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言寶藏論釋》第一品 觀察學者
真正的智者是一切學問的寶庫,他們精勤收集眾多善說,猶如大海是一切江河之庫,所以百川都要匯入大海一樣。 頌文前兩句為喻體,後兩句是喻詞。(這種寫作方法叫對舉喻,即先敘說所比事物,隨後舉出比方,兩相對照,由語勢明其相同的修辭方法,是譬喻修辭法之一。)本論中多處使用這樣的寫作手法。這裡智者比喻為海洋,學問比喻為江河,收集格言即百川流大海。真正有智慧的人,無論世間法(聲明、工巧明、醫方明等)還是出世間法(顯密佛法)都很精通,即便所知甚廣,但對各種學問仍是興趣盎然,聽聞收集眾多善說。如德巴堪布,他通曉許多技藝,諸如繪畫、造佛像、誦經、敲打法器等無所不能,而且對顯密教法尤為精通,但他並不以此為滿足,還想通過各種方法來了解新的科學知識。老堪布如此希求世出世法,真是當代希有難得的高僧! 佛陀住世時,在古印度北方國有位公主,南方的國王欲聘為妃。北方國王躊躇不定,於是就去請問佛陀。佛開許以後,公主就嫁到了南方國。公主到南國後,茶飯不思,鬱鬱寡歡。王臣上下都驚疑不安,便請問公主是何原因。公主回答:「南國物產豐富,應該懂得供養。」國王說:「我國上下都在供養婆羅門。」「這種供養意義不大,應當供養世尊。」「世尊遠住北國,又如何供養呢?」「我可以在屋頂燃香唱香贊,迎請世尊。」佛陀得知公主迎請一事,告知眾羅漢弟子準備同行。有一位不具神通的比丘也想去應供,因眾羅漢不同意,他便暗暗精進修持,僅兩天即得神足通,於是與眾羅漢一同前往應供。南國君民見諸聖眾無所障礙地從虛空中飛行而來,生起信心皈依佛門。這時國王問公主:「誰是世尊?」公主回答:「這些都是世尊的弟子。」話音剛落,世尊駕臨。王臣、公主歡喜雀躍,大興供養。佛陀為他們廣宣佛法,並予以迴向。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如果具有廣博精深的智慧,任何事情都可操辦成功。如故事中的比丘精進修持得到神通而任運自在。又如那位公主在佛法的邊地仍能迎請世尊聖眾降臨,普渡無量眾生。
無論有或無學問,能知取捨為智者, 猶如鐵屑混灰塵,磁石方能吸出彼。
無論有學問,還是沒有學問,只要能知道善惡的取捨就是真正的智者,比如混於灰塵中的鐵屑,只有磁鐵才能把它吸出來。 沒有學問不一定是愚者,有學問也不一定是智者。二者的差別關鍵在於取捨善惡業的能力。當你對一件事情一籌莫展的時候,如果去請教一位智者,肯定能得到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若是請教一位愚者,則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你感到更迷惑。 古印度有個國王名叫達瓦,他精通咒術,擅於幻變。王宮的侍衛都是他幻變的,寢宮護衛也是具力持劍的猿猴。當時有一位婆羅門窮困潦倒,欠債累累,因無能力償還債務,便去王宮盜寶。他憑藉著機靈善巧躲過了各種機關,摸到寢宮,見國王已鼾然入睡,旁邊有猿猴持劍護衛。這時一條毒蛇悄悄爬到了國王的身上,猿猴瞥見,舉劍欲劈。婆羅門暗想:寶劍鋒利無比,劈蛇的同時定會斷送國王的性命。於是挺身而出,奮力攔阻。正與猿猴撕扯之時,國王被驚醒,抖開被子,毒蛇也隨之被拋開。國王見到婆羅門,質問緣由。婆羅門如實回答後,國王覺得有理,非常感激即以重金酬謝。國王感慨萬分:「智者即使成了怨敵,與之交往也對己有益,愚者即便成了親人,與他相處也會後患無窮。」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是非取捨只有智者才能履理而行。
智者以慧知格言,然而愚者非如是, 猶如陽光普照時,鴟鴞皆成盲眼也。
智者能以智慧理解、運用格言,然而愚者卻恰恰相反,如同鴟鴞,當陽光普照時,它卻成了盲眼。 魯鈍無學、胸無點墨又剛愎武斷的愚者,在沒有知識的痴暗中,渾渾噩噩地生活。即便懂得些相似的學問,但對格言曲意妄解,顛倒行事,誤了別人也誤了自己。進一步講,格言不僅是出世佛法,也是世間的處事哲學。只有具足智慧的正士才能了知格言的真意,比如阿底峽尊者初來藏地時,見一戶人家的門上有幅字聯,是他的上師念智尊者留下的格言。尋問旁人,無人知道格言的內容。尊者心中頓覺悲哀,痛哭了許久,認為藏地人福報太淺薄。因為念智尊者是印度東西兩地最極希有的班智達,怎麼來到藏地卻因緣不契,而放牛十幾年! 古印度有位梵施國王,他身邊聚集了許多能言善辯的婆羅門。其中一位名叫神安,智慧深廣,辯才無礙,深得國王器重,並將公主許配給他。婚後不久,公主覺得自己的智慧遠遠超過丈夫,逐漸變得傲慢起來,處處鄙視神安。神安覺察後,心想:應該懲罰一下這位驕慢的公主。於是他四處尋覓一個愚夫,終於發現在一棵即將被砍倒的大樹上有一人正嬉笑玩耍,無動於衷。經打聽得知此人以放牧為生,神安斷定他是真正的愚人,然後把他帶回家,給他沐浴,穿上班智達的衣服,教他誦妙音天女心咒。 過了一些日子,神安對公主說:「幾天以後要舉行辯論法會,我的上師將要參加,他如果獲勝,你就嫁給他。」神安暗中又囑咐牧人:「你在辯論法會上,只能對國王說『索瓦索得』,對其他人的問題都不用回答。」辯論開始後,牧人面對國王萬分驚恐,胡言亂語。在場的人聽罷都面面相覷。這時神安坦然解釋:「我上師的言語密意深刻,不是常人能了知的……。」由於他系鈴解鈴,左右逢源,人人都覺得牧人的智慧高深難測。公主有些懷疑,上前啟問了幾個問題,牧人默然不答,神安說:「你的問題太過愚昧,我上師怎會輕易答覆呢?」公主信以為真,便嫁給了牧人。 一日,公主和牧人一起進入佛殿。牧人見到佛像時表情木然,但見到輪迴圖案當中有牛的形相時,卻驚喜交加,大呼:「牛!牛!……。」公主才知自己原來嫁了個愚夫,無奈只好教牧人修妙音天女法。但修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絲毫長進。公主又讓他每天在妙音天女像前作祈禱,同時令侍女隱藏在聖像後面。當牧人前來祈願的時候,侍女向他身上吐水,口水自天而降落,灑在牧人的身上,他以為得到了佛母的加持,倍生敬信……後感得妙音天女真實加持,得到語自在成就。從此以後,牧人將侍女的名字「南莫科」命為己名。他精通詩學,察事料事非常準確,人稱班智達南莫科。古印度詩學有三大派別,他所傳的詩學即是其中一派。 當時,有位國王為了選出真才子,於是出了一道題:「水中蓮花為何顫動?」並告示全國:善答此問者重賞。王舍城中沒有一個學者能作出讓國王滿意的答案。正好南莫科雲遊至此,在一家酒店見到考題,揮筆將答案寫了出來。女店主知道了他的身份,頓起歹心,暗殺了班智達,然後自己持答案到王宮領賞。國王看了答案,非常滿意,但疑心這樣的妙論不像是女店主能作出的,於是就隨便提了幾個問題,女店主不能作答。國王更加懷疑,將她處以刑罰拷問,隨即派人搜察酒店,終於在店中挖出了班智達南莫科的屍體。國王聞知,萬分悲痛,不能自己。後感得大梵天降臨,賜予回生甘露而使他復活,於是南莫科在印度大弘詩學。 鴟鴞即是貓頭鷹,又名鬼鳥,它的眼睛只能在漆黑的夜晚看東西,而白天陽光普照的時候,卻象瞎子一樣什麼也看不見。愚者不懂格言正如鴟鴞有眼不見陽光。故爾,只有真正的智者,才能了知深奧格言的意義,而偽裝智者的人,最終都是枉費心機,徒勞無益。
智者能除諸過患,然而愚者非如是, 大鵬能啄有毒蛇,烏鴉不能如是行。
智者能斷除一切身口意的過患,然而愚者卻恰恰相反,比如大鵬鳥能啄食毒蛇,但烏鴉卻不能如是隨行。 世間上有兩種人極其可憐。一種人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妄加點評某某大德如何如何,由此造下誹謗的惡業,終將墮入地獄感受無邊苦報。如濟公和尚飲酒、諦洛巴大師食魚、馬爾巴大師指示弟子殺生等,實際都是聖者菩薩以大悲心度化眾生、攝受弟子的種種善巧方便。還有一種人,沒有正知正見,以各種煩惱為因,殺盜淫妄無所不為,又美其名曰修持甚深密法,普攝群生。然而這樣的「修持」、這樣的「度生」只能引導自他墮入惡趣無邊痛苦之中。他們非但不能防患於未然,而且行為舉止放肆無度,毫無克制,更談不上「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了。 曾經有一個國王的大臣,命令自己的兒子去放騾子,想藉此來鍛煉他。一日,國王外出巡察,發現大臣的兒子竟騎在父親的背上,並不斷地用鞭子抽打。國王震怒異常,對這「大逆不道」的小孩說:「這個世界上應該恭敬的對象,除了三寶以外,就是今生的父母,你怎麼能這樣對待父親呢?」小童反問道:「世上所有的父親都值得尊重還是只有我的父親值得尊重?」國王說:「當然是所有的父親都值得尊重,因為兩相比較,父親比兒子要殊勝得多!」這時小童指著一頭驢子和一頭騾子說:「 這頭驢是不是這頭騾子的父親?」「是的。」「那麼請國王您觀察一下,父親和兒子哪一個殊勝?」國王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騾兒子的確比驢爸爸好看,而且無論從力氣或價值來比較,騾子都勝過驢。國王從這個比喻得知小童要表達的真正意思是:我這個兒子要比父親更招人喜歡,也比父親更有智慧,我騎在父親身上的這一切正是為了說明這一點。國王覺得這個小孩與眾不同,是個很有智慧的人,於是把他帶到王宮,封他做了大臣。 當然這個故事不值得我們推廣和讚歎。因為小童的行為不僅違背了世間孝道,也與佛法教義相左。然而這是個特殊的例子,所以我們要用特殊的態度來對待和分析它。故事的含義與頌詞「智者能除諸過患」正好相符。 小童是位智者,他以智慧和方便善巧擺脫了大逆不道的罪名及與國王爭辯所帶來的過患,既保全了自己,也使自己能更多地利益他人——充當了國家大臣。正如高僧大德能以飲酒、殺生等方便來實現自他二利的事業。但是愚者千萬不能跟隨而行,否則必將感受各種過患所致的痛苦,正如烏鴉不能效仿大鵬的行為。大鵬梵語為「揭樓羅」,也名金翅鳥,具有捕食、攝伏龍蛇的能力。凡是被龍類侵害而導致的麻風病等都可修金翅鳥法來對治。如果呱呱叫的烏鴉也去效仿大鵬鳥的行為,那它只有死路一條。藏地有條諺語,也說明了這個道理,即「海邊的青蛙不要學林中的老虎。」雖然青蛙和老虎都能跳,但青蛙即使用盡全力也不能與林中的老虎相比。就算青蛙鼓足勇氣去效仿老虎,最後肯定是摔入深谷而粉身碎骨。智者即使受挫折,彼智更加成頑強, 猶如獸王飢餓時,速能撕裂大象腦。
智者即便身處逆境,屢遭挫折,仍是不屈不撓,以智慧力使自己變得更加頑強,猶如獸王雄獅,在飢餓難忍時也能迅速撕裂大象的腦袋。 愚鈍懦弱的人,遇到違緣總是叫苦不疊,怨天尤人,更甭提重振旗鼓。而有智慧的人遭受坎坷時毫不軟弱,於行為上更加嚴謹,洞察形勢,伺機重振。比如在文革期間,清定上師受誣陷入獄二十年。上師在獄中仍然堅持茹素,半月長凈、三月安居等未曾間斷,如法如律地行持正常僧人的生活。上師把牢房作為閉關房,潛心修行,經常連續數日禪坐,不飲不食。二十年如一日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最終獲得了不可思議的大成就,普渡了無量的眾生! 從前,雪山上住著一隻獅子,山下的森林中有大象、狼、狐狸等很多動物。一天,飢餓至極的獅子抓住了狐狸。狐狸驚恐萬分,請求饒命,並許諾將大象供養給獅子作為報答。獅子答應後,狐狸跑到大象面前說:「大象,我倆是好朋友,作為好朋友,應該不惜身命地互相饒益,對吧?」大象點頭表示贊同。狐狸又說:「我可以把身體供養給您,但您不必供養我,您把身體供養給獅子好了。」大象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於是它倆一起來到獅子面前。狐狸對獅子說:「大象願意把身體供養給您。」獅子十分高興,雖然它已經餓得更加厲害了,但仍然奮起神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裂了大象的腦袋,把它吃了下去。 這裡並非讚歎獅子的兇殘和狐狸的狡猾,而是用雄獅在十分飢餓之時,不但沒有倒下,而且能以超凡的力量成辦自利。以這一堅強不屈的特徵能恰當比喻智者所擁有的殊勝品質。
不詢不辯於學者,不知學識之深淺, 猶如槌子不擂鼓,彼與余物有何異?
對待智者,如果不詢問也不辯論,就無法了知他學識深淺的程度,譬如最好的鼓,若不用槌子來敲打就不能發出聲響,那麼與其餘的雜物又有什麼差異呢? 這裡將智者比喻為鼓。真正的智者只有通過處理關鍵性的問題才能表現出他的聰明才智,如同鼓的好壞要通過所發聲響來了知。所以,當我們遇到事情無法抉擇時,應該虛心地不厭其煩地向善知識詢問、請教。作為智者對於他人的請教、詢問,一定要耐心地解答,以慈悲心儘力去幫助、引導他人。一方面可以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和處事能力,另一方面幫助他人能積累善法資糧,同時也能迎得他人的信任和恭敬。 這樣的道理,每一個人都應該了達。對一般的人來說,凡有所學若不能詢詰辯論或以善巧方便來體察鑒別,又怎能知道你學識水平的高低以及素質的優劣呢?在藏傳佛教的許多寺院里,僧人們每天都要依教理進行辯論,以講考、筆試、著論來肯定修學的成績,促進聞思修行。 不學不辯的人智慧很容易退失。曾經有一位中學教師,才多識廣,教學有方,深得學生的愛戴。後來中國大陸掀起了「改革開放、搞活經濟」的熱潮,這位老師無法抵擋金錢的誘惑而棄教從商,發揮才智自辦公司。正在他春風得意,飛黃騰達之時,卻因種種原因公司倒閉。無奈又回到學校就職,因在商場滾打了幾年,他的學識、修養等各方面已遠不如從前,不再受歡迎而被迫「下崗」,只得另謀生路。世間的學問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學佛修行的人。所以,應該以溫故而知新的態度不斷聞思,不懂的多向善知識請教,道友之間也要互相辯論、研討,以求共同進步。
即使明早要死亡,亦應學習諸知識, 今生雖不成智者,來世如自取儲存。
具有智慧的人,即使死亡明晨將至,也會只爭朝夕地精進學習各種知識。今生雖然不能成為智者,但來世再修學時,即如取用自己儲存的東西一樣,能輕而易舉地掌握。 紅原有一名格鄧洛吾的老堪布,從幼年起閱讀佛經論典,每天手捧經卷認真學習。如今已是老態龍鍾仍孜孜不倦,道友們故意戲言:「您現在已口齒含混了,學得再好又有誰聽您講法呢?」他卻鄭重其事地回答:「即使明早要死亡,亦應學習諸知識,理應活到老學到老。」所以我們應向老堪布一樣孜孜不倦地學習。明日會不會死誰也無法把握,抓住當下的時間,精進學習善法,活到老、學到老,死期將至愈加勤奮,這樣度過的人生才真正有意義。但現在一些人,卻是貪圖享受,懈怠懶惰,找個學也沒用的理由來推脫了事。卻不知,死神就在身旁,你快要開始新的旅程了,然而卻沒有旅費。 我們前世學修佛法所積累、儲存的福慧資糧用於今生則如從銀行提取存款一樣,再學修時方能輕車熟路地加以掌握。印度南卓寺,有位叫讓哥的活佛。他從小未曾廣學密法,但是密法的經卷一經閱覽就能立刻通達。他說:「可能我前世不太注重顯教,現在看顯宗經論就是記不住,而密宗法要隨便一看就能了知。」據寧瑪巴史書記載:大成就者布瑪目扎曾當過五百世的班智達。薩迦班智達在《量理寶藏論》中也講過,他自己生生世世學過許多教理,因此今生成為班智達。 世上有兩類人極為可悲。一種人因找大德、空行母授記「於何年可得大成就」,故由喜而慢,由慢而惰,認為已得生死自在可高枕無憂了。孰不知一切證悟都依滴水穿石、日積月累地修行,才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天下哪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呢?另一種人散慢放逸,不問生死而虛度人生,真可謂是堪悲愍者。如《法句經》云:「這少聞之人,如牡牛般長大,只增長肌肉,不增長智慧。」 三界輪迴的眾生,沉湎於財色名食睡,卻不知唯有依靠善業和智慧才能得到暫時和究竟的安樂,所以斷惡行善積聚福慧資糧才是我們時刻必辦之事。
設若具有真知識,眾人自然會集聚, 猶如香花雖遠方,蜜蜂環繞如雲集。
如果一個人學識淵博,並且顯密佛法圓融無礙,眾人必定會如眾星捧月般集聚在他身邊,猶如香花絢爛的地方,無論花叢多遠,都會引來蜂蝶如雲團一般集聚。 古代文人劉禹錫於《陋室銘》中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同理,一個具有真才實德的人,無論身居何處都會受到世人的青睞。正如足智多謀的諸葛亮,雖然深居儉出,卻仍有劉備三顧茅廬奉為軍師。在教育界,有能力學識的教師無須自我宣傳,學生會主動找上門來求取學問,也有社會各界人士登門造訪、討教、學習,比如孔子、孟子、老子等諸子大家。只有具足智慧、圓滿功德的聖者,眾人才會克服一切危難、歡喜地依止在他身旁。法王如意寶常時安住藏地雪域,然而在他周圍卻聚集著幾千名來自世界各地的弟子。他們不畏迢迢千里之途,不懼高原天寒氧缺,如蜜蜂逐香般彙集在法王身邊,如饑似渴地學修顯密佛法。還有遠方暫不能至的信眾,仍深懷敬仰之心遙祈法王賜予加持。這一切都是因法王聚悲智於一身,實證圓滿,所以才成為眾生的依怙,而普渡無邊眾生。高僧大德就象一塊巨大的磁鐵,凡是希求善法渴望解脫的人都會被吸引過去。真正具足德智的高僧還有很多,如白玉縣的阿秋喇嘛,身邊也圍繞著千名徒眾學修佛法。印度南方勝乘解脫佛學院,也有數千名僧侶隨貝諾法王學修。又如漢地清定上師,許多海內外的信眾為了一睹尊容得到加持,也是不遠萬里前來拜訪……。 比如鮮花爛漫的地方,無論多麼偏僻都能引來成群結隊的蜜蜂和蝴蝶。因為盛開的鮮花常時散發陣陣芳香,隨風一吹,四處飄散。而蜂蝶的嗅覺特別靈敏,也就能尋香而至。在花叢中各種鮮花皆有優劣之分,優者自然更能吸引蜂蝶。依止善知識也是如此,所以,我們應該選擇學識淵博、實證圓滿的高僧大德作為依怙主。智者學習諸知識,究竟一門通世間, 愚者雖是見識廣,不能照明如星光。
聰明的人精勤學習所有知識,且深入究竟地通達一門,依靠這一門學問也就能通曉一切世間事。愚者雖然見多識廣,但未能精通其中一門,即如滿天的星光卻不能照明一樣。 「究竟一門通世間」有兩種含義:一、通達佛經論典能於今生來世自利利他;二、精通世間的某類學問,圓滿今生暫時的利益。於出世間法來說,佛陀應眾生不同的根機而宣講了八萬四千法門。哪一種法門相合您的根機,就應深入其中以求究竟通達。其道理與《中觀四百頌》中所講的「一法之空性,即諸法空性」相同。對於世間法也應如《二規教言論》中所說:「一旦胸懷極寬廣,具有廣大見識時,方能列位正人中,是故廣見極為要。」現今社會,學科紛立,在大學中各系各專業廣而專一,這也是「專有其長」的一種表現。無論世間學問,還是出世間學問,都應該象遍知無垢光尊者講的那樣:「所知如空中群星,縱學亦無盡頭,於己有利一門,必須精通無礙。」 而當代的世間人,忙碌於平凡瑣事,貪求名利,卻又不明事理,往往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一些為父母者,望子成龍心切,違背事物發展的規律,大有拔苗助長之勢,將年僅五、六歲的兒女同時送去學英語、美術、音樂、武術等。小小的孩童已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而結局卻往往事與願違。這種蜻蜒點水似的學習方式,即便是廣獵群學,獲得一些知識,但對自他也沒有什麼作用,就象閃爍的星光遍滿整個虛空,也不能照明,因為它們沒有驅除黑暗的能力。所以,我們學佛的人,既應廣學顯密又應精通某種契機的法門。 某些佛門中人,不論學習佛法還是親近善知識,都是見異思遷。今天發誓學藏語,明天起誓習中觀,後天又立誓修密法,真可謂多多益善為異想,事事立誓屬妄言。如《法句經》中所說:「即使愚人盡其一生親近智者,亦不能知見真理,如勺子不知湯的味道。」所以我們依止上師應該專心一意,凡有所學而力求精通一門,否則荒廢人生實在可惜。
智者知識雖淵博,亦取他人之微德, 長期如是行持者,速成一切智智位。
智者雖然擁有淵博的知識,也會虛心地吸取他人微小的功德,以彌補自己的短處,如果能這樣長期行持的人,定能迅速地獲得一切智智的佛位。 一個有智慧的人,無論是精通世間法還是出世間法,他絕不會以自己某方面的特長作為驕傲的本錢,而是廣泛地採納他人的長處來充實自己,正如孔子所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例如:某位堪布精通中觀,但對俱舍稍有疑惑,他就到通曉俱舍的堪布座前去請教。又如龍樹尊者,雖然已是初地以上的大菩薩,卻虛懷若谷、不畏艱險地四處尋求利益眾生的善巧法門。一次,他聽說遠方的海島上有位婆羅門具有能利益眾生的某種竅訣。於是他修成樹葉飛行法,依靠兩片樹葉飛到海島,請求婆羅門傳授竅訣。婆羅門說:「往昔求法的人,都對我作大供養。你又用什麼供養來求竅訣呢?」龍樹菩薩問:「您需要什麼樣的供養呢?」婆羅門說:「只需要你的樹葉。」菩薩暗想:如果我把兩片樹葉都供養上師,那就無法返回本處。於是他用一片樹葉作了供養。婆羅門接受樹葉後,十分歡喜地給他傳授了竅訣。龍樹菩薩圓滿了所學,返回印度,廣利眾生。 然而,一些庸俗膚淺之人往往自以為這也精通那也在行,再也沒有什麼可學了,將芝麻大的學問和功德作為自慢的資本,實是坐井觀天,作繭自縛,使自己失去了發展的機會。所以,我們應該進入智者的行列,取長補短,持之以恆,定能成就一切智智的果位。
智者以慧護自己,怨敵雖多亦無奈, 如吾仗那婆羅門,彼子一人摧敵眾。
聰明的人能依靠智慧來保護自己,雖然有許多怨敵來危害,卻也無可奈何,如同吾仗那國的婆羅門子,憑他一人之力安渡群險,摧伏了所有的怨敵。 智慧是人類精神領域中的瑰寶,缺乏智慧的靈魂是僵死的靈魂,但若以學問來加以充實,它就能恢復生機,猶如雨水澆灌的土地。如是以智慧武裝起來的人是不可戰勝的,任何時候,面對任何強暴的怨敵,他都能運用智慧武器巧妙地懲治、摧毀敵人。即使敵人率領千軍萬馬,浩浩蕩蕩地前來攻擊,只要擁有智慧,哪怕僅僅一個人也能輕而易舉地將他們制服。而敵人卻如何也傷害不到智者,因為智者有一件百邪不侵的「防彈衣」,總會使自己處在最安全的位置上。 從前,在吾仗那國有一位婆羅門子,幼年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他們的家境非常貧寒,只有一頭山羊,村裡人都鄙視、欺辱他們,其中有個盜賊尤為猖狂。婆羅門子忍不下這口氣,於是準備懲治這個惡人。首先,他借了很多財寶放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然後請盜賊來做客。盜賊看到財寶,貪心大起,一邊吃飯一邊打主意如何竊為己有。夜晚,盜賊潛入婆羅門子家,剛下手就被藏於暗處的婆羅門子抓住,並揚言要將他交給國王處治。盜賊非常害怕,主動交出五百個金幣做罰金,請求饒恕。婆羅門子已達到目的,就把他放走了。 此後,婆羅門子認識到家鄉人的心機險惡,準備和母親一起遷居他鄉。當經過一位曾經欺負他們的財主家門前時,婆羅門子心生一計。他把羊牽到樹林里,用樹葉把所有的金幣包起來讓羊吞到肚子里,然後到財主家請求借宿。首先財主不肯答應,正要回屋時,瞟見婆羅門子手中牽的羊肚子特別大,就問是什麼原因。婆羅門子告訴他:「這是如意寶羊,能夠隨意賜予財物,所以和俗羊不同。」說罷就以木杖敲打羊的肚子,羊就從口中吐出了幾塊金幣。財主見此,深信不疑,願意用一萬個金幣買下這頭寶羊。婆羅門子假裝不肯,經財主再三請求,才勉強同意賣給他。於是交錢授羊,雙方皆大歡喜。 婆羅門子得到金幣以後也不留宿,即刻離去。財主也怕他呆的時間過長會將寶羊討回,故未挽留。婆羅門子走後,財主迫不急待地敲打羊肚讓羊吐寶。哪知羊吐出幾百塊金幣之後,再也沒有金幣可吐了。財主十分焦急,用盡渾身解數也無濟於事。最後,這頭「寶羊」被折磨得忍無可忍,拚命衝出大門,飛也似地跑掉了。 再說婆羅門子和母親一路奔波,來到鹿野苑。婆羅門子為了找水進入森林,不料遇到「人熊」,無奈只得和人熊大戰,身上的金幣落得滿地都是。他和人熊打鬥了很長時間都不分勝負,便各自倚在樹上休息。這時,當地的暴君獨自遊玩來到林中,見婆羅門子氣喘噓噓地靠在樹上,就問他原由。因婆羅門母子也曾受過這個惡王的欺凌和刑罰,所以就騙他說:「我在這裡修『財神本尊』,得到了悉地,本尊賜予我很多黃金。」國王一看,喲!果不其然,在遠處站著一個怪物,可能就是『財神本尊』吧!它面前遍滿了金幣,肯定是本尊所賜。國王生起貪心,請求婆羅門子傳他「本尊修法」。婆羅門子哪裡肯傳,百般推諉。後來國王願意將身上價值連城的珍寶連同駿馬一起供養,婆羅門子才勉強答應。他說:「算了,就讓你討一次便宜吧!不過,這個法只能一個人修,你等我走了以後,就到本尊面前五體投地地禮拜,然後請求本尊賜予悉地,這樣,你就可以擁有如多聞天子般的財富了。」說完婆羅門子拿起珍寶,跨上駿馬帶著母親遠走高飛了。 婆羅門子雖然身單勢孤,但卻以智慧打擊了那些仗勢欺人的邪惡勢力。智者深謀遠慮,能以殊勝的智慧來保護自己的身心,即便怨敵眾多,誹謗如雲,他也能以善巧方便轉危為安。所以有智慧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愚者爭吵哄鬧時,智者設法使之靜, 如水渾濁不清時,澄清寶珠能清之。
愚者於小事爭吵鬧事而亂成一團時,只有智者才能以善巧方便讓他們安靜下來。比如水渾濁不清的時候,只有澄清寶珠能使它清瑩明澈。 智者與眾不同的智慧力能解決各種棘手的問題。在生活中,人與人之間因一些小小的摩擦而生起是非爭端時,一般的人對這些束手無策,只有智者才能理智地予以平息。或化干戈為玉帛;或調停爭端,求同存異;或在事端未爆發前,即消於萌芽狀態。這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皆大歡喜的局面也只有智者才能承辦。比如在藏地,家族與家族之間,部落與部落之間經常發生一些糾紛乃至於戰爭,這種情況只有高僧大德才能勸阻、調解。因為藏地全民信奉佛法,而這些大德又是具悲智於一身,修證圓滿的聖者,深得百姓敬仰、愛戴,所以一經調解,再剛強的藏民也會畢恭畢敬地伏首聽令;再大的仇恨也能冰消瓦解。這樣的智者正如《二規教言論》所講:「語言莊重如仙人,眾所信任具歡喜,性情穩重如珍寶,降臨自他之所欲。」應該特別注意的是,切切不可讓那些耍小聰明又沒有德行的假智者來處理任何紛爭。因為他們這些人本身即是煩惱粗重,沒有辨別取捨的能力,即便遇到一些小麻煩也是糾纏不清,又怎能善決大是大非呢? 澄清寶珠是一種如意寶珠,在人類福深德厚之時方顯現於世,它有澄清濁水的能力。夏季,暴風驟雨之後,山石傾瀉,泥沙飛流,諸江之水渾濁不堪,此時若將澄清寶珠放置其間,霎時便令河水清澈見底。同樣,真正的智者即如澄清寶珠一樣具有神奇的功用,能平息爭吵打鬥的惡濁場面,調伏粗暴之人。
智者無論再計窮,絕不邁步愚者道, 猶如燕子雖口渴,絕不吸飲落地水。
即便智者身處逆境、計窮力竭,也絕不會邁步愚人苟且偷生的道路。比如燕子,無論怎樣口渴,也絕不會吸吮落在地面的髒水。 品行高尚的智者縱遇命難也不會喪失自己堅定的信念,更不會步愚者後塵。所以,患難可以考驗一個人的品格,非常的境遇才能顯示出非凡的氣節,浩劫來臨的時候,也只有大智大勇的人才能抗爭。在那眾所周知的苦難歲月里,造反派們企圖讓一位老喇嘛放棄自己的信仰而誹謗三寶,否則便以肉體折磨相要挾。老喇嘛卻平淡地說:「我的身體已經布施給你們了,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但是要我捨棄三寶,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造反派們氣急敗壞,聲嘶力竭地咆哮:「你不怕死?」老喇嘛依舊坦然地回答:「即便是死,我也絕不會捨棄上師三寶。」就這樣,老喇嘛被折磨死了。這正如作家海明威所講:「一個人並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儘可能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在佛教歷史中,還有著許許多多為信仰而獻身的光輝事迹感人至深,催人淚下。 據《法句譬喻經》中所載:有兩位新學比丘行腳前往祗園精舍拜見佛陀。時逢大旱,水泉枯竭,當他們經過荒無人煙的曠野時饑渴難當、步履艱難,歷盡周折方於一口枯泉中發現了一點生蟲的水。其中一位比丘喜出望外,迫不急待地將水捧到嘴邊,卻被另一位比丘攔住,勸言:「水中有蟲,我們不能喝。」那位比丘說:「還是保命重要,我們是專程來拜見佛陀的呀!」「喝這有蟲的水就會違背佛的教誡,那麼拜見佛陀又有什麼用呢?」二人各執己見,為了保命之人不聽勸阻飲水後繼續趕路。另一位雖然渴死荒野,但因持戒的功德轉生於忉利天。成為天人後感知佛的恩德,立即手持香花瞬間來到佛陀面前,頂禮供養,爾後那位飲水的比丘才匆匆趕到。 古印度中部曾經有一位胡塗的國王,他竟然重用一個漁夫來作國家的大臣。這位漁夫大臣種姓極其惡劣,篡國弒君,自己當了國王,緊接著又驅擯先王的兩個王子流落他鄉。這一系列惡劣的行為,使得臣民上下怨聲載道。漁夫王又命令一位前朝的元老給自己當大臣,而這位元老品性高潔,寧死不屈。漁夫王無計可施,只好假心假意地暫時將他釋放。隨後元老大臣就逃離本國,歷盡艱辛終於尋到兩位王子。他們共謀大計,發奮圖強,最終消滅了漁夫王,這也說明高風亮節的正士是不會和愚者同流合污的。 燕子又名喜雨雀或等雨雀,生性高潔,它們飲用的水都是清凈而甘美的。降雨之時,它們便會張開嘴仰望虛空,直接享用老天賜予的甘露,雨過天晴之時,地上雖淤積著雨水,但它們絕不會去喝。因落地之水穢濁至極,若飲用會有害於它們的健康,故無論怎樣口渴它們也不會去喝落地的雨水。可見燕子尚有堅貞不屈的美德,我等為人且具智慧,在絕望之險境怎能經不住考驗呢? 智者雖然被人騙,亦不入迷諸事業, 含生螞蟻雖無眼,較與有眼者更快。
即便智者被他人謀害誆騙,但對各種事業從原則上仍是不昧因果取捨的。螞蟻雖然沒有眼睛,但比其它有眼的含生跑得更快。 剛正不阿之智者常以己心度他腹,思善擇善,即使有時中人奸計而身陷危谷,但於大的事情上卻能堅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做自己該做的事,絕不含糊。西藏佛教史上著名的大譯師貝洛扎那,因笨波教徒的排擠而遠走嘉姆察瓦絨(馬爾康地區),譯師先後被當地的國王投入青蛙、蛇四壁遊走的洞穴以及虱子、臭蟲不計其數的洞窟數日。聖者對此未受絲毫損傷,而是以超凡的行為於苦厄的環境中唱起道歌,因而感化了國王和他的臣民皈依佛門。從此大譯師於當地廣弘顯密教法,使那裡成了行持白業的佛國。 智者就算被別人謀害而遭遇各種危難,但他也能巧設方便以計脫險。從前,印度有一位非常富裕的婆羅門,家裡有一口如意寶池。一天,婆羅門準備宴請國王,卻被他那才思聰穎的女兒勸阻:「國王貪心猛烈,如果請到家中,一定會引出禍端。」老婆羅門心意已定,照請不誤。國王見到他家的如意寶池,頓時生起貪心,他命令大臣前去警告婆羅門:「限期內獻出寶池,否則嚴懲不貸。」這消息好比晴天霹靂,令婆羅門驚恐不安卻又無計可施。正在他痛苦不堪的時候,他的女兒前來安慰:「父親不用悲傷,我有一個辦法,能避免這件禍事。您可以告訴大臣,『請人必須派人前來迎接,招象也要用象來引,這如意寶池也應該以水池作迎請,否則寶池定毀無疑。』」婆羅門欣喜萬分,立即轉告大臣。大臣們共同商議,卻沒有可以作為迎請的水池,他們尋思:如果寶池迎請不到,一定會遭國王殺害,與其遭殺不如去殺國王。下定決心後,大臣們齊心協力,最後將國王殺死。婆羅門女無權無勢,在國王的威逼要挾之下,卻以聰明才智戰勝國王,解除了家人的危難。所以,智者縱然遭遇殺身之禍,也能以巧計脫險。 比如螞蟻是一種身體極其弱小的昆蟲,它的複眼不能現見外境,其辨認外境的工具是生於頭頂的觸角。但在它行進時,觸角能準確地判斷前方有無障礙、能否通行等,機靈敏捷,比一些有眼的小含生跑得更快。
若二智者共商議,則將生出善智慧, 薑黃硼砂配一起,便會變出余色彩。
在處理一件事情的時候,如果兩個具有智慧的人共同商議,肯定能得出新見解、新主張。比如把薑黃和硼砂調配在一起,一定會產生另一種更美麗的色彩。 智者與智者相處共事,則能如虎添翼,顯出超人的能力,遇到任何問題都會互相商量,得出妥善的方法後才開始承辦。世間上的各企事業單位在每一件事情進行之前,領導都要召集「骨幹」共同協商辦事方案;在抉擇國家大事時,首腦們也是常常開會,集合諸智囊發表意見……。佛法方面,法師們為了更好地培育僧才而互相交流,研討教學方案,學僧們為了進一步掌握所學的知識也會互相辯論、請教。所以,智者共同商議能得出更殊勝的智慧。 在藏王赤松德贊發願興建桑耶寺時,從印度東方薩霍地區迎請了大堪布菩提薩垛(即靜命菩薩)作為凈地上師(修建寺廟等建築物之前舉行的一種密宗凈地儀式)。但在修建的過程中卻遭到了惡龍、人非人等鬼神的嚴重違害。魔軍總是在夜晚將人們白天辛辛苦苦修砌的建築摧毀無餘,並將所有的土石歸回原處。後來依大堪布的教言,從印度金剛座迎請化身蓮花生大士,次第降伏了藏地所有的鬼神,圓滿地建成了三層桑耶自成寺。之後,堪布菩提薩垛傳講戒律,弘揚顯宗教法,阿闍黎蓮師弘揚密法,使顯密教法在藏土生根發芽,並結出了豐碩的「成果」——度化了無量的眾生。 沒有多大智慧的人,如果能和智者長期交往定會有很大利益。華智仁波切曾說:「接觸智者,能增長智慧;接觸具有大悲心的人,能增長慈悲心;接觸貪心大的人,會助長你的慾望……。」法王如意寶也說:「當你無法對治煩惱的時候,可以去和那些行持好的金剛道友交談,那樣對你的聞思修等各方面都會有很大的利益。」即所謂「交友需勝己,似己不如無」。 薑黃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葉大、根莖橢圓,深黃色,開黃花,根莖可以入葯,也可以做黃色的染料。硼砂是一種粉末狀的非金屬元素,呈暗棕色。薑黃與硼砂都是很一般的染料,而把它們善加調配就會變出美麗非凡的色彩。同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見識、智慧,若能聚眾商議,定能產生更殊勝的智慧,再大的難題也能迎刃而解。
具備智慧造福者,一人亦能勝一切, 猶如獅子轉輪王,彼等不需友相助。
具足智慧和福報的人,僅憑一人的力量就能戰勝一切敵人。猶如獅子和轉輪王,他們不需要友伴幫助就能任運成辦一切事業。 獅子因具有與眾不同的能力而成為獸中之王,轉輪王是人間的主宰者,具足輪王七寶。《俱舍論》中講:由輪力能統治一切眾生,故曰轉輪王。既有智慧又有福報的人,也就象獸王雄獅和轉輪聖王一樣具有很大的威攝力,能尊勝諸方,任運自在地成辦一切事業。反過來講,那些缺福少慧的人聚集再多也不能成辦大事,僅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從前,印度有位叫格士臘的國王,頭頂長著一個肉髻。他既有智慧又有福報。後來,從國王的肉髻中降生一位王子,自小靈俐過人,而且心地善良,性格淳厚,人人都尊稱他為頂生王子。國王請來一位婆羅門給王子看相,相師歡喜地告訴國王:「恭喜陛下,頂生王子將來一定會作轉輪王。」國王聽後很歡喜,隨即委任王子掌管一個小國。多年以後,老國王離開了人間,臣民上下派出一些使臣到小國迎請頂生王子回本國接位。頂生王說:「如果我具足福報和威德,那麼臣民們自然會聚集到我的身旁,否則,我回去接替王位也沒有什麼利益。」後來,真如頂生王說的那樣,臣民百姓都陸陸續續地遷移到他的國家。一天,頂生王外出巡察,發現本國百姓耕織勞作、辛苦不堪,於是生起很大的悲愍之心並發願:「如果我具足福德,祈求三寶加被,願我的臣民眷屬都不用辛勤勞作而自然圓滿具足衣食住房,乃至種種受用。」以頂生王諦實語的加持,於八萬四千年間,全國人民不需勤作自然豐衣足食。這以後,頂生王次第安住北俱盧洲十八萬年,西牛賀洲、東勝神洲各若干年。再後來,又受帝釋天邀請,一起掌管三十三天,共同享受天人供養。一次,阿修羅與天人發生了爭戰,諸天眷屬久戰不勝,驚恐不安。這時,頂生王說:「如果我具足福德,願阿修羅眾不戰自退。」果然,如他所願,阿修羅眾全部退出天界,回到自己的領地。這就是智者以自己的福德力保護一切眾生,廣作利益的事例。若有善巧方便法,役使大者亦不難, 如同大鵬高本領,亦成毗紐天之騎。
如果智者懂得運用善巧方便的法門,就能輕而易舉地差遣那些地位顯赫的大人物。如同大鵬鳥雖然本領高強,卻有勇無謀,反倒成了毗紐天的坐騎。 社會上的某些達官貴人不懂因果,不修善法,常常仗勢欺人,到處稱王稱霸,殘害百姓。如果一個智者能採取些善巧方便的法門去降伏、差遣他們,利用他們的權勢定能為眾生做許多有利益的事情。王臣將相皆是地位顯赫之人,統領諸軍百姓,呼風喚雨等能力非同一般,故謂大者,彼等若為善則功德不可估量;若為惡定是疲憊兵民,罪不可赦。而歷代的許多高僧大德,實證圓滿,世出世法圓融一味,具有種種善巧方便,攝伏了眾多王臣將相,利用他們的權勢廣行弘法利生的事業。 毗紐天為印度三大尊神之一,屬保護神。相傳大鵬鳥和毗紐天作戰時,以高超的本領大敗毗紐天並得意洋洋地將他壓在身下。雖然毗紐天憑自己的能力很難取勝,但抓住了大鵬鳥驕傲的特點而施以巧計。他對大鵬說:「我倆交戰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得到什麼利益,不過,我認為我比你殊勝,你不如向我求個悉地。」大鵬一聽勃然大怒:「我倒覺得我殊勝無比,而且屢戰屢勝,你應該向我求悉地才對。」毗紐天又不慌不忙地說:「我身體高大,本領高強,你只有騎到我的身上才能顯出點威風。」大鵬嘿嘿冷笑,趾高氣昂地說:「我的本領大,你才應該騎在我的身上。」毗紐天順水推舟,趁勢說:「好吧!你的本領確實高強,那我只好騎在你身上嘍。」是故具足智慧和善巧方便是多麼的重要啊!
求得今生來世樂,皆為依靠智慧力, 達瓦王子用智慧,拯救暫桑今來世。
要想得到今生和來世的安樂,唯有依靠智慧力才能成辦。具有智慧的人,能自利利他,如菩薩化身的達瓦王子以智慧拯救了吃人魔王——暫桑的今生和來世。 一般的人依靠智慧能使自己得到今生和來世的安樂,即便福報欠缺的人,如果依靠世間的智慧,深信因果,取捨善惡,則能圓滿暫時的所願。而究竟的安樂必須依靠出世的智慧也就是空性慧,從修行角度而言,欲求今生成就必須證悟空性慧。若求究竟的佛果,必須具足兩種因:生起空性慧自我解脫因以及悲智雙運廣利眾生之菩提因。下面講一個釋迦牟尼佛在因地以智慧力救度眾生的故事。 古印度有位叫暫桑的國王。一次,他到森林中打獵時與一頭貪慾猛烈的母獅邪淫。後來母獅生下一個男孩,他的身體智慧相似於暫桑王,但身毛鬚髮以及暴烈的性情卻有母獅的特點,故取名為獅子暫桑。 暫桑王去世後獅子暫桑繼位,也名暫桑王。一天他對剎帝利種姓和婆羅門種姓的兩個王妃說:「明天你倆誰先到花園,我就和她一起遊玩。」第二天一早,二位王妃穿著華麗的衣服,騎著駿馬趕往花園。婆羅門王妃因順路禮拜供養了土地神祭壇而耽誤了時間。而剎帝利王妃已提前趕到花園和國王遊玩了。婆羅門王妃因受到冷落而遷怒於土地神,就派人拆毀了土地神祭壇。土地神心中憤恨,觀察禍害源於國王,便伺機報復。國王有一位特別敬信的婆羅門,一天早上,他有事外出,土地神便變成他的模樣,進入房內吩咐侍者準備肉食。這位婆羅門常用素食,今天突然要改肉食,所以侍者不敢作主,於是去請問國王,得到國王開許後,即獻上肉食,土地神吃完後歡喜離去。中午時分,婆羅門回到家中,見侍者獻上的竟是肉食,勃然大怒,責罵道:「我歷來吃素,你今天膽敢獻肉食?」侍者很害怕,又不敢說是你讓我獻的,無奈只好說是國王命令的。婆羅門惱羞成怒,對國王發了一個惡願:「願這個惡王在十二年中都吃人肉。」 不久,當地來了一位比丘,宣講吃素的功德並勸人戒殺行善。全國人民依教奉行斷絕殺生,從而在全國境內找不到一個賣肉的。 國王因沒有得到比丘教化而仍舊吃肉。一天,他的侍臣跑遍大街小巷都買不到肉,怕空手回去挨罵,只好在屍陀林割了一塊剛死的小孩肉,帶回王宮善加烹調獻給了國王。國王一吃,鮮味可口,就問侍臣是什麼肉?侍臣不敢回答。國王說:「你儘管說,赦你無罪。」侍臣這才如實回答。暫桑王高興地命令他每天獻上小孩肉,侍臣為難地說:「今天小孩肉是偶然得到的,以後到哪裡去找呢?」國王說:「你可以把鄉村的孩童騙到宮中殺死。」侍臣奉命而行。從此以後,國中的小孩連連失蹤。當侍臣再一次誘拐小孩時,正好被隱藏在暗處的人民捉住送到國王面前,請王治罪。暫桑說:「放了他吧!是我命他捉小孩給我吃的。」臣民知道事情真相後都非常憤慨,追到王宮要殺死暫桑。當暫桑王逃到王宮頂端無路可走的時候,只好大聲呼叫:「若我相續中有吃人肉的習氣,就變成吃人魔王吧!」因婆羅門的詛咒以及他吃人肉的業緣,話音剛落立刻變成吃人魔王,騰空飛到了另一國家,四處捉人次第殘食。 這時在印度北方國有位達瓦王子(即釋迦牟尼佛的前世),從小深信三寶,具足無量大悲。他聽說暫桑國王已變成魔王殘害眾生,於是趕往暫桑王所在的地方欲以悲心調化。途中遇到一位婆羅門,王子在他面前求得四句佛法,正在法喜充滿細細思維之時,魔王飛來將他抓進了魔窟。王子暗想:「死並不可怕,只可惜剛得了四句佛法還沒來得及供養婆羅門上師。」於是非常內疚而淚流滿面。暫桑見後高興地說:「這次你死定了,哭也沒用。」王子答道:「我並非怕死,只因剛才聞受佛法卻未供養上師而悲傷。」於是王子請求暫時放他回去,等供養上師以後再返回受死。暫桑不相信:「你離開後就不會再來了。」「我的心是端直的,和你完全不同。」暫桑暗想:這裡還有很多人可供我食用,就算他一去不回我也能把他抓住。於是放他走了。王子回國後用一千兩黃金供養上師。當他返回魔窟時,暫桑正在燒火,見他回來非常驚訝,卻仍然說:「你雖然信守諾言,但今天我還是要把你吃掉。」王子毫無畏懼,坦然地說:「我已供養了傳法上師,現在死也無憾。」暫桑尋思:佛法倒底有什麼好處,竟然使他樂此不疲,連死也不怕呢?於是說道:「現在趁火還沒有燒旺,你趕快給我講一點佛法。」王子回答:「你品格下劣,不是法器。」暫桑好奇心大起,連著請求了三次。王子見時機成熟,便教他搭起高座並如理如法地聽聞。王子上坐後,先講佛法基礎知識,然後次第開示甚深緣起性空等竅訣。暫桑以三寶的加持和自己的皈依願心,立即擺脫魔軀恢復了人形。王子將暫桑送回本國,臣民得知他已皈信佛法,就請他繼續當國王。暫桑複位後,大興佛法,廣做善行,使全國上下都步入了善道。
即使英勇又頑強,若非智者難得盛, 即使獲得諸財富,若無福份豈能常?
沒有智慧的人,僅憑匹夫之勇,再頑強也不能成辦大事,更不能令事業興盛。有的人利用種種手段得到些財富,如果沒有福份,又怎能得以常久呢? 有些英勇善戰的人,即便得到權勢,如果沒有智慧,不懂得善巧方便,也很難令事業興盛。比如歷史上的一些英雄豪傑,憑著他們那萬夫難擋之勇率領民眾起義,出征打江山,歷盡千辛萬苦而登上國王的寶座。但因有勇無謀,不擅於治理國家,短短的時間內又被別人推翻,甚至殺害。又有些沒有福報的人,縱然得到一些財富,也不能長時享受安樂,有的反而遭受種種痛苦。譬如佛陀住世時,一天,佛帶領比丘行至郊外,見到一大塊金子。佛陀教誡弟子:「那是毒蛇,不要看它!」一位農夫聽見後,想前去看個究竟。結果沒有發現毒蛇,反而看到一大塊金子,驚喜交加,立即據為己有。當時王宮被盜,農夫所撿的金子正是國庫的財產,被查出後差一點判處死刑。所以,沒有福報的人,偶然得到些財富,非但不能享受安樂,反而會引來殺身之禍。 智者依靠智慧和精進能成辦一切事業。《百業經》中有這麼一個公案:佛在舍衛城時,給孤獨施主廣作供養積累了無量的福報。另一位施主想勝過他,於是從大海中取回很多寶藏以作上供下施,但仍然不能超過給孤獨施主。於是他去請問舍利子尊者:「我為什麼不能勝過給孤獨施主。」舍利子告訴他:「給孤獨施主具有很大的福報,能了知並得到有主或無主的水陸等寶藏,而你卻沒有這樣的福報和能力,要想勝過他,唯有在佛的教法下出家,以你出家的功德才能超勝於他。」施主聽後立即在佛前剃度出家,並精進修學證得了阿羅漢果。在他的境界中,黃金與牛糞等同,虛空和手掌無別。給孤獨施主前來禮拜、供養他說:「聖者您獲得了阿羅漢果位,我在有生之年願供養您一切財物資具。」所以人生最重要的是智慧和覺醒,而不在於欲求和得到。
誰能了知過與德,智者方能辨彼二, 從牛擠奶皆能會,由水分奶唯天鵝。
誰都能了知顯而易見的過患與功德之差別,而功過參半之事卻只有智者才能明確辨別。譬如從母牛身上擠奶人人都會,然而從水乳相融的汁液中分取純奶,卻只有天鵝才有此能力。 佛經記載,天鵝具有將奶汁和水分開的能力,因而享有「吸乳鵝王」的美稱。這裡喻為智者在一切行為中,能正確了知是非功過,遇到既有功德又有過患的事情,也能善巧取捨,明德而行。而一般人很難分辨了知,更不懂得去實行。如《法句經》中說:「智者漸漸地、一點點地、剎那剎那清除自己的污垢,如同金匠清除銀或金的雜質,而愚者隨著自己的欲流而去,如蜘蛛投向自己所結的網。」明朝蓮池大師的《緇門崇行錄》中有這樣的公案:宋朝光孝安禪師住持清泰寺。一天,他在定中見到兩個僧人倚著欄杆交談,開始有天神護衛並恭敬諦聽,後來天神離去,不久便聽到鬼神在旁不屑地謾罵他們。禪師出定後追問原由,得知兩位僧人剛開始討論佛法,所以天神護衛恭聽,接著敘舊事,拉家常,最後談到接收財物供養,於是天神不願聽而離開他們,甚至連鬼神都不願意聽並且不屑地唾罵。從此之後光孝安禪師終身不再談世俗瑣事。古人為生死大事而行腳參訪,遇到堪為師友的人便急忙討教佛法解脫之事,哪有時間談論其它的瑣事。而現在的出家人卻整天無益雜談,也不想想鬼神時刻在身旁,他們又會對你作什麼表示呢?實在可怕,修行人時刻都要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即使囑咐又催促,雖是旁生亦能知, 他人未說亦未催,自覺領會方智者。
即使是旁生,若常常對它囑咐催促,也能了知人的意圖,而在他人既未勸說又未督促的情況下,能自然心領神會才算是真正的智者。 旁生雖然不懂人的語言,但是當主人以各種方法馴養它們時,畜生們都能知道哪些應該做而哪些不應做。馬戲團里,各種動物在馴養師的辛勤培訓下,能做出許許多多精彩的表演:猴子騎車、熊貓滾球、狗鑽火圈……。 反觀我們靈長類中最高級的動物——人,如果不明白什麼事當做,什麼事不當做,而且在他人的善語勸導、反覆催促之下,仍然無動於衷的話,豈不是連畜牲都不如,那就太有失為人之資格了。當然,人與人之間是有差別的。聰明的人在處理任何一件事時,都能審時度勢,明察秋毫,正確取捨當做不當做之事,根本不用他人的規勸、催促。而愚者,就算對他百般勸導,反覆教化仍然起不了作用。 曾經有個傻子,他的父親是個漁夫。一天父親準備出海打魚,就叫傻子去看風向。兒子跑出去看了半天,才回來問父親:「怎麼看風向?」於是父親教他辨認風向:「你抓一把草往空中扔,草往東落刮的就是西風,若向西落便是東風……。」傻子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跑出去抓起一把草狠命地向空中拋去,因為當時沒有颳風,所以草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歡天喜地的跑回去說:「父親,我知道了,今天刮的是天風。」又如一些世間人,既沒有文化,又沒有信仰,當佛教徒勸導他們斷惡行善時,他們總是不屑一顧地說:「我才不信你這套!修什麼忍辱,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弄不好命都搭上了;又做什麼放生,簡直是把錢往河裡扔,世上再也找不到象你們這樣的大傻瓜。」這種自以為是的「聰明人」真是太可憐了。 從前有兄弟二人,財富充溢,哥哥一心向善學佛修行,而弟弟卻貪執家業不求善法。哥哥多次勸弟弟修學佛法,而他非但不聽反生嗔惱。父母過世後,哥哥便出家為僧,依止善知識精進修持而證得了阿羅漢果。證果以後返回家中教化弟弟,不但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反而受到弟弟無理的指責與謾罵,並被趕出了家門。弟弟貪執財物、不信三寶、輕慢僧眾、不修善法反造惡業,命終後轉生為牛,數次被商人販賣,終於積勞成疾倒地不起。在它奄奄一息之際,阿羅漢哥哥從空中飛來對它作了加持,使這頭牛能憶念前世,故而深深自責,悲淚縱橫,後悔自己未聽兄長的勸告。阿羅漢知道「牛」生起了慚愧後悔之心,就給它傳授佛法,牛便在聞法時死去,依此功德卻往生到了忉利天。
若具智慧雖不說,表情亦能知所想, 未嘗尼泊爾之榴,看色亦能知滋味。
在有智慧的人面前你雖然不說話,他從你的態度、表情上就能推知你的所思所想。比如尼泊爾出產的石榴,雖然從未品嘗,但觀察它的色澤就能判斷滋味鮮美與否。 智者洞察世間、辨別是非,了如明鏡;觀察每一個人都是善惡分明,準確無誤。他們察人斷事時,僅依智慧來作評判,絕不是啟用神通來了知的。例如法王如意寶,他攝受了千千萬萬的弟子,就算你一言不發,穩然不動,但通過你所流露的表情,上師即能準確地了知你的內心世界,是善非善,修行層次如何等等,容易得就象看尼泊爾石榴的顏色便能了知它的味道一樣。上師這樣觀察以後,便能清楚地了知弟子是否堪為法器。在密乘里上師需要觀察弟子,弟子也要觀察上師,這是必不可少的先決條件。 有智慧的弟子在依止上師時,通過上師的表情、簡單的動作或片言隻語,能準確地了知上師的密意,從而得到甚深的妙法乃至成就。譬如佛陀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眾人都不能領會佛陀的密意,唯有摩訶迦葉尊者破顏微笑,印佛心印,成為禪宗的初祖。又如六祖惠能依止弘忍大師。一次,大師到碓坊(舂米的場地)見惠能正在舂米,便問:「米舂好了沒有(意即你修禪的功夫成熟沒有)?」答言:「米早已舂好,只等著用篩子來篩(意即功夫早已成熟,但未得善知識印證,還有見思的煩惱沒有完全斷除)。」於是五祖用禪杖,在石碓上敲了三下,然後將禪杖背在身後離去。惠能立即明白了師父的用意,即於當晚三更天從後門去面見五祖。五祖為他秘密傳講《金剛經》,當聽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惠能便豁然大悟,通徹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這就是心心相印的道理。
智者離開自處境,至於余處更受敬, 猶如外地寶暢銷,島上豈有彼銷售?
學識淵博的智者,離開自己長期居住的地方而輾轉異地他鄉,就會更受人恭敬。猶如海島盛產的寶物遠運到內陸則極為暢銷,而在海島上卻沒有銷售的地方。 世間上的許多物品在其出產的地方往往都不太珍貴。比如珊瑚珍珠等寶物,在產地海島上顯得平平常常,幾乎沒有銷售的地方,即便有售也是價微物賤,無人問津。然而在內地卻倍受青睞,而且價高物貴,供不應求。只需略作觀察,就會發現這類事例在實際生活中比比皆是。同樣,某些高僧大德因長年累月居住在自己的家鄉,久而久之,周圍的人便覺得他功德平平,與常人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於身邊的弟子也因朝夕相處而習以為常,往往看不到上師的功德。一旦這些大德離開自己的家鄉遠赴異地,廣行弘法利生的事業時,便會受到更多信眾的恭敬頂戴。凡是他所結緣、攝受的弟子都喜淚盈眶,大有「久慕其名而今始謀面」的感覺,依止他後更是如獲至寶,並如侍奉真佛一樣畢恭畢敬地對待。例如蓮花生大士貴為王子,因生起猛烈的出離心,不願當國王而觸惱了父王並被驅逐出境。他於八大寒林(屍陀林)等地苦修而證得金剛持的果位,次第到烏仗亞那周圍的諸多國家弘揚佛法,受到弟子們眾星捧月般的恭敬。後來應藏王赤松德贊邀請遠赴佛法的邊地——西藏,降伏眾魔,建立寺廟,終於在那裡樹起了正法的寶幢,成為藏傳佛法的祖師。 還有人們對自境的大德有平常易見的感覺,所謂「拉薩老婦未見聖像」的事例值得深思。曾經有一位長期居住在拉薩的藏族老人,她常常見到不遠萬里來朝拜釋迦牟尼佛聖像的信眾絡繹不絕。有步行來的,磕大頭來的……虔誠至極,感人至深。這位老人也頗感興趣,但認為自己身居拉薩,福份很大,用不著馬上朝覲,而且日子還長,機會也多,以後再拜也行。這樣「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也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這位老人仍然沒有去朝拜聖像。到頭來,她突然患了重病,很短的時間內便過世了,留下了身居拉薩未朝覲聖像的遺憾。
智者學時即困苦,貪樂安住不成名, 貪圖微小逸樂者,彼將不會得大樂。
智者在學修階段都會備嘗艱難困苦,如果貪求安樂享受就不會功成名就。那些貪圖微小逸樂的人,絕不可能得到究竟的大安樂。 無論哪一種學問,在學修期間都必須要經歷千辛萬苦,身受種種磨難。古往今來的名人志士是多麼的榮耀,多麼的令人羨慕啊!然而他們的學識、名譽、地位又有哪一樣不是經過廢寢忘食的勤學苦練才得來的呢?世間智者也有善說,如孟子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以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世間的成就都要經歷這般難忍的苦行,更何況追求究竟解脫的大成就呢?歷代的高僧大德,都是在飽經磨難後才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成就。比如佛祖釋迦牟尼,曾於尼連禪河邊經歷六年的苦行,衣不蔽體,不避風雨,每日只食一麻一麥,漸漸地七日食一麻一麥,最後不飲不食。又如米拉日巴尊者在苦行時,採食蕁麻使身體肌膚也變成綠色。再如法王如意寶於十八歲時到石渠江瑪大學校求學,常常穿的是糞掃衣,夏季每日僅靠學校分發的少許酸奶充饑,最後獲得大成就。真可謂「未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所以佛家以「慎勿放逸」來警戒學人。求法者要為法而忘卻身軀,利益眾生者要為眾生而忘卻自己。然而某些修行人卻只顧追求外在的享受,忙於世間瑣事,雖然物質越來越豐富,但向道之心卻越來越淡薄。蓮池大師曾說:「現在的出家人,吃得很豐盛,穿得很華美……一如富貴人家,而不知慚愧,佛法末落了,實在令人惋惜!」這類人非但不會成為智者名揚四方,而且會落得「欲求解脫,反墮輪迴」的結局。智悲光尊者也曾講:「吃穿受用圓滿,此人未成佛已成魔矣。」生活條件各方面越優越,修行人越容易生起貪心和傲慢心;如果各方面條件都很差,修行人就容易生起出離心。《二規教言論》中說:「貪等愚痴所惑眾,沉溺恐怖輪迴泥,若尚未止貪痴心,則成卑劣入惡道。」那些貪圖現世微劣安樂的人,迷醉於眼前暫時的享受,他們絕不會得到今生的長久安樂,更不會得到來世往生極樂世界以及究竟成佛的殊勝大安樂。
若具智慧雖弱小,有勢怨敵亦無奈, 獸王雖有強勢力,具智兔兒謀殺之。
具足智慧的人即便弱小,勢大力強的怨敵卻也對他無可奈何。比如獸王雄獅雖然具有強悍威力,但仍被具有智慧的小兔子謀殺了。 智慧即是力量,也是成辦自他二利一切事業的如意寶。即使沒有顯赫的地位、強大的勢力以及富甲一方的財產,只要具足智慧也就擁有了一切,無論多麼強大的怨敵都害不了你。比如前面所講的吾仗那婆羅門子,以智慧戰勝眾多勁敵的故事。甚至在動物的世界裡也有許許多多以弱勝強的精彩故事。 在一片森林中住著一隻兇狠的獅子——獸王,它每天都要殘食各種動物,而動物們卻敢怒不敢言,只有心驚膽顫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後來它們商量了一個辦法,請求獅子按順序分食動物,眾動物也自覺地按順序到獅子面前受死,獅子很爽快地答應了這個請求。一天,輪到小兔子了,這隻小兔非常聰明,不願白白送死,一心想以計謀殺死獅子,解救其它動物。於是它繞道前往獅子處,一則拖延時間,二則觀察地形,尋找對付獅子的辦法。當它走到一口深井邊時,不禁喜形於色,跳了起來,終於有了個好主意。趕到獅子處時,獸王大發雷霆,責罵它來得太遲。兔子假裝受了委曲,哭著說:「我一大早就來了,但在途中遇到一頭和您長得一樣的猛獸,非常凶暴,也極其傲慢,將我抓住了。我向它解釋說,我是您的部下,今天要把身體供養給您食用,請它釋放。可是它一點都不怕,還說要和您較量,想替代您作森林之王。現在它正等著您呢。」獅子聽後怒不可遏:「無知狂徒,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即令兔子帶路前往。到達目的地,兔子指著深井說:「那猛獸就在裡面。」獅子撲到井邊,俯身一看,果不其然,井裡有一隻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猛獸,也正在向上張望。獅子猛吼一聲,抖動鬃毛,齜露獠牙,作出種種兇猛的姿態,想先嚇唬對方,沒想到井中「猛獸」也不甘示弱,對著它張牙舞爪,準備搏鬥。獅子忍無可忍,大吼一聲直撲井中,掙扎了一陣就沉到水底淹死了。 所以真正的勇士在於有無智慧,否則僅憑強大的勢力是不可能常時取勝的。
若知所作同他人,和睦相處即智者, 即便傍生同類眾,豈非類聚住一群?
如果自己所作與他人所行相近,並且懂得彼此和睦相處,那才是真正的智者,即便是旁生不也是同一種類的聚住在一起嗎?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講的也即是這個道理。馬投馬群,牛入牛族,雞隨雞跑,狗追狗叫……動物們自己也知道分類,何況為人——萬物之靈。我們在聞思修等善法方面應該親近如理如法行持的人,並且使自己的所作所為盡量和他們保持一致,和睦相處,這即是智者最明智的選擇。但是切切不可與那些纏綿世間法、說是道非、背離解脫道的低劣士夫「親密無間」,當以「敬鬼神而遠之」的態度對待他們。修行人若能追隨高僧大德,精進修持而不離左右,無論你學識是否淵博、修行是否有成,別人都會認為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修行人,也很願意與你交往。反之,一個具足慈悲心、有學問的人如果常常和一些行為不軌或頭腦有問題的人交往,別人都會認為他也人格卑劣,沒有修行,甚至懷疑他是否也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人。猶如吉祥草扔到糞坑中,臭不可聞,人見人厭,然而放在檀香木中,卻能自然生香,增上吉祥。 然而世事多變,無奇不有,即使佛法在嚴整戒律之時,也應倡導因事制宜的變通之道。那種機械乖戾之徒往往行事呆板,難以迎合世人千奇百怪的民俗。很久以前,有兄弟兩人各置辦了些貨物出門做買賣,當他們行至裸人國時,弟弟說:「這兒與我們的風俗習慣截然不同,要想在此地做好買賣可實在不容易啊!常言『入鄉隨俗』,只要我們小心謹慎講話謙虛,依照他們的風俗習慣辦事,想必也能成事。」哥哥卻說:「無論到什麼地方,禮義不可不講,德行不可不求。難道我們也光著身子與他們來往嗎?這可太傷風敗俗了。」「古代不少賢人,雖然形體上有所變化,但行為卻十分正直。所謂『隕身不隕行』,這也是戒律所允許的。」「那你先去打探一下情況。」「是。」於是弟弟先進入裸人國城門。過了十來天,弟弟派人來告訴哥哥,一定得按當地的風俗習慣,才能辦得成事。哥哥聽後非常生氣:「不做人,要照畜生的樣子行事,君子恥之,我絕不能步弟弟的後塵!」裸人國的風俗每月初一、十五的晚上,大家用麻油擦頭,用白土在身上畫種種圖案、戴上各種裝飾品,敲擊石頭,男男女女拉著手唱歌跳舞。弟弟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歡舞其間。裸人國的人們無論是國王還是普通百姓都十分喜歡他,相互關係非常融洽。國王把他帶去的貨物全部買下並付給了十倍的價錢。不久哥哥也坐車拉貨前來,他滿口仁義道德,指責裸人國的風俗,違背民心,引起國王及人民的憤怒,將他抓來狠狠地揍了一頓,全部財物都被搶走。虧得弟弟說情才保住小命,弟兄二人準備動身回國之時,裸人國的人都熱情地跑來為弟弟送行,對哥哥卻罵不絕口,哥哥氣壞了卻也無可奈何。此中的弟弟可謂是識時務之智者。
必定發生之事前,對此研究則分清, 智者愚者之差別,事後觀察即愚者。
無論何人在必定發生之事前,對其研究分析而作抉擇,以此則能分清智者和愚者的差別,如果事情發生以後才去觀察、分析則定是愚人無疑。 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都應察因辨理,對事情進行深入透徹地分析、研究,了知可行與否,進而制定一系列的辦事方案。薩迦班智達在《量理寶藏論》中說:「愚者信許後測察,智者測察後信許。」智者對一件事進行周密細緻地觀察、分析,其主要目的是了知此事對自己和他人有無利益、違害。如果利大於弊就會竭盡全力去操辦;如果弊大於利則偃旗息鼓完全放棄;若利弊參半則按兵不動,審局而定。 比如南北朝時期的宋文帝,他虔信佛法,三皈五戒之後欲嚴持凈戒,但身為一國之君,受著種種局限,無法滿願。文帝躊躇不定,遂啟問了一些善知識,皆未得一個滿意答覆。元嘉八年,世出世法圓融無礙的高僧求那跋摩大師來到建業。文帝獲悉恭請入宮,請大師指點迷津。跋摩大師告言:「帝王和平常百姓的修行方法有所不同,小百姓福份淺,名份微,所以應該刻苦耐勞,勤儉修行;而帝王掌管天下百姓,如果施行仁政,則臣民自會歡欣擁護,龍天護法也會樂於隨順,恆時護持。用刑而不濫殺,征役而不剝榨百姓。如是定能感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樣的『齋戒』堪稱大齋戒、大功德;這種『戒殺』方是持不殺戒之極致,也是最大的慈悲。」從此文帝依教奉行,捨棄自己嚴持齋戒之小發心,而生起殊勝菩提心,以佛法治理國家,號召臣民奉持佛法,使大家獲得暫時和究竟的利益。文帝即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智者,他知理、循理、依勢、治勢、權衡利弊,得出妥善的決斷後才勵力奉行。 而愚者卻恰恰相反,事前不加考慮,事發時又驚恐萬狀,事後卻大放厥詞,如馬後之炮,極其卑劣。這種人在行事過程中,外表顯得很沉穩,一言不發,實際已是六神無主,呆若木雞。事情結束後,又上竄下跳,指手劃腳,品頭論足,還妄想魚目混珠,詐顯其能。曾經甘孜爐霍地區發生地震,震前沒有得到任何觀察預告,震後卻紛紛報導:可能明天仍有地震,需要特別注意……。 智者若以善觀察,精通知識是學者, 鑒別氂牛之大小,愚者亦能非學問。
聰明人通過善巧觀察精通一切知識才稱得上是學者。鑒別氂牛的年齡大小愚者也會,故不能算作是學問。 智者不僅要具足擅於觀察、取捨善惡因果的能力,而且要精通顯密佛法等真正的學問,對自他暫時或究竟都有利益的知識才是真正的學問。社會上工、農、兵、學、商等各階層所擁有的知識,無論有多高的聲譽,也僅僅是維繫國家、社會、家庭和自我生存的一般技能。物質文明高度發展的今天,科學知識並沒有給人類帶來幸福,反而製造了更多的禍端,盲目發展,毀壞了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先進的殺生工具對其他動物則大有趕盡殺絕之勢,心性乖戾,手段殘忍而不自覺,豈不是將地獄遷到了人間嗎?就核彈而言,一剎那間便可摧毀整個地球……。試問這些學問帶給人類的是福還是禍? 所以能成辦自他二利事業、引渡眾生趨於解脫的佛法,這才是真正的學問。它總攝了一切世間法,是了徹宇宙人生真理的出世之學。佛祖釋迦牟尼經過三大阿僧祗劫的修行歷程,而證得了一切智智的果位,為了引導世人離苦得樂,廣轉三次法輪,宣講了八萬四千法門。而今佛陀雖已離開了我們,但卻留下了浩如煙海的佛經教典,供後人學修。這些都是了義的學問,依此能使自他一切眾生得到究竟的大樂。 總之,世間上的一切學問,諸如農耕紡織、鋪路架橋等都是一般知識,僅僅是延續人類生存發展的一種手段,相比出世之顯密佛法,即如鑒別氂牛年齡大小的學識一樣,太過一般了。對於放牧的人來說,觀察鑒別氂牛的年齡就象吃飯、睡覺一樣簡單,就連三歲的小孩看到牛群都會叫嚷:「大牛!小牛!這是牛媽媽,那是牛寶寶。」所以這種能力算不上是學問。推而廣之,僅了知世間一般學問的人也算不得智者,若只依靠世間的學問又怎能實現「舍小我證大我」這一宇宙人生真理的目標呢?若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學者,就應當捨棄對一切世間法的執著,而致力於崇高的出世學問。
大海不厭河水多,國庫不厭珠寶多, 欲者不厭受用多,學者不厭格言多。
彙集所有江河之水,大海也不厭其多;廣集天下的珠寶,國庫也沒有裝滿的時候;再多的受用對於貪慾者也是無有滿足;再多的格言對於學者也是沒有滿足的時候。 大海身居低位,所有山川湖泊、大江小河的水都會自然而然地向它流去,但它從來都沒有說:「水太多,我容納不下。」國庫是專門用來儲藏珍寶的,珠寶越多它越歡喜,由此可使國家更富強。若國庫空掉則預示這個國家瀕臨滅亡。對於貪慾猛烈的人,即便是財、色、名、食、睡等受用圓滿無缺,他仍是貪得無厭,無有滿足。 而學者堪稱是知識的寶庫,即便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他也會虛心精進地吸取其它知識。麥彭仁波切說:「智者不厭足格言,正士不厭足學問,大海不厭足江河,凡夫不厭足欲妙。」大文學家高爾基說過:「人的知識愈廣,人的本身就愈臻完善。」在我們身邊,不難發現那些學識淵博的智者,雖然掌握了世、出世間豐富的知識,但仍在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地學習。正如斯賓塞所言:「知識愈多,愈覺學問的不足。」世間上的大學生、研究生、碩士以及博士都算得上學業有成吧!然而他們並不滿足於自己的學識,還進一步地學習、研究出世佛法。他們與一些普通的學佛人共同研討,背誦佛經教典等;在法師面前恭敬諦聽,象剛入門的小學生一樣認真、仔細。而那些佛學造詣很深的高僧大德,甚至也會在他的弟子跟前學習世間的科學知識,諸如英文、計算機操作等等。 再看那些胸無點墨、愚痴無智的人,他們對待知識又是怎樣的態度呢?這些人不學無術,自以為是,認為這不用學,那也不用學,好似「瀟洒一生」,實際上一事無成。某些人沒有聞思的智慧,反而覺得修行不錯,一切都不執著了,安住在「大中觀」或「大圓滿」的境界中,而最終只是自欺欺人,永轉輪迴罷了,這些人是多麼的可悲、可憐啊! 另一類人,雖然能力、知識欠缺,但卻有自知之明,他們默默無言,暗自用功,以百般精進逐漸掌握了許多知識,最終登上了智者的寶座,這也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即使由從孩童前,智者亦要聞格言, 氣味芬芳之麝香,雖在獸臍亦取之。
格言即使出自小孩口中,智者也會認真聽受。氣味芬芳的麝香雖然藏在獸臍中,人們也要設法取出。 智者敏而好學,不恥下問,即使學問從小孩的口中講出,他們也會認真對待,謙虛聽取。某些科學家、發明家的科研成果便是從小孩的遊戲、天真爛漫的話語中得到啟發而發明、創造出來的,如聽診器、電話等。學者對於學問就象人們尋求麝香一樣,麝香雖然生長在獐子的肚臍處,人們為了得到它,再臟再臭也毫不顧忌。 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根本上師蔣揚欽哲旺波尊者,他所處的時代是教派分歧十分嚴重的時期,由此導致多種寶貴的佛法傳承瀕臨中斷的危機。尊者痛心疾首,發起「不分教派」的強烈呼籲,身體力行地廣泛聽聞各宗各派的教法傳承。只要聽說某人確實擁有某一傳承,他就會不分貴賤、高低、長幼而去躬身聽受。據說有一位目不識丁的牧民擁有某一法門的清凈傳承,尊者立即前往,親自安排食宿,首先教牧民識字,直到牧民能夠流暢地閱讀經文後,才在他面前恭敬地聞受傳承。就這樣,尊者集各派教法傳承於一身,在他有生之年,廣作弘揚,將瀕臨失傳的各派教法重新繼承下來,並發揚光大。 通過第一品對學者的種種觀察,我們已清楚地了知學者的法相,繼而應如真正的學者精勤地學習各類知識,尤其是佛法。一提到學習,許多人都會表情怪異,皺起眉頭,認為已經學夠了,情願去實修。其實學習也是修行,學習佛法與學習世間法有很大的差別。佛陀說:「如果我們學習或教導一句佛法——僅僅是一句,所積的功德將遠遠超過供養一切寶物的功德。」依此可以增長智慧使我們變得更加敏銳,這樣對真理實相的了解與證悟就更近了。 格言寶藏論第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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