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雙傑:《韶山毛氏族譜》全璧記
韶山,位於湖南湘鄉、寧鄉、湘潭交界處,群山環抱,峰巒聳峙,氣勢磅礴,翠竹蒼松,田園俊秀,山川相趣。相傳舜帝南巡到此,見風景優美,遂奏韶樂,引鳳來儀,百鳥和鳴;又傳「韶氏三女得道於此,有鳳鳥銜天書到,女皆仙去」,韶山故此得名。乾隆間舉人戴炯為《韶山毛氏族譜》作序,云:「湘之西有韶山,山峻以復,泉潔以長,茂林修竹,雲氣往來,中可煙火百家,田疇沃壤。循流而下,至鐵陂,兩山相峙若門……夫山水秀絕,必生奇才。韶山雖不在中州往來之地,賦客騷人所不到,必將有秉山川之秀,追蹤古先生其人者,為國之華,為邦之望,使人與地俱傳。」這一神來之筆,彷彿天才預言,1893年12月26日毛澤東在這兒誕生,「為國之華,為邦之望」,韶山也「使人與地俱傳」,而《韶山毛氏族譜》也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成為傳世家譜中的突峰巨巒,頂尖之作。
早在清乾隆二年,毛爾達、毛彝生諸公纂修就創修了《韶山毛氏宗譜》,此譜上、下二卷二冊,現國家圖書館有藏,為一殘本,僅存卷下。國圖的這一冊《韶山毛氏族譜》下卷,是由嚴寶善先生髮現,然後送到這兒來的,《販書經眼錄》有載,雲「乾隆二年刻本,皮紙二冊,上下冊皆刻有封面,經裝整後贈送毛澤東主席。又殘存下卷一冊,贈北京圖書館藏」,指的就是「贈北京圖書館藏」的這一冊。國圖不怎麼聲張,《販書經眼錄》印量不多(1994年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僅印1500冊),看過的無意此道自也不怎麼在意,造成了此乾隆本的銷聲匿跡,所以才有最近柳哲《國圖「驚現」乾隆年間〈韶山毛氏族譜〉》的報道,還引用了湖南圖書館鄒華享先生《〈韶山毛氏族譜〉的內容和特徵》中的話:「《韶山毛氏族譜》始修於清乾隆二年丁巳,毛文伯等纂修,已佚」(報道中說存冊為卷三,恐柳氏之誤)。
直到光緒七年,將近一個半世紀以後,才由毛祥綱等人續修《中湘韶山毛氏二修族譜》;宣統三年毛奇廣、毛鴻賓等人三修;民國三十年毛澤鈞、毛澤啟等四修。《韶山毛氏族譜》在編排體例上有所突破,首先把族譜內容分為兩大類,「齒錄」算一類,「齒錄」以外的內容包括序、凡例、傳贊、墓志銘等算一類,鄒華享先生以「文錄」名之(《販書經眼錄》作「序目」)。續修不重複前修的內容,只是增補前修沒有的內容。「文錄」、「齒錄」分別列卷,二修「文錄」是卷一至卷五,三修為卷六,四修為卷七;二修「齒錄」是卷一至卷四,三修是卷五至卷八,四修是卷九至卷十五,所以二、三、四修是首尾相互銜接的一個整體,共二十二卷二十二冊,其中「文錄」七卷七冊,「齒錄」十五卷十五冊。
現在我要說的「全璧」,是指一一收齊了這二修、三修、四修的二十二卷二十二冊《韶山毛氏族譜》。
第一次親眼見到《韶山毛氏族譜》,是早在一九九五年的廣州一家古玩店內,正中的玻璃櫥內放著一冊《韶山毛氏族譜》。誰都知道湖南的韶山出了一個紅太陽,《韶山毛氏族譜》當然是毛澤東家族的家譜。因為是古玩店,店裡的東西我想當然地認為都是出售的,就問價並請老闆把玻璃櫥打開,好一睹芳容。老闆卻搖搖頭,說這是鎮店之寶,只能隔著玻璃看,不賣的。無奈,只好斷了念想。後來有朋友跟我說,這位老闆也只有這麼一冊。只是現在已想不起是哪一卷哪一冊了。
到了二OO一年,緣分似乎來了。那年春天,湖南湘潭交通局的一個書友來跟我說,他看到了一部《韶山毛氏族譜》,有十幾冊,人家要二十萬。當然是嚇了我一跳,這在我是無論如何買不起的。但到了夏天的六月二日,我那長沙的譜友吳伯樂打來電話,說看到譜了,是十五冊,開價三萬,有沒有興趣?興趣當然是有的,要他看看是那幾冊,因為知道全本是二十二冊,十五冊當然是不全的,但如果是二修、三修或四修中的其中一修是全的,就行。第二天,老吳查後好向我彙報,說是卷一至十五,沒看到序言什麼的,都是世系。我一聽就明白了,是「齒錄」的十五卷。
本來,這樣的殘本,三萬元,當然是太貴了,但於我來說,卻有另外一個情結在。我的藏品中,近現代名人的家譜,是為大宗,曾國藩、胡林翼、袁芳瑛、何叔衡、黃公略、成思危、胡耀邦、彭德懷、粟裕、周揚、趙恆惕等湖南名人的家譜,手上有不少,而且還有毛澤東的夫人楊開慧的二種版本的家譜,現在就缺一個領軍人物。尤其是人家一說到名人家譜,總要問,有沒有毛主席的家譜啊?內行的和外行的,都是如此。現在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也是了卻一樁心事的大事,儘管是殘本,儘管價格很高。
湖南長沙《蒲塘楊氏六修族譜》六十卷首九卷,民國十八年(1929)紹美堂木活字本,楊開迪等纂修,三十四冊。楊開慧父楊昌濟,近代史上著名人物,共生一子二女。子開智,字子珍,北京農業大學畢業,是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長女早殤。次女即楊開慧,譜載:「適湘潭毛潤之」。
我主意已定,就向老吳發出指令,經過老吳的努力,以21000元的價格,把這十五冊《韶山毛氏族譜》買了下來。這「齒錄」的十五卷全是「震房火字型大小」,譜到之時,恰好杭州的譜友全龍友先生在我家作客。老全在省電力局工作,是工薪族,余資雖不是很豐裕,但起步早,要求高,手上也有幾部好譜,尤其是他所藏的明嘉靖二十八年刻本《十萬程氏會譜》六卷,厚厚一冊,是典型的徽派作品。同好之人,看了好譜自然眼癢,他要求複印有毛澤東世系的「齒錄」的卷十五中那一頁,我當然照辦了。
手上有了一部殘本,自然是最好求個全璧,每個收藏者大概都會如此,尤其是珍貴的殘本。也正因為有這樣的慾望,只要一聽是《韶山毛氏族譜》的信息,就會有按捺不住的衝動,口袋中本來就不多的銀子,也按捺不住了。
二OO三年夏,長沙有個建築材料招商會,邀請函發到了公司,我們公司是房地產企業,跟建材有搭介,公司就派我去看看,因為有公務在身,也就沒跟長沙的朋友聯繫。第二天晚上參加好對方單位的招待宴,回到賓館,恰好吳伯樂的電話就來了,說聽到有幾冊《韶山毛氏族譜》,明天想去看看,問我的那部配齊了沒有。我跟他說當然沒配齊,又不是自行車配件,隨便到哪都能配上,現在我人就在長沙,明天咱們一起去看看。老吳一聽就興奮,說馬上就要來看我。我有點乏,沒同意,說好明天早上八點再見。
第二天在長沙長途車站見到老吳,老吳說譜在湘潭鄉下,不用自己跑過去,已說好了,那老鄉會送過來,在車站等就行了。那天有點細雨,跟老吳在車站附近找了一家網吧,兩人只要了一台電腦,邊上網邊聊天邊等老鄉電話來。
一直到十點,老吳的手機還不吭聲,就打過去問。因為老鄉沒手機,只好打他家裡電話,卻說是一早就出門了。無奈,耐下性子來,一直到十二點左右,老吳的手機才響,老鄉到了,是用車站附近的公用電話打來的。按老鄉提供的方位找過去,看到了本人,提著一個皮革包,四十多歲的樣子,精精瘦瘦的,姓毛,跟毛主席還是本家,算是皇親國戚里的草鞋親。這譜,就是家裡傳下來的。
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館,要了二瓶啤酒,點了幾個菜,譜就在小包廂里看。
譜共七冊,全為「震房雨字型大小」,是「文錄」的卷二、五、六,二修、三修的本子;「齒錄」卷一、三、七、十二,二、三、四修本都有;也就是說,我只能配上「文錄」的卷二、五、六共三冊。問老毛價,老毛說,女兒要上大學,缺錢,只好把譜賣了,要三萬元。聽得我根根汗毛豎起。老毛口緊,怎麼也不肯少些,沒辦法,只好陪他喝酒。老毛說,等女兒上了大學,他就要到海南去打工了,就是袁隆平的試驗基地那兒,要到年底才能回家。
酒足飯飽,老毛要我自己出個價。我早就跟他說過了,我只能配上三冊,如果同意,給你五千,就配你這三冊,其它的我多餘了,你留著還能賣些錢。老毛不同意,七冊三萬,如果分拆挑選,三冊就是一萬,少了不行。最後還是老吳折中,就這三冊「文錄」的的卷二、五、六,花了8000元買了下來。老毛回湘潭的車票還是我給買的,並送他上了車。
我之所以會花8000元買這三冊譜,主要是有「文錄」在。而以前在我手上的,都是「齒錄」,現在總算也有了世系之外的文字內容。
就這樣,我手頭上有了「文錄」的卷二、五、六,「齒錄」的卷一至十五,共十八冊。而再續前緣,已到了二OO五年的六月十一日星期六。與鄰市的顏兄到了蘇州文廟,在這兒做生意的鄭菲先生手上,拿了一部二十冊的江陰《華氏宗譜》,是宣統二年的木活字本。中午轉道無錫,直接去了南禪寺,這兒是錫城的古玩集散地,今天又是市日,人多。顏兄自己奔喜歡的去了,說好四點在大門口碰面。我漫無目的,就一家一家的看,碰上有舊書的,就進去多看二眼,卻也沒看到有做線裝書生意的,基本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舊書。轉得有些乏力時,倒讓我找著了一家,店面朝北,雖小,舊書不少,竟然還有一部多達九十二冊的民國年間的《吳氏宗譜》,品相挺好,但薄,應該就是常州、無錫一帶的家譜,問價。老闆年紀不大,估計也就二十幾歲,瘦瘦長長的小夥子,說是要200元一冊。這價也太高了些,九十二冊就要小二萬。還他150元一冊,他說常州的老朱都已出過這價了,我也沒給。老朱我認識,是《譜牒文化研究》的主編,跟我是好朋友。聽說是他也有意這部《吳氏宗譜》,不好意思跟他競價,就問老闆還有沒有其它的家譜。老闆說有是有,更貴。我要他拿出來看看,老闆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盯了我足足有二秒,才轉身從身後的柜子里拿出二冊譜來,你道是什麼譜,就是《韶山毛氏族譜》啦!
小老闆拿出來的《韶山毛氏族譜》,只有二冊,「震房鳳字型大小」的「文錄」卷七和「鑒房坐字型大小」的「齒錄」卷十五,都是四修本。其中毛澤東的世系就在這「齒錄」卷十五里,著名的八字評語「閎中肆外,國而忘家」就出在這一冊上。因為有這一冊在,小老闆不停的推著鼻樑上的眼鏡,有些激動,開了一萬元的價。其實我也只配得上「文錄」卷七這一冊,讓他心潮澎湃的「齒錄」卷十五我已有了。但小老闆堅持不分拆,價也不肯少,我也無法,最後還是聞聲摸過來的顏兄來解了圍,二人圍著小老闆你一下我一下的「打鐵」,最後才以7600元的價拿下了這二冊《韶山毛氏族譜》。
配上一冊是一冊,現在,還差那「文錄」的卷一、三、四。
到了二OO六年的四月一日,浙江省紹興市公祭大禹,來新夏先生是特邀嘉賓。浙圖的袁逸老師打來電話,要我第二天送來先生去紹興的齊賢鎮,來先生要去看他的小友孫偉良。袁老師說了,要送來先生去齊賢鎮的人不要太多,我就是給你一個親近來先生的機會。袁老師聰明絕頂又幽默過人,我在他面前也就沒什麼拘束,在電話里回答他,小的明白。怕第二天再趕過去來不及,下午四點就過去了。見過來先生和他的夫人焦老師,還有袁老師,晚飯就在著名的「咸亨酒店」里吃了,就我們四人。來先生酒量不大,但畢竟來到了故鄉,這紹興老酒總要喝上幾口,幾杯下肚,掌故就出來了。說著說著說到了我手上的《韶山毛氏族譜》。來先生說,天津圖書館有一部,1999年天津古籍出版社即據天津圖書館藏本,擷取原譜中的關健部分,加以斷句、注釋、闡述和評析,採用仿古皮紙線裝印刷,共有二函十二冊,隨書還贈送兩張「世紀偉人毛澤東」的VCD光牒。成書之前,出版社曾要求來先生寫篇序言,來先生沒答應,說這序我不好寫。湖南圖書館的鄒華享先生在《解讀〈韶山毛氏族譜〉》一文中說:「四修譜對毛澤東的評價『閎中肆外,國爾忘家』,五修譜的評價是『濟世興邦,曠古絕倫』,似乎是拔高了。其實,當時那樣寫極不易,現在再怎麼寫都不難。」既然怎麼寫都不難的活,來先生自然也不幹。
這是我聽到的關於《韶山毛氏族譜》身後的一段掌故,就在這以後的一星期,我又一次與《韶山毛氏族譜》相遇了。
那一天接到鄰市書商老符的電話時,天也下著小雨。老符在電話里說手上有一部新修的《韶山毛氏五修族譜》,就把我的思緒拉到了二OO三年夏天的長沙,那一天也是下著細雨,與長沙的譜友吳伯樂坐在網吧等湘潭趕過來的老毛,從早上八點等到中午十二點。
到老符家也就三十公里的路程,半小時就到了。老符捧出一部譜來,就是他說的《韶山毛氏五修族譜》,二OO一年宣紙線裝,「文錄」八卷「齒錄」十六卷,另附《校正》一卷,共十三冊,對照目錄一點數,卻有十四冊,其中一冊外觀不同,打開看,是一冊光緒七年二修本中的「文錄」卷四。這真是意外之筆,連老符自己也搞糊塗了,不知怎麼會夾在裡面。老符這人做生意實在,那《韶山毛氏五修族譜》十三冊要了我2000元,這「文錄」卷四隻要了我200元,加在一起,共是2200元。《韶山毛氏族譜》收集到現在,就這一冊最便宜。
這一冊「文錄」卷四,是「鑒房黃字型大小」,只可惜,少了張封面。
就在我一冊一冊配集《韶山毛氏族譜》的時候,有關《韶山毛氏族譜》的信息聽了不少,說有一位從日本學成歸來的湘潭人,花了二十萬元買了一部民國三十年四修的八冊《韶山毛氏族譜》;又有說長沙一公安手上有一部,要價三十萬;還有說毛澤東主席的後人,也在尋找《韶山毛氏族譜》,等等。前二條不知有多少可信度卻不去管,但後一條顯然不可能。首先,嚴寶善先生在《販書經眼錄》中記載,他曾把一部二冊完整的乾隆本《韶山毛氏族譜》贈送給毛澤東主席,又有二部同一版本的同治七年修的《韶山毛氏鑒公房譜》六卷六冊贈送給毛主席和北京圖書館,「據鄭振鐸副部長辦公室轉來北京圖書館謝函,收到此書為十四冊,當是兩部,或毛主席已有貯藏,故此書兩部均轉北圖收藏」。除此二譜之外,就是這二、三、四修的二十二冊《韶山毛氏族譜》,《販書經眼錄》明確記載「此譜已贈毛澤東主席」(見1994年浙江古籍出版社12月一版一印《販書經眼錄》75、76頁),何還用再由毛主席的後人來尋找?還有,二OO四年年十二月十二日,毛澤東主席的兒媳邵華將軍與毛新宇一起來到了慈溪,暢遊了千年古剎五磊寺,恰巧我帶著妻兒也到五磊寺遊玩。陪著邵華將軍和毛新宇的,有我的好友孫群豪先生,經他介紹,不但合影留念,還在五磊寺的茶舍一起喝了茶。喝茶的時候,群豪先生說起我手上有毛主席的家譜和楊開慧的家譜。這二部家譜,於邵華將軍和毛新宇來說,都是嫡嫡親的本族家譜,但雖然問了有關的一些情況,卻也沒說其它。顯然,毛澤東後人在找《韶山毛氏族譜》云云,都是有人穿鑿附會的想當然罷了。
但這類小道消息對於我影響卻是不少,本來因為「韶山毛氏」太有名,誰一看《韶山毛氏族譜》就都知道是毛澤東主席的家譜,都是咬著牙要價,這類消息一多,於我配齊《韶山毛氏族譜》,自然更是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果然,到了二OO六年的年底,長沙的吳伯樂又傳來了信息,說有人又拿了幾冊《韶山毛氏族譜》的殘本來,其中就有我所缺的「文錄」卷一、三,但人家要一萬元一冊,有幾冊算幾冊。聽得我心裡是那個憤憤不平啊,都不用說了。其實在我第一次得到十五冊「齒錄」的二OO一年,花21000元的錢,都已是天價,配到了二OO六年底,銀子白嘩嘩的流,近四萬了,還配不齊,這算什麼事兒?儘管我知道老吳是好心,有心幫我配齊,但我還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忍不住的對老吳吼,叫那小子滾遠點,別來煩我。聽得老吳一愣一愣的。好在老吳跟我交情深,沒跟我計較,只說了句,吃槍葯了還是挨弟妹罵了?嘻嘻哈哈的真叫那小子滾了。
我這一吼不要緊,卻到了一年後的二OO七年底,才有「文錄」卷一、三的消息,還是老吳來的電話,說去年那小子又來了,這次不敢要高價,只要2000元一冊,怎麼樣?我要他看看我所缺的「文錄」卷一、三在不在,品相怎麼樣。老吳沒掛電話,邊看邊跟我說,這二冊都有,卷一品相很好,但卷三品相十分不好,前面掉了十九葉,是從二十葉開始的,而且蟲蛀孔很多。這話聽得我差不多眼前一黑,也太作弄人了,要說跟《韶山毛氏族譜》有緣吧,都基本配齊了,這最後二冊,也到了眼前,怎麼又會缺上十九葉呢?若說無緣,怎麼又出現了這「文錄」的卷一、三?只能說是好事多磨了。只好要老吳幫我把那冊「文錄」卷一拿下,從郵局寄給我。
放下電話也就五、六分鐘,老吳興奮的大叫聲從電話那頭又歡快地傳了過來,說那小子身上還有一冊「文錄」卷三藏著,等卷一成交,才拿出來,奸商啊奸商,現在二冊都拿下來了,馬上就給你寄來。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我算是深刻體會到了。老吳知道我火燒心燎的,走的是速遞,第三天也就是二OO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一早就由郵差送到,打開看,不禁愣住了,你道什麼?原來這二冊「文錄」卷一、三,又是「震房火字型大小」,跟二OO一年第一次拿到手的「齒錄」的十五卷,都是從同一家流出來的,而為了等這二冊譜,一等就是六、七年,等得差不多黃花菜也涼了牽牛花也謝了。
從二OO一年的六月二日得到《韶山毛氏族譜》起,到二OO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把第二修、第三修、第四修的《韶山毛氏族譜》共二十二冊配齊,前前後後的六年半時間裡,共花去了40800元,除去多出來的那冊「齒錄」卷十五的成本,如果再加上些其它如郵資、路費什麼的,這二十二冊全套《韶山毛氏族譜》,足足花了四萬元有餘!
錢花了,譜齊了,無論如何都是值得祝賀的。就為這《韶山毛氏族譜》的全璧,那天我把這二十二冊《韶山毛氏族譜》散擺在地上,面對面的坐了二個小時,本來不喝酒,這天卻把朋友送來的一瓶干紅開了,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心裡那個美啊,就像我眼前的《韶山毛氏族譜》。
據《中國家譜綜合目錄》載,《韶山毛氏族譜》的二修本和三修本,只有湖南圖書館有藏,還都是不全的殘本,連四修本加在一起,只有十八冊,另外還有複本四冊,即四修的「齒錄」卷九、十、十二、十四。而民國三十年的四修本,還有人民大學圖書館和天津圖書館各有一部八冊。從現在得知的信息來看,《中國家譜綜合目錄》顯然沒有收錄全。象天津圖書館,就有二修、三修、四修的全本二十二冊(有資料說是一函二十三冊,恐有誤),並非是只有四修的八冊;還有吉林省圖書館,也藏有全本二十二冊;根據《販書經眼錄》記載,毛澤東主席的遺書中,應該也有一部;另外,武漢網友徐徐堂先生手上也有一部,為「皇字型大小」,只是我還不能肯定是第四修的八冊還是全本的二十二冊。
在《韶山毛氏族譜》四修本中的《領譜字型大小》這樣說:「右譜共計壹百叄拾伍號,惟數每冊貳拾貳本,實只壹百叄拾叄冊,因二、三兩修譜牒領『光』、『制』兩字型大小者曾被回祿,無從續訂,故只虛其字型大小,而譜未如數編足,其餘均照原字型大小發給各房各支領收矣。但我又有叮嚀者,譜經三十年一修,頗不容易,乃查已前所領譜牒完善者固多,而蟲傷鼠咬者亦復不少,似此何足以昭隆重,除切實警誡外,以後望各領之者務須妥善收藏,不得任聽毀壞,事關族典,有厚望焉。」這還是1941年的民國三十年,就已經「蟲傷鼠咬者亦復不少」,後來又會毀壞多少,那真是一個未知數。想來,能擁有全本二十二冊的,除了上述幾家外,恐已很少。這麼一想,就覺得自己花四萬元人民幣,六、七年時間和精力使《韶山毛氏族譜》全璧,一個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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