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 活得最高級的民國女人
21年前,時代女性張愛玲逝世。很多人歆羨張愛玲的絕世天才,但如果要你和她相處一段時間,恐怕沒人願意招惹這個孤傲、敏感的小女人。
張愛玲有一句名言:生命是一襲華麗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她承受了無盡的盛名,然而也忍受了無數「虱子」的叮咬。
無數人希望結交她,因為她才華橫溢;但當見過她之後,相信大多數人都會望而卻步,因為她敏感、驕傲、情商不高。
胡蘭成評價她「從來不悲天憫人,不同情誰,慈悲布施她全無。……她非常自私,臨事心狠手辣」。
但與此同時,張愛玲的頂天立地,「世界都要起六種震動」。
成名要趁早,這是對庸俗人世的抵抗
張愛玲雖然出生在顯赫的家庭,但是這樣的家庭背景帶給她的,與其說是溫暖,不如說是涼薄:父母關係不和,母親拋下她和弟弟出國讀書,父親重男輕女,後又另娶。張愛玲和後媽之間發生矛盾,被父親關禁閉長達半年。
張愛玲離家出走,投奔親生母親,卻並沒有找到自己期望已久的溫暖。
有人專門探討過原生家庭帶給張愛玲的傷害,認為她不懂愛人,性格涼薄,都是因為自小缺乏愛。
愛的缺乏可以毀滅人,也可以造就人。張愛玲決定自己造就自己:「我要銳意圖強,務必要勝過我弟弟。」
四十年代的上海因為戰爭成為孤島。張愛玲憑藉自己的天才不僅勝過了弟弟,也勝過了當時所有的作家,在上海灘頭掀起了自己的小說巨浪。
成名,是一個人活過的印記;既然家庭裡面沒人關係自己的死活,那麼就讓全天下的人關心自己吧。
尋愛要轟烈,這是對缺愛的報復
張愛玲不顧一切的愛情,在世人眼裡最轟烈的莫過於與胡蘭成的那一段。甚至有人說,連愛上胡蘭成都是她戀父情結的體現,因為胡蘭成和她的父親在性格、習性上都很像。
這就太小看張愛玲了。
當她得知胡蘭成移情別戀,她主動寫去訣別信:「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是早已經不喜歡我的了。」隨信附上的,是張愛玲寫劇本獲得的30萬元稿費。
民國女作家中,只有蕭紅的才華能與張愛玲比肩,但在對待感情的態度上,蕭紅遠比不上張愛玲決絕堅韌。
已經被男人傷過了,張愛玲選擇了自動了結。她不會讓自己再傷一次,這就是成熟的表現。那給男人的30萬,是一種姿態:我給你的,遠比你給我的還多。
我不需要你。
尊嚴要放下,這是對艱難時勢的響應
張愛玲當然是高傲的,對一切人都不感冒。當她離開上海,在香港求生,到美國避難,她過的簡直是隱士的生活。在美國,讀者瘋狂地想要見她,她居然連續換了好幾次家。
她性格怪異,但不怪癖。有時也能夠放下尊嚴,為自己的生存求出路。
她會為了得到研究職位,給加州大學中國研究中心的教授陳世驤送禮——沒錯,拿到職位以後和對方馬上關係冷淡;她的職責是研究文革辭彙,研究丁玲,連好朋友夏志清都說:以張愛玲和丁玲二人的天才和成就來算,要她去研究丁玲,真是屈尊了。
「馬死落地行」,張愛玲雖然怪了點,但她的心智是非常成熟的。哪怕這種成熟帶了幾分無奈和時代的悲涼。
張愛玲四十年代以《金鎖記》、《傾城之戀》橫空出世,她後半生的命運可算是憂喜參半,甚至多數時候是蒼涼悲苦的。
但正如她自己曾經寫過:「笑,全世界便與你同聲笑;哭,你便獨自哭。」面對生活投給她的一大堆難纏的「虱子」,她確實做到了頂天立地的堅持:堅持寫作,也堅持活著。
也許這是比她的天才更值得讓我們感嘆和學習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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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的文字:蒼涼的奢華,重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