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文:防範和遏制宗教極端主義
當前,宗教極端主義在世界範圍內活躍,在我國新疆地區也頻頻露頭。它與恐怖主義結合,給社會安全帶來威脅。
宗教極端主義雖然不是宗教,但卻是宗教的異化物。它歪曲、褻瀆、糟蹋原有宗教,其思想主張、組織形式、活動方式、心理情感都不在宗教範疇。它破壞宗教的尊嚴和權威,但依然打著宗教的旗號,借用宗教的形式(旗幟、話語、標誌、外衣等),在信仰上極端化、行為上狂熱化,把宗教政治化、組織詭秘化。
2013年9月17日,喀什街頭的露天二手手機市場。二手手機是暴恐視頻流入社會的重要源頭之一
一、宗教極端主義產生的原因
當代宗教極端主義的產生有著複雜的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原因。從世界範圍看,大體有孕育種子、刺激生長、促使發育三個方面。我國新疆地區的宗教極端主義的產生則有其特殊性,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一)宗教中超驗性、非理性因素的擴大化和絕對化,孕育著宗教極端主義的種子
宗教思想的本質是對超自然、超人間力量的崇拜,凡宗教都會具有超驗性、非理性的特質。儘管世界上各種大型宗教經文中都有大量引導人們和睦相處、追求未來美好生活的文字,這是主流或主體,但也都會存在一定數量的排他性說教,以便建立教徒專一性的信仰。如果把這些排他性的說教集中起來,再加上誘導性的注釋,就有可能走向極端排他的非常態。
宗教但凡要存在於現實社會,都必須適應社會的要求,其超驗性、非理性的成分,大都會受到客觀現實的、理性因素的抑制,各宗教也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在這種客觀限制中求得平衡,與社會相適應。但在社會條件發生劇烈變化的刺激下,有的宗教也會打破平衡的常態。其超驗性、非理性因素一旦被激活,發生擴大化、絕對化的裂變,就容易形成宗教極端主義。
邪教,其實也往往藉助和誇大宗教中超驗性、非理性的因素來矇騙世人。在一個動蕩不安、充滿矛盾也充滿活力的世界,常會有形形色色的預言家、野心家站出來,打著宗教的旗幟,吸取民間文化的滋養,迎合不同信仰者的需要,臆造一套又一套光怪陸離的「教義」體系,構築一個又一個荒誕不經的神秘王國,把一個又一個凡夫俗子推向「神」的寶座。其構成往往是宗族、宗法、宗派的結合,黑道、黑幫、黑社會的雜燴,或為極端,或走邪路。邪教與宗教極端主義,實乃殊途同歸,但二者不是一個範疇的問題。邪教問題宜另作別論。
各種宗教都有產生極端主義的可能性,極端主義也具有不同的表現形式,關鍵在於極端主義者將宗教中的哪一部分內容加以誇大。例如,中世紀的很多宗教,都一度將宗教禁欲主義加以誇大,鼓吹苦行僧生活的宗教極端主義。而在當今社會,對社會危害最大的宗教極端主義,則往往是與狹隘民族主義相結合所煽動的民族仇恨、民族分裂,甚至擴大到仇視一切世俗社會,具有反人類、反社會的極端情緒和有組織、持續的極端行為。
(二)西方殖民主義和霸權主義導致劇烈的社會衝突,刺激宗教極端主義生長
馬克思說,宗教作為「更高地懸浮於空中的思想領域」,「這個意識必須從物質生活的矛盾中,從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係之間的現存衝突中去解釋」。同理,作為宗教異化物的宗教極端主義,也應該從物質生活的矛盾中去解釋。如果說,苦行僧生活的宗教極端主義是宗教在劇烈的現存社會衝突的擠壓下向內煎熬,那麼,煽動民族分裂甚至仇視一切世俗社會、反人類的宗教極端主義,則是宗教在劇烈的現存社會衝突的擠壓下向外釋放。
近代大國經濟的發展,都是以工業化和城市化為基本模式,必然涉及到對煤、石油和天然氣等不可再生資源的大量需求,以及對市場、對資源不斷擴張的需求,近代西方世界在崛起的過程中為滿足這種需求,以堅船利炮、圈佔土地和奴役他人來掠奪資源。這雖造就了西方世界近代以來的繁榮,也埋下了它與世界其他部分的仇恨。縱觀當代宗教極端主義的發展展歷程可以發現,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一直都是宗教極端主義勢力仇視和襲擊的主要對象。歷史上西方列強的殖民統治,在廣大殖民地種下了仇恨的種子。當代西方國家的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使這種仇恨加深。在市場化、全球化進程中西方現代文化的泛濫,給不發達國家的傳統文化和宗教價值觀造成的巨大衝擊,則使這種仇恨泛濫。因此,在宗教復興和逐漸向政治回歸的過程中,反西方化的呼聲變得越來越強烈。
但「解鈴還需系鈴人」,霸權主義和恐怖主義,不是冤家不聚頭。美國以雄厚、強大的美鈔、美援、美資、美軍為背景,既要反恐,又要稱霸。國際恐怖主義以伊斯蘭復興運動中原教旨主義崛起的大潮為背景,前赴後繼,此起彼伏。美國出於其政治、經濟利益和稱霸世界的需要,曾一度企圖利用伊斯蘭教中的宗教極端勢力,對其予以支持,種下禍根。例如,為達到利用伊斯蘭極端勢力打擊前蘇聯稱霸世界的目的,曾對拉登提供過大力支持。美國過去在貫徹控制和穩定中東方針的同時,熱衷於在與其利益相矛盾的其他地區和國家內部煽動宗教狂熱和民族仇恨,以達到分化、弱化、遏制這些國家和地區的目的。美國的態度對原教旨主義勢力、民族分裂分子是一個很大的鼓勵。在阿富汗抗蘇戰爭中,美國、沙特支持原教旨主義建立了不少組織網路,這些網路成為20世紀90年代以來暴力恐怖活動的源頭。當今敘利亞伊斯蘭國的崛起,也與美國曾經的作為脫不了干係。美國大搞霸權主義、單邊主義和強權政治,對穆斯林國家的欺負、掠奪和壓迫,激化了穆斯林世界與西方的矛盾。海灣戰爭中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伊拉克的打擊和長期封鎖,巴以衝突中美國對以色列的縱容和支持,都會在有很強認同感的穆斯林世界中產生不滿和敵視,引起廣大穆斯林的絕望和憤怒。
(三)伊斯蘭國家內部政治、經濟矛盾的現實土壤,促使宗教極端主義發育
經濟方面,貧困、失業嚴重和兩極分化的加劇造成國內階級矛盾的尖銳化,成為宗教極端主義滋生和蔓延的最主要的國內根源。一些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導致不同民族和宗教之間的矛盾加深,民族分裂主義和宗教極端主義泛濫。
政治方面,政治矛盾是經濟矛盾的進一步表現,各種國內政治矛盾的畸形化和極端化,往往成為當代宗教極端主義產生的直接原因。官員腐敗和政治權威的喪失,為宗教極端主義的產生和發展提供了依據和借口。國內宗教政策的失誤也是引發宗教極端主義泛濫的重要原因。
(四)我國新疆地區的宗教極端主義,則主要來自西方暗中支持下的高加索和中亞分裂主義和極端主義的禍水東漸
毗鄰我國新疆和俄羅斯的中亞地區,戰略資源豐富,各種勢力插手,各種矛盾交叉,布熱津斯基就稱其為「東方的巴爾幹」,是東西方利益衝突的戰略要地。美國為了爭奪資源、進一步削弱俄國和遏制中國,企圖利用俄高加索和我國新疆民族、宗教問題,裡應外合,把原教旨主義禍水引向中國和俄羅斯。
既然如此,我們在防範宗教極端主義時,就要特別注意認清禍水源頭,防止禍水東漸,尤其要注意莫將「聖戰」禍害招惹上身。有論者認為,鑒於伊斯蘭文明和基督教文明的衝突有著悠久的歷史,「聖戰」的崛起本是和埃及穆斯林兄弟會的崛起密不可分。穆兄會的訴求就是使伊斯蘭成為政治和社會的核心原則,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改善社會的道德和物質基礎,伊斯蘭文明才能在和基督教文明不斷碰撞的過程中自我加強。最初的穆兄會認為,漸進的社會改良是實現政教合一的純正伊斯蘭社會的最可靠途徑。到了20世紀70年代中期,許多激進的穆兄會分支開始放棄這種漸進改良的路線,謀求通過革命的暴力方式推翻世俗政府,因為世俗政府的統治者都是伊斯蘭的叛徒,所以,推翻他們的革命就成為捍衛伊斯蘭的「聖戰」。薩達特遇刺事件就是這股「聖戰」革命的產物。直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聖戰」革命的聚焦點都在推翻中東地區的世俗化獨裁政權。這些顛覆的企圖絕大部分都以失敗告終,這迫使「聖戰」領導者開始重新思考他們的戰略,意識到這些世俗化獨裁政權都有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支持,並且在積極同以色列和解,如果不斷絕美國對他們的支持和在中東地區的強大影響力,「聖戰」在伊斯蘭的誕生地就無法取得勝利。因此,「聖戰」的首要目標就是打擊美國,迫使以美國為首的基督教國家勢力退出中東,徹底切斷世俗化獨裁政權和歐美之間的經援臍帶,孤立並消滅以色列。奧薩瑪在1996年發出了針對美國的「聖戰」宣言,基地組織成為投入這股新「聖戰」的中堅力量,奧薩瑪也從一個名氣不大的「聖戰者」,一躍成為全球「聖戰」領袖。從伊斯蘭地緣政治的角度考慮,只有在伊斯蘭核心地帶的中東終結以美國為首的基督教國家的壓迫,孤立並消滅以色列,「聖戰」的目標--在全球範圍內建立政教合一的純正伊斯蘭社會--才能實現。「聖戰」者的國家和種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全球範圍內建立政教合一的純正伊斯蘭社會。
可見,「聖戰」的追求目標是要當「基督教文明霸權」的終結者,為整個伊斯蘭服務,而不是成為某些民族獨立的工具。正是基於這個「全球化聖戰」的大考量,「東突」分子對基地組織的搖尾乞憐才成效寥寥,奧薩瑪畢生都沒有提過要把中國列入「聖戰」的目標。最近的「伊斯蘭國」根本不把去那裡參戰的「東突」分子看在眼裡,稱他們不過是「中國製造的垃圾」。
新疆的宗教極端主義最多只能算作國際恐怖主義的一股支流。我們要防止其與國際恐怖主義合流,防止西方搞禍水東漸,把中國搞成國際反恐的主戰場。
二、宗教極端主義、恐怖主義與霸權主義
宗教極端主義一般都具有極端性、狂熱性、蠱惑性的特點,常常能夠蒙蔽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成為暴力恐怖主義的思想工具。宗教極端主義不一定都會演變成恐怖主義,但是,各種恐怖主義的背後大多具有宗教極端主義作為思想支撐。
恐怖主義的要素,包括政治性、暴力、攻擊非軍事人員等。《恐怖主義溯源》一書認為:「恐怖主義是暴力實施者基於政治目的對非武裝人員(包括軍隊非戰鬥人員)有組織地使用暴力相威脅的行為,其目的是以特殊的手段把一定的對象置於恐怖之中,逼迫其做原本不會做的事情。」從古至今,恐怖主義都是一種為正直的武士、軍人、政治家所不齒的行為,但是,在民族之間經濟、政治、軍事實力越來越懸殊的全球化時代,宗教極端主義和狹隘民族主義的結合,給了恐怖主義以「合法」甚至「神聖」的依據。
當今世界,打著伊斯蘭教旗號的宗教極端主義尤其引人注目。它把從事恐怖主義活動解釋為「執行安拉的意志」,是對「惡人」的懲罰。特別是他們對「聖戰」的歪曲解釋使原本屬於正當防衛的「聖戰」觀念如今已經成為他們暴力恐怖主義的代名詞,往往以對異教徒舉行「聖戰」的名義進行違法犯罪活動。恐怖主義由於以原教旨主義、宗教極端主義為支撐,以「聖戰」為旗幟,以宗教狂熱為煽動和組織群眾的手段,很快發展壯大,因此,在穆斯林世界有不少信徒和支持者,有巨大的財源,在全球織起了一張恐怖活動網。
我國新疆的宗教極端主義,儘管其實質是民族分裂主義,但同樣也以「聖戰」為旗幟進行暴力恐怖活動。
霸權主義與恐怖主義,相生相剋,又相剋相生。霸權主義是國家形態的恐怖主義,恐怖主義則往往是採取民間形態的極端民族主義和原教旨主義;霸權主義是強大的、公開的恐怖主義,恐怖主義則因為其力量的相對弱小,躲在暗處,採取隱蔽的活動形式;霸權主義是包裝過的、打著維護人類公義和人類安全旗號的恐怖主義,恐怖主義則是赤裸裸、血淋淋的,高舉著「復仇」、「聖戰」旗號的瘋狂的宗教極端勢力。
美國為了實現稱霸世界的戰略圖謀,利用這個機會和理由,打著打擊國際恐怖主義的旗幟,加大其稱霸世界的戰略部署。這比過去打著「人權」旗幟謀求霸權更方便。美國儘管在打擊恐怖主義中也想迴避伊斯蘭教因素,避免與整個穆斯林世界作對,但由於本質上恐怖主義既是霸權主義的死對頭,又是霸權主義的伴生物,因此,在美國對恐怖主義的鬥爭中,很難擺脫宗教因素的牽纏,甚至難免把恐怖主義同特定民族、特定宗教掛鉤,把伊斯蘭世界當作反恐的主要對象。用霸權主義反對恐怖主義,只能是打一場「看不清戰場、找不準敵人、算不出時間、分不了勝負」的所謂「第四種戰爭」,美國與伊斯蘭世界的改造與反改造、打擊與反打擊、控制與反控制的深層次矛盾難以調和。
三、新疆的宗教極端主義及我們的應對
當前在新疆地區,民族分裂主義、宗教極端主義和暴力恐怖主義三股惡性思潮合流,成為威脅國家統一、民族團結、社會穩定的最大敵人。其中,宗教極端主義是思想根源,暴力恐怖主義是行動手段,民族分裂主義是他們的政治目的。民族分裂主義打著宗教旗號,不斷製造暴恐活動,已成為新疆社會穩定的最現實、最直接的嚴重危害。
新疆的宗教極端主義是打著宗教旗號進行分裂破壞活動的。他們反對共產黨領導,反對社會主義制度,極端仇視現存社會秩序,破壞民族團結,實施暴恐活動,奉行宗教極端主義思想主張的反動社會勢力。他們主張政教合一、宗教政治化,從絕對意義上鼓吹除真主之外,不服從任何政府、任何人,企圖推翻世俗政權,建立政教合一的國家。他們反對任何世俗化,主張宗教至上。鼓吹絕對的以《古蘭經》、《聖訓》作為判斷一切的是非標準,反對社會主義制度,反對任何現代文明;鼓吹「聖戰」,要以武力推翻人民政府,以暴力恐怖殺害任何反對他們的人;鼓吹「異教徒論」,把所有與他們的思想主張不一致的人都視為異教徒、叛教者,要孤立、打擊,直至殘酷殺害這些人。在新疆,宗教極端勢力與暴力恐怖勢力、民族分裂主義勢力是三位一體,它們的根子是民族分裂主義,宗教極端主義是其精神指導,暴力恐怖則是其活動方式。從近年所發生的多起暴力恐怖案件看,宗教極端勢力暴恐分子殺害各族幹部群眾,製造社會恐怖,破壞新疆穩定、經濟發展。
中共中央2014年召開的新疆工作座談會強調,全黨同志要深刻認識維護新疆社會穩定和實現長治久安是我們黨治疆方略的方向目標,是新疆各族幹部群眾的迫切期盼,是實現新疆跨越式發展的重要保障。要堅決反對和依法打擊民族分裂主義活動,切實維護民族團結和祖國統一。要把嚴厲打擊暴力恐怖活動作為當前鬥爭的重點,使宗教極端勢力滲透蔓延和暴力恐怖活動得到遏制,堅持長期作戰,堅定必勝信心,紮實做好新疆長治久安各項工作。
事物變化的外因是條件,內因是根據,外因通過內因起作用。目前在新疆,敵人猖狂——我們打擊——敵人更猖狂--我們加大力度打擊。我們只能如此,別無選擇!但也不妨一問,為什麼我們的打擊加大了力度,敵人反而更猖狂?為什麼境內的民族分裂和暴力恐怖活動禁而不止,打中有升?這當然首先是因為樹欲靜而風不止,受國際局勢變化的影響所致。但我們在搞清境外因素影響的同時,也要認真分析內部原因。在加強嚴打的同時,也要研究如何與民族分裂勢力爭奪群眾、爭奪人心、爭奪思想陣地。不能說俄羅斯捍衛國家統一的決心不大,對其國內的民族分裂勢力打擊的力度不夠,但車臣問題發展到那個地步,值得我們深思。
在社會轉型過程中,利益、階層重新分化組合,原有的矛盾和利益衝突逐漸凸現出來,同時,社會制度的劇烈變遷也使人們的心理承受了空前的重壓,這些都為宗教極端主義的滋生和發展提供了社會環境和土壤。因此,應對宗教極端主義必須採取標本兼治的綜合措施。消除宗教極端主義的根本方法,還是剷除宗教極端主義產生的社會根源。要通過全面深化改革消除各種社會弊端,縮小兩極分化的社會現象,幫助邊疆落後地區的兄弟民族快速發展生產力,增加他們的實際收入,關心國內各民族兄弟的福祉。
既然新疆宗教極端主義的源頭在來自中亞的「禍水東漸」,我們就要針鋒相對地「戰略西進」,加強「上合組織」的合作,共同打擊和防範宗教極端主義,禦敵於國門之外。大力推進「一帶一路」戰略,推動中亞等地區與我國的經濟合作,有利於從根本上遏制宗教極端主義。
防範和遏制宗教極端主義,要全面貫徹黨的宗教基本方針,保護信教群眾的信仰自由權利,發揮宗教人士的積極作用,把宗教的正能量引導出來,使廣大群眾學會正確分辨真正的宗教與打著宗教旗號的宗教極端主義,不要上當受騙。不要因為出現了宗教極端主義,就對所有宗教產生偏見,用壓抑群眾宗教活動自由的方式限制宗教的發展,這樣只能產生為淵驅魚、為叢驅雀、事與願違的效果。
防範和遏制宗教極端主義,要嚴厲打擊那些製造、傳播宗教極端主義的不法分子。對於地下講經點、通過網路傳播暴恐視頻以及在信教群眾中散布極端思想的人,要堅決依法進行打擊。伊斯蘭教傳人中國後,就找到了這樣一個路徑--把伊斯蘭教的教義與作為中國傳統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的儒家思想相融合(後人稱之為「以儒詮回」),成功實現了伊斯蘭教的中國化。要繼續在伊斯蘭教信眾中大力提倡中庸、中道、寬容、理性、包容、平和,引導宗教教職人員挖掘伊斯蘭教義教規中的積極因素去解經、講經,確立正信、抵制極端,「能攻心即反側自消」。
防範和遏制宗教極端主義,要善於審時度勢。世界範圍內霸權主義與恐怖主義的劇烈衝突,從近期來看,由於主要矛盾轉移,對我國新疆反對民族分裂主義和宗教極端主義的鬥爭有利。但從長遠來看,霸權主義和恐怖主義相鬥的主戰場就在與我國毗鄰的地區,無論誰佔上風,對我國西部邊陲的安全和穩定都會產生影響。我們要防止「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防止「血濺到我們身上來」。一方面要看到,美國藉機把它的勢力範圍擴大到中亞地區,對我國構成潛在威脅;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正如恩格斯早就指出過的,「阿富汗的地理位置和民族特徵,使這個國家在中亞細亞的事務中具有非常重大的政治作用」。阿富汗內戰是美蘇冷戰的又一個後遺症。過去在阿富汗抗蘇戰爭中以志願名義參戰的阿拉伯志願兵,在戰後曾到處尋求「聖戰」戰場,成為影響地區穩定的一股禍水。在阿富汗新的抗美戰爭中,這股禍水有可能擴大。因此,我們既要防止美國霸權主義藉機覬覦我國西部,也要防止恐怖主義的禍水東漸,防止「聖戰戰場」波及到我國新疆地區。從策略上,要防止新疆的三股勢力與國際恐怖主義合流。在反對國際恐怖主義的同時,也要避免自找麻煩,引火燒身。在國際上霸權主義與恐怖主義相鬥的時候,要始終保持比較超脫、於我有利的地位,維護我國的安全利益。
防範和遏制宗教極端主義的一個「極端」重要的策略,是強調宗教極端主義不是宗教,不屬於某個民族,是人類的公敵,也是一切宗教、一切民族的公敵。深受其害的,不僅是被他們兇狠砍殺的無辜群眾,不僅是被他們驟然破壞的和諧安寧,更是被他們所冒充、褻瀆、糟蹋的宗教。他們那麼惡毒、殘暴、兇狠地反人類、反社會、反宗教,竟然就打著「宗教」的旗號!哪一個宗教不嚮往和平珍愛生命?哪一個宗教會蠱惑信教群眾煽動仇恨殺戮?伊斯蘭教的「伊斯蘭」,是阿拉伯語的音譯,本意就是「和平」。《古蘭經》說:「信道的人們啊!你們當全體人在和平教中。」宗教極端主義根本就不是宗教。但不幸的是,它偏要打著「宗教」的旗號冒充宗教。其實這種現象,世界比比皆是。2000年《世界宗教與精神領袖千年和平大會宣言》就憤慨地指出:「我們的世界被暴力、災難、戰爭和各種毀滅行為所破壞,而這些行為常常被說成『以宗教的名義』。」因此,宗教界更要「以宗教的名義」站出來,不僅要洗刷這種潑在宗教頭上的污水,更要旗幟鮮明地反對宗教極端思想。深受其害的,更是他們所冒充的穆斯林。穆斯林更要首當其衝站出來,不僅要撇開這種栽在自己身上的惡名,更要和各民族兄弟加強團結、並肩戰鬥,合力痛打豺狼。正如李光耀所說:「只有那些溫和的、以現代化的觀念對待生活的穆斯林才能同原教旨主義者作鬥爭,以贏得穆斯林靈魂的控制權。穆斯林必須抵制恐怖主義式的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是以曲解伊斯蘭教教義為基礎的。」烏魯木齊火車南站爆炸案發生後,11名維吾爾大學生就拍案而起發表《我們,不會再沉默》公開信,強烈譴責暴恐分子濫殺無辜的罪行給民族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和沉重的災難,呼籲「維吾爾同胞勇敢地站出來,抵制邪惡極端,與極端思想作鬥爭」。
宗教極端主義分子製造暴恐,絕不是民族問題和宗教問題,但也與民族、宗教問題有些關聯。我們要悉心體察民族、宗教、社會、經濟、政治問題的區別與聯繫。從世界史看,宗教往往使一個民族具有某種凝聚力,而民族又往往使某種宗教具有生命力。因此,民族藉助宗教張揚其個性,宗教利用民族擴大其影響。當一種宗教被某一個或某幾個民族基本上全民族信仰時,會出現特殊的兩重作用:一方面,強化某個民族的凝聚力,成為民族的神聖的旗幟;另一方面,強化狹隘民族主義和排他性,容易被黑暗勢力所利用。當宗教極端主義與狹隘民族主義相結合時,就會產生很大的破壞力量。在新形勢下,當前我們在民族地區的工作,要緊緊圍繞促進發展維護穩定來進行。在發展方面,民族地區的工作應抓住一個根本--集中力量發展經濟,改善人民生活;在穩定方面,識別和處理涉及民族、宗教方面的事端應高舉兩面旗幟--維護人民利益,維護法律尊嚴。面對冒充民族、宗教的窮凶極惡的宗教極端分子,我們更要增強民族團結、促進宗教和睦,同仇敵愾,並肩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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