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社會嫖客報復妓女的一些損招兒
第一次聽到「逛窯子」這詞兒,本博大概剛剛十多歲的樣子。
有一天,我們幾個小男孩在街上玩兒,鎮子里一個叫「李大眼珠子」的老頭兒在路邊曬太陽,不知怎麼,就給我們講起了他年輕時在撫順礦區挖煤時逛窯子的事兒。他講得津津樂道,津液橫飛,我們聽得津津有味,咧著嘴傻笑。回到家裡,有腦殘之人把這事兒告訴了爸媽,導致第二天好幾個媽媽去找李大眼珠子算賬。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世界上還有件事兒,名字叫「逛窯子」。後來我有了文化,又知道這事兒學名叫「嫖娼」和「嫖妓」,買方叫「嫖客」,賣方叫「娼妓」。「娼」、「妓」雖屬同一工種,但又有所區別。前者相當於站街女,後者相當於「天上人間」里的小姐。消費後者,更文雅些還可以叫「狎妓」,大概常用於達官顯貴和文人墨客,農民工兄弟是不太適用的。
李大眼珠子講,窯子里的女人都渾身雪白細嫩,一點兒不像鄉下娘們兒個個皮糙肉厚,黑巴溜秋。不但白嫩,還知道怎樣伺候男人,能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這讓我很是好奇,搞不懂為什麼會舒舒服服。但是看李大眼珠子講述時那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可以確認肯定是舒舒服服,否則他不會意猶未盡。
估計也就是在那時,本博對「嫖娼」這事兒產生了一種骯髒的感覺。這跟李大眼珠子本身骯髒和猥瑣的模樣有直接關係。直到上世紀七〇年代後期,娼妓業在大陸伴隨改革開放死灰復燃,像病毒一樣從城市一直蔓延到縣鎮,一提起這種事兒,我仍然感到微微的噁心,就好像吃飯時見到一隻蒼蠅飛來。
後來本博才知道,這個讓人感到微微噁心的行當古已有之,早在兩千六百多年前的周襄王時代就已存在,始作俑者就是大名鼎鼎的管仲大夫。「自此以後,無代無之。」(黃現璠著:《唐代社會概略》,商務印書館,一九三七年二月再版)。直到一九四九年,政府才全力取締這一制度,到一九五七年這一現象基本禁絕。
這引起了本博的研究興趣,很想知道一個看似根本不必需的行業,為什麼會一直延續幾千年,而且在當代被人為禁止後,又會再次在四十年前席捲而來。與此同時猛然發現,李大眼珠子當年的講述,其實很有研究價值。畢竟那個年代離我們不很遠,個別經歷者還可能健在,分析研究當年的情況,或許對研究今天的問題會有所幫助。
正當本博準備根據回憶撰寫文章時,偶然發現網路上有位不知名寫手,已根據前人口述寫過一篇類似的文章,名字叫《三四十年代哈爾濱風情錄》。該文不但囊括李大眼珠子當年講述的全部內容,還有相當程度的豐富和完善。內容豐富完整,描寫繪聲繪色,唯一缺憾是寫得有點兒亂,而且東北方言過多,有些句子南方人未必看得明白。但即便如此,仍不失為極其珍貴的歷史資料。
因此,本博特意抽時間略微做了整理,校對和標註,現轉帖這裡,以備性和社會學家、文學愛好者及好事者不時之需。
特別感謝原作者。
原文《三四十年代哈爾濱風情錄》
一、嫖客與窯姐
三四十年代的哈爾濱,窯子有日、俄、朝鮮和國人的。
最貴的窯子是日本窯子,但是如果不是過夜,窯姐們做完就起來,穿上和服跪在「踏踏米」上和你聊天,絕不會讓你再摟抱親昵。一般兩個小時,除非是你功夫好,就是沒完沒了堅挺在上面不下來。
日本窯子屬於高檔消費,客人相對要少,窯姐衛生也很好,而且每次接客後便重新梳妝,特別是頭髮很費時間。
最便宜的是朝鮮窯子,從事這個行業的,幾乎都是從朝鮮半島逃荒來的,包括老闆,經濟基礎很差,所以無論是房子,還是內部修飾都非常差。但是因為價格低,客流好,所以儘管朝鮮族女人很愛清潔,染病的還是最多的。
這樣的窯子一般都是最底層的光棍光顧,有點身份,講究一點的,都怕「丟份」、「掉價」,不去!或者去了也說:沒去!
俄羅斯窯子最不景氣,價格雖然比日本窯子低,但是和國人的高檔窯子差不多。關鍵是:
1、尺寸不配套:俄羅斯人人高馬大,我們同胞差不多是「蹬梯子上去、打觸溜滑(東北俗語:滑梯)下來」。而且裡面空曠,和在醬缸里「搗醬」的感覺差不多。
2、沒情趣:進到屋內,窯姐不洗不涮的,在床上「大」字型叉開,語言不通也就沒什麼交流——您隨便。碰上有其他愛好的,她在底下抽煙喝酒都不耽誤,反正你在上面也蓋不住她。
3、不適應的太多:俄羅斯人一般都有腋臭,味道很難聞。更有鋼絲床,「忽悠」的比你的抽插的更誇張,國人在硬板床或者是火炕上習慣了。
4、遇到一個癮頭大的,你給她勾起火來,想走都沒門。很恐怖的。就是一個好——個保個的「咂」(東北土話,「乳房」)大!
逛俄羅斯窯子多是去嘗鮮的,很少有老主顧和回頭客。
國人窯子分高低兩種。
低檔窯子屬於大眾消費,服務方式不同,取費也不一樣。
1、打立樁:就是窯姐脫掉一個褲腿,坐在炕沿或床邊,身子後傾用,兩手支撐,嫖客站在地上。——才五毛錢!便宜呀(但是想要窯姐脫掉褲子不可能,你沒給到價)。
2、拉鋪:就是全脫,上床辦事。——也不貴,一塊錢!
這兩種都是一次完事就結帳,時間不超過兩小時。
3、過夜:兩塊錢。
高檔窯子沒有立樁和拉鋪,白天也接,天黑走人。黑白班都是兩塊錢,但是要到館子(飯店)叫餐,而且還要給「大茶壺」小費,這都是不成文的規矩——給你去館子買飯,零錢是不會主動給你返回來了。吃飯的檔次和小費,嫖客隨意,只要你自己覺得面子上過得去。
妓女基本都抽煙,所以煙理所當然也是嫖客的了。
好多光棍(多數是闖關東沒帶家,或者還沒成親)經常逛窯子。最初聽了,以為是講述者吹牛,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和現在的女人們逛商店差不多,逛窯子只要別動真格的,也是免費的。
不過,逛窯子要守規矩:妓女每人一間房,門永遠是掛門帘的,不作生意不許關門。如果就是逛窯子,而不是真「消費」,時間也很短——十分八分的起上一會「膩」(摸摸索索的說點曖昧的話),找個借口就走。彼此心照不宣!不過為招攬生意,妓院和窯姐也不厭煩,而且歡迎光顧。但是一般逛窯子和逛商店一樣,不是逛一個或一家就能盡興的。一個晚上逛下來,兩三包的煙錢也是不小的破費,逛個兩三晚上也夠「打一次立樁」了。
一旦嫖客決定要嫖,窯姐會喊夥計:「送壺(茶)水!」夥計把一個裝著清水銅盆從門帘下塞進屋,盆邊搭著白毛巾。窯姐接過,先給嫖客清洗一番,再給自己洗。完事還是如此,重新換盆水而已。所以,妓院夥計叫「大茶壺」,也可能就緣與此。
一塊、兩塊是大洋,還是滿洲貨幣,當時沒問。大洋和滿洲貨幣的匯率,也不知道。但是據說當時兩毛錢可以下館子:一壺酒、一個炒肉片、一碗飯、兩毛錢。飯館的高湯(就是老湯加鹽胡椒面辣椒面、蔥花香菜)都是免費的。炒肉片不夠吃,吃到差不多時,還可以再讓跑堂的夥計拿回去廚房去回回鍋——重新熗鍋,加上一些蔬菜炒出來,也是免費——保證吃好吃飽。
那個年代老婆不敢管,也不該管。自己老公嫖娼去,老婆去找妓院麻煩、算賬,那婆娘得「彪」到什麼程度呀?!一定和現在人拉不出屎來怪茅廁一樣可笑。
開始聽到這些奇聞佚事的時候,正好是《金陵春夢》一書在大陸重印發行,對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蔣委員長嫖娼得了楊梅瘡,鬧的頭髮都脫了個的精光。我還真的問過一個年近七十的,退休補差在廠里作更夫的老師傅。實際即使在三四十年代,嫖客們也都有防範意識。當然,嫖客中也有什麼都不懂的雛,沒等弄明白就染上病,就活該倒霉了。染病能治好的不多,那個年代絕根(治癒)是不可能的。爛掉鼻子的也有,死人也不稀罕。
老練的嫖客在嫖娼前,一般都會在逛窯子時已經確定目標。就是在起膩的摟摟抱抱過程中,至少要感覺到妓女的手是不是很熱。實際熱,現在說就是有炎症。據說,凡是染病吃藥的妓女體溫都高,而且傳染機率更高。即使確定體溫正常,也要驗貨:
1、看:身上,特別是下身周邊有沒有異樣的包包點點和潰爛。
2、聞:下身有沒有異味,特別是臭味。俄羅斯妓女身上異味太重,大概也是嫖客敬而遠之的一個原因吧。
那時人們對交叉感染的概念還不太清楚,以水為凈嘛,也有的妓院開始在水中放鹽了。基本都知道開始和結束要洗洗,而且都是妓女先給嫖客洗。
所以,一般油條(有經驗的)嫖客,在低檔妓院不願意找生意好的妓女,所謂「一人臟,二人淋,三人梅」。就是說連續接三個客人不洗,或洗不幹凈,一定會感染梅毒。想想過去有錢人包下一個妓女,大概不會僅僅是為了獨霸吧?!
有資料表明:現代醫學認定,一個女人連續和七個男人做,不使用避孕套,至少會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喪失生育能力的幾率,感染性病的可能幾乎是百分之百。
那個老師傅得訣竅是:辦完事先撒尿,同時用尿清洗。用他的話講:「自己的尿,也比窯子娘們乾淨。」臨走前,用剩茶再沖洗一下。回家把白酒倒進碟子,用火柴點著,沾著熱酒把下身再搓一遍,據說還壯陽。
老人講的時候洋洋得意,還說:「蔣介石逛窯子能染病,純粹是個雛!」
不瞞諸位網友,可能就是因為聽到這個故事,我一直都是習慣完事就撒尿。
窯姐和嫖客有些事情,無論男女,最初都是想當然的多:男人一定覺得白種人好玩,女人從不願意想像遇到個銀樣蠟槍頭男人的尷尬。一些事情,乍一聽來還覺得匪夷所思,慢慢的也就感知到了其中的奧妙。
例如,前面提到的俄羅斯妓院生意冷清,實際還有一個和普遍感覺不一樣的問題:俄羅斯女人皮膚粗糙。
老人們講,就是中國人,一般膚色黑的,手感好(皮膚細膩)。這裡的黑,不是飽經風霜的黑里透著紅。其實,從人種上講,非洲女性膚質手感最好。再有像俄羅斯妓女的香水(掩飾狐臭用的,很重),化妝,甚至服飾,都是我們同胞不容易接受的。
像日本妓院做愛完就穿衣,起來就相敬如賓了,連親昵的機會都不給,更讓嫖客覺得吃虧。
還有習慣不同,包括語言無法溝通。罈子里網友們經常議論的性前戲、性後戲,也就無從談起了。那時人們雖沒有這種理論上的認識,但是打情罵俏的起膩,是必然貫穿整個嫖娼過程的。
窯姐所謂的床上功夫(俗語叫「活好」),實際都是對老主顧的一種犒賞,拉攏回頭客。無非是主動變化一些花樣(體位),溫存的恰到好處,更加主動刺激過夜的嫖客能儘可能多做愛(延緩時間、多來一兩次),使嫖客感覺夠本(物有所值)而已。能夠針對不同嫖客,看人下菜碟,給予不同的應付,唬弄高興開心,就是窯姐的最大本錢。像打立樁、拉鋪這樣簡捷的嫖娼方式,窯姐即使再有能耐和技巧,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1、吹簫:絕對沒有的營業項目。
因為那時的人畢竟保守,包括嫖客觀念,實際也是很保守的。別看沒有防疫手段和科學防範措施,多數人無論窯姐和嫖客,甚至都沒有用肥皂洗臉的習慣,更談不上刷牙,但對「臟」還是非常敏感的。
一旦哪個妓女有過口交的口碑,恐怕也就要沒生意了——這與男人潛意識中的抵觸情結也有絕對的關係。即使我們當代人,如果不是變態的同性戀,對同性的生殖器應該是厭惡的。
2、肏狗:一般也不在經營範圍之內。
雖然和口交一樣,有保守層面的制約,但不像口交那樣讓人生畏。所以妓女就有「水門」、「旱門」能作「全活」的說法,更有嫖客對「三扁不如一圓」的嚮往。
曾經有個笑話,是師父們埋汰(東北土話「誇張的調侃和譏諷」)一位過世的老鉗工。這老人家沒有文化,卻偏愛關心國內國際大事,一知半解,似是而非,又特別喜歡議論,鬧出好多笑話。尼克松「水門事件」發生,在大陸報道的時候,老前輩很是感觸地說:就是沒經驗呀,遇到生意好的娘們就走旱門呀,哪能弄出毛病來呢?!
上面兩項特別是口交,往往是窯姐對老相好,或者出了大價錢嫖客的特殊禮遇。而往往出得起大價錢的人,因為身份所限,嚼舌頭傳瞎話的少;老相好的畢竟有過情義,男人反目,一般也都不會傳播「吹簫」來報復窯姐,而給窯姐帶來生意上的麻煩。
3、夾胯(縮陰):這功夫,往往是因為生意忙,或窯姐厭惡嫖客而又不得不接,便取巧刺激嫖客儘快射精的,實際是窯姐耍滑頭的手段。但一旦這樣的口碑傳播出去,窯姐生意也不會好——所謂「盜亦有道」。不講誠信和職業道德,無論什麼朝代,什麼行業,都是砸牌子的。
當然適度運用,也會帶來嫖客的歡心。尤其多數窯姐是生過多胎,也是過於鬆弛了,異樣的感覺對嫖客當然也是一種享受。
窯姐多數是自由身,和妓院是一種合作的利益分成關係。但是嫖客對喜歡的,即使是自由身的窯姐,包下一個階段的多,娶回家的很少。原因是:
1、窯姐多有老公和孩子拖累,那個年代見異思遷的,能狠心拋棄家庭和孩子,貪圖自己享樂的女人畢竟不多。
2、民間中有句諺語:「小偷的爪子,賣逼的胯子。」就是說:小偷永遠不會不偷錢,窯姐永遠不會不偷人。嫖客更是戒心重重。
嫖客選擇妓女,也是很有意思。除了生意太好的不要,怕染病,更有「騎胖馬,肏瘦逼」的說法。身材苗條的,是首選。
這除了是嫖客們對不同窯姐生理感覺的歷史經驗總結外,大概可能也有那時的老婆們都是使勁生孩子,加上繁重的家務需要操持料理,大都身材上下粗細相差不大的原因。
二、妓院的恐懼
那時妓院是投資小,見效快的經營項目,只要有房子,基本的開張條件就具備了。和當代的洗浴和歌廳一樣,麻煩也是很多的。不同的是,妓院幾乎沒有投資,妓院老闆地位極其低微。這與現在很相似,正經人明知道涉黃獲益豐厚,即使有能力,也不涉足這個領域。
過去妓院多數規模很小,二十幾個妓女的,就是大窯子了。老闆多數是寡婦,或者人老珠黃的窯姐,也有準寡婦的——老公有類似癆病,沒有生活來源,或者根本就不如一個好老娘們,頂不起門戶的——這類人被稱為「王八頭」。多數一旦能夠有能力改行後,把鋪子盤出去,就搬的遠遠的。做過這行的,連乞丐都瞧不起——和現在那些財大氣粗的涉黃大老闆的社會地位根本沒法比。
妓院最怕的是:性病和警察。
一旦窯姐把嫖客傳染了,而且被張揚出去,馬上門庭冷落。
偽滿洲國的警察是最討厭的,特別是朝鮮族警察,說起日本話,比小鬼子還流利,對中國風土民情又極為熟悉(他們甚至是幾代前就遷徙流亡過來的,比那些剛剛逃荒過去的中國人更了解「滿洲」),敲詐勒索無惡不作。對低檔妓院的騷擾肆無忌憚,因為那裡不會有惹不起的嫖客。只要沒安排明白,一天可以去查幾次「良民證」,栽贓陷害更不在話下。隨便就可以懷疑誰是「反滿抗日分子」帶回警署審查。
缺德的是可以懷疑是「經濟犯」,也叫「大米犯」。滿洲國的居民不許吃大米,大米都作為軍糧,吃了就是犯法。甄別也很簡單:現場嘔吐,看看肚子里有沒有大米。
八一五光復,後很快就立冬了,那時哈爾濱居民冬季捕魚的很多,松花江面上很多冰窟窿。在江邊只要有人指認:「他(原來)是偽滿警察!」周圍百姓就蜂擁而上,不由分說便給塞入冰窟露里。那時偽滿洲國警察基本都逃亡了,留下的,活下的也不多。據說也有被誤認,或被仇家故意陷害的冤死鬼,可見民憤。
哪朝哪代都有地頭蛇,但是那時只要逢年過節,紅白喜事,妓院老鴇子明白事(俗話叫「開事」),別「落過(忘了登門酬拜)」,一般不會太找麻煩。畢竟窯子老闆都是女人(幾乎都是「五毛錢倆,一塊錢不賣」的裝傻充愣,葷素不忌,拉拉扯扯,滿嘴跑火車,啥都敢咧的),「好男不和女斗」,這是江湖上最起碼的道義。而且「好狗護三家,好漢護三村」的仗義,遇到搗亂的也會出面干預,還有老鴇子酬謝,何樂不為?
地痞混混、叫花子(乞丐)不要招惹。前者沒完沒了地進來輪流起膩,肯定耽誤生意;幾個叫花子結伴來嫖娼,沒有「拒載」的道理,但是至少十天半月沒有客人來了。
這些打點好了,就是客流的問題了。地頭蛇和偽滿警察,一般不會在家門口(轄區內)嫖娼。和到館子「吃白食」不一樣,嫖娼畢竟不是光彩事。
包括妓院夥計(大茶壺),絕對不許在自家妓院跑騷(與女性發生性行為)。妓院規模稍微大點的,還有上年紀的女傭。過去常說,某某名妓是老鴇子慧眼,從小發現買來調教的。實際這樣事情極少,因為妓院沒有世代經營的——沒有哪個老鴇子願意子承父(母)業的。
我曾經問過老者:為什麼妓院賺錢,還不擴大規模?
老者詫異地反問:你以為那是開雜貨鋪、辦鐵工廠?
實際上「典身」(某女向妓院借錢,作妓女賺錢還本付息)妓女都很少,除非因為找不到窯姐,老鴇子沒有辦法。因為一旦有「典身」妓女,其他窯姐有「老鴇子偏袒被搶生意」的擔憂。甚至「白肚皮」(沒有生育過的是「白肚皮」,生育過的叫「花肚皮」)窯姐都是搶手貨,多是處女作了「典身」窯姐被「開苞」了。
還有一種「砸窯」(到妓院鬧事)叫「掛隊」,就是妓院(多是窯姐)得罪了嫖客,嫖客結隊指名就嫖某一個窯姐(超過三個就麻煩)。這樣的嫖客多是「拉車」的(黃包車夫)和「扛大個」的(車站、碼頭、倉庫的裝卸工),最恐怖的是「花子」來「掛隊」。
三、妓女的艱難
老話講「戲子無情,婊子無義」,確實有道理。特別是妓女,除了和小偷、盜賊甚至叫花子一樣,養成遊手好閒和好逸惡勞的惡習外,更有因對世態炎涼和攀權附貴等感觸的深刻、獨特的認識而勢力、詭秘,更加玩世不恭甚至厚顏無恥——這也是後來改造妓女困難重重的一個重要方面。
但是,窯姐畢竟是「供職」在特殊的服務性行業,艱辛是肯定的。即使是自由身的窯姐也是如履薄冰。
除了前面談到的染病、騷擾、砸窯以外,遇到一個「窩裡橫」的(即嫖客射精後,不需要拔出來,幾分鐘後又能勃起繼續),據說有可以反覆多次,堅持幾小時,而且這樣的嫖客多數是「車軸漢子」(方、圓型腦袋、脖子粗、屁股圓、大鼻子、手大),年富力強,真正的如狼似虎,被折騰一次,夠恢復一陣的。
聽說過這樣一件事:窯姐得罪了嫖客,嫖客在窯姐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再次嫖娼時給陰道里塞進頭髮茬(理髮店的碎頭髮),這是很「絕戶」的一招。那時的辦法就是:老鴇子把妓女領到屠宰場,每次用三隻豬的活取的裡脊,分三次塞進陰道,反覆扭攪,每次間隔七天。即使能清理乾淨,至少要遭受二十多天的煎熬。
所謂「活取」,就是殺豬的屠夫,用鐵簽子從活豬的四個豬蹄在豬皮、肉之間分別捅至腹部,然後在四個豬蹄捅開處再分別往豬體內吹氣,將氣吹滿,先在滾燙的大鍋內將活豬浸泡一會,再退毛。最後從豬背上下刀,取出裡脊。這是豬還必須是活的。
也有典身、賣身的妓女偷跑被抓回,據說最殘酷的刑罰,是把活貓塞進妓女沒穿內褲的褲襠內,褲腰和兩個大腿紮起來,然後把妓女大字型綁起,踢打或鞭打裡面的活貓。據說下身被貓抓撓,甚至撕咬後,也是九死一生。
典身、賣身處女開苞,一般都給嫖客香油,事先塗抹,實際主要是減輕處女的痛感。開苞的嫖客一般都很變態,不可能出了大價錢,再去惜香憐玉。所以,老鴇子都告訴嫖客,塗抹香油是防止「鎖瓢」,即插入後,出現夾緊不張,陰經夾在裡面拔不出來。
但都說是老鴇子胡說八道,糊弄人,不過也有說是真的。分開的辦法是:改為女上位,老鴇子用板子狠命抽打窯姐的屁股;不行就用手指蘸著香油,慢慢刺激窯姐後門。
也有說就是像江湖郎中拔牙那樣,偷偷點個炮仗,窯姐受到驚嚇就會分開等等。
除了外表的自然條件,還有兩種妓女倍受歧視:
1、白虎:就是沒有陰毛,說是晦氣。實際現在看,這樣的窯姐只是雌性荷爾蒙分泌的更多一些,女性特徵更強一些;沒有陰毛的保護,接受刺激感覺更強烈一些而已。
2、鞋底子逼:平躺恥骨突起,從恥骨到肛門的角度很小(甚至接近直角)。如果不是「打立樁」,平躺的體位不是在腰下墊起的很高,交合起來很麻煩的。當然一些後體位的倒也可以。
妓女幾乎都喪失了生育能力。
四、窯子拾零
剩下一些零星的記憶,作為結尾吧。
在罈子里看見一篇「腳淫」的帖子,想起一件事。
在北京朋友請客,酒後非要去洗浴,因為有女賓眾,感覺不方便,所以最後推脫不掉,提出乾脆洗腳吧。其實,以前倒也經常見到女賓讓男性作足底的,但是都女賓在扭扭捏捏的推託後,而這次是女賓因為熟悉而直接點的男性,特別是這位很自然的女賓,是高學歷,且第一學歷是中文的高級白領。
在上世紀初尚有「女人肉不可露」的抵制女性短袖衣衫的中國,實際上一直把腳和陰道、乳房一併作為性器的。女人的腳是絕對不可以示人的,只能是供丈夫把玩。裹腳布僅僅是為了包裹住腳,即使為了使裹小的腳不再出現其他變異,對有著勤儉持家優良傳統和日子並不寬裕的中國人來說,也不會要奢侈的需要那樣長。據說很大的成分就是為了不能很容易的解開,避免「賊偷方便」。所以至少在共和國建立前,把腳交給男人,和把身體交給男人基本是一個意義。
我所以詫異的就是都說「文史不分家」,當代女性對傳統的擯棄如此乾淨利落。特意說明也是希望罈子里的妹妹們,善待自己的腳。
妓院小腳的窯姐,她們的小腳,嫖客一般不會去把玩、吸吮,應該是嫌棄「千人騎萬人胯」的臟吧。但嫖客會讓腳型適宜(指腳心弓型適度和比較白胖)的窯姐用倆只三寸金蓮合併形成一個陰道的行狀交合。
窯子里還有一句流行的話是:「識肏不識摳。」現在,在東北也有這個的方言,是罵人不識好歹的意思。窯姐們有「四大怕」——花子嫖,麻風肏,窩裡橫,老頭掏。
麻風病的傳染在當時是最令人恐怖的。
而老頭掏,就是遭受已經沒有性能力的老年嫖客的摧殘。老者自然不會給窯姐口交,除了讓窯姐口交外,就是用手捏抓。而且既沒有技巧可言,又有花錢要夠本的意識,特別對不肯口交的窯姐更是手下無情。
胡說八道很多,只是把記憶中覺得可信的寫出來讓大家知道。而且這是曾有文學青年雄心的我,大概是為自己的低級下流尋找借口,自我安慰自己是「積累素材」。畢竟那時才16歲。真的能成為哪位網友的寫作素材,我真的很欣慰。
我知道的哈爾濱妓院,實在不好意思,和日本窯子一樣,因為老者們都對俄羅斯窯子談的很少。大概是能逛過日本窯子的不多(當年能混跡於日本窯子的,除了鎮壓的、逃跑的,優待的、倖存的,也不太可能會成為後來的機械工人)。不逛俄羅斯的窯子,主要是很鄙夷,談到的也就不多。甚至在年紀大的人彼此開玩笑的時候,有句罵人話就是說:「都是讓毛子娘們給乾的。」這就像我們如今開玩笑的:「你讓傻子給配了?!」一樣,以此貶低對方智商,而且指出了出現弱智的原因。
所以只知道有俄羅斯妓院,在什麼位置和其他更具體的都不清楚。至於一些文字資料,「只緣身在此山中」,關注的更少。雲飛揚說的道里區的買賣街,自我記事(七〇年末八〇年代初在附近工作了五年)好像就沒有很象樣的俄式建築(也是沒留心),但是相距不遠的其他街道,俄式包括歐式(猶太人建造的)建築確實很多。但是就在和那條街交叉的柳樹街,偽滿的時候有個七八所日式小白樓的建築群,是關東軍軍官「慰安所」。二〇〇〇年被開發拆除,當時還有很大爭議。實際這裡距離哈爾濱早期所說的的「人間」(道里區,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白領和中產階級居住地)和「地獄」(道外區,貧民和逃荒遷移居住地)的分界——濱滿鐵路(貫穿哈爾濱城區)很近,所以鐵道兩側,好多逃難人在這裡棲息,特別是朝鮮族人很多,所以也是朝鮮窯子的所在區域。
座山雕所說的桃花巷,已經不存在,現在叫「承德廣場」,是現在的道外區的中心區域。原來是國人中高檔窯子集中的地區。低檔窯子集中在快到江邊的靖宇十九道街,原來叫「圈兒里」。
所謂「圈兒里」,是木板夾鋸末的二層建築,圍成一個直徑大約在四到五百米圓形的天井。所謂「板夾鋸末」即:木方作龍骨,內外用木條釘好,中間放上鋸末保溫,在里外用白灰砂子合成灰漿,摻上「麻刀」(碎麻頭)抹嚴,連樓梯都是木頭的。這裡也是上世紀末開始改造,現在蹤影皆無了。在哈爾濱如果不是在那個區域生活過的人,大概打聽「圈兒里」,三十歲以下的人知道的不太多了。
據說,日本窯子和俄國窯子,主要在哈爾濱早期被稱為「天堂」的南崗區(具體地點不清楚)。這裡地勢高,沒有松花江水患,早期的高檔商業區、中東鐵路等機構和貴族住在都集中在這裡。當年滿洲省委也秘密設在這個地區。
現在,也是哈爾濱最繁華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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