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經講記·信解品第四
法華經講記·信解品第四
〈信解品〉基本也是打比喻。在第三品是佛通過打比喻而使得弟子正信。這一品是弟子們自己打比方,求佛印證其見解。
『信』和『解』,於圓頓大法而言,「即信即解,即修即證」。圓頓大法是全性起修,一步登天。前面講『開示悟入』,是「即開即示,即悟即入」。所以聽聞《法華經》《楞嚴經》,直指心地,叫「修心」。自古以來「成佛的法華,開悟的楞嚴」,不能與其它法門混同。其它法門是「解行並重」,唯有《法華經》《楞嚴經》無修無證,見性成佛。
從〈信解品第四〉到〈授記品第六〉,這三品屬於「譬說周」。這種說法的次第是幫助中下根機人當場開悟證果。在前面的〈方便品〉屬於「法說周」,佛不打比喻,直來直去地講大法,上等根機可以當下成就;那麼這個「譬說周」呢,也是當下成就,只是要通過種種譬喻言辭反覆講解勸導令眾生得解。不管上根機下根機,都是當場通過「聽經聞法」來成就。
【爾時,慧命須菩提、摩訶迦旃延、摩訶迦葉、摩訶目犍連,從佛所聞未曾有法,世尊授舍利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發希有心,歡喜踴躍,即從座起,整衣服,偏袒右肩,右膝著地,一心合掌,曲躬恭敬,瞻仰尊顏而白佛言:我等居僧之首,年並朽邁,自謂已得涅槃,無所堪任,不復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這四個菩薩是代表中等根機的眾生。這個『所聞未曾有法』,講近了就是指〈譬喻品〉;如果講遠了,從法說周開始沒有聽說過;講到更遠的話,四十一年以來都沒有聽到過這種說法。
合掌表「福慧雙修」,左手錶慧,右手錶福。又表不二法門,說它是二吧,它就一個合掌;說它是一吧,有左有右,有福有慧。合掌還表「悲智雙運」,左手錶「自利」,右手錶「利他」。
曲躬恭敬:『曲躬』屬於身業,是表恭敬心之相。瞻仰尊顏:『瞻仰』是行注目禮。如果對人講話你目視他方,這也是種輕慢;但也有一種人,眼睛盯著人家說話,好像審判一樣,這是狂妄自大。依報隨著正報轉,果真能做到以平等心、慈悲心待人接物,就是「佛光普照」。「佛光普照」是講人的氣質,絕對不是搞藝術表演。佛到哪裡也是以平等的肉身相跟大家共處。而白佛言:『白』表根本,這是表「口業清凈」;前面的『發希有心』叫「意業清凈」;『即從座起』頂禮,是表「身業清凈」。這是表我們時時、事事、處處都要用好這個心,才能得到三業清凈。
我等居僧之首,年並朽邁,自謂已得涅槃,無所堪任,不復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是指幾個聲聞弟子在佛前懺悔當初。一般地大的叢林開法會的時候,在方丈的左右都是些首座,是「長老」,在法會大眾中,這些人德高望重,所以講『居僧之首』。朽邁:人老無用,這是愧於年長。自謂已得涅槃,無所堪任:自認為已經證到涅槃,已經不留後有;其實並沒有證到「涅槃」,並沒有得到滅度,而自以為是,這叫『未得謂得』。不復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肯回小向大,進求佛道。這是恥於懈怠,在佛面前懺悔,慚於高位,愧於年長,卻沒有智慧;羞於非得,沒有證果,自己以為證果了。
【世尊往昔說法既久,我時在座,身體疲懈,但念空、無相、無作,於菩薩法,遊戲神通,凈佛國土,成就眾生,心不喜樂。所以者何?世尊令我等,出於三界,得涅槃證。又今我等,年已朽邁,於佛教化菩薩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生一念好樂之心。我等今於佛前,聞授聲聞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心甚歡喜,得未曾有。不謂於今忽然得聞希有之法,深自慶幸,獲大善利,無量珍寶,不求自得。】
這是進一步懺悔,自認為證到涅槃,故而產生懈怠之心。我們常講「言為心聲,身為心役」,他現出這種心態,身體自然就疲懈。
但念空、無相、無作:這幾句話不盡人意,可理解為「三法印」——「苦空、無常、無我」。「苦空」,能看破色身是假的;「無常」,它不可能常住於世;「無我」,色身不是我。以此「三法印」作為「涅槃清凈」的標準。阿羅漢證果以後,通過宿命通觀察自己無量劫以來在六道輪迴,特別是在三惡道受苦,他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在流血,他不敢再到世間來,生怕又受大苦,他沒有辦法理解願身再來的菩薩,所以『心不喜樂』。
世尊令我等出於三界得涅槃證,又今我等年已朽邁,於佛教化菩薩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生一念好樂之心:這是重複懺悔,兩個原因:我們自認為已經證得了「涅槃」;其次呢,現在也年齡大了,就最後一身了,還不如等著這個肉團身一過去,就是享清福。
我等今於佛前,聞授聲聞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心甚歡喜,得未曾有:小乘人只要明白了「法華三昧」,當下即蒙授記,這叫「開權顯實」。阿羅漢、辟支佛是權宜之法,而佛要眾生究竟成佛,這是真實之法。『甚』,歡喜至極,一顆懸的心落到實處;『歡喜』是作為法喜,解脫知見。
不謂於今忽然得聞希有之法:我們真僥倖啊!幸虧今天聽懂了『如來藏』,才能得到真實的滅度。這個『希有之法』如果說為「絕無僅有之法」,就更為殊勝。深自慶幸,獲大善利:因為『如來藏』是徹法源底,究竟圓滿。這裡的『獲』就是當下證果;『大』表我們的真心本來面目,就是佛講的『唯以一大事因緣』。
無量珍寶,不求自得:見道成佛,當下解脫。為何是『不求自得』?有沒有講:「聽佛講了〈譬喻品〉以後,我們幾個到深山老林里閉關一個禮拜,然後又到寺院禮佛三萬,現在才成佛了。」沒有這樣講啊!僅僅是兩隻耳朵聽佛講了一下,心裡明白了,就成佛了,是不是『不求自得』呀?
【世尊,我等今者,樂說譬喻,以明斯義。譬若有人,年既幼稚,舍父逃逝,久住他國,或十、二十至五十歲,年既長大,加復窮困,馳騁四方,以求衣食,漸漸遊行,遇向本國。其父先來,求子不得,中止一城。其家大富,財寶無量,金銀、琉璃、珊瑚、琥珀、玻璃珠等,其諸倉庫,悉皆盈溢,多有僮僕,臣佐吏民,象馬車乘,牛羊無數,出入息利,乃遍他國,商估賈客亦甚眾多。
時貧窮子,游諸聚落,經歷國邑,遂到其父所止之城。父每念子,與子離別五十餘年,而未曾向人說如此事。但自思惟,心懷悔恨,自念老朽,多有財物,金銀珍寶,倉庫盈溢,無有子息,一旦終沒,財物散失,無所委付,是以殷勤,每憶其子。復作是念:我若得子,委付財物,坦然快樂,無復憂慮。】
樂說:我已經明白『譬喻』的真實意義,我能說得很圓融,也能夠「開權顯實」,說出真實義來。這個『樂說』已經變成自性流露,不是鸚鵡學舌。以明斯義:顯示佛法真義。
譬若有人:指迷惑顛倒中的修行人。年既幼稚:善根很淺,還不堪承受大乘佛法。舍父逃逝:『父』是比喻佛,也可以比喻我們的真心本來面目。『逃逝』是比喻背覺合塵,回大向小。久住他國:『他國』為九法界,等覺菩薩有生相無明,也在『他國』,還沒有回到本土,這是究竟說;方便說,明心見性菩薩即已住入本國,到了佛土。『或十、二十至五十歲』。『十』表天,『二十』表人,『至五十歲』是指五道輪迴。
年既長大:比喻飽嘗眾苦啊;加復窮困:這說明在六道里輪迴越多,煩惱習氣越重。物極必反!等到了非常痛苦之時,他必然要想辦法解脫。馳騁四方,以求衣食:在得正法之前,執著在無量法門裡,都叫盲修瞎練。『以求衣食』就是求解脫之道。漸漸遊行遇向本國:『漸漸』二字,指自己的善根在冥中成就自己,使自己逐漸向心地法門靠近,機緣開始成熟。
其父先來,求子不得,中止一城:『其父先來』觀照為諸佛出世,要先在第四層兜率陀天彌勒內宮觀察四千年。第四層天的一天等於人間四百年,所以四千乘以四百,再乘以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五億年。那這四千年做什麼呢?觀察並統籌安排——示現在哪片國土,第一批弟子隨從是誰,滅度以後正法一千年哪些人來傳法,末法一萬年又是哪些人來傳法,佛都要有周密的計劃。求子不得:指機緣未成熟。城,可說為凈飯王宮。中止一城幹什麼呢?示現「有餘依涅槃」。諸佛出世叫做「和光同塵」,「同塵」就是不變隨緣;示現「有餘依涅槃」,這個『城』當下是大光明藏,叫「隨緣不變」,也叫「和光」。所以『中』就是「和光」,『止』就是「同塵」。『中』是當下包容一切萬法;『止』是現「有餘依涅槃」相。
其家大富,指佛出世。其家,不變隨緣;『大富』呢,隨緣不變。因他示現人相,托生王宮,並把真理來顯示出來,故投生凈飯王宮也叫「開權顯實」。如果不通過示現太子,怎麼能把佛法『開示悟入』?這段經文可不容易解釋。所以他們打這個比方呢,就證明他們已經悟到真實法。
財寶無量:這是對『其家大富』進一步解釋。『財』是正法之財;『寶』是表正法之妙用。這個『無量』,用第一義來觀照:『無』就是「性」,『量』就是「相」;『無』就是『阿』,『量』就是『彌陀』,『無量』就是『阿彌陀』。沒有哪一法不是『阿彌陀』,無量的『阿彌陀』又是一個『阿彌陀』。『財寶無量』表示佛的無量智慧德能。金銀、琉璃、珊瑚、琥珀、玻璃珠等:這些都是表我們心地的「性具功德」,表我們本性的特徵。
其諸倉庫,悉皆盈溢:『諸倉庫』總表「大圓鏡智」,大圓鏡智里具足無量智慧德能。悉皆盈溢:『盈』是滿,『溢』是往外流;『盈』表「自利」,『溢』表「利他」。多有僮僕,臣佐吏民,象馬車乘,牛羊無數:『僮僕』是特指圓教前七方便(前面多處講過);『臣』是表圓頓大教十地菩薩,圓頓大教的代表作就是《法華經》《楞嚴經》,堪為大乘;『佐』是表圓教十向位的菩薩,緊隨大臣其後;『吏』是表圓教十行位的菩薩,是普通的官員;『民』是表圓頓十住位的菩薩——十住位的菩薩,比如說明白了『一心三藏』,你就住入佛家,永遠不落六道輪迴。
上面是從境界上而言,下面從法上而言。『象』是表《法華經》《楞嚴經》『一心三藏』那種圓觀;『馬』是表別教的那種次第三觀,把三個『如來藏』用次第來觀照;『牛』是表通教『空如來藏』,叫「空觀」;『羊』是表藏教,從「有」門那種觀照;這個『車乘』統指無量法門。這段文字如果變為「象、馬、牛、羊等車乘無數」就更好理解了。
出入息利:『出』是表佛出世度人,對眾生進行法布施,以法利益眾生;『入』,利益眾生,即為利己。『出入』皆有利益,故表「自他不二」。這個世界上只要還有一個人沒有成佛,只要還有一粒泥巴沒有回歸大光明藏,我們這個真心就不能算圓滿自在解脫,所以菩薩道是「自他不二」。
乃遍他國,是分別說。佛自己在「常寂光凈土」,那麼實報土、方便土、同居土,可以分別說為他土,叫無分別不妨分別。
商估賈客,亦甚眾多:『商估』即商業;『賈客』指商人。比喻佛以應化身,將真實法流通到世間,成就眾生。經商是不是有流通環節啊?通過這流通環節而使眾生的身口意三業「歸於本真」,「本真」就是回歸到法身慧命。『亦甚眾多』表成效。
時貧窮子,游諸聚落,經歷國邑:『時』,指老師和學生道交感應之時;『貧窮子』比喻「背覺合塵」的眾生,既有六道凡夫,又有二乘聖人。『諸聚落』既可以說為五蘊熾盛,又可說為種種方便法門,此處特指人天小乘法門。『國邑』泛指為六根、六塵、六識,也就是六入、十二處、十八界。不管是大乘、小乘還是外道修行,其實統統都是在「六種震動」——不是大震動,就是小震動;不是正震動,就是邪震動,都要經歷十八界。
遂到其父所止之城:『遂到』表機緣感應。方便說為,他先到凈飯王宮,最後再到祇樹給孤獨園,這都是「其父所止之城」;那在這裡呢,『所止之城』,究竟義說為我們的『大光明藏』——涅槃城,在這裡有個過程,是指漸漸由凡夫外道,向人天、小乘、通別層次慢慢靠近,最後到涅槃城。
父每念子:『每』即是「常」——時時事事處處。阿彌陀佛總是把手伸在那裡隨時準備接引眾生,叫『父每念子』。我們本來的智慧是現成的,只要肯回頭,我們自己與自己的真心當下道交感應。因為『父每念子』,時刻在等我們,所以只要我們願意,隨時可以回去。
與子離別五十餘年:這是比喻我們的真心和妄心,由於色、受、想、行、識這五陰之迷,而相自隔開。『而未曾向人說如此事』。佛在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說法時,從來沒有提起說二乘人也能成佛,僅僅是旁敲側擊而已。
但自思惟,心懷悔恨:所謂『悔』,後悔自己訓導不利;『恨』呢,對子女「恨鐵不成鋼」。佛在許多經里講到『悔恨』,怎麼『悔恨』呢?佛法真義無量劫都講不盡,任何佛都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這裡的「恨」是慈悲心。迷惑顛倒的眾生可憐吶!你再怎麼教化他,能夠接受訓導的只是極少數!
自念老朽:已講法四十一年,快要涅槃了,還沒把真話講出來。大法尚未傳承。這裡『老朽』就帶有一點哀嘆之義:我什麼時候才能把《法華經》傳出來啊!多有財物,金銀珍寶,倉庫盈溢:我有無量的智慧德能啊!『盈』是自利;『溢』是「利他」。無有子息:現在卻還沒有傳承到後代。
一旦終沒,財物散失,無所委付:一旦涅槃了,還沒傳《法華經》的話,那就是白來世界一趟。為什麼?無所委付。這個如來家業怎麼繼承下去?是以殷勤,每憶其子:這裡仍然重複前面『自念老朽』,越是『老朽』就越加『殷勤』。佛時時召喚眾生回頭,叫『每憶其子』。
我若得子,委付財物:『得』是表機緣成熟,『委付財物』就是對菩薩授記。讓弟子們聽聞《法華經》,當下明心見性,即已授記。總是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坦然快樂:這時才真正感到自在,沒有白來一趟。無復憂慮:那時這個心才如同一塊石頭落了地。
【世尊,爾時窮子,佣賃展轉,遇到父舍,住立門側。遙見其父,踞師子床,寶幾承足,諸婆羅門、剎利、居士皆恭敬圍繞,以真珠瓔珞,價直千萬,莊嚴其身,吏民僮僕,手執白拂,侍立左右,覆以寶帳,垂諸華幡,香水灑地,散眾名華,羅列寶物,出內取與,有如是等種種嚴飾,威德特尊。】
佣賃展轉,遇到父舍:『佣』,打工;『賃』,自立門戶,開店經營。『展轉』是形容經營很苦。所以『佣賃展轉』這是比喻修種種法門能得到一點福報,嘗到一點甜頭,叫「味禪」。『遇到』是表機遇。時間長了以後漸漸地感到這種法門沒有什麼法味。就跟有些人念佛念了五十年,讀經一百多部,最後他想哭了,因為看不到成佛的希望,看不到盡頭,怎麼沒有一點點起色?心裡產生恐懼感。在這種情況之下,往往就造成一種入道的機緣。
住立門側,遙見其父:這是表兩類根機的人。小根機之人他不敢正眼正視大法,叫『住立門側』。比如上面的摩訶迦葉、目犍連這樣的人。『遙見其父』是表根機大一點的聲聞弟子。他雖然能夠體悟到一點大乘的法味,但是還差很遠。比如舍利弗這樣的上等根機。
踞師子床,寶幾承足:『師子床』是表法座;『踞』呢,表如如不動之理,表佛法之尊嚴。『寶』是表慧;『幾』是表定;『足』是表戒。諸婆羅門,剎利、居士,皆恭敬圍繞:這是講佛在傳法初期,其周圍弟子的智慧境界之情況。『婆羅門』在印度屬於貴族,是表大根機的菩薩,表華嚴十地菩薩,也相當於「法華十住位」的菩薩,是明心見性的大菩薩。『剎利』是表「華嚴初地到九地」這些菩薩。『剎利』是印度種族第二個階層,專門做官做府,而『婆羅門』貴族把握著國家的精神文化。一般他不做官,但是他有權決定官員的任免;他不執政,但是參政干政。『居士』表「華嚴三賢位」的菩薩。華嚴就是講別教。十住、十行、十迴向這三十位叫「三賢」,都叫『居士』。皆恭敬圍繞:這是介紹佛當年這個僧團之正報的情況。
以真珠瓔珞,價值千萬,莊嚴其身:『真珠瓔珞』表法財;各自成就了不同的果位,叫『莊嚴其身』。吏民僮僕,前面已作說明。手執白拂:是一種權利的象徵。侍立左右:『侍立』比喻「中道」之義;『左』是比喻入「空智」,「入空」就是破一切相;『右』是比喻入「假智」,從「空」出「假」來體會「俗諦」,是破除「偏空涅槃」那種內塵。覆以寶帳:比喻佛慈悲之心,佛法慈悲覆護之力。垂諸華幡:『華』是鮮華;『幡』是紅旗。這是表佛法的道力、法力這種氣氛。香水灑地:『香』是表法門。『水』是表法門之力,或者叫「定水」,定水也是表一種自在解脫,能夠消除煩惱。『灑地』,是除去煩惱得清凈心。『地』表「本」,表我們的心地本來面目。
散眾名華,又說為「七凈華」。
一者,戒凈。圓滿受持諸經戒律,唯「三聚凈戒」不可。二者,心凈。破除煩惱習氣,不要打妄想,始終以清凈心、真誠心來守護身口意三業。三者,見凈。這個涉及到世界觀的問題。你對待自己、對待周邊的環境怎樣來判別、認識?用智慧來觀照,叫「見凈」。四者,度疑凈。斷除疑惑,常講就是斷除我們的「常見」、「邊見」,而樹立修行的信心。五者,分別道凈。分別智慧,從凡夫道、外道,通過分別以後而能通達到佛道。「分別道」帶有引導之義。第六種叫「行斷知見凈」。通過行持來不斷地破除煩惱習氣。就是見道以後,還要修、還要行、還要證,來破除邪知邪見,叫「行斷知見凈」。第七種就是「涅槃凈」,究竟大涅槃。
羅列寶物,出內取與:『羅列』就是時時準備著;『寶物』為法寶。無量教化眾生的法門當下現成,叫『羅列寶物』。佛以法布施眾生,叫『出內取與』。『羅列寶物』為化度之法,『出內取與』為化度之教。有如是等種種嚴飾:在藏教菩薩位可以觀照為三十二相、八十種隨形好;在圓教位觀照『如是種種嚴飾』,無非『一心三藏』——大至佛土、小至微塵,無非諸佛法身真常。『嚴』是圓滿無漏。威德特尊:這裡的『威德』究竟說為「無住大涅槃」,殊勝無比,尊聖無比;方便說為藏教菩薩所謂三十二相、八十種隨形好。
【窮子見父有大力勢,即懷恐怖,悔來至此,竊作是念:此或是王,或是王等,非我佣力得物之處。不如往至貧里,肆力有地,衣食易得。若久住此,或見逼迫,強使我作。作是念已,疾走而去。時富長者,於師子座,見子便識,心大歡喜,即作是念:我財物庫藏,今有所付。我常思念此子,無由見之,而忽自來,甚適我願。我雖年朽,猶故貪惜。即遣旁人,急追將還。】
窮子見父有大勢力,即懷恐怖,悔來至此:這裡的『見』,方便說為眾生的一種敏感。『有大力勢』,這是從外表上看出氣質不凡。為什麼『即懷恐怖,悔來至此』,以他的心力,對大法還不能適應。竊作是念,此或是王,或是王等,非我佣力得物之處:這是比喻大乘教菩薩法,不是我們這樣的根機所能成就的。不如往至貧里,肆力有地:『貧里』是比喻小乘之理,不含無量智慧德能,故為『貧』。『肆力』就是說我能夠力所能及,表小乘法只能適應於小乘根機。『衣食易得』,這個『衣食』或理解為人我空,或理解為人天福報的那種味禪、「四禪八定」之類;『易得』這是一種小乘人的心態。其實修小乘果位也非常困難。若久住此,或見逼迫:『久』是指大乘成佛要修三大阿僧祇劫。「三」是不定數,因為當時佛還沒有傳《法華經》吶!佛當年講這個法是方便說,《法華經》《楞嚴經》能叫你立地成佛。到最後讓眾生通過對比、分別,來信大厭小。『或見逼迫』,大乘法強調菩薩願身再來要示現天、人、鬼、畜各種相。所以小乘人他情願修那種「偏空涅槃」,他把出生入死看成是『逼迫』。強使我作:把修大乘法看成是一種痛苦和負擔。所以『作是念已,疾走而去』。
時富長者,於師子座,見子便識,心大歡喜:『時』是爾時,表佛與有緣弟子道交感應之時。『見子便識』屬於因緣法。為什麼『識』啊?都是過去多生多世教化的學生弟子。『心大歡喜』是表機緣快成熟了。
即作是念:我財物庫藏,今有所付:這些修行人的根機已經漸漸成熟,如來家業的傳承指日可待,所以講『今有所付』,而沒有講「今有能付」,也就是這個時候是要成熟不成熟。如果「今有能付」的話,那就在法華會上能付了。
我常思念此子,無由見之:解釋同上,阿彌陀佛「黃金臂常垂」,時時準備接引眾生。『無由見之』,佛不度無緣之人,緣可遇不可求,它有一定的定數。『而忽自來』,這是緣可遇,前面『無由見之』是緣不可求。
我雖年朽,猶故貪惜:『我雖年朽』這是比喻佛第八千次到娑婆世界示現,至於在其它佛土可以說是無量次。我雖然是個老古佛,恨不得一切眾生當下成佛。即遣旁人,急追將還:『旁人』,可說為《華嚴經》。『急追將還』,體現出《大方廣佛華嚴經》是講成佛成菩薩頓教之法,對小乘人來講顯得很急。
【爾時,使者疾走往捉,窮子驚愕,稱怨大喚:我不相犯,何為見捉?使者執之逾急,強牽將還。於時,窮子自念無罪而被囚執,此必定死,轉更惶怖,悶絕躃地。父遙見之,而語使言:不須此人,勿強將來,以冷水灑面,令得醒悟,莫復與語。所以者何?父知其子,志意下劣,自知豪貴,為子所難,審知是子,而以方便,不語他人,雲是我子。使者語之,我今放汝,隨意所趣。窮子歡喜,得未曾有,從地而起,往至貧里,以求衣食。】
這個『使者』就是《華嚴經》。疾走往捉:急於求成,讓那些小乘人馬上成為大菩薩。
窮子驚愕,稱怨大喚:當時小乘根機之人根本都不知道《華嚴經》在講什麼。怎麼『稱怨大喚』呢?小乘人是以煩惱為『怨』,以生死為苦;那麼大乘人呢,煩惱即菩提。從《華嚴經》到《金剛經》,到《地藏經》,再到人天法,佛法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講有修有行有證,它非常符合我們無量劫以來的習氣。只有《法華經》《楞嚴經》講一步登天,不歷修證,故而很難被眾生接受。小乘人見到大乘菩薩願身再來在人道里修行,他不理解這種心態。我不相犯,何為見捉:這比喻他的根機不適合於大乘法。『見』就是「被」。何必要用大乘法來強人所難?其實這裡還沒有涉及到圓頓大法,否則就更不相信了。
使者執之愈急,強牽將還:『使者』就是《華嚴經》。『強牽將還』是指小乘人的心態,好像這個大乘佛法在強迫他,強迫他回小向大。
於時,窮子自念無罪,而被囚執:『自念無罪』既可說為凡夫二十八天和一些歪門邪道的「計取見」——有些人以為開了天眼,開了天耳,就是證到「涅槃」;也可理解為有些小乘人確確實實證到阿羅漢、辟支佛,以為究竟涅槃了。這個法通凡通聖,通小通大,乃至於一些通教、別教的菩薩,他已經明心見性還是怎麼樣,叫『自念無罪』。『而被囚執』,你怎麼還要逼著我回小向大,修什麼菩薩道?成什麼佛?還要叫我生生世世願身再來?我只願意修一個「偏真涅槃」,修一個沒有色身拖累的這種靈體。
此必定死:是指小乘人顛倒妄計「涅槃四樂」——常、樂、我、凈。小乘人認為證到「偏空涅槃」就是「常」;而菩薩願身再來示現那種分段生死,他說是「非常」,是死。小乘人以不入世、清凈無為為「樂」;而大乘人在塵教化眾生,以苦為樂,他認為是苦,是非樂。小乘人破除了分段生死,證得靈體,以為這是「我」;大乘人願身再來,依靠色身教化眾生,他認為這個色身就不是我。小乘人以不涉世俗,迴避世間的五欲六塵為「凈」;而大乘人和光同塵,在塵不染。小乘人認為大乘人這是非凈,「計凈非凈」,所以叫『此必定死』,他認為「常樂我凈」這四種涅槃功德斷送了。轉更惶怖:小乘人在證偏空涅槃以後,以宿命通觀察到無量劫都在六道輪迴,在三惡道受苦,所以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流血,惶惶不可終日。悶絕躄地:『地』是指煩惱地。
父遙見之:為什麼叫『遙』呢?小乘心態跟佛之心態相距甚遠。佛眼無所不見,『遙見』就是明白一切眾生的根機。而語使言:而對使者說話。不須此人,勿強將來:既然這樣,佛就停止《華嚴經》的講解,不能勉強,機緣沒有成熟不要「拔苗助長」。以冷水灑面,令得醒悟:這是由第一說法時期轉入第二說法時期,講《阿含經》等小乘經典,從「苦集滅道」「四聖諦」下手。『冷水』表小乘法;『灑面』,用小乘法來教化。為什麼要澆『冷水』呢?小乘法也可以幫助修行人斷除三界六道的那種煩惱。煩惱也叫「熱惱」,用對治法必須以冷治熱,叫『冷水灑面』。『灑面』表一些方便法在事相上執著。那麼到了《法華經》《楞嚴經》不是『灑面』,叫「修心」,在前七方便,叫「修行」。令得醒悟:『醒悟』就是開智慧,先除去熱惱讓他清凈下來。莫復與語:也就是暫時停止《華嚴經》大教。
父知其子志意下劣:佛知道眾生的根機。『下劣』是相對於大乘根機而言,而不是指六道凡夫的那種下劣。自知豪貴,為子所難:知道這個時候小乘人還沒有發心,你要他承擔如來家業這是強人所難。審知是子,而以方便,不語他人,雲是我子:『審知』就是恰如其分。『方便』包括在講《法華》之前,在前四說法時佛從來不講二乘人能作佛,此為方便說;究竟說,其實一切人都能作佛。使者語之:我今放汝,隨意所趣:佛在終止《華嚴》大教以後,宣布馬上要講小法。『放汝』,讓你能得到自在,叫觀機逗教。各得其所,叫『隨意所趣』。
窮子歡喜,得未曾有,從地而起:『從地而起』比喻方便法也可以觀機逗教,也能引導修行人證得一定的果位。往至貧里,以求衣食:這是指開始進入第二說法時——小乘阿含時,求證阿羅漢果位。
【爾時,長者將欲誘引其子,而設方便,密遣二人,形色憔悴,無威德者,汝可詣彼,徐語窮子,此有作處,倍與汝直。窮子若許,將來使作。若言欲何所作?便可語之,雇汝除糞,我等二人,亦共汝作。時二使人,即求窮子,既已得之,具陳上事。】
將欲:這是說佛的良苦用心,設種種方便『誘引其子』。密遣二人,形色憔悴:『二人』指聲聞、緣覺二乘教法。怎麼『密遣』呢?二乘教法里包含著大乘佛法,但是非智不悟。形色憔悴:由於小乘人是以自利心,只想自己成就,心量很小。你看寺廟裡諸佛菩薩像是不是很莊嚴呢?阿羅漢像是不是有點古里古怪?是不是叫『形色憔悴』?因為阿羅漢只為自己打算,想不到別人,所以他氣質不能攝受人;大乘菩薩道以利他之心,相由心生,故其氣質使人樂意接近。無威德者:也就是『形色憔悴』,是加重說明,沒有『威德』就不能攝受人,不能以『威』服人,以『德』化人。佛菩薩之道,他就是發脾氣,你雖然害怕,但不會恨他,你知道他為你好。
汝可詣彼,徐語窮子:『汝』指小乘法。『徐語』就是慢慢引導。你如果直接講「這個泥巴也是我,也是你啊」,他才不相信呢,你必須拐彎抹角。此有作處,倍與汝直:在講聲、緣、藏、通、別之前是不是人天法啊?人天法屬於凡夫外道修行,他不是通過從根本上來破除見思煩惱,而是用強烈的意識心來修那種禪定功夫伏住煩惱。小乘阿羅漢從表面上看,一樣在修「四禪八定」,但發心不同。阿羅漢從根本上來斷見思煩惱,能達到第九次第定。所以同樣修「四禪八定」,前者是「伏惑」,後者是「斷惑」,是不是『倍於汝值』?
同樣受五戒、菩薩戒、三壇大戒,功德大小隻看你的發心。你是為了自己成佛而受戒,你就是小乘;若是為了教化眾生而受,那修的大乘戒。相上看一樣,用心不同,價值迥異。同樣的你來供養三寶一百元,你是為了自己得人天福報,那就是人天道;你是為了自己往生極樂世界,那就是小乘道;你是為了大眾成佛,那就是無上道。所以大乘佛法就是教我們學會怎樣用好這個心,要非常珍惜『如來藏心地法門』啊!自古以來諸佛菩薩都在奔走呼號,可是古今中外有幾個人能解其義?
窮子若許,將來使作:如果他是這個根機的,那就這樣成就。
若言欲何所作,便可語之,雇汝除糞:如果他要問到底這個法門是怎麼回事啊?告訴他,這是幫助你破除三界粗重見思煩惱,叫『除糞』;而後面的『諸法戲論之糞』是把《法華經》《楞嚴經》前七種方便統統說為是『糞』。為什麼?它是有漏法門。小乘法門行善斷惡。「惡」是誰?是不是把這個惡漏掉了?《金剛經》連善法都破,破一切相見性,連佛的三十二相都破掉了,善法是不是還是「我」啊?是不是也漏掉了?《華嚴經》講「次第三藏」,把這個『一心三藏』是不是漏掉了?用《楞嚴經》來講,一漏是不是一切漏啊?所以它是不是有漏法門?是不是『糞』?不能因為它是佛講的就相信,還要懂得佛為什麼講。所以用『一心三藏』一印證,是不是搞明白了?佛當初講這些法是迫不得已,步步引導。
我等二人,亦共汝作:『我等二人』就是聲聞和緣覺二乘之法,『亦共汝作』表人與法相應。我們這個心,你看什麼,信什麼,你就是什麼,叫『亦共汝作』。你貪著名聞利養,名聞利養就跟你道交感應。時二使人,即求窮子:法與人相互攝受。既已得之,具陳上事:相遇了,開始修這個法門了。『具陳上事』就是按照「苦、集、滅、道」四聖諦、十二因緣法等等這些事情一一地陳述在面前,一一解決。『具陳』是教門、行門都包含在內,用來對照修行。
【爾時,窮子先取其價,尋與除糞。其父見子,愍而怪之。又以他日,於窗牖中,遙見子身,羸瘦憔悴,糞土塵坌,污穢不凈,即脫瓔珞細軟上服,嚴飾之具,更著粗弊垢膩之衣,塵土坌身,右手執持除糞之器,狀有所畏,語諸作人,汝等勤作,勿得懈息,以方便故,得近其子。後復告言:咄!男子,汝常此作,勿復余去,當加汝價。諸有所須,盆器米面鹽醋之屬,莫自疑難,亦有老弊使人,須者相給,好自安意。我如汝父,勿復憂慮。所以者何?我年老大,而汝少壯,汝常作時,無有欺怠瞋恨怨言,都不見汝有此諸惡,如余作人。自今已後,如所生子。即時長者更與作字,名之為兒。】
先取其價:了解它的大概內容,能夠得到什麼樣的果位,不能盲目修行。『取其價』就是證得阿羅漢。尋與除糞:然後再開始修行。
其父見子,愍而怪之:『愍』,是可憐;『怪』,是恨鐵不成鋼。眾生是冤枉輪迴啊!眾生修小乘是冤枉修小乘啊!他明明就是大佛,一點就成功。
又以他日,於窗牖中,遙見子身:慈心父母古來多,父母憐愛自己的兒女,還在旁邊悄悄地觀察,因為悄悄觀察才能得到真實。我們要感慨佛的良苦用心,總在琢磨怎樣更好地教化眾生;如果直接接近他,可能有逆反心理,還得不到真實的信息。這是用方便智,用權智,來鑒定眾生的根機。羸瘦憔悴:『羸』就是少智慧;『瘦』,少福德;『憔』是心內尚有恐怖;『悴』呢,肉身還在遭受種種的苦痛。
糞土塵坌(bèn):界內見思煩惱還很重。污穢不凈:指界外的塵沙煩惱。界內界外的煩惱,打比方大概了解一下。比如說我貪嗔痴,喜歡吃肉,喜歡喝酒,喜歡跟人斤斤計較,這叫「界內煩惱」,你把這些煩惱能夠破除了,你就證四果羅漢。怎麼叫「界外塵沙煩惱」呢?比如說我現在雖然不吃肉不吃魚,我聞到肉味,聞到酒味,心裡還在動,心有好感;我現在不會跟人嫉恨,不會跟人吵嘴怎麼樣,但境界現前的時候,心裡總還有點不自在,這就是「界外煩惱」,這種煩惱已經比較微細,但是你可以不落六道輪迴,最起碼不落三惡道。
即脫瓔珞,細軟上服,嚴飾之具:這是表佛的大智慧、大道力。『即脫』就是把自己的大智慧隱蔽起來,只用小智慧來教化眾生。也就是說把《華嚴經》《金剛經》這些大智慧,更不用說《法華經》《楞嚴經》,把這些暫時放一放,先用《無量壽經》《阿彌陀經》《地藏經》《阿含經》這些經典先來引導眾生。更著粗弊垢膩之衣:屬於下等法。『細軟上服』和『瓔珞』說為「無生法忍」,乃至「寂滅忍」;『粗弊垢膩之衣』屬於「破惡」,修「生忍」。怎麼「生忍」呢?明明在這個境界上傷害了我,怎麼樣?你不忍也得忍,用一種強烈的意念壓制自己,你還沒有得到自在。小乘阿羅漢就是這樣的,叫作「四正勤」——已生惡要令斷,這個「惡」是我們最習慣的名聞利養,要把它斷掉。沒有兩全其美,只有權衡利弊,所以他不得不斷。如果我們又能吃喝玩樂、又能胡作非為,將來又能成佛,是不是更好啊?可這不可能吶!你只有權衡利弊。放縱幾十年,會得來無量劫的大苦惱;而放下這幾十年的名聞利養,得到的是永恆的解脫。算好這本帳。
塵土坌(bèn)身:你要教化眾生,你必須示現跟他差不多的境界,然後比他稍微高一點來引導。這是示現劣等。右手執持除糞之器:各種對治的法門。狀有所畏:跟小乘人在一起了,你不能顯示得像國王將軍那樣,雄赳赳氣昂昂,要把他嚇壞了。你示現跟他差不多的身份:「老夥計,怎麼樣?我來幫幫你?」是不是這個意思?顯示出他平易近人。
語諸作人,汝等勤作,勿得懈息:佛歷來讚歎精進,鞭策懈怠,但是也反對無益苦行。『勤作』可觀照為「四正勤」:「已生善令長,未生善令生」,你已經具備的好的品德,你要讓它發揚光大;你還沒有的好的品德,你要學過來;「已生惡令斷」,你現在明白了自己的習氣,就必須把它斷掉;「未生惡令不生」,你沒有染上的惡習千萬不要讓它生。
以方便故,得近其子:這個『方便故』,就是裝得很慘的樣子。你如果說穿著綾羅綢緞,走到那個掏大糞的人面前,人家敢不敢接近你啊?
咄!男子,汝常此作,勿復余去,當加汝價:『咄』是個語氣助詞。『男子』就是「夥計」啊,或者「寶貝」啊。汝常此作:你就這麼干!不錯!勿復余去:不要三心二意啊,好好乾!當加汝價:會給你加薪,給你發獎金。以此比喻逐步地還有大法可修。
諸有所需:只要你需要的,有的是。盆器米面鹽醋之屬:『盆器』可觀照為藏教法、小乘法。『盆器』有用,即為證得人我空;但『盆器』能不能吃啊?有即為不能明心見性。『米』呢,觀照為禪宗的明心見性,它把萬相、森羅萬相全部去掉,只見一個「大」。『米』是粗糧;『面』是細糧。由「粗」出「細」,由「大」出「小」,由「空」出「有」。在俗世間任何一法細細地品嘗,體會俗諦的味道,比喻為別教的道種智。『鹽』和『醋』是不是可以與一切的食品相互搭配啊?比喻圓頓大法圓融、圓滿、圓通於一切萬法。所以『當加汝價』,你只要好好地修啊,可以成為小菩薩、中菩薩、大菩薩。
莫自疑難:你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要有疑難。只要有疑難,佛一定會適時地引導你。因為圓頓大法是全性起修,除一切疑。亦有老弊使人,需者相給:『老弊使人』是比喻神通。神通在佛法里叫「聖末邊事」,是佛法中的皮毛,但是也各得其所。你如果喜歡的話,也有這個東西,需要就給你。好自安意:這些事情都給你想得很周到了,你好好要安下心來吧!只要安心於佛土,總有出頭之日。
我如汝父:這都是方便法,是套近乎啊,慢慢地啟發。佛、法、僧是一體啊!我年老大,而汝少壯:為什麼說你是我的兒子?我年紀老了。方便解釋為:我已經成佛,具足了無量的智慧,你們還在迷惑顛倒之中。
『汝常作時,無有欺怠瞋恨怨言,都不見汝有此諸惡,如余作人』。小乘法是妄中之真,通過修持他能夠積累善根道行,福至心靈啊!『無有欺怠瞋恨怨言』與五根五力相對照。沒有『欺』是不是講信用?沒有懈『怠』是不是講精進?沒有『瞋』是不是講我們的意念呢?沒有『恨』是不是講定力?沒有『怨』為慧力。叫「信、進、念、定、慧」這五根五力,可以通過小乘法來打基礎。
都不見汝有此諸惡,如余作人:『如余作人』是指外道。外道不懂得正法,自己欺騙自己。無益的苦行是不是屬於懈怠啊?是最大的懈怠。外道對自己束縛得非常非常死,不敢有一點點懈怠,是不是瞋恨心吶?瞋恨自己的短處啊。『怨』就是我怎麼還不成佛啊?他始終在這個情執里打轉。
自今已後,如所生子:觀照為見道位,這是比量功德,就如同所生之子,這是見道位的重要性。即時長者更與作字,名之為兒:步步引導,小乘人也是佛的兒子。
【爾時,窮子雖欣此遇,猶故自謂客作賤人。由是之故,於二十年中,常令除糞。過是已後,心相體信,入出無難,然其所止,猶在本處。
世尊,爾時長者有疾,自知將死不久,語窮子言:我今多有金銀珍寶,倉庫盈溢,其中多少,所應取與,汝悉知之。我心如是,當體此意。所以者何?今我與汝,便為不異,宜加用心,無令漏失。
爾時,窮子即受教勑,領知眾物,金銀珍寶,及諸庫藏,而無希取一餐之意,然其所止,故在本處,下劣之心,亦未能舍。復經少時,父知子意漸已通泰,成就大志,自鄙先心。
臨欲終時,而命其子,並會親族、國王、大臣、剎利、居士,皆悉已集,即自宣言:諸君當知,此是我子,我之所生,於某城中,舍吾逃走,伶俜辛苦五十餘年,其本字某,我名某甲,昔在本城懷憂推覓,忽於此間遇會得之,此實我子,我實其父,今我所有一切財物,皆是子有,先所出內,是子所知。
世尊,是時窮子聞父此言,即大歡喜,得未曾有,而作是念:我本無心有所希求,今此寶藏自然而至。】
『欣』是高興,『此遇』,遇到大法。為什麼『客作賤人』?佛當年講菩薩法,小乘人是旁聽,好像與自己無關;雖然旁聽,他也明白了:「我們將來也能成佛,但現在還不是。」那麼當小乘人聽到了教菩薩法以後,不管他信不信,菩薩法是不是進入了他的阿賴耶識?第七識已經瞞天過海,但前六識還不相信。這是凡夫的共同的習性!這裡佛也就是講:你明白道理以後,你已經是主人。否則他不會說『猶故自謂』,正因為他已經解脫,已經成為佛子,已經成就了菩薩法,但他不相信,所以說『猶故自謂,客作賤人』;否則的話,如果他本來就是客,本來就是賤人,怎麼可以『猶故自謂』?這就是《弘傳序》講的『俱崇密化之跡』。
由是之故於二十年中,常令除糞:由於這個原因,他在修小乘法的同時雖然聽到了菩薩法,但他不承認自己是菩薩,叫『客作賤人』。由於這種緣故,佛也沒有辦法強迫他說你就是菩薩!你越講他越不敢相信,故而『於二十年中常令除糞』。明理後,念也好、拜也好,它不斷地提升我們的品位。
過是已後,心相體信,入出無難:過是已後,這都是不定的。有的人可能一時半刻,有的人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說不準。『過是已後,心相體信』相似於「相似即佛」。比如:你正當煩惱的時候,你就會提醒自己——煩惱是誰啊?誰不是誰啊?——馬上心情平靜下來,你是不是當下體會到一種自在解脫的法味啊?入出無難:有時修修小法,有時聽聽大法。這時好像也能夠隨順了,不像過去那種抵觸心態。
有一對老夫妻到慈航凈苑去,老太太先去一個禮拜,回去跟老頭子講:師父講的這個法太妙了!他們過去修了大概將近二十年,念佛,還修禪宗,修密宗,自己以為懂得了很多,一聽以後把自己過去的全部否定了。所以叫老頭子趕快去聽,太重要了!老頭子聽了兩個月,總是格格不入;但是他有個好處:為什麼看到其他人法喜充滿?他想離開,又不甘心,呆在那裡心裡彆扭。又聽了兩個月以後,他聽出味道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幸虧沒有離開。這就是『心相體信』。
然其所止,猶在本處:雖然感到大乘佛法比較好,但小乘佛法根深蒂固,積重難返,仍然受到束縛,所以『猶在本處』。
世尊,爾時長者有疾,自知將死不久:『有疾』,佛知道自己就要快涅槃,也可理解為佛的心病,想要把《法華經》傳世。我今多有金銀珍寶,倉庫盈溢:我有無量的智慧德能,既能自利又能利他,我現在要找人傳承如來家業呀!其中多少,所應取與,汝悉知之:眾生本來是佛,僅僅是我要給你們『開、示、悟、入』而已。
我心如是:方便解為我的心就是這樣的,你為我的兒子;究竟解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圓頓大教,一草一木,一粒微塵,盡足為一真法界。當體此意:你們必須正當名分地明白這個道理。一切萬法就是一個念,能體此義,即生成佛。
今我與汝,便為不異:『今』,我與你當下就是一個本體,哪有什麼父子之稱啊?宜加用心:你應該用智慧來觀照。無令漏失:不要讓你自己的真心本來面目迷失在你的這種我執、迷惑顛倒之中。
爾時窮子,即受教敕,領知眾物,金銀珍寶,及諸庫藏:這時比喻弟子們領受了佛的教誨。但是呢,而無希取一餐之意,為什麼?因為還沒有真正把他當成自己;而且領取了,就如佛對舍利弗講,是憑對佛的信任而領取,而不是以他們本有的這種智慧之根而問心無愧。是表這種階段。
然其所止,故在本處:雖然明白了大法,只是下劣心、意識心這種習氣,仍然把自己當成一個凡夫,仍然跟佛還有所謂「父、子」之分。下劣之心,亦未能舍:在這個期間,仍然說為宣講《法華經》之前,佛以種種辦法旁敲側擊。在《圓覺經》等多部經典,都提到過『如來藏』,但是限於口頭禪,沒有像《楞嚴經》那樣詳細地解釋。所以二乘人在聽聞《法華經》以後,才悟到怪不得佛講了這些法,都是在旁敲側擊『妙法蓮華』,都是在告訴我們要悟「萬法都是一個人一個念所變現而已」。
復經少時,是越來越逼近「法華時」。父知子意漸已通泰:佛陀旁敲側擊,反反覆復教導,二乘人慢慢開了智慧。成就大志,自鄙先心:與菩薩道已經相感通。
臨欲終時:這是指《法華》前期,也就是般若時期,已經接近尾聲,小乘修行人心量漸漸打開,佛又即將涅槃。而命其子,並會親族:『其子』是佛當年剃度的、在《法華經》前面講的萬二千眾,常隨眾是一千二百五十五人。並會親族:這是佛在過去世中已經成就的弟子,現於十方國土代佛傳法。佛講《法華經》呢,他們一起來做影響眾。
國王、大臣、剎利、居士,皆悉已集:上面『並會親族』是總指與會大眾。這裡的『國王』是比喻,要開講《妙法蓮華經》,要將萬法歸宗,方可稱『國王』。這與後面〈藥王菩薩本事品〉打十種比方,把《法華經》稱為「經王」,一脈相承。「萬法歸宗」,就是一個王。『大臣、剎利、居士』,這是總表上面諸子和親族他們的各種境界。
諸君當知,此是我子:方便解:你們可知道啊?這些人在過去在十萬億佛法中就是我的學生,因為受我的教化,方便說為我的兒子。我之所生:方便說是「從我開始修行」;究竟說:這個『我』即是《法華經》。沒有哪一法不是《法華經》,沒有哪一法不是「我」,沒有哪一法不是『大光明藏』,一定作如是觀照。於某城中,舍吾逃走:『某城』就是涅槃城,『舍吾逃走』就是轉聖成凡,就是我們無明妄想而使顯現出十法界萬法。『舍吾逃走』就是背覺合塵,雖然是涅槃城,也同樣是假名相,所以叫『某城』。真也好,妄也好,都是假名相,說說而已,叫『某城』。「涅槃城」也是說說而已,這都屬於別教的法義。到了圓教,萬法都是一個念,一個念當下即是萬法。
伶俜辛苦五十餘年:比喻背覺合塵,迷失法身慧命,可憐,可悲,痛苦。『五十餘年』特指五道輪迴。把時間變成佛法,把時間變成國土,這也是《法華經》的妙用,時間即是空間,時間即是萬法,萬法沒有誰不是誰。你講:人就是時間,時間就是風,風就是木頭,木頭就是雨,世間人能不能理解?他認為你胡說八道。可是我們的本來面目就是如此啊!哪一樣不是哪一樣?這是石破天驚的大法。此法難解,非智莫入,好好觀照。這就是《法華經》難解之處。
其本字某,我名某甲:某來某去的。我是佛,你叫我什麼都可以。你叫我玉皇大帝也行,叫觀世音也行,叫牛魔王、豬八戒都行。前面是個『某城』,這裡是「其某」、「我某」,都是『某』,就沒有一個真名實姓。這是不是妙法?妙法呀!昔在本城,懷憂推覓:我已經是老古佛,已經證入大光明藏,證入「大涅槃」。『懷憂推覓』幹什麼?我已證入大光明藏,但是我「寂而常照」,念念都在考慮教化眾生之事。阿彌陀佛黃金臂晝夜長垂,那就是在『懷憂推覓』。『懷憂』就是考慮著眾生在痛苦。『推』和『覓』是一個意思,尋找教化眾生的機緣。忽於此間遇會得之:這是因緣聚會,師生道交感應。此實我子,我實其父:這裡方便說,這在三藏十二部是哪一部啊?因緣部。「無分別不妨分別」,說為父子。今我所有一切財物,皆是子有:這裡「分別不妨無分別」。我的一切的財物萬法歸一,都是『子有』。
先所出內(納),是子所知:這裡點出了前四說法時期的良苦用心。以前講的三乘法統統歸於圓教一乘法,現在二乘人都已經明白了。以前佛陀講小乘法,並對大乘法旁敲側擊,他們不僅聽到了,而且還鸚鵡學舌,講給眾生聽。他們已明白什麼是佛,但不相信自己就是佛。真人已經成佛了,假人還在迷惑顛倒。這就是《弘傳序》的『密化之跡』。
世尊,是時窮子聞父此言,即大歡喜,得未曾有。而作是念:我本無心有所希求,今此寶藏自然而至:過去面對『寶藏』,只認為是自己守財奴而已。現在經過老師一講,這個『寶藏』就是我的。比喻過去聽了那麼多菩薩法,認為都是人家的事情。現在經佛指點,原來明白了大乘法的同時,即已是大乘菩薩。『自然而至』就是不從修得。
【世尊,大富長者則是如來,我等皆似佛子,如來常說,我等為子。
世尊,我等以三苦故,於生死中,受諸熱惱,迷惑無知,樂著小法。今日,世尊令我等思惟,蠲除諸法戲論之糞,我等於中,勤加精進,得至涅槃一日之價。既得此已,心大歡喜,自以為足,便自謂言:於佛法中勤精進故,所得弘多。然世尊先知我等,心著弊欲,樂於小法,便見縱舍,不為分別,汝等當有如來知見寶藏之分。
世尊以方便力,說如來智慧,我等從佛得涅槃一日之價,以為大得,於此大乘,無有志求。我等又因如來智慧,為諸菩薩開示演說,而自於此無有志願。所以者何?佛知我等心樂小法,以方便力,隨我等說,而我等不知真是佛子。】
我等皆似佛子:本來是『佛子』,但我們不以為自己是。雖然是,但還不能肯定,叫「似是而非」。這是在懺悔自己,也就是知道了菩薩法卻不相信自己是佛子。
如來常說,我等為子。世尊,我等以三苦故,於生死中,受諸熱惱,迷惑無知,樂著小法:事出必有因。我們受苦太深,執著種種名聞利養,就不容易入道。所謂三苦:苦苦、壞苦、行苦。『受諸熱惱』就是由三苦引起的五蘊熾盛之苦。我們煩惱的時候,心裡是不是發熱啊?有時候心裡感到冰涼感到絕望,那個手腳冰涼是不是也是一種「火」?『迷惑無知』就是為境界所轉。樂著小法:按照世間人的那種習慣的心態,做小事總比做大事容易。
今日,世尊令我等思惟,蠲除諸法戲論之糞:這裡的『糞』跟前面除糞的『糞』不一樣。前面除糞是除去「見思煩惱」;這裡的『諸法戲論之糞』是把除糞的那個法都作為糞,《楞嚴經》把不了義法說為『戲論』。可是我們真正明白了它是戲論之糞,它是不是就是「我」?到了《法華經》,已經不存在什麼贊自毀他的問題。一切萬法都是「我」,誰誹謗誰?只有見到佛法真諦,我們種種的身口意業才不會有過錯。除非你是不懂裝懂。真正懂了,你怎麼樣講都是對的。嬉笑怒罵無非道場,無非慈悲。我等於中,勤加精進,得至涅槃一日之價:回顧當年在小乘法中勇猛精進,成就了小乘涅槃;而它與我們無量的智慧德能來講,萬萬萬萬分之一都不能比,只能叫『一日之價』。
既得此已,心大歡喜,自以為足:以為這是寂滅,這是滅度,這叫『未證謂證』,也叫「計取見」。
然世尊先知我等,心著弊欲:這個心執著在很淺的一點眼前利益。這個『欲』就是證「方便涅槃」。樂於小法,便見縱舍:佛看到弟子們執著小法,就改變教育方法。『便』,當下;『見』,決定;『縱舍』,捨去《華嚴》大法,教小法。
不為分別,汝等當有如來知見寶藏之分:不為我們來專門開示,叫『不為分別』。開示什麼?你們都是大菩薩。連《華嚴經》都不能講,那《法華經》更不能講。
世尊以方便力,說如來智慧,我等從佛得涅槃一日之價,以為大得:重複地懺悔,我們『未證謂證』。於此大乘,無有志求:因為犯了「計取見」,所以對修行菩薩道成圓滿佛不感興趣。我等又因如來智慧,為諸菩薩開示演說,而自於此,無有志願:就是我們前面講的『出內』啊!這些小乘人自己不相信大乘法,還給別人講。有些弟子問我:「師父啊,我確實也懂了如來藏,但毛病習氣還很多,那我能不能講經說法呀?」你看此處,連不相信大乘佛法的小乘人都還講大乘法,你怎麼不能講?在講的過程中,許多煩惱習氣不翼而飛,乃至想恨一個人怎麼就恨不起來。智者大師講,讀經、講經、聽經,把經文「會歸自性」,這就是最好的修證,你不知不覺地成佛了。
佛知我等心樂小法,以方便力,隨我等說,而我等不知真是佛子:講經說法,這是佛的良苦用心,這是成就眾生的最佳法門。我們這一代要把這個法門弘揚開來。
【今我等方知,世尊於佛智慧,無所吝惜。所以者何?我等昔來真是佛子,而但樂小法,若我等有樂大之心,佛則為我說大乘法,於此經中,唯說一乘,而昔於菩薩前,毀訾聲聞樂小法者,然佛實以大乘教化,是故我等,說本無心有所希求。今法王大寶自然而至,如佛子所應得者,皆已得之。】
佛希望一切眾生都成佛,他絕對不會慳吝,否則就要受報。佛知道一切萬法都是自己,只要有一個人沒有成佛,他這一尊佛就不圓滿。世界上只要還有一粒微塵沒有回歸「大光明藏」,這尊佛就不圓滿。
我等昔來真是佛子,而但樂小法:『但樂小法』,外現聲聞相;『真是佛子』,內秘菩薩行。怎麼『真是佛子』呢?他在前四說法時期已經聽聞了菩薩法,明白了菩薩法,他就是菩薩。怎麼『但樂小法』呢?他不相信明白了菩薩法就是菩薩,總是認為「這是我們偶爾地聽到一點消息而已」。在《楞嚴經》講「六交報」,別人說壞話、別人做壞事,看的人聽的人還要受報。這是不是也是「密化」?這可不得了啊!那麼別人說好話、別人說佛話,你聽了以後,是不是也受報啊?你成了佛,可你還不知道啊!這就是「密化」,佛翻來覆去就是講這個法,你這個心明白什麼就是什麼。一言一行皆當謹慎。
我們不管坐火車、坐輪船、坐飛機,只要遇到人你盡量講『如來藏』,不要去講小法。一個人真正讀懂了《法華經》《楞嚴經》,他會放下一切經典,只講《法華經》《楞嚴經》。他講什麼經典都能講出『如來藏』的道理,他不會跟你婆婆媽媽的張長李短,要明白。怎麼講「依法不依人」吶?他能講出『如來藏』心地法門,他能懂得聽聞大法當下成佛,他一定會講《法華經》《楞嚴經》。佛多英明,一句「依法不依人」,是不是在給講這個法提供理論根據啊?這是佛講的,沒有錯。
若我等有樂大之心,佛則為我說大乘法:這是理解佛,眾生在迷中,佛講方便法是迫不得已。
於此經中,唯說一乘:如果我們都是大根機,那就沒有三藏十二部經出台;只有一乘法,就不會惹出許多麻煩來。雖然是麻煩,也是迫不得已。因為佛出世之時,地球上已經幾十億年沒有佛法的氣氛,佛只有講出無量方便之法。可是這幾千年以來,我們這個國土到處充滿著大乘佛法的氣氛,沒有必要又從小法開始講起。
而昔於菩薩前,毀呰聲聞樂小法者,然佛實以大乘教化:佛當年在講菩薩法的時候,叫聲聞人旁聽,一邊旁聽,一邊來批評小乘法。然佛實以大乘教化:旁敲側擊也好,罵我們也好,這都是在把大乘菩薩的法理作為信息灌輸給我們。佛在第三說法時是旁敲側擊,在般若時開始勸導小乘人回小向大。到了法華涅槃時,是強令小乘人必須學大乘法,不學就不行。
今法王大寶,自然而至:『法王』就是成佛,當下成佛。怎麼『自然而至』啊?「即開即得」,聽佛講了『如來藏』的道理,我當下全部得到了。有沒有哪個轉過去修行一年半載:佛,我聽你講了『如來藏』,又修行了半年,現在得到了。有沒有這樣講?沒有啊!就在會上「即開即得」。
【爾時,摩訶迦葉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我等今日聞佛音教,歡喜踴躍,得未曾有,佛說聲聞,當得作佛,無上寶聚,不求自得。】
『當』就是正當名分。怎麼『當得作佛』?前面講了『開示悟入』,講了『妙法蓮華』,明白了『妙法蓮華』,你『當得作佛』。
【譬如童子,幼稚無識。舍父逃逝,遠到他土。周流諸國,五十餘年。其父憂念,四方推求。求之既疲,頓止一城。造立舍宅,五欲自娛。其家巨富,多諸金銀,硨磲瑪瑙,真珠琉璃,象馬牛羊,輦輿車乘,田業僮僕,人民眾多。出入息利,乃遍他國。商估賈人,無處不有。千萬億眾,圍繞恭敬。常為王者,之所愛念,群臣豪族,皆共宗重。以諸緣故,往來者眾,豪富如是,有大力勢。而年朽邁,益憂念子,夙夜惟念,死時將至,痴子舍我,五十餘年,庫藏諸物,當如之何。爾時窮子,求索衣食,從邑至邑,從國至國。或有所得,或無所得,飢餓羸瘦,體生瘡癬。漸次經歷,到父住城,佣賃展轉,遂至父舍。】
推求:分析考慮。到什麼地方呢?
求之既疲,頓止一城:推求的時候,那是佛在兜率陀天觀察四千年。『頓止一城』是在凈飯王宮現「有餘依涅槃」,在祇樹給孤獨園現比丘相,是現佛之應化身。造立舍宅:是建立道場。五欲自娛:佛現肉身相叫「和光同塵」,不離五欲教化眾生,叫「同塵」,『自娛』叫「隨緣不變」;雖然現身在五欲六塵,但是時時在定中、時時在大光明藏中。
其家巨富,是總說佛家的富貴。多諸金銀,硨磲瑪瑙,真珠琉璃,象馬牛羊,輦輿車乘:『輦』和『輿』都是大車小車之別。田業僮僕,人民眾多,出入息利,乃遍他國:這段經文前面長行里已經作了解釋,我們自己去回顧複習一下。商估賈人,無處不有:這是打比喻。比喻佛把佛法傳出去,成就了眾生,是不是也成就了自己?跟搞買賣一樣。
千萬億眾,圍繞恭敬,常為王者,之所愛念:這是講佛示現應化身是「不動而至」,他沒有離開大光明藏。大光明藏之王者,就是『王者之所愛念』,也就是前面講的「和光同塵」,是幫助解除小乘人不敢願身再來的這個煩惱心。
群臣豪族,皆共宗重,以諸緣故,往來者眾:這是講佛弘法的氣勢。『群臣豪族』,比喻一佛出世,十方響應,諸佛菩薩以各種身份來助佛弘法。弟子大眾中也會有古佛、大菩薩再來示現凡夫相。『豪富如是,有大力勢』,仍然是讚歎佛法的氣盛。『力』是表法門;『勢』是表教育。我有這個法門還要開場教育。
『而年朽邁,益憂念子,夙夜惟念,死時將至,痴子舍我,五十餘年,庫藏諸物,當如之何』。這是指佛的悲心救世。在世的時候怎麼樣怎麼樣教化眾生;滅度以後又是在考慮什麼時候再來創造機緣、重返世間,諸佛就是這樣。
爾時窮子,求索衣食,從邑至邑,從國至國。或有所得,或無所得:『或有所得』,可以說為一些修人天福報,是修歪門邪道,欲升反墜。
飢餓羸瘦,體生瘡癬:『飢』是表示沒有得到正法之食;『餓』是表示沒有得到助道之漿;『羸』是表小法沒有大的法力;『瘦』是表小法沒有大的功德。『體生瘡癬』是指迷惑顛倒、我執、所知障,就形成自己的種種煩惱習氣。
漸次經歷,到父住城:物極必反,慢慢地在這個世間里感到很痛苦了,他自然有一種期盼出世的這種念頭。在人天福報里啊,祖師大德有講,往往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兒女不孝,家破人亡,或者重病在身,就把你逼到佛門裡來。
佣賃展轉,遂至父舍:這是把上面那四句偈又進行了總結。『佣賃展轉』就跟在外面打工一樣,經過了種種的波折,終於一步一步向佛法靠近。
【爾時長者,於其門內,施大寶帳,處師子座,眷屬圍繞,諸人侍衛。或有計算,金銀寶物。出內財產,註記券疏。窮子見父,豪貴尊嚴,謂是國王,若國王等。驚怖自怪,何故至此,覆自念言,我若久住,或見逼迫,強驅使作。思惟是已,馳走而去。借問貧里,欲往佣作。長者是時,在師子座,遙見其子,黙而識之。】
看來機緣成熟,佛已經出世,在道場的門內做種種充分的準備。這個『大寶帳』,是助於教化一切的眾生。有緣者先成就,無緣者未來世也能成就。注意這個『大寶帳』,是指普度過去、現在、未來一切眾生。
處師子座,眷屬圍繞,諸人侍衛:是顯示出肉身佛出世的氣氛。
或有計算,金銀寶物,出內財產,註記券疏:這是指弟子們修種種法門。『或有計算』一般是指菩薩在發心,給自己定計劃。『金銀寶物』是各種法門。『出內財產』是「自利利他」。怎麼『出內財產』呢?就是前面講經說法,代佛傳法叫『出內』,把自己明白的道理講給眾生聽。註記券疏:『注』帶有歸納、總結、整理的意思;『記』是依照佛所制定的課程修行,並自我印證,也就是「解脫知見」;『劵』是發大心,與四弘誓願相對應;『疏』是修行的過程。把自己與一切的萬法來溝通。
窮子見父,豪貴尊嚴,謂是國王,若國王等:窮子覺得他不是國王,也是像國王那一類的很有地位的人。
借問貧里,欲往佣作:問路上的人:「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供我們這些人去打工謀生」。欲往佣作:我就到那裡去做粗事,我只能做粗事。比喻向老師討教,像我這個根機的人,應該修什麼法門吶?我一個字不識啊。
【長者是時,在師子座,遙見其子,默而識之。即敕使者,追捉將來。窮子驚喚,迷悶躃地。是人執我,必當見殺。何用衣食,使我至此。長者知子,愚痴狹劣,不信我言,不信是父。即以方便,更遣餘人,眇目矬陋,無威德者。汝可語之,雲當相雇,除諸糞穢,倍與汝價。窮子聞之,歡喜隨來。為除糞穢,凈諸房舍。長者於牖,常見其子,念子愚劣,樂為鄙事。於是長者,著弊垢衣,執除糞器,往到子所。方便附近,語令勤作,既益汝價,並塗足油,飲食充足,薦席厚暖。如是苦言,汝當勤作。又以軟語,若如我子。長者有智,漸令入出,經二十年,執作家事。示其金銀,真珠玻璃,諸物出入,皆使令知。猶處門外,止宿草庵,自念貧事,我無此物。父知子心,漸已曠大,欲與財物,即聚親族,國王大臣,剎利居士,於此大眾,說是我子。舍我他行,經五十歲,自見子來,已二十年。昔於某城,而失是子,周行求索,遂來至此。凡我所有,舍宅人民,悉以付之,恣其所用。子念昔貧,志意下劣,今於父所,大獲珍寶,並及舍宅,一切財物,甚大歡喜,得未曾有。】
即敕使者:『敕』是命令,這個『使者』就是《大方廣佛華嚴經》。佛出世了,那麼有緣的弟子過來了,所以佛在第一說法時,講了一部《華嚴經》。追捉將來:《華嚴經》是頓教菩薩法。『追』顯示出心情很急,要你馬上回頭,馬上成菩薩;『將來』就是帶過來,馬上就要「背塵合覺」,合「大覺」。
窮子驚喚,迷悶躄地:好像是休克了倒在地上。『迷悶』是比喻沉迷在迷惑顛倒中;這個『地』是無明煩惱習氣之地,比喻這個小乘人,小乘根機不堪大教。
是人執我,必當見殺:『見殺』前面講了,小乘人把涅槃四德——「常樂我凈」倒計為「非常、非樂、非我、非凈」。他認為菩薩願身出世是又重新落入六道輪迴。他把願身再來的菩薩與這個凡夫的業報身混為一談。
何用衣食,使我至此:開始後悔:我這麼笨,為了幾口飯跑到這個地方來。跟這些豪貴權勢在一起搞不好被抓回去,是不是又當楊白勞啊?他這種心態是比喻:我修什麼大乘佛法呀?別到時雞偷不到反丟一把米呀,是這種心態。
長者知子,愚痴狹劣,不信我言,不信是父:他知道兒子心下劣,不堪大教。眾生眼中佛也是眾生。人與人之間思想不平衡,他沒有辦法溝通。眾生就是這麼可悲,各人都以為自己都是對的。所以古今中外出現了許多冤假錯案,那當然是典型的;最平常相互之間是不是也都是些煩惱啊?親朋好友都有煩惱,就是各人自以為是,其實來講並沒有什麼事情。往往就是小心眼,把它看得太重了。同樣一句話,各人用心不一樣,他理解就不一樣。
即以方便,更遣餘人,渺目矬陋,無威德者,汝可語之,雲當相雇:既然不堪大教就用小教。這個『餘人』就是小乘法,『人』就是法。用小法來教他們。眇目矬陋:『眇目』就是一隻眼睛;『矬陋』,短小不莊嚴。怎麼『無威德』?小乘人是個體戶,自己理自己,人家不服氣,『威』不足以服人,『德』不足以化人。但是對於凡夫來講,不可輕慢他,他能超越六道輪迴也很不簡單。
汝可語之,雲當相雇:『汝』就是你;『語之』,『語』是告訴,『之』就是他;『雲』是說話的意思。在古漢語里,言啊、語啊、雲啊、曰啊,都是講話之義。雲當相雇:說雇你來做工、做傭人。除諸糞穢倍與汝價:幹什麼事情呢?就是清掃廁所拉大糞這些事。比你做一般的活兒的工價要高雙倍,甚至好幾倍。
窮子聞之,歡喜隨來,為除糞穢凈諸房舍:前面『除糞』是講小乘法的行善斷惡。『凈諸房舍』就是修我們的清凈心,做到六根清凈。『房舍』就是指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受想行識,以及種種妄想。
長者於牖常見其子,念子愚劣,樂為鄙事:『於牖』就是指隔著窗戶悄悄地看,時刻觀察兒子的動靜,這是比喻佛對弟子們良苦用心。其實作為做父母的,你需要不需要天天把兒子拉在手裡,才了解他呀?不需要。做老師做師父也是這樣,我就一年半載不跟你見面,我都知道你在幹什麼。你不要打妄想,師父怎麼不理我,不睬我?有時不理不睬就是最好的理最好的睬,明白嗎?父子師生之間,他們心裡一種靈性是相通的。有時你來提問一個問題,我可以給你破口大罵;有時提一個問題我一聲不吭。一聲不吭是不是也吭聲啊?你可要明白啊!我一直盯著你看,也是在教育你。我有時看到你,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也是教化你,大家明白嗎?貴在自己要用心。諸佛菩薩也好、老師也好,他用各種各樣的善巧方便在教化眾生。老師不管跟你嬉皮笑臉,還是吹鬍子瞪眼,都是慈悲,都要感恩;理你也好,不理你也好,都是慈悲。要這樣來理解『長者於牖』,我們將來今生也好,來世也好,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做老師教化眾生。這就是體現出老師父母良苦用心。
樂為鄙事:心眼下劣,他把別人看得很低,把其它事情也看得也很低。這種人吶,往往對好人好事總是往壞人壞事那裡想。同樣一句話,同樣一件事情,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見解。往好處想的他也還有這個層次之分,有的往一百分好處想,有的往九十九分,有的往二分三分;往壞處想也有層次,他有的百分之百的壞,有的百分之七十的壞,有的百分之三十的壞。可是我們往往要按照自己的主觀想像去評價人,這點很可怕。
當你把別人想像的很壞的時候,我告訴你,別人並沒有壞,你已經很壞;你給自己的阿賴耶識里,種下了壞的種子;而且你講給別人聽的時候,你在別人阿賴耶識里,也種下這個壞的種子,你是罪加一等。所以我經常勸一些同修,一定要把別人往好處想,不要往壞處想,人家未必如你所想像的。
菩薩「下位不知上位,自位不知他位」。我們這個阿賴耶識就跟一個鏡子一樣,你拿來一朵華,鏡子里是不是現出一朵華來了?你捧著一對癩蛤蟆,那鏡子里是不是現出一對癩蛤蟆呀?你腦袋想一想不要緊,嘴巴講一講不要緊,可是你想了你講了,你果報跑不掉了;它到一定的時候,阿賴耶識這個信息系統一啟動,你就要受報應;受報應的時候由不了你想不想的問題,你後面的那個第七識,它自然而然來給你報應,你前面的六種意識心你擋都擋不了,你思想準備都沒有。
凡夫畏果,菩薩畏因。凡夫只有到果報出現的時候,他才開始害怕,可是已經遲了。我們修行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怎樣把持好自己的命運,也就是給我們後面那個阿賴耶識,通過第七識來輸送良好的信息。所以『長者於牖』,他一直考慮著怎樣幫助弟子;不是像凡夫一樣,怎樣考慮來算計別人防止別人。
於是長者著弊垢衣,執除糞器,往到子所方便附近。語令勤作,既益汝價,並塗足油,飲食充足,薦席厚暖:這段經文在前面長行里已作解釋。雖然安頓他修小乘法,但實際上來講,也讓小乘人列席旁聽,他已通過講菩薩法旁敲側擊,把圓頓大法注入小乘人的阿賴耶識。不管你高興不高興,喜歡不喜歡,這個佛種已經進去。這就是前面〈弘傳序〉所講『俱崇密化之跡』。這都是『既益汝價,並塗足油』。
佛當年教育辦法是這樣。所以有時候師父對著張三講,那個李四可壞透了啊,怎麼樣怎麼樣——我真的是在講李四嗎?你張三可別幸災樂禍啊。看來師父是對我很好,那個李四就是不如我——你錯了,師父就是借李四來旁敲側擊這個張三。有智慧的人要感恩,沒有智慧的人你還不跟我吵嘴。你如果認為師父:哎呀,師父也搞人我是非呀?你又錯上加錯了。師父千里迢迢,捨棄家庭兒女,難道就是為了搞個人我是非?!那師父天天還在吃苦,是不是?有這麼傻的人嗎?搞人我是非的人,一定是為了自己的名聞利養。如果師父想升官發財,在張三面前說李四,這一定是搞人我是非。大乘佛法,論心不論事。作為李四,也可能聽到師父在張三面前講他的是非,他又怎麼對待,是不是應該感恩吶?在幫他消業障,又在利用他來教化其他的師兄們。就跟文殊菩薩還當著法會大眾的面揭彌勒菩薩的老底一樣,是一個道理。
如是苦言,汝當勤作。又以軟語,若如我子:『苦言』是諸佛菩薩的「勸轉法輪」。大根機之人,簡明扼要幾句話,一了百了。中下根機之人要反覆講明理由,勸說。有善根的人,你眼睛給他瞪一下子,他馬上跪下來懺悔;但沒有智慧的人,他翻來覆去給你強詞奪理狡辯,始終舍不下我執。這個時候,老師要反反覆復勸導。
長者有智,漸令入出。經二十年,執作家事:『漸令入出』就是讓學生學著講經說法。怎麼『出』啊?把自己懂得的東西講給大家聽。即使不懂得,你也可以依樣畫葫蘆,按照佛的講法讓眾生種下種子。有些你不懂的東西你講了,別人還能聽懂;有時在講之前還不懂,在講的過程中突然就懂了,就是漸令入出。經二十年:這『二十年』就是在修小乘佛法的同時,還可以講大乘佛法。這就是不可思議的教門。『執作家事』是指修小乘佛法。
示其金銀真珠玻璃,諸物出入,皆使令知:講菩薩法的時候叫他們旁聽,在他們面前示現菩薩法,讓他們都知道。
猶處門外,止宿草庵。自念貧事,我無此物:『猶處門外』是指他總認為自己是小乘人;聽大乘法不是我的本分;傳大乘法也不是我自己的願心,是在給佛幫幫忙而已。他不知道,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也不管自己懂不懂,在聽聞大乘佛法時,心裡已經種下金剛種子。猶處門外:實際上已經到了門內;如果心沒有到門內的話,他需要不需要講『猶處門外』?他本來在門外嘛。
在這裡聽經的同修都是雙重國籍啊。當你明白了『如來藏』,你即已是佛土的菩薩,是你那個真人。可是你現在在這裡聽課,是不是還『止宿草庵』吶?但是當你明白了『止宿草庵』的時候,你在不在草庵啊?你明白了『猶處門外』的時候,你就已經到了門內。明白了『止宿草庵』的時候,你已經到了佛土。
自念貧事,我無此物:這是自私其小。雖然自私其小你小不小啊?這是自己執著,我是個窮小子;自己執著,我不是佛。但是不管他承認不承認,他都是佛。那我們現在明白了這個道理,不僅是佛,而且當下能夠得到自在。在我學佛這麼長時間,大家知道我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嗎?我最大的收穫就是不怕死了。你不管什麼時候,管你天崩地裂,我還帶著好奇心,看看怎麼個崩法子,因為我知道人沒有生死的。就是在原子彈爆炸的時候,把這肉身沒有了,能不能把你靈體爆炸掉啊?不能的。
《法華經》講到現在,是不是在調大我們的心量啊?可不要以為每天都在聽重複的幾句話呀。這就是妙,你每次聽,境界都在提升,是不是?心量一大是不是境界就在提升吶?「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就是「妙蓮華」,就是『如是我聞』,就是『如是等』,就是『開示悟入』,就是『一心三藏』。講來講去,都是一個意思。
你可不要以為:「《法華經》吶,我05年就聽印廣師講過一遍了」。你聽一遍算什麼呀?多寶如來都要來聽經聞法,這《法華經》深義沒有止境。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講。到時候再說,為什麼?又沒有講稿。「師父每次講經都不一樣,每次都要發現新大陸」,這是我的新大陸還是你的新大陸啊?都是你們的,與我沒有關係啊。你們的新大陸老通過我這裡蹦出來,為什麼?因為你們把那個門關得死死的,太保守了;我這個門一直開在這裡,它只有從我這裡蹦出來,明白嗎?整個的智慧都在這裡,你把這裡關起來的話,那它這裡開著它從這裡出來。如果我們大家都打開的話,那教化眾生是不是很快啊?就這個道理。這個東西不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們就是一個東西。
『即聚親族』這個下面就是召開法華大會。這個『親族』泛指弟子大眾。『國王大臣,剎利居士』前面已作解釋,回去自己複習。
於此大眾,說是我子。舍我他行,經五十歲,自見子來,已二十年:『二十年』是指在講小乘法。昔於某城而失是子:『昔於某城』叫本跡一對,本坐涅槃城。舍父逃逝:轉聖成凡吶,轉到哪裡去啊?轉到十法界,轉到六道輪迴。周行求索,遂來至此:在六道輪迴里,倍受眾苦,求飲求食,最後來求解脫。至此:在當時,佛把二乘修行的法門稱為是『化城』。後面專門有個〈化城喻品〉來說明這個問題。『遂來至此』也可以解釋為:在法華會開講之際,不管佛在世也好,不在世也好,只要法華會一開,無量劫以來的生死問題,在法華會上作個了結。
凡我所有舍宅人民,悉以付之,恣其所用:這個『我』就是我們的真心本來面目。只要聽聞法華大法,『悉以付之』。這個『凡我所有舍宅人民』,十法界一切的萬法都是我一個念,都是你一個念,都是他一個念。我你他一個念,又是一個念,這個法妙。明白了這個道理,你『悉以』得道。《法華經》是『悉以付之』,『恣其所用』,任你怎麼樣用。明白了『一心三藏』,你是不是得到大自在?把家裡的錢糧用來救災,用來供養,都用光了,就成了一個光桿司令,流落街頭,自在不自在啊?你只要想起『一心三藏』,你當下自在。你暗暗慶幸,終於把我的一切全部供養了三寶。我現在一無所有,但是呢,我所有的都得到了。能不能想明白?
恣其所用,就看你用不用?你只要一念迴光返照『一心三藏』,你當下自在。只是你願意不願意迴光返照。我經常講,就是手上戴銬,腳上帶鐐,坐在勞改里,那個手銬腳鐐是不是『恣其所用』?這就是我成道的法器,明白嗎?這就是「阿彌陀佛」,這下可以修清凈心了。清凈也清凈,不清凈也得清凈。只有想到自己的一切都已供養了三寶,供養了一切眾生的時候,這個人是最快樂,最自在,這個快樂是你生生世世永恆的快樂,它永遠伴隨著你;而且易如反掌,只看你願意不願意得。世間法都知道,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何況出世間法?供養別人,這也是我們的本性。就是很壞很壞的惡人,他有時候做一些好事,他心裡還很高興。要保持覆護我們的善根,使得日趨圓滿增長,所以『悉以付之恣其所用』。這是取之不盡的寶藏,每個人都有,而不需要求任何人。
子念昔貧,志意下劣。今於父所大獲珍寶,並及舍宅一切財物。甚大歡喜。得未曾有:這就是見道當下成佛。他明白了整個盡虛空遍法界都是我的,都是一個人,這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刀」是「我執」,放下了我執,你就得到了解脫,最起碼解除對死亡的恐怖,解除對人怨恨的心態,再一直修行得圓滿大解脫。
【佛亦如是,知我樂小,未曾說言,汝等作佛。而說我等,得諸無漏,成就小乘,聲聞弟子。佛敕我等,說最上道,修習此者,當得成佛。我承佛教,為大菩薩,以諸因緣,種種譬喻,若干言辭,說無上道。諸佛子等,從我聞法,日夜思惟,精勤修習,是時諸佛,即授其記。汝於來世,當得作佛。一切諸佛,秘藏之法。但為菩薩,演其實事。而不為我,說斯真要。如彼窮子,得近其父,雖知諸物,心不希取。我等雖說,佛法寶藏,自無志願,亦復如是。我等內滅,自謂為足,唯了此事,更無餘事。我等若聞,凈佛國土,教化眾生,都無欣樂。所以者何。一切諸法,皆悉空寂,無生無滅,無大無小,無漏無為。如是思惟,不生喜樂。我等長夜,於佛智慧,無貪無著,無復志願。而自於法,謂是究竟。我等長夜,修習空法,得脫三界,苦惱之患。住最後身,有餘涅槃。佛所教化,得道不虛,則為已得,報佛之恩。我等雖為,諸佛子等,說菩薩法,以求佛道。而於是法,永無願樂,導師見舍,觀我心故,初不勸進,說有實利。】
佛敕我等:因為佛出世之時,這個國土上盛行外道,當時的修行人已經被外道的所知障迷惑了。這些二乘人並不是他們自己怎麼樣,是社會歷史的環境而使然。所以教化二乘人非常難,如果我們當時是二乘人的話,也會出現這種局面。先入為主,這是眾生的習氣。往往你入佛門之前什麼也沒有讀過,是最好最好,這樣你更容易接受『如來藏』。所以這些人能夠「回小向大」非常稀有。
我承佛教,為大菩薩,以諸因緣,種種譬喻,若干言辭,說無上道:這個『為大菩薩』雙重觀照:一者,在當時他並沒有講我自己就是大菩薩,他是為別人講菩薩法,說無上道;二者,講話的當下我就是大菩薩。那麼這裡方便說為,當初依照佛的教導,打比方,說因緣法,代佛傳法,故而小乘人可以傳無上道,縱講口頭禪也能種下金剛種子,而且也有幫助自己開悟之時。
諸佛子等,從我聞法:方便說為來修菩薩道的人聽我這小乘人講大法,我是打口頭禪,他卻信;講法的人還沒有得到授記,而學生就已經得到授記了。有時候弟子不一定不如師,但你還要恭敬老師。要明白,沒有老師來給你引導,也許你永遠是門外漢。各人修各人的功德。所以同樣一個人,同樣一句話,同樣一種行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講到底,修行人只看自己,不看別人。有些人自以為是,遇到事情按捺不住啊,要搞得驚天動地;有些人則笑笑而已。這兩者都要互相學習。前者有前者的好處,他到哪裡能很快地打開局面,他責任心很強;後者有後者的長處,他能修清凈心,能修忍辱心。這兩種功德都是不可思議。而前者可能由於你過於急躁,適得其反;後者過於沉穩,過於陰沉,形不成氣氛,不容易把人很快地聚集起來。任何一個事情它都有雙重性,往往優點的同時就是缺點,缺點的同時就是優點。那些對自己要求很嚴格,什麼事情能吃苦耐勞,衝鋒在前的人不能修忍辱,他幾百年的功德會因一念瞋恨心而毀於一旦;那些馬馬虎虎的人能修忍辱心,你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他還是阿彌陀佛,還是笑一笑,修行人貴在互相取長補短。
汝於來世,當得作佛。一切諸佛,秘藏之法,但為菩薩,演其實事,而不為我,說斯真要:這裡是對自己的一個諷刺。佛當著小乘人的面,給他的學生授記來世當得作佛。而且還告訴他一切諸佛的秘密之法。『但為菩薩演其實事』就是為菩薩說菩薩法,說菩薩法就是說我們的真心本來面目。『演其實事』實際上在這裡就是說給小乘人聽。會用心的人來講,當下就成就了;不會用心的人來講,他當耳旁風,認為說給別人聽的,與我無關。佛到最後開《法華經》,是不是還在講這個『實事』啊?『而不為我說斯真要』,佛當著他的面沒有講他,實際上就是講他,他自己不往心裡想。不管他承認不承認,在他心裡是不是給他種下金剛種子了?
我等內滅,自謂為足,唯了此事,更無餘事。我等若聞,凈佛國土教化眾生,都無欣樂:『內滅』是指斷除了「見思煩惱」,證到四果羅漢,但是肉身定業還沒有轉,這個身叫「最後身」,此身結束以後,再也不到六道里來受生;除非他發願再來,但那時就叫願身再來,不叫「業報身」。
一切諸法皆悉空寂,無生無滅,無大無小,無漏無為。如是思惟,不生喜樂:這就是講阿羅漢的「偏真涅槃」。他不懂得像菩薩那樣從空出有,修無量的菩薩行,成就「道種智、差別智」,再加上他已經成就的「一切智」,就是「一切種智」,這就是明心見性的菩薩。不生喜樂:成這種佛有什麼用啊?跟木頭一樣,我們才不幹呢!我們就是要生喜樂,要快樂;但這種快樂是法喜,是轉識成智。
我等長夜修習空法,得脫三界苦惱之患,住最後身,有餘涅槃:這裡『有餘涅槃』,就是前面講的『內滅』。
佛所教化,得道不虛。則為已得報佛之恩:他們認為證到阿羅漢就已經是報了佛恩。畢竟少一個人受苦,佛心裡就減輕一份煩惱。
我等雖為諸佛子等說菩薩法,以求佛道。而於是法,永無願樂:這裡仍然是在懺悔。
導師見舍,觀我心故,初不勸進,說有實利:這是講老師在權衡利弊,暫時地停止這個教法,不教大法了,講小法也有具體的利益。有些老師傳法竟然說吃肉吃魚都沒有關係,或者說初一十五吃吃齋就行了。這些法都不究竟。一個人剛來皈依佛門,你這樣講可以的;皈依了兩個月以後,你就不能傳這個法了。你既然入了佛門了,就要吃長齋呀。
【如富長者,知子志劣,以方便力,柔伏其心。然後乃付,一切財物。佛亦如是,現希有事。知樂小者,以方便力,調伏其心,乃教大智。我等今日,得未曾有。非先所望,而今自得。如彼窮子,得無量寶。世尊我今,得道得果。於無漏法,得清凈眼。我等長夜,持佛凈戒,始於今日,得其果報。法王法中,久修梵行。今得無漏,無上大果。我等今者,真是聲聞,以佛道聲,令一切聞。我等今者,真阿羅漢。於諸世間,天人魔梵,普於其中,應受供養。】
怎麼『柔伏其心』?你做我的乾兒子怎麼樣?我們不要見外。所以佛在這裡也講種種方法,能得到什麼什麼果位。比如說:哎呀,我前世,前多少世,就是你們的老師怎麼樣怎麼樣,這都是安定修行人的心。
『然後乃付一切財物,佛亦如是,現希有事。知樂小者,以方便力調伏其心,乃教大智。我等今日得未曾有,非先所望,而今自得』。這段經文也是一目了然。
世尊,我今得道得果:『道』就是法華三昧。『得果』就是蒙佛授記,明心見性。
於無漏法,得清凈眼:這裡的『無漏法』特指『一心三藏』。『無漏』通大通小:阿羅漢的無漏只是不再漏到六道輪迴;明心見性的菩薩無漏,就是不再漏到塵沙煩惱;究竟圓滿佛之無漏,他證得一切萬法當下即是自己!過去現在未來十方,都是一念當下。『清凈眼』就是「明心見性」。
你回家以後看到小孫子,「哎呀,我的寶貝兒」,舉到頭上給個巧克力,這是不是清凈眼吶?這不是。「寶貝兒好好學佛,不學佛不得了啊」,這還差不多,我們學會用自己的心。心能轉境,即同如來;心被境轉,生死凡夫。你經常歷事練心,就會養成佛菩薩的習氣,惡習難轉,佛習是不是更難轉吶?修行的過程,就是生處轉熟,熟處轉生。我們過去習慣於兒女情長,那是熟處;生處呢,就是只以道處。那麼我們當下轉過來,當下即解脫。不管是在夢中,還是在中陰身期間,都已解脫。
我等長夜持佛凈戒,始於今日得其果報:『凈戒』為「三聚凈戒」,三聚凈戒包括「心戒」。始於今日得其果報:我現在才明白了——現在六種意識心得到自在妙用了,是這個果報;但其實裡面第七識早已得果報。
法王法中,久修梵行,今得無漏無上大果:『梵行』在大乘佛法里說為清凈行,印度外道把修梵行僅僅限於就是不過男女生活,叫「離欲行」。『今得無漏無上大果』,話講得這麼硬。圓頓大教在見道位所見到的真如,與在證道位證到的真如,無二無別。別看我們現在好像在肉團身,有時走路還氣喘噓噓的,但只要你明白了這個道理,等這個肉團身無明殼一解體,中陰身一到,六根也就沒有了,六識也沒有了,當家做主的就是靈體。這個時候你明白的『如來藏』道理,當下現量現前,不可思議啊!我看你不是十地等覺,也搞個八九地差不多,這可是真的,大部分都是這樣。但是我們一般地叫大家來對號入座的時候,把這個標準定得很低——你能見道,即永遠不落三惡道。就等於成佛(分真即佛)了,所以『今得無漏』,當時他沒有說「當得」,也沒有說下一輩子得。
雖然是摩訶迦葉在說,但是有佛在場印證,可視同佛說。「經」為佛說,「論」為菩薩說;菩薩說「論」,有佛在場印證就是「經」,就是視同佛說。當我們明白了『一心三藏』的時候,敢不敢講『今得無漏無上大果』啊?都是一樣的。《妙法蓮華經》妙就妙在,把這個標準答案教給我們了,你能得,憑什麼我就不能得啊?我們這個得比他得的還大,明白嗎?他們得,是從對佛的信任,相信佛講的不錯;我們的得是從凡夫印廣而得,我們是「依法」所以我們解這個法,這是我們已經有了這樣的根機。我們並不感到怎麼難,並不感到奇怪,我們就是明白。所以我們是「依法」,阿羅漢,他還是「依人」。所以佛講在末法時代,能夠受持《法華經》的,是阿惟越致再來,是如來使,就這個道理。我們有更充足的理由,來說我們已得『無上大果』。
我等今者真是聲聞,以佛道聲,令一切聞:我們過去那個聲聞還是假的,雖然假的,他也了脫了分段生死。就跟持戒一樣,你以個人個體戶的心來持菩薩戒,你是聲聞戒小乘戒;我要成佛,你以利他,利一切眾生的心,來持菩薩戒,你就是大乘菩薩戒。你以個體戶的心來修聲聞法,來求涅槃,證得那個涅槃,你就是「小乘涅槃」;你在明白了『如來藏』的道理,你證的這種涅槃,那你就是「大涅槃」。
這是感慨萬分。怎麼個『真』呢?以佛道聲令一切聞:這才叫真聲聞,「一聞一切聞」。過去的聲聞是自了漢,現在的聲聞是菩薩大士。
我等今者真阿羅漢。於諸世間,天人魔梵,普於其中,應受供養:這裡『真阿羅漢』就是講明心見性的大菩薩。過去以為我證到阿羅漢,你就要供養我;現在懂得,我供養別人就是別人供養我,我明白一切萬法都是我,我就供養了萬法。這樣我供養了萬法,我心得解脫了,是不是萬法供養了我?是不是當下因果報應——「即因即果」?這個心法非常重要啊!修行人全靠用好這個心,起心動念怎樣把持。這才是如來的十號「應供」。
【世尊大恩,以希有事,憐愍教化,利益我等。無量億劫,誰能報者。手足供給,頭頂禮敬,一切供養,皆不能報。若以頂戴,兩肩荷負,於恆沙劫,盡心恭敬,又以美饍,無量寶衣,及諸卧具,種種湯藥,牛頭栴檀,及諸珍寶,以起塔廟,寶衣布地。如斯等事,以用供養,於恆沙劫,亦不能報。諸佛希有,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大神通力。無漏無為,諸法之王。能為下劣,忍於斯事。取相凡夫,隨宜為說。諸佛於法,得最自在,知諸眾生,種種欲樂,及其志力,隨所堪任。以無量喻,而為說法。隨諸眾生,宿世善根,又知成熟,未成熟者,種種籌量,分別知已。於一乘道,隨宜說三。】
佛恩是無論如何都報不了。你把佛一天到晚頂到頭上頂無量億劫,再怎麼樣吃好的、穿好的,你報不了佛恩,永遠都報不了;但是佛把這個道理告訴我們,「石破天驚」,使我們當下轉凡為聖,我們現在報法恩,是不是就是報佛恩吶?你一念心明白了萬法皆是我,你就已經報了佛恩了吶。所以佛恩說難報就難報得很,說好報就太好報了。
無漏無為,諸法之王。能為下劣,忍於斯事:佛已得解脫,硬是為了教化眾生,自尋煩惱,沒事找事干。取相凡夫,隨宜為說:取相於凡夫,根據凡夫的種種相來決定教化的次第。種種欲樂,及其志力,隨所堪任:顯示出這個慈心父母啊,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隨順他,始終沒有忘記來引導。以無量喻而為說法。隨諸眾生宿世善根,又知成熟未成熟者,種種籌量,分別知已:『籌量』就是考察、分析、選擇。
於一乘道,隨宜說三:『一乘』佛法說為三乘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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