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國看最好的唐伯虎文徵明,57件吳門「詩書畫三絕」珍品
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
吳門派與「詩書畫三絕」
展覽時間:即日起至7月24日
展覽地點: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1050 Independence Ave SW,Washington,DC 20560)
展覽內容: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及其他博物館、私人收藏吳門畫派作品
開放情況:10:00-17:30
詩文,書法,繪畫,可說是中國古代文人最為看重的三樁藝事,明代文人書畫家尤其,他們將這三者視作創作的終極表達。其中,又以蘇州一帶的「吳門畫派」最具代表性與影響力。
近兩年,國內各大博物館都有陸續推出關於「吳門派」的系列展,像蘇州博物館、台北故宮博物館都有過系列性的這一群體中傑出藝術家的特展。
最近,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正舉辦「吳門派與詩書畫三絕」,如果你有看過國內以藝術家為主題的系列特展,再看這場從「詩書畫三絕」文人風貌主題切入的展覽,可從另一角度重新梳理吳門派發展中藝術家們的交往、風格以及整個脈絡與傳承。
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擁有全美最好的吳派作品收藏之一,此次展覽將展出包括「吳門四家」(沈周、文徵明、唐寅與仇英)、文彭、王寵等在內的30餘位書畫家的57件作品。值得一提的是,沈周的《春行訪友圖》、文徵明的《行書李白蜀道難一首》以及唐寅的《夢仙草堂圖》等巨軸長卷,都是難得公開展出的珍品。
展覽中可以感受到明代文人對「詩書畫」的完美結合,繪畫不再單獨出現,往往是搭配了題詩以及友人的題跋等,與圖像共同為觀看者提供更為深刻的意涵。
關鍵詞一:吳門
「吳門畫派」中的「吳門」,指的是蘇州或蘇州一帶,歷史上作為蘇州的別稱之一。
蘇州一帶坐落於太湖與長江之間的富饒平原,是長江三角洲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元朝以後,這裡成為文人薈萃的中心地帶。據史料記載的數字直觀來看,當時蘇州有150餘人,占明代畫家總數的五分之一。明代中期,這支強大的畫派便應運而生,逐步取代了浙派在畫壇的霸主地位。
首任掌門沈周及他的學生文徵明為領袖開派,一時追隨者眾多,後來又與唐寅、仇英合稱為「吳門四家」。
關鍵詞二:朝野
在15世紀,蘇州相當一部分文人都在年輕時的大好時光去京城或地方任官職。通常,他們很偶爾才會回到家鄉,甚至退休後才返鄉。
像夏昶(1388-1470) 、徐有貞(1407-1472)、吳寬(1435-1504)這些文人,會通過進士考試讓自己脫穎而出,升入高層,成為朝廷機要。
劉珏(1410-1472)和沈周(1427-1509)的生活方式則代表了對仕途另一種主要的選擇。劉為朝廷工作八年後辭官回鄉,沈周甚至完全未應科舉。他們在蘇州及其周邊度過了人生大把時光,忙於追求文學與藝術;偶爾,他們也會去拜訪朋友,遊山玩水或是參觀歷史名跡——這種生活方式也成了吳派文人藝術家們的一大特點。
血親關聯是吳派的另一特點,他們的學術組織形態往往以家族、學院乃至師生關係為基礎而形成,這是除了地域之外覆蓋在吳派之上的一大重要人文因素。所以,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這些關係常常滲透並體現在他們共同創作的詩歌、書法、繪畫等藝術作品中。
明 劉珏 《臨安山色圖》 卷
關鍵詞三:文徵明
作為一位傑出的畫家、書法家和潮流引導者,文徵明在16世紀沈周開創吳派之後的全盛時期,是當之無愧的核心人物。
出生於士大夫家庭的他,在藝術上其實是大器晚成的,年輕時候的文徵明在書法上一直比較薄弱。不過早年文徵明就經常跟著父親到各地遊覽,受到當時以沈周為中心的藝術圈交往的熏陶。
文徵明從李應禎(1431—1493)那裡學書,也堅持向沈周學畫,最終掌握了大量繪畫風格,並發展出自己極具影響力的書風。
明 文徵明 《行楷書書 歲暮齋居即事》 立軸巨幅(局部)
在藝術上極有天賦的他對科舉卻不太感冒,九赴鄉試,九次不中,直到54歲才通過父親生前好友舉薦這才走上仕途。不過,這段仕途很短暫。1527年,文徵明結束了在朝廷不太自在的三年工作,回到故土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接下來的32年,文徵明全身心地投入到退休後作為文人藝術家的生活中去:閱讀、寫作、繪畫、作詩,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交遊,他再一次找回無所羈絆的自在。
因此,在如今得見的文徵明留下的作品中,多見表現自然真趣、好友交往的題材。
關鍵詞四:沈周
出身望族的沈周被視作是吳派的開創者與精神領袖,他的父親和伯父都是聞名鄉里的文人畫家。
和大多數同齡人不同,沈周一生居家讀書,悠遊林泉,拒絕了官方仕途。也是從他開始,後來許多吳派的文人藝術家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於是在沈周的書畫中會反映出沈周日常生活的一面: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交遊,觀察、評論每日生活,還有獨自在家消磨時間,亦或是去山野散步以獲得寫詩的靈感、彈琴。
明 沈周 《春行訪友圖》 卷
《春行訪友圖》(局部)
明 沈周《江村漁樂圖》卷
《江村漁樂圖》(局部)
據說沈周性格開放、慷慨,看他的作品能強烈感受到他對自然的熱愛,此次展出的沈周作品裡也滲透著這種極富感染力的情緒,彷彿在邀請觀者。
同時,鑒於沈周此後深遠的影響和他為數眾多的追隨者們,這種親切的特質也成了吳門畫派的一大風格特點。
明 沈周 《策杖攜琴圖》 冊頁
《策杖攜琴圖》(局部)
關鍵詞五:盛期
16世紀上半葉,吳派達到藝術頂峰的盛期,以三位大家為代表:文徵明、唐寅和仇英。
吳派這一群體中,既有文人畫家,又有職業畫家。仇英就是明四家中唯一一位職業畫家,摹古功底深厚。
開創者沈周與文徵明的繪畫創作則以山水為主,無論淡雅的青綠,還是沉雄、文秀的水墨,大多描寫江南風光和文人園林;唐寅修養廣博,詩書畫俱佳,故題材範圍寬廣,古今皆能,不拘一格。
明文徵明《草書書自作詩四首》卷(局部)
明 (傳)仇英《蜀川佳麗圖》卷(局部)
明仇英《朱君買驢圖》卷(局部)
儘管大家風格、方法和社會地位都不盡相同,職業畫家和文人畫家仍然相互依賴。
主題上來說,職業畫家會從歷史人文傳統核心裡取材;反過來,文人也會根據畫家的作品來創造最為貼切的書法。
兩個群體最主要的區別就是,文人畫家往往也是書法家、詩家,所以他們藝術的根本目的是自我表達;當然在某些情況下,文人畫家也會為朋友書寫詩歌捲軸或是純粹作書法練習。其他情況下,這兩個群體的藝術家們還常常會在同一卷作品上相互合作或是共同完成一個集體項目。
明 (傳)周臣《騎驢探梅圖》軸
明 陳淳《狂草書書杜甫詠懐古迹三首詩》卷
關鍵詞六:追隨者
作為吳門畫派領袖人物多年的文徵明,在藝術上一直保持活躍,直到他89歲去世之時。
當時,不少出色的文徵明追隨者早已逝世,其他藝術家們則仍然深深受到文徵明風格的影響直到16世紀末——其中也包括文徵明的兩個極富天賦的兒子:文彭、文嘉,他們繼承父親腳印,成為了書畫俱佳的高士;文徵明入室弟子錢穀,也一直堅定地追隨文徵明發展的風格。
其他文人畫家則在不同方向上發展了文徵明留下的遺產。如陸治(1496-1576),他創造了一種獨特的山水畫風格;謝時臣(1487-1567)融入了其他流行風格中吸收的元素,不過畫的仍然是取材於文人傳統,並需要文人幫他的作品書寫。
甚至,文徵明的影響到他曾孫文震孟(1574–1636)那代都還有影響。
明 錢穀、周時復 冊頁兩頁
明 謝時臣 《赤壁勝游圖》卷(局部)
不過,文徵明的離開仍然使整個吳門畫派失去了重心和引領,蘇州繪畫的活力和地位最終消退。
時間進入到17世紀初,蘇州的經濟影響力也減弱了,一定程度上是因為周邊像上海以及長江三角洲的其他城市這時候開始崛起。在藝術生產重鎮的競爭之中,蘇州的地位和優勢逐漸喪失。
明 文彭 《草書書唐 崔曙 律詩一首》 立軸巨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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