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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命運的竅決--了凡四訓講記 二

宋朝還有一位趙康靖,平常他在桌上放兩樣東西——一個瓶子、一碗豆,起一個善念,就投一顆白豆,起一個惡念,就投一顆黑豆。開始黑豆很多,逐漸黑豆減少,久而久之,善惡念都忘了,瓶豆也捨棄不用,因為他已修到心無妄念、明凈清徹的地步。  這些要和前面對照來看。前面雲谷禪師教了凡每天按功過格記錄一天的善惡行為,再加上持准提咒,就能真正立命。觀察了凡受教後的表現和結果,確實一一都實行、應驗了。  了凡把禪師的教誨銘記在心,始終不敢忘懷,他是那種一句教言能終生奉行到底的人。即使作官,還是案上放一本治心篇,一絲不苟地記下自己的善惡行為,連微小處也不遺漏。這樣篤實地用功,惡行日減,善行日增,命運哪有不轉變的呢?  趙閱道和袁了凡是我們修行的榜樣。每個人根據自身的情況,可以選擇一種功過格來奉行,按照功過格規定的善惡功過數量,給自己每天的修行打分。或者寫修行日記,日日反省,造惡就猛利懺悔,行善就激勵自己更加努力。中下根人使用這樣的方法修行,效果非常顯著。  行功過格,要有恆心、有耐心,如果嫌麻煩,做幾天就不做,那也不會有效果。想想農民種田都要天天下地勞作,何況耕治自己的心田,沒有耐心,怎麼會成就呢?了凡在立命上有信心、有耐心、有恆心,還細心,這些都值得我們學習。  印光大師開示說:「受持功過格,凡舉心動念,及所言所行,善惡纖悉皆記,以期善日增而惡日減。初則善惡參雜,久則唯善無惡。故能轉無福為有福,轉不壽為長壽,轉無子孫為多子孫。現生優入聖賢之域,報盡高登極樂之鄉。」  汝母見所行不多,輒顰蹙曰:我前在家,相助為善,故三千之數得完;今許一萬,衙中無事可行,何時得圓滿乎?  了凡的夫人看見做得不多,就皺眉說:以前我在家幫你行善,三千善行才得以完成,現在許了一萬善行,數量增加了三倍多,衙門裡無事可做,這一次許的願何時能圓滿呢?  古代官員住在官府當中,和平民的住宅分開,官員的眷屬也和外面不接觸,所以,了凡的夫人不方便出門去行善。  夜間偶夢見一神人,余言善事難完之故。  這天夜裡,了凡夢見一位神人,就告之自己如何許願,以目前的狀況難以完成。  神曰:只減糧一節,萬行俱完矣。  神人說:單憑減糧一件善,就能一時圓滿萬行。  了凡聽了很吃驚,怎麼會這麼容易?  蓋寶坻之田,每畝二分三厘七毫。余為區處,減至一分四厘六毫,委有此事,心頗驚疑。  寶坻縣的田,原先征租為每畝二分三厘七毫,了凡施行一項善政,把租減到每畝一分四厘六毫,但他心裡總不踏實:這麼容易就圓滿一萬功行嗎?萬一不對,不是欺騙佛菩薩嗎?有這種驚疑的心態。  適幻余禪師自五台來,余以夢告之,且問此事宜信否?  當時趕上幻余禪師從五台來,了凡把夢境告訴禪師,詢問這件事是否可信。  師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當萬善,況合縣減糧、萬民受福乎?  禪師說:只要善心真切,一件善行能頂一萬件善,何況這是全縣減糧、萬民受福。即使沒有真正減糧,單是真切為萬民著想,也能抵得上萬善。  舉一個例子,可以體會「一行可當萬善」:  比如,一位教育部長頒布把孝順父母納入全國中小學的德育教學中,做為重點課程。部長只用一小時起草這份文件,實際上推動了一億學生學孝。換一種方式,一個人一天只動員一個學生學孝,一億天總共動員了一億學生。從推動一億學生學孝這一結果來衡量,應當承認這兩種做法的結果相同。所以,前者是以一行當億善,僅僅一小時,就做到了後者一億天所行的善事,我們沒有理由以前者行善的時間短暫,就決定他的善行數量微小。  同樣的道理,了凡這一項善政實實在在利益到了千家萬戶,這樣一次性地做,和挨家挨戶布施同等的錢糧,在所做的利益上完全相同。  吾即捐俸銀,請其就五台山齋僧一萬而迴向之。  了凡聽禪師這麼講,心裡不再驚疑,他很高興萬行已圓滿了,就捐出俸銀,讓禪師在五台山齋僧一萬做迴向。他行善的氣魄越來越大,這種氣魄來自對因果的信念。  下面再作一點發揮:  每個修行人都希望自己一生能積累到最大的善業資糧,這就像商人追求最大利潤一樣。  為了實現這個願望,首先要通達方法,方法就在緣起上。懂得緣起,合理地創造緣起、利用緣起,能使善業功德大幅度增上,短短一生能積累連天空也無法容納的大功德。  下面具體分析業的輕重差別,知道這些之後,關鍵是如教實行。能像了凡這樣奉行,這些法確實可以轉成無盡的功德藏。  一、一條決定的規律:果唯一由因緣決定;果的大小唯一取決於因緣的狀況。  二、一個生活中的比喻:  譬如做菜,菜是以很多的因緣和合而產生的,包括原料的質量和數量,彼此搭配的方式,烹制的時間、火候、順序、採用的工具等,因緣有多少種不同的組合,就會造成多少道菜的差別。比如,制定一億種烹制方案,決定會做出一億道各不相同的菜。  三、業的差別如何決定:  任何一種業,都是造業的對境、意樂、身份、加行等的因素和合而產生的。因此,一種善業的功德有多大,具體是由對境、意樂、所依、加行等方面的因素而決定的,不能單單只以善業的數量來判定功德的大小。  四、具體說明如何創造巨大的善業功德:  1、對境的差別:  相比於其它對境,父母、上師、三寶是最重的造業所緣境,稍微做一點損害或利益,就會造下極大的善惡業。所以,面對殊勝的功德田和恩德田,一切行為都要恭敬、調柔,應當努力緣這些對境,修習供養、承事等的福業。這樣短期內就可以積累極廣大的善業資糧。  從對境的數量上看,對一個有情做利益,是一分功德,對十億人做同等的利益,應當是前者功德的十億倍。以心觀想也是如此,做同一件善事,發心真切,想到的是利益千千萬萬的眾生,功德也會成倍擴大。  又比如,觀想一身頂禮一尊佛的功德很大,進一步,能和普賢行願相應,一身化現佛剎極微塵數的身,每一身頂禮佛剎極微塵數的諸佛,福德將更加廣大不可思議。這樣衡量,真正能如法隨學普賢行願、念誦《普賢行願品》的願文,果報唯佛與佛乃能了知。  2、所求的差別:  比如做同一件善法,心中希求的可以是現世福報、後世人天的福報,也可以是阿羅漢果和佛果。  一切果都是隨心上的緣起轉,心中所求越高遠,果報也越巨大,當然需要生起相應的心量,才會產生那麼大的果報。而以菩提心來說,只是發起造作的菩提心,也有巨大的功德。  上面兩條合起來,可以知道菩提心的功德巨大無比。如果每做一件善行,意樂以菩提心攝持,心中考慮的是法界有情的利益,所希求的是把一切眾生都安置在佛果位中,則功德無量無邊。  比如,《般若經》說:如果菩薩僅僅布施七寶的財物,卻不發心成佛救度眾生,這位菩薩即使經歷恆河沙數的大劫,所得的福德還是不大。如果菩薩布施的時候,能夠迴向無上菩提,救度十方眾生,即使少少地布施,也能獲得無量福德。  3、所依的差別:  我們的身體是造業的所依或工具。造作同一種業,業力的大小和造業者所依的律儀有直接的關係,律儀越殊勝,業力越大。具體來說,受一分戒、受多分戒、受滿分戒,受居士戒、受沙彌戒、受比丘戒,受別解脫戒、受菩薩戒、受三昧耶戒,依次是後後的業力勝過前前。  所以,我們行善,應當根據自己的狀況、能力來受持相應的戒律,以受戒身行善,善業的力量根本不一樣。但是反面也要知道,以受戒身造惡,罪業更加嚴重。  4、事相的差別:  比如布施當中,法施勝過財施,因為:財施只利益受施者的肉身,法施不僅利益他的肉身,更利益他的法身;財施只利益受施者的現前,法施不僅利益他的現前,還利益他的生生世世;財施的物質有使用窮盡之時,法施的正法永遠不會用盡,不但不會用盡,還可以輾轉無盡地傳播,利益無量無邊的眾生。法施在事相上具有這樣殊勝的特性,因此功德巨大。  《金剛經》說:「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諸須彌山王,如是等七寶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羅蜜經,乃至四句偈,受持、讀誦、為他人說,於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萬億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再比如,十法行16當中,行持大乘的十法行,功德勝過行持小乘的十法行,這也是因為大乘法宣說了以利益眾生為主的修行以及任運不斷的佛果事業,所以,行持大乘十法行的功德更為殊勝。  了解了這些差別後,能在主要的善事上努力,自己會成為主尊,功德會最殊勝。  5、心力的差別:  行善時,內心猛利、恆常,功德自然巨大,心力微弱或者不能堅持,功德也就微小。  了解了以上業的差別之後,應當運用智慧,在行善之時力求把心量放得最大,內心處在殷重的狀態中,使心力強大;時間上連續不斷,發願盡未來際行善利他;目標也定得最崇高、最遠大,行一切善都是以菩提心攝持,為了救度一切眾生而發願成佛;而且,經常考慮做最根本的善行。能這樣實行,那以學習《了凡四訓》為因緣,今後不只是為自己立現世的命,而且是為天下的蒼生立成佛的大命。  我們立志需要高遠,行持卻需要一步一步地實行。  第四次改變命運——延壽二十一年:  孔公算予五十三歲有厄,余未嘗祈壽,是歲竟無恙,今六十九矣。  第四件事更有意思,這次對延壽沒有祈願,也不必祈願。因為天天行善,命運自然會轉變。  孔先生測算了凡五十三歲時有壽障,他並沒有對此執著,到了五十三歲,竟然沒病。《居士傳》中說他享年七十四歲。所以,延壽了近二十一年。  由於他的福德力增上,自然壽命延長這麼多。所以尋求現世短暫的安樂,也只有善是可依賴的資本。一生沒有修積到善業,就像窮人一樣,後世的命運會很悲慘。《集法句論》說:「如諸少路糧,入路苦惱行。如是無善業,有情往惡趣。如多有路糧,入路安樂行,如是作善業,有情往善趣。」《本生論》說:「若未修施屍羅等,隨具種色少壯德,極大勢力多富財,後世悉不獲安樂。(如果沒有勤修布施、持戒等的善法,不論你現在具有哪種種姓、相貌、健康、權勢、富裕,後世都不會獲得安樂。)種等雖卑不著惡,具足施戒等功德,如夏江河能滿海,後世安樂定增廣。(雖然現在種姓下賤、貧窮、沒有福報,但只要不去造惡,具足布施、持戒等的功德,那就像夏天的江河能逐漸充滿大海一樣,來世的安樂一定會增上廣大。)」  書曰:天難諶17,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誑語。  《書經》上說:「天難信,命運不是恆常不變的。」《周書》也說:「命無常。」都不是欺誑的話。  《書經》這兩句是講命運並非常數,以真心行善,就能改變。  吾於是而知,凡稱禍福自己求之者,乃聖賢之言。若謂禍福惟天所命,則世俗之論矣。  了凡說:我以身體力行而知道,凡是說禍福由自己求的,都是聖賢之言,若認為禍福唯一由天決定,則是世俗的觀點。  下面是了凡教誡孩子的話:  汝之命,未知若何?  你將來的命運不知道如何?  即命當榮顯,常作落寞想;即時當順利,當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貧窶想;即人相愛敬,常作恐懼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學問頗優,常作淺陋想。  這是教誡處順境的方法——常作反面想。凡夫人都有我執,往往遇到順境驕慢、放逸,如果不加防護,則容易墮落。  人在逆境當中,善心容易發生。比如遇到不如意,人就謹慎;了知過患,就會警惕;地位低,姿態就低;想到自己不足,就容易上進。所以,逆境磨礪人,往往能進步,順逆和人的心態有著密切的關係。  事實上,輪迴中的圓滿都是變苦的本性,所謂盛極必衰。人在興盛時,能為將來的衰亡作準備,這才能保全自己。古人說:「居安思危,得寵思辱。」這是很重要的人生修養。修行上,生的時候要思惟死,快樂的時候要思惟苦,在善趣時要思惟惡趣,在今生要思惟來世,都有大道理在。  具體來說,命中發達、顯赫,常做不得志想,否則容易得意忘形。事業、家庭順利,常做困難想,才能時時保持謹慎,如果覺得一切順利,人就麻痹大意,極容易造惡。  眼前豐衣足食,要常作貧賤想。貧窮時,一針一線也會愛惜,捨不得浪費,富貴時,則鋪張浪費,這是一般凡夫自然的心態。富貴時,要常想到以後貧賤怎麼辦?這樣才能為將來的貧窮作準備,能在享福一分時修福十分,才是常保富貴的做法。  「人相敬愛」,別人愛敬、尊重你時,常常要做恐懼想。因為受人恭敬,耽著名聞利養,就會墮落。常常覺得自己受不起恭敬,才會努力修功德。人在低處比較安穩,在高處疏忽、放逸,容易釀成大禍。所以,受人恭敬處在高位時,更要提防小心。這是源於因果的認識。  家門望重,容易生起驕慢。人在卑下時,做事謙和,凡事隨順人、恭敬人。如果不做卑下想,我慢膨脹,心就無法安住在恭敬中。  「學問頗優,常作淺陋想」,常常覺得自己不足,就不會驕傲,不會得少為足,由此能精進求學、上進。如果自以為優秀,自滿自足,則不是大的器量,成就也十分有限。  我執是煩惱、惡業、過患的根源,不能伏住我執,最後會被它毀滅。念念從反面想,壓住我執,人生才能遠離過患,修集功德。  凡夫的心比狂象還厲害,可以一剎那間把人拋進惡趣。身處高位、春風得意時,如果我執膨脹,煩惱增上,很快就會前功盡棄。所以,為了保全自身,常常要做退步想,要低姿態,委屈自己,恭敬他人,愛惜福報。  生死當中,只有暫時的榮華富貴,沒有這些基本的修養,結局一般都很糟糕。人處逆境懂得防護,處順境容易放逸、墮落,所以要常做不如意想,富貴時保持樸素,高貴時保持謙下。  遠思揚祖宗之德,近思蓋父母之愆;上思報國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濟人之急,內思閑己之邪。  這是講到做人應有的六種如理思惟。  遠的方面,常要思惟如何光揚祖宗的美德,就是要思惟如何光揚中華民族祖先的美德;近的方面,要思惟彌補父母的過失,父母有過失時,自己要好好修行,代父母懺悔,攝持父母進入善道;上要思惟報答國家的恩德;下要思惟造福家庭;外要思惟救濟別人的危難;內要思惟防範自己的邪念。  務要日日知非,日日改過;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一日無過可改,即一日無步可進;天下聰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業不加廣者,只為因循二字,耽擱一生。  這一段非常關鍵。修行不在別處,務必要日日看到自己的過失,日日改正。天天都覺得自己沒有錯,一年也覺得自己沒有錯,這樣不但沒進步,反而有退步。  請問:從來不見自己過,怎麼去改過呢?不改過怎麼進步呢?既然無過可改、無步可進,幾個人不退步呢?所以常常說,學佛一年,佛在眼前,學佛三年,佛在天邊,最後會變成法油子的狀態。  一天不知非,就是一天無明。一天安於自是,就是一天放縱。一天無過可改,就是一天無進步。一天無步可進,就是一天浪費人生。  天下的聰明人不少,講起道理來都頭頭是道,之所以功德不增進,善業不增廣,就是因為原諒自己,以「因循」二字耽誤了一生。換句話說,有人身這樣好的條件,本來可以成就,但是因為因循,修行多年並沒有進步,這是向外演說、不修自心的過失。  雲谷禪師所授立命之說,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曠也。  雲谷禪師所傳授的立命之說,是極精深、極純正、極真實的道理。應當熟讀深思,努力去實行,不要荒廢了自己。    第二篇 改過之法    分四部分講:一、改過的必要;二、改過的條件;三、改過的方法;四、改過的效驗。  一、改過的必要。  春秋諸大夫,見人言動,億而談其禍福,靡不驗者,左國諸記可觀也。  春秋時代的大夫看見人的言語動作,推測他的禍福,無不應驗,這可以從《左傳》、《國語》等眾多的傳記上看到。  有人問:言語、動作是當下外表的行為,禍福是未來的果報,怎麼從外相能推測未來的禍福呢?下面就講原因:  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動乎四體。  吉是樂果,凶是苦報。吉凶的前相大都在心中萌發,而表現在身體和語言上。  其過於厚者常獲福,過於薄者常近禍。  人的存心有厚有薄,存心寬厚,就是事事能多為別人著想,以別人為重,存心刻薄,就是只為自己著想,自私自利,從這裡能分出善根的厚薄。  表現在語言和行為上,語言寬厚,能體貼人、關心人,行為上能付出,好的給別人,壞的留給自己,這是寬厚之相。比如為人辦事,忠厚的人提前先到,不問別人如何對待自己,自己總要盡心儘力。刻薄的人,有損於自己的利益決不做,對待他人,卻一毛不撥。  人心的厚薄和未來的禍福有著直接的關係,存心寬厚,凡事為別人著想,這是大福德的前相;為了自己不顧別人,甚至把痛苦給別人,將來必定有大災禍。  俗眼多翳,謂有未定而不可測者。  俗人有業果愚,不能認定業和果的關係,他們說:行善不一定得福,善人也一樣遭禍;造惡不一定受報,惡人一樣享福。  事實上,業和果之間有必然的關係。安樂決定由善業產生,下至地獄一絲涼風的樂受,都來自善心;痛苦決定由惡業產生,下至阿羅漢所感受的身苦,都是惡業之報;造什麼樣的善惡業,就會產生什麼樣的苦樂果報,一一對應,絲毫不爽。這就說明緣起決定,沒有絲毫的錯亂和空耗。因為有這條決定的規律,所以大夫們的推測往往很靈驗。  小結:  道理就是兩條:  一、一切吉祥決定從善業生,一切凶禍決定從惡業生。  二、善惡在心,語言、行為是心的表現。因此,從外在的語言行為可以推測內心的善惡,從心地的善惡可以推測未來的吉凶。  所以,人生只有行善是安樂之路,行善之外,再沒有別的成辦安樂的途徑。宗喀巴大師說:「心善地道亦賢善,心惡地道亦惡劣。」  至誠合天,   「至誠」,就是心不二。  攀緣五欲六塵,心就不定,不可能有誠心。因為它是觀待境界的,悅意境來了生貪追逐,不悅意境來生嗔排斥,這樣心猿意馬,怎麼能誠敬呢?至誠是來自性德,不必要觀待五欲六塵。「合天」,天是真如本性,以至誠心離開妄念,來契合本性,是合天。  福之將至,觀而必先知之矣。禍之將至,觀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  人在福報快要來時,觀察他的舉動,決定能事先知道。  以這一條觀察自己未來的前途好不好,如果煩惱漸漸減少,利他心越來越強,可以預見自己是在上升;如果煩惱增盛,惡念增長,則是墮惡趣的前兆,後世會很不好。  看別人也是如此,一個人變得謙虛、恭敬、善良,就會有前途;刻薄、傲慢、愛佔便宜,將來必定有災禍。  同樣,禍要來臨,觀察行為趨向不善,也能事先知道。  今欲獲福而遠禍,未論行善,先須改過。  禍和福是果,想求善果,因一定要正,積聚了正因,果不求而自得。我們想要趨吉避凶,只有在心上改過行善。  行善和改過的次第如何呢?行善之前,首先要改過。相續里有很多罪過,如果不事先懺除,就會障礙地道功德的產生。一般人修行多年不見效果,原因多半是沒有真心改過。  想想看,只做一種表面的學習,心上有過失從來不改,這樣會有進步嗎?比如學習了十年,過失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甚至還更嚴重,知識增加了不少,心態卻比過去傲慢,這樣必定不能產生功德,就像田地里有雜草,不去清除,再怎麼也長不出好莊稼。所以行善之前,首先需要改過。  配合十善業道來講,一般的十善業就是離過。原來造殺生等惡業,現在觀察惡業的過患,發起遠離欲,發誓今後永遠不造殺生等,這叫改過。  改了過失,才能做得到圓滿的善法。不然,殺生沒斷,能做好放生嗎?妄語沒斷,能說誠實語嗎?當然不可能。  善和惡是相違的,惡的勢力大,就會壓住善根。比如,妄語的習氣強,會壓抑誠實,沒戒掉妄語,始終會障礙誠實語;嗔心障礙慈悲,不改嗔心,也無法開展慈心。所以,首先改過,然後積德。  二、改過的條件:  改過的條件是恥心、畏心、勇心,具備三心才能改過,三心不生,口上說改,還是做不到。這是心上的規律。三心發起來時,就像春天的冰遇到陽光會立即消融一樣,罪業很快會消除。  1、發恥心:  但改過者,第一,要發恥心。  恥心如何發?就是時時和聖賢比較。不必比庸流,要比聖賢,比他們的行為和成就,心裡就會慚愧。  思古之聖賢,與我同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師?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塵情,私行不義,謂人不知,傲然無愧,將日淪於禽獸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恥者,莫大乎此。  這是在做比較,不比較,就不知道還有更高尚的行為、更殊勝的果位。能從果上比、從因上比、從行為和心態上比,就知道自己和聖賢的差距很遠。  想一想,古代的聖賢和我同樣是丈夫,聖賢利用人身成就了功德,成為千百世後人師法的榜樣,而我為什麼要以人身造惡,讓自己一身瓦裂。(瓦器摔在地上變成粉末,意思是,以人身造惡業,毀壞自己下惡趣。)同為人身,聖賢成就了果位,我卻自甘墮落。聖賢的發心、行為那麼偉大,我只是耽著五欲,有一點享受就沾沾自喜,而且「私行不義」,暗地裡做非法的事,一天天淪為禽獸,自己還不知道。世上沒有比這更羞恥的事。  禽獸和人的差別是,禽獸不知道依法修行,人有智慧,會覺悟修行。法和欲相反,法是對治私慾的,自己日日修法,會成為聖賢;日日舍離正法,追求五欲,會淪為禽獸。「世之可羞可恥者,莫大乎此」,世間最羞恥的事不是裸體行走,而是自甘墮落淪為禽獸。  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則聖賢,失之則禽獸耳。此改過之要機也。  孟子說:恥對於人太重要了,能發起羞恥心,就能做聖賢;喪失羞恥心,則會淪為禽獸。(意思是,有了羞恥心,不願意繼續造惡,才會努力改正惡習;對惡不覺得羞愧,則不會去改過。)所以,恥心是改過的關鍵。  2、發畏心:  (1)、畏天地鬼神:  一般人害怕犯法受刑,不敢做違法的事,對法律之外的事都認為可以隨意作,其實還有更大的警察,三十三天有天神監督人間,對善人降福,對惡人降禍。  天地在上,鬼神難欺,吾雖過在隱微,而天地鬼神,實鑒臨之,重則降之百殃,輕則損其現福,吾何可以不懼?  天地在上,鬼神難欺,雖然隱藏得很好,別人看不出,但是天地鬼神像明鏡一樣,起心動念反映得清清楚楚。如果造了重罪,決定降之百殃,天打雷劈、水淹火燒,感召各種疾病、瘟疫、戰爭,而過失輕的,也當下損壞福報。怎麼能不畏懼呢?  下面看一則公案:  明朝沂州有個叫王用予的人,為人厚重簡默,平常供奉文昌帝君最為恭謹。他和同鄉人結文昌社,每年的元旦,都要到文帝行宮去祈福。  文昌社裡有個俞麟,以孝順恭敬而著稱,遠近的讀書人都背著書箱依從他。還有個郁從周,是個人才,議論風生,下筆千言。鄉里都推重佩服這兩個人。  某一年的元旦,王用予提前去文帝行宮。晚上夢見帝君升殿,天下的城隍都來上報鄉試的榜冊(就是錄取名單。)  一個絳服神抱著一大本的名單,進了大殿,跪著把名單遞到案桌上。  帝君逐一地批閱,每個名字下面都簽了字,也有猶豫不決、簽不下來的。  過了一段時間,絳服神下來發布說:「這些退給各省的城隍,速速查訪陰德之家,如果有仁厚的子弟,可以報上名額,替換榜上沒批的人。」  王用予藏身在柱子下,忽然從大殿傳來「王用予入見」的聲音,他被召見,走到帝君的案前。  帝君說:「功名之事,歷來屬於秘密,不能輕易泄露。因你心地至誠,十多年如一日,所以才召你來。你祖父為人樸實、謹慎,自食其力,從不虧負別人。本來該定你為前榜鄉科,只因你平生遇到神、佛磕頭,只是默求功名如意,妻子病好、能白頭偕老,但對在堂的寡母,卻沒有一句祈求保佑的話,所以降你兩科,排在下榜第五十三名。你應當改正自己的行為,不要再觸怒天心。」  王用予磕頭謝罪。  帝君又說:「同社的周吉是今科本省的解元。」  王用予聽了很吃驚,磕頭請問周吉能夠高中解元的原因。  帝君說:「周吉的父親和祖父都是讀書人,從沒有一句話入公門,從未犯邪淫,連續三代沒有說過別人一句短,沒有揭露別人一個惡。他的曾祖父寫《百忍說》勸化世人,很多人都受到感化。因此,他家的父子祖孫在平易之中默默積福了六十年,這種深厚的陰德,不為人知。上帝嘉獎他家三代昌盛。現在周吉的發元,還只是福澤的開端。」  王用予磕頭問:「我們同社的俞麟、郁從周發不發科第?」  帝君檢閱太原士子的名冊,臉色有些不悅地說:「俞麟本來該得一科,但他對父母有腹誹,評論人刻薄不近情理,還自詡為君子,所以消去他的科名,令他終年潦倒。」  王用予問:「什麼是腹誹?」  帝君解釋說:「就是他在父母面前有一套言語舉動,心裡並不是那樣,他只是勉強地不露聲色,似乎什麼都順著來,其實真性情一天天遠離,只是虛假地應付,把父母看成路人一樣。這是以虛假的行為來贏得別人的稱讚,最是觸犯神怒,所以對他施行懲罰。」  至於郁從周,是個天生的奇才。本該二十六歲中進士,三十餘歲升為中丞,四十五歲晉陞大司空,兼令司農、司蔻諸印,五十四歲時作到少保退任。(少保,是皇帝的老師。)六十九歲善終。  但是他十七歲做了諸生之後,恃才傲慢,隨意戲謔諷刺,他的輕薄口過,冥府已經記錄有兩千四百七十多條。上帝震怒,把他注在陰惡本中,他這一生的功名完全被削盡了。如果還不知悔改,超過三千條,就要奪去他的壽算,而且把他的子孫記入乞丐冊中。傷天地和氣,觸犯神明,沒有比這更嚴重的,所以罪過和殺生、邪淫等同。你們的言語一定要謹慎。」  然後,帝君告誡說:「殺生、邪淫、口過,一絲一毫都有果報,這是不必說的。邪淫、殺生這兩種業,自愛的人都還知道禁戒,至於口上隨便譏笑、評論,都是說習慣了不覺察,考究言貌心胸,完全變成了輕薄。這些鬼神都統統記錄在案,一言一行都是惡相相隨。以前本有的福德頓時被削成貧賤,真是可惜、可怕。你應當廣勸世人,以此為戒。」  王用予磕頭退下。  晨鐘響起時,他驚醒過來。公雞已經三唱。他提筆把這段經歷記錄下來。等到開榜時,周吉果然考上了全省第一。  從這則公案可知,我們居心行事,即使很隱蔽的心理念頭,天地鬼神都知道。身口意造惡,只會損壞福報,不可不心懷畏懼。  (2)、畏人間輿論。  不惟此也。閑居之地,指視昭然,吾雖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終難自欺,被人覷破,不值一文矣,烏得不懍懍?  「閑居之地」,就是獨居的地方。「指視昭然」,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自己的行為雖然掩飾得巧妙,其實肺肝早露。「肺肝」是內心世界的意思,自己待人處世,存心是善還是惡,種種的意念早就顯露出來了,這叫「肺肝早露」。如果心裡存害人之心、騙人之心,給人看破了,一文不值,怎麼不畏懼呢?  人身用得好,可以成道度眾生,用得不好,盡做旁生不如的事,把如意寶一樣的人身,用來殺、盜、淫,這是糟蹋自己,被人看破了,一文不值。  (3)、畏後世報應。  不惟是也。  不只是這樣,還有後世的報應。  一息尚存,彌天之惡,猶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惡,臨死悔悟,發一善念,遂得善終者。謂一念猛厲,足以滌百年之惡也。  只要一口氣還在,即使彌天的重罪,還是可以懺悔凈除。古人有的一生造惡,臨終覺悟發了一念善心,因而得到善終。所謂「一念猛厲,足以滌百年之惡」,就是一百年當中所造的罪惡,只要悔過心猛厲,也足以洗滌清凈。  由這個事實,可以看出改過的力量之大。南贍部洲是業力之地,人的心力大,用好了是解脫的舟船,用得不好反成輪迴的鐵錨。實際上,所謂修行,就是把自己從壞人改成好人,有很多人用心地改過,幾年時間就轉變成了好人。所以,「唯以改為貴」,即使是地獄種子,能改過,也可以成就。  下面以比喻說明:  譬如千年幽谷,一燈才照,則千年之暗俱除;故過不論久近,惟以改為貴。  譬如暗了一千年的幽深山谷,才點亮一盞燈,千年的黑暗就可以一時破除。所以,過失不論時間的長短,唯以改為貴。犯了三天的過失不改,也不會無緣無故斷除;犯了三億年的過,今天肯悔改,也會得以清凈。  有人學三十年也無進步,有人學十天就有進步。這是什麼原因?就是他能改過。不改,學三億年也不行。  弘一大師當年開示改過、改習慣,首先改正自己的惡習,行、住、坐、卧,穿衣、吃飯,做事、待人,一樣一樣改。這是切實的修行,改一分有一分進步,改十分有十分進步;日日改過,日新又新,決定可以成為聖賢。  以上強調了改過是關鍵。下面講改過要及時,不能拖延:  但塵世無常,肉身易殞,一息不屬,欲改無由矣。  這是教人要把握改過的機會。人身很寶貴,只要肯改過自新,就能脫惡趣、出生死。天人有福報,但做不到改過,我們人可以做到,人身的可貴在此,不好好利用很可惜。  人身又是無常的,能不能活過今天,並沒有把握。所以活一天,就要改一天過。錯過這一天,想改也來不及。比如,今天病重卧床,人事不知,能改過嗎?一口氣不來,墮入三惡趣,能改過嗎?所以,趁著心識有能力時,應當盡量改過,到了惡趣,想改也沒有機會了。  以下從「幽」、「明」兩個方面講述不改過的後果。「明」是人間能看見的地方,「幽」是肉眼不見的惡趣。一般人是唯常識論,只看明的一面,暗的看不到,就一概否認。其實,暗比明更可怕。  明則千百年擔負惡名,雖孝子慈孫,不能洗滌;幽則千百劫沈淪獄報,雖聖賢佛菩薩,不能援引。烏得不畏?  「明」是千百年惡名遠揚,造惡遺臭萬年,後人都知道過去有這樣一個大惡人,即使子孫孝慈,也不能洗除惡名。「幽」是千百劫中沉淪,感受地獄的火燒、冰凍,餓鬼的飢餓之苦等等,業報成熟時佛菩薩來也不能救助,怎麼不害怕呢?  所以,過失要提前改,如果往後拖,一旦業力成熟,就很難扭轉。我們相續中的過失都是惡趣的因,有一條不遣除,就會以這一條墮惡趣,所以要及時改過。  3、發勇心:  第三,鬚髮勇心。人不改過,多是因循退縮。吾須奮然振作,不用遲疑,不煩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與抉剔;大者如毒蛇嚙指,速與斬除,無絲毫凝滯,此風雷之所以為益也。  第三,改過需要發起勇心。一般人不改過,多半是因為因循退縮。(「因循」就是老樣子,不求改過自新。「退縮」,就是應當改的地方,不去改。)而我必須振作起來,不用遲疑,不必再等。小過失要像刺扎在肉裡面,一刻不留地馬上剔除,大過失如毒蛇咬了指頭,要快速斬除,否則罪毒入心,必死無疑。這是說,改過不能拖延,拖延的話,盡未來際也改不掉。  「此風雷之所以為益也。」《易經》的益卦中說:「《象》曰:風雷,益。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藕益大師解釋:「風以鼓之,遷善之速也。雷以動之,改過之勇也。」  我們改過不果斷,越拖問題會越大,最開始發現時就要及時對治,遮止它發展,如果一拖再拖,就會更嚴重。  習氣是越串習越深,小的惡習不改,發展起來,會成大的障礙,這時候再改,有很大的難度。所以貴在及時、果斷,剛萌芽時,就要遣除。時時觀照,發現有不良傾向,就立即遮止,這叫及時,叫勇。  不勇是什麼狀態呢?就是心裡想:這不要緊吧,留到後天再說,這樣原諒自己,因循守舊,就不會進步。其實,凡夫人身上有千千萬萬的過失,沒有勇心,過失會發展得越來越大;有勇心,天天改過,與習氣逆,進步則快。  具是三心,則有過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  有恥心,不願做下賤的事;有畏心、害怕果報,不敢造惡;有勇心,能知錯即改。有恥心和畏心,是具有慚愧,能遮止惡業增長;有勇心,精進改過,日日會有進步。所以,具足恥、畏、勇三心,罪業會馬上消融;不具三心,罪業會越結越厚。  為什麼我們多年都改不了惡習呢?就是沒有這三心。照這樣發展下去,不說幾十年,就是到後世、到幾百世之後,也改不了。所以,具備三心非常重要。  三、改過的方法:  然人之過,有從事上改者,有從理上改者,有從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驗亦異。  人的過失有三種改的方法,有的從事上改,有的從理上改,有的從心上改。做工夫的方法不同,得到的效果也有很大的差異。  下面具體講解三種方法:  1、從事上改:  如前日殺生,今戒不殺,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  比如,過去殺生,現在戒除不殺,過去嗔怒,現在戒除不嗔。總之,有哪條過失,就在事上戒除這一條。這是單單就外在表現的事相來改正的。  強制於外,其難百倍,且病根終在,東滅西生,非究竟廓18然之道也。  這一句講了從事上改的效果:在外在的事相上勉強壓制,有很大的困難。而且,病根還在裡面,東邊滅了,西邊又出生,並不是究竟掃除乾淨的方法。  2、從理上改。  就是認識其中的道理而改正。  善改過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  善於改過的人,在禁止某一種過錯之前,首先明了其中的道理。  換句話說,先不急於在事上禁止,重點要思惟為什麼不能這樣做的道理。也就是禁止之前,先思惟過患、功德等等,思惟之後引起勝解信、引起斷惡行善的欲,這樣就有力量趣入。這和道次第觀察修的方法是一致的。  以下以戒殺和戒嗔為例,說明如何從道理上改過。  (1)、戒殺生。  如過在殺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戀命,殺彼養己,豈能自安?  比如要戒殺生,首先反覆思惟殺生有多麼不合理,一旦內心認定殺生是無理的邪行,它就失去了道理上的支持,內心自然會發起不殺生的意願。  比如,要教育人改正某種惡行,首先要疏通思想,經過反覆交流,彼此達成共識,對方就願意接受,改起來也就很順利。如果只是勉強地限制,對方不明白這樣做的道理,過不了幾天,老毛病又會複發。同樣,改過,要通過觀察,說服自己,遣除心裡的無知、邪知和疑惑,心裡認識到了,行為上就容易改變。  具體要這樣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所有的動物都愛惜自己的生命,殘殺它、剝奪它的生存權利,來滋養我,這怎麼能心安呢?  進一步思惟:  且彼之殺也,既受屠割,復入鼎鑊,種種痛苦,徹入骨髓。己之養也,珍膏羅列,食過即空,疏食菜羹,盡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損己之福哉?  動物被殺,先要受屠刀的宰割,沒有斷氣之前,還要放入鍋里用沸水煮、以熱油煎,感受各種徹入骨髓的痛苦。而我的滋養呢,各種珍貴肥美的肉食擺在眼前,吃過之後,只是變成糞便而已。蔬菜素食盡可以填飽肚子、提供能量,何必要傷害它的生命,損壞自己的福報呢?  貪執一時的口味而傷害生命,實際是把自己往惡趣里送,這就像小孩貪吃刀鋒上的蜜,以片刻的享受換來的卻是割舌的大苦,這樣的做法極不合理。  對於殺生的過患,還應當按照佛經,具體思惟它的異熟果、等流果、增上果,通過深入、具體地思惟,就會對殺生生起厭離心、慚愧心,從而遠離殺生的邪行。這是從理上改。  又思血氣之屬,皆含靈知,既有靈知,皆我一體。縱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親我,豈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於無窮也?  再思惟:凡是有血氣的東西,都具有靈性覺知,既然有靈性覺知,就和我同體,都具有佛性。縱然我不能修持至高的德行,來使它尊敬我、親近我,又豈能天天殺害生命,讓它無止境地仇恨我呢?  這是思惟佛性平等而戒殺。一切動物都有佛性,都能作佛,飛禽走獸,蜎飛蠕動,都和人一樣具有如來藏。豬牙中顯現化佛,蛤蜊中出現大士,毒蛇聞偈轉身證果,鸚鵡念佛燒出舍利。一切動物或是過去佛,或是現在佛,或是未來佛,豈有可宰殺的道理。  一思及此,將有對食痛心,不能下咽者矣。  一想到這些,面對眼前滿桌的血肉之食,自然心生悲憫,難以咽食。  (2)、戒嗔怒。  分別心的規律是:往哪方面作意,就會引起那方面的心態,比如作意可愛相,就會生貪;作意損害相,就會起嗔;作意苦相,就會心生悲憫。應當把握這條規律來調整自心。  第一個思惟:  一般人發怒的理由是:對方事情沒有做對、態度不好……這樣把對方看得很可惡,心中不能容忍而生嗔。所以,緣厭惡相就會生嗔心。那怎麼改嗔呢?就是把這個厭惡相換掉,比如換成可哀憫的相,就會引起悲心。  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  比如前天喜歡發怒,一定要這樣思惟:別人有做不到的短處,按情理應當憐憫他才對啊。  比如,瘋子對你又叫又打,你認為他是損害你呢,還是病情發作。如果認為他損害你,一定要以牙還牙,那多愚昧!如果是醫生,就知道他的行為不理智,都是精神錯亂造成的,他表現得越非理,只表明它的病越深,越讓醫生憐憫。  同樣的道理,我們想:他這樣做,是他的心不自在,如果他的煩惱輕,不但不會傷害我,還能利益我。他這樣損害我,和我不配合,都是因為被業障蒙蔽,心不由己。想到它的煩惱病,只有憐憫他,哪裡會生嗔呢?  第二個思惟:  悖理相干,於我何與?  方法是分開自他。心就如一面明鏡,外在的妖魔鬼怪在鏡子里顯現,鏡子不必要發脾氣,因為張牙舞爪是妖魔在做,和鏡子有什麼關係呢?同樣的道理,如果有人違反情理來冒犯你,那是他的過失,和你無關。如果以他非理就動怒,那自己也成了顛倒。  再說,如果他人非理就要動嗔,那三千大千世界中的凡夫都與理相背,是不是對每個眾生都要動嗔呢?顯然不必要。  本無可怒者。  這樣思惟來思惟去,本來沒有可以發怒的。  所以,運用智慧觀察到沒有理由生嗔心,心態自然會平靜下來。嗔是一種不合理的情緒,它是從哪裡來的呢?如理作意不可能起嗔,必定是從非理作意來的。找到根源之後,對嗔不要強壓,要從理上改,道理上弄通了之後,再依這個道理如理作意,嗔心失去了支持,就再也難以發展,因為因上已經被對治了。  第三個思惟:  又思天下無自是之豪傑,亦無尤人之學問,行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  這句話是說,沒有自是尤人的道理,只有自責的道理。  用心的方式要轉變,怎麼趨入思維呢?用一個對比來思惟,就是想:天下沒有自是的豪傑,也沒有尤人的學問。凡夫人碰到問題,都是「我對,他不對」。真正的豪傑是謙虛的,沒有哪個豪傑傲氣衝天、指責別人。「尤人」是埋怨人、責備人,這種做法也絕對在聖賢的學問中找不到。  要這樣反問自己:我這種做法對嗎?既然我想做豪傑,為什麼做和豪傑相違的事呢?我是想做聖賢的學問,為何還做和學問不相應的事?  「行有不得」就是所做的事不能稱心如意,比如囑咐別人做一件事,他沒有按自己的意願做,行有不得,不能夠怪外境,應當責備自己沒有德行,感動人的力量不夠。  當年弘一大師持戒,以律己為要,口裡不說別人的是非長短。學生有犯戒做錯或者不對他心思的事,唯一的方法是律己不吃飯,不吃飯並不是存心嘔氣,而是代他懺悔,恨自己德性不夠,不能感化他。  他的學生以及和他在一起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每逢他不吃飯時,就知道有做錯的地方,都想辦法改正。幾時改正了錯誤,他才吃飯。最後誰的過錯,讓誰自己去說,他一句也不開口。平時他常和人說:戒律是拿來律己的,不是律人的。不以戒律律己而去律人,就失去了戒律的意義。  吾悉以自反,則謗毀之來,皆磨鍊玉成之地;我將歡然受賜,何怒之有?  這樣我都一一反思,轉為道用。那麼,外來的毀謗都成了磨鍊我、成就我的助緣,我將歡喜地接受賜教,有什麼可發怒的呢?  這樣思維安忍的利益,於逆境作善知識想。越想越歡喜,逆境成了增上歡喜的因緣。  大乘佛法說,眾生是成就波羅蜜多的善知識。譬如,沒人乞討,怎麼修布施呢?沒有怨敵,怎麼成就安忍?沒有利他,怎麼圓滿精進度?所以眾生有大恩德,是增上緣。逆境的出現,為自己提供了極好的修心機會,非常難得。這樣想到眾生是助伴,能磨鍊自己,長養菩提,利益極大。心裡想通了,就能歡歡喜喜地安受。  照這樣,有情打我、罵我、阻撓我、誹謗我,全是大加持,消業障、增智慧。安受一次惡罵,就能消去多生業障,豈不大佔便宜!不罵的話,還沒有消業障的機會。所以,對待同一件事,換一下想法,心態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第四個思惟:思惟怒和不怒的結果。  又聞謗而不怒,雖讒焰薰天,如舉火焚空,終將自息;聞謗而怒,雖巧心力辯,如春蠶作繭,自取纏綿;怒不惟無益,且有害也。  如果聽到誹謗,心裡不計較,即使讒言的火焰薰滿天空,也像舉火焚燒虛空一樣,終究自己會止息下來。(從來讒言不會永住,就讓它自生自滅!不必要再加一剎那的分別,何必自尋麻煩呢?)假如聽到毀謗,怒不可遏,非要找誹謗者算帳,這是智識短淺的表現。因為自己用盡智巧、竭力爭辯,也只落得個繭自縛而已。  這就是兩種作法,導致兩種結果。前者是自動消失,不必起一念,就自然平息,這是高明。後者緣對境發怒,不但沒利益,還有無量的損害。心裡想著對方如何不好,身心當下失去平衡,服多少葯都不解決問題,這不是傷害自己嗎?再思惟嗔心的等流果,頻繁的嗔怒會把自己的心串習成損害他人的噁心,這不是整壞自相續嗎?後世還要以嗔心下地獄。這不是讓自己沉淪嗎?從破壞功德的方面思惟,一念嗔心起,百劫的福德資糧毀於一旦,何必這樣摧毀自己?  所以,反覆思維嗔怒的過患和安忍的利益,一旦道理上明白了,就能遮止嗔心。比如,一個人容易動怒,暫時從事上改一點,可是不久又見他嗔人、罵人,這是事上禁止、根上沒有對治到。如果能把道理思惟透,等於釜底抽薪,嗔火就發不起來。  其餘種種過惡,皆當據理思之。此理既明,過將自止。  上面舉了兩個例子,還有很多過失,怎麼改呢?一定要如理思維,辨清功德和過失,道理上搞清楚了,過失自然能遮止。  其實,從理上改過,是一個大修法。前面說過「所謂修,就是身有過惡,都應當遣除。」過惡是粗粗細細的顛倒心,修法當中,觀察修是很重要的方法,和這裡的「從理上改」完全相同。  比如,要遣除耽著今生的顛倒心,就應思惟死亡無常和惡趣苦。認識到今生最終只是一死,死亡迅速,今天到來也不一定,死亡時,現世八法沒有任何實益,不僅不能利益來世,反而以它造成漫長、苦難的惡趣。所以,以寶貴的人身追求現世八法,結果是讓自己深陷惡趣,這是極不應理的。按這樣具體思惟,就能改正執著今生的心理。  然後,要遣除殺生等的十惡業乃至種種惡業,也是先從道理上思惟,辨清什麼是惡業、什麼是善業,惡業有哪些過患,善業有哪些利益,一一如理觀察思惟,就能對惡業深生厭離,即使對小罪也看作如毒一樣深生恐懼。這樣是從理上改。  修行的次第是:先思惟總的業果道理和特別的業果道理,然後才是「思惟之後,如理地行善、止惡」。這裡舉的戒殺和戒嗔,不過是觀察修當中的兩個特例而已。大家應當舉一反三,深刻認識到觀察修是一種涵蓋無量的大修法,能在在處處善巧地運用,就不只是改正一兩種過失,方方面面都能扭轉以往以錯誤認識所引起的邪行。  再比如修出離心,要改變耽著輪迴的顛倒心,但這不是勉強就能改過來的。有的人一時衝動,口上說我要了生死,用不了幾個月,對於輪迴仍然和以前一樣貪執。這是沒有在根上對治到。  如果首先能思惟生死的本性是苦,一旦思惟透了,決定可以把耽著輪迴的心改成徹底厭離的心。  總之,大家不要對這些教言生輕視心,應當從中生出智慧來。可以說,道次第從下到上的前行,重點是從理上改。  3、從心而改:  何謂從心而改?過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動,過安從生?   心是行為的源頭,不管什麼惡,總歸是念頭上起的。心不取境不動念,過失也無從產生。相反,執著可愛境起貪,執著不可愛境起嗔,大的過失是從起心動念來的,起心動念又是從著相來的,著相就生起念頭,不著相心無妄念,也就沒有過失。所以,最徹底是在心上改,來得直接、簡要。  學者於好色、好名、好貨、好怒、種種諸過,不必逐類尋求;但當一心為善,正念現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  學者對於好色、好名、好貨、好怒等的種種過失,不必要一類一類尋求。只要一心正念,邪念染污不上,問題就解決了。  好色、好名、好貨、好怒,都是執著的念頭,一心正念照著自心,妄念就無力起來。  如太陽當空,魍魎潛消,此精一之真傳也。  這就像太陽當空時,鬼魅魍魎隱遁無形。這是精一之真傳。  觀照的日光不失去,正念現前,妄念無法興風作浪;正念失去,非理作意一起,無量的過失都會產生。  過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斬毒樹,直斷其根,奚必枝枝而伐,葉葉而摘哉?  過失是由心取相而造下的,以心行善而改,就像斬毒樹直斷其根一樣,「根」就是非理作意。《寶性論》說,蘊界處來自煩惱和業,煩惱和業來自非理作意,所以根源是非理作意。止住非理作意,就可以遮除輪迴。這是從根截斷,不是一枝枝地剪除。  以直截根源的方式,一斷永斷;以剪枝丫的方式,剪而復生。這是兩種方法的差別。  大抵最上者治心,當下清凈;才動即覺,覺之即無。  最上根者的治心,當下清凈。妄念才動,心裡就覺察,一覺察就沒有了。  苟未能然,須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須隨事以禁之;  如果作不到這樣,就要以明理來遣除,思惟過失和功德,使心猛利地欣求功德、厭離過患,這樣使心轉變。如果思惟也作不到,那就隨事禁止,發現有哪種過失,就刻意禁止這一種。  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為失策。執下而昧上,則拙矣。  見解高,同時又在事上踏實改過,必定不會落空。執下而昧上,就不太善巧。  一般人智慧沒開,道理上不通不透,禁了這種執著,那種執著又出現。這個方法就比較笨拙。比如醫生的醫術高,知道要害,從根源上下手,就作得輕巧,並不是拿一具龐大的機器,作很多邊邊上的試驗,還不起效果。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直接、善巧、徹底。(此處須謹慎衡量自己,在沒有和上層修法相應時,必須注重事相上的改正和如理思惟。)  四、改過的效驗:  顧發願改過,明須良朋提醒,幽須鬼神證明;一心懺悔,晝夜不懈,經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驗。  發願改過,明的方面須要善友的提醒,幽的方面須要鬼神證明。一心懺悔,日夜不懈怠,經過一個七、兩個七,乃至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決定會有驗相出現。  下面列舉內外的驗相:  或覺心神恬曠;或覺智慧頓開;或處冗沓而觸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嗔作喜;  改過內在的驗相是:或者覺得心神恬曠,心態安適、心境開闊;或者覺得智慧頓時開朗,以前看不懂、想不通,現在一看就明白;或者「處冗沓而觸念皆通」,處在事物繁瑣當中,一接觸就知道如何處理,以前障重昏昧,遇事錯亂,現在改過消了業障,心開朗,做什麼事都通暢;或者,遇到怨敵,原先起嗔,現在轉生歡喜。這些都是業障減輕的相。  以下是外的驗相。  或夢吐黑物;或夢往聖先賢,提攜接引;或夢飛步太虛;或夢幢幡寶蓋,種種勝事,皆過消罪滅之象也。然不得執此自高,畫而不進。  夢見吐出污穢的黑東西;夢見諸佛菩薩、往聖先賢接引自己;夢見在虛空中飛行漫步;夢到幢幡、寶蓋種種美妙的景象。凡是這些,都是罪過消滅的好相。但不能執著在上面,沾沾自喜,畫地為牢,這樣會阻礙自己進步。  改過須要從現在一直改到成佛,菩薩也要日日改過,過失不改怎麼能上進呢?所以是日新又新,天天要有新氣象。如果不在最切近的心上轉變,心外再怎麼做,也是捨本逐末。  所以,重點是修心,心能調整,立竿見影;忽視修心,決難有進步。  昔蘧伯玉當二十歲時,已覺前日之非而盡改之矣。  蘧伯玉是一位大賢人,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就能認識以往的過錯而盡量改正。  至二十一歲,乃知前之所改,未盡也;及二十二歲,回視二十一歲,猶在夢中,歲復一歲,遞遞改之,行年五十,而猶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過之學如此。  到二十一歲時,知道以前改得並不徹底。二十二歲時,回顧二十一歲,像在夢中一樣。到了五十歲,還能認識四十九歲時的過錯。古人改過如此精進。這位大賢人的可貴,在於他能堅持改過,實實在在地做功夫。  吾輩身為凡流,過惡蝟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見其有過者,心粗而眼翳也。  我們身為凡夫庸流,過惡多得像刺蝟身上的刺一樣,可是回顧往事,常常不見自己有什麼過失,這是凡夫人心粗有翳障,沒有自知之明。  然人之過惡深重者,亦有效驗:或心神昏塞,轉頭即忘;或無事而常煩惱;或見君子而赧然消沮;或聞正論而不樂;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夢顛倒,甚則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類此,即須奮發,舍舊圖新,幸勿自誤。  然而,人的過惡深重,也有它的驗相。比如:  一、心神昏塞,做過的事轉頭即忘;  二、沒有事常常心裡煩惱;  三、見到正人君子覺得不好意思;  四、聽到純正的言論不高興;  五、給人布施,對方反而抱怨;  六、作夢顛倒;  七、亂說話,精神錯亂。  諸如此類,都是作孽的相。如果有這類的現象,就須奮發,改過自新。千萬不要誤了自己,導致墮入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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