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拳逝去的大師們
意拳《大成拳》創始人王薌齋先生一代宗師---意拳《大成拳》創始人王薌齋先生,名政和,又名尼寶,字宇僧,晚年自號「矛盾老人」,1890年生於河北深縣魏家林村。意拳創始人王薌齋先生王薌齋先生於1886年(光緒十二年丙戌年)11月24日(農曆十月二十九日)生於河北省深縣魏家林村。原名尼寶,又名宇僧,後啟用薌齋名。祖父在本縣一商肆中管賬。深縣民風強悍,民多習武,名家輩出。如河北省形意拳鼻祖李洛能先生,八卦掌名家程延華兄弟。李洛能先生的弟子劉奇蘭、郭雲深都是深縣人。郭雲深以半步崩拳馳名於世。郭雲深馬庄人,與魏家林村為鄰。王郭兩家原有戚誼,薌齋先生封翁①亦曾隨郭氏學形意拳,因王氏幼年瘦弱,又患喘病,家人恐其不壽,擬送其到郭處學拳。郭氏因年邁,又患足疾,原不擬收王薌齋為弟子,適郭雲深獨子郭深墮馬死,經另一戚誼趙樂亭先生極力說項,郭方破格允准,並留王薌齋居於家中。時王薌齋年方14歲,聰敏過人,鍛煉刻苦,郭雲深愛如己出,傾囊相授。郭老晚年習慣盤腿坐炕上搭手傳藝,王薌齋則立炕下站樁換勁。冬季郭老起床後,首先查看站樁腳印的濕潤程度,如不夠,則怒目視之,王薌齋須再練習站樁,直至濕度充足方可休息,可見郭老對王薌齋要求之嚴。郭老於易簀②之時,猶以絕藝示之。從郭老學拳者多矣,但能克承其教者,不多。郭老曾有非其人不能學,非其人不能傳之嘆。郭太師母曾對王薌齋說:「你們爺倆真有緣份。」並諄諄相囑要勤奮學習,勿負師望。郭老對其他學員皆以常規拳套招法教之,獨不教王薌齋。先生遂從師兄弟處偷偷學習,郭老發現後,叱之曰:「玉皇大帝在此,你不向他學習,反而各處找土地爺,跟他們能學會什麼?」是以郭氏門下深入之摩地,得心意門之真髓者唯王薌齋先生一人而已。[1] 近代談河北形意拳者,將形意拳分為三派:一是以劉奇蘭先生弟子李存義為代表的保守派;二是以李魁元先生弟子孫福全為代表的綜合派;三是以郭雲深先生弟子王薌齋為代表的心意派。形意拳原出自少林鎮.山拳法「心意把」。1903年,保定府一鏢局主持人,原從學於郭雲深。因失鏢譽落,乃遣人送厚禮請郭老出山代為挽回聲譽。郭氏以年邁辭,在堅請下,郭老乃遣王薌齋攜親筆書札前往保定。鏢局主持人以王薌齋年幼頗為不滿。次日王薌齋在鏢局院內閑顧,見院內兩側兵器架上陳列多種兵器,先生順手拔出一白蠟竿子試手,鏢局夥計大驚,入報總鏢頭。昔日鏢行規矩,如有人動門前大槍及竿子等兵器者,即表示前來尋釁比武。鏢頭趕來,舉手拍先生手腕怒叱曰:「小孩子不許亂動!」話未了,先生順手一抖,鏢頭已飛出丈許跌倒在地,驚恐之餘,高呼:「好!這才是老師教的真功夫!師弟,你可要把這一手留下來,教給我們。」經此一戰,鏢局方知王薌齋身手不凡,改容相待。從此王薌齋之名不脛而走。王薌齋回故鄉後將此事稟告郭老,郭老撫須點首笑曰:「他們沒有站過樁,怎能發出這個勁兒。」王薌齋先生晚年常告門人云:「從那時起我才明白摔人是怎麼個勁兒。」是年王薌齋年僅18歲。郭老亦於當年逝世。此後王薌齋更刻苦鍛煉,每日清晨攜乾糧和水到村外林中練功,日暮方歸,數年功力大增。1905年,先生20歲,隨父往綏遠經商,歸途遇路劫者10多人,均持械,王薌齋與父親徒手將匪徒擊散,強人邊跳邊呼:「這小孩子真厲害。」先生每憶及此事即說:「你打倒幾個,其餘的不打就跑了,並不費勁。」1907年,先生22歲。與外祖家戚誼邱蘭坡相善,染賭習,遭母親重責,先生與邱相約私逃入京謀生。途經某地,飢甚,入一包子鋪飽餐,因無錢付肆主而訴實情,肆主慷慨資助,介紹到京城投軍效力。先生投軍後先作伙夫,伺擔水劈柴等雜役。先生因清秀英俊為諸士卒所喜愛,常與相嬉戲,一日先生擔水前行,一卒從後以足鉤先生腳,擬使人倒水灑,孰知先生仍快步前行,水未灑,而此卒竟跌倒地上,群卒驚異。適軍中一將過此,即召見先生,先生以自幼從郭先生學拳相告,將軍甚喜,以其女吳素貞相許。此將官即吳三桂後裔武狀元吳封君。先生婚後折節①讀書,工書法,習詩詞,這就是先生幼年雖未讀書,而後又善文字之由來。吳夫人亦喜武,擅形意拳。郭老夫人曾說:「素貞跟尼寶學拳很好,你們老師的徒弟裏,就是他最像你老師了。」先生長女玉珍、次女玉芳、長子道庄皆吳夫人出。[注①封翁:1.封建時代受有封邑的貴族。2. 封建時代子孫顯貴,父、祖因而受封典的,叫「封君",也叫「封翁"。②易簀:稱人病重將死為易簀。]1913年,先生28歲,武藝輒聲京都。曾應軍政界名人徐樹錚之約與當時總統府武術教師、名拳術家李瑞東競技。徐氏設宴於官邸,請京都各武術界及軍政界顯赫人物作陪。薌齋先生先到,李氏後到,王遙見李氏到即至大廳門外相迎,入廳時,兩人互相禮讓先行,兩臂相交,表面似禮讓,實則各試暗勁,李氏年老不支,一腿軟曲下跪,王氏順勢攙扶,二人仍互讓:「請,請。」同入廳內。外行人不明底細,但勝負已自知。俟群起入席,首遍酒後,李氏即託辭入廁,離席而去。後徐氏再設宴為二人和解,但李氏已返武清故里。薌齋先生後每談及此事則悔恨不已,蓋李氏已是成名人物,且年事已高(時年62歲),自己不應壯年盛氣,致使李氏鬱郁成疾。先生每以此事訓戒學人,而先生個人亦引以為戒,並嚴囑如,今後遇見練太極五形錘者都應禮讓為先,不可好勇鬥狠。是年,先生應陸軍部之聘任武技教練所教務長,徐氏任所長。先生聘劉奇蘭先生之子劉文華、李存義先生嫡傳弟子尚雲祥、李魁元先生弟子孫福全等為該所教練。時教練所群英薈萃,盛極一時。山東臨清名武師周子炎,原是臨清州大戶,由於窮文富武,把家產都花在練武上了。慕薌齋先生大名,特到北京與先生較量。一試輒北,敗後即走,次年仍敗,到了第三次方心悅誠服,拜先生門下,入教練所學習。誠如他自己所說:「我來是想當先生的,孰知卻當了學生了。」這就是當時拳術界盛傳之「王薌齋氣走鼻子李,周子炎三敗入王門」故事的由來。1918年,先生33歲,武技教練所因政局變動停辦,先生負笈南遊,欲訪各家名師,以武會友,探討武術真諦,以充實自己,謀使我國拳術發揚光大。首登河南嵩山訪少林寺恆林大和尚,恆林大和尚乃號稱鎮山之寶「心意把」的傳人。在少林小住數月,終日切磋交換心得。繼而入湖南拜見心意派巨匠衡陽解鐵夫先生。解氏時年已半百,行多怪誕,絕少與人談拳技,人多以解瘋子呼之。薌齋先生與之作徒手交,竟十戰十北,復請可否以器械會,解笑允日:「兵器不過是手臂的延長,你手不成,器械也不能勝。」先生取其較擅長之白臘竿子進,仍十負。先生顏赭①欲去,解說:「是不是三年後再來耶?我看你不如在我這兒多住些日子,共同研究,你不要不好意思,我老矣,畢生所遇好手多了,還未曾見過象你這樣好的,留下來吧,咱們作個忘年之交。」先生折節下拜,欣然留住約年余,從此先生拳藝大進,為日後創立意拳奠定基礎。離湘時解老對先生說:「以你的技藝在大江以南我不敢說,大河以北恐怕你無敵手了。」將先生送到湘鄂交界處,方灑淚而別。1940年前後。曾有一中年人到北平尋王先生,首先問哪兒有練站樁功的人,從而找到姚宗勛先生,自稱是解鐵夫嫡侄,遵叔遺命專程到北平尋找薌齋先生,並詢問王先生有傳人否,說解老畢生頗以未得傳人為憾云云。先生當即令姚表演樁法、試力及發力等動作,解侄當時說:「姚先生比我好,家叔當慰於九泉矣!」1923年,薌齋先生38歲,隨徐樹錚往福建,曾訪方永蒼先生。[被誤為方恰庄。方恰庄的事迹難以考證是因為他的本名不叫方恰庄,他原名是方永蒼,福建省福清市鏡洋鎮茶山村人。]方乃福建少林寺心意派嫡傳弟子,善鶴拳,體格魁偉,與先生相交甚歡,曾交談試藝,先生四勝六負。方氏云:「我雖六勝,但勝得勉強,拖泥帶水。你摔我則摔得乾凈俐落。我不承認是勝,你也不能承認是輸。」同年又得識鶴拳名手方紹鋒先生(方紹鋒被誤為金紹峰),相交甚歡,切磋拳藝,探討拳理,對先生日後在學術成就上均大有裨益。先生當時在閩軍周蔭人部任武術教官。[註:「武林人士經常為文談論縱鶴拳,由於兩岸隔絕多年,傳言多有錯誤……方紹鋒被誤為金紹峰……大陸之行後,從墓碑、族譜上查證,糾正了過去的許多錯誤。」]1925年,先生40歲。因政局變動,先生離閩北歸,路經淮南遇拳術名家黃慕樵先生,從學「健舞」。先生曾作詩歌記之:「身動揮浪舞,意力水面行,游龍白鶴戲,迂迴似蛇驚。」讀此乃知黃氏身手非凡,亦是心意門巨匠也。薌齋先生所做健舞起似龍蛟挾浪,落似霧裏伏豹,蛇驚貓步,柔若無骨,靜若處女,炸似驚雷。乃知先生數載南遊,不僅對拳學真諦深入有得,在動作上又上一層樓。先生弟子中擅此舞者甚少,僅知有韓樵。每遇先生與友朋談拳興酣,輒喚韓氏作健舞,以資助興。是年先生歸故里後,掃郭雲深先生墓,為之建碑紀念。當年,先生居北平時,接天津張占魁師兄信,雲在津某校任武術教練,工資菲薄,賴零星教授學生糊口,自天津武術館成立後,從學者鮮,津武術界人士均為之側目云云。先生詢知武術館教務由師祖李洛能先生嫡孫李振邦先生弟子薛顛主持,館長乃河北省督辦李景林自兼,以輩份論乃屬張王二先生侄輩。先生立即束裝去津,逕赴武術館,薛氏與先生雖相知而未謀面,薛頗傲,問先生:「你要學什麼拳來?」先生答:「久聞薛老師以龍形名震津門,願請賜教。」薛未加思索即貿然起座伸手,先生舉手相接間,薛已跌出,摔倒在地。薛亦非弱者,默念此人身材中等,風度安閑文靜,而身手如此敏脆,舍先生莫屬,未及起立即高呼:「王師叔!」並對圍觀之弟子們說:「這就是我經常對你們提的王薌齋師爺,快都過來磕頭。」後經薛顛介紹與李景林相識,留津小住,傳授拳藝。薛氏以武術館每月工資之半奉張占魁師叔,被天津武林傳為佳話。1929年,王薌齋先生44歲,應李景林、張之江先生二人之請,伴張占魁先生赴杭州「國術遊藝大會」任評判委員後。應師兄錢觀堂先生之約赴上海相見。1929年武術名家留影,照片中有李景林,孫祿堂、褚民誼,劉崇峻、楊澄甫、杜心武、吳鑒泉、劉百川、蔣馨山、張兆東、王淵生、張紹賢、劉協生、王宇僧、蔣桂枝、高風嶺、尚雲祥、張秀林、鄧雲峰、馬玉堂、許禹生、韓化臣、黃柏年、劉彩臣、楊季子、王茂齊、劉恩壽、吳恩候、金佳福等。還有孫存周、高振東、左振英、佟忠義、劉高升、田兆麟、褚桂亭、李星階、肖品山、李書文、葉大密、陳微明、劉丕顯、任鶴山、湯鵬超、姚馥春、萬籟聲、李麗久、張思慶、耿霞光、朱霞天、朱邵英、李子楊、傅劍秋、候秉瑞、韓其昌、趙道新、武匯新、程有功、竇來庚、諶祖安、楊明齊、朱國福、施一峰、劉善青、任虎臣、陳明證等人。[大會設評判別委員會及檢察委員會。評判委員長李景林,副委員長孫祿堂、褚民誼,委員包括劉崇峻、楊澄甫、杜心武、吳鑒泉、劉百川、蔣馨山、張兆東、王淵生、張紹賢、劉協生、王宇僧(王薌齋先生)、尚雲祥......]王先生到滬後,錢氏設宴為先生接風,極願見先生身手,請與先生「聽勁」,先生以師兄年事已高,遜稱不敢,錢氏堅請試之。先生曰:「如師兄願看弟之學業,弟請師兄坐到身後中間的沙發上。」錢氏雖不信,但笑允之,即以崩拳直取先生,王先生以掌輕按迎錢氏來拳,僅於迎送暫態,錢氏已飛起穩坐於指定的沙發上。錢氏起立握先生手,泫然淚落曰:「沒有想到幾十年後又能重見老師風采,先師的武技有人能傳下去了。真使我又喜又想念老師。」即請先生下榻家中,並宴請當時在滬諸名拳師作陪,時孫福全先生亦在座,因與先生是舊相知又誼屬同門,眾請孫氏與先生作示範表演,先生微笑不語。時趙道新在座起曰:「我來陪孫師兄玩玩(孫為李魁元弟子)。」以後人們傳說孫福全先生與薌齋先生不睦,實屬無稽之談。蓋即本段公案之誤傳也。二人搭手間,孫氏年邁不支。時張長信先生亦在座,對先生武技欽慕萬分,即請錢硯堂先生作介紹人拜入師門學習意拳。錢氏曾寫詩載滬報端,詩中有句云:「夫子之牆高千仞,君既入室且登堂。」也就是這時,先生認識了鐵嶺吳翼翬先生。[吳翼翬.被誤為吳冀輝.吳翼惲]吳氏乃六合心意名家,與先生相交甚契。先生曾說:「我在國內參學萬餘裏,拜見拳家逾千人,堪稱通家者僅有兩個半人,即湖南解鐵夫、福建方永蒼先生。與上海吳翼翬耳。」先生在上海傳藝期間,登門試藝者無數,先生不曾一負。當年,世界羽量級拳擊冠軍匈亞利籍拳擊家英格正在上海青年會任拳擊教練,因其敗傷吾國拳術家多人,乃大言中華武功皆花拳繡腿,不堪一擊也。吾國之拳術家,既欲雪東亞病夫之恥,又羞蒙技劣之羞,目擊國格阽危,薌齋先生奮往與之交手,僅在相互接觸之一瞬間,英格已被擊出丈許,仰卧地上。英格後在英國倫敦《泰晤士報》上發表《我所認識的中國拳術》一文,詳細介紹了他是如何敗在薌齋先生手下的,文中有句云:「我如同被電擊了一樣。」表示極為驚詫不解。從此王薌齋的威名更遠播海內外。每當談起此事,王薌齋先生便讚歎英格先生之所以縱橫於歐美,皆在於他的誠實篤厚,此精神是拳界必備之支柱.我們應當銘刻於懷。留德皮科名醫師尤彭熙先生此時經上海聞人江一平介紹拜入王氏門牆。尤氏以後將意拳發展為「空勁」一支,號稱「神拳尤彭熙」,晚年渡美在加州授徒,頗享威名。1983年病逝於美。1930年,先生45歲,在上海。高振東、趙道新、張恩桐、韓樵、韓垣及全國拳擊和摔跤雙冠軍卜恩富均於此時投先生門下。韓氏兄弟由於其父韓友之先生為王先生師兄、單刀李存義弟子,故先生令其分別拜尤彭熙、趙道新為師,但由先生親傳技藝。當時韓樵、趙道新、張長信、高振東號稱王先生門下「四大金剛」。張長信曾以拳擊奪上海市拳擊公開賽冠軍,趙道新則是第三屆全國運動會武術散手冠軍。他在上海稅務專科學校擔任武術教練時,曾足穿拖鞋,輕取宋子文保鏢挪威籍拳擊家安德森,使其如斷線風箏摔出丈外。安氏高呼:「魔術、魔術。」斯時上海某銀行家知王先生拳藝冠絕,所向披靡,以重金聘先生組織一武術隊週遊世界,宣傳祖國拳術,以掃「東亞病夫」之恥。後因政局變動,「九一八」事變等原因未能如願。1935年,先生50歲。先生攜卜恩富、張恩桐、韓樵三人束裝北歸,在天津小住後返深縣故里訓練弟子,研究拳法。據張恩桐說,在深縣學習期間,由於先生要求嚴格,站樁練功後全身疼痛難忍,當時曾想不辭而別。夏季午睡後每人抱一隻小公雞,到村外大樹下圍觀鬥雞,學習雞毛展翅姿勢。訓練摩擦步時足穿拖鞋。張恩桐於1955年在天津與全國摔跤重量級冠軍張奎元試手。張身高體壯,臂力過人,手大腳也大。張恩桐身材較矮小。張奎元伸手欲抓張恩桐,張恩桐驟然發力將張奎元摔出倒地。張奎元專程到北京東北園,進門見到薌齋先生跪倒在地叩頭,然後說明原由,拜在先生門下。1937年,薌齋先生52歲。應北平張壁、齊振林二位先生之邀,到北平定居,任教於四存學會體育班,傳授意拳,並從事著書寫作,闡述中國拳術真諦,主張解除封建傳統之師徒制,廢除拳套招法之訓練,』強調應用科學方法訓練,公開教授武術界秘而不傳的站樁功。授拳之餘,閉門潛研,在1929年間所著《意拳正軌》(1983年由香港麒麟圖書公司出版,李英昂校注)的基礎上,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完成了《大成拳論》初稿。並在報端大聲疾呼中國武術漸趨不講實戰,徒尚形式之非。以上二稿均在王選傑編著的《王薌齋與大成拳》一書中刊出(中國展望出版社出版,1986年)。[北平名宿張玉衡、齊振林二位老先生,由於參加習練站樁養生而感奇妙,又看到王薌齋的弟子在創新的拳學理論指導下屢勝中外技擊高手,故認為王薌齋的拳學造造詣已達高峰。李存義先生嫡傳弟子尚雲祥與先生相交最深,尚氏年稍長,雖尚以師叔稱呼先生,但先生與尚常嬉戲如兄弟。時尚居東城火神廟內,薌齋先生時往探視,在廟正殿研習拳技。有一次先生在尚身上一按一捋間,尚身體突然飛起,頭肩直插入頂棚,落地後,二人均驚詫瞪目相視。尚說:「師叔再來一次。"薌齋先生說:「再有意來,恐怕就不成了。這就是郭老(雲深)所說:『有形有意都是假,技到無心方見奇。』再來就是有意了,把你弄不上去了。」事後先生對其學人說:「尚雲祥比你們強萬倍,他那個球的氣比你們足得多。」薌齋先生還說過:「尚雲祥的那片竹林(勁)粗的有水缸那麼粗,細的又只有小手指那麼細。我們那片竹林,都只有飯碗那麼粗而已。"1939年,薌齋先生54歲。北京東城金魚衚衕那家花園四存學會技擊班因學員過多,遷到東單大羊宜賓衚衕,後又遷到東四弓弦衚衕。先生為了發揚中國拳學真諦,在當時的《實報》上發表公開聲明,歡迎武術界人干駕臨弓弦衚衕賜教,以武會友,共同研討今後如何發揚我國拳術。各派名家登門來訪者頗多。由周子炎、洪連順、韓樵、姚宗勛四位弟子任招待職,如有願試藝者,可由四人中任何一人先招待過手,惜無一人下場,莫不稱服而退。即在此時,意拳以一個嶄新的拳種出現在北京。張玉衡先生請以「大成拳」名之,意以集我國拳術之大成也。當時先生以盛意難卻,未堅拒之,「大成拳」之名乃留傳下來,實則非先生之原意。他曾對弟子們說過「拳學本無止境,哪有大成之理。」他在《大成拳論》初稿一書中寫道:「本四十餘年習拳經驗,探其真義之所在,參以學理,證以體認,祛其敝發其安徽密,捨短取長,去偽存真,融會貫通,以發揚而光大之,令成一處特殊拳學,而友人多試之甜密,習之愉快,因僉以大成二字為吾拳,欲卻之而無從也,聽這而已,。」這就是「意拳」又稱「大成拳」之由來。其中「本四十餘年習拳經驗,。。。令成一處特殊拳學」二十年代提倡意拳,四十年代新的拳學不能再叫意拳了,只能叫大成拳了。1940年初,先生55歲。日本東京成立大東亞武術競賽大會,邀請我國參加,並通過偽新民會顧問武田熙特請薌齋先生出席,南京偽政府汪精衛組織以馬良為首的代表團前往。薌齋先生說:「這是兒皇帝的政府代表團」,遂以病堅辭謝絕,並告武田熙特歡迎日本武術家來中國見面、交流經驗。馬良代表團到日本後,日方人士說,王薌齋未來參加,不能算是中國代表團。此後,便有日本柔道、劍道名家澤井健一、渡邊、八田、宇作美等人先後來訪請與先生比武,但莫不大敗而歸。整個40年代,意拳在王薌齋和以姚總勛為首的第一代弟子的共同努力下,發展到一個鼎盛時期。1945年「八一五」光復後,先生每日清晨到太廟散步。知情者相聚跟先生習站柱,人員逐漸增多,遂於1947年由王少蘭、秦重三、胡耀貞、陳海亭、孫文青、李健羽、於永年等人發起,呈請設立中國拳學研究會於太廟(現北京市勞動人民文化宮)東南角小亭中,薌齋先生任會長,倡導以意念誘導與精神假借為主要手段的大成拳站樁功。每日晨於該處練功者達百餘人。最初不相信站樁功能治病強身者說:「這些人(指站樁練功者)都是吃飽飯撐的。」還有人說:「王薌齋會定身術,把這些人給迷住了。」也有人看到參加站樁練功者日多就想其中定有道理,不會都是傻子。又經受益者現身說法,參加練功者更多了,對一些醫藥無效的慢性病患者收到良好效果。它給以後開展站樁療法打下了牢固的基礎。在北京以站樁治病的歷史是從這裏開始的。1949年,先生64歲。北京解放後,太廟的中國拳學研究會因故停辦。改為冬季在中山公園唐花塢前,夏季在西北角後河邊樹林中教授養生樁(站樁功)。從學者仍眾,多以治病健身為主,較少教授拳法。1950年,朱德元帥任中華全國體總名譽會長,廖承志同志任體總武協組長。聘65歲王薌齋先生任副組長職。先生鳳鳴朝陽,展其抱負,殫精極慮,勤懇於斯,卓有成效。適社會主義國家運動會於京舉行,前蘇聯、保加利亞、波蘭、羅馬尼亞運動員角於北京體育館,盛況空前。迄閉幕式,朱、廖等領導臨,薌齋先生亦參加,會末,為拳擊賽及武術表演。拳擊激烈驚險,匈牙利名將諾爾瓦茨力挫群雄,獲冠軍。至武術表演,觀眾彩聲陣陣,然眾拳擊手皆然之,匈牙利冠軍竟議於吾國領導者,欲領教中華武術實用之價值。薌齋老先生在一旁聽了,提出自已可以下場應戰。比武時,這位不可一世的匈牙利拳擊冠軍,被貌似瘦弱的中國老人抖放空中,重跌地毯,而昏迷過去。新中國出戰揚威,全場起立,掌聲如潮,翁目注五星紅旗亦心潮浪也。先生晚年主要研究站樁功治療慢性病,在醫療保健、延年益壽方面獨有心得。從先生學站樁的患者雖多,但從未發生過任何偏差或不良副作用。這與先生之教學方法及指導原則有關。先生主張以「內虛靈、外挺撥,舒適得力為基本不動的原則。更以剛柔虛實、動靜鬆緊,同時起參互錯綜作用」為方針。1955年王薌齋先生住和平門外琉璃廠東北園21號時期,在沈其悟教授和於永年醫師協助下,整理出站樁功二十四式和《習拳一得》初稿,完成了《大成拳論》(即《拳道中樞》)一書。1958年,先生73歲。先生應北京中醫研究院之邀在廣安門醫院以站樁為主治療各種慢性疾病,為解除患者痛苦,恢復人民健康作出了貢獻。從此,養生樁(站樁功)之名大彰。但因先生堅持叫「站樁」而不叫「氣功」,因此,較少與氣功界人士往來。1961年,先生75歲。河北省衛生廳段惠軒廳長聞先生名,聘先生到保定中醫醫院工作,教授養生樁治療各種慢性疾病。1962年在保定召開河北省氣功學術會議上薌齋先生曾表演「健舞」、「勒馬聽風舞」,並表演發力動作,會議室地板為之顫動,與會者為之咋舌,驚詢先生從何處來,段廳長說:「這是我從北京『垃圾堆』裏撿來的。」先生則笑而不答。1963年7月12,薌齋先生病逝於天津,享年78歲。先生生前、還著有《拳道中樞》、《意拳正軌》、《大成拳論》等著作,使意拳在理論上及應用實戰的價值上進一步得到提高。回憶逝去的大師們意拳《大成拳》創始人王薌齋宗師次女王玉芳先生王玉芳大師一生致力於意拳《大成拳》拳學的傳播,雖已耄耄之年而終不悔。1999年12月,應邀法國拳術界的邀請,王玉芳先生赴法國進行為期兩個月的拳術交流活動在法國,大師受到了該國拳術界隆重歡迎,許多人為了能親聆大師教誨,很早就從遙遠的地方趕方,大師講拳時,樓上樓下都擠滿了人,無論他走到那裡,都會被眾多的追隨者所簇擁。由於大師已達到行、站、坐、卧皆不離拳意的自然之境,故他的一舉一動均被法國的學者們所關注,無論大師站、走還是坐著,他們都會不停地錄像、拍照,大師站樁、試力、推手時更是鎂光燈閃個不停。在講解中,許多法國拳手提出要體會意拳的實戰性,大師欣然應允,談笑間,只見她便將法國拳手們輕鬆地發了出去,很難想像一個80多歲高齡的女士,竟能將許多比她高多一頭多且體重有的多達二百多近的法國小夥子們牽來抖去,讓法國拳界為之震驚。意拳拳學的博大,大師功夫的精深,震動了法國拳界,使意拳在法國得以迅速地傳播與發展。王玉芳先生1921年1月7日生於北平,卒於2012年3月14日,享年92歲。王玉芳先生是意拳(大成拳)宗師王薌齋先生之次女,13歲開始隨父習拳, 悉得薌老之心法,自50年代起即隨父講學並義務為患者治病。王玉芳先生多年來勤於筆耕,先後出版了《奇功妙法》、《意拳養生站樁功》、《意拳站樁》、《王薌齋站樁功》、《十節動功》等武學論著,在武術界、醫學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她精湛的武學造詣為國內外武術界所公認。,大師們。是否應該更加重視傳統文化的學習、繼承與發展,應大力提倡多做學問,多下工夫,這就要不怕寂寞。其實,沒有時間研究自己的學問,在熱鬧場中混到迷失自我,到頭來什麼心得都沒有,直至煙消雲散,這就是現代人的悲哀。誰還記得那些甘當寂寞的而出功夫的人呢?據傳說1937 年,在天津中山公園組織武術表演大會 ,許多門派的人都去了。尚雲祥先生一個鷹捉用腳把腳下的木板檯子戳了個大洞。王薌齋先生身穿長袍 , 最後一個上場表演健舞。發力驚、彈、抖、炸, 有地動山搖之感 ,猛然發力時地板都隨之顫動。下面我敘述一些老前輩回憶王薌齋老先生的弟子張恩桐,趙道新的往事。當年張恩桐學藝大部分時間住王薌齋先生家,他四十歲時正當壯年的張恩桐一米七八的個子,骨骼粗壯,體型象同字體方方正正,敦敦實實的。張恩桐,天津人,1930年在上海拜王薌齋為師學習意拳。張恩彤發力如山般沉重,能掀翻烈馬,他的大筋騰起粗壯,如鋼筋一般,發力兇狠,曾抱著騾子的頭只一動,即將騾子掀翻在地,神力驚人。王先生曾說,張恩桐身上松,尤其搭上手後渾身的整勁,彈勁非常的好。他下盤功夫比一般人要磁實的多,但東西不是太規矩,可能離著王先生時間長和摔跤的朋友在一塊多的緣故。張恩桐發力雖然有力和有雄強的氣勢,但所發勁力大都留多行少,失於粘滯。聽老人講,他也有不少摔跤的玩藝,跟人家推手先給身上接近了,一接近,你查上了一轉「啪」對方就翻個,有好多查閃的功夫,他查閃用的別人看不出來,不抬腳不變臉就是正臉絆,令人防不勝防。那時他家裡頭有一間練功房,弄一個大棉被,四個角斜著跟露天電影院的大銀幕似的給拴在一側牆上,有來比划拳的,他站被對面搭手試勁,准一下子給對方扔被上,怕你撞牆上撞壞了。他放人不象王先生「騰」一干就起來,有時「啪」給你一下你一歪,接著給你第二下,第三下【這就說明其手善也是王先生說的留多行少】】,催的你站不住,把你往那趕,有時讓你一歪就成,不讓你找到這步倒穩重,再跟一下人就出去了,他裡邊的勁很快聽力很好。趙道新曾說內家功是專門用來對付人的,不能用來幹活。練到後來反覺得像無力之人,扛一百斤麻袋扛不動,打二百斤的人可以打飛。其實,活人比死物難打是因為他活,同時活人又比死物好打也是因為他活,因為他可以幫對方打他自己。「咱們就是專打那一身腱子肉的」。行家會說「這勁真好」而不說「這勁真大「,就是因為他知道在技擊中用力的合理性比力度的大小重要得多。內家拳打人實際分「打」和「放」兩種。說內家拳打人漂亮說的是放人,一發力對方飛出一丈開外。老先生們一般都是放人,打出挺遠但傷不著你。要是看見被打的人沒摔出多遠而是就癱在腳下,那可是真打了,力量全部穿透作用在內臟。張恩桐先生一次交手,一發力,對方還沒出去口中的血就噴了張先生滿手。再說放人,放人不是推人。有些擂台賽中,一推對方退了兩步一個屁股蹲。內家放人讓你整體飛出根本沒有退的餘地,放人漂亮不是一種表演藝術的造型之美,而是發力瞬間的整體性協調性和力道的迅猛乾脆所反映的內在美。打得不瀟洒算不得好內家。張恩桐曾經回憶當年昕王先生拳勁的一件事。有一回張恩桐與王先生聊天兒,王先生講拳頭碰人身上可以使人重傷甚至斃命,所以做發力只可打對方的勁上就夠了!張恩桐坐那卜拉腦袋,他回憶說:「王先生放人的功夫的確好,可以一下把人扔起來抖出去,而且我親眼見到王先生腿部發力給人整體撞出去扔到牆上又彈回來,真可謂打人如掛畫。但這個拳頭使人斃命是不大可能的!」這事過了一段時間,張恩桐依然沒有忘記,大著膽子向王先生提出:「您可不可以在我身上試試。」隨後拿起墊子保護好胸脯。王先生輕輕一笑,隨後站了起來,往前慢慢一走拿身上勁這麼一落,看著王先生往前走時已擱上點身上勁了,腕關節的勁力剎那間一下殺人張恩桐體內。張恩桐回憶當時他一手沖王先生一擺就半天說不出話來,等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說:「能打死人!能打死人!」王先生自己也親口講過,他用身上勁時,也不知是用什麼肌肉,筋骨發揮的威力,他只說肌肉似驚蛇,那麼身上一收斂的感覺太好了,張恩桐見了王先生永遠是那麼畢恭畢敬的,提起王先生的功夫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張恩桐當初練功非常吃苦,站的樁架又低又大,很耗勁,見過他的腿的人都說。他那腿一綳勁,腿上的筋就騰了起來,跟鋼筋似的,又粗又韌,下盤磁實。他跑起來步子很大,張恩桐,非但非常健壯, 家中有其年輕時的照片, 肌肉發達 ,晚年他的一身肌肉毽子站樁全耗沒了。他曾讓五六歲的小孩咬住他的胸大肌,他一放鬆一收緊胸大肌,孩子一上一下的打鞦韆【趙福江老師親口講述的】。他在鐵路上做會計時有同事笑話他是一身娘們肉【特別松】。張恩桐平時喜站低位渾圓樁、大步伏虎樁。他發力威猛,與人接觸稍一發力便難以站穩,強大的功力是來自刻苦的練功和持之以恆的精神。張恩桐是一個待人以誠的人,他總說:「我不象其他師兄弟,我這人笨,能出一些功夫,全靠站那兒死用功」1955年,張恩桐在天津與張魁元較技獲勝,轟動武林。張魁元跤技精純,又精通拳擊,稱霸跤壇多年,津門人稱「大老九」。「大老九」找到了張恩桐,這位全國重量級摔跤冠軍,上前欺身搶把。張恩桐與其搭手接觸瞬間冷勁發出,張魁元不及變勁,人已摔出,目瞪口呆之後詢問張恩桐發力緣何如此脆快。答:出自薌齋先生的真傳,隨即張恩桐又詳細介紹了王先生的經歷與所傳之大成拳功法。後來張魁元先生進京找到王薌齋先生。沒說第二句話「嗵」的一聲張魁元就跪地下瞌頭了,「我和張恩桐比過拳,我比不過他,我覺得大成拳太好了,摔跤里練不出這個勁,今天我特來拜師,請您老收了我這個徒弟!」王先生沒拒絕並在發力方面給予了精心指點。張恩桐也從不隱晦自己的敗績。張恩桐在天津名聲響起後,有好事者攛掇張恩桐與李旭洲比武。李旭洲用了一個崩拳槓桿力把張恩桐放出很遠【現在天津中山公園李澤林老前輩曾在現場見過。趙老晚年也有提及證明】後王先生數次召張恩桐進京回爐造藝。這說明藝無止境,真做學問的人對勝負看得很淡的。王先生曾說,張恩桐身上松,尤其搭上手後渾身的整勁,彈勁非常的好。他下盤功夫比一般人要磁實的多,但東西不是太規矩,可能離著王先生時間長和摔跤的朋友在一塊多的緣故。張恩桐發力雖然有力和有雄強的氣勢,但所發勁力大都留多行少,失於粘滯。聽老人講,他也有不少摔跤的玩藝,跟人家推手先給身上接近了,一接近,你查上了一轉「啪」對方就翻個,有好多查閃的功夫,他查閃用的別人看不出來,不抬腳不變臉就是正臉絆,令人防不勝防。那時他家裡頭有一間練功房,弄一個大棉被,四個角斜著跟露天電影院的大銀幕似的給拴在一側牆上,有來比划拳的,他站被對面搭手試勁,准一下子給對方扔被上,怕你撞牆上撞壞了。他放人不象王先生「騰」一干就起來,有時「啪」給你一下你一歪,接著給你第二下,第三下【這就說明其手善也是王先生說的留多行少】】,催的你站不住,把你往那趕,有時讓你一歪就成,不讓你找到這步倒穩重,再跟一下人就出去了,他裡邊的勁很快聽力很好。趙道新曾說內家功是專門用來對付人的,不能用來幹活。練到後來反覺得像無力之人,扛一百斤麻袋扛不動,打二百斤的人可以打飛。其實,活人比死物難打是因為他活,同時活人又比死物好打也是因為他活,因為他可以幫對方打他自己。「咱們就是專打那一身腱子肉的」。行家會說「這勁真好」而不說「這勁真大「,就是因為他知道在技擊中用力的合理性比力度的大小重要得多。內家拳打人實際分「打」和「放」兩種。說內家拳打人漂亮說的是放人,一發力對方飛出一丈開外。老先生們一般都是放人,打出挺遠但傷不著你。要是看見被打的人沒摔出多遠而是就癱在腳下,那可是真打了,力量全部穿透作用在內臟。張恩桐先生一次交手,一發力,對方還沒出去口中的血就噴了張先生滿手。再說放人,放人不是推人。有些擂台賽中,一推對方退了兩步一個屁股蹲。內家放人讓你整體飛出根本沒有退的餘地,放人漂亮不是一種表演藝術的造型之美,而是發力瞬間的整體性協調性和力道的迅猛乾脆所反映的內在美。打得不瀟洒算不得好內家。。張恩桐曾經回憶當年昕王先生拳勁的一件事。有一回張恩桐昕王先生聊天兒,王先生講拳頭碰人身上可以使人重傷甚至斃命,所以做發力只可打對方的勁上就夠了!張恩桐坐那卜拉腦袋,他回憶說:「王先生放人的功夫的確好,可以一下把人扔起來抖出去,而且我親眼見到王先生腿部發力給人整體撞出去扔到牆上又彈回來,真可謂打人如掛畫。但這個拳頭使人斃命是不大可能的!」這事過了一段時間,張恩桐依然沒有忘記,大著膽子向王先生提出:「您可不可以在我身上試試。」隨後拿起墊子保護好胸脯。王先生輕輕一笑,隨後站了起來,往前慢慢一走拿身上勁這麼一落,看著王先生往前走時已擱上點身上勁了,腕關節的勁力剎那間一下殺人張恩桐體內。張恩桐回憶當時他一手沖王先生一擺就半天說不出話來,等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說:「能打死人!能打死人!」王先生自己也親口講過,他用身上勁時,也不知是用什麼肌肉,筋骨發揮的威力,他只說肌肉似驚蛇,那麼身上一收斂的感覺太好了,張恩桐見了王先生永遠是那麼畢恭畢敬的,提起王先生的功夫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北京北郊清河鎮人氏,姓李名永倧, 自王薌齋先生創建(意拳)大成拳後,從習者甚眾。其中,頗有幾位佼佼者,先師李永宗先生即王門翹楚之一。但是,由於永宗先生天稟耿介,淡名薄利,一生之中,唯我行我素,從不屈己以應物,違心以媚俗。乃至際遇屢遭坎坷,中年早逝,未及天命之歲。既是運騫時乖,事迹自少記載,武林後學,知之者亦乏。近來,或是上了些年歲的原因,抑或是與大成拳總歸是曾有過一段淵源之故,筆者每於前塵夢影,常有不勝懷舊之思。永宗先生軼事,縈懷良多。故此,遂記永宗先生生平數事,聊以釋懷。武術即藝術凡是見過永宗先生示範拳法,或親眼得見其比過拳的人,無不贊其舉手投足,皆為力與美之合璧。永宗先生身行瘦而高,一目殘疾,視力甚弱,觀其舉止頗類教書匠或帳房先生。但是,一旦與人論及武學,他便立刻神采熠熠,興緻勃勃,且談且論,與前者判若兩人。及至以身示範、隨意揮灑時,則更見武術家風度。那種剛與柔、動與靜、疾與徐的自然融合。完全是上乘藝術展示。所謂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即此之謂也!不難想像,當年王薌齋先生門下因何除技擊家及養生者外,尚有許多京昆名伶、舞蹈專家,趨前就教。儘管如此,永宗先生卻常說:「我練的算不上大成拳,只能算是『二成拳』,因為我練得『夾生』」。此言聽似笑談,其實,個中卻道出了樸素的武學哲理。試想,以永宗先生的穎慧,加以對多門武術的涉獵,乃至在名師指導下對大成拳的終日研習,耳濡目染,身體力行,尚且感到拳學堂奧遙未可及。可見,拳學一道之博大精深。要作個名副其實的武術家,臻於拳學之化境,何其難也!對此,永宗先生自有他的見解:「大凡夠練拳資格的人,聰明者,十之八九不用功;用功者,十之八九不夠聰明。如果,即聰明,又用功,便是武術家了,這就是真正武術家猶如鳳毛麟角的原因」。此言不謬,實為循道之談,若能參透其理,自可成為武術家。戰以勇為主練武,在於自衛、衛生。除強身健體之功效外,攻、防含義則是武術的要諦、靈魂。換言之,練武,就要比武,就要格鬥,甚至拼殺。而這一切,則必須有膽氣才能奏效。宋人蘇東坡曾說:「戰以勇為主,以氣為決」。就是說,戰之勝負,決定於勇氣。勇氣何在?蘊育於精神之中。永宗先生則將這拳學之道的要義,轉化為幾句俗話,即「既然練拳,就得技擊。否則,不如去爬山、跑步。而要技擊,就要有拳膽,沒有拳膽,註定要輸。所以說,練拳者,無論是比拳,還是拚命,必得練就寧可讓人打死,不能讓人嚇死的膽氣才行」。永宗先生知行如一。四十年代,北京習武之風頗盛。一時,武術界門戶眾多,流派紛呈,比武之事,常有發生。時有形意拳名家某,自許過高,永宗先生欲與之比試,而未得機會。一次,永宗先生與某路遇,某與永宗先生說話。時頗有輕視之意,永宗先生怪其無禮,故追隨其至其武館,提出與某比拳,一決高下之要求。某先是恫嚇,聲稱,恐傷及永宗先生,不便動手,某之弟子亦幫腔助勢。繼而,某見恫嚇無效,即以與大成拳門人某某交厚為由,不便與永宗先生比試,否則有以大欺小之嫌。永宗先生則表示:今日比拳實為印證武學,倒地者為輸,戰立者為贏。倘若我輸了,日後相見,我執弟子禮;如果我贏了,則希望你今後對於武林同道,無論長幼強弱,均當一視同仁,不可目中無人。無奈,某隻得與永宗先生一決高下。某拉好架勢後,即用挑打崩拳直擊永宗先生的胃脘,此時,永宗先生雙掌齊頂,緩緩作上下切削狀,就在某一拳將至之際,永宗先生斜上一步,轉身一掌已削某之後背,某即向前撲倒。結果,某三試三仆,從此不再趾高氣揚矣。日偽時期,北平社會秩序甚亂,地痞流氓,橫行肆虐,時有黑社會頭子沙慕鴻,其人身高體壯,拳擊、摔跤在其同夥中皆拔頭籌,經常依仗官私兩面的惡勢力以強凌弱,為霸北平。一次,在沙的預謀下,邀集北平、天津、上海三地流氓數十人,(當時流氓多為練家)身藏鐵尺、匕首、飛輪、石灰包等兇器在北平西單第六商場附近與大成拳門人尋釁。時值大成拳門下數人,手無寸鐵,雙方即發生激烈格鬥,交通為之塞絕。永宗先生與其師兄弟數人,在眾寡懸殊的拼搏中,全然無畏,且始終佔據上風。事後,據永宗先生說,此次「印證」拳法,最為「得勁兒」。當時,精神所指,心無卦礙,左擊右打,進退自如,拳已無法,皆由本能。讓永宗先生始料未及的是,雖是一場毆鬥,卻使拳學因此而有新的升華。特別一提的是,其時,永宗先生為營救一位倒地的小師弟,不幸被匕首刺傷一目。在視覺全然模糊不清的情況下,永宗先生以「士以義怒,可與百戰」之精神,奮然應敵,擊倒、擊傷對手多人,無愧於神勇二字,沙慕鴻為之膛目。從此,沙慕鴻輩,每與永宗先生狹路相逢之時,總是退避三舍,甘拜下風。此事件當年曾驚動了北平當局,調動了大批軍警憲兵彈壓,各新聞媒體均有所報導。由此,永宗先生則得出一個結論:難以制服的是地痞、流氓,容易制服的倒是所謂的「武術家」。前者,多實戰之經驗,毆鬥之本能,暗合一定拳理,故,非具有真正技擊本領者,很難戰而勝之;而後者則不然,他們多囿於一招一式之程式,往還對練,絕少實戰,一旦搏擊,焉能取勝!此言善哉!所謂「人無所不至,惟天下不容偽」也。仗劍江湖 永宗先生處事,疾惡如仇,極具膽氣。解放前,帝國主義利用教會,培養了一批反動勢力——「聖母軍」。在「聖母軍」中,有很多年輕人自恃有外國勢力作依託,經常為非作歹,欺辱同胞。某日,永宗先生去北海公園畫舫齋參觀畫展,歸來時行至後山濠濮澗,見有七、八名惡少打扮的青年人,正在圍著兩名女學生輕薄調戲,路過遊人皆側目繞行。永宗先生見狀,便上前排解。叵料,幾名男青年卻口出不遜,讓永宗先生「少管閑事」,否則如何、如何。並揚言,他們是「聖母軍」的人,即使是當局也奈何他們不得……等等。說著,旁若無人,依然對兩名女學生輕薄不止。就在永宗先生邊勸說邊用手攔擋的時候,其中一男青年突然一拳向永宗先生面部擊來,永宗先生頭略一側,同時出掌,擊中對方肋部,該青年立即倒地,局面頓時大亂。永宗先生一面讓兩個女學生快跑,一面動手。這時幾名男青年中有人掏出了匕首,亂扎亂刺。永宗先生見兩名女學生已跑遠,便放開了手腳,在一座窄窄的石橋上往來搏鬥多時,幾名「聖母軍」多被擊倒。永宗先生見此情形,也急忙抽身而去,直到跑出了北海後門,上了有軌電車,見乘客都注視自己,才發現,身上的長衫被劃破了多處,並沾了很多血跡,手中猶握著不知何時抄在手中的半塊磚頭,不難想見當時之窘況。事後,永宗先生詼諧的說,當時幸虧沒碰上巡警,要不,非把我拿了不可 。再追述到日偽時期。有一次,永宗先生去西直門車站送人,當時正患腳氣,行動不便。在站台上,恰遇兩名值勤的日本憲兵,見永宗先生行動遲緩,擋其去路,便上前力推永宗先生,並用日語罵了一句髒話,永宗先生通曉日語,隨即指責憲兵不該罵人。豈料,一日本憲兵竟然用穿著皮靴的腳,狠狠地朝永宗先生腳上猛跺一下,永宗先生疼得幾乎倒地。後據永宗先生說,當時,他未加思索,只說了一句:「我讓你欺侮人!」便一拳將一日本憲兵擊倒,另一名憲兵意欲端槍,永宗先生又將其打翻在地,一時間,站台秩序大亂,憲兵、警察吹哨拿人,永宗先生乘亂在好心人的掩護下才跑出了站台。為此,永宗先生遭到了通緝,他不得不離開北平。從此萍蹤浪跡,磨難接踵而來,無奈紙短事長,文難盡述。 最後一次比拳解放後,屢經碾轉,永宗先生最後落戶在良鄉地區的一所農場,好在他性格開朗,樂天知命,對生活中的坎坷與磨難總能釋然。直至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到來,才徹底毀滅了他的一切! 在「文革」之初,永宗先生即被冤哉枉也地扣上了一頂「歷史反革命」的帽子。只是還未失去人身自由。於是,他終於在極不正常的環境下,比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場拳,以最強有力的上乘拳法,確立了他在武壇上不可低估的造詣和風采! 「文革」初期,各大專院校相繼成立了「武鬥隊」,參加「武鬥隊」的人,除身體強壯者之外,很多人都曾練過武術、摔交、拳擊,負責人更是個中健將。在某學院,也成立了一支「武鬥隊」。其實,永宗先生的兄長永良先生,與該隊中的成員相識,當在一起論及武術時,該隊中的兩位武術健兒,提出比拳的要求,並希望能與永宗先生一試。相約後,永宗先生如期而至。據當時在場者講,永宗先生到來時,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感到有些失望,因見永宗先生瘦骨嶙峋,形態衰老,誰都擔心他不堪一擊。況且,在走進比武大廳時,前邊人隨地吐了口痰,隨後的永宗先生則誤認為是誰失落了一枚硬幣,俯身要揀,遂被隨行者止住,如此眼神能比拳嗎?及至上場,先與一習武多年的青年交手。但見永宗先生不慌不忙,一觸之間,僅單臂一抖,周身發力,年輕人即被彈出倒地,全場嘩然。其後,另一名身高1.90米的青年上場與永宗先生較藝,永宗先生以他慣用的削掌,連肩帶背,將人橫著煽起,落上窗檯,跌到地下。在場之眾,有目共睹,無不贊聲漬漬。迄今,每遇到這場比拳的目擊者,說起這場較量時,都仍慨嘆不已。永宗先生出神入化的武功,將永遠定格在這些目擊者的心中邊說邊在土地上用扇柄寫出名字(不是後來人們寫的永「宗」二字),今年41歲(註:1917年7月生人,比姚宗勛小四個月)。1956年由北京做為「無業游民」移民來此,原來家境富裕,喜歡文學、中醫、書畫,曾從趙鐵錚、洪連順、王薌齋練過拳。剛才進城買東西和你的夥計因言語誤會發生爭執,小夥子憨直可愛,我一時手癢,就耍了他一會兒。回家途中,有兩家老鄉讓我給扎扎針,沒想到你們倒趕到我前頭了。我也說出我的老師,他瞭若指掌。我又提到見過王薌齋表演和「訓拳」,他哈哈大笑。隨著叫婦人過來見禮:「這是我太太,啊不,愛人,叫祁秀英,是解放前北平國術館館長許笑羽的遺孀」。我當時想:怪不得她那麼鎮定自如,原來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李先生又說:「你們想看看我的玩意嗎?來,過過手,見見汗兒。先一個一個來,然後六個人一塊兒上!」又對李太太說:「燒水沏茶,招待這幾位小爺們兒。」(當地習俗,只以酒待客,沒有茶葉,包蘭線通車後才有茶葉,只有公務機關才沏茶待客)。結果每個人都沾著倒、碰著跌,我們年青氣盛,專業隊員又都習慣「回合戰」,挨摔又沒受傷,一是不服氣,二是想知道怎麼挨的摔,所以每個人都是三番五次交手,直到服氣。最後六個人一起上,更是此起彼伏。李先生如虎入狼群,指東打西、拍南撞北,遊走穿插於六人之間,信手揮灑、遊刃有餘。太精彩了,好像兒童遊戲「老鷹捉小雞」,須知,一拳一個,打傷打倒起不來容易,傷一個少一個,好對付。只跌不傷、車輪戰,實是不易。直到李太太喊了一聲:「玩兒夠了吧!」才住手。我們氣喘吁吁,他也大汗淋漓。也不知「玩兒」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新沏的茶早就涼了。我們洗完後,坐下。李先生說:「這是我從北京帶來的茶葉,兩年多了,陳了,沒香味了,湊合喝吧!」我幼稚的問:「您練過八卦、形意、太極吧?不然怎麼能做出推託帶領、鑽裹擰橫、沾黏連隨的身形步法呢?」「傻小子,我練的是大成拳(意拳),集各拳之大成,只要搭上手,接觸到你的肢體,摸到你的重心,一個短促發力,你是必倒無疑。我師兄姚宗勛看不上我,說我是絲竹管弦之音,他是銅鐘石磬之韻。我功力可不如他,他是大成拳,他厲害,我是小成拳。你們遇到他,都得抬著走了!」那天吃完李太太做的羊肉泡饃,把隨身帶的錢留給他,他推辭後就留下了,說:來日方長,後會有期。我們回到駐地,已是紅日西沉了。由此堅定了我學習意拳(大成拳)的信念,無奈王薌齋在北京,又很難接觸;我們在銀川市,離李先生太遠,只能後會有期了。參加完1958年10月在天津新華路體育場舉辦的「全國摔跤錦標賽」和1959年9月在北京舉辦的「第一屆全運會」,轉眼到了1960年。「困難時期」提前光顧寧夏,樹皮草根一掃而光。我飢餓難耐又患胃潰瘍,舉目無親,只好辭職回北京。寧夏單位不給轉戶口和糧食關係,屢次上訪無效。無奈,截了彭真委員長的汽車,才算解決。四月份的一天,我陪義父張克(住翠花橫街)到官園公園散步,順便到官園體育場看望我的師兄趙文仲,他當時任摔跤教練,碰到了師弟王選傑(1938年1月21日夏曆臘月二十日出生,牛尾;我1938年2月9日夏曆正月初十出生,虎頭,他比我大二十天),他父親與李永倧交好,他曾跟李先生練意拳,1956年李先生去甘肅前,把他推送到姚宗勛先生處,當時姚先生在郊區工作,每月四天公休進城教他,平日讓楊德茂先生代培。這次見面,談及李先生和姚先生。義父張克曾於敵偽時期在日本的憲兵隊為姚先生解過圍,十多年一直未通音信,就囑咐王選傑:姚先生進城通知他。五月份,王選傑帶義父和我到西城區太平橋興盛衚衕4號西屋見到了姚先生。我提到對意拳很崇仰,想向姚先生學意拳,姚先生詳細詢問了我的經歷後,又讓我做了些武術、摔跤的動作,就欣然同意了。進城時教我,平日由楊先生代培。至此,我實現了學習意拳的願望,算是緣份和機遇吧,我有造化。當天下午,義父張克又帶我到工人體育館拜見了李天驥和張登魁先生。三年後,因我與姚先生「心有靈犀一點通」,就為我舉行了「磕頭遞貼拜師」儀式。1961年,王培生老師因事去東北,直至1979年方歸北京。自此我就專心向姚先生和李天驥先生請益了。摔跤已是從屬位置,偶一為之。是年,我在「外交學院」做水暖工,常和在該院做清潔工的王斌魁先生見面,有時順便到王先生家請教。一次,下班後我自外交學院騎車去王先生家(王先生坐公交車),途經德內大街羊坊衚衕西口時,忽聽有人叫「小張」,並拽住了我的車。回頭一看,是李永倧先生。我驚呼了一聲:「李師叔,怎麼是您,何時到京的,幹嘛去?」於是同到就近的酒館,為他要了酒菜和挂面卧果。我說我已向姚先生學拳,所以叫您師叔,我正要去王斌魁師叔家。他說他從寧夏餓回來了。暫住其兄李永良(志良)處,今天也是去斌魁家,真巧了。飯後同行至後海小花園時,我說咱們吃飽了,為了躲開王先生家飯口,先給我說說拳吧。他說,聊天可以,我不能教你,你已經接觸了宗勛的拳勢,我作不到,你會小瞧我。以後的日子裡,因我家獨門獨院,王選傑、崔有成就分別約李先生來我家談拳。1962年,王選傑因故離開姚先生,李先生也到趙辛店以南的「長陽農場」落戶,見面機會很少了。「文革」之前,我曾六次騎車去農場向李先生請教。在那裡曾見到原練「三皇炮錘」拳,後經袁敬泉介紹,也隨王薌齋先生練意拳的李興先生。熟識了,李先生也就很坦率的披露他的學意拳經歷:在繼趙道新、韓星橋之後接受王老教授時,仍保留著原來一部分訓練內容,包括對宗勛。只是想融入西方搏擊術時,才以宗勛為試點,突破式的訓練。初學還是要由初級、中級循序漸進。當王老確立宗勛為「繼薌」後,讓宗勛代師授藝,李永倧、韓星垣為助教。李先生曾向姚先生提出訂立教學計劃,系統訓練。姚先生說:「我自己練功的時間還不夠呢,哪有功夫考慮教學的事」。每日只是拿韓星垣、李永倧、楊德茂、竇世明、竇世誠、張孚、張中、孔慶海、吳樹藩等當拳靶練手。王斌魁機靈,悶頭喝酒,免遭皮肉之苦,譏笑上述各位是傻小子。楊紹庚只在一旁觀看,做為「見過世面」的資本。一弊一利,卻也造就了一批實戰人才。李先生將自己從王薌齋那裡學來。如節節貫穿的站樁訓練,搖法、旋法、鳥難飛、降龍、伏虎、穿檔腳等的訓練細節,和蛇纏手的練習和實用、步法訓練等。讓我找姚先生精加工。因我每次與李先生、王選傑接觸後都如實向姚先生彙報,姚先生也樂得掌握信息,從來不計較。只是說永倧教你的東西都是初、中級的東西,我因已做到「本能」而不練了。經你提起,根據你的體材、體質、體能,我給你加加工吧。而後系統的指導了一遍。斷手只是教給了我,因社會條件,缺乏實戰鍛煉。從1974年後,崔有成也得到姚先生的指導,不明白處由 姚宗勛1960年我赴學京城之際,帶著三姑王玉白(薌老三女)的推薦信,到姚舅府上(從:從王玉白那兒論,我要叫姚師為舅)拜師學藝。姚先生當時對我提出三項要求。第一今後不能稱呼姚舅,要叫老師。第二,大成拳是你師爺,我不夠大成,以後我的學生都要叫意拳。第三,我只能教你拳學的三分之一,你要舉一返三才能跟我學拳。這是老師第一次對我的教誨,我銘記在心,一輩子不會也不敢忘記。關於舉一返三,我請教金甲師兄是什麼含義。大哥說就好像老師告訴你這個地方叫桌子角,你就應該想到一個桌子有四個角,你要再問那個地方叫什麼,老師就不會回答你了,你也不配跟老師學意拳。從此白大哥就成了我的半師半友。每當我有不敢問老師的時候,白大哥都會掰開揉碎非常詳盡的給我解答。在這裡我給白大哥深施一禮,謝謝。(恩師帳下桃李滿門,我最敬重的是白金甲白大哥。白大哥從人品到拳學我等均望塵莫及,打個比方白大哥讀的是博士後,而我們還在啃中學課本。遺憾的是白大哥陽春白雪曲高和寡,隱居林下不問江湖久矣。)開始學拳是在中山公園水榭,老師教我練站樁。每到星期天,我都會一大早從體院趕到中山公園練拳。一上午最少也要站兩個小時的樁。老師最多給我擺擺間架很少說話。有時直到練功結束老師要離開的時候,才會有人提醒老師還有一個學生在那裡站樁哪。老師才會轉過頭來說:「家驄回學校吧。」說老實話那時候我對站樁沒有一點體會和認識,幸虧我在天津體校有少林十三式的站樁體能,才會靠傻站樁通過了老師對我的考驗。三、意拳機密的起步老師真正教我站樁是從「扽繩」開始的。我給大家鉤玄的意拳機密也從這裡起步。所謂機密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二戰時期某國的玻璃行業非常卓越,做出來的玻璃不起泡。於是許多國家花重金去買這個工業機密。結果買來了一個詞兩個字「攪拌」。您說所謂機密就是這麼簡單,但是他不說你就不知道。「扽繩」也就是這個樣子的機密。「扽繩」的機密在於兩手好像抓住一個橫杠保持手不動,然後用兩手拉動身體此時頭部向前頸部向後,體會拉不動扽不動的勁頭兒。此時大動不如小動,小動不如不動,不動之動乃生生不已之動。通過「扽繩」的意念培養全身的統一整力。我在中山公園見到過王斌奎師叔的「扽繩」。他老人家做的動作看上去很有力量1937 年前後,姚宗勛已經是北平城中小有名氣的青年武師了。他年方 20 歲,自幼隨名拳師洪緒如習練彈腿、形意拳。拳諺雲「形意叄年打死人」,他練了十幾年的形意拳,本人又天資聰穎,還是中央大學的學生,與一般的一介武夫自是不同。因此,年紀輕輕的他,武術功底頗為深厚,在武風濃厚的四朝古都的武林中早早的有了一點名氣。這年秋天,北平城中來了一位名叫王薌齋的武師,他五十齣頭,個子不高,瘦瘦的,其貌不揚,可一身功夫據說深不可測,抖手就能發人於丈外,真是「打人如掛畫」。還聽說他在上海時,曾擊敗過數名洋拳師。據說他自己獨創了一門武功,叫做甚麽「意拳」……這意拳是甚麽東西,當時的北平武林中甭說誰見過,就是聽也沒聽說過。北平可曾經是天子腳下,「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古時候有多少武林高手曾來京城闖天下,用藏龍卧虎來形容北平武林一點也不為過,像甚麽楊無敵、董海川、神拳宋老邁等等武術大師名重京師。現在,又出了一個王薌齋!又出了一個意拳!於是,愛武成性又有點逞強好勝的洪師傅就帶著姚宗勛等一幫弟子去找王薌齋「切磋」武藝。洪緒如用形意拳的劈拳、崩拳和虎撲向王薌齋進攻,結果叄戰叄敗,每次都敗得很慘。只覺得肢體剛一碰到王薌齋,就被彈了出來,摔倒在地。年輕氣盛的姚宗勛見師傅敗北,很不服氣,也上前與王薌齋較技,結果仍是慘敗而歸。師徒兩人輸得心服口服。開明的洪師傅隨即向王薌齋求教,王薌齋向他們講解了意拳的原理。原來這意拳和形意拳本是一家,它是在形意拳的基礎上,融合中國武術中的少林、太極、八卦等門派的優點,創立出來的一門實戰拳術。它屏棄傳統武術的套路訓練、固定招法,獨創蹊徑,以站樁、試力、推手、散手等步驟為訓練內容,注重人的身體素質、精神意念的培養。它反對一切有害身體健康的訓練方式,提倡在技擊中求養生,在養生中求技擊。王薌齋的一席話使洪緒如茅塞頓開,他就親自率領自己的弟子投到王薌齋的門下。從此,年輕的姚宗勛在王老先生的口授身傳下,勤學苦練,終於漸悟武術的真諦。王薌齋可說是中國傳統武術的改革創新者,他受業於形意拳一代宗師郭雲深,年輕時遍游大江南北,訪高人隱士,博採聚長。在幾十年的學習研究中國武術的過程中,他深感中國武術大多流於套路花招,離武術真義相去甚遠,他說:「凡以拳套方法而為拳,是不啻以蛇神牛鬼之說而亂大道,皆拳學之罪人也。」他認為,拳學真義在於培養人的自然本能和自然反應,拳無拳,意無意,無拳無意是真義,不期然而然是拳術的最高境界,他還批評了傳統武術中的玄學和神秘主義流癖。他的這些思想對姚宗勛影響很大。在學拳過程中,姚宗勛聰明好學,肯於動腦。練習意拳試力時,王薌齋讓學員們體會身體的四面爭力,可大家一時很難體會得到。姚宗勛通過反覆練習,把四面爭力分解──分別體會前、後、左、右的爭力,然後再綜合,這樣練起來就能事半功倍。憑藉著十幾年的形意拳功底,再加上自己的刻苦訓練,姚宗勛很快就脫穎而出,成為名符其實的青年武術家了。二、代師較技,威名遠播海外20世紀40年代的北平正淪於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的鐵蹄之下,中國人民過著水深火熱的亡國奴生活。當時,有不少日本武士來找王薌齋先生挑戰比武。這時的姚宗勛雖然年輕,卻已是武藝出眾,深得王老先生的厚愛。他經常代替王薌齋接待各路武林高手的訪問,與他們交流技藝,切磋武功。比武中,他態度從容,言語謙和,身手迅疾,打擊力頗有分寸,使來訪者無不畏威而懷德。姚宗勛已經名重四海,王薌齋曾題詩賜名:「賜名姚生字繼薌,意在拳學種未亡。」許以意拳之衣缽。而對日本武士的挑戰,姚宗勛大義凜然,毅然出手捍衛中華武術的尊嚴,捍衛中華民族的尊嚴。日本軍隊中有個武術教官叫澤井健一,他是柔道五段、劍道四段。他曾多次與王薌齋先生比武,每次都輸得糊裡糊塗。他是一個不肯輕易認輸的人,同時對武技又有著痴迷執著的追求。敗給王薌齋後,他心裡並不服氣,總幻想從王薌齋的得意弟子姚宗勛身上找點便宜,來證明自己的失敗是偶然的失手。於是,他以求教為名多次與姚宗勛比試,結果也是屢戰屢敗,輸得同樣是糊裡糊塗。澤井健一輸得起了急,紅了眼,他決定不顧道義來個偷襲。一天,姚宗勛走在前面,澤井健一跟在後面,澤井健一心裡想:「不管怎樣,我這次也要把你姚宗勛摔倒!」走著走著,他突然從後面撲向姚宗勛,一把把他抱住,想施展柔道絕技。沒想到姚宗勛反應極快,他剛一接觸姚宗勛的身體,姚宗勛一觸即發,身子一擰,他就像彈丸一樣飛了出去。80年代,澤井健一在日本被尊為武聖,並創立「太氣拳」,他說:「我的武藝是日本第一,但姚宗勛先生的武藝是世界第一。」去世前,他囑咐自己的弟子一定要去中國尋根,開始了中意拳和日本太氣拳的學術交流。這是後話。姚宗勛還曾和日本特務川島芳子的私人保鏢白瑾比武,表現出了他不畏強暴、機智過人的大智大勇。白瑾登門來說是比武,實際上是仰仗日本人的勢力來挑。他袖子里藏著袖箭,善於暗傷人。姚宗勛早已察覺出白瑾來意不善,知道他藏有暗器,但他絲毫不露聲色。架勢一拉開,姚宗勛就如猛虎下山一段向白瑾,白瑾剛一出手招架,姚宗勛就拍擊其雙臂,在意拳技擊中這叫打間架,白瑾立時被擊出丈外,身體跌撞在院牆上,然後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從此,白瑾再也不敢向姚宗勛挑戰了。這時,姚宗勛的技擊水平已經相當高了,日本技擊高手渡邊被姚宗勛擊敗後感嘆道:「就是柔道八段,要想贏我,也絕不會贏得這麽乾脆利落。」三、懲惡揚善,流氓惡霸聞風喪膽舊社會的北京,地痞流氓無惡不作,非常猖獗。他們經常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禍害老百姓。他們還與警察官府勾結一起,警匪一家,老百姓欲告無門,無處伸冤,對這些地痞流氓,老百姓是不敢惹,更不敢管。然而,姚宗勛卻不信這個邪,從不向惡勢力低頭。他一身正氣,善惡分明,經常打抱不平,每次遇到流氓惡霸欺人作惡,他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至今,在北京武林中還流傳著姚宗勛師兄弟六人大戰流氓團伙「四霸天」,打得他們聞風喪膽的傳奇故事。當時的北平城中有四大流氓頭子,他們分別是「北霸天」、「南霸天」、「東霸天」、「西霸天」。在北平四城之中,他們可說是一跺腳半個城就要顫的人物。一次,「北霸天」在戲院門前調戲婦女,被姚宗勛師兄弟六人撞上了。姚宗勛仗義出手,嚴懲了惡霸「北霸天」。「北霸天」吃了虧,怎能咽下這口氣。於是,他就糾集其餘的「叄霸天」,再加上其他的流氓團伙,像甚麽「叄十六友」、「九鳥一鳳」、「一百單八將」等等,總計二百餘人,把姚宗勛等六人包圍在西單的一家酒樓里。這群流氓手持刀槍棍棒,殺氣騰騰,氣焰囂張,彷佛要把他們六人吃了似的。姚宗勛等人臨危不懼,他們迅速佔據有利地形,邊打邊退,退到樓梯上。由於樓梯狹窄,流氓們雖然人多勢眾,卻施展不開,形成不了合圍之勢。只見姚宗勛守在樓梯處,神勇異常,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流氓們嗥叫著,揮舞著刀棍,衝上一個,就被姚宗勛叄招兩下扔下樓去,轉眼之間,就有二十名多個流氓被打得像球一樣滾下樓去,摔得頭破血流,整個酒樓中充滿了哭爹喊娘的慘叫聲……這群流氓本來就是欺善怕惡之徒,如今在姚宗勛的凜然正氣震懾下,一個個呆若木雞,誰也不敢上前來送死。最後,這群烏合之眾抱頭鼠竄,四散逃命而去。打那以後,大成拳〈意拳〉的名字響徹北平城,那些嘗到苦頭的流氓惡霸們,一聽到姚宗勛的名字就嚇得渾身發抖。 意拳名家王斌魁先生,幾十年來練功不輟。在練功的過程中還有幸得到意拳大師姚宗勛先生的指教,我的老師經常講多虧這些老先生的栽培和諄諄教導,自己才得以步入意拳殿堂。意拳實是集養生、技擊於一體的上乘實戰拳法,是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我們要想掌握意拳的要義,就要多多深入研究王薌齋宗師所留下的拳論,還要了解以姚先生為首的這些意拳二代名家留下來的練習方法和心得。只有以此為依據,才能夠逐步走向成功,這樣練出的東西才能稱之為真正的意拳。但是我們出生的時代較晚,未能見到這些名家的風範,但是卻可以從我們的師父這一代人的口中多少了解到一些事情。這些東西雖然少得可憐,但是還是可以對我們了解和練習意拳起到一些幫助。我的老師時常對我們講起王斌魁先生,稱讚王斌魁先生的人品與武功。王先生在拳術的各方面都造詣極深,我的老師對我們說王斌魁先生是名副其實的「拳包袱」,他不僅精通多種拳種,並擅長各種器械。我師父至今還對王斌魁先生精湛的劍術記憶猶新。王斌魁先生在意拳的教學上非常重視站樁的訓練,我的老師說:「過去不像現在,站樁沒有幾天,就試力,緊接著就走摩擦步,試力和摩擦步練了個把月,又發力。如此這般只是迎合了今人急功近利的思想,對學拳沒有什麼大的好處。」王先生在教授弟子的時候總講:「沒站出力量,試什麼?!站出 『東西』來,試力、發力、走步等就都迎刃而解,這時才能再講應用手法。否則一切都是徒勞,再好的材料,沒有好的基礎也是不行的!」在樁法的教授上,王先生還極為重視「真實的意感」的培養。樁法的靈魂是意感,既不單純是意念,更不簡單地只是姿勢。所謂「意感」,就是說在鍛煉的過程中,不論是推、拉、按、抱等動作都要求做「真切」,要真推、真拉、真放、真按、真抱、真做,但是手上卻又沒有實物。就是通過這種虛實結合的矛盾鍛煉,才能在真正的實戰中做到「虛實相生,有感即應」。王斌魁先生(1915~1993),北京人,中國當代著名武術家、意拳大師、北京武協意拳研究會顧問。1915年出生於北京,14歲便開始習武,青少年時曾拜邢玉亭、白澤田等武術先-輩為師,精研八卦掌、形意拳、太極拳等拳術,及刀、槍、劍、棍、戟等傳統武術器械。至今,老一輩人一提起王斌魁先生,皆讚譽道:「武術中的學問,沒有他不清楚的。」王斌魁先生一生熱愛祖國和人民,不懼權勢,嫉惡如仇,1933年,在北平懷柔、密雲古北口等地,積極獻身抗日救國運動,後又在張學良的愛國部隊中任武術教官,培養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殺敵英雄。1936年,王斌魁先生經武林同道推薦,代表北平市,赴上海參加「全國第六屆運動會」,獲得全國武術器械比賽第一名。1940年,投入王薌齋先生門下,從此步入了意拳(大成拳)的殿堂1958年,以北京武術家的身份,王斌魁先生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北京軍區武術教官,為部隊培養了一批批優秀學員。王斌魁先生在數十年的武術生涯中,以深厚的意拳造詣,為繼承和發展意拳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王斌魁先生把現代科學理論中的「矛盾論」與「實踐論」靈活地應用於他所熱愛的意拳之中,並把國之瑰寶—一中醫學和養生學有機地結合為—體,使以前主要建立在實踐基礎上的拳種,獲得了新的理論生機,同時形成了一整套特有的意拳訓練法。在他手下帶出了許多著名的實作弟子。
王斌魁先生的主要弟子有:孫連興、劉英林、崔有成、張宏成、常玉崐、李海明、趙顯珠、金啟庄、陳寶泉、吳世興、吉春祿、王安平、陳貫生、馬連科、韓春圃、張成棟、王國強、牛成華、劉寶忠、金啟榮、宋魯新、宋魯增、於洪洲、李志林、黃振華、陳廷義、程勤、范德海、常方正、常方誌、吳緒佩、郭君平、龐增軍等。 王斌魁先生不僅拳術技藝精湛,藝德更為高尚。我的老師講王先生待人威而不怒,處事嚴謹,做什麼事情都一絲不苟。如先生在教授女弟子站樁時,為弟子糾正樁法,不接觸女弟子的身體,只是用手中的手杖輕扶一下對方的手臂。實際王先生的身體一向很好,從來用不上手杖。先生不僅自己在實戰練習時從不下重手,即使是弟子間的交流也是要求嚴格。我師父在初學意拳的時候,在一次與先生的公子永祥先生的推手中,永祥先生將我師父發放了出去,當時王先生即責備永祥先生出手過重,並詢問我師父有沒有事。我師父常講,練武術首先要有藝德,手上要講究收放有度,而決不是不管不顧一律地發人於丈外,否則你的武功再厲害也是沒有用的,得不到社會及大家的認可和尊重。在這一點上王先生可稱得上是我輩的楷模。我師傅見過諸多的意拳名家,從他們中受益最多的要算姚宗勛先生了。姚宗勛先生堪稱是一位運動家、拳術理論家、拳學通家。姚先生平時溫文爾雅,做起拳來則「動如游龍,翩若驚鴻」。自古練拳的人大多有經驗而少有文化,更少理論上的研究,所以平時很多人稱練武的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而姚宗勛先生卻是一位難得的既有理論又有高深的技擊實戰功力的大師。姚宗勛先生在傳拳過程中,往往運用類似禪宗的開悟方式教導從學者。聞者有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感受。我的師傅年輕時有一次在公園獨自練功,不知道姚宗勛先生什麼時候也到公園來散步,見我師傅在站樁,就走過來和我師傅聊了起來。姚先生突然問我師傅:「你剛才在幹嗎?」態度很嚴厲。我師傅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回答說:「站樁。」姚先生又問:「站的什麼樁?」「在站『按球式』。」我師傅回答,姚突然轉而微笑地說:「有『球』嗎?」我師傅說:「有。」姚先生這時語重心長地說:「你別光知道按這個『球』,就不知推著這個『球』那樣練?推但是又推不動,這就是矛盾!當你推手對方按壓你的手時,你的那個『球』不掉,再一推這個『球』,這不就是發力嗎?拳術之道千變萬化,老師不可能都一一對你講明,關鍵是你要學會舉一反三!」姚先生主張學拳要注意悟拳不能死學。我師傅經過這次姚先生的指導,悟到了拳學正確的練習方法。自此以後拳術的修鍊上了一個新的層次。「拳本無法,有法也空;一法不立,萬法不容。」這是意拳宗師王薌齋先生的名句,是幾乎每個練習意拳的朋友都耳熟能詳的話。但是在練習意拳的過程中,又有幾個人是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呢?1937年,意拳宗師王薌齋先生卜居京門。翌年在「四存學會」體育班,主教意拳。並在東城大羊宜賓衚衕一號,公開接待各界武林同好,觀摩交流,以武會友,藉以倡導意拳並闡明拳學真義。其時,來訪者不斷,而無不為薌齋先生之高超技藝和深奧拳理所折服。當時,北京《實報》、《新民報》等曾多次報道其事,對武術界影響甚大。當年秋天,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且年長於薌齋先生的洪連順先生也造訪了薌齋先生。交談之後,兩人互試身手。洪先生一劈二崩三虎撲,三試三北,百思不解。洪先生為人淳厚樸實,為求學問立即向薌齋先生虛心請教。薌齋先生與他促膝長談,講解了拳學原理和自己的學習心得。洪先生習武多年始自徹悟。遂親率自己的學生們一同就教於薌齋先生,一時傳為佳話。當時姚宗勛先生血氣方剛又習武有成,對薌齋先生尚不服氣,薌齋先生亦有所察。一次練功時,薌齋先生說:「宗勛,是否喜歡斷手(散打)呀?來!咱爺倆活動活動。」姚先生一聽正中下懷,當下即行比試。其時,姚先生擅長「彈腿」中「鬼扯斷」手法(亦名「歸車旋」,意如賓士馬車之左右兩輪,履溝平坎、旋轉突進、勢不可擋。拳諺曰「學會鬼扯斷,天下英雄打一半」,以現代拳法論,就是「連擊組合拳法」,不好對付)。第一次,雙方剛一接觸,姚先生就被彈出倒地,薌齋先生見他不服氣,就說:「這次不算,你沒好意思施展,重來,盡量發揮!」姚先生愧憤之餘,乃盡平生之技猛力進攻。那知,此次摔得更重,輸得更慘。薌齋先生問其是否還試,姚先生不好意思地、率直地回答不試了。問以何故,姚先生答:「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輸了,還試什麼?」薌齋先生哈哈大笑。此一番較量,奠定了姚先生一生拳學造詣的基礎,薌齋先生從心底喜愛這一勇敢聰慧的青年人。從此,姚先生在薌齋先生門下刻苦用力,心領神會,倍受青睞,功夫突飛猛進、日新月異、數年後技藝大成。按例,薌齋先生在眾多門人中只對技擊上有成就的弟子方賜以名,以「道」字排行,如韓樵名道寬、卜恩富名道魁、趙逢堯名道宏、張恩桐名道德……等。至姚先生乃賜名「繼薌」,示為已之傳人。薌齋先生一生對技藝認真,僅賜名一人而已,1947年秋,薌齋先生在北平太廟(今北京勞動人民文化宮)成立了「意拳研究會」,廣泛傳播意拳宗旨及訓練方法,經常讓姚先生做他的助教。待北平解放後,薌齋先生即停辦研究會,遷到中山公園潛心教授養生健身功法,稱「意拳站樁功」。至此不再著力培養技擊人才了。1940年夏,因薌齋先生在京傳授意拳、開拓拳學大有成效。同道友人讚許「意拳」,並贈名為「大成拳」,薌齋先生不好推卻,遂更名「大成拳」。此名一直延稱至1947年。北京西城太平橋跨車衚衕姚先生寓所即為當時訓練「大成拳」的集中場所之一,訓練內容以技擊為主兼及養生。薌齋先生不時前去指導教學。平日即由姚先生主持教練。一時名手盡在其右,如張中、張莩、韓星垣、竇世明、竇世誠、楊德茂、李永琮、趙華舫、李文濤、王斌魁……等人。當時,姚先生被大家尊稱「姚師兄」。姚先生於四十年代在意拳領域中已臻佳境、與薌齋先生早期、中期所傳弟子周松山(字子岩,1915年薌齋先生任北洋政府陸軍部「武技教練所」教務長時期的學生),上海尤彭熙、韓樵、張長信、天津趙道新、卜恩富、張恩桐、裘致和等人,春蘭秋菊各為一時之秀。四十年代初,姚先生技藝已趨成熟,由於當時社會條件,比武較技機會很多,又豐富了先生的實踐經驗。他先後戰勝過渡邊等諸多中外技擊高手。使姚先生在四十年代初期已名重京華,雖尚在大學肆業、卻被譽為青年武術家。先生待人接物是非分明。對同道切磋交流時溫然有儒者之風。其態度之謙虛,舉止之從容,打擊力的控制與技藝的高超、常使對方讚不絕口,很多武林名手經切磋技藝而成摯友,此非一般好勇鬥狠者可比擬。姚先生在與同道交往中,千方百計使對方領悟薌齋先生創意拳的宗旨、明白意拳的真諦,為「意拳」發展開拓了道路。當年,姚先生與「京西三傑」之一的吳增老拳師面晤後,見其拳式規範、表演功夫深厚,確是鍛煉有素,惜其未諳實戰功法,與其交手時,即半較半教,控制得法,使老拳師雖兩次被摔,卻心悅誠服。四十年代初,山西人武某依仗偽政權勢力、製造派系矛盾,在報紙上大言欺人、自我標榜「武穆正宗」。姚先生為道破其非、闡明拳學真諦,決定與武某明證比武、當場予以教訓。雖然當時武某的追隨者在比武中有犯規偷襲的舉動,但姚先生因其非主要對象、不想結怨,也就不予計較。此後,武某就銷聲匿跡了。姚先生為人正直,嫉惡如仇。四十年代中,為匡扶正義保護善良,經常與北平的一些流氓組織發生衝突。其中以他為首,嚴懲「高閻王」、威鎮「三十六友」等事迹傳為口碑,當時北平城裡的流氓,一聽說姚宗勛的名字,無不喪膽遠揚。姚宗勛先生致畢生精力於拳學的研究工作。他身體力行,鍥而不捨。新中國成立後,先生雖經歷坎坷,沒有機會公開教學,但自習不輟。「十年浩劫」期間,先生於1969年4月舉家遷至北京昌平縣崔村公社真順大隊,牧畜荒山,餐食薯柿,但仍堅持練功。每日雞鳴頭遍即喚醒愛子一同練功,酷署嚴寒堅持不懈,非常人所能及。至打倒「四人幫」後,百廢俱興,意拳才得有今日的發展。姚先生於拳學之始,就不拘泥師承門派的陋習。他勇於創新,志在改革,不斷吸收現代拳法的優點。特別是他還進行近代體育科學的研究以充實自己的學識。此舉在老一輩武術家並不多見。祖國優秀的文化傳統與現代體育科學的結合,給意拳事業展現了更加廣闊的前景。這是姚先生對意拳所做出的極大貢獻。姚先生曾多次給國家游泳集訓隊、北京足球隊、北京田徑隊、北京舉重隊、北京射擊隊等講解意拳獨特的訓練方法以備各項運動訓練借鑒應用。並在北京市體育科研所進行教學實驗,為我國的體育科研工作做出了大量的有益工作,獲得多方面的好評。姚宗勛先生一生治學態度嚴謹。在不同時期,針對不同對象分別施教。六十年代初,薌齋先生應邀去河北省中醫醫院任教,讓姚先生在中山公園接替他公開教學。由於當時形勢的需要,國家不開展技擊項目,姚先生只能在公開場合教授養生健身功法——意拳站樁功。但他深恐實戰性很強的「意拳」拳法失傳,就挑選立志學藝,品行端正,有拳學素質的青壯年,在家中授藝教徒,並把這些學生做為教練員師資進行培養,著重在拳理研究、拳法指導的全面訓練上,以期後繼有人、利於日後傳播、延續意拳。人選中以張鴻誠(姚先生前唯一舉行遞帖拜師儀式者)、白金甲、趙緒泉、王金銘、薄家聰為這一時期的佼佼者。而在上述人選中,又根據氣質、素養、學識、體魄、專長,培養訓練時各有側重,不使千人一面,又皆使其能獨檔一面。「四害」橫行時期、武術受抑、大好年華皆被蹉跎。至七十年代,上述各人已過「而立」、「不惑」之年,姚先生擔心日後一旦開展技擊,參戰乏人,就由上述各人直接間接推舉介紹部分年青人予以培訓。在這些青年人中以姚先生孿生子姚承光、姚承榮和學生崔瑞斌、林肇倫的功力為最。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萬象更新。姚先生於1979年夏返居北京,受到國家有關部門重視,對先生非常關懷,使其發揮特長,意拳又獲得新的生命。到了八十年代,國家開展「技擊運動」,姚先生夙願以償。在結合有關體育部門進行體育科研的同時,銳意進取,全力以赴,培訓了眾多的青年運動員,其中不乏良材。三個年代的先後期學生,風格技藝各有特色各有所長,形成桃紅柳綠各呈現春光的局面。姚先生在教學中,對學生要求極為嚴格。他主張「學拳首先要學會做人」,「要注意道德品質的培養和科學文化的學習」。做為一位老武術家,他在教學訓練中不拘泥於傳統的教學方法,銳意革新,大膽吸收現代體育訓練中的成功因素;在教學中充分體現因材施教,循序漸進的原則和引而不發、啟發式的教學法。凡跟姚先生接觸過的人。無不對其坦率待人,誨人不倦的精神和精闢的講解、絕妙的示範感到鼓舞而倍加崇敬。姚先生一生剛直不阿、特別是在學術問題上絕不隨波逐流,堅持以科學理論指導意拳訓練;堅決反對一切封建迷信、包括「科學的迷信」;從不故玄其說、嘩眾取寵。他不斷教導學生們要腳踏實地進行艱苦的訓練和摯著的探討,以追求拳學真諦,弘揚國之瑰寶。八十年代初,由姚宗勛先生的師兄,卜恩富老先生介紹向姚宗勛先生學習意拳的。當時姚老師己是60多歲的老人,他衣著十分的樸素,看上去很文雅,腰不彎,背不駝,說起話來底氣很足,給人很沉穩的感覺,尤其他的眼神,讓人感到很有威懾力,像兩道利劍一樣閃閃發光,談吐之間,博學多識,平易近人,我心中對他有一種,既和藹可親,又威嚴的感覺,而姚老師的身手變化及氣勢是非常人能比的。記得,82年初夏的一天,我站完樁後,當時敖石朋老師,卜恩富老師都在場。我說:"老這麼站樁,推手能管用嗎?不如多練練勁"。過了一會,姚老師教完別人過來,卜先生對姚先生說:"宗勛,你給福山說說推手,讓他體會一下。"姚先生說:"可以。"卜先生叫我趕緊過來體會,當時姚老師己經60多歲了,並且高而瘦,不像有多大勁的人,我當時20多歲,能舉起一百七十斤重的杠鈴,並練過八卦掌,太極拳等武術,太極推手在朝陽區比賽拿過第一,套路比賽在北京市及朝陽區都拿過名次,並且跟卜恩富老師學過拳術,懂一些摔跤技巧。我心裡想,姚老師年青時,功夫好,現在肯定不行了。與姚先生拾上手,我認為很綿軟,不會把我怎麼樣,自認為憑力氣,一個60多歲的老人能把我怎麼樣,我還恐怕會把老師推壞,剛開始還沒好意思用勁。姚老師馬上就看出了我的心態,說:"你有多大本事,你就使出來,動真的。"卜先生,敖先生在旁邊,也都說:"你用真勁,別不好意思。"我說:"那我就真用勁啦。"姚老師說:"你隨便"。我用足了勁,就往姚老師身上推,只見姚老師身形一動,我推到他身上的手就空了,我連續衝擊了幾次,每次推到他身體的一瞬間,我的手什麼都推不到,有勁使不上,而身體總感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飄悠悠的,但是我還不甘心,在又一次推的過程中,我看到姚先生身後有棵樹,心想這回,您沒地方躲了,我一用勁,您就會撞在樹上,猛的用勁一推,當時也不知道姚先生是怎麼閃開的,而我自己的身體象要騰空一樣向那棵樹撞去。我眼一閉,心想完了,如果撞上肯定滿臉花,就在這一剎那間,我感覺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帶了一下,等我睜開眼時,我整個人己擦樹而過,站穩之後,我發覺自己己出了一身冷汗,並說"真嚇死我了。"姚先生卻說:"你放心,沒事。"姚先生的功夫和武德,真讓我從心裡佩服,並說"真神了,您哪像60多歲的人,您推手就像跳舞一樣太協調了。"姚先生的化勁真是達到非常高的出神入化的境界,並體會到什麼叫推手。隨後,我又向姚先生,"我以前跟別人推手時,碰到有勁得人,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我很不好辦。"姚先生便說:"你勾我試一下。"我用右手使勁勾住後,只見姚先生用左手臂輕輕一碰,我用力的手臂,身體微微一轉,我的身體就離開了地,在空中轉了半圈,落地後,我向姚先生:"您怎麼有那麼大的勁。"姚先生笑著說:"我抬東西,沒你們的年輕人笨勁大,我只是整體協調,借了一下你的勁。"我說:"不明白怎麼借的",姚先生說:"你拍過皮球沒有。"我說:"拍過"。又問我力的三要素是什麼,我說:"大小、方向、作用點。"姚先生說:"練拳要多動腦子。"這話讓我終身難忘,終身受益,並時時激勵著我。姚先生不但在技擊上有很高的造詣,而且在養生上同樣有很高的水平。記得有段時間,自己身上腹股部長了一個疙瘩,不能大運動量活動,運動量大一點,就很痛,我去了很多醫院,都沒看好,錢沒少花,葯沒少吃,得出結論必須做手術,我把情況跟姚老師說了,他說:"我先幫你找個醫生看一下。"他幫我介紹了一個外科醫生看了看,醫生說:"最好做手術。"我把醫生的話告訴了姚老師,並說:"能不能不做手術。"姚先生說:"既然你不願意做手術,那就用站樁試一下吧",姚先生就專門幫我擺了個姿勢,並把動作要領給我講了,並說:"你不要把病放在心上,該吃飯,吃飯,要有平常心,鍛煉身體時要注意運動量,就當沒那回事一樣,應多注意良性意念的運用,也就是說意念的應用要使人身心處在愉快之中,以達到轉移病灶,促進血液循環,提高新陳代謝能力,增加肌體免疫力。"於是我就按姚老師說的,天天堅持站樁,站完樁之後,做試力,試力當中,加上他教我的意念,不管颳風下雨,從不間斷,每星期只要有時間就到同南禮士路小公園,姚老師教功的地點去練意拳,有時站得不舒服時,姚先生就用手幫助我周身放鬆一下,放鬆之後,我就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周身有一種溫熱的感覺,我越練越愛練。有一天下著小雨,這天氣一般很少有人練功,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坐車來到小公園,一進公園,就看到姚先生己經來了,當時公園沒站幾個人,我走到姚老師跟前和他打招呼。姚老師問我:"最近,練得身體有什麼感覺",我說:"很舒服,那個疙瘩己變軟了,身體大運動量活動也沒事了。"姚先生說:"這是好現象,還要注意運動量,不要為練功而練功,要把練功當成玩,而且要集中精神地玩,玩得越高興越美,越開心越好。"我又對姚老師說:"下雨天,路不好走,您就別來了,"姚老師說:"別人不來可以,我不來不行,只要是教課的日子,我沒特殊的情況一定來"。我對姚老師這種敬業,對意拳事業的執著精神,非常欽佩。經過半年的練習,我身上的疙瘩竟奇蹟般的消失了,到現在,也沒有複發過,就連我經常犯的胃痛的毛病也好了。我內心對姚老師是永遠的感激,並對姚先生的人品及功夫造詣,無比的佩服。我跟姚先生學拳的幾年間,是我人生世界觀的一個轉折點,通過練拳,我悟到了人生的真諦,我的性格也變得開朗了,干任何事,養成了先動腦子想想的習慣。對我的工作,對我的人生都有很大的幫助,幹事情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總之,這與姚老師的教導是分不開的,使我終身受益。,孔.竇都是一代意拳宗師王薌齋的弟子,竇老還是姚老的師兄,姚老到杭州拜望過竇老,並在竇處住了幾天,師兄弟關係很好,以至於後來姚老的學生鄭洪亮老師到杭州安家落戶,姚老寫信給竇老要求給予照顧和幫助。至於以後竇.鄭之間不和的原因咱們勿需議論。話又說回來,孔老拜望期間,竇老安排了跟隨鄭洪亮老師十幾年的徒弟周旭平、黃哲新、徐子程、小於等十來位與孔老的徒弟朱永光進行實戰交流,結果杭州這批師兄弟們無一勝算。竇老說我們杭州還有一位叫吳能周的人,實力都比他們強,可惜不在杭州,現在義烏訓練保安。朱馬上接腔說:拍電報叫吳能周來。這是我接到電報坐火車匆匆趕到杭州後才知道的事。下了火車直奔竇老家,剛好大家都在吃晚飯,一進台門就感覺到有幾雙審視的眼光和期盼的眼光看著我。那時我穿著背心西裝短褲運動鞋,露出結實粗大的大小腿和強壯的身體,簡短的幾句問候和見面禮節後共進晚餐,在晚餐時孔老問了意拳的許多問題和在義烏訓練的情況以及習武的經歷,還詳細問了對人生的看法和對武學追求的目標,考問得非常全面,因為我不知道此次來的目的是比武交流,電報里只寫「有急事速來」五個字,所以回答時非常如實詳細並時有展開,其實質等於告訴了對方的底,這對於比武來講大可不必。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晚飯後竇老提出我與朱進行實戰交流點到為止不準傷害,純屬技藝探討,就在門口園子里。我說:好的。一起吃飯的周旭平、黃哲新走到我旁邊說:注意他的腿法和步法。我回答說:知道了,只要他一動我就知道他的長短,該怎麼去做了。看了一下朱永光站在孔老和孔三的中間,沒做準備活動,在商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在研究戰術?我一邊想著一邊出拳踢腿地在做準備活動,杭州悶熱的夏天一動已是汗流夾背,正準備休息一下進行實戰交流,聽到竇老在叫我:能周你過來。我馬上跑過去,看到竇老和孔老坐在藤椅上各拿著扇子在扇,朱和孔三站在旁邊,竇老說今晚不用交流了明天再說。坐了一天的火車早點休息吧!原以為是交流開始前再叮嚀幾句卻沒想到的結果是早點休息。此次不管是何原因反正交流沒成,我也回義烏訓練了。大約在義烏空軍部隊對空台訓練一個多月後,又接到竇老的電報說:「孔已到杭速來會面」。我安排一下訓練內容就到竇處會見二老,此次朱永光沒來只有孔三陪著孔老過來,我想此次交流肯定是沒戲了,見面暄寒後沒想到竇老提議孔三這黃毛丫頭跟我推手,我說:「好啊!」兩人就推起手來,更沒想到的是這有一米七高的丫頭競然用強力先發制人,其結果肯定是跌得越遠,在一旁觀看的竇老走上前來喊道:「能周你要保護小三」。接下來被動地應接了幾下變點進攻再施以輕巧的反攻而結束交流。一直在旁觀看的孔老站起來對我大加讚賞:「很好!很好!好好學習,大有前途!大有前途!」竇老也站起來說:「能周啊!你要好好跟孔老師學習。」我一聽這話感覺不對勁,竇老第一次見面介紹要求我們杭州這批師兄弟叫孔師爺,現在怎麼叫孔老師了?意拳開始就學於鄭洪亮老師,又到金華黨校二次就學於王選傑先生大成拳面授班。現在已拜崔瑞彬老師為師系統全面地學習意拳的理論和技術體糸。論輩份怎可稱老師?只能稱呼師爺(本人習慣稱呼師爺輩老).我正在沉思著,竇老說:「能周你看小三怎麼樣?」我不加思索的回答:「很好啊!推手可有勁呢.」竇老接著說:「我看你們倆都有共同的愛好,你又有為意拳事業奉獻終身的信念,想為你們倆人牽線搭橋辦喜事,你看怎麼樣?孔師弟很看重你,欣賞你,很想你幫助山東大成拳技擊學校搞訓練,培養後人,發揮你的作用,施展你的才華,並很有心培養你成為他的接班人.這是好事,我看非常合適,你考慮一下,這是難得的機遇和緣份」。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怎麼會有這些種情況出現,太突然,太突然了。所以紅著臉低著頭無法回答。只隱約聽到孔老和竇老他們在誇我的話和今後怎麼打算。我借故訓練太疲勞了該回去休息了,辭別後,飛快地打的到我的恩師家休息,恩師林達聽教授、師母見我進門就問:「能周你怎麼了,怎麼現在從義烏回來,出什麼事了?」我就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恩師與師母一致認為好事是好事,就看是否誠心。恩師說:「你到山東一定要慎重考慮,我不主張你去,因為孔老師的女兒不知道怎麼樣?加上浙江有你發展的許多地方,何必呢!」轉天早晨五點起床後,喝了師母為我準備的牛奶和蛋糕。從體育場路杭大宿舍跑步到武林廣場,看到杭州的師兄弟們都在廣場跟孔老練習意拳試力、發力、推手發拳等。我也跟在後面練習。竇老和孔老主動過來和我聊,還讓我們推手。出於禮貌練習了一會。早飯後我跟竇老說:「謝謝孔老對我的看重,我不想去山東,加上姑姑嫁侄子,名不正言不順。」竇老很生氣的說:「什麼名不正言不順,我收你為徒,你就是師兄,練拳你照樣跟大崔練,有什麼不可?大丈夫男子漢志在四方,到什麼地方不同樣是發揚意拳,難得孔師弟對你的看重。」說的我無言以對。在一旁的竇老的女兒竇大姐幫腔說:「只要孔三對你好就行,嫁上孔叔對你這樣看重,相信他們會對你很好的。經過這幾次我與孔三的相處,感覺這個人也還不錯,賢惠、能幹、體貼人」。竇老又說:「我相信這門親事是你修來的福份,你們倆人自己慢慢接觸一下。」竇大姐還做了一些思想工作。在杭州的三天時間裡,孔老有事沒事地把我叫到他的身邊,談拳講,還要求我陪他到鄭洪亮老師家裡去。孔三也要求我陪她到杭州各風景區去玩。在接觸的這幾天時間裡感覺各方面都還可以,在回義烏的當天晚上竇老要求我拜師,收我為徒。我感到很為難。竇老說:「什麼禮節都簡單化,只要你泡杯茶,叫聲師傅就可以了,不象我拜老頭子為師一樣。」竇大姐把早準備好的參茶捧到我的面前。竇老坐在破藤椅上帶著期盼的眼光在等待著我叫一聲「師傅」。我接過茶杯後深深地向竇老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叫了一聲:「師傅請喝茶。」竇老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說:「你已是我徒弟,就是孔三的師兄了。」一輩子叫竇老,叫「師傅」就這麼一次。但以後喊竇老夫人叫竇大媽,女兒叫竇大姐了。
推薦閱讀:
※國醫大師賀普仁一針一得
※星雲大師:星雲禪話(四十一)
※國醫大師吳咸中
※潘子漁大師對斗數主星的鑒解
※【物華天寶 玉雕大師作品150幅】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