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大德-吳立民先生
初見吳立民(吳信如)先生,是在1995年冬的北京廣濟寺。他正由女兒吳年生陪同,乘車前往八大處佛牙舍利塔參加佛事活動。幾句話,便結下了奇特的緣分。他清瘦而矍鑠,溫厚而明澈,不分長幼都叫他「吳老」。後來才知道,「吳老」這一稱號是比他大近20歲的當代維摩詰趙朴初先生最早叫開的。 趙朴初,吳立民,佛門這兩位大德的相交已有將近半個世紀的歷史了。1952年,吳立民作為唐生智將軍的秘書來到北京,隨唐參與了籌組中國佛教協會的工作。他與趙朴初從那時起,到後來的幾十年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誼。最近筆者讀到趙朴老於1998年元月11日致吳立民先生的信,其中寫道:「久聞大德得金剛阿闍黎位,今乃證實。昔顧老師曾傳蔣維喬居士某種法,蔣習之,夜夜放光,此蔣老親告我者。高觀如居士言顧老正知正見,惜我無緣一遇。大德既是顧老嫡傳,今後當多請教。」 信中所說的「顧老師」,即吳立民的師父顧凈緣居士。凈緣大士系顧炎武后裔,精通儒、釋、道三家,創辦長沙二學園道場而為掌法。1929年在日本三寶院醍醐流受東密兩部傳法灌頂,1937年與貢噶活佛參學藏密。顧大士後來傳法於吳立民先生,使吳先生正式成為東密傳人。現在日本陸續有人來華朝拜,蓋因此也。 做人成佛,本來不二;世出世法,理應圓融。一切行人的果地成就,皆取決於其因地願行。從吳老那不尋常的生涯中,我們會受到許多啟迪。歷史的煙雲在撩動著我們的思緒…… 吳立民先生號吳明,法名信如,1926年誕生。祖籍湖北陽新,5歲喪母,7歲喪父,先是被人收養,後因日軍入侵中國,收養者生活無著,將他送到武漢孤兒院。武漢淪陷後,孤兒院被迫解散,於是他在街頭流浪一年,輾轉來到長沙,被唐生智將軍和顧凈緣掌法收為義子,讓他在二學園道場修學佛法。由於吳立民自幼天資穎悟,勤奮好學,深得師父厚愛,後來不僅把東密傳法許可灌頂印信及藏傳密籍親授於他,而且將愛女許配給他。 唐生智將軍與顧、吳師徒二人的關係非同尋常。這位愛國名將早年參加討袁、護法諸戰役,北伐時任國民革命軍第八軍軍長、前敵總指揮,第四集團軍總司令,湖南省主席等職。彭德懷、賀龍、陳賡等都曾是他的部下。後來他在顧凈緣居士處受三皈五戒,並命令全體將士皈依佛教。由於這個原因,他不僅從未與中國共產黨打過仗,而且還濟困扶危,修廟、辦學校、辦孤兒院,從事各種慈善事業。解放前夕,吳立民先生作為一名中國共產黨員,在唐生智身邊做地下工作,協助他舉行湖南和平起義。蔣介石、白崇禧聞訊派人來抓唐生智,吳立民先生掩護唐將軍迅即轉移,並將唐的眷屬安全護送到上海。途中敵人的子彈從吳立民的腳邊擦過,險遭不測。 解放後,唐將軍擔任全國人大常委、全國政協常委、國防委員會委員、湖南省副省長和政協副主席等職。吳立民先生一直做他的秘書。同時在全國人大開會期間,還擔任湖南代表團黨支部秘書。後來,吳立民又擔任湖南省委統戰部副部長、省政協秘書長、省政協文史委主任、歷史學會理事長、船山學社社長、哲學學會顧問等一系列職務。從建國初期到「文革」前後,特別是在隨侍唐生智將軍期間,吳立民先生有幸成為一些重要歷史事件的見證人,有時甚至是參與者。例如: 吳立民記得,在一次最高國務會議上,馬寅初先生髮言闡述他的人口理論,邵力子先生在他之後發言表示贊同,還獻出一個不知從哪裡搞來的「宮廷秘方」:女人吃了蝌蚪可免懷孕。而毛澤東卻說:不要只看到人有一張口,還要曉得人有兩隻手。…… 「文革」中,唐生智、顧凈緣、吳立民三人都受到迫害。有人逼唐生智揭發賀龍,被唐拒絕。他們掄起棍子把唐打了一頓。顧凈緣居士於1973年去世。吳立民受唐、顧冤案株連,被排入湖南省「黑鬼」名單,第一名是當時的省委書記張平化,最後一名是吳立民。以後的命運自然是作為「反動學術權威」挨整挨批,關牛棚,進「五·七」幹校勞動改造等等。 歷史真有意思。吳立民被「落實政策」之後,回到省委統戰部擔任副部長,他分管的工作恰恰是落實政策工作。為了替一些無辜者洗去不白之冤,吳立民不遺餘力地到處奔走呼號,直到他們徹底平反昭雪仍不罷休,還要做好安排親屬等善後工作方能安心。至於吳老自己的親屬如何安排,他概不過問。 儘管幾十年來公事繁忙,文牘如山,吳立民始終沒有中斷佛法的修持和佛教文化方面的研究。因他離休之前,中國佛教協會趙朴初會長盛情邀請他來京主持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工作。他非常崇敬趙會長,為此他考慮了一年之久。最後,他終於做出決定,要把新的弘法利生之重任擔負起來。 那是1990年,位於中南海東側的北長街27號,一個普通的北京小院落,這便是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辦公的地方。吳立民先生初到這裡,吃了兩年食堂,晚上常靠速食麵打發。他有很多構想。他提出了一系列亟需落實的重要事項。作為所長已夠操勞的了,他還擔負起主辦《佛教文化》雙月刊、主編《佛學研究》年刊的重任,併兼任中國佛學院教授、研究生導師以及中國佛教文化研究所研究員,這意味著他集行政、編審、教學、研究於一身。但他不負趙朴老的重託,舉重若輕、遊刃有餘地運轉著這一切。此外,他不僅在大陸、香港等處講學,而且還要出訪日本、韓國、新加坡、法國交流佛教文化。佛教文化圈內外的很多社會活動也不斷找到他的頭上。他還得伏案著書,有大量的文稿要寫。 吳立民通儒、釋、道及諸子百家乃至書、畫、樂等技藝,文字般若造詣很深。他的著述在內容和形式兩個方面可謂符契相合,文質彬彬。這些著述有的已經面世,有的則尚未付梓。此處略舉其要有:《藥師經法研窮》、《地藏經法研究》、《佛教各宗大義》、《楞伽經講記》、《船山佛道思想研究》、《禪定述要》、《周易象數研究》、《序卦研究》、《黃庭經研究》、《丹法述要》等等,吳老每一部著述均能深入該領域的堂奧,發前人所未發,足以開啟來者,造福眾生。 且讓我們看看國內外對於吳立民先生研究成果曾經作出的反應。最引人注目的是吳立民對中國陝西法門寺地宮唐密曼荼羅的破譯。1987年發掘法門寺地宮時發現4枚佛指舍利及2000多件稀世珍寶。這些舉世矚目的文物是按照佛門的什麼法度儀軌擺設的?從歷史學、考古學、文物學等角度都得不到完滿解釋。由於吳老自幼從師學密,又有廣博專精的文化根底,所以見地宮寶器如睹故物,感到別樣熟悉而親切,均能一一加以破譯;甚至連法器上的圖案、文字(包括梵文)都能一一指劃明白。經吳立民考證揭示:法門寺原是唐密祖廷,地宮完全是按照唐密曼荼羅的形式配置安放各種法器及其它物品的。國家文物局認為這是繼法門寺地宮發掘之後的又一重大發現。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朴初指出:「這是具有世界意義的重要發現,十分了不起。」 1994年10月,吳立民先生在日本舉行的第五屆中日佛教學術交流會和日本真言宗各派總大本山在智積院邀請的講演會上,作了題為《法門寺地宮唐密曼荼羅之研究》的講演,首次向世界公布其破譯法門寺地宮唐密曼荼羅的成果,引起很大震動。日本報刊評價:「吳立民所長發表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研究報告。」「此論文是迄今世界歷史上有關法門寺的空前研究成果,必將在社會上產生巨大的影響和深遠的歷史意義。」國內《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文匯報》等新聞媒體也都對此作了報導。謝慈悲先生當時深有感觸地撰文: ……與當年出土地宮佛指舍利的那些考古學家們一樣,「出土」地宮曼荼羅的吳立民、丁明夷、韓金科、許力工等佛學專家,他們的名字都將為歷史所銘記。但是,應當鄭重指出的一點是,對於吳立民先生而言,如果歷史也像今天的新聞媒介一樣,只是簡單地記下他的「學者」身份或「教授」頭銜,那肯定失之浮淺。因為這中間存在著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僅僅依靠「佛學」的學術訓練和素養,也許可以稍稍「接近」地宮的曼荼羅真面目——事實上,在1990年就已經有考古學家做到了這一點,在地宮某個具體法物上指證出曼荼羅意義來——然而,導致最終明了那個神秘地宮全部意義、「揭秘」和「破譯」全部曼荼羅的——只能是那種既具備佛學知識、更懷有真正的信仰直覺的悲憫心靈,是謂「佛緣」。趙朴老之「佛緣」舉世盡知,不煩贅言,吳立民先生亦少小學佛,師從密宗大德,學東密、台密,固有「佛緣」在焉。說來也巧,許多年後,1994年正月初二,他在前往北京佛牙塔朝拜之際,忽遇瑞雪,當月底,在前往西安察看佛教文化遺迹時,他再次遇到倏忽之間天降瑞雪的奇蹟。老人凝望滿天飛雪,一時間數十年學佛經歷都來眼前,不禁動容。再後來,當法門寺地宮奧秘大白於世之後,他回想起這年初的兩場奇遇,仍要悄然自問:這究竟是密教所說佛加持的不可思議境界呢,還是昭示發現地宮曼荼羅時機業已成熟的真佛緣?1992年初,在上海某名寺之中,有一密宗壇場甚小,經過者甚眾而大多不予注意,惟吳先生駐足凝視良久,並為諸人細緻解說,時本文作者在側,印象甚深。作者相信,後來吳先生在法門寺地宮唐密曼荼羅方面的成就,端賴此種「佛緣」,豈能僅僅局限於報刊間所謂佛教「學術」之力! 除了破譯法門寺地宮唐密曼荼羅外,趙朴老還多次委託吳老出面解決一些別人難以解決的重大問題。如為北京靈光寺佛牙舍利塔地宮重新莊嚴設計(註:「莊嚴」是具有特殊含義的佛教用語)。新中國成立後不到10年,開始在「招仙塔」原址的旁邊重建新的佛牙舍利塔,於1964年完工。此塔內部有七層殿堂,底層為地宮,上有佛牙舍利堂,以七寶金塔供奉佛牙舍利。以上六層,分別供養著漢、藏、蒙、傣等各民族佛教的經像和法物。為了適應國內外信眾朝拜的需要,重新莊嚴設計佛牙舍利塔地宮的重大任務提上了日程,並自然地落到了吳老的身上。 1994年春節,吳立民帶著趙朴初的重託來到位於八大處的佛牙舍利塔。此時瑞雪初霽,天朗氣清,吳立民入塔朝拜時,眾皆見佛牙放光。吳老按照「在經典上有根據,在歷史上有傳承,在當機上有創新,在方便上有特色」的原則,精心設計了新的佛牙塔地宮佛牙舍利供奉儀軌。如地宮內除了供奉佛牙這個釋迦牟尼佛的肉身舍利之外,吳老還提出供奉釋迦牟尼佛的「法身舍利」的方案;法身舍利不光包括歷來傳誦的小乘佛教的「緣起偈」,而且還包括大乘佛教的「三是偈」和密乘佛教的「十緣生句偈」。趙朴初先生親自書寫了以上三個能夠代表釋迦牟尼佛法身的偈子刻在碑上。在佛牙舍利塔的外面,一幅巨大的書法藝術傑作雕刻在塔後的翠微山的崖壁上:那是趙朴初書寫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這也是吳立民整體設計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地宮的重新莊嚴設計工作接近尾聲,吳老用他那端莊凝重的魏碑體楷書撰寫了《佛牙塔重修碑記》,碑文說:「雙身舍利,圓融光輝;莊嚴國土,利樂有情;護國興教,弘法利生。唯斯塔也,通顯密於相好,會金胎於妙體;聚七寶以莊嚴,融二世以示現。其恩被於娑婆世界,加持於人間凈土者,重重無盡。不可思議者也。」 上個世紀末,吳立民又一次應趙朴初之請,為北京房山雲居寺遼金石經歸藏地宮這件舉世矚目的大事花費了許多心血。1999年9月9日9分9秒,中外聞名的北京房山雲居寺遼金石經終於成功地歸藏於密閉、充氮、恆溫、恆濕的新修地宮內。這次石經歸藏大法會的整個儀軌都是吳立民親手設計。吳老還親自撰寫了石經回藏緣起碑文。吳老在他恰好1999字的《房山雲居寺遼金石經回藏緣起碑》的碑文中指出:「房山石經乃佛教石經中規模最大、歷史最久、保存最全之民族文化瑰寶,亦為人類文明史與世界文化史上之壯舉。其鏗鏘斧鑿之聲,至今猶如天鼓雷音。」「石經回藏,實為中國文化歷史連續性和民族凝聚力之體現,以此告慰先祖,昭示後人」。 自從太虛法師說了「中國佛教的特質在禪」這句話後,幾乎人人加以認可。吳立民尊重前人但卻不因襲前人,他認為,這句話只說了一半。如果完整地表述應當是:「中國佛教的特質在宗與教。」「宗」是禪宗,「教」是教下,即天台。「宗教」一詞即來源於此。中國佛教只有天台宗是中國和尚自己創造出來的。佛教的很多道理都是天台宗講的,後來禪宗不講這些,只講頓悟,很容易流於狂禪。故天台可以補禪宗之不足。應當既通宗又通教。關於天台宗的傳承法系和「法華三昧」,吳立民考索至詳,解說至精。1998年元月吳立民應邀赴韓國講天台宗,引起熱烈反響。與會者認為這是迄今為止研究天台宗的最高成果。 禪宗與天台宗一樣,是具有中國特色的佛教。當今真正能夠繼承它的法脈的是誰呢?筆者認為,吳立民應當算一個。他顯密雙修,通宗通教,在禪的修行上也是有見地、有行履、有功夫。有人曾在港報上載文說:「見吳老如見歷代祖師。」 中國禪宗原分為南北二宗,北宗神秀提倡「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的漸修,南宗慧能主張「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頓悟。吳立民認為,這本來是修持方法的差異,並不是禪的本體有什麼不同。自從神會和尚力弘南宗、極排北宗之後,中國禪宗就傾向「只講頓悟不講漸修,不重行而惟重智,不主內定生慧而惟主以慧攝定」的極端,「積習相成,每況愈下,乃至不知聖教何所說,不知修行何所依,坐都不能坐定,參從何處起疑。正行還未生根,便說已經開悟,菩提尚未發心,遂雲眼前見性,於是野狐禪行天下,滿街都是聖人矣」。吳老借喻明理云:「北宗如塔基,南宗如塔尖,其實塔基塔尖是塔的一個整體,漸修頓悟也是禪修的一個整體。」「北宗實為初首方便,南宗實為上乘功夫,南宗之高於北宗猶塔頂高於塔基,然若離開塔基,其塔尖不是懸空而掛,落於實地不將粉碎嗎?」 特別要提起的是,吳立民為了在世法上弘揚中華文化,同時在出世法上倡導實修實證之風,用心良苦地獨創了《藥師茶供會儀軌》,將茶與禪,禪與密結合起來。趙朴老為此於1998年元月先後兩次致函吳立民,表示「無任①(注釋:無任:非常;十分(用於感激、歡迎等)。)歡喜讚歎」,並徵詢吳老意見:可否將此印成書?如需密傳,可否以電腦印若干冊? 吳立民在《藥師茶供會儀軌》前言里說:「茶文化,禪文化,融成茶禪文化,是我中華民族對世界文明一大貢獻。一茶一禪,兩種文化,有同有別,非一非異;一物一心,兩種法數,有相無相,不即不離。」而「茶禪文化興起之時,正是唐密隆盛之期。」「藥師法是中國早期密法,唐代弘揚最盛」。這是釋迦、藥師、大日非一非二,本師本尊一具之法,是法性法相雙融之法,是圓通顯密、圓融世出世法之大法。「藥師法的本質就是藥師定」,「藥師定者,融秘密禪修色之要、會如來禪修息之奧、通祖師禪修心之妙」,把生活中飲食、呼吸、睡眠三方面與修持結合為一體,是眼前腳下做人做事之真正的生活禪。吳老認為:「在現實生活中,用藥師法茶供、茶施、茶會,既契禪密法義,又合茶道原則,蓋茶禪一味,而禪密一體也。」 大家知道,舉世聞名的日本茶道源於中國。日本臨濟宗榮西禪師從中國留學回國後,將茶種植於禪寺,並著有《吃茶養生記》。後來又有大應國師等好幾位日本禪僧來華學習茶道並成為茶師。其後日本大德寺一休和尚傳茶道於弟子珠光,創出富有東瀛文化特色的茶道。日人山上宗二在其茶書中寫道:「茶道是從禪宗而來的,同時以禪宗為歸依。」而東瀛之禪同樣是由中國傳入的。吳老本人深得茶道三昧,他在《與瀛洲茶人聚會口占》那組詩里有一首這樣寫道:「一壺清涼水,滿盞甘露味。參得其中趣,法證無生位。」 吳立民有感於中國茶道失傳已久,而今日叢林生活中之禪密修持、國家精神文明之建設、茶禪文化之弘揚,均亟需中國自己之茶道。所以,他根據師傳藥師經法之精神,參考《瑜伽施食儀軌》,借鑒日本茶道,創編了《藥師茶供會儀軌》,並分為繁、簡兩種用本,繁本供藥師法會大供用,簡本供一般茶會用,以作為中國茶禪學會創演中國茶道之法本。此法本即可為禪門清修供施之儀,又可為佛家表演茶道之用。吳立民擬在條件成熟時請寺廟的僧人依此法本先行演練,然後再逐步向國內外推廣。 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方在而立之年的吳立民先生曾先後受到三次特殊的邀請。第一次是1957年,中國大數學家華羅庚想調他到中國科學院數學研究所研究尖端數學課題;第二次是1959年,當時任武漢大學校長的著名哲學家李達想調他擔任武大歷史系主任;第三次是1962年,中央統戰部部長李維漢在一次會議上與他談了兩個小時的宗教問題,大為讚歎,想調他到中國佛學院擔任教授。每一次都因湖南省委不同意放人而未能成行。 吳老現已步入耄耋高齡。他女兒吳年生告訴筆者:老人家心中久久盤旋著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把陝西法門寺佛指舍利和北京佛牙舍利安放供養於重新莊嚴設計的地宮裡。他受趙朴初會長之託,為北京佛牙塔地宮莊嚴設計;並應法門寺靜一法師之請,為法門寺地宮莊嚴設計。以上的心愿現已圓滿實現。第二件事是由中國佛教協會籌劃重新編修一部漢文大藏經,其必要性、緊迫性及其重大意義,吳老已多次論及。這是一個關係中華文明長遠建設的浩大工程,需動員相當的人力、物力、財力。這部新編漢文大藏經一旦問世,將大大優於日本所編的《大正藏》。但目前世界最為通行的卻是存在明顯錯誤的《大正藏》。這對於中國這個泱泱文化大國來說,實在是一個令人不能安睡的問題。此事正在等待機緣的成熟。第三件事就是把顧凈緣先生和他本人編著的大量著作刊行於世,為中華文化大廈添磚加瓦,這件事正在進行當中。 最近,吳老的一部60多萬字的新著《楞伽經講記》(上、下)已經問世。這本書付梓前吳老寫了一篇自序,我大飽眼福地欣賞著這5頁墨跡尚新的魏碑體小楷,只覺得鐵畫銀鉤,力透紙背,一股金石之氣撲面而來。「書者,如也。」字如其人。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眼不花,手不抖,也不用在白紙上打格子,就看那支「戴月軒」製作的紫毫小楷毛筆在老人手中迅速移動,落在紙面上的文字橫豎成行,猶如刻鏤而成。由此一斑,可以窺見吳老那顆清凈而凝定的心。 我相信:中國會進一步熟悉吳老,世界會進一步了解吳老。吳老也正在同大家一起,為著轉娑婆為凈土的人間偉業而工作。他預示:二十一世紀將是東方文明的世紀,也一定是凈琉璃光加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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