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人生路上步履不停，為何總是慢半拍？

文 ：南有南風&張哈哈

最近看了是枝裕和導演的很多，

關於家庭和親情方面的電影。

最喜歡那部《步履不停》，

一部很平淡但卻耐人尋味的電影。

阿部寬飾演的良多娶了個二婚的女人，

在哥哥忌日那天，

帶著老婆和孩子回到父母家中，

電影中一家人，

總共吃了三頓飯，

散了兩次步，

說了一天話。

就像我們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一樣，

電影里的每一個畫面也都很平淡，

平淡的好像沒有情節。

媽媽炸著天婦羅，

bangbang的響，

老頭子總是表情嚴肅不愛說話，

孩子們在街上玩耍，一家人圍坐在桌旁，

邊喝冰茶邊回憶往事。

門外有蔥鬱的大樹，

大樹上響著聒噪的蟬鳴。全是夏天的感覺，

也讓人想起兒時的夏天。

良多一家離開橫山爸媽的家中時，

老太太在車站跟兒子兒媳婦握手告別，

大家都覺得尷尬。

回去的路上老頭也嫌她莫名其妙。

老太太身上還圍著圍裙，

木屐敲的水泥樓梯噠噠響，

佝僂著腰板慢慢爬坡，

眼都不抬的說，

「你就別管我手的事情了，

總之到哪都會牽著你。」

親人之間的愛就是這樣，

波瀾不驚、樸質無華，

安安靜靜，卻一直都在。

良多在回家的巴士上，

想起和母親聊天時，

忘記了的相撲選手的名字，

苦笑著對妻子說，

答案來得不是時候，

每次都這樣，

總是慢了一拍。

母親在回去的路上，

跟父親說她也想起了，

相撲選手的名字，

父親問叫什麼時，

母親卻說：

都已經不重要了。

對啊，錯過的已經重要了，

我們總是跟隨著生活越走越快。

卻在某個瞬間意識到，

自己其實還是慢了半拍。

母親跟父親說，

他們新年會再回來的，

下一次見面就是新年了。

良多卻在回去的巴士上跟妻子說，

新年就不必要回去了吧，

一年一次就很不錯了。

在那次回去探親的三年後，

老頭子和老太太相繼去世，

直到他們去世，

良多也沒能和老頭子看一場足球比賽，

沒能帶媽媽做一次公交車。

電影結尾，

良多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去掃墓，

跟孩子講起母親，

曾給自己說過的黃色蝴蝶的故事，

才意識到，

生命的輪迴和傳承。

為了工作，為了生活

我們都在步履不停的往前走，

但卻忽略了最平常的溫暖。

當說的未說，

該做的沒做，

總是慢半拍，

留下那麼多遺憾。

逝去的遺憾終究不能挽回，

活著的人仍要繼續步履不停。

雨生萬物，

草長鶯飛，

又是一年清明時節。

在這一天，

掃墓祭祖，

踏青插柳，

遊樂蹴鞠。

人的思念也會比平常多一些。

無數人靜立於荒冢之前，

看萬物靈長，生死無常。

借著節日的氣氛，

相思也被盡情揮灑。

在儀式感里懷念過去，

或者是親人朋友，

或者是捨不得的記憶。

小的時候一到清明節，

奶奶便會帶著我們四個孩子，

去一座又一座的墳前，

砍枝鋤草，翻溝培土，

舊墳瞬間成了新墳。

接著奶奶會在墳前擺上祭品，

鋪上麻紙，點燃紙錢，

引導我們相互跪拜。

爺爺剛去世的那兩年，

奶奶去一次會哭一次，

嘴裡念叨著，

你在那裡好不好，

她還會說，

你怎麼走得這麼早，

留我一個人，

然後一邊抹眼淚一邊祈求保佑。

那時候並不懂什麼叫祭祖，

只知道這一天奶奶會傷心，

她對著墳堆說自己現在的不容易。

這一天會在路上碰到很多人，

提著東西去往墳前，

每一個人的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甚至街道的氣氛也會變得異常凝重。

後來長大了慢慢知道，

很多懷念，只能寄給清明。

你把身邊事講給墳墓聽；

你把喜怒哀樂都說給聽不到的人聽；

而這一天就好像那個人還在你身邊。

掃墓的意義或許就是，

記住他，他也知道你，

尋求一絲的陪伴，

即便那只是虛假的，

可至少，

還能假裝相互陪伴著。

電影《尋夢環遊記》里說，

人的一生會死亡三次：

第一次：是斷氣的那一刻，

從生物學角度來說死亡；

第二次：是舉行葬禮的時候，

這一刻你的身份將會在這個世界上抹除；

第三次：

是這世界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死亡。

這一刻將是真正的死亡，

從此不會有人知道你來過這個世界。

也就是說，

當沒人出現於你的荒冢之前時，

那就是真正的死亡。

活著的人大概是為了彌補遺憾，

才想多找些理由來祭奠逝去的親人。

就當是種彌補，

也是種傳承。

我們害怕來不及，

卻也總是來不及。

發小的爺爺去世那天，

是星期五。

發小說，

那天在學校把作業都寫完了，

很開心地回家，

在路上便被親戚告知爺爺去世了。

發小不相信，

今天這麼開心的日子，

明天不用上學，

怎麼會呢？

她一邊哭一邊跑回家，

發現爺爺真的不在了。

距離爺爺去世已經六年了，

發小說起時還會掉眼淚，

她說：

我還答應等我長大了，

給他買很多很多酒的，

現在我長大了，

他卻早就不在了。

最最重要的是，

我還沒來得及見他最後的樣子。

可人生就是這樣，

總會有很多個瞬間，

你逃避不了，

不得不承認：

來不及。

2017年在遙遠的英國，

以為母親在Facebook上面，

上傳了一段掃墓視頻，

視頻中，

她給自己的兒子掃墓，

她的兒子生前患有腦瘤，

曾經歷過漫長的治療，

最後在痛苦中去世了。

兒子忌日的那一天，

她看到了，

停在墓碑上面的一隻知更鳥，

她用顫抖的聲音問：

你要走了嗎？

小鳥在媽媽的手上，

啄了一下就飛走了。

人生或許就是這樣，

就算來不及，

也只能來不及。

人生在世，

往往生死無常，

遺憾之事十有八九。

一個女生和男朋友相戀三年，

再過兩天就要奔赴婚姻的殿堂，

婚紗照已經拍好了，

喜帖買好了，

萬事具備，

女生也已經想好結婚後的生活。

可就在一切都往幸福方向發展的時候，

上天開了一個玩笑：

男生出車禍去世。

女生寫道：

我最遺憾的事，

莫過於還沒好好愛你。

早知今日，

當初我一定用力愛你，

買你喜歡吃的東西，

去你想去的地方，

對你好，

很好很好。

可最遺憾的事情其實就是，

你知道遺憾的時候，

已經來不及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待。

外婆去世時，

媽媽也沒來得及見上最後一眼，

即使她買了最快的票，

到家時面對的是冰冷的一具屍體。

她連著哭了好幾天，

眼睛又紅又腫，

聲音沙啞，

外婆下葬那天，

她跪在地上，

任憑我們拖拽，

媽媽說，

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就是沒有在外婆最後的日子裡陪著她，

哪怕是一天，

一個小時也行，

哪怕是看著她一點點離去也行。

其實當初外婆身體已經不太健康，

媽媽辭職回家照顧一段時間後，

覺得好很多便放心去上班了。

所以她後悔，

因為自己太過於大意，

失去了最愛的人。

那一刻我開始明白，

沒能好好陪陪家人，

以至於失去時痛苦難過，

是最悲哀的事情。

清明雨上，

雨打濕了眼眶，

年年倚井盼歸堂，

最怕不覺淚已拆兩行。

即使在人間彷徨，

也尋不到天堂。

要寄託哀思，

也要且惜春光。

我們一直在步履不停地前行著，

那些捨不得的人和事總會遠去，

以至再也無法望見。

可能偶爾懷念，

也可能丟了命似的道不了別。

我們總是會有許來不及的遺憾，

但請記得在來得及的時候，

一定要好好珍惜。

人生路上，

且行且珍惜。

該說的話好好說，

想做的事馬上做，

要見的人立刻見，

該告別的用力告別。

不要總讓自己慢半怕。

好好珍惜共聚的時光，

下輩子無論愛與不愛，

都不會再見了。

-END

＊作者簡介：南有南風，人生百態世間冷暖悲歡離合，我都想用文字講給你聽。張哈哈，一個除了開白名單一無是處的大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