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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濤故居:故夢繁華是尋常

如今,西揚威衚衕14號成為了餐館,門前增加了一對小石獅子,在作為影壁的西廂房北山牆上有一個浮雕麒麟,還被塗成金色;在門道內的西牆上有中、英文對照的《四合紅庭簡介》。

  西揚威衚衕14號在衚衕中段南側,是一所很普通的民居小院,街門面北,是北京四合院普遍採用的「如意門」;門扉上的對聯也是北京民居街門上極為常見的「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就是在這所不起眼兒的小院兒里,曾經住過中國末代皇帝溥儀的叔叔載濤。

  載濤(1887——1970年),字野雲,滿族,愛新覺羅氏,北京市人。載濤是清宣宗旻寧之孫,醇賢親王奕譞之子。這位光緒皇帝的御弟三歲時便被封為二等鎮國將軍,同年又被晉封為不入八分輔國公;十五歲晉多羅貝勒,十七歲入陸軍貴胄學堂學習軍事。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十月,溥儀登基當上了宣統皇帝,載濤成了皇叔,加郡王爵,任專司訓練禁衛大臣,負責保衛京畿。其時,醇親王載灃在朝攝政,載濤則統領禁衛軍,兄弟二人把持朝政。應了一句俗語——「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怎奈大清朝氣數將盡,兄弟二人殫精竭慮,也無力回天。宣統元年(1909年),載濤入法國索米騎兵學校學習;宣統三年,載濤任軍咨大臣,相當於參謀總長。此時的清王朝已岌岌可危,執掌軍令的載濤卻是束手無策。

  《我的前半生》一書中記載了辛亥革命後清廷的一次御前會議。極力主戰的恭親王溥偉請求「太后和皇上賞兵去報國」,同為主戰派的肅親王善耆在一旁幫腔。於是,隆裕太后問跪在一邊一直不說話的載濤:「載濤你管陸軍,你知道咱們的兵怎麼樣。」載濤連忙回答:「奴才練過兵,沒打過仗,不知道。」隆裕太后不作聲了,停了一晌才說了一句:「你們先下去吧。」

  由此可見,這位清廷最後的軍咨大臣軍事才能之一斑,用句老北京的俏皮話形容,就是「水蠍子——不怎麼著(蜇)」。不過,載濤單兵作戰的能力卻不可小覷,稱其「身手不凡」不為過也。其一,載濤秉承祖訓,自幼練習騎射,操練技勇,不僅騎術精湛,而且對馬頗有研究;其二,載濤畢業於正規軍事院校,而且步兵、騎兵雙修,具有相當的現代軍人素養;其三,載濤酷愛京劇,雖為票友,但在武生行當中卻是名角,有「活猴王」之稱的李萬春稱載濤為「恩師」,因為李萬春的代表劇目《鬧天宮》是得了載濤的真傳實授。

  載濤在戲劇舞台上扮演美猴王,當過管理「天馬」的弼馬溫;在人生的旅途中擔任過管理「軍馬」的馬政局顧問。

  1950年8月10日,毛澤東主席簽署《中央人民政府人民軍事委員會委任令》:「茲委任載濤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炮兵司令部馬政局顧問。」面對《委任狀》,這位經歷前清、民國跨入新社會已年逾花甲的老人竟激動的哭了,對家人說:「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報毛主席知遇之恩。」

  清帝遜位後,依據《清室優待條件》,作為皇叔的載濤還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1917年「張勳復辟」時,還被溥儀委任為「禁衛司令」。1924年,馮玉祥率部發動北京政變,清遜帝溥儀被廢尊號,被逐出宮,載濤也斷了生活來源,家境每況愈下。先賣掉位於西城李廣橋(今柳蔭街)的濤貝勒府,購置寬街附近的山老衚衕2號(今山老衚衕7號)和今西揚威衚衕14號的房產。山老衚衕的院落為居所,街門是具有相當品級的「廣亮大門」;羊尾巴衚衕的院落是馬圈,街門為「如意門」。當年,有一條「油杓衚衕」將「山老衚衕」與其南面的「羊尾巴衚衕」溝通。北平淪陷時期,載濤把自己心愛的馬匹也賣掉了,及至北平解放前夕,載濤竟在德勝門小市擺了一年多的地攤以維持生計。小販們說:「如今的貝勒爺,也和咱們混得差不多,靠賣破爛糊口了。」然而,貧困中的載濤卻能保持民族氣節,既不去偽滿洲國為溥儀壯門面,也不在偽華北政務委員會任偽職。處清貧,守清白,可稱浩然正氣!

  北平解放後,載濤也迎來了新生,他把山老衚衕的房產賣給國家,全家住在西揚威衚衕,結束了在小市擺攤的生涯。1950年,載濤出任炮兵司令部馬政局顧問,為行政13級的高級幹部,還以滿族代表人物的身份成為全國政協委員,併當選為全國人大代表。

  這位昔日的「皇叔」,在新社會遇到一次令其頗費腦筋,也頗為滿意的葬禮。

  1952年1月23日,載灃病故。當時,載灃的長子溥儀、次子溥傑正在撫順戰犯管理所改造,三子溥淇早殤,身邊只有四子溥任一人。溥任只好請載濤全權料理治喪事務。一是因為載濤是載灃的弟弟,溥任請自己的叔叔負責理所當然;二是因為載濤通曉清代皇家、王府的禮儀典制,而且在北京市面上熟人多,能使喪事辦得順利圓滿。

  載灃襲醇親王爵,又當過攝政王,其側福晉鄧佳氏死於民國時期,按清制下葬,用了紅寸蟒加黃走水官罩的六十四人大杠,按理說發送載灃本身決不能低於這樣的規格。然而,人民政府提倡移風易俗,新事新辦,不要說王府的典章舊制,就是舊時民間的婚喪禮俗也在土崩瓦解。此時此刻按王府禮俗安葬載灃,談何容易?!

  於是,載濤與地安門外西皇城根原信成杠房的老掌柜狄琴蓀、少掌柜狄恆業父子二人商議,提出總宜「務實」,不宜「浮費」方針,即有錢花在棺槨、墓穴等實處,而不要花在純禮儀性的排場上,避免造成社會影響。然而,畢竟是「王爺」的葬禮,怎麼說也得應應典。

  常人春先生在《新形勢下舊王爺的家葬》中這樣描寫載灃的葬禮:「1952年的上元節剛過,京西通往福田公墓的土道上,出現了一個近年來已經絕跡的『大殯』——由32名身穿綠駕衣,頭戴青氈荷葉帽,上插鵝黃雉翎的杠夫,抬著一付黃繩拴的紅杠,上面扣了一卷黃彩紮成的官罩,就像一座一殿一卷的古典宮殿——躺龕式的簡易官罩。杠後還跟著32名身穿藍駕衣,頭戴青氈荷葉帽,上插鵝黃雉翎的杠夫。」這樣的場面自然是應了「王杠大換班」的典,尤其令載濤滿意的是下葬之時,打尺的杠頭跪在墓穴上邊指揮,更符合清代王爺下葬的典制。載濤連說:「不錯,不錯,到現在還真有懂咱滿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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