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有可能獲諾貝爾獎的作家:曹乃謙
如果,諾貝爾文學獎由馬悅然一個人說了算,那麼,今年的得主將會是中國作家,這個人可能是莫言,也可能是李銳,不過更可能是曹乃謙。
瑞典漢學家、諾貝爾文學獎資深評委馬悅然是中國女婿,這兩年常在中國出現,中國人有諾貝爾獎情結,所以總有人問他:中國作家,誰最有可能獲諾貝爾獎?
馬悅然會舉幾個名字,比如莫言、李銳,「還有曹乃謙,他也是中國最一流作家之一,有實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曹乃謙是誰?
相信連很多文壇人士都沒聽說過。
我就是一個鄉巴佬
被馬悅然封為「埋沒的天才作家」的曹乃謙,是山西大同的一名普通警察,今年57歲,他謙稱自己是一個「鄉巴佬」。他的小說《到黑夜想你沒辦法:溫家窯風景》去年剛剛被馬悅然譯為瑞典文出版,此前,由馬悅然推薦,已在台灣出了繁體中文版。
十幾個諾貝爾文學獎評委中,只有馬悅然懂漢語,他也因此對中國作家情有獨鍾。1988年,諾貝爾文學獎就要頒給沈從文了,卻聽到了沈從文的死訊。視沈從文為偶像的馬悅然試圖說服其他評委破例把獎授予死去的人,在多次勸說無效後,64歲的馬悅然哭著走出了會議室。
那一年,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埃及作家納吉布·馬赫福茲。
《到黑夜想你沒辦法》是曹乃謙1987年開始寫作的「溫家窯風景」系列小說,由28個短篇小說和1個中篇小說構成,寫的是溫家窯的人和事,在《北京文學》等雜誌發過。
溫家窯在山西與內蒙古交界的雁北地區,叫北溫窯村,是1974年曹乃謙下鄉插隊的地方。溫家窯很窮,村民娶不起老婆,許多人家是兩個男人共娶一個女人。兩男共妻在當地已成為風俗。村民最喜愛的食物是黃米做的油炸糕。
當地一首民歌就這麼唱:
油炸糕
板雞雞
誰不說是好東西
「板雞雞是什麼?」4月底,曹乃謙現身重慶全國書市,在新書發布會上自問自答:「就是女性生殖器。」
「我的小說只寫兩樣:食慾和性慾。」曹乃謙說。
馬悅然對此的評價是:「他使用的語言有時候是非常粗的、非常『臟』的,完全是民間性的,但這是『活的文學』。」
王安憶和陳忠實也誇獎有辭,王安憶說:「曹乃謙的某些小說精緻卻天衣無縫,平白如話又諱莫如深,鄉情鬱郁古風淳淳,將小說做到了極處。陳忠實說:「這是我所能看到的最精練、最簡約的文學語言。」
寫小說是因為打賭
《到黑夜想你沒辦法:溫家窯風景》是曹乃謙寫的第一部小說,是1987年開始寫的,一天就寫兩三百字,寫得很慢。
那一年他37歲,已經做了15年刑警了。
「我寫小說,是和人賭氣的。」在重慶全國書市的新書發布會上,曹乃謙說起和文學的因緣。
曹乃謙喜歡讀書,家中藏書數千冊,在大同、在警察中,都算是藏書家了。喜歡喝酒的曹乃謙,一日和朋友喝酒,那朋友說:「別看你這麼多書,可有一本書,你肯定沒有。」
曹乃謙不服:「什麼書?」他自忖古今中外名家的代表作不少,不信沒有。
「什麼書不知道,作者是曹乃謙。」
於是兩人打賭,輸了的人請喝酒。
這便有了今天的這本《到黑夜想你沒辦法:溫家窯風景》。不過好事多磨,「溫家窯風景」的前5篇1988年就發在《北京文學》了,可直到今年4月才由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十幾年來,在內地沒有一家出版社願意結集出版——因為作者沒有名氣。此次得以出版,和馬悅然近乎「粉絲」級的推崇不無關係。
書名是汪曾祺起的
曹乃謙把馬悅然稱為自己的「貴人」:「我的一生,有三大貴人,母親,汪曾祺和馬悅然。」
1988年,「溫家窯風景」前5篇在《北京文學》發表後,曹乃謙在大同參加了雜誌社的筆會,會上遇上了汪曾祺。
「汪老看了我的小說,叫好。」曹乃謙回憶往事,一臉陶醉,「汪老說,你寫吧,寫好了,我叫李陀給你出書。」李陀時為《北京文學》副主編。
李陀沒能為曹乃謙出書,他這一寫,18萬字,28個短篇小說和1個中篇小說組成的《到黑夜想你沒辦法:溫家窯風景》,就寫了10年,平均一年才3個短篇小說。
1991年,曹乃謙加入了中國作家協會,推薦人是汪曾祺。那時他只是一個發表了十幾個短篇的新人,加起來不過幾萬字,遠遠不到加入中國作協的最低要求:出版過兩本書。可汪曾祺覺得這幾萬字遠勝別人的幾本書,力排眾議。
「我這本書名就是汪老起的,『到黑夜想你沒辦法』來自書中的一句歌謠。」曹乃謙說起汪曾祺的知遇之恩,依然感激。
也正是1991年,馬悅然在瑞典文學院訂閱的《山西文學》雜誌上讀到了曹乃謙的幾篇「溫家窯風景」,一見鍾情,立即譯為瑞典文發表,他對沈從文的熱愛,在曹乃謙身上得到了延伸。
2004年,馬悅然到太原,通過李銳找到了曹乃謙,拿走了《到黑夜想你沒辦法:溫家窯風景》的書稿。因此有了2005年天下文化的台灣版和2006年馬悅然翻譯的瑞典文版。
曾經想過做流浪歌手
長江文藝版《到黑夜想你沒辦法:溫家窯風景》4月出版,印數一萬冊。這個印數說明出版社也不看好曹乃謙。
媒體也冷落了曹乃謙。
4月底,曹乃謙現身重慶全國書市,為這本十幾年前寫就的小說宣傳。當天的書市活動很多,很多記者到新書發布會現場遛了一圈,拿了樣書就走了,台下坐了稀稀拉拉十幾個人,可曹乃謙心情似乎未受影響。
出版社的人覺得氣氛冷淡,就提議曹乃謙唱一曲雁北民歌,暖暖場。曹乃謙也不推辭,拿起話筒,就唱了一曲民歌,嗓子很好。他說:「要是喝點小酒,唱起來就更好了。」
新書發布會,只有礦泉水,沒有酒,所以,他就喝了兩口水。
曹乃謙對自己的民歌很自信:「要是不幹刑警的話,我就當流浪歌手去了。」他喜歡唱歌,母親說他像個要飯的,曹乃謙笑笑:「我要是要飯,也會要得很好——我的歌好聽呀。」
新書發布會不時冷場,出版社的人提議曹乃謙再來一曲。
曹乃謙一開唱,結果發現還是第一首歌,他還沉浸在「山樑上的小妹」中。
「我一寫小說,就陷進去,哭得一塌糊塗。」曹乃謙抹抹閃閃的淚花,說:「唱歌也一樣,一唱就出不來。」
曹乃謙真有可能得諾貝爾獎嗎
馬悅然的驚世之語,並未影響曹乃謙的生活:「我還是幹嘛就幹嘛,喝點小酒,和朋友下下棋,和以前一樣。」即使對他書的銷量,也沒有多大促進——首印1萬冊還沒賣完。
曹乃謙真有可能得諾貝爾獎嗎?
曹乃謙說:「沒想過」。業內人士說:「不可能。」一者,諾貝爾文學獎不是馬悅然一個人說了算;二者,2000年已經頒給過高行健了,近年應該不會再關注中國作家。
中國人一向視諾貝爾獎為文學的最高獎賞,其實,它只是一項獎金最高的國際性文學獎而已,女作家殘雪甚至宣稱,「就我看過的獲獎作品而言,似乎都是通俗文學」,她認為「諾貝爾文學獎評委的水平並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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