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材市場調查之毒門秘笈 (1)蛇毒

李含曄:我感覺這是最讓人恐懼的一次採訪,這個房間里到處堆滿了像抽屜一樣的木盒子,這裡面的東西一旦跑出來隨時都會傷害到我,甚至要了我的命,木盒子里裝的到底是什麼呢?我今天就斗膽給您展示一下。對了,這就是蛇,毒性非常強的眼鏡蛇,抓到手裡能感覺到它的皮膚冰涼,身上的肌肉特別有力量,爬到身上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今天我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徒手去抓蛇,是因為這條眼鏡蛇已經被處理過,基本不具有攻擊性,儘管如此,還是讓人心驚膽顫,您千萬別學我,這是很危險的。有毒的蛇一般頭部多為三角形,形體不大,但是,它的攻擊型極強。有的毒蛇甚至能把致命的毒液噴射到幾米遠以外的地方。被毒蛇咬傷的部位會出現紅腫發黑,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會因為毒性發作在極短時間內出現潰爛,直至中毒死亡。據統計,全世界每年遭毒蛇咬傷的患者達數百萬人。其中2萬人因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而中毒死亡。這是幾年前,我們拍攝到的一段養殖戶意外被眼鏡蛇咬傷的視頻資料。記者:被蛇咬了嗎?養殖戶:那蛇葯呢?給我吃一顆葯。記者:是不是要吃蛇葯?僅僅幾分鐘的功夫,被毒蛇咬傷的養殖戶就出現了臉色發紅,渾身抽搐,心跳加快,並伴有頭暈噁心等癥狀。記者:你這手麻嗎?養殖戶:有點麻。養殖戶:這個地方麻不麻?養殖戶:有點麻。養殖戶:有點麻是吧,我扎一下你別看。被毒蛇咬傷後,一定在最短時間內用刀具把傷口劃開,反覆用水沖洗排毒,再服以藥物或是注射蛇抗蛇毒血清,這位養殖戶儘管得到有效治療,但是,他依然呈現了明顯的中毒癥狀。江西省南昌市醫學營養專家:蛇毒是很複雜的一種物質,蛇毒分三種,第一種是麻痹神經,第二種是使血液迅速凝固,第三種是既麻痹神經又凝固血的混合型。被蛇咬後很多不會處理的人九死一生。然而,就是這些讓人九死一生的毒蛇,因為它毒液中含有特殊複雜的劇毒成分,反倒引起世界醫學界的高度關注。其實,蛇毒的藥用價值在我國很早就已經得到應用,《本草綱目》中記載:蛇有祛風通絡止痹鎮痛 攻毒之功效。江西省南昌市醫學營養專家:蛇毒對人體有害,今天我們就發現蛇毒可以變害為益,它對我們身體依然有幫助,很多醫學院,醫院,包括蛇毒研究所他們都已經推出很多有效方案,通過蛇毒能夠使我們血管中的栓塞溶解了,所以蛇毒有溶栓的作用,尤其是五步蛇,這個蛇毒還能抗腫瘤,對風濕類風濕它也能起到化解的作用,這叫做以毒攻毒。但是,蛇毒是如何製成的?蛇毒又如何應用到臨床呢?因為沒幾個人能說得清楚,毒蛇的藥用價值在民間也一直是撲朔迷離。在江西省南昌市一家養蛇場,我們見到了這家蛇場的主人陳良菊,陳良菊在養蛇行業里可謂大名鼎鼎,讓他名聲在外是這個房間里的1000多條五步蛇。李含曄:這個就是五步蛇,寓意中毒之後五步之內讓人身亡,雖然有一些誇張成分,但足以證明它的毒性之強。五步蛇有多兇猛讓我們看一下他的牙齒結構後,可能大家就一目了然了。陳大叔您能幫我把蛇的牙齒搬開看看它的牙齒嗎?陳良菊:那可以。記者:您抓好了。陳良菊:要掛在上面才能看見。記者:它的勁還挺大。陳良菊:它的牙在裡面,包在外面的是肉體,劇毒,這蛇是劇毒的。記者:這蛇的牙齒是又長又鋒利。陳良菊:它咬下去,劇痛,同如刀割。五步蛇學名叫尖吻蝮蛇。比一般毒蛇更加兇猛狠毒。養殖五步蛇的人寥寥無另外一個原因是,五步蛇的養殖技術難度大,儘管大家還說不清楚,五步蛇為什麼不能像其它養殖的蛇類一樣自己進食,但是,完全依靠人工填鴨式餵養的高風險大家是知道的,陳良菊也因此失去了一根手指。記者:這是蛇咬的?陳良菊:蛇咬的,咬很多次了,這是五步蛇咬的。咬了腐爛,腐爛後就掉了。陳良菊肯冒險養殖毒性這麼大的五步蛇?其中定有他的道道?就在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在這些剛剛取好的蛇毒中我們似乎找到了答案。陳良菊:這是蝰蛇蛇毒,這是蝮蛇蛇毒,這是眼鏡蛇毒,這是銀環蛇蛇毒,這是五步蛇蛇毒。它們每個蛇毒的顏色有區別,每個蛇的出毒量不一樣,五步蛇出毒量比較多,銀環蛇比較少,像這一點的毒就需要1000條銀環蛇取出的毒,五步蛇只要80條比較大的蛇就能取這麼多,五步蛇排毒量大,而且藥用價值高,值得開發。取蛇毒需要非常專業作的人操作,裝蛇毒的試管溫度一定保持在零度以下,保證蛇毒中的毒性不被破壞。陳良菊:五步蛇取毒是非常危險的,帶上防護手套,手抓住脖子和頭部之間,不能讓它的頭歪,歪了就咬人,而且取毒的時候右手上去拉住它的鼻子,它的牙齒一碰上去馬上排毒,感覺咬到東西,感覺咬到東西了它馬上排毒,毒下去了,這不毒下去了,15到20天去一次毒,一條大的蛇一次可以取2克多毒。新鮮的蛇毒不能直接進入市場,而是要烘乾提煉成乾粉狀,一般5到6克鮮蛇毒才能製成一克重的干毒,冷藏情況下,蛇毒的毒性可以保存10年不變,更讓人驚嘆不已的是蛇毒的價格。陳良菊:蛇毒的價錢很貴了,有的蛇毒比黃金貴幾倍了,比如說眼鏡蛇毒國際市場上就是100多美元一克,像這蝰蛇蛇毒那就260美元一克,五步蛇毒那就1000美元一克,這價格很貴了,特別銀環蛇毒,銀環蛇毒最貴,國際市場2000多美元一克。記者:那好貴啊,一克的量很小的。陳良菊:一克的量就是這些,這就是一克的量。五步蛇的毒性大,相對於其他毒蛇排毒劑量也大,具有更高的藥用和經濟價值,雖然要承擔巨大的養殖風險,但是,有些經驗的人還是願意鋌而走險。養殖戶:不愁銷這個東西,只要你有貨人家拿錢排隊都買不到。養殖戶:我現在就養殖了100來條五步蛇,管賣蛇毒一年的效益可能就10來萬元左右。蛇毒價值連城,是黃金的幾倍甚至十幾倍,可是這麼昂貴的蛇毒賣給誰?它的市場在哪?對於一般人來說那是一個神秘的領域。記者來到我國最大的中藥材集散地,安徽省亳州中藥材市場採訪後發現,這個被稱作包羅萬象的中藥材市場里根本就買不到蛇毒。記者:蛇毒有賣的嗎?藥材經銷商:蛇毒沒有,蛇毒非常名貴,非常少見,就養殖蛇的才能採到蛇毒,但是市場上買不到。記者:你這裡有蛇毒嗎?藥材經銷商:沒有蛇毒,我們這裡不經營蛇毒,因為對蛇毒的概念不是很理解,所以我們也不敢經營這一塊。記者:是可以經營,還是不讓經營?藥材經銷商:不知道,沒經營過這個東西,我不敢給你下結論。記者:從來沒想過經營蛇毒嗎?記者在北京、南昌等地的多家大型藥店進行了調查後發現,櫃檯上除了蛇膽口服液等常見口服藥外,含有蛇毒成分的藥品同樣見不到。經過多方尋找,我們終於在北京的一家醫院藥房里見到了標有蛇毒成分的臨床藥品。北京安貞醫院藥劑師賈君:含蛇毒的藥品我們目前就這兩種,一個是白眉蛇毒,一個是尖吻蝮蛇,它們一般都外科臨床止血用的,應該是最近幾年才出現的藥品。據了解,蛇毒的主要需求方還只是停留在大型製藥廠和科研單位,蛇毒成分複雜敏感,加上貨源的稀缺和不穩定等因素,蛇毒藥品在我國還處在邊應用邊研究階段。經紀人陳軍:一般市場上是很難買到這個蛇毒的,五步蛇毒一般的人不敢提取,所以五步蛇毒就特別稀少,你想賣的人找不到專門養蛇的人,取毒的人又不知道哪些廠商要這些貨源,所以說經常就會脫節。養殖戶:這個行業就是稀缺,都是高科技單位研究的醫藥,它很缺,找不到,像很多大公司要求我們做他的基地,我們都不肯。記者:為什麼?養殖戶:因為我們生產蛇毒的量還達不到他的要求。記者:量小。養殖戶:對,他一年要我五十公斤,我哪裡達得到。記者:這個就是五步蛇的干毒,這樣一瓶蛇毒大約重250克,價值20萬美元。為什蛇毒價格這麼高呢?而市場上又是稀缺產品呢?養殖戶:毒蛇並不是說人人都可以養,需要很過硬的技術,取毒,孵化,還要掌握它的溫濕度,並不像那種青菜,隨便哪個都可以種的。養殖戶:要死人的很多,有剪手的,剪腿的,剪指頭的,多的是,目前掌握這個養殖技術的人還不多。通過調查後我們發現,我國對蛇毒的應用雖然很早就已經開始了,但是蛇毒是劇毒產品,還不能在藥材市場上銷售,我國目前為止還沒有形成一個完整規範的蛇毒市場,而更多的只能是私下交易,蛇毒市場也因此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但是蛇的價值不僅僅是蛇毒,蛇可謂是渾身是寶,在安徽毫州藥材市場除了蛇毒以外,蛇干、蛇膽、蛇粉等藥材可謂是應有盡有。記者:通過我們的調查後發現,蛇毒和藥材市場上價格不菲,養殖效益也十分可觀的,同時,毒蛇養殖也是夜歌風險性跟高的特殊行業,隨養殖技術也有很高的要求,所以說,要是想靠毒蛇發家致富的話,您還真得量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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