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選讓美國更分化還是更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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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美國大選的選情十分膠著 導語2012年美國大選已進入尾聲,較之往屆選舉,此次的競爭的確激烈。兩名候選人的支持率差距常在1%徘徊,雙方的政策也是針鋒相對。…[詳細]對此,不少人都表示了擔憂,認為「參選雙方的立場都轉向了極端」,「兩黨的選戰甚至會分化美國」。但大選真的會分化美國,讓美國變得不團結嗎?

+收聽01 近年來,美國選民的立場確有變得更加分化的趨勢不少民調和研究都顯示今天的美國選民較以往分化大選中的選民分化,的確是美國選舉近年來需要面對的問題。實際上,隨著美國選民立場的分化,決定總統大選勝負的州數和人數一直在慢慢減少:在1960年時,共和黨候選人尼克松為了贏得大選在50個州舉行造勢活動,最終他以微弱劣勢輸給了民主黨候選人肯尼迪,當時全美有20個搖擺州;1976年,民主黨人卡特與共和黨人福特對壘時,有18個搖擺州;2000年,小布希與戈爾的激烈選戰主要在12個搖擺州進行;而到了2004年大選,搖擺州僅剩下了10個。

2008年的美國選舉地圖:不少州都淪為了深藍或深紅洲不僅在投票上,在一些具體政策上也同樣表現出了這種分化的加劇。哥倫比亞大學統計學家兼政治科學家安德魯·格爾曼就舉例:「在1988年選戰時兩黨都很堅決地反對墮胎,而在今天,共和黨人反對墮胎的立場比民主黨人強烈的多。」對最近四五十年來美國選舉中選民立場的分化,美國政治作家比爾·畢曉普這樣評論:「美國兩大政黨在意識形態上的對立加劇了社會的分裂,美國社會的政治分歧越來越明顯,一些人甚至會按照自己的政治立場來選擇定居地點。」…[詳細]此次大選格外膠著的形勢,似乎也表明了分化的加劇2012年大選,很早就被媒體認為可能成為美國歷史上選民分化最明顯的選舉。《經濟學人》雜誌在今年年初撰文《展望美國大選:懷念消失的中間派》。這篇文章就認為:「美國選民正在向極端的立場屈服,而且從表面上看,選戰雙方都沒有從這種對峙中獲益。」事實上,這次選舉中奧巴馬和羅姆尼在很多政策上都是涇渭分明的。而且在不同族群中,雙方支持率的差異也十分明顯。蓋洛普近日對新墨西哥州的民調分析顯示:羅姆尼和奧巴馬在男性選民中的支持率分別為50%和49%,在女性選民中的支持率則反轉為39%和57%;羅姆尼在白人選民中擁有56%的支持率,奧巴馬的支持率只有43%,但奧巴馬在西班牙裔選民中的支持率則高達63%,大幅領先於羅姆尼的32%。不同選民對候選人立場的不斷反轉,膠著的選情似乎真的來自分化的格局。…[詳細]02 但將選民分化簡單歸結於政治因素太過片面新澤西州長克里斯蒂在「桑迪」颶風來襲時說過這樣的話:「政治和選舉並不是此時我們所應該關心的,如何快速恢複電力才是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問題。」這位鐵杆的羅姆尼支持者,在奧巴馬得力的救災指揮後也盛讚對方。大選很重要,但政治絕並不是美國民眾生活的全部。政治人物尚且如此,更何況普通選民。兩黨的爭執是會對民眾的分化起到一定的作用,但過於強調這一點,卻會忽視其它的重要因素:影響分化的因素一:美國選民的多元化程度達到歷史最高2010年3月在凱尼恩學院(Kenyon College)舉行的題為「政黨的未來」(Future of the Parties)的會議上,政治學者魯伊·泰克賽拉(Ruy Teixeira)在其論文中寫道:「美國政治結構的板塊正在移動,人口實力的多種變化正在改變著美國選民結構,改變著兩個主要政黨的面貌。」數據也證明了他的預測,2010年的美國人口普查顯示,過去十年中,美國少數族裔人口增加了30%(其中拉美西班牙語裔增加43%),而白人只增加了1%。截止2010年,美國少數族裔已佔總人口的36%,比2000年增加了5%以上。選民的變化和人口成分的變化幾乎是同步的:拉美西班牙語裔在美國選民中的比例一直穩步增長,從1990年代初的2%,上升到2008年的9%,而且據投票後的民調結果顯示,拉美西班牙語裔的投票率也在持續上升。亞裔是少數族裔人口增長的另一因素,亞裔近十年的增長幅度大約為26%。據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2010年的一份報告,2010年亞裔約佔美國人口比例5%,占選民比例也升至2%。…[詳細]雖然多元不必然會導致分化,但不同族群的選民的立場肯定會有細微差別。而探討2012年的大選和它可能造成的分化,也都應在選民多元化程度達到歷史之最的背景下展開。影響分化的因素二:無黨派獨立選民比例達到歷史最高設在華盛頓的公共政策研究和宣傳機構「美國進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的資深副總裁塔拉麥吉尼斯(Tara McGinness)這樣評價獨立選民:「獨立選民往往並不設既定立場,更能吸引獨立選民的是候選人的領導才能和判斷力,而不是他們的黨派和政策。」,「一些獨立選民在投票時還會選擇不同政黨的候選人擔當不同的職位,以平衡兩黨,這種做法被稱為混合投票(split-ticket voting)。例如,選民可能會選擇民主黨的奧巴馬當總統,同時選擇共和黨候選人當國會議員。」而根據2012年1月份公布的一項蓋洛普民意調查(Gallop Poll),認為自己是獨立人士的美國人上升到40%,是蓋洛普民調有史以來的最高水平。在這次民調中自稱是民主黨和共和黨的僅佔31%和27%。

調查顯示2011年自稱獨立選民的比例已達40%需要補充的是,獨立選民的投票意願較黨派人士低,而且獨立選民也不可能絕對的中立。但獨立選民的增長也表明,美國選民的分化有相當部分是由於選民政治立場的「獨立」引發的,分化絕不僅是「左右」之爭。…[詳細]影響分化的因素三:自媒體時代,選民參與選戰的方式更豐富在之前的專題《美國大選是怎樣燒錢中》已經提到,這是美國歷史上投入最多的一次總統大選。充裕的資金使得雙方候選人都能通過各種方式(電視廣告,網路廣告、郵件、電話,志願者上門宣傳等等)表達自己的立場和指責對方的缺點。此外,無數的媒體也會在第一時間發現總統候選人的失誤和言不符實並公之於眾。這種監督甚至會細化到每一個細節和承諾。一家知名的政治網站(politifact.com)統計驗證了2008年總統大選時奧巴馬向選民作出的508個競選承諾。該網站精確到每一個承諾的分析顯示,4年之後,奧巴馬僅實現了38%的承諾,有20%的承諾還正在實施中,還有17%的承諾壓根沒有履行(剩餘的承諾有些互相矛盾,有些則難以判斷)。而且,在1979-2000年間出生的所謂「千禧代人」將有3500萬人可參加此次投票,這個數量約佔選民總數的26%。年輕人的加入進一步豐富了選民參與選舉的方式,新一代美國選民可以熟練的應用社交網路、移動互聯網了解選舉信息,還可以通過自媒體時刻表達自己的觀點。…[詳細]這种放在「顯微鏡下」和放在「口袋中」的選舉,讓每個選民都可以對候選人和他的政策品頭論足,做出自己獨立的判斷,並且將這種判斷傳播出去。而對候選人審視的全面化、對政策探討的細微化和對選舉評論的個人化都進一步加劇了選民立場的多元和分化。03 即便大選真的加劇了分歧,同時也創造了妥協大選之後:敗選者會首先站出來促成美國合作,彌合分歧像戰爭一樣,選戰也是人聲鼎沸、重筆描述分歧和衝突。候選人質疑對手的能力、品德和領導才能。但不同與一般的戰爭,喧鬧的選戰之後,美國往往會極其快速的切換到「合作模式」,而停戰信號就來自敗選人的演講。在2008年11月4日,美國大選還在清算選票,約翰·麥凱恩(John McCain)便開始了自己的敗選演講,在演講中他提到:「奧巴馬參議員和我有過、也辯論過我們之間的分歧,他獲得了勝利。我敦促所有支持我的美國人和我一起不只是祝賀他,而且向我們的下任總統表示誠意,作出真誠的努力,以找到走向團結的途徑,尋找必要的妥協,化解我們的分歧,幫助恢復我們的繁榮,在危險的世界中保衛我們的安全,讓我們的子孫後代有一個比我們接手時更強大、更美好的國家。不管我們有什麼分歧,我們都是美國同胞。」在2004年敗選的約翰·凱利(John Kerry)也遵循了相同的格調。…[詳細]雖然敗選演講看上去很空泛,但重要性卻不容小視。美國政治學家保羅·科克蘭(Paul Corcoran)就這樣評價敗選者的態度對彌合大選之後可能分化的重要性:「經過艱難競選後發表敗選演講絕不是空泛的姿態,而是有助於肯定選舉結果的合法性,加強國家團結,為和平和有效的權力過渡鋪平道路。」

2001年1月,戈爾為布希統計選舉人票,並宣布其獲勝當然,在選情十分膠著時,敗選者也會通過將選舉結果遞交美國最高法院裁決等方式,合法的為自己爭取最後的勝利機會。不過一旦裁決結果出現,敗選者仍舊會展現自己的風度,發表演說祝賀對手當選並且著力彌合選民間的分歧。2000年的選舉就是如此,得票更多但選舉人票更少的戈爾在最高院的裁決後做出了妥協。在2001年1月6日,時任美國副總統的戈爾還履行了副總統的責任,統計了大選選舉人的票數,並宣布競爭對手布希勝選。民眾也會迅速從大選的"狂熱"走出,從爭執轉向協同監督新任政府在敗選者和勝選者確認了勝負後,對大選習以為常的美國民眾也能快速的從「選戰」狀態回到「正常」狀態。大選前鋪天蓋地的候選人宣傳品、選舉廣告都會減少;各式志願組成的競選組織會逐漸解散;媒體也會在完成一些後續報道後,轉向對新任政府政策優劣的討論;而敗選方和他的支持者則會通過對勝利者任期工作的監督將為下一次選舉養精蓄銳。結語信奉「獨立且多元」的美國人對團結的理解並非"整齊劃一",而是「和而不同」。分化和妥協並存的大選則是美國人「團結觀」的最佳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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