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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貴於境界

詩詞貴於境界

近日在人民網《強國博客》上拜讀了人民日報副總編輯、著名散文家梁衡先生《為文第一要激動》的新作。這對包括筆者在內的廣大博客作者來說,等同於上了一堂受益匪淺的寫作輔導課。當然,懂得了為文必須動情的要領,不等於馬上就能寫出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的好文章。要想把相關的為文知識轉化為寫作技能,還得要經歷一個不可逾越的多看、多悟、多寫、多改的磨礪過程。此之謂「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是也。在梁先生為文要領的啟發下,我也想湊個熱鬧,隨意聊聊關於特別是詩詞寫作貴於境界的話題,並此求教於大方之家。

誠然,為文重在一個「情」字,要「激動」,要首先激發作者本人的感情,讓自己為之所動,然後才能感染讀者,特別是詩詞創作更是如此,不是歷來就有「憤怒出詩人」的說法嗎?最典型的佐證為屈原傳世的不朽之作《離騷》,就是在其因憂國憂民的遠大抱負不得志而極度失望和憤怒的逆境中誕生的。還有詩聖杜甫的名句:「一字三年得,吟誦淚雙流」,也是詩中的真情所致。可見外現或含蓄的激情,是為文和寫詩的共同要求。然而,竊以為對於詩詞創作而言,比「激情」更為重要的是它的「境界」。清代著名學者王國維在他的學術專著《人間詞話》中說:「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詞所以獨絕者在此。」所謂「詩言志」之說的「志」,也是指詩詞的境界。我所理解的詩詞「境界」,直白地說,即作品的格調,作者的胸懷和思想境界,作者觀察客觀事物的獨特視角和與眾不同的立足點。只有獨具慧眼觸及事物本質的視角和縱觀全貌高瞻遠矚的立足點,才能寫出境界非凡、格調高雅、氣勢磅礴的詩詞作品。換而言之,作者的胸懷和思想境界決定其作品的境界。寫詩填詞之道,既不宜有「格」而無「情」,也不宜有「氣」而乏「韻」。唯既有性情又有境界,方能成為上乘之作。可以說,古今傳世的詩詞經典之作,幾乎無一不是既有感人的激情,又有豁達的境界。例如蘇東坡的《念奴嬌*大江東去》和毛澤東的《沁園春*雪》等等。《人間詞話》語曰:「無詞家之胸襟而學其詩,猶東施之效顰也。」如果沒有蘇、毛的胸懷和思想境界,絕對難為其詩的境界。有境界而無真情的作品,往往缺乏感人至深的情愫;反之,有激情而無境界的作品,往往缺乏震撼人心的氣勢。比如同是情真意切的《詠梅》之作,陸放翁的「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的低調,遠不如毛澤東的「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的高格。

詩詞的激情源於作者主觀世界的感受,而詩詞的境界則是作者觀察客觀世界立足的高度。激情的產生,與作者的閱歷沒有必然的因果聯繫。而境界的形成,則與作者的閱歷密切相關。所以王國維先生說:「主觀之詩人,不必多閱世。閱世愈淺,則性情愈真;客觀之詩人,不可不多閱世。閱世愈深,則材料愈豐富,愈變化。」細加品味,信哉斯言。縱觀古今詩詞大家的經典之作,我們不難發現,詩詞的完美境界是「情」與「景」之境界渾然天成的自然融合。按詩詞境界的表現形式,可分為理想寫意的「造境」和求真務實的「寫境」。前者如「飛流直瀉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後者如「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按詩詞境界的行為主體,可分為「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前者如「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後者如「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

王國維對詩詞的激情和境界的見解是:「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詞脫口而出,無矯揉裝束之態。以其所見者真,所知者深也。詩詞皆然。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可無大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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