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經卷第十二
中阿含經卷第十二
六十三、鞞婆陵耆經第六(初一日誦)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為阿難談說昔日在迦葉佛座下,發心修行之事。往昔之時,佛陀為大長者之子,名叫優多羅摩納,他有一善友,名叫難提波羅陶師,在家修梵行,而行十善業。優多羅從友人的勸化,去見迦葉佛,自求於佛座下出家。後來,迦葉佛教化迦私國王頻鞞時,王欲設大供養,佛再三不允,並稱嘆難提波羅陶師之梵行。王始知國內有比自己更具供養心的殊勝善人。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遊行在於拘薩羅國。
那時,世尊和大比丘眾,俱行在道路上。到了中路(中途)時,欣然而笑。尊者阿難看見世尊之微笑,就叉手(合掌)向佛,白佛而說:「世尊!為甚麼因緣而笑呢?據我所知,諸佛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如果沒有因緣的話,終不妄笑的,願聞其中之意。」
這時,世尊告訴他說:「阿難!在此處之中。往昔之時,曾有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坐在於這裡,為諸弟子們說法。」
於是,尊者阿難,就在於那個地方,很快的敷一座,叉手向佛,白佛而說:「世尊!唯願世尊也在這裡坐下來,為弟子說法!這樣,則這個地方乃為二位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所行佛教之處的了。」
那時,世尊便在於那個地方,坐在尊者阿難所敷之座。世尊坐後,垂告而說:「阿難!在此處裡面,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有講堂,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在其講堂中坐後,為諸弟子們說法。阿難!在此處所當中,往昔之時有村邑,名叫鞞婆陵耆(在拘薩羅國),極大實樂,有很多的民眾。阿難!鞞婆陵耆村邑之中,有一梵志大長者,名叫無恚,為非常富樂的人。有無量的資財,其畜牧產業,不可能計算得出之多。封戶食邑(國王所封賜的土地),種種都具足。阿難!這位梵志大長者無恚,有子,名叫優多羅摩納(護明學童),為父母所舉出(喜愛)的人物,受生時非常的清凈,乃至七世的父母,也不絕種族(都能保持家業,可說是出身清白的人)。生生都不作惡業,博聞而能總持,讀誦過四典經(四吠陀。梨唄、夜柔、沙摩、阿闥魯瓦),深達於因緣、正文、戲(字源)、五句說(所謂誦諸經典、物類名字、萬物差品、字類分合、歷世本末)。阿難!優多羅童子有一位善朋友,名叫做雜提波羅陶師(護喜),都常被優多羅童子之所愛念,所喜見而無厭的人。
阿難!難提波羅陶師為一位歸依佛、歸依法、歸依比丘眾的信者,不疑三尊(佛法僧三為最尊者),不迷惑於苦、集、滅、道(見四諦的真理),得正信,而持戒,博聞而惠施,而成就智慧。是一位離開殺生,斷滅殺生,棄捨刀杖,而有慚有愧,具有了慈悲之心,饒益一切眾生,乃至於蜫蟲,他可說就是一位凈除殺生之心的人。阿難!難提波羅陶師,也是已經離開不與取(不偷盜),而斷除不與取。與他,乃取,喜樂於與取,也常好布施,喜歡布施而無悋,而不望其回
報,他是這樣肯施捨而達到了不與取,以凈除其心的人。阿難!難提波羅陶師也已離開非梵行,已斷除非梵行。勤修於梵行,精勤於妙行,清凈而無穢,而離欲斷淫。他對於非梵行已凈除其心了。
阿難!難提波羅陶師也已離開妄言,已斷除妄言,都講真諦之言,都樂於真諦,住於真諦,而不移動。他的一切,都可以信任,不會欺誑世間,他對於妄言已凈除其心了。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兩舌,已斷除兩舌,都行不兩舌,不會破壞他人。不會聽此去對彼說謊,去欲破壞此;不會聽彼而語此,而欲去破壞彼。如遇有離的人,就欲把他們和合起來,合者欲使他們歡喜;不作群黨,不樂於群黨,不稱群黨。他對於兩舌,已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粗言,已斷除粗言。倘若遇有所言的為辭氣粗擴,惡聲逆耳,是眾人所不喜,眾人所不愛,使他人會苦惱,使他人不得定的,他都斷像如是之言;如果有所說的為清和柔潤,為順耳入心,令人可喜可愛,使他人安樂,言聲都具了,不使人畏懼,使他人得定之語的話,他就是說如是之言,他對於粗言,可說是已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乃離開綺語,斷除綺語。都是說時說、真說、法說、義說、止息說、樂止息說,事順時得宜之說,善教而善訶,他對於綺語,可說是已凈除其心。
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治生(商務),已斷除治生,已棄捨稱量,以及斗斛,已棄捨受貨,不縛束他,不望折斗量,不因小利而去侵欺他人,他對於治生,已經凈除其心的了。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納受寡婦、童女,已斷除納受寡婦、童女,他對於納受寡婦、童女,已經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經離開納受奴婢,已斷除受奴婢,他對於受奴婢,已經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經離開受象、馬、牛、羊,已經斷除受象、馬、牛、羊。他對於受象、馬、牛、羊,已經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經離開受雞、豬,已經斷除受雞、豬。他對於受雞、豬,己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經離開受田業、店肆(商店),已經斷除田業、店肆。他對於受田業、店肆,已經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經離開受生稻、麥、豆,已斷受生稻、麥、豆。他對於受生稻、麥、豆,已凈除其心。
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酒、斷酒。他對於飲酒,已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高廣的大床,已斷離高廣的大床。他對於高廣的大床,己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華鬘、瓔珞、塗香、脂粉。已斷除華鬘、瓔珞、塗香、脂粉。他對於華鬘、瓔珞、塗香、脂粉,已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歌舞、倡妓,以及去觀聽,已斷除歌舞、倡妓,以及去觀聽。他對於歌舞、倡妓,以及去觀聽,都已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受生色像寶(金銀),已斷除受生色像寶。他對於生色像寶,已凈除其心。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過中食(過午不食。古時出家人規定於正午之後。僅可飲用八種漿水,其它食物均不食),已斷離過中食,常保持日中一食,不夜食,不學時食(夜間絕不食,不按俗人之時食)。他對於過中食,已凈除其心。
阿難!難提波羅陶師,已盡形壽手離鏵鍬,不自己掘地,也不教他人掘地。如果水岸崩土,以及被鼠傷土時。就取用作器,舉著(封固)於一面,對買穀類之人說:『你們看看如有了需要的碗豆、稻、麥、大小麻豆、豍豆、芥子的話,你們就把瀉剩餘的放下後,持需要的器物帶回去,隨你們之意所欲的!』
阿難!難提波羅陶師,乃盡形壽供侍其父母,因為父母無目(失明),唯仰賴於人,因此之故,都供侍。
阿難!難提波羅陶師,經過其夜,到了翌日的朝晨,往詣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倒後,作禮,退坐在一邊。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就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心,成就其歡喜。用無量的方便,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後,就默然而住。阿難!於是,難提波羅陶師,聽迦葉如來、無所著、正等覺,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後,就從座站起,禮拜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雙足後,繞佛之身邊三匝而去。
那時,優多羅童子騎乘白馬車,和五百名的童子俱,經過夜間,到了翌日的平旦,從鞞婆陵耆村邑出發,到了一無事處(閑靜處),欲教導由若干國家而來的諸弟子們,使他們讀誦梵志書。於是(在此時,因此機會),優多羅童子乃遙見難提波羅陶師之到來,看見後,便問他而說:『難提波羅!你從甚麼地方來的呢?』難提波羅回答說:『我今乃從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去供養禮事後,而來的。優多羅!你可和我一同去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去供養禮事吧!』於是(因此),優多羅童子乃回答說:『難提波羅!我不欲見禿頭的沙門,禿頭的沙門不應得道,因為道乃難得之故。』於是(因為太無禮),難提波羅陶師就捉住優多羅童子的頭髻(將頭髮束在頭上,如髻形),以強有力的把他牽令下車來。於是(由於此情形),優多羅童子便作如是之念:這位難提波羅陶師,平時並不曾調戲,是一位不狂惑不迷惑人的好友,現在如此這般的捉住我的頭髻,必當有甚麼要緊之事(以,原因)。他作此念後,就開口說:『難提波羅!難提波羅!我跟你去!我跟你去就是了。』難提波羅乃非常的歡喜,就又對他說:『去者甚善!』(同往詣是非常好的事)。
於是,難提婆羅陶師和優多羅童子,就一同往詣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到後,作禮,然後退坐在一邊。難提波羅陶師仰白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說:『世尊!這位優多羅童子是我的朋友。他常見愛(蒙他的愛護),常喜見我,並不會厭足。然而對於世尊您(指迦葉佛),卻並沒有信敬之心,唯願世尊您,善為他說法,使他歡喜,而得信敬之心!』於是,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乃為難提波羅陶師,以及優多羅童子說法,勸發他的渴仰,成就其歡喜心。用無量的方便,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心,使其成就歡喜後,則默然而住。於是(這樣的),難提波羅陶師,以及優多羅童子,蒙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為他們說法,勸發渴仰,成就歡喜後,就從座位站起,禮拜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雙足,繞佛之身邊三匝後離去。
於是(在),優多羅童子回去不遠之處時,就問難提說:『難提波羅!你從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聽得如是微妙之法,為甚麼還在家庭住下來呢?為甚麼不能舍離家庭,去學聖道呢?』於是,難提波羅陶師回答說:『優多羅!你自知我乃盡形壽供養父母的人。父母無目(失明),唯須仰賴於人,我因此,供養侍奉父母之故,不能出家去。』於是,優多羅童子,問難提波羅說:『我是否可得從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處,去出家學道,去受於具足(具足戎。比丘所受之大戒,從解脫、別解脫,南傳為二百二十七戒,北傳為二百五十戒),得作成為比丘,而行梵行嗎?』於是,難提波羅陶師,以及優多羅童子,就從那個地方,又往詣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到達後,作禮,然後退坐在一邊。
難提波羅陶師仰白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說:『世尊!這位優多羅童子回去不遠之處。而問我說:難提波羅!你從迦葉如來、無所者、等正覺處,得聞如是的微妙之法。然而為甚麼還在家庭里?還不能舍離家庭,去學聖道呢?世尊!我回答他說:優多羅:你自知我乃盡形壽供養父母的人,父母無目(失明),唯須仰賴於人,我由於需要供養侍奉父母之故。優多羅又問我說:難提波羅!我是否可得從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去出家學道,去受具足戒,而得作比丘,行持梵行嗎?願世尊度脫他,去出家學道,授與他具足戒,得作一位比丘!』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為了難提波羅之懇求,就默然而納受。於是,難提波羅陶師知道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已默然納受後,就從座起,稽首作禮,繞佛三匝後離去。
於是,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在難提波羅去後不久之時,則度優多羅童子出家學道,授與其具足戒。他出家學道,授與具足戒後。在於鞞婆陵耆村邑隨住數日,都攝持衣缽,和大比丘眾俱,一同遊行,欲到波羅(佛世時之迦屍國的都城,現在之貝那拉斯,佛初轉*輪處),迦私國邑。就展轉遊行,便到了波羅迦私國邑,而遊行在於波羅,住在仙人住處的鹿野園中。
於是,頰鞞王,聞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遊行於迦私國,和大比丘眾俱,而到此波羅仙人住處的鹿野園中。頰鞞王聽到此消息後,就告訴御者說:『你可嚴駕(將車乘整備好),我現在欲往詣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這時,那位御者受王的教敕後,就便去莊嚴駕車。嚴駕後,還白大王說:『已嚴好車駕了,可隨天王之意了。』
於是,頰鞞王就乘此好車後,從波羅出發,往詣於仙人住處鹿野園中。這時,頰鞞王遙見住在樹間的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端正姝好,有如眾星當中的月亮,非常的光耀煒曄,晃若金山。其相好都具足,威神巍巍,諸根都很寂定,而沒有半點的蔽礙。已成就調御,息心靜默。大王見後,就下車,就步詣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處,到達後行禮,然後退坐在一旁。頰鞞王坐一旁後,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就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用無量的方便,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後,則默然而住。
於是,頰鞞王,受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後,即從座起,偏袒著衣(袒露右肩),叉手面向,而仰白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說:『唯願世尊明天納受我的邀請,以及比丘眾!』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乃為了頰鞞王,而默然的受其邀請。於是,頰鞞王知道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已默然受請後,就稽首作禮,繞佛三匝後離去。回到其家後,在於夜間施設極為凈美而妙好的種種豐饒的食噉含消(飲食),就在於其夜間,供辦完了。到了翌日的平旦,則敷床後,到了迦葉佛之前,請佛而唱說:『世尊!現在時間已到了,餐具都已辦完,唯願世尊,於此時臨顧(蒞臨其舍)!』
於是,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經過其夜,到了翌日的平旦,著衣持缽,諸位比丘眾,也侍從世尊,往詣頰鞞王家,在比丘眾的上座敷一座位,而坐在那裡。於是,頰鞞王見佛及比丘眾,都坐好後,就自行澡水,用極美好凈妙的種種豐饒的食噉含消(飲食),親自斟酌,使大眾都得飽滿。食後就收拾器物,行澡水完畢時,則敷一小床,別坐而聽法。頰鞞王坐後,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則為之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用無量的方便,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後,就默然而住。
於是,頰鞞王,受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後,就從座起,偏袒著衣,叉手面向,仰白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說:『唯願世尊,在此波羅,受我邀請夏坐(結夏安居),以及比丘眾!我會為世尊建造五百房、五百床褥,以及施設拘執(聚集)如此期間需用的白梗米,和王平常所食的種種諸味,飯供世尊,以及比丘眾。』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告訴頰鞞王說:『止!止!(不可以),大王!但心喜足就好了(我心已領納就好了)。』頰鞞王則如是誠懇,再三的祈願,他又叉手向佛,仰白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而說:『唯願世尊,在此波羅受我夏坐,以及比丘眾!我會為世尊建造五百房、五百床褥,以及拘執(聚集)如期需用的梗米,和王平時所食的種種諸味,飯供世尊,及比丘眾。』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也再三告訴頰鞞王而說:『止!止!大王!但心喜足。』(我已心領,已歡喜你的誠懇就好了。)
於是,頰婢王,乃不忍不欲(不願請不到佛之夏坐),心內非常的憂戚,而作如是之念: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不能納受我為他將設於此波羅的夏坐,以及比丘眾也不能來此結夏安居。作此念後,頰鞞王乃又仰白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說:『世尊!是否更有在家的白衣,能奉事世尊,如我這樣的人么?』
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告訴頰鞞王說:「有的!在王的境界里的鞞婆陵耆村,乃極大豐樂,有好多的民眾。大王!那個鞞婆陵耆村中,有一位名叫難提波羅陶師的在家居士。大王!難提波羅陶師,乃歸依佛、歸依法、歸依比丘眾,不疑此三種為最尊貴,不迷惑苦、集、滅、道之四諦,得正信而持戒,而博聞、惠施,而成就智慧,離開殺生、斷滅殺生,棄捨刀杖。有慚有愧,而有慈悲心,都饒益一切,乃至蜫蟲之類,他對於殺生一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乃離開不與取(不偷盜),斷除不與取,人家允許與他,始取,喜樂於與取,常好布施,歡喜而不會悋惜,不希望人家之回報,他對於不與取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非梵行,已斷除非梵行,勤修於梵行,精勤於妙行。已清凈而無穢,已離欲而斷淫,他對於非梵行之事,已凈除其心。
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妄言,已斷除妄言,所說的都是真諦之言。喜樂於真諦,住於真諦而不移動,一切都可信,而不欺誑世間,他對於妄言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兩舌,已斷除兩舌,行不說兩舌之語,不破坏於他人。不聞此而去語彼,而欲破壞此;不聞彼而語此,而欲破壞彼(不會無中生有而生是非,去破壞彼此之和睦。)有離者就欲使其和合,有合者就使其歡喜。不作群黨,不樂於群黨,不稱嘆群黨(以上都指惡黨)。他對於兩舌之事,已經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粗言,已斷除粗言。如果有所言說的辭氣為粗獷,為惡聲逆耳,眾所不喜,眾所不愛,使他人會苦惱,令人不得安定等語,他都斷除這些語的。倘若所說的為清和柔潤,順耳入心,可喜可愛等語,使他人能安樂,言聲俱了,不使人起怖畏,令他人得安定等語,他都說如是之語。他對於粗言,己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綺語,已斷除綺語。都說應時之說、真說、法說、義說、止息說、樂止息說。每事都順時而得宜,都是善教善訶。他對於綺語,已凈除其心。
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治生的事業,已斷除治生的商務,已棄捨稱量,以及斗斛,也不受貨,不縛束他人,不望折斗量,不因為小利而侵欺他人。他對於治生的事業,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納受寡婦、童女,已斷除受寡婦、童女。他對於受寡婦、童女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納受奴婢,已斷受奴婢。他對於受奴婢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飼受象、馬、牛、羊,已斷受象、馬、牛、羊。他對於受象馬牛羊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飼受雞、豬,已斷受雞、豬。他對於受飼雜豬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
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受田業、店肆(商店),已斷除受田業、店肆。他對於受田業、店肆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受生稻、麥、豆,已斷除受生稻、麥、豆。他對於受生稻、麥、豆之事,已凈除其心。
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酒,已斷除飲酒。他對於飲酒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高廣的大床,已斷除高廣的大床(不睡在高廣的大床)。他對於高廣的大床,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華鬘、瓔珞、塗香、脂粉,已斷離華鬘、瓔珞、塗香、脂粉。他對於華鬘、瓔珞、塗香、脂粉,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歌舞倡妓,以及前往觀聽,已斷離歌舞倡妓,以及前往觀聽。他對於歌舞倡妓,以及前往觀聽之事,已經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經離開受生色像寶(金銀),已斷除受生色像寶。他對於受生色像寶之事,已凈除其心。大王!難提波羅陶師已離開過中食(過午不食),已斷除過中食,常受一食,不夜食(夜間絕對不食),不學時食(不依俗家之按時之食)。他對於過中食之事,已凈除其心。
大王!難提波羅陶師,乃盡形壽,手離鏵鍬,自己不掘地,也不教他人去掘。如水岸崩土,以及野鼠傷毀土地時,就取用作器,舉著(膠固)於一面,對買者說:你們如看見豌豆、稻、麥、大小麻豆、豍豆、芥子等穀物時,就儘管瀉洗後持器而帶回去,可以隨意所欲的。
大王!難提波羅陶師,乃盡形壽供侍父母的。因為父母無目(失明),唯仰賴於人,因此之故,供侍父母。
大王!我憶起了往昔之時,依於鞞婆陵耆村邑遊行之事。大王!我在那時,在於干曰(朝晨)著衣持缽,進入鞞婆陵耆村邑去乞食。依
次第乞食,而往到難提波羅陶師之家,那時,難提波羅為了小事之故,出行到外面而不在家。大王!我曾問難提波羅陶師的父母說:長老!陶師現在到何處去呢?他們回答我說:世尊!我的侍者(指陶師)為小事情故,暫出不在。善逝!我的侍者為小事之故,暫出不在。世尊!在籮內有麥飯,釜中有豆羹,唯願世尊,為了慈悲之故,隨意自取吧!大王!我在那個時候,便受郁單曰之法(勝生-北俱廬洲,定壽千歲,衣食自然。於所作事,皆無我所,意取隨意自在),就在於籮釜中取羹飯而去。
難提波羅陶師後來還家時,看見籮中之飯已少,釜中之羹也減,就白父母說:誰來取羹飯的呢?父母回答說:賢子!今天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到此乞食,他就在於籮釜中取羹飯而去的。難提波羅陶師聽後,便作此念:我有善利了,有大功德了!因為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在於我的家中,隨意自在哩!他就因此而歡喜,而結跏趺坐,息心靜默,至於七天,在於十五日中,而得歡樂,其家的父母。在於七日中。也得歡樂。
又次,大王!我憶起了往昔之時,依於鞞婆陵者村邑而遊行。大王!我在那時,於平旦,著衣持缽,進入鞞婆陵者村邑去乞食,依次第而乞食,到了難提婆羅陶師之家,那時,難提波羅為了小事之故,到外面而不在家舍內。大王!我曾問難提波羅陶師的父母說:長老!陶師今天到那裡去呢?他們回答我說:世尊!我的侍者,為了小事之故,暫時外出不在。善逝!侍者為了小事之故,暫時外出不在。世尊!大釜中有梗米飯,小釜中有羹,唯願世尊為了慈愍之故;隨意自取吧!大王!我便受郁單曰之法,就在於大小釜中取羹飯而去。
難提波羅陶師,於後來還家時,看見大釜中之飯少一些,小釜中之羹也減了,就白父母說:到底是誰在大釜中取飯,在小釜中取羹去了呢?父母回答說:賢子!今天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來到這裡乞食。他在大小釜中取羹飯而去的。難提波羅陶師聽後,便作此念:我有善利了,我有大功德了。因為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在於我家中隨意自在之故。陶師就因此歡喜而結跏趺之坐,息心靜默,至於七天,在於十五日中而得歡樂,其家的父母,也於七日中,也得歡樂。
又次,大王!我憶起了往昔之時,住鞞婆陵耆的村邑而受夏坐(在那裡結夏安居)。大王!我在那個時候,新建築的房屋還未覆蓋好,而難提波羅陶師的故陶屋,新覆蓋。大王!我曾告訴瞻侍的比丘說:你們可以到難提波羅陶師的故陶屋,去將其屋頂毀壞,然後搬來覆我之屋。瞻侍的比丘就受我的教言,便到難提波羅陶師之家,去挽壞其故陶屋,作一束一捆的搬來用以覆我之屋。雞提波羅陶師的父母,聽人在弄壞故陶屋,聽後,問而說:到底是誰挽壞難提波羅的故陶屋呢?比丘回答說:長老!我們是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的瞻侍比丘,來挽壞難提波羅陶師的故陶屋,將它作束用來蓋覆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屋的。難提波羅的父母聽後說:諸位賢者!請隨意搬回去,並不會制止你們啊!
難提波羅陶師於後來還家時,看見被人挽壞故陶屋,就白父母說:是誰挽壞我的故陶屋的呢?其父母回答說:賢子!今天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的瞻侍的比丘,來挽壞故陶屋,作束而持去,聽說是用以蓋覆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之屋的。難提波羅陶師聽後,便作如是之念:我有善利了,我有大功德了。因為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在於我家中,隨意自在之故。陶師就以此而歡喜,而結跏趺坐,息心靜默,至於七天,於十五日中,而得歡樂,其家的父母,也在於七日當中,也得歡樂。
大王!難提波羅陶師的故陶屋,竟然在夏季(雨季)四個月中,都不患漏水。為甚麼呢?因為蒙佛的威神之故。大王!難提波羅陶師,並沒有不忍,沒有不欲(要甚麼有甚麼,都能滿足其欲),心裡並沒有憂戚。因為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在於我家中(他的屋內),隨意自在之故。大王!你卻有不忍之事,你有不欲(不能如願)之事,你的心,乃大憂戚。因為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不接受你的邀請,不在於此波羅受夏坐,以及比丘眾也不來受夏坐之故。」
於是,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為頰鞞王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用無量的方便為他說法,勸發其渴仰,成就其歡喜後,就從座起而去。
這時,頰鞞王在迦葉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去後不久之時,就敕侍者而說:『你們可以用五百輛車,載滿白梗米,以及王之所食的種種諸味,載到難提波羅陶師之家,而對他說:難提波羅!此五百車輛裡面所載滿的白梗米,以及王之所吃的種種諸味,乃為頰鞞王叫我們送來餉你的,為了慈愍之故,你現在應當納受它!』這時,那位侍者受王的教敕後,就用五百乘之車,載滿白梗未,以及王之所吃的種種諸味,送請難提波羅陶師之家,到後,對陶師說:」『難提波羅陶師!此五百輛車裡所載滿的白梗米,以及王所吃的種種諸味,乃為頰鞞王送來餉你的,為了慈愍之故,你應當納受!』於是,難提波羅陶師辭讓不受(堅持不受),就對來人說:『諸位賢者們!頰鞞王的家國大事很多,費用非常的大,我知道這事情,因此之故,不受賞賜之物。』」
佛陀說到這裡,乃告訴阿難說:「你的意見如何呢?那時的童子優多羅其人,你以為是別人嗎?你不可以作此念!你應當知,那就是我
啊!阿難!我在那個時候,為了饒益自已,也饒益他人,饒益眾多的人,愍傷世間,為了天,為了人而求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不過那個時候所說之法,並不至於究竟,不究竟白凈,不究竟梵行。由於不究竟梵行之故,那時並不離開生老病死,並不脫離啼哭憂戚,也不解脫一切苦惱。阿難!我現在出現於此世間,已成就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調御丈夫)、天人師,號為佛,為眾佑。我現在能自饒益,亦能饒益人,饒益很多的人,愍傷世間,為了天,為了人之求義,以及饒益,和求安隱快樂。我現在所說之法,已得至於究竟,已經究竟白凈,究竟梵行完畢,我現在已離開生老病死、啼哭受思,我現在已經得脫一切的苦惱的了。」
佛陀所說的就是如是,尊者阿難,以及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六十四、天使經第七(初一口誦)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以凈天眼,能隨眾生所作的善惡業,而知此眾生之生時、死時,乃至升天、墮地獄。如眾生於人間多造惡業,不畏後世罪,死後生在閻王的境界受苦,閻王就用生、老、病、死、治罪之五事,也就是名叫五天使來詰責罪人。後又敘受苦的眾生入東西南北四門大地獄,往來於峰嚴、糞屎、鐵鍱林、鐵劍樹林、灰河等處,受算不盡的歲月的苦痛。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遊行於舍衛國,住在於勝林給孤獨園。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我以清凈的天眼,勝出過於人眼,觀察此眾生的死時、生時、好色、惡色,或者是妙,或者是不妙,往來於善處,以及不善之處,隨著此眾生之所作之業,見其如真(能如實而知見)。假如這裡的眾生成就其身的惡行,口與意的惡行,誹謗聖人,由於邪見而成就邪見之業,則他就會由於此因緣,其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至於惡處,會生在於地獄之中。倘若這裡的眾生成就其身的妙行,口與意的妙行,不誹謗聖人,由於正見而成就正見之業,則他就會由於此因緣,在其身壞命終之時,必定會升上善處。乃生於天上。
(1)猶如空降大雨之時,水上之泡,或者生起,或者消滅。如果有目之人(眼睛無毛病的人),住在於一處,觀看水泡之生時、滅時那樣(看得非常的清楚)。我也是如是。我用清凈的天眼,出超過於人眼,觀看此眾生之死時、生時,好色、惡色,或妙、不妙,往來於善處,以及不善之處,隨著此眾生之所作之業,能見其如真(能如實而知見)。假如此眾生成就身的惡行,口與意的惡行,誹謗聖人,由於邪見而成就邪見之業,則他會由於此因緣,而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至於惡處,會生於地獄中。倘若此眾生成就身的妙行,口與意的妙行,不誹謗聖人,由於正見而成就正見之業,則他會由於此因緣。身壞命終之後,乃會往生於天上。
(2)猶如天降大雨之時,墮下來之雨之沛,其或上、或下,有如好眼睛的人(有目人),住在於一處,觀看其上時。下時的情形那樣的看得非常的清楚。我也是如是,我用清凈的天眼,超出過於人眼,看
此眾生的死時、生時、好色、惡色,或妙、不妙,往來於善處,以及不善之處,隨著此眾生之所作之業,見其如真(如實而知見)。如果此眾生成就身的惡行,口與意的惡行,誹謗聖人,由於邪見而成就邪見之業,則此人會由於此因緣,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至於惡處,會生於地獄之中。假如此眾生成就身的妙行,口與意的妙行,不誹謗聖人,由於正見而成就正見之業,則會由於此因緣,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升於善處,會往生於天上。
(3)猶如琉璃珠之清凈而自然,生無瑕穢,八楞善治。如用妙繩貫穿它,或者是青色,或者是黃色,或者是赤色,是黑、白等顏色。若有目人(好眼睛的人),住於一處,去觀看此琉璃珠,清凈而自然的生無瑕穢,而八楞善治(八方的神氣茫然的樣子),曾用妙繩貫穿它,或者是青色的,或者是黃色的,或者是赤、是黑、是白的可以看得非常的清楚。我也是如是,我用凈天眼,超出過於人之眼,去觀看此眾生之死時、生時,是好色、惡色,或者是妙、不妙,往來於善處,以及不善之處。隨著此眾生之所作之業,見其如真(如實而知見)。假如此眾生成就身惡行,口和意之惡行,誹謗聖人,由於邪見而成就邪見之業,則他就會由於此因緣,其身壞命終之時,必定會至於惡處,會生於地獄之中。假如此眾生成就身的妙行,口與意的妙行,不誹謗聖人,由於正見而成就正見之業,則他就會由於此因緣,在其身壞命終之時,必定會升上善處,乃會生於天上。
(4)猶如兩棟房屋合共只有一門,自會有好多人在那裡出入,如果有目人(好眼睛)住在於一處,觀察其出時、入時那樣的(會清楚的看得出入的人)。我也是如是,我用清凈的天眼,超出過於人眼,觀看此眾生之死時、生時,好色、惡色,或妙、不妙,往來於善處,以及不善之處,隨著此眾生之所作之業,見其如真(如實的知見)。如
果此眾生成就身的惡行,口與意的惡行,誹謗聖人,由於邪見而成就邪見之業,則他便會由於此因緣,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至於惡處,會生於地獄之中。如果此眾生成就身的妙行,口與意的妙行,不誹謗聖人,由於正見而成就正見之業,則他就會由於此因緣,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升上善處,乃會生在於天上。
(5)如有目的人,住在於高樓之上,觀看在於下面的人之往來周旋,或坐卧走踴的情景那樣,可以看得非常的清楚。我也是如是,我用清凈的天眼,超出過於人眼,見此眾生之死時、生時,好色、惡色,或妙、不妙,往來於善處,以及不善之處,隨著此眾生之所作之業,見其如真(如實而知見)。如果此眾生成就身的惡行,口與意的惡行,誹謗聖人,由於邪見與成就邪見之業,則他就會由於此因緣,其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至於惡處,會生在於地獄之中。如果此眾生成就身的妙行,口與意的妙行,不誹謗聖人,由於正見而成就正見之業,則他會由於此因緣,其身壞命終之後,必定會升於善處,乃會生於天上。
(6)如果有眾生,生在於人間,不孝其父母,不知尊敬沙門、梵志,不行如實(不行正當事),不作福業,不畏後世之罪,則他會由於此因緣,其身壞命終之後,會生在於閻羅王(冥界之總司,地獄之主神,譯為縛)的境界內。閻羅王的使神會將其收送到閻羅王之處,而向王報告說:『天王!這位眾生,本為人之時,並不孝敬父母,不知道尊敬沙門、梵志,不行如實之道,不作福業,不畏懼後世之罪惡,唯願天王您,處當其罪!』
於是,閣羅王就以初天使,對於那位罪人,善問、善撿、善教、善訶而說:『你是否曾經看見過最初的天使來過嗎?』那個罪人回答說:『不見啊,天王!』閻羅王又問:『你本來並不看見過(是否看
見過)在一個村邑中,或者是男,或者是女,因幼少的嬰孩之故,身弱柔軟,仰向而自卧在於大小便中,不能向父母說話,父母看到其情形,就把他抱起,而移離該不凈之處,然後澡浴其身體,使該嬰孩能夠凈潔之事嗎?』那個罪人說:『看見過了,天王!』閣羅王又問:『你在於後來,開始有識知(已具認識事理的知識)之時,為甚麼不作此念嗎:我自會有我的生法,我不離開於生法(眾生必定會有生),我應該行妙身、口、意之業(身口意三善業)?為甚麼不這樣做呢?』那個罪人白王說:『天王!我了(終究,到頭來,真的並敗壞,而長衰永失了嗎?)閣羅王告訴他說:『你確實非常的敗壞,是長衰,是永失!現在當拷你,如治放逸行、放逸人那樣(不作好事)。你所造的這種惡業,不為了父母的贍養,不是王之法,不是天之法,也不是沙門、梵志之所為。你本來自作惡不善之業,因此之故,你現在必當受其應受的果報(指惡報)。』
閻羅王用此初天使去對罪人善問、善撿、善教、善訶後,又以第二天使來善問、善撿、善教、善訶而說:『你是否曾經看見過第二天使來過嗎?』那個罪人回答說:『不看見啊,天王!』閻羅王又問:『你本來是否看見過(本不見?)在一個村邑中,或者是男,或者是女,已年耆而極老,專命已過苦之極,生命已經垂下欲干之時(快命終),已齒落而頭髮白,身曲而軁步,都拄杖而行,身體都顫動不止嗎?』那罪人回答說:『看見過了,天王!』閻羅王又問說:『你在於其後來,有識知(認知清楚事物)時,為甚麼不作此念:我自己也會有老之法(會衰老),不能離開衰老的。我應該要行妙身、口、意之業(身口意三善業)。你為甚麼不這樣呢?』那個罪人白王說:『天王!我是否確實就是一敗壞,長衰而永失的人嗎?』閣羅王回答他說:『你確實是非常的敗壞,是長衰永失的人!現在當應拷你,如
治那些放逸行、放逸之人那樣。你所造的此惡業,並不顧及父母而為,不是王法,不是天之法,也不是沙門、梵志所為之法。你本自作惡不善之業,因此之故,你現在必當受其應受的果報。』
閣羅王用此,第二天使善問、善撿、善教、善訶後,又以第三天使去善問、善撿、善教、善訶而說:『你是否曾經看見過第三天使來過嗎?』那個罪人回答說:『不看見,天王!』閻羅王又問:『你本不見(你是否看見過)在一村邑當中,或者是男,或者是女,由於疾病困篤,或坐在卧床,或坐在卧榻,或坐卧在地,身生極苦,而甚為重苦,不可以愛念(令人不敢恭惟、思慕),天使將捉命的人嗎?』那個人回答說:『看見過了,天王!』閻羅王又問說:『你在於後來,有識知(能辨別事物)時,為甚麼不作此念呢?我自己也會有病之法(會生病),不能離開於病苦,我應該行妙身、口、意之業(身口意三善業),為甚麼不這樣呢?』那個罪人白王說:『天王!我是否了敗壞(究竟敗壞),長衰而永失了么?』閣羅王說:『你確實是極為敗壞,已長衰永失得救的了!現在當拷你,猶如治那些行放逸行,行放逸之人那樣。你此惡行,並不是為父母的行為,不是王法,不是天之法,也不是沙門、梵志之所為的。你本自作惡不善之業,因此之故,你現在必當受其惡果報。』
閻羅王以此第三天使善問、善撿、善教、善訶後,又以第四天使善問、善撿、善教、善訶而說:『你是否曾經看見過第四天使來過嗎?』那個罪人回答說:『不看見啊!天王!』閻王又問:『你本不見(是否看見)在一村邑中,或者是男,或者是女,如果死亡之時,或者一天,二天,…乃至六、七天,被鳥鵄所啄,被貓狼所食,或者死後用火燒,或者埋在地中,或者腐爛敗壞嗎?』那個罪人回答說:『看見過啊,天王!』閻羅王又問:『你在於後來有識知(能辨別事
物)時,為甚麼不作此念:我自己也有死法(會死亡的一天),不能離開死亡之事,我應該要行妙身、口、意業(身口意三善業)。你為甚麼不這樣呢?』那個罪人白王說:『天王!我了敗壞(究竟敗壞),長衰而永失了嗎?』閻羅王告訴他說:『你確實已經敗壞,長衰而永失的了!現在當拷你,有如治那些行放逸行的放逸之人那樣。你這種惡業,並不顧及父母而為,不是王之法,不是天之法,也不是沙門梵志之所為,你本自作此惡不善之業,因此之故,你現在必當受其惡果報。』
閣羅王以此第四天使去善問、善撿、善教、善訶後,又以第五天使去善問、善撿、善教、善訶而說:『你是否曾經看見過第五天使來過嗎?』那個罪人回答說:『不看見啊!天王!』閻羅王又問:『你本不見(是否看見過)王的使人,捉執犯罪之人,用種種刑其去拷治他,去截斷其手,截斷其足。截割其耳,截劓其鼻,或者截斷其耳鼻(耳與鼻都被割斷),或臠臠割(切成一塊一塊的肉),或拔鬚、拔髮,或拔鬚發(鬚髮都被拔掉),或者被著在檻中。衣服內裹火而燒,或者用沙壅草而纏火燃燒,或者將鐵驢納入於腸中,或者用鐵豬著在於口中,或者放置鐵虎於口中而燒,或者安在於銅釜中,或者著在於鐵釜中而煮,或者截於一段一段,或者以利叉而刺,或者以鉤而鉤,或者卧在鐵床而以沸油去澆你的身,或者坐在鐵臼而以鐵杵去搗你,或者用龍蛇去蜇之,或者用鞭去鞭之,或者用杖撾,或者用棒打,或者活生生的將其貫在高標之上,或者梟其首嗎?』那個罪人回答說:『看見啊,天王!』闕羅王又問說:『你在後來具有了識知事物時,為甚麼不作此念:我今現在看見惡不善之法呢?』那個罪人白王說:『天王!我是否確實敗壞到長衰而永失了嗎?』閣羅王告訴他說:『你確實非常的敗壞,已長衰而永失了!現在當拷治你,如治那
些行放逸之行,行放逸之人那樣的治你。你造這惡業並不是為父母而為(不顧及父母),不是王法,不是天法,也不是沙門、梵志所為之法。你本自作惡不善之業(自己所造的惡業),因此之故,現在你就必定當受其惡果報。』閻羅王用此第五天使,善問、善撿、善教、善訶後,就將此罪人付與獄卒,獄卒便將他捉持,著在於四門的大地獄中。於是,就以偈頌而說:
四柱有四門壁方十二楞以鐵為垣牆其上鐵覆蓋
地獄內鐵地熾燃鐵火布深無量由延乃至地底住
極惡不可受火色難可視見已身毛豎恐懼怖甚苦
彼墮生地獄腳上頭在下誹謗諸聖人調御善清善
(地獄有四柱,有四個大門。壁的地方有十二楞,用鐵作為垣牆,其上面用鐵覆蓋著。)
(地獄之內的地面都是鐵造的,都以熾燃的鐵火布在那裡。其深為算不盡的由延〔由旬〕,乃至透盡在地底。)
(是極惡的地方,是不可以忍受之處,全體都是炎火之色,是難以看視的。如見到了,則身毛會倒豎,會恐懼怖畏,甚為苦惱!)
(那位罪人墮落而生在於地獄。當趣生時,腳向上,頭朝下面而落下的。這是因為誹謗諸聖人,也就是誹罵善於調御的清凈的善人,才會墮入地獄的!)
經過有一個時候,其後來,極大久遠之時,地獄乃為了那些眾生之故,其四門的大地獄的東門,便於啟開。東門一開後,那些眾生們,則爭先恐後的走來趣向於其地方,都欲求有一安隱之處,都求歸投依靠在那邊。那邊如已集聚無量的百千眾生時,地獄的東門便會自動的關閉,那些人就在於那裡面受極重之苦,都啼哭喚呼,心裡悶絕而卧在地上。終究求死而不得死,必使那些惡不善之業,都消盡哩!又經
過極大久遠之時,那些南門、西門、北門,也逐次而啟開,如北門啟開後,裡面的眾生們就都走來趣向,也就是爭先恐後跑來,都是欲求一安隱之處,求一所能歸投依靠之所。那些眾生如聚集無量的百千後,地獄的北門,便會自動的關閉。那些眾生,也就是逃出北門外的眾生,仍然會在所到之處受極重之苦,都啼哭喚呼,心悶而卧地,終究求死而不得死,要令(必使)他們的惡不善之業消盡,才有可能死亡(南門、西門均同,略文耳)。
又在於後來之時,經過極大久遠,那些眾生們,都從四門的大地獄出來。由四門的大地獄得出後,其次則生在於峰嚴地獄。此地獄裡滿處都是火,沒有煙,沒有焰,而使你在其火上行走,使你往來周旋於此火獄中。獄中的眾生之兩足的皮肉,以及血,如其下足時,就滅盡,舉起其足時,就又生出,而回復到原來之貌。懲治那些眾生,像如是的經過,無量的百千歲,在那裡受極重之苦,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消盡始有可能死亡。
又在於後時,經過極大久遠,那些眾生從峰岩大地獄得以出來。然而從峰岩大地獄出後,其次則會生於糞屎大地獄。此地獄滿處都是糞屎,其深,為無量的百丈,那些眾生都墮入在裡面。那個糞屎大地獄中,生非常多的蟲,蟲的名,叫做凌瞿來。蟲身為白色,頭則為黑色,其嘴有如針。這種蟲在那裡鑽破那些眾生之足。鑽破足後,又破膞、腸、骨。鑽破膞腸骨後,又破鞞骨,破鞞骨後,又破臗骨,破臗骨後,又破脊骨,破脊骨後,又破肩骨,以及頸骨、頭骨,破頭骨後,會食你的頭腦,使其消盡。那些眾生們,像如是的被逼迫至於無量的百千歲。受極重之苦,然而卻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消盡,才有可能死亡。
又在於後時,極大久遠,那些眾生們從糞屎大地獄中出來。從糞屎
大地獄中出來後,其次便生鐵鍱林大地獄(劍葉林地獄)。那些眾生見到此處後,就起清涼之想,便作如是之念:我們到那邊去,快得一清涼吧!那些眾生就這樣的走往趣向,都欲求一安隱之處,欲求有所歸投依靠之所。他們如已聚集無量百千的眾生的話,便墮入鐵鍱林大地獄之中。那個鐵鍱林大地獄中,在四方則有大熱風之吹來,熱風吹來後,鐵鍱便會落下來,鐵鍱落下時,會截手、截足,或截手與足,也會截耳、截鼻,或截耳鼻,以及其餘的支節。截斷眾生的身,為血塗,經過無量百千歲,受極重之苦,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都迨盡。又次,那個鐵鍱林大地獄中,會生極大的狗。其牙齒極長,會擘(攬,把持)那些眾生,由足剝起,都將其皮剝起,剝到頭時便開始食;從頭剝皮,剝到足時,便吃。那些眾生們,就是如是的被苦逼迫至於無量的百千歲,受極重之苦,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迨盡。又次,那個鐵鍱林大地獄中,會生大鳥之鳥,兩頭都有鐵喙(嘴),都住在眾生之額,活生生的挑眾生之眼而生吞,喙破他的頭骨,取眾生之腦而食。那些眾生們都如是的被苦逼迫到無量的百千歲,受極重之苦,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迨盡,才有可能死亡。
又在於後時,經過極大久遠。那些眾生從鐵鍱林大地獄中出來。由鐵鍱林大地獄中出來後,其次會生在於鐵劍樹林大地獄中。那邊的大劍樹,其高有一由延,其刺之長有一尺六寸,令那些眾生,使由之而上下。眾生如上樹(向上爬)時,樹刺便會向下,如下樹時,樹刺便會向上。那些劍樹之刺,會刺貫眾生,會刺其手、刺其足,或刺其手與足,或刺耳、刺鼻,或刺耳鼻,以及其餘的支節。刺眾生之身為血塗,經過無量的百千歲,受極重之苦,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迨盡,才有可能死亡。
又在於後時,極大久遠,那些眾生從鐵劍樹林大地獄出來。由鐵劍樹林大地獄出來後,其次會生在於灰河(石灰水河)地獄裡。灰河的兩岸極高,周遍都生刺。裡面有沸滾的灰湯充滿,其中極為黑闇。那些眾生看見後,則起冷水之想:當有冷水。他們起此想後,便作如是之念:我們到那邊去,在裡面洗浴,同時恣意飽飲,快得清涼之樂。那些眾生們,就這樣的,就競走趣向,而進入其中,欲求安樂之處,求得歸投依靠之所。他們如集聚無量的百千後。便墮入於灰河。墮入灰河後,會順其流而流,會逆其流而流,或者會從順逆流而流。那些眾生們,在順流、逆流、順逆流時,其皮會燙熟而墮落,肉會熟而墮落,或者皮肉都熟而同時墮落,唯存骨耳。灰河兩岸並有地獄的獄卒,都手捉刀劍、大棒、鐵叉。那些眾生們如欲渡上岸時,那時。獄卒們,還會把他們推著於灰河中。
又次。灰河的兩岸,有地獄的獄卒,手捉鉤羂,鉤挽眾生,從灰河中出來,著置在於熱鐵之地,乃為洞燃俱熾之處。又舉那些眾生,極撲在於地上,使其在地上旋轉,而問之而說:『你們從甚麼地方來的呢?』那些眾生們都共同回答說:『我們並不知道從甚麼地方來的,但是我們現在唯有患大飢餓。』(肚子餓得很)。那些地獄的獄卒們,便捉住眾生,著在於熱鐵床,是洞然俱熾之床,都強令他們坐上。然後用熱鐵鉗,鉗開其口,用熱鐵丸,為洞然俱熾的,著放在其口中。那熱鐵丸會燒其唇,燒唇後,則燒其舌,燒舌後,則燒齗、燒齗後,則燒咽。燒咽後,則燒心,燒心後,則燒大腸。燒大腸後,則燒小腸,燒小腸後,則燒胃,燒胃後,就從其身下而過去。他們被如是的逼迫無量百千歲,受極重之苦。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迨盡,才有可能死亡。
又次,那些地獄的獄卒,問眾生們說:『你們欲到何處呢?』眾生
回答說:『我們不知欲到何處而去,我們但患大渴耳。』(嘴裡很渴的要命)。那些地獄的獄卒便捉住那些眾生,放著在於熱鐵之床,為洞然俱熾之床,強使其坐在上面,用熱鐵之鉗,鉗開其口,以沸洋之銅,灌入其口中。那沸洋銅,會燒其唇,燒唇後,燒其舌,燒舌後,燒其齗,燒齗後,燒咽,燒咽後,燒心,燒心後,燒大腸,燒大腸後,燒小腸,燒小腸後,燒胃,燒胃後,則從身下過去。那些眾生,像如是的,被逼迫無量的百千歲,受極重之苦,終究不得死,必使其惡不善之業迨盡。
如果那些眾生雖入地獄,而他們的惡不善之業,並不悉盡(惡果報還未迨盡),不是一切惡業都盡而無餘的話,那些眾生們就會一再的墮入於灰河之中,又會上下於鐵劍樹林大地獄中,又會入於鐵鍱林大地獄,又會墮入於糞屎大地獄,又會往來於峰岩大地獄,又會入於四門大地獄之中。假如那些眾生在於地獄中,將他們的惡不善之業,都磨盡,一切惡業都滅盡,都盡而無餘的話,則那些眾生,在於其後,或者會入於畜生道,或者會墮於餓鬼道,或者會生於天中。
如果那些眾生,本為人時,不孝父母,不知尊敬沙門、梵志,不行如實之道,不作福業,不怖畏後世之罪,則他定會受如是的不愛、不念等不喜的苦報,譬喻猶如墮在那地獄之中那樣。假如那些眾生本為人時,孝順父母,知道尊敬沙門、梵志,行如實之事,作諸福德之業,知道怖畏後世之罪等有關於善業的話,則他定能受如是的可愛、可念、可喜的樂報,有如在虛空中的神宮殿裡面那樣的!
往昔之時,閻羅王在園觀中,曾作如是之願:我此命終後,願生在人中,如有族姓:為極大的富樂,有算不盡的資財,有不可稱計的畜牧產業,封戶食邑,種種都具足。這是那一種人呢?所謂剎帝利(王族)的大長者族,或者就是梵志的大長者族,或者就是居士的大長者
族是。假如更有比這些族姓還為極大富樂,資財無量,畜牧產業都不可能稱計,封戶食邑,種種都具足的話,願生如是之家庭。我生在這種家庭後,願能成就覺根,對於如來所說的正法之律,願得凈信。得凈信後,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於至信而捨棄家庭,而為沒有家庭牽累的學道者。族姓子所為的剃除鬚髮,著袈裟衣,由至信而舍家,而為無家的學道者,唯修無上的梵行都已完畢,在於現法當中,自知自覺,自作證而成就游止於其境界,所謂: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不受後有身),知如真(如實而知見一切)。
往昔之時,閻羅王曾在園觀中,作如是之願,於是,有偈頌而說:
為天使所訶人故放逸者長夜則憂戚謂弊欲所覆
為天使所訶真實有上人終不復放逸善說妙聖法
見受使恐怖求願生老盡無受滅無餘便為生老訖
彼到安隱樂現法得威度度一切恐怖亦度世間流
(被天使所訶責的,因為人故而放逸的話,長夜永恆的都會憂戚而不安隱,都是被弊欲所覆蓋之故。)
(被天使所訶責,而知有所謂:真實有上人的話,就不可再有放逸,是上人之善說妙聖之法所以致然)。
(見受生死之事,而使其起恐怖之心,而願求生老之滅盡。而達到無受〔不再有生死〕,而滅除一切而無餘,便為生老之完訖。)
(這樣,則他便能到達安隱之樂,在於現法當中,而得滅度〔涅槃〕,而度一切的恐怖,而度過世間生死苦海之流。)
佛陀所說的為如是,那些諾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中阿含經卷第十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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