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校長周其鳳
然而,在會場之外,周其鳳其人其事則備受爭議。尤其是針對他在北大校長任期內的評價,可謂呈一邊倒的狀態:眾生喧嘩中鮮有佳評。
網名為「tryto」的北大學生在校園網站「三角地」論壇發帖,通過列舉周其鳳的三大功績,以飄忽的網路手法論證周其鳳是北大歷史上最偉大的校長之一:「一是提高了青年教師待遇,留住了人才;二是將校園卡和太陽卡兩卡合一;三是給學生宿舍裝上了空調。」雖然這一評價似乎更適用於人力資源和後勤部門,但似乎也可視為用生活的淡定、客觀的事實,表達了一個北大學子對卸任校長的看法,據說頗獲同學們的認同。
而北大校友、歌手陳思思則在微博上發布了她和周其鳳的合影,並盛讚周其鳳是北大百餘年校史上兩位可以載入史冊的校長之一,另一位是蔡元培。她的理由是,周其鳳提出了「共享北大」,「讓北大成為全國人民的北大」,在空間層面拓展了北大教育的廣度,堪與倡導「兼容並包、思想自由」,在思想層面拓展了北大教育廣度的蔡元培媲美。故而「無疑是北大精神的繼承者、發展者、創新者!」—不得不承認,這一評價在娛樂性十足的同時,靠巨大的反差,炫耀著自我炒作的機敏。
回首往事,在不足五年的任期,周其鳳成為中國公眾知名度最高的大學校長,北京大學固然是重要因素,但更為關鍵原因卻在周其鳳自己身上,而基本上可以聚焦於他在任期間體現於外而總被引發熱議的言行。
2011年10月,周其鳳在北大校長任上,以高分子化學家的身份,做了一次歌詞作者,為慶祝國際化學年寫了《化學是你,化學是我》歌詞,歌中唱道:「父母生下的你我,啦啦啦,是化學過程的結果;你我的消化系統,啦啦啦,是化學過程的場所……」被網友驚呼為「神曲」。
儘管有科學家從自身專業角度出發,認為歌詞並非膚淺,而是有豐富化學生物學方面的科學內涵,但歌曲畢竟是藝術品,這首歌的歌詞文采貧乏、缺乏美感,毫無文學性,音樂性,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這顯然暴露了周其鳳這位蘇式教育體制催生優秀工科生,在人文素養方面的虧欠。特別是其中周其鳳的角色錯亂,可見他對北大校長這一職務身份,一言一行可能給北大聲譽帶來的影響可能缺乏認知和嘗試,無疑也折射了當下大學精神失落和高等教育品格欠缺的事實。
2011年12月24日,周其鳳在長沙某中學演講中,以美國「每一任總統都不懂得尊重人,總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於別人」為理據,推斷出「美國教育一塌糊塗」的結論。
這種攻其一點不及其餘的武斷說法,既沒禮貌,更失風度,顯然有損大學校長的名譽,尤其是其中的邏輯和常識的荒誕,更難以想像是出自一位知名化學家、科學院院士之口。周其鳳自己便曾在美國接受教育而獲得碩士、博士學位,據說其女兒也曾在美國留學。
周其鳳出身寒微且學習刻苦,由一位農村孩子成長為學術成果斐然的化學專家,顯然自有其獨到的優點和長處。比如在「文革」動亂中,他躲在被窩裡攻讀英文版《普通化學》,可謂膽識過人。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返國時,他用私人積蓄為學校購買儀器設備,也頗合當時「無私」的主流價值觀;他為人謙和親切,竟以博導之尊、弱小之軀為學生扛行李,乃至被弟子和友人不無戲謔地稱為「好人中的極品」。
甚至,從他經常引起聳動的言行,也不難看出他尚屬於性情中人,至少在於在立場站穩之後善於直抒胸臆。但是,無論他的臉是朝著學生還是上級,他在陪同領導視察中滿面的笑容引人矚目;以及他在其母90大壽時驚人的一跪和一哭非議頗多。
周其鳳是一個出色的高分子化學家,是一個副部級學官,他是朋友學生眼中的極品好人,也是北大校史上的迄今為止最具爭議的校長。在目前的教育僵局之中,他是一出尚未謝幕的悲劇中提前退場的喜劇角色。
來源:時代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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