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寫我心 - 散文 - 紅袖添香

一覺睡到九點，竟毫無知覺。已是涼秋了，這覺能不香嗎？翻身下床，推開窗，一股薄荷般的涼風跟著擠進屋內。風鈴唱歌，窗帘伴舞，室內的綠色植物都跟著一塊妖嬈，關了一整夜的屋子頓時靈動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將身子探出窗外，卻有絲絲涼意沁入皮膚。原來、下起了小雨，覺意倏而無蹤。天涼好個秋，秋雨雖說有點涼，但潤心。最好的選擇，就是出去走一走。去郊外、去看秋。尋一絲靈性通泰，洗滌一下浮泛的塵埃。於是撐把花傘，獨自在雨中行走。心被潤澤，人就變得惟美而多情；我的思念便在這雨後的山間悄然滋長。「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無物比多情，惟有秋風，它是真正的情場高手。秋雨一過，不出三兩日，那三秋的葉該黃的黃該落地落，無不被它臣服。縱有立在枝頭的，也在訴說著離語。又是一季的輪迴，無控地輪迴，真好，現在的為泥是為了來年的新綠，它們還會再相聚。萬物都有輪迴，而我們沒有來世。扮不好今生的角色，何必去奢望來世的種種際遇呢？借口吧，一個自欺欺人的借口。如果真有來世，彼時、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嗎？如果是，那我們何不去學落葉的奮不顧身雙雙而去成就一下來世呢？呵，想到這，自己都啞然失笑，秋雨也被嚇停。而我知道，期望來世的人今生註定是個失敗者。而我不是。斷開那種念想，拾級而上。山路間鋪滿落葉，因了剛下過雨的緣故，腳踏在上面枯碎有聲，悠悠然竟還有種說不上的暗香從枯索的縫隙中陣陣飄上來，心中嘩然，原來，大概，這就是的秋的味道吧。秋的味道，濕潤的芳香。「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收起傘，放開喉，站在最高處大聲叫上一次，看看能夠穿越多少華里，也看看能不能夠越過群山穿進你的城市？結果是鳥兒吵醒了，林葉也飄了，整個山間開始熱烈地響應著我。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天空更靜，鳥過無痕。我就這樣久久佇立，看秋，品秋，想你。沒有一絲難過，心與秋一樣靜美。只是當風漸漸的大了的時候因出門時只穿了件單溥的秋衣，有點寒。山間的風卻是比不得城裡，直潦潦地吹在身上更不懂得拐彎抹角的虛張聲勢，而城裡的風早就學會了層層掩飾，撲面卻有距離。當我還在愚鈍地把風作著比較時，電話鈴聲響了。是已好久都未聯繫的塵，他的信息總能讓我心頭一漾，溫暖如春。他在信中問我最近好嗎？一種繞指的柔情在我心中點點泛起，我居然有種委曲，想靠近他的肩膀小小地偎依。我回他有點壓力，但我把這壓力看作是一盆清水，不必擔心會被淋濕，而應欣喜被之潤澤。因為，無論怎樣，頭頂的陽光一樣溫和。擺弄一句新誕的話題：有壓力才會有動力。不是我悟性好，而是我比較有韌性。塵立即回復於我：有壓力有風雨又怎樣？反正都得活著。能感受陽光的時候就盡情感受，即使風雨會打濕羽毛。我沉吟了半刻對塵說，我在郊外賞秋，看風起葉落，心中寫滿蒼涼，你寫首詩給我吧！用你手寫一然。我感覺自己此時就是一片秋天的落葉。其實看秋，只看一葉，我就是那一葉，墜地前的一飄，就是最美。我就要那一飄吧！墜落前的飄，舞一段完美的飄，飄出魂靈。我能想像出他正會心一笑，接著舒心地發來一句話：寫一首吧，題目就叫「我手寫我心，我心看一然」不過，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們都要好好的。有點矯情，卻是潔凈的友誼。於是，我便耐心等候，只一會兒，還在我暇想中，塵就用手機飄來了一段段柔美的文字。看完後，我淡然一笑，這就是塵，他總是能夠說出我內心想要表達的想法，正如他說的：朋友不需常聯繫，只需心知。於是，我收下這首詩統統打包，再為秋添上一筆緒語。　　一個女子　　月牙兒的眼睛　　白蓮花的臉龐　　在我的想像里長發飄飄　　穿著素白的衣裳　　一個女子　　在三月的煙花里　　有著煙花散盡的憂傷　　一個女子　　左手挽著紅塵的煙火　　右手傾聽文字的歌唱　　這個女子　　偶爾在陽光下流淚　　在黑夜裡　　晒晒月光　　我不知道　　二十四橋是不是　　因了一場無望的愛情　　而百轉繞腸　　我只知道　　我們的故事　　怎會就這樣　　輕易了斷　　我又知道你雖是那一葉　　卻不會飄落紅塵　　就在你飄落我胸前的那一刻　　已深深擊傷了我　　你不會忍心看著我傷痛　　而獨自墜落　　你　　不是那樣一個女子　　我　　不會為此事　　而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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