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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回頭,以後不將就

如何把日子過得「不將就」這件事仔細想來確是一件想來容易,實則棘手的事。畢竟,人生中總是充滿著那麼多的變數與無奈,對待一些人或一些事時除了將就,甚或委曲求全,似乎就再無他法。但我相信,凡事均有兩面性,再怎麼看似走投無路的抉擇一定都會有更明朗的選擇。最重要的,要看我們如何去把握和處理,又如何去把違心、無奈的「將就」變成舒坦、自在的「不將就」。

[一]

關於感情生活中的「不將就」。

就拿我這個所謂「獨身主義」的人來說。其實,無非是打著「享受自由,不願束縛」的旗幟來謊稱自己是個根本用不著要誰來相伴的大俠,究其內心,不過是因為自己這些年來還是沒能放下心底的那個人罷了。明知道不可能擁有對方卻還是抱著一個「沒有她,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的執念而把對方鐫刻在心成為一粒不願點去的硃砂痣,這般矯情地自己與其說是長情的大俠,不如說是個自作多情的大瞎子。

當然,我並不覺得一個人少了另一個人就很難存活,我們依然可以佯裝自在洒脫地繼續吃喝拉撒睡,只是這種無法擁有的失去感,的確會讓人的心像是有了一道難以癒合的缺口,如同頑疾般難以名狀,時刻隱隱發作,疼痛難眠。

對於喜歡或愛這件事,我向來很慎重。我絕不屬於那種有感覺就行的人,雖然身邊有許多人都是因為一時好感就一拍即合的,但我卻從未嘗試過單憑一時好感就貿然與誰在一起。一來,我認為既然要與對方在一起,就要為更長遠、更廣闊的未來做考量,所以一段感情的確立務必要基於長時間的了解才能有最基本的保障;二來,或許只是我真的還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那個會讓我變得盲目,不顧一切的人,所以才會致使我一直不願放下心底那個深藏已久的人而去重新接納新人。說到底我也是個不夠膽量的鼠輩。

認識一些人,面對一段感情的逝去,會短暫地消沉一段時日,之後再隨著時間的步伐,迅速地寄情於工作或是投入下一段戀情,在上一段感情中余留下的傷痕於他們而言無非只能算作是夜深人靜時用來溫酒的火苗,夜風輕拂便可熄滅。他們面對感情時,總是能從容且快速地以一個全新的狀態與此刻對座之人「享著夜風,清酌一口酒,賞一輪明月」。像這樣的人,我由衷覺得佩服,佩服他們自我療愈能力與快速適應能力。

也有一些人,雖然沒能完全從上一段的感情里跳脫出來,卻會為了「年紀也不小了,對方還算合適,家裡又催得緊」等外界因素而強迫自己將就著和某人湊合著在一起,心想,不如就冒一次險下一次賭注,看看能不能博回一段簡易清歡的良緣,可其中卻夾雜著幾分欺瞞和無奈。這樣的人,我為他們而覺得惋惜和不甘,人生苦短,為何要勉強自己?

但在沒有感情生活的這些年裡,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有多自由其實也就有多孤單,也越發能體會到自己在情感上面的智商日漸匱乏。有時候,看著身旁的朋友們都在陸續戀愛、結婚,彷彿就剩自己還落單的時候,竟也會萌生出「要不就隨便找個人湊合過日子,總好過一個人」的想法。可轉念一想,像我這樣「不將就」的人生,即使會和寂寞展開一場拉鋸戰,也比「將就」的拉著另外一個人一起煎熬受苦來得實誠。

我有一個有過婚史的朋友,她多年前因為家中逼婚,又正逢自己剛歷經了一段情傷後便通過相親的方式找了一個家庭背景還算合適的人匆匆結了婚。彼此之間沒有經歷心動的熱戀期,也沒有渡過性格磨合期,兩人都抱著一個既然最初感覺都不壞,那就婚後慢慢了解、慢慢磨合著過日子的態度迅速領了證,操辦了婚禮,住在了同一個屋檐下。沒想到婚後卻時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頻生矛盾,最後在幾番掙扎吵鬧之後協議離了婚,從此再無交集。

有過這般經歷的她和我談起「不將就」這個話題時,她說:「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可以將就,但只有結婚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要去將就,因為結婚就代表你要和另外一個人攜手去共創一個新天地,而這個新天地不是一紙憑證就可以換來的,一個人若是對婚姻抱著『處得下去就過,處不下去大不了就離』的想法,也不得不去面臨婚後的各種問題,這些問題囊括了性格、物質等因素。但凡有一個點沒拿捏好就很難再談什麼過日子了,更別談要廝守生娃了。其次,說白了,要是兩人確有緣分,婚姻造化得好倒是一件美事,但若是沒能一起走到頭,對於女方而言更是一種偌大的傷害。畢竟,有過婚史的男人是金磚,有過婚史的女人有時候真的會被人視作廉價的敝屣啊!所以,人生,寧可孤獨,也不違心,寧可抱憾,也不將就。」

她這番話倒突然讓我想起電影《春光乍泄》中的台詞,黎耀輝說:「以前我不喜歡到公廁流連,是嫌那裡臟,近來因為貪方便,不時也會去走走,但是我沒想到會碰上何寶榮,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以前我一直以為和何寶榮不一樣,原來寂寞的時候,所有人都一樣。」

感情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因為貪方便就隨便信手拈起,而寂寞這件事就像是一盅迷藥般會蠱惑人心,會迷失人的心智,從而妄自下決定,所以我們或許註定就該和寂寞待上一段時日,最後才能換得一個良人歸來。

這個良人,不是那種單純的適合你,而是你在他的面前可以卸下偽裝與戒備,也可以將自己最難以啟齒的傷痛在他面前抽絲剝繭般地撕裂給對方看。你不是想尋求何種寬慰,而是你明白,對方就是你的鎧甲,也可以為你消解和抵抗那些傷、那些痛。

何況,生活中已經有那麼多身不由己的事兒了,而感情這件相對而言比較私人化的事,與其放任自己委曲求全的去將就,何不多花一點時間去等待,且學會在等待的時間裡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二]

關於獨自生活時的「不將就」。

認識很多人,一個人在外生活得越久就越是過得隨便。三餐時常隨意應付,周末蓬頭垢面的宅在家中,不社交,不玩樂,甘願沉浸在自我的小小世界裡以為眼前的就是全部,說白了就是一個人什麼都懶得去做,對待凡事都「將就」而行。

我深知,像我這樣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中奔波打拚的人還有很多。無論我們有著怎樣一顆強大的心,還是難免會有孤寂難耐的時候。特別是遇到生病無人照拂,卻又要繼續為工作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簡直覺得度日如年。但慶幸的是,無論生活如何艱難困苦,我都不會苛待自己,我會以自己微小的力量,盡量讓自己過得輕鬆自在些,學會得空就去看一場自己喜歡的電影,吃一頓愛吃的飯菜,就是不願對生活妥協,更「不將就」。

我時常看到一些關於以「一個人生活」為主題的文章,自己也曾寫起過類似的隨筆。我很中意的一位日本繪本家「高木直子」就曾著作了一系列關於「一個人」的書,諸如《一個人住第五年》《一個人去旅行》等繪本,描述了一個女生孤身前往東京謀生的喜怒哀樂,旨在倡導讀者要學會很好的「一個人生活」。雖然高木直子熱衷於在繪本中灌輸一種「不怕孤獨,熱愛生活」的理念,但作為讀者的我們卻未曾知道獨居了那麼多年的她,現今究竟還是不是一個人生活著,不過我也始終相信,無論她是不是一個人,至少她能將自己的人生,活得多姿多彩,而非自怨自艾。

我更一直堅信著,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會有惆悵和孤寂,但也不會因此妨礙自己過上只屬於自我的理想人生。況且也沒有人能保證兩個人的生活就一定勝過一個人的日子,畢竟,兩個人的生活會有束縛,會有牽絆,會有爭論,會有矛盾,一個人卻能避開這些風險。其次,很多時候,一個人過得好不好,真跟別人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一個人即使在最落寞最孤獨的時候,都能去熱愛生命,熱愛生活,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一個成熟的人一定懂得如何善待自己,懂得獨處且熱愛生活,也熱愛自己。

空閑的時候,我們可以選擇在清晨時分下樓一邊呼吸新鮮的空氣,一邊保持著適當的運動;工作的時候即使忙碌不堪,也要注意飲食規律,大可以提前備好食物以作不時之需,以此保持身心的健康;且要學會培養良好的興趣愛好,才能把生活重心分散在其他的事物上,避免生活失衡或無病呻吟的現象;更要學會適當的擴大社交圈,除了要維繫與摯友之間的感情外,還要找幾個談得來,或是志趣相投的人來排遣生活中的寂寞;要學會理財,規劃前路,一來,理好財了才能在生活遭逢什麼經濟上的困頓時不會亂了陣腳,也可以適當的給自己一場所謂說走就走的旅行,二來,規劃好了前路才能給自己的生活指出一個明晰的方向。

反正,一個人的時候切忌不要荒廢,要自信、從容的學會活在當下,盡量把手頭的事情做得盡善盡美,就是給更好的明天做最好最充足的準備。

[三]

雖然直到現在,我才慢慢學會,酒不要喝醉,吃飯不要吃撐,愛一個人也不要再愛成傻帽兒。但好在一切都不算太晚。

而無論是感情中的「不將就」還是獨自生活時的「不將就」,或許都是我們生活在這個殘酷世間僅存的驕傲。務必得學會保留其完整性。

我們所要有的是那份「往事不回頭,以後不將就」的驕傲。

本文摘自

《誰不是一邊受傷,一邊學會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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