每逢想到那些聲音，「神哪！感謝讚美你！他們不是辱罵我，不是毀謗我，而是提醒我，叫我謹慎小心，謙謙卑卑地事奉你，不能隨隨便便的把真理講錯了。」我沒有叫人靠恩典犯罪，我裡面很平安。救恩是有保證的，人可以軟弱，但軟弱之後要悔改，神也會憐憫他。真正有生命的人，若是犯了罪，神不會不管教他的。過了幾個月，喊口號最響的，控訴我的那個弟兄突然來到我的家。我聽到門鈴聲，姊妹開了門，他卻不肯進來。姊妹說：「你進來吧！怎麼不敢進來呢？」他說：「恐怕叔叔不接待我。」姊妹說：「你放心吧！叔叔晝夜等待著你。你白天來，白天接待你；夜裡來，夜裡接待你。他整天為你憂傷難過，眼睛都哭腫了。」他沒有話說，只好進來了。我從樓上下來，看見他就說：「親愛的弟兄，你回來了。」他流著淚說：「叔叔！你為何這樣說呢？我喊你異端，你卻喊我親愛的弟兄，叫我的良心受不了。我錯了，向你認罪來了。」我說：「不要向我認罪，弟兄和睦，你應該來到神面前就夠了。」我們一同跪下禱告，從此又恢復了交通。假若神不光照我，我去找他們辯論：「為什麼你們這樣講？我什麼地方虧待你們了？錢省下來給你們用，你們為何這樣沒有良心呢？我在哪裡講叫人靠恩典犯罪了？」若是這樣的話，矛盾就會越來越大。我只是靠著神的恩典，一句話也不講，也不辯論，神也使他沒有話講，只是用眼淚來表示，弟兄迴轉過來了，這不是說我行的好。神若不光照我，說：「弟兄所講的與你的敗壞相比，連萬分之一都不到，你有什麼冤枉？」這是神在剝奪我的自義、剝奪我的善、我的好。主說：「你幫助他是應該的。他在缺乏中，他比你貧窮，比你艱苦。你就是不吃飯，一天餓不死你。你應當節約一切供應他的，否則你就算不上一個傳道人，不算好的牧者。這不是你的功勞，不是你的善行，乃是你的本份。若不這樣作，你就失職了。」這時我才明白，不是弟兄不好，而是我的心在主面前沒有被對付過，沒有被造就過。我自己認為還不錯：「你們都尊敬我，是我給你們真理，我給你們道路，我來幫助你們，我來愛你們。」都是我、我、我，卻沒有看見基督耶穌。主啊！你這樣拆毀我是應當的，再不敢說我比別人好，比別人屬靈了。別人講道講錯了，求主光照他。我應當盡本分，求主給我愛心，給我謙卑的心和他交通，勸勉他，不定他的罪。有一次，一個弟兄犯了第七條誡命，就是淫亂的罪。同工們都知道，他們討論要開除他，公開宣布他。這時正好我去了，我說：「你們把弟兄找來。」當時有六個同工在討論這個事情，那位犯罪的弟兄來了。我問：「弟兄！你有這個軟弱嗎？」弟兄說：「是的，我有這個軟弱，失敗了。」我說：「你是怎麼認識的？」弟兄說：「我向主認罪，向我的妻子認罪，向那個姊妹也認罪。若教會看我不應該當同工，公開宣布，我也沒有怨言。即使不宣布，我也願意退出主的聖工，自己省察，至少半年，我在家裡多禱告，你們如何決定，我沒有任何意見，願意接受。」我聽他這樣誠懇地認罪，就對同工們說：「我建議從現在起，弟兄的問題不要再提了，除了你們六個人之外，不要再宣布出去。他向神已經徹底認罪悔改，向人也有悔改的行動，不應當再用你們的辦法。以為自己的團體神聖得了不起，不需要這個，不需要那個了。我勸你們用愛心對待弟兄吧！」他們也謙卑的接納了我的建議，就接納這位弟兄。結果這位弟兄以後成為最愛主、最忠心事奉主的弟兄，直到現在。若當初把他宣布開除了，結果怎麼樣，不知道。若他灰心就完了，若不服氣，另外再拉一些人，搞一個小聚會，教會就分裂了。分裂容易，合起來就難了。所以我們在處理問題的時候，一定要在生命的裡面，不能光憑制度、規矩、道理，這樣有時反而把肢體置於死地。這許多年來，我在各地跑來跑去，見了不少分裂的教會，但分裂以後再合起來的教會卻極少。分裂之後，你攻擊我，我攻擊你，不可能再同心，更不可能彼此相愛了。其實都在發熱心，傳福音，教會卻不復興。道理講的很好，聖靈卻不動工。為什麼呢？因裡面失去了愛，叫肢體受傷，真可惜！所以，不能光憑規矩對待弟兄姊妹，要看生命問題。我們作父母的是照律法對待孩子嗎？不是的。是用愛心。小孩子調皮不吃飯，我們還是耐心地叫他多吃點。為什麼？因生命相連。教會是個團體、是個組織嗎？不是，乃是生命的團契，以生命相連。論到生命，第一個是說，有愛的表現。沒有愛的表現，不能把生命顯出來。父母、子女是愛的聯繫，子女再不好，父母為他傷心。浪子跑出去了，父親的心不得安慰，整天盼望孩子回來。浪子回來，還沒有看見爸爸，爸爸老遠就看見了他，跑上去抱住他，與他親嘴。孩子還沒有認罪，爸爸說：回來就好了。馬上為他擺筵席，叫他洗澡換衣服，給他帶上戒指，這是父親的愛。教會若不活在愛的裡面，雖然有人聯絡、也有供應、也有服事，卻看不見神祝福教會。為什麼起初的教會那樣有能力？一個佈道會下來三千人悔改，五千人悔改？不單是彼得講道有能力，主要在於聖靈在他們中間的運行，信徒能夠在一起過共同生活，彼此相愛，凡物公用。沒有人說，「這是我的，那是你的。」都是凡物公用。在實際生活中，凡物都是先讓別人使用。我的錢奉獻出來，誰缺乏了就先用吧！外邦人一看，這班人了不起。他們是從各國來的，有大商人、大財主、有地位的人，為何在一起這樣融洽？都不為自己，先給別人，這是什麼團體？是耶穌的門徒。所以他們都願意相信，於是成千上萬的人都加入了教會。為什麼？愛的力量顯出來了。教會若沒有愛，就不能表明是教會，說是基督教團體可以。只有愛顯出來時，別人才會說，這個信仰了不起，這裡有愛，這裡有神。我從小就在一個宗教團體里生活。他們都是受逼迫的基督徒，年輕的姊妹占多數。她們真是凡物公用，甚至連衣服也不都是自己穿，好衣服都給別人穿。飯燒好後，最好的先給別人吃。誰若生了病，姊妹們都去愛她、關心她。這個團體震動了當時的環境。那時附近的幾個縣、幾個省都被震動了，因她們有愛的力量。在她們的團契之中，有醫學博士，有軍官，也有有學問的人。他們蒙了恩典之後，把一切都放棄了，到她們當中去過一個屬靈生活。一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玩，忽然有人敲門，打開大門，進來一輛馬車。車上下來一個人，頭戴博士帽，身穿西裝，拿著文明杖，腳穿皮鞋，這人進來要找團體的負責人。原來他是北京協和醫院的外科醫生，是從美國回來的。他聽說有一個團體十分彼此相愛，不分階級、不分文化，都在一起過共同生活。他很羨慕，於是跑來看看。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他換了以前的打扮，穿著北方的粗布衣服，拿著掃帚在院子里掃地。這樣一個醫學博士，一夜的工夫，整個人全改變了。劈柴、挑水、累活、臟活他樣樣都干。為何他有如此變化？是基督抓著了他的心、是神的愛吸引了他、是弟兄姊妹彼此相愛的氣氛把他融化了。他發現這裡不是宗教團體，而是主的家，是神的教會。這裡有愛，學問不能滿足我，權勢不能滿足我，富足的生活不能滿足我。這些人在一起沒有物質條件，沒有社會地位，但他們彼此相愛的心滿足了我。後來，他一直在內蒙古傳福音，被主大大使用。解放後，他被判處死刑，另外一個弟兄跑去願意替他死，對他說：「弟兄！你不要死，讓我替你死。主還要用你，你有恩賜，教會需要你，福音需要你。我沒有恩賜，我應當殉道來報答主的恩典，我寧願替你死。」這個弟兄就這樣自己投案，替弟兄死了。他被釋放後，直到一九八七年被主接去。誰肯這樣作呢？今天我們能不能這樣為弟兄捨命呢？這個見證在北方感動了無數的弟兄姊妹。若是沒有愛，醫學博士一夜工夫能轉變嗎？不可能。還有一次，一個營長被基督的愛融化了，他不再作營長，願意跟從主，甘願作耶穌的精兵。從此，一生忠心事奉主，文化革命時期為主殉道了。是什麼感化他的？是人格的感化嗎？不是的。是基督愛的力量把他轉變的。誰肯過窮苦的生活呢？一個軍官更不可能這樣作。但主的愛把他征服了，把他的驕傲、把他的虛榮都打倒了，甘心情願放棄一切，在這個團契裡面過窮苦的日子，作耶穌的精兵，一生一世作背十字架傳福音的使者。一個被主愛充滿的人，力量是何等大啊！那個團契並沒有好的生活條件，只是憑著信心過生活，他們靠挖野菜渡日子。我在那裡住了二年多，沒有吃過一次米飯，連稀飯都沒有，只喝菜湯。他們吃飯禱告時，並不是簡單的幾句，一禱告就是三十分鐘、四十分鐘，都是痛哭流淚地感謝主，等禱告完後，飯都涼了。他們一樣吃下去，卻沒人生病。有些人經常禁食禱告、傳福音，這樣作怎會沒有能力呢？因他們把教會活出來了。這是真的愛，他們沒有自己的理想願望，沒有什麼宗旨、沒有什麼章程，只是單純的事奉主，事奉到哪一天不知道。借著他們的生活把北方的教會都復興起來了。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北方的教會大復興，就是從這裡開始的。是的，若不讓神把我們的自己剝奪破碎，神的生命就不能從我們身上流露出去。我們的理想、願望、志向太多了！結果把我們的生命限制住了。神不能借著我們的生命流露，使福音大有出路，使主的名大得榮耀。這幾十年來，為什麼中國的福音興旺呢？並沒有奮興家，沒有佈道家，也沒有神學博士的演講，甚至自由的聚會也不可能，我們整天提心弔膽，怕被公安發現，還要坐監、罰款。在這種情形下，福音能復興嗎？但事實上真的復興了。為什麼呢？因這些事奉神的人，被神破碎了，被神拆毀了，被神剝奪了。我們要跟從主傳福音，首先，要在社會上沒有了我們的地位。『文革』時期，誰若信耶穌，開除工職，甚至連人身都沒有保障。無論誰信了耶穌，過不了二小時，就成了犯法的人，就失去了自由。在這種情形下，福音反而會興旺。是的，人被破碎後，神的生命就煥發出來了，誰還能抵擋著呢？有一次，一個作官的人找我談話，他說：「我真是不明白，你們是如何傳道的？竟發展得如此快。哪裡控制的越緊，逼迫的越厲害，信的人反而越多。這是什麼道理？我卻不明白。」我說：「這個奧秘連我也不能參透，這就是生生不息的生命。你們的壓力越大，越是復興。這不是道理，不是宗教，而是生命。你們不能把生命壓下去。若是我們怕背十字架，生命就不能釋放出來。若逃避十字架，我們身上就沒有真正活的見證。」可是誰肯背十字架呢？很多弟兄姊妹說，「弟兄！你為主受苦了。」我說：「這不算受苦，我是願意背十字架，可是背的不夠好。」我們都是古利奈人西門式的門徒。這是什麼意思呢？主耶穌在上十字架之前，走在上各各他的路上，主耶穌因一夜的拷問，背不動沉重的十字架，多次的摔倒。這時，羅馬的兵丁看見有一個人過來，就抓住他，叫他替主背十字架。他是誰呢？就是古利奈人西門。是的，我們若不受一些熬煉，不勉強我們背十字架，我們就不願意背十字架。北方一個老姊妹，對十字架是這樣解釋的：「十字架，遠看真可怕，近看沒辦法，可是背起來，並沒啥。」什麼意思？十字架看起來似乎可怕，可是臨到我時，不背不行，沒有辦法。但背起來後並不重，沒什麼了不起。這是她的經歷。她的話真成了屬靈格言。甘心樂意背十字架的人，並沒有幾個，都是勉強的。一勉強不要緊，樂意跟從主；願意作天國門徒；願意受逼迫、受辱罵了。為什麼？因為生命的寶貝。因此說，中國的福音興旺，是因為十字架重、被剝奪的人多、被拆毀的人多、被壓榨的人多的緣故。神對中國教會的這樣拆毀，老我和舊造被剝奪、被壓下去後，新生命就煥發出來了。這個能力無可比擬，誰也抵擋不住。文革時候，北方教會受的逼迫很厲害。他們經常把基督徒吊起來毒打，基督徒卻甘心忍受，不發一句怨言，不但感謝神的恩典，還為逼迫他們的人禱告。當他們看到基督徒們的高尚人格的時候，就被基督愛的力量所征服，他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鞭子，也願意信耶穌。為什麼呢？那些人說：「打你們的時候，你們不但不恨我，還為我禱告，求主祝福我，求主赦免我的罪。因此我的良心發現，哪裡還能再打下去？上哪裡去找這樣的愛心呢？我恨你們，咬牙切齒地打你們，而你們卻求耶穌赦免我的罪。我的良心受不了，你們的耶穌真是有道理。於是把棍子一扔，說：『你們打我吧！』」就這樣信耶穌的人還真不少。真是奇妙得很！因此，弟兄姊妹！不要怕十字架。若是你真走上去的話，真是十分榮耀，也十分地輕鬆！文革時，還有很多姊妹被紅衛兵拉去，頭髮被剪去一半。頭髮是女人的榮耀，剪去頭髮，似乎羞恥。但她們感謝主，頭髮剪去了，被拉出去遊街。別人一看，就知道是信耶穌的來了，反而將耶穌的名字榮耀出去了。那不是羞辱，反而是榮耀。我們不是因犯罪而受苦，那不是羞恥的，為主的名而受苦，真是榮耀得很！我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有一次，我們勞改隊的幹部宣布：「明天休息一天，你們可以洗洗衣服。」我想：「好機會來了，我也沒什麼衣服可洗，正好趁此機會悄悄地看看聖經。」這是姊妹暗地裡送了一本小聖經給我，不敢叫人發現，若被發現，是要加刑的。我跑到一個麥場中，麥草垛很高，周圍沒有人，我在那兒看我最心愛的聖經。剛剛開始讀，一章還沒有讀完，突然一隻警犬跑過來。此時，我非常害怕，也很緊張，因為必定有幹部在後邊跟著。於是我匆忙把聖經藏起來，還沒有藏好，隊長已經到跟前了。我心想：這次肯定要被加刑了。他卻微微一笑：「不要怕，把書藏好。今天我告訴你，只有我一人知道。說句實在話，我佩服你們基督徒，你們這些為信仰來坐監的人，是最高尚、最神聖的。外邊雖然我們管教你們，但良心裡我們是佩服你們基督徒的，你們是因信仰而坐監。」我心裡在想：「他是在譏笑我嗎？」他又接著說：「你放心！今天沒有第二個人看見，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把書藏好。若是想看，就偷偷地看，不要叫別人發現。若別人報告了，我不得不處理你，因為政策的緣故。你若有什麼難處，告訴我。但是，若有人在跟前，你不要講，只有我一人時，你告訴我，我一定儘力幫你的忙。」我在想：「這是隊長嗎？他是不是假基督徒呢？他是黨員，為什麼他這樣對我講呢？我明白了，他知道我是為什麼來受苦。他是從良心裡佩服基督徒比他們高尚。為著信仰受苦是神聖的，是高尚的。」我們作囚犯是很苦，按人看很羞辱，但他們從良心裡說：「這是好人，不是壞人。」就地位說：「他是隊長，我是犯人，差得太遠了。」可是，他卻說我比他高尚，因此，為主受苦並不是羞辱，而是榮耀。假若我不來坐監，他也不曉得我的信仰。他們以為信耶穌是迷信，是落後思想，是唯心主義……。我在這裡不可能傳福音吧？不可能聚會吧？不可能公開禱告，更不可能公開讀聖經，只能偷偷地看聖經。若被發現，這就是我的罪名。要加刑、要開批鬥會。哪曉得隊長會這樣說呢？他從良心裡說：「我是為義而受苦的，不是因犯罪而受苦的。我比他強、比他高尚。」哪裡高尚呢？是生命高尚，不是我的思想高尚。可是生命的實際他卻沒有。因有主耶穌與我同在，我不怕坐監。你訓我、罵我，我默默無聲，也不恨你。你叫我幹活，我照樣幹活，我也不去論斷別人是非。他裡面有感覺了，這是什麼人呢？為什麼這樣聽話？不怨天憂人，不發牢騷，而且高高興興地幹活。他為什麼坐監呢？為信耶穌。若是沒有耶穌、沒有神，他為何有這樣表現呢？他才發現，神真偉大！文革時期，我第二次為主受苦。在一九七七年三月的一天，我的監房忽然進來三個地方幹部，一個是地委書記，一個是教育局長，還有一個是宣傳部長。那個教育局長是滿腦子的馬列主義，到監獄後四天不吃飯。不是他們不給他吃，而是他不肯吃。他想要馬列著作，而且以絕食抗爭，已絕食四天了。本來這裡不準有別的書，只有毛選，連報紙都不準看。他要馬列著作怎麼可能呢？最後管教幹部沒有辦法，只好給他一套馬列著作，共十六卷。他在我右邊坐著，書擺在旁邊。我不理睬他，因我是不看馬列著作的。過了兩天，他對我說：「你看這些書嗎？」我說：「不看。」他說：「看看吧！開卷有益嘛！」我說：「開你的卷，看你的書沒有益處。」我不客氣地告訴他，說：「聖經我可以看，但看你馬列著作作什麼？我是基督徒。」他每天勸我，並且誠懇地說：「這些書是因你的緣故才拿進來的，因隊長給我的任務是要叫你也能看，你翻一翻好不好？若是你不看，我也不能再看了。若沒有馬列著作，我的生活十分枯燥，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我心裡再想：我是否可以幫他的忙呢？於是禱告主。主對我說：「凡物都是潔凈的，外邊的東西並不能污穢裡面的。」我明白了。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我把十六卷馬列著作看了一遍半。我發現其中有聖經的話，這樣我可以讀到聖經了。從此我們接近了一些，可是他談的是馬列主義，我談的是聖經。他並不相信聖經，我也不信馬列主義。有一天，吃過中午飯，他坐著自言自語地說：「耶穌真偉大啊！」我說：「你怎麼如此說呢？你不是反對耶穌的嗎？」他說：「我在想，我當局長的時候，我們地區有許多信耶穌的人，我派了三批幹部下去，想改變這些人，叫他們放棄信仰，可是他們卻辦不到，沒有一個人肯放棄信仰。因此，全都掃興而回。「信耶穌的人有什麼厲害的呢？我就不信壓不下去。」於是我就下去蹲點，而且寫了保證，若是我不能把他們壓下去，局長就不幹了。我就帶人下去到各縣，抓了許多信耶穌的人，一夜工夫就抓了八百多人。我絞盡腦汁，用盡了辦法，幾乎把她們要打死，可是他們始終不肯放棄信仰。我轉念又想：「她們並不是壞人哪！而且是誠實善良的農民。在困苦的日子，他們的小孩拾一塊番薯還要交給生產隊。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呢？因此，我寧可不作局長，就是去當農民，也不再迫害基督徒了。」從前，他為了反對信主的人，曾把聖經讀了十七遍。弟兄姊妹！你們讀了幾遍聖經？後來他被貶為副局長，他給我講了這段過程。然後說：「我們共產主義卻沒有把人帶到這個地步，那些信耶穌的老年人，並沒有出過門，寧願挨打，始終不肯放棄信仰。所以，信耶穌的人真是了不起。耶穌是真的，不是假的，耶穌有能力。」我告訴他，這就是生命的能力。她們肉體雖然是受了痛苦，但是卻不願否認耶穌，還要信耶穌。這不是教條信仰，不是宗教儀式，乃是生命的變化。她們知道，若今天我否認主，將來我怎能見主的面呢？那個時候，按人看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禮拜堂了，沒有聚會地方了，也不能與信主的弟兄姊妹見面，更不能見到傳道的人。但是生命在裡面，壓力越大，生命的力量越強。外邊越是逼迫、壓榨，越是顯出真實的信仰。這不單是信仰，而是還有生命的能力。若不經過逼迫患難，怎能認識到他的信仰是真的？怎能使逼迫他們的人發現，這不是道理，不是宗教迷信，更不是唯心主義，而是真實的生命。後來，這位局長真正悔改信了耶穌。信主之後，主憐憫他，他被釋放了。這是我親身經歷的事情。這說明什麼呢？是生命的真實和偉大。生命是壓不下去的，因此說，福音在中國這樣的復興，是因壓力重的緣故。是的，哪裡有壓力，哪裡就有生命的生長。基督徒若逃避十字架，生命從哪裡長進呢？真實生命若不經過十字架的壓榨、破碎、剝奪，怎麼顯出生命的真實呢？生命在哪裡呢？是在道理中、聚會中、唱詩禱告中嗎？雖然也是，卻不是真實地顯露。但在十字架壓榨、破碎的時候，生命才顯得更真實。不經過十字架，從何為主作見證呢？因為我的裡面有主的生命，所以我相信主。雖然肉體受折磨，幾乎沒有信心了，但是主加我力量，知道我是神的孩子，不能離開主。若否認他，將來就不能見他的面。這是從生命裡面發出來的，因此有能力。她們的人生雖然過去了，但是逼迫她們的官長，卻因她們的見證受感動。耶穌真是偉大！比他的馬克思偉大，比列寧偉大。他不得不投靠在十字架的下面認罪悔改，要作天國的子民。弟兄姊妹！若想叫主使用我們，把生命釋放出來，只有這一條道路。生命是寶貝，卻放在瓦器裡面。基督在裡面是寶貝，從哪裡顯出來呢？我們在太陽下面能顯出是夜光珠嗎？不可能，因陽光比它亮得太多太多！所以只能在最黑暗的地方，沒有一點光的時候，我們裡面的寶貝才顯出光芒來。我們只有在逼迫壓榨下，才能顯出真實的生命。真是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裡作難，卻不至失望；打倒了，也不至死亡；身上常帶著耶穌的死，這是十字架。十字架的死在我們身上發動，然後耶穌的生就顯明在別人的身上。經過主的十字架道路，復興的能力就顯出來了。時間不能限制，被造之物不能限制復興的生命。經過十字架之後，即使把我們放在皇宮裡，我們也不會放縱肉體，不會驕傲；就是叫我們當囚犯，也不會自卑自憐。有人說：「真基督徒可以與皇帝同坐，也可以和乞丐同行。」意思是當宰相也不自以為了不起，自鳴得意；與討飯的人在一起，也不覺羞愧。為什麼？是因基督的緣故，是為福音的緣故。像但以理一樣，昔日當總長的時候敬畏神，而後被扔在獅子坑中還是照樣敬畏神。生命是不受限制的，若不經過十字架的破碎、壓榨，怎能證實生命的能力呢？主與我同在，主所賜的平安人不能奪去。倘若我們沒有經歷患難、疾病、憂傷，怎能知道主的平安伴隨著我們呢？光講平安的道理，平安在哪裡呢？平安是在特別的遭遇中。一九五六年，我住在蘇州。我的隔壁住了一個大學教授，是基督徒。那年除夕之夜，他走到院子里時，一不小心，將牙磕掉了一個。按人看來，明天大年初一，今天卻把牙磕掉了，這不是太倒霉了嗎？可是沒有想到，他卻說：「真是感謝讚美主，雖然門牙磕掉了，但我並沒有送命，還能為主活著，這算不得什麼。再者，因我沒有門牙了，明天別人請客吃飯，我就不能去，可以逃避虛浮的酒席了。」這是何等不同的認識。是的，若不經過特別的遭遇，怎麼證實我們的信仰是真的？不經過特別的管教、造就，怎麼知道主與我們同在？主什麼時候聽禱告呢？當我們在患難中的時候，在疾病的時候，沒有指望的時候，懇切的求主。這時，主就聽我們的懇求，難處就過去了。我們就能為主作見證，主真是奇妙！倘若我們在安逸的生活中，十分平安順利，像那無知的財主一樣，怎會需要主？怎能體會到主愛我們？我們也許會誇耀自己的錢財，誇耀自己的聰明。而我們經過了十字架所誇耀的，並不是物質的豐富，而是借著不幸的遭遇，貧窮、疾病、患難，認識神的眷顧和神的自己。這時生命的能力就顯出來了，即使一切都全部失去，我還能歡喜快樂。早幾天，一個弟兄到我家裡，一進門就說：「弟兄為我感謝主，我釋放了！前些日子我做生意，二十萬元被強盜全部搶去，不能回家了。我一想：主啊！經過這一回我可不敢再貪愛錢財，不再愛世界了，我要為主傳福音。」這位弟兄雖然損失了金錢，可是他說自己釋放了。若是世人，豈不愁苦死了！我們卻不是這樣，難處一來，我們的信心反而強起來。這時，我們才明白，這個信仰是真的。主啊！有你比萬有都寶貝。什麼金錢、愛情、名譽，都算不得什麼了。我們怎麼丟棄世上一切呢？怎能看萬事如糞土呢？主的十字架在我們身上作了破碎的工作，叫我們看到人的愛情是虛浮的，金錢是吹來吹去的浮雲，人有權勢更是沒有價值。我跟從了耶穌，心裡滿有平安，人生有價值，主能負我一切責任，我們才能歡天喜地的為主而活著，不在依靠屬世的一切了。這時候別人才能看到基督徒真偉大。怎麼偉大呢？在患難中不憂愁，在厄運中不灰心，即使有人逼迫，也不在乎。為什麼？耶穌比什麼都寶貴，他是我的一切，是我的生命。這樣我們生命的見證才能活出來。因此，十字架是在我們身上作拆毀、破碎、壓榨的工作，拿去我們的一切願望，然後成全他的計劃。死在我們身上發動，生就會在別人的身上發動。我們的老我一死掉，我的老脾氣、老自己、老習慣都死掉了。現在我們活著不在是為自己活，乃是為我們死而復活的主活著。死在我們身上發動，生就在信徒身上發動，在教會中發動。我們的裡面不再有世界，完全向世界死了。弟兄姊妹看到我們忠心的事奉，真是事奉神的人，他就會效法而放棄世界，要為主傳福音。我小的時候，認識一位叫作師長的趙殿臣叔叔。他認識主耶穌基督之後，不願意再作師長，要跟隨主耶穌。他甘願放下一切生活的享受，討飯傳福音，後來使許多人信主。他若不經過這些破碎，生就不能在別人身上發動。所以，我們事奉主，傳揚福音，帶領信徒，要借著十字架，離不開十字架。遭遇一些似乎非常的事，不要找人去訴苦，不要從人求解決。要回到主面前。「主啊！這是你的工作嗎？事情臨到我，是你放在我身上的嗎？我的舊人死了，名譽死了。主啊！我要為你而活著，只要你知道我就夠了！」試試看，你的人生必有大的轉變。一九八九年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也是我靈性轉機的關鍵時刻。一些同工控告我，我十分難過。但後來主說：「即使所有的人都在定你的罪，但我不定你的罪，你是我的孩子。倘若所有的人都稱讚你是大屬靈人，是了不起的人，但我卻說你是又惡又懶的僕人！哪個好呢？哪個有份量呢？」我明白了，「主啊！只要我和你的關係不中斷，我為遵行你的話而活著。即使所有的人都誹謗我，都棄絕我，主啊！只要你悅納我，我把人生道路走完了，我是無愧的去見你的面，你要稱讚我是忠心良善的僕人。」這話何等榮耀啊！倘若我們不認識這一點，在試煉中，我們怎能不灰心呢！怎能不怨天憂人呢！可是，十字架告訴我們，是要先失去，而後才得著。我們失去世界了，然後才能有權柄，叫世人悔改。我們失去己生命了，主才能借著我們傳真實的福音。先失後得，失去肉體的、舊造的、今生的，得著永生的、新造的、不會朽壞的。彼得曾經問主說：「我們跟從你得什麼賞賜呢？」主耶穌說：「若為我的緣故撇下一切，今世得百倍，來世得永生。」主這樣說，並不是勉勵彼得，而是的確如此。彼得所得的超過他所想的，甚至連天主教的教皇都佩服彼得，承認是彼得的繼承者。彼得是失去了嗎？魚網是丟掉了，船也不要了，最後為主殉道。但他所得的比皇帝、比英雄豪傑得的還要多。為什麼？生命的寶貴是無可比擬的。趙殿臣師長跟隨主之後，雖然在世上只活了八年，三十六歲跟從主，四十四歲就離開了世界，但他的生命之光卻照亮了無數的人。我也回想自己，若真在世界上一直追求，結果如何呢？假若那時我到延安去，跟著黨走，解放之後，當個局長或地委書記。可能自以為了不起，最後恐怕難逃一死，還是悲慘地到陰間去。我跟隨主，雖然什麼也沒有，沒有名、利、權，但是我為主傳福音，是何等的尊貴榮耀！是的，我們真正放下地上一切跟隨主，失去了地上的，為要得著天上的。北方有好幾位弟兄，以前是農民，並沒有什麼文化，家裡也非常窮苦。但信主之後，奉獻給主，為主所用，現在卻帶領許多弟兄姊妹事奉主。其中有一位弟兄，別人看見他，都不相信他竟能為主使用。因他氣貌不揚，身材又瘦小，可是神卻使用他，在各地傳福音，把真理的亮光釋放應該聽見的人，因他為主捨棄了地上的一切。我們是否願意為主捨棄一切？若不肯為主捨棄，最後還是兩手空空。地上的一切也不能帶到永世里去。我們為主的緣故，放棄一切，主必定賞賜我們。我們奉獻給主，為主而活著，我們的人生何等有價值！誰能把一個人轉變過來呢？我常常說，一個真正傳福音的人，其價值超過宰相。世上的君王是靠權勢治國，靠法律、靠經濟，靠軍隊治國，可是他們能把罪人轉變過來嗎？監獄的犯人很多，囚禁一年、二年，就能改變罪性嗎？不可能，甚至犯罪犯得更利害。但一個人信耶穌之後，他的人生完全轉變了，不但不去偷竊，反而還賠償別人。一九九零年，我在東北的監里，獄中有一個年輕人，才二十六歲，卻已經六次入獄。什麼罪呢？他總愛偷別人的東西。他的媽媽是幹部，他又很會講話，他偷一次，被抓一次，結果關幾個月，便釋放了。釋放之後，他還是仍舊犯罪。這是他第六次進監獄。他的家裡很富足，卻仍然偷竊，這是罪的習性。他問我：「老先生，你犯什麼罪了？」我說：「我沒有犯法，只因為信耶穌。」我就將耶穌的救恩講給他聽，他聽了之後，一夜沒有睡好，主的話把他抓住，他就認罪悔改了。天亮了，他起來對我說：「老先生！我犯病了，光想笑，不再憂愁，也不再恨誰了。」我說：「小弟弟！真為你高興，耶穌救了你，你已經得新生命了。」吃過早飯，他便大聲嚷嚷，要求提審他，說要交待罪行。監獄長說：「我不相信你，你是想逃跑。」他說：「不是的，我已經認識我的罪了。」於是他被提出去。他毫不隱瞞，承認自己的罪。兩個多小時之後，他回來了。一進牢門，監獄長說：「你們要向他學習，他想通了，今天他將全部罪都交待出來了，按他所犯的罪，應該加刑，但我們體現『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這次就不定他的罪，今天就釋放他。」他歡歡喜喜地出獄了。他走之後，我在想，到底他是否真的悔改了？是不是又在玩花招，騙審判官呢？我出獄之後，就寫信給當地教會的同工，詢問這個青年人的消息。他們寫信告訴我說：「現在這個年輕人完全轉變了，已經願意跟從主，為主傳福音。他自己回到家裡之後，還了以前的罪賬。曾偷了誰的東西，都還給人家。他曾偷了一個工廠的銅，因還不起人家，就願意白白作工，以此賞還。那位廠長說：你既然認了罪，也坐了監，就算了吧！以後不要再偷就可以了。他還了七、八天的罪賬，然後對他媽媽說：『媽媽！我要跟從耶穌走，因主耶穌救了我。』」至今，他還在東北傳福音。這是真實的見證。是監獄能改變一個人，還是傳福音能改變人？真正傳福音的人，是何等的有價值啊！我們不以強權征服人，不以口才說服人，只把主的救恩傳給他，把十字架傳給他，他的人生就完全改變了。這個年輕人先後被關了六次，罪性並沒有改變，可是聽到福音，認罪悔改之後，他完全轉變過來，不但不再偷，而且偷了誰的東西，還賠賞人家。這種生命的改變難道是假的嗎？難道是唯心作用嗎？我們作這樣工作，能沒有價值嗎？作真正的傳道人比任何人都有價值，比當宰相、當政治家還要有價值。可是我們肯不肯把自己擺在主的工作上，是否甘心跟從主、終身跟從主？無論窮也好，難也好，苦也好，死也好，完全為主擺上，為主作傳福音的使者，主能不用我們嗎？我們先把自己破碎，把世界丟棄，把舊造對付。神說：「你在新造裡面，你的人生更光輝、更榮耀、更有真正的生命價值。到永世裡面你仍然有價值。」可是我們有沒有認識十字架？有沒有活在十字架裡面？肯不肯把自己的終身擺在十字架裡面？「主啊！舊造在我裡面很多，還沒有被你破碎，沒有被你潔凈，沒有被你拆毀和剝奪，所以，我不能被你使用，福音在我身上沒有果效。主啊！求你憐憫我，今天我再一次奉獻給你，求你光照我、鑒察我，把我的舊造統統拿去，使我活在新造裡面。讓聖靈當家，使我的新生命活出來。」這時，主必要藉著我們彰顯他的榮耀；福音必因著我們大大的興旺；教會也要因著我們被建立；神的國度更要因著我們早一點降臨。那是何等地榮耀！願主祝福這些話語，成為我們的反省，成為我們的光照，成為我們的啟發。讓我們完全的擺在主手中，藉著十字架，把我們的舊造生命完全拆毀，把新生命釋放出來，榮耀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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