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霜,絲路上最聰明的商人
這群來自中國、在印度建立龐大帝國的遷徙者,最終在印度終結了,但他們絕不是匆匆的過客。僅一個絲綢之路,他們就把價值發揮到了極致。
文圖 | 郭建龍
1.沒有一個政權如同貴霜那樣,將勢力擴張到整個中亞,甚至包括了前蘇聯各中亞共和國的很大一部分。
貴霜帝國國王丘就卻死後,他的兒子閻膏珍繼位,這位新的繼承人已經不能滿足阿富汗和中亞的領地,南下進兵印度,佔領了恆河上游地區。恆河上游剛剛經歷過巴克特里亞人、塞人、安息人的輪流入侵,如今又迎來了第四位蠻族的征服者。
不過閻膏珍仍然是一個中亞的帝王,他沒有將重心移往印度的野心。一不小心佔領了恆河,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些新得的土地,將印度交給了一位將軍治理,自己回到了中亞。
但這樣的局面不會持續長久,隨著貴霜對周圍的地理越來越熟悉,他們的野心也逐漸放大。
到了閻膏珍的繼任者迦膩色迦時期,貴霜人開始了急劇的擴張之路。迦膩色迦不僅打敗了西部的安息,還徹底佔領了印度的北部,建立了一個西起伊朗邊境,東至恆河中游(主要在恆河——亞穆納河間地區,但也有可能將影響力擴展到了奧利薩地區),北起錫爾河、蔥嶺、南至納巴達河的大帝國。
在古典印度史上,只有孔雀和笈多兩大帝國的疆域超出過貴霜。在印度近現代史上,又有三個政權的疆域超過了貴霜,它們分別是:莫卧兒帝國、印英帝國和現代印度。但是,沒有一個政權如同貴霜那樣,能夠將勢力擴張到整個中亞,甚至包括了前蘇聯各中亞共和國的很大一部分。
這些領地是任何印度本土政權無法涉足的,也是印英這樣的外來政權沒有做到的。也許只有莫卧兒帝國接近過這一成就,因為莫卧兒皇族的血統也來自中亞。不過,莫卧兒對於中亞的控制力遠沒有達到貴霜時期。
在貴霜帝國的鼎盛時期,印度就是世界的中心,這裡擁有著全世界最壯觀的建築:在阿富汗的巴米揚谷地,僧人們正無休無止地開鑿著巨大的佛像;在帝國首都白沙瓦,一座巨大的白色浮屠塔佇立在山谷之中,遠方的旅者到達谷地時,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巨大的華蓋在風中轉動,那長長的經幡如同一面面的旗幟,訴說的不是佛法,而是帝國的強盛。
在這裡,還能看到世界各國的人們,不管是羅馬人、波斯人、印度人,都在這裡彙集,甚至偶爾能看到從中國、東南亞來的商人的影子。這裡擁有著世界的一切:中國的絲綢、茶葉、東南亞的香料、羅馬的黃金,各地的美女穿著綾羅綢緞走在白沙瓦的街頭,將這裡變成了色彩的海洋。
這裡還是宗教信仰的中心,除了官方規定的佛教之外,其他宗教的影響也隨處可見:原始的索羅亞斯德教(拜火教)、印度教、希臘教,一個貿易發達的時代必定是一個宗教控制較弱的時代,不管是以後的威尼斯、英格蘭、美國,還是當時的貴霜,都必須遵循這個規律。
2.絲綢之路 世界上最聰明的商人
但是,貴霜帝國為什麼會成為世界的中心?這裡氣候惡劣,就在世界最高山脈的腳下怎麼會出現一個世界性的帝國?
它能夠保持這麼強的影響力,還需要從當時世界貿易格局的角度去理解,這就不得不提到中亞歷史上那赫赫有名的貿易之路——絲綢之路。
貴霜人崛起時,恰好是西漢王朝衰落、羅馬帝國剛剛轉型帝制的疲憊期,貴霜帝國利用這個空當得以成長。但帝國建立以後,中國又進入了東漢帝國的繁榮時期,同時羅馬帝國也已經擺脫了弒君和戰爭的陰霾,進入了帝國的黃金時代。東西方帝國的同時復甦,使得東西方貿易恢復了繁榮,貴霜帝國突然成為了連接東西方貿易的最重要樞紐。
在古老的絲綢之路上,從中國出發的貨物分兩條路到達中亞,一條從北方進入費爾干納盆地,再向西南方延伸到達一個叫做木鹿(Merv)的地方,木鹿恰好在貴霜帝國的控制之下。而另一條從南方走和田、喀什、塔什庫爾干進入中亞的道路直接穿過阿富汗地區,並與北路在木鹿匯合。當年,塞人和貴霜人沿著不同的線路從伊犁附近遷入了阿富汗,塞人的路線與絲綢之路的南線重合,而貴霜人則基本上採取了北線。
由於整個阿富汗都在貴霜的控制下,貴霜帝國實際上壟斷了絲綢之路的貿易通道。這樣,貴霜帝國實際上控制了整個東西方貿易的樞紐,依靠貿易成為了繁榮的大國。
在古代,貿易通道的壟斷對於貿易的發展是有好處的,這和現代的貿易理論恰好相反。理由也很簡單:一條路只有一個收稅人,好過一條路上有無數個收稅人。
在上千年之後,中亞又出現了一個草原屠夫式的人物——成吉思汗,他以瘋狂屠城和把人頭壘成金字塔而聞名,但在西方貿易史上,成吉思汗卻是個偉大的名字,正因為蒙古人建立了橫跨亞歐的蒙古帝國,使得西方的商人可以毫無阻礙地到達東方,不用擔心遭受土匪、各種小種族的搶劫。成吉思汗的統一間接地促進了貿易的發展。
經過遷徙早已經開化、知道貿易價值的貴霜人更成為了世界上最聰明的商人,他們把絲綢之路的價值發揮到了極致,既從中取走了足夠的價值,又保證不要取走過多、造成了貿易的衰落。
貴霜人選擇首都也體現了商業的價值。迦膩色迦將都城選在了犍陀羅地區的白沙瓦,於是,這個如今看上去骯髒破舊的城市到達了它的高峰。
白沙瓦恰好處於絲綢之路的一條支線上,當絲綢之路的南線進入阿富汗後,主路繼續向西、到達木鹿、並進入歐洲,然而還有一條南下進入印度的支路從阿富汗分出,這條路在貴霜時期進入了繁盛時期,隨著與印度貿易的迅速發展,這條支路在當時的重要性甚至超過了主路。
這條路甚至連接了遙遠的東南亞、緬甸和中國的西南部,當東南亞的商品從海路到達印度後,換成陸路從印度前往阿富汗,併入絲綢之路繼續前進。
處於咽喉位置的白沙瓦北可以震懾阿富汗全境,東可以方便地進入印度,將貴霜帝國的中亞和印度兩個寶箱控制並連接在一起。
3.貴霜人對中國歷史的貢獻
對於中國歷史來說,貴霜人的價值還在於他們打通了從中國到印度的新道路。
在貴霜人之前,從中國到印度的大宗貿易品並不經過中亞,而是通過雲南、緬甸、孟加拉,中國才和印度建立起了直接的貿易往來。這就是本系列文章的引子里提到的「叢林之路」。「叢林之路」在漢代之前已經被頻繁使用,並隨著漢代永昌郡的設置,顯得更加著名。
大量的中國物資通過馬隊、經過雲南的崇山峻岭和緬甸的密林,最後到達了東南亞和印度諸國。而在那時,整個中亞對於中國來說還屬於未知的區域,要等張騫探險之後,人們才開始了解西域的真實地理。如果順著歷史的慣性前進,緬甸的叢林將被持續開發,隨著大片的森林消失,形成一條寬廣的貿易之路,將中國和印度兩個文明古國關聯在一起。
然而,歷史卻突然拐了個彎,隨著時間的推移,反而是相對容易行走的「叢林之路」逐漸不為人所知曉,而更加艱難的道路越來越成為主流。
從中國到印度道路的開通,一方面是因為中國與西方貿易的原因,由於中國與西方貿易遠大於與緬甸的貿易,商人們到達阿富汗後,很容易想到去印度看一看。而去緬甸的人少,也很少從那兒去往印度。
但另一方面,貴霜人這個直接出自中國地區、並征服了印度的民族,讓整個東方的人們重新認識了印度。
貴霜人的征服一方面重新塑造了絲綢之路的貿易,另一方面,由於它直接控制了西域的大部分領土,不僅使得從西部到達印度更加便利,也使得佛教這個不為東方人所知曉的宗教進入了中國的西部,並逐漸擴散開來。
在佛教的影響下,人們開始對印度的生活有了嚮往,甚至有印度的僧人直接到達了漢地,將自己的行程告訴了信徒,於是,在這些合力的共同作用下,從長安向西、到達中亞、再向南進入印度已經成為了當時人們的常識,一條艱巨、遙遠的道路反而成為了主流。
貴霜的衰落——這個半游牧民族拼湊的帝國,這個從中國吹過來的風暴在印度的終結。
但是,促成貴霜帝國崛起的因素,也成為了加速它衰亡的原因。關於偉大的國王迦膩色迦的死因也有多種傳說,有人認為迦膩色迦的北伐勞民傷財,讓國人不堪重負,於是有人趁他在病中殺害了他。他死去後,貴霜帝國急劇衰落。
但除了征戰之外,我更傾向於將貴霜的衰落歸之於三個方面:
一,外界的政治環境已經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在帝國西境的伊朗地區,安息王朝已經衰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帝國——薩珊王朝,當與虛弱的安息抗衡時,貴霜還有一定把握,但面臨著一個蒸蒸日上的新帝國,它無能為力。與此同時,在他的東面,印度歷史上最偉大的帝國之一——笈多帝國正在崛起,更進一步壓縮了貴霜的生存空間。
二,更麻煩的是,貴霜所依賴國際貿環境也已經起了變化,在東方,隨著東漢帝國的衰落,中國已經拿不出這麼多產品來進行貿易了,而羅馬經過了五位賢明皇帝的統治之後,也進入了一個皇帝不如一個皇帝的惡性循環,政局的不穩定直接打擊了絲綢之路的貿易體系,也導致了貴霜的貧困。
三,對於古代帝國,統一的成本會隨著疆域的擴大而急劇增加。為了控制廣大地區,皇帝必須建立龐大的官僚機構,而官僚機構本身總是傾向於不停地膨脹,需要社會用更多的財富來供養,最終,龐大的官僚機構總是讓帝國破產。在古代,沒有一個集權的統一帝國能夠避免這樣的命運。
當這些條件湊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半游牧民族拼湊的帝國,這個從中國吹過來的風暴在印度終結了。游牧的文明已經煙消雲散,游牧的人種卻通過繁衍和婚姻保留了下來,成為了印度熔爐的一部分。
那些曾經入侵過印度的塞人、貴霜人最終變成了一個少數民族——賈特人(Jat People)的祖先,分布在旁遮普、北方邦、拉賈斯坦等印度北方的廣闊土地上,他們已經改信了印度教、穆斯林、錫克教,特別是錫克教徒的賈特人,其祖先尚武的精神也通過宗教再次復活,融入了這個漂浮的次大陸。
4.世俗的歡樂
在德里和阿格拉這兩個新老首都之間,有一個小小的城市叫馬圖拉。這是一個大多數旅遊者會選擇略過的地方,與纏綿悱惻的泰姬陵和雄偉高大的固特卜高塔相比,馬圖拉顯得毫不起眼,缺乏地標性的建築供人瞻仰。
然而,馬圖拉在印度人中間又頗有名氣,按照印度教的傳說,毗濕奴的第八個化身、也是印度教最著名的神之一黑天(克里希那)就出生在這裡。距離馬圖拉十公里外的文達萬(Vrindavan)擁有著數十座神廟,吸引著來自於全印度、甚至全世界崇拜黑天神的人們。
然而,馬圖拉對於我的吸引力,卻在於那座著名的博物館,以及館藏的貴霜時期的雕刻。這座博物館也揭示出馬圖拉的另一個身份:貴霜帝國的東都。
在迦膩色迦時期,貴霜人不僅將首都遷往了白沙瓦,為了控制帝國的東部,他還在更加東部(與現在的印度首都德里同一經度,比德里還要靠南)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東部政治中心。當王朝散去,那些曾經輝煌的建築變成了塵土,貴霜帝國在印度境內的痕迹已經大部分被抹平,只有那些曾經雕刻深埋地底,直到再次被人們發現。
早晨,從阿格拉出發,乘汽車前往馬圖拉。兩旁的莊稼綠油油的,千百年來一直那麼綠,在貴霜人來到這裡時,他們看到的也一定是這樣的景象。
到達馬圖拉後,我步行來到了博物館門口,被告知十點半才開門,於是等了一會兒。在門口,一隻剛當了媽媽的母狗正在給小傢伙們餵奶。在世界上,最幸福的狗在印度,這並不是說它們吃得最好,而是因為它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城市裡生活,沒有人圈養它們,也沒有人驅趕它們,於是印度的狗成為了城市生態鏈的一部分,在大街上吃東西、在大街上睡覺、在大街上生養孩子。
當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印度人時,他們表現得很驚訝,他們以為天下的狗都應該這麼生活。我告訴印度人,中國的狗走在兩個極端之間,它們或者住在家裡,吃得比人都好,享受著一切呵護,或者在外面,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甚至隨時會被打死吃掉。而且,中國的狗往往都有很大的心理陰影,即便吃得最好的狗,也必須擔心出去之後被消滅掉。當印度人聽說中國地方政府會組織人打狗的時候,都張大了嘴巴,顯然,這個天方夜譚式的故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當博物館門打開的時候,我成為了當天第一個遊客,幸運的是,這個博物館竟然允許照相。
進入博物館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一座一人多高斷頭斷臂的雕像,雕刻的不是別人,正是最偉大的貴霜王迦膩色迦。
這是一座與印度人截然不同的雕像,看第一眼時人們會以為到了中亞地區,或者中國的新疆。
圖註:貴霜王迦膩色迦持劍像。他是貴霜帝國最偉大的統治者。
雕像腳蹬厚重的大皮靴,如同是現代憲兵隊的裝束,身著中亞式的長袍,在他手中拿著兩柄形狀獨特的利劍,其中一柄裝在劍鞘之中,另一柄被他拄在地上支撐著身體,劍刃越往頭部越寬大,笨重、結實,帶著中亞人的茁壯,可以想像,這樣的劍即便平拍過去,也會將人砸死。
整個雕塑如同是草原上的一名武士,但他其實是大名鼎鼎的貴霜王。從這裡,我們可以猜測,也許貴霜所建立的政權即便到鼎盛時期,也帶著中亞草原的氣息,生活粗獷,宮廷保留著游牧色彩。
可惜的是,這座雕像的頭部已經被毀掉了,也許貴霜人撤離後,印度本地人將入侵者炫耀武功的雕像盡數毀滅,只留下了這殘破的遺物。
在迦膩色迦雕像的對面,是貴霜王閻膏珍(Wima Kadphises)的坐像,他坐在一個雕著獅子的寶座上,可仍然是游牧打扮,他的頭也已經不存在了,讓人們只能憑藉想像,來猜測皇帝的尊嚴。
不過,貴霜人的相貌卻通過其他的雕像流傳了下來。在博物館裡,一尊同樣真人大小的雕像卻保留了頭部,這座雕像缺失了左臂,右臂上揚形成V字型,如同在講著什麼道理。他穿著長袍、留著頭髮和鬍鬚,看上去像一個文質彬彬的現代人,長相上卻是典型的亞洲面孔。
這個人是誰?他的職業是什麼?這一切都已經無人知曉。或許,他是一個詩人,正在思考著新的詩篇,也為貴霜人的統治增添一分文學氣息。
圖註:頗具雅皮士色彩的貴霜詩人像。
圖註:貴霜夫婦像。
貴霜的雕刻與印度後來的雕塑風格也迥然不同,印度雕刻如同佛教雕塑一樣,總是帶著程式化的特徵,而貴霜的雕塑雖然看上去質樸,卻沒有被程式化所束縛,於是,我看到了各種各樣有趣的雕像,有的人表現出了憤怒,有的人顯得滑稽無比,還有表現恩愛的夫妻頭像。
只有看到如此眾多的雕像,貴霜王朝才彷彿從歷史中走了出來,以活生生的生活方式展現在我的眼前,彷彿告訴我,這是一個蠻子的民族,卻又是一個歡樂的民族。貴霜的歡樂是世俗的歡樂,與宗教彷彿格格不入,即便在滅亡後,也似乎將歡樂的特徵留在了印度。
圖註:受貴霜風格影響的印度女像。豐滿的乳房和溫潤的陰阜代表著印度人的審美標準。
圖註:貴霜時期的滑稽人像。帶著濃郁的寫實風格,這是印度後來雕像中所不具備的。
圖註:受到貴霜風格影響的印度教造像。
圖註:佛教造像上美麗的衣褶。佛陀的身體在衣服下凹凸有致。
圖註:鍵陀羅風格的佛教造像。貴霜晚期或者後貴霜風格,貴霜的佛教造像直接影響了中亞和中國,直到現在仍然被使用。
從佛教、印度教典籍中,我們接觸到的往往是一個刻板、嚴肅的文明,這裡的人們個個相信命運,虔心神靈,彷彿喪失了人間的歡樂。但實際上,任何一個現代的印度人都有著豐富的快樂細胞,他們能歌善舞、性格中也充滿了戲謔,與中國社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中國,人們總是正襟危坐、按部就班,在那兒,每天看見的面孔大部分都是嚴肅的、缺乏笑容,而在印度,人們張開笑口的機率卻要大得多,幾乎每天都會遇到有趣的事情。
這種典籍和社會實際的差價來自哪裡?或許,這群來自中亞的蠻子就曾經留下了影響,而不僅僅是匆匆的過客。
當送走了貴霜政權,馬圖拉再次歸於寧靜,作為都城的喧囂已經讓位給了作為小城的寧靜。在貴霜人離開之後,這裡成為了一個佛教的中心,在城市裡曾經分布著十幾家佛教寺廟,於是,在博物館裡又增添了不少佛教雕刻。貴霜之後的佛教雕塑達到了一個巔峰,它借鑒了在白沙瓦發展起來的寫實風格,已經學會了如何表現佛像身上那一層薄紗,讓佛像變得越來越現實,越來越美觀,並在笈多時代達到了巔峰。
博物館的另一座鎮館之寶,是一座站立的佛陀像,佛陀神態安詳,雙腳微微叉開,衣褶下的身體輪廓彰顯出強壯和健康。此刻的佛陀已經不僅僅是天上的化身,也是人間最完美人體的表現。
1017年,隨著阿富汗入侵者的到來,大部分的佛教寺院都毀於入侵者的鐵蹄,馬圖拉這個小小的人間凈土變成了一座普通的印度城市,只剩下博物館裡那些僥倖逃過了歷史劫難的雕塑,訴說著這座城市曾經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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