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名著《活著》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經典文本,余華的第一部長篇力作。小說描述了一位江南少年的成長經歷和心靈歷程。作品的結構來自於對時間的感受,確切地說是對記憶中的時間的感受,敘述者天馬行空地在過去、現在和將來這三個時間維度里自由穿行,將憶記的碎片穿插、結集、拼嵌完整。
余華因這部小說於2004年3月榮獲法蘭西文學和藝術騎士勳章。
《活著》是一篇讀起來讓人感到沉重的小說。那種只有闔上書本才會感到的隱隱不快,並不是由作品提供的故事的殘酷造成的。畢竟,作品中的亡家,喪妻,失女以及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故事並不具備轟動性。同時,余華也不是一個具有很強煽動能力的作家,實際上,渲染這樣的表達方式是余華一直所不屑的。余華所崇尚的只是敘述,用一種近乎冰冷的筆調娓娓敘說一些其實並不正常的故事。而所有的情緒就是在這種娓娓敘說的過程中悄悄侵入讀者的閱讀。這樣說來,《活著》以一種滲透的表現手法完成了一次對生命意義的哲學追問。
在後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以現實主義為標榜的中國主流文學評論,對《活著》給予了尖銳的批判。例如:認為作者將主人公福貴最終的活著類比為一種類似牲畜一般的生存,並予以唾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市場,尤其是當海外市場對《活著》給予了高度的評論評價後,有關《活著》的另外一些見解漸漸出現。例如:《活著》是繁華落盡一片蕭瑟中對生命意義的終極關懷;福貴的命運昭示著人類苦苦追尋一切不過虛妄而已,結尾那個與福貴同行的老牛暗示一個另高貴的人難以接受的事實:其實人真的只是一種存在,它和萬物一樣並無意義。追尋,探究的本質不過是一個大笑話而已等等。
事實上,後一種可能是非常大的,因為余華在冰冷中敘述殘酷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就象一個熟練的外科醫生慢條斯理地將生活的殘酷本質從虛假仁道中剝離出來一樣,《活著》用一種很平靜,甚至很緩慢的方式,將人們在閱讀可能存在的一個又一個向好的方向發展的幻想逐個打碎。這樣就會有一個結局:人們就對此書留下深刻了印象。因為閱讀是一次心理的恐懼經歷。
實際上,這又暗示了中國文學的另外一個事實:以現實主義做口號的現實主義其實是最不敢面對現實的。比如:本質上,人活著本身除了活著以外,並無任何意義。那麼如果一定要賦予意義的話,那麼唯一可以算作意義的,恐怕只有活著本身了。《活著》的偉大感可能恰恰源於這裡。
也正因為如此,《活著》就明確了一個內容,活著在一般理解上是一個過程,但是,活著本質上其實是一種靜止的狀態。
作者余華想告訴讀者:生命中其實是沒有幸福或者不幸的,生命只是活著,靜靜地活著,有一絲孤零零的意味。
本書榮獲義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最高獎項(1998年),台灣《中國時報》10本好書獎)(1994年),香港「博益」15本好書獎(1994年),第三屆世界華文「冰心文學獎」(2002)年。入選香港《亞洲周刊》評選的「二十世紀中文小說百年百強」與《許三觀賣血記》一起,入選中國面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最有影響的10部作品」。由張藝謀導演改編的同名電影,曾獲1994年法國戛納電影節評委會大獎和最佳男演員獎。
作者余華自己是這樣說的:1992年春節後,我在北京一間只有八平米的平房裡開始寫作《活著》,秋天的時候在上海華東師大招待所的一個房間里修改定稿。最初的時候我是用旁觀者的角度來寫作福貴的一生,可是困難重重,我的寫作難以為繼;有一天我突然從第一人稱的角度出發,讓福貴出來講述自己的生活,於是奇蹟出現了,同樣的構思,用第三人稱的方式寫作時無法前進,用第一人稱的方式寫作後竟然沒有任何阻擋,我十分順利地寫完了《活著》。
他又寫道:「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隨下活著。」
這部作品是文學愛好者的收藏極品!余華讓我們見到了什麼是最驚心動魄的敘述。「活著」,不管是屈辱還是風光;「活著」,不管是甜蜜還是酸楚;「活著」,不管願不願意,喜不喜歡,都得活著……
余華,浙江海鹽人,1960年出生於浙江杭州,後來隨父母遷居海鹽縣。中學畢業後,因父母為醫生關係,余華曾當過牙醫,五年後棄醫從文,進入縣文化館和嘉興文聯,從此與創作結下不解之緣。余華曾在北京魯迅文學院與北師大中文系合辦的研究生班深造。余華在1984年開始發表小說,是中國大陸先鋒派小說的代表人物,並與葉兆言和蘇童等人齊名。其作品被翻譯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義大利文、荷蘭文、挪威文、韓文和日文等在國外出版。其中《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同時入選百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響的十部作品」。曾獲義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1998年),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獎(2002年)。 著有短篇小說集《十八歲出門遠行》、《世事如煙》,和長篇小說《活著》、《在細雨中呼喊》及《戰慄》。他也寫了不少散文與文學音樂評論。
小說的主要情節是這樣的,地主少爺福貴嗜賭成性,終於賭光了家業一貧如洗,窮困之中的福貴因為母親生病前去求醫,沒想到半路上被國民黨部隊抓了壯丁,後被解放軍所俘虜,回到家鄉他才知道母親已經去世,妻子家珍含辛茹苦帶大了一雙兒女,但女兒不幸變成了聾啞人,兒子機靈活潑……然而,真正的悲劇從此才開始漸次上演,每讀一頁,都讓我們止不住淚濕雙眼,因為生命里難得的溫情將被一次次死亡撕扯得粉碎,只剩得老了的福貴伴隨著一頭老牛在陽光下回憶。
《活著》講述了一個人和他命運之間的友情,這是最為感人的友情,他們互相感激,同時也互相仇恨,他們誰也無法拋棄對方,同時誰也沒有理由抱怨對方,《活著》講述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難,就像千鈞一髮,讓一根頭髮去承受三萬斤的重量,它沒有斷,《活著》講述了眼淚的豐富和寬廣,講述了絕望的不存在,講述了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
余華在本書的英文版的《序言》里寫道:我在1993年中文版的自序里寫下這樣一段話:「我聽到了一首美國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經歷了一生的苦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這個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這首歌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決定寫下一篇這樣的小說,就是這篇《活著》。」
作家的寫作往往是從一個微笑、一個手勢、一個轉瞬即逝的記憶、一句隨便的談話、一段散落在報紙夾縫中的消息開始的,這些水珠般微小的細節有時候會勾起漫長的命運和波瀾壯闊的場景。《活著》的寫作也不例外,一首美國的民歌,寥寥數行的表達,成長了福貴動的和苦難的一生,也是平靜和快樂的一生。
老黑奴和福貴,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他們生活在不同的國家,經歷這著不同的時代,屬於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文化,有著不同的膚色和不同的嗜好,然而有時候他們就像是同一個人。這是因為所有的不同都無法抵擋一個基本的共同之處,人的共同之處。人的體驗和慾望還有想像和理解,會取消所有不同的界限,會讓一個人從他人的經歷里感受到自己的命運,就像是在不同的鏡子里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形象。我想這就是文學的神奇,這樣的神奇曾經讓我,一位遙遠的中國讀者在納撒尼爾·霍森、威廉·福克納和托妮·莫里森的作品裡讀到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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