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借城隍廟話題學點楹聯知識
反對為優 正對為劣
梅州/廖劍傑:據專家考證,城隍廟的對聯來自老廣州華光廟裡的一副對聯,原文為:神本正清法眼厭看惺惺作態奢燃香燭;子非惡俗禪心喜舍默默含情盡泯恩仇。(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意思是說,神明公正清廉,能夠洞察過去未來,誰若作惡卻假惺惺跑來燒香拜神,那是徒費心機;信眾不必拘禮而應誠心向善,以覺悟之心隨緣布施,所有的善業上蒼都將恩賜福報,助你化解人世間的一切恩恩怨怨和危急苦難。上聯告誡世人「諸惡莫作」,下聯對之「眾善奉行」,以善惡相對,符合大文學家劉勰的主張:「反對為優,正對為劣。」(《文心雕龍·麗辭》)
有人攫取上聯將它改為:「神本正清法眼厭看,猩猩作態奢耗香燭。」我認為應該不是流水對。流水對也一樣要求對仗。如「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杜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古體對聯的對仗只是修辭
廣州/陳元勝:貴版討論城隍廟對聯被誤讀的兩封讀者來信,我認為值得商榷。左一封,神本正清誤作「種本心清」,其實自1月開始的對聯討論,有文博人士、專家意見,都不見有「種本心清」之說(1月25日尚有圖片為證)。右一封,不識古體流水對,連近體格律詩都可使用,其實王力先生主編的《古代漢語》(中華書局版下冊第二分冊)第1456頁,所列舉流水對例證即有元稹《遣悲懷》詩。古體與近體的區別,學術權威王力先生的《古代漢語》等相關著作皆有論述,並非老夫個人的發明。
古體對聯的對仗只是一種修辭手段,並非形式格律上的固定要求。如果誤讀為近體格律對聯,那麼廟內所見對聯如:「到底果然終有報/賞罰難逃天有眼。 姦邪欲遁地無窩/舉頭如在切毋欺」豈不都要被誤讀為「不對仗」啦?! 既非「流水」 又不對仗廣州/江勵夫:「猩猩作態」並非約定俗成的成語,若非寫錯字,而是故意如此,那就是生造詞語了,而且在對聯中難以解得通。流水對首先是「對」,不僅要求上下句如流水般自然連貫,而且要求對仗。流水加對仗,兩個元素缺一不成流水對。以此標準來看,「神本」與「猩猩」何干?「正清」的反面應該是「邪濁」,「法眼厭看」是主謂結構,「奢耗香燭」是動賓結構,皆不對應。既非「流水」,又不對仗。今體詩(律詩)的對仗,出句與對句不能有同字,而古體詩的對仗則可同字,例如「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當」和「先」分別是同字。
對聯既可以用律詩嚴格的對仗(工對),也可以用古體詩那樣寬鬆的對仗。古體詩可以完全不對仗,但對聯則不可。
平仄位置顛倒
廣州/駱錦輝:「惺」字並非新造字,翻一翻成書於1000多年前的《廣韻》、《集韻》就知道。對聯並非在漢魏南北朝時出現的,《宋史》第285卷「西蜀孟氏世家二」說:「每歲除,(孟昶)命學士為詞、題桃符,置寢門左右。末年,學士辛寅遜撰詞,昶以其非工,自命筆題云:『新年納餘慶,嘉節號長春』。」廣州城隍廟的對聯,工對固然不挨邊,寬對也談不上。上聯最後一字應為仄聲,下聯最後一字應為平聲。檢視城隍廟的對聯,「神本」不對「猩猩」,「正清」不對「作態」,「法眼」不對「奢耗」,「厭看」不對「香燭」。 上聯最後一字「看」為平聲,下聯最後一字「燭」是仄聲,平仄位置顛倒。
沒有古體流水對一說
山西大同/韓崇文:《中國對聯大辭典》有關「流水對」的解釋是:「『流水對』,即串對。上下兩句在內容、語氣上如行雲流水一樣自然順暢,故名。」唐代王叡《炙轂子詩格》稱「流水對」為「兩句一意體」;明代趙士哲《石室談詩》又稱「流水對」為「走馬對」,意為平川走馬,馳騁無阻。
由此看來,流水對有如下幾個特點:1.流水對上下聯緊密相連,說明一個意思。2.兩聯間有遞進、轉折、條件、因果等關係;3.流水對的上下聯是不能相互顛倒的。詩有古體詩,這是依照古詩的作法寫的,形式比較自由,不受格律的束縛。既然沒有格律,也就不講對仗,應該沒有古體流水對一說。
平仄相異 末字不能是仄音
廣州/孫祺:對聯應該是平仄相異,以仄起七言為例,上聯「仄仄平平平仄仄」,下聯「平平仄仄仄平平」,一三五不論(平仄可通用),二四六(包括句末字,如五言第五字)分明,平仄不能亂用。不管長聯短聯,上聯末字必須是仄音,下聯末字必須是平音。因系直行對聯,上聯(末字仄音)貼在進門的右邊,下聯(末字是平音)貼在進門的左邊。
「種本心清法眼厭看,猩猩作奢耗香燭」則不成對。抽取句末四字加以剖析:「法眼厭看」,「奢耗香燭」可視為四連仄字(仄仄仄仄)對平仄平仄,不符合平仄相異要求,末字仄音就更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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