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特殊利益集團固化中國模式 | 金融家

秦曉:特殊利益集團固化中國模式

2012/02/05 jrjia 專欄, 秦曉, 0

如果說完全是計劃經濟的話,可能沒有那麼多尋租,政府的官員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如果是完全進一步改革的話,這個東西也沒有。在中間這個階段就會產生大量的盈利空間,造成很多人去尋租。

金融家消息 2012年2月4日-6日,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第十二屆年會在黑龍江舉行,年會主題是「市場的力量——紀念鄧小平『南巡』二十年」,金融家網站全程進行報道。博源基金會理事長秦曉在會上發表講話,稱中國現在出現了特殊利益集團,努力把過渡性制度安排包裝成制度創新和中國模式,試圖將尋租體制予以固化。以下為講話實錄:

現在是不是堅信市場力量變成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張維迎的講話受到這麼大的歡迎?沒有講深入的東西,都是基本的共識。張維迎的聲音現在不多了,如果大家都這麼講,我想張維迎也不需要這麼富有激情講這麼多話。原因何在呢?從全球來看的話,大家都看到三十年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和崛起,也看到西方經濟出現了重大的危機,就是我們講的發達經濟體或者市場經濟體。

那麼在中國就產生了一個中國模式論,產生了一個北京共識,對應華盛頓共識,就認為我們這種體制好。我是不贊成這種觀點的。當然我並不是說否認有一個中國道路,我是不贊成有些人把它包裝成為一個中國模式論。為什麼不贊成?首先我們對發達經濟體,我們叫現代國家的認識深度還是比較不夠的。我們往往說它碰到了危機,它出了問題,就得出來一個結論,就是它的制度有問題。我覺得這種思想方法要徹底調整。

人的理性是有限的,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人有短期利益、長期利益,有各種不同集團的利益。什麼叫一個好的機制?不是這個機制不犯錯誤,或者說不發生危機,而是在於這個機制能不能有一個自我調節的力量去少犯錯誤,不犯大錯誤,犯了錯誤之後能夠改正。這個自我調節的力量不是靠某個智者、某個聖人,而是靠一個民眾的力量、多元的力量、社會的力量。

所以我們不贊同過去經典作家說的它們西方有一種結構性的、不可調和的矛盾。比如說生產資料私有制和生產的社會化,這樣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我認為應該講他們是一對張力,是兩種不同傾向的人。一種人可能更相信看得見的手的力量,一種人更相信看不見的手的力量;一種人更願意獲得自由,就是我能自由運用我的錢,我把我贏得的錢拿到,該交稅的交,一種人更相信福利,我把稅收提高了,財政的赤字搞大了,然後由政府來給我福利;一種人關注短期的經濟問題,一種人關注長期的經濟問題;一種人關心公平,一種人關心效率。

這些人是有不同利益、不同理念的,但是他們中間有一個基本的共識。我不認為如果在西方,我們說的發達經濟體搞投票的話,大家會贊同採取中國這種模式。儘管可能有一些左派經濟學家去這麼說,有些人寫的書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果讓大家投票,我不相信他們會投票贊成美國擁有大量的國有企業,價格要管制,註冊公司搞交易要經過審批,我認為美國大部分人是不會贊成的。就像我們當年說東歐發生了劇變,是一個休克療法,造成很大的損失,但是我認為如果讓東歐人投票,他們不願意回到那個時代。這是我對西方的看法,這也是一個重要的思想方法。

中國的問題呢,我覺得在80年代改革的時候,是一個體制內精英和體制外精英高度共識的一個時期,都認為原來的制度不行了,要告別這樣一個計劃體制。那麼我們就開啟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這樣的道路。中間出了很多的問題,也有很多的反思,但是總體來說這條路是走下來了。

當時留下了兩個問題,是沒有在思想上達到一致的。有的也是為了不影響我們的改革,就把它擱置起來,閑置起來。一個就是產權的問題。我們有一個公有制的概念。我們社會主義經濟的三個基本原則,按勞分配、有計劃按比例都已經被重新解釋了,但是公有制這個問題沒有突破。所以在保護私人產權上擱置起來了,以至於這個問題在今天變得越來越突出。

第二,政府在經濟中起到什麼樣的作用。當時我們轉了一圈之後,發現日本的模式對我們最有吸引力,就是說東亞發展主義政府的模式,比較容易和我們原來的體制嫁接。現在出現的問題是什麼?就是形成了特殊的利益集團。如果說完全是計劃經濟的話,可能沒有那麼多尋租,政府的官員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如果是完全進一步改革的話,這個東西也沒有。在中間這個階段就會產生大量的盈利空間,造成很多人去尋租。

所以我覺得這個制度本來是一個過渡性的安排,現在被有些人包裝成一種制度的創新,希望把它固化下來,現在爭論的焦點就是這樣一個焦點。其實這個爭論在歷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一直是存在著一個邊界爭論的問題。

第一場爭議來自上個世紀30年代蘇聯的模式,就是斯大林模式。當時是美國大蕭條,反襯了蘇聯經濟高速增長,那時候就有一場大爭論,有很多的思想家、經濟學家討論這個問題。第二場爭論就是上個世紀的六七十年代,日本模式引發的爭論。

這兩場爭論最終說明一個事實。第一,蘇聯的體制,毛澤東無非是蘇聯體制的翻版,它可能在短時間內能創造極大的效率,但是它是以個人的自由和權利為代價的,是封閉的。張維迎說是強盜邏輯,可以不用這麼尖銳,但他也不是瞎說的,就是把企業工人都變成成本中心,然後去工業化。這個名字是好聽的,但是你怎麼能夠假設這個東西?第一,是誰同意的?如果說全民投票都同意這麼做,這是一個概念,但是沒有這個概念,沒有一個民主程序保證這個事情。第二,你集中大家起來乾的這個事兒不是好事兒,大躍進乾的這個事兒不是好事兒。所以這個代價是不能再付了,因為不符合背後的價值正當性。

第二,日本的模式,扭曲價格,官商勾結等等。現在經濟學界的人沒有再談論東亞模式了,現在能聽到所謂中國模式就是東亞模式的翻版,比東亞模式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東亞模式的東西,歷史上發生過這種事情。我想我們的改革,就是它20年之後碰到了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去把中國的實際情況納入進去,把全球的實際情況納入進去,把歷史的情況納入進去,然後再考慮中國未來的選擇,在這個意義上還要堅信市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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