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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聽】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絕 句

【唐】杜 甫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杜甫客居成都期間,並不如後人想像的那樣安適,國家戰亂頻仍,直到故友——成都尹嚴武「安史之亂」後還鎮成都,避亂的詩人回到草堂,才有了一生中僅有的片刻安寧。這首興之所至的詩作由兩聯工整的對偶句組成,情緒自然流走,足見詩人心緒之青春暢快,文筆之「語不驚人死不休」。

前兩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寫動景,點染一派欣欣向榮景象。成對的黃鸝在新綠的柳梢歌唱,一行白鷺在蔚藍的青天自由飛翔,翠綠、嫩黃、雪白、蔚藍,歡娛婉轉,有色有聲。

後兩句「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寫靜景,靜中有動。詩人對動詞的運用臻於爐火純青、出神入化。既狀寫了眼前景,更蘊含了心中情。前兩句的兩個動詞是「鳴和上」後兩句是「含和泊」,表面看一動一靜,其實,後兩句的靜正蘊含著詩人的無盡鄉思和為蒼生欣喜的大情懷。

第三句寫西嶺積雪,詩人憑窗望去,聳立天際的西山千秋雪景宛如鑲嵌在窗中的一幅畫,險峻磅礴,氣象萬千。「含」字運用擬人手法,新奇生動。「千秋」點出時間的久遠,更顯其靜。

第四句寫門前的船隻。詩人推開房門,只見門外停泊著來自東吳暢行萬里的船隻,優美而又平和,卻不覺勾起詩人和天下一切人有家不得歸的悠遠鄉愁。「萬里」點出空間的遼闊,景物的寧靜中蘊含著心的律動。這首詩,每句一景,看似獨立,卻有詩人的內在情感一以貫之,由天上到地下,由時間到空間,動靜近遠交錯映現,構成一幅絢麗多彩、生機勃勃的畫卷。杜甫筆下沒有「小詩」,本詩一掃沉鬱頓挫,寄寓著詩人一旦掙脫人性桎梏(GU),陶然暢快的大情懷。

杜甫(712——770年),字子美,別號少陵。今河南鞏縣人。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與李白並稱「李杜」。杜甫的詩作鋪陳始終、排比聲韻,沉鬱頓挫,深刻悲壯。被稱為「詩史」,對後世影響深遠。

四川成都西郊有一條浣花溪,溪畔有中國唐代大詩人杜甫流寓成都時建起的一座茅草屋,這就是被後人世代題詠的成都杜甫草堂。

公元759年冬暮,杜甫避安史之亂流亡到成都,次年春,建草堂,先後居住近四年,留下詩作240餘首,離開成都後,故居逐漸荒蕪。現存草堂經歷代修葺不下十次,面積240餘畝,已經由一座茅屋闢為格局典雅、庭堂重重,規模浩大的博物館、文化古迹名勝。供後人於鶯歌鷺舞、月白風清中緬懷長留天地的一代詩魂。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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