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格講成功之道---讀《窮查理寶典》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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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時，開列了本年度要讀的20本書，《窮查理寶典》是其中之一。這是一本頗負盛名的書。粗翻閱時，覺其雖印刷精美，但圖片、留白之處甚多，易給人注水書的第一印象。

讀之前對芒格所知不多，僅知芒格是巴菲特的合伙人，巴菲特對芒格推崇有加，甚至稱是芒格加速了巴菲特從猿進化為人的進程。

讀完翻譯的不夠流暢《國家的破產》後，讀本書李路所寫中文版序言即被吸引。李路詳述了投資理念轉變的過程，簡述了芒格是終身學習者，其倡導的逆向思維、研究失敗案例、行為心理學等多學科知識體系，幫助芒格成功，李路也從向芒格學習中受益匪淺。

對於選定的重點閱讀書目，我都是逐字逐句研讀。以往的讀書過程中曾很多次有赫然開朗、醍醐灌頂之類的感受。但讀本書沒有這種感覺，語言樸素、流暢、易懂，書中所講的道理，在此前的學習中，特別是我自己的研究中已有所領悟。但讀本書的快樂，又是以前讀書時所從未有過的，會非常興奮、會笑出聲來。這是快樂的學習。

好書我都要馬上再復讀一次。更多的感受主要來自第二讀，同時也慶幸出版者為本書留有大量空白地帶，我可以用心得將其填滿。讀完之後，一本嶄新的書被我弄髒了，上面有太多的勾畫、筆記。但對這本書的熱愛卻更深。書價88元，太值了！如果有人多出幾倍的價格買我這本書，我也不願轉讓。

一、閱讀本書，我感受最深的是

1、做品德高尚的好人

芒格的魅力，不僅因他是成功的投資者，更因他有崇高的品德修養，是值得敬重的睿智老人。本傑明·富蘭克林講：人世間真正的偉人同時也必定是真正道德高尚的人。芒格就是這樣的人。富蘭克林是芒格的偶像，也是我的偶像，現在芒格也是我的偶像。

小查理·芒格講，他父親告訴他：「查理，你要是借了別人的車，別忘了加滿油再還給人家。」很小的事，但芒格做得如此好，不僅自己做的好，還教育子女。芒格總是和合伙人、子女做正確的事，始終和天使站在一起。

芒格厭惡通過會計手段做假賬來提升短期業績，討厭撈灰金。

林肯講：「能力會讓你達到頂峰，但只有品德才能讓你留在那裡。」坦率地講，如芒格般投資成功的人物， 歷史上很多，但為何芒格特別受到推崇？不僅因為其活著，而是因其遠高於社會普遍的道德水準。我要向芒格那樣做一個高尚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2、終身學習者

芒格一生都在讀書，被譽為會走動的書本。芒格稱讚其合伙人巴菲特空閑時間的50%都在讀書。芒格所讀之書很雜，特別是愛讀物理、生物、工程、數學等自然科學專著，並從中領悟到很多幫助其成功投資的普世智慧，如「工程學中的冗餘備份模型，數學的複利模型，物理學和化學臨界點、傾覆力矩、自我催化模型，生物學的現代達爾文綜合模型，以及心理學的認知誤判模型。」

芒格有遠高於一般人的高尚道德品質，有遠勝一般人的學習、領悟、實踐能力，最終他和巴菲特一起成為受讓敬仰的偉大的投資大家，成為世人競相模仿的楷模。

我很慶幸，最近兩年養成了每日晨6點起床，安安靜靜讀2小時書的習慣。我要向芒格學習，這個習慣我要堅持到70歲、80歲。不祈望成為大家，但希望可磨礪我手中的寶劍，把他傳給可以揮舞的人。

二、堅持需要堅持的

第一遍閱讀時，並未覺得本書有什麼驚世核俗的東西，只因書中所講的道理我都已知道，只不過芒格表述得更清楚、精準，芒格比我知道得更早，芒格比我做得更好。第二遍研讀時，我突然領悟到，本書向我預示，我已走在正確的路上，芒格就是我的榜樣！

堅持我已經在做，被芒格肯定的做法。

1、持續學習

讀偉人傳記，特別是芒格偶像《本傑明·富林克林自傳》。其他如愛因斯坦、牛頓、達爾文、亞當·斯密等人傳記也應陸續購買閱讀。

重讀經濟學專著。曾3次閱讀過保羅·薩繆爾森所著《經濟學》第十六版。打算再讀芒格推崇的曼昆所著《經濟學原理》，特別是微觀經濟學部分，重點在提高識別優質企業的能力。讀亞當·斯密《國富論》，掌握最基礎的經濟學常識和方法。

原曾打算下半年研究一些心理學方面知識，主要是明白人類何為會一次次陷入過於樂觀和恐懼，我應如何利用市場的錯誤獲利，應如何避免成為大傻瓜。芒格所推崇的《注意力》一書，多年前曾讀過，本次閱讀《窮查理寶典》一書，芒格數處引用了《注意力》一書中披露的心理試驗結果，喚起我對《注意力》一書的記憶和閱讀時受到的震撼。可惜當時閱讀本書時，只是考慮如何將心理學常識用於指導我的商務談判，並未思考如何在投資實踐中運用這些心理學原理，特別是未思考如何防止自己犯一些書中披露的低級錯誤。打算最近重點復讀《注意力》一書。

學習多學科基礎知識。打算重點學習現代進化論，中醫學的辨證施治哲學，及其他物理、化學等科普常識。

2、檢查清單

書中第93、95、97、338頁均詳述了芒格所用檢查清單。

我尚未將投資原則（檢查清單）細化，目前只是散見於每日所記投資思考日記中。第95頁所列檢查清單提醒我不僅要以低價買進，在低價出現時，還應問：「它這麼便宜正常嗎？背後有什麼蹊蹺？是否存在我現在沒看見的隱患？」第93頁的檢查清單提醒我注重機會成本分析，「用來買股票的錢現在或將來有更好的用途嗎？」第97頁檢查清單提醒「避免和道德品質有問題的人交易」，回顧這麼多年來，實業投資讓我有收穫，也讓我很痛苦。痛苦就在合作夥伴的道德品質問題，他有3個私人律師。有正直品格的人能做正確的事，不需要律師，需要律師的，往往是品質低劣之人，或者與品質低劣的人打交道的人。做股票就是投資實業，希望選擇管理層能幹、誠信、品質高尚的人。

我的檢查清單（規則）需要進一步細化完善。

3、逆向思考

「反過來想，總是反過來想。」逆向思考是為克服思維（角度、立場、方法、經驗）的盲點，以保持客觀、公正、理性的方法。

芒格舉例講，要幫助印度就要反過來想如何才能最大程度損害印度，然後不去做這些事。讓我頗為自豪的是，我已使用此法多年，並小有成效。前面所講那個品質有問題的夥伴，是個麻煩製造者，讓我無盡苦惱。原所在行業是高危行業，安監總局特別發文要求行業內所有企業必須做安全隱患排查。我藉由此法每日堅持做「做正確的事」（正面思考）、「防止最可怕的事」（逆向思考）分析，把可能的風險一一排查，並採取措施以太極拳法提前化解，如此運作幾年，自感避免了數次大的危機。

要在資本市場賺錢，就要想如何才能在市場上虧錢，不做那些可能讓自己虧錢的傻事。

4、投資偉大的企業

最初了解巴菲特，是1998買了本衛威所編著《股王之道-美國首富巴菲特的股票投資謀略、技巧及忠告》，本書我讀了10餘遍，每頁都用不同顏色的筆畫上了符號，空白處寫滿了心得。那時我知道了應投資於偉大的企業，決定股價的是公司的業績。

雖然我已對巴菲特的投資之道有所了解，對他的名言警句倒背如流，但還是向李路一樣一度成為無知的交易者，總是想每日有所獲利，結果想當獵人卻被獵殺。2003年時24元左右買進的茅台現在復權價-1.3元，當時我反覆調研的天士力幾年來頻創新高，可惜我都賣出太早。

我曾經反覆研究江恩理論、波浪理論，讀爛了不少技術分析的著作，編寫了數個曾經小有轟動的技術指標，自學了計算機編程知識，編寫了搜集、提取股價、基本面數據的程序。這些都陷入芒格批評的「beta係數」或者「資產定價模型」的誤區。

當我明白我走上歧路之時，青春時光已去。正如書中所講「我們老得太快，聰明得太遲。」芒格和巴菲特只關注極少的、顯而易見的機會，只撿那些躺在地上熠熠閃光的大金塊。而我卻做了芒格所不齒的採礦，每日不停地抽水、沖沙，企圖發現一些芝麻粒般的金粒，收穫遠不及付出的成本。

「有性格的人才能拿著現金坐在那裡什麼事也不做。我能有今天，靠的是不去追逐平庸的機會。」「我只是一直等待、等待……。」我要向芒格、巴菲特學習的，就是耐心等待嚴重低估、嚴重超跌這種獲勝概率極大的少數機會，就足以改變我及後代的命運。

三、我的領悟與反思

下面內容，主要根據我寫在留白處心得整理。

1、偉大的企業是經濟叢林中的獅王或老虎，它維持競爭優勢、保持盈利能力、持續增加企業價值方面，比普通企業做得更好，因此其安全邊際更高。

2、我自創了倍率值估值法，就是粗略估計胖子或瘦子體重的「腰圍」「身高」，雖沒有磅秤精確，但也不會錯得太離譜。估值核心，不是芒格、巴菲特所用現金流折現法。我的估值法是否「離經叛道」？芒格講「本傑明·格拉漢姆的信徒們做出的反應是調整他們的蓋格探測器的刻度。實際上，他們開始用另一種方法來定義便宜股票。他們不斷地改變定義，以便能夠繼續原來的做法。他們這麼做效果居然也很好。」我的估值法，不過也僅是「定義便宜股票」的一種方法。

今年所讀的一本厚書，是麥肯錫《價值評估-公司價值的衡量與管理》，書中有大量估值實例。用我的估值法對書中現金流或經濟利潤估值法進行比較，估值結果差異不大。我的估值法，未採用EBITDA，而是用經重新處理的稅後凈收益、凈現金流等，研究《價值評估》一書時，我就未搞明白，為何人們要把應付未付、遲早要付的「利息、稅項及攤銷前的費用」當成利潤？本書中EBITDA被芒格稱為「狗屁利潤」，芒格是權威，他如此說，既釋我疑，又讓我特別開心。

3、倍率值法是綜合計分牌，可以反映誰是經濟叢林中的強者和弱者。強者自有使其成為強者的優秀要素（DNA），並在可見的未來會保持這些要素的功效繼續成為強者。書中托馬斯·卡萊爾講：「人的任務不是去看清遠處模糊的東西，而是去做好身邊清楚的事。」未來的現金流太遙遠而不確定。凱恩斯講：「粗略的正確好過精確的錯誤。」我寧願對得糊裡糊塗，也不願錯得清清楚楚。

4、我的方法建立在「量」反映了「性」的假設上。但是很多「性」是無法用「量」來度量的，所以我需要持續學習，提升能力圈，培養洞察力，克服已有知識、經驗的盲點，避免「鐵鎚人」傾向，唯此才能識別改變命運的最佳機會。

芒格講：「我們不太用財務標尺；我們也使用許多主觀的標準：我們能夠信賴管理層嗎？它會損害我們的聲譽嗎？會出現什麼問題？我們理解這個行業嗎？這家企業需要注資才能繼續運轉嗎？」這些問題都是主觀的「定性」方面的問題。

5、偉大的公司也是可賣品。A、偉大的公司非常珍貴難以替代；B、偉大的公司會持續維持其護城河，保持其競爭優勢；C、偉大的公司會持續提升股權價值，不容易被高估到離譜的程度。當然，我理解的「可賣品」只是在非正常期間，歷史上，「虛高的股價導致了巨大的災難」。當股價相對其合理估值被顯著高估到離譜的程度時就應賣出，如巴菲特賣出蘋果、中石油。但如果沒有被顯著高估，這些偉大的企業值得珍藏並傳給後代子孫。

6、投資需要「與時俱進」：不斷地尋找更好的投資（高倍率值，股價相對其業績被顯著低估）來替換手中的投資（倍率值下降，說明其維持競爭優勢的能力下降，股價相對業績並未低估）。「與時俱進」的另一層含義是，原有的投資方法會在未來繼續有效嗎？「競爭性毀滅」及顛覆原有企業優勢的新競爭者加入，曾經具有龐大優勢的企業會轟然倒塌。

7、為什麼巴菲特和芒格都盡量避開高科技行業？我的理解是，除了巴菲特和芒格所強調的「知識缺陷」外，我以為高科技行業較多依賴知識資本，較少依賴實物資本。而知識資本（專利、獨門技術等）一旦被突破，在更新、更先進的知識面前，舊知識的優勢蕩然無存，龐大的舊知識資本體系就會急劇縮水。相對其他行業，高科技行業企業要更加努力把護城河加寬加深，其難度極大。

8、理性對待「市場先生」。我曾經深受「有效市場理論」的毒害，曾認為市場永遠是對的，錯的只是自己。我研究「乖離率」（類似beta值，重視股價偏離均值的程度，也是衡量波動性的指標之一），研究主動性與被動型買單，結果我脫離了資本市場股權投資的本質。芒格讓我認識到長期講市場有效，股價要反映企業股權價值，企業績效是根本，股價是表象、反映。短期講市場失效，股價在短期更多受投資者對短期事件的過度悲觀、樂觀的心理影響。聰明的投資者要利用「市場先生」的錯誤，而不是被「市場先生」所控制。

9、重新定位職業。我不是炒股者，不是股民。我用自己的資金開了一家投資公司，用合理的價格（最好是低廉）收購最棒的有持續競爭優勢的優質企業股權，也即，我是職業投資人。

10、芒格講巴普洛夫做試驗證明「痛苦如何導致狗的精神失常」，讓我觸動。痛苦不僅會導致狗精神失常，也會導致人精神失常。要做的就是要盡全力避免（不是迴避）重大痛苦事件的出現，做重大隱患排查，並一一消滅這些隱患。到今天，我都尚未從短暫的精神失常中走出，比如電話鈴聲會讓我神經緊張，因為很長時間每個電話都不是讓人開心的，都讓我非常痛苦。比如我不願和太多的社會朋友交往，我特別珍惜親情，因為當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朋友遠去了，親人在身邊。

11、芒格數次提到股票價格上漲與實體經濟增速對比，我認為當股價上漲速度過分超過利潤增速時（更準確地說法應是企業所創造的價值增速時），就意味著股價中充斥了太多虛幻的泡沫，而泡沫是遲早要破滅的。理智的投資者應當在泡沫太多時即離場，讓那些樂觀的無知者去承受泡沫破滅時的痛苦，這種難以承受的痛苦會讓曾經的樂觀者精神失常，並作出瘋狂賣出的舉動，給投資者低價買進創造了新的機會。

12、配得上她。芒格講「找到好配偶的最佳方法……首先必須值得擁有好配偶」我的配偶為我付出很多，承擔了所有的家務，照顧孩子，照顧我，每日都很辛苦，但我經常看到她快樂地忙碌著。她認為這是她應做的。我很受感動。我要做的，就是愛她疼她，關心她和她的家人，並要全力為我們自己及我們的孩子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這是我應做的。

13、分享。芒格和巴菲特在他們成功之後，不吝於將他們的思想和別人分享。我曾經有過最困難的時光，是親人的幫助讓我東山再起。我尚未成功，但在資本市場近20年的磨礪，我擁有很多可以給親人們分享的教訓和經驗。今天，我把研讀《窮查理寶典》心得寫出來，也是與他們分享，並希望他們可以買來一讀。他們會發現，我所言非虛，芒格是個很討人喜歡的睿智老頭。

四、書中的小瑕疵

1、書經過精心編排，但還是有幾處小瑕疵。如第67頁手的插圖，文字是「把手放到身後，……用左手握住右腕」，圖中手若在身後，成了「右手握住左腕」。

2、第382頁，「在2003年，寬特科技的市值高達1400億美元，是其2002年披露利潤的90倍」。該段前文「寬特科技在2002年的年報中披露，該公司的利潤為160億美元。」第382頁首，「等到2003年年中，寬特科技的市值只剩下了1400億美元，和六個月前的高峰相比，90%的市值蒸發了。」

160億美元利潤的90市盈率，對應市值是14400億美元。90%的市值蒸發後只剩下了1400億美元，也說明14400億美元才是正確。

3、第490頁「塞皮科綜合症」應為「謝皮科綜合症」。

希望再版時可以更正。

磐石，寫於2012年2月20日

文章地址：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d8336860100ze4z.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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