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拒用真名罵蔣介石:文章容易寫上海就無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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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資料圖)
原標題:魯迅拒用真名罵蔣介石:上海就無法住了
此時的魯迅,對於這些大大小小的爭論,多報以冷眼旁觀的態度。「胡適思想中的理想社會就是美國的民主社會,他努力的方向也就是讓中國朝那個方向走。但魯迅心目中卻並沒有這樣一個理想社會的模式存在,他對任何完美社會的宣傳都是存疑的。」孫郁說。
不同的選擇
北京的局勢一日緊似一日,學生風潮此起彼伏,「三·一八」慘案之後,魯迅南下遠走廈門,不久,轉至廣州,最終定居上海,開始了最後十年的生命歷程。在那裡,他的雜文創作達到了高潮。也正是這些雜文,讓後世的人將其塑造成為一個鬥士,一個引導社會輿論的文學旗手。
人文學者謝泳則不同意這種長期以來對魯迅的認識。「嚴格說,魯迅對中國左翼思想是有影響的,但作為一般的社會影響,在知識界,他沒法和胡適相比。」謝泳說。那時候,魯迅是寄寓在上海租界當中的自由職業者,而胡適則是頻頻出入學界、政界的大學校長。
相比於魯迅與權勢的互不相容,胡適的所作所為則要入世得多。從提出「好人政府」,到主張「憲政國家」,無論是對北洋政府還是國民黨政府,胡適似乎都沒有放棄過改造的努力,儘管在現實當中,胡適的種種努力被左翼人士認為是與虎謀皮,甚至是在為虎作倀。
1929年,胡適在《新月》雜誌發表《人權與約法》、《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有憲法》。1932年又創辦《獨立評論》。胡適在這些雜誌中大聲呼籲保障人權,言論自由,並主張憲政民主,反對一黨獨裁。
回頭看來,胡適有些文章對國民黨的批判,其激烈程度絲毫不亞於魯迅。針對國民黨不循法制,任意壓制人權,胡適寫道,「無論什麼人,只須貼上『反動文人』 『土豪劣紳』『共黨嫌疑』等等招牌,便都沒有人權的保障……無論什麼書報,只須貼上『反動刊物』的字樣,都在禁止之列,都不算分割自由了。」
「胡適和魯迅都是對當時的體制不滿的知識分子,但兩人所走的路徑不一樣,魯迅帶有左翼傾向,並帶有烏托邦色彩。而胡適遵循的是自由主義,比較重視經驗和事情的操作性。但兩人卻有共同的底線,那就是要求社會更公平,更有正義。」謝泳評論說。
誰人能知身後事
1931年,柔石、胡也頻等五位「左聯」成員被捕殺,兩年後,魯迅寫下了眾所周知的《為了忘卻的紀念》。越來越壓抑的現實,以及眾多朋友的鮮血,也讓魯迅徹底走入與官方相對抗的途徑。他成為「左聯」的「盟主」,冀希望於「無產階級文學」。
但沒有多久,魯迅就發現,在「左聯」,自己的作用被過分放大。時任中共宣傳部長的李立三讓魯迅用真名罵蔣介石。魯迅拒絕了,「文章很容易寫……但在上海就無法住下去。」
另外一些左聯實際負責人的作風,也引發了他的深深的不滿。而那些所謂的「革命文學青年」所暴露出的當權之後就專橫的行跡更令他警覺,「倘有同一營壘中人,化了裝從背後給我一刀,則我的對於他的憎惡和鄙視,是在明顯的敵人之上的。」魯迅說。
到了後來,魯迅幾乎與「左聯」完全決裂。這個與當政者決裂,最後又與盟友決裂的人,始終還是對任何權力擁有者都抱有警惕之心,他似乎又一次陷入1917年那個夏天之前的孤獨當中。
畢竟是書生
「九·一八事變」之後,國勢日漸頹廢。為了吸引知識分子為國效力,國民政府成立了國防設計委員會。一大批中國社會最有才華的知識分子加入其中,胡適也不例外。在大敵當前之際,胡適終於選擇了從議政轉換到參政。1938年,胡適受命擔任國民政府駐美大使。此後,胡適在美奔波數年,遊說於美國各個機構,動員美國支持中國抗日。1942年,胡適卸任,留美直至抗戰勝利。
戰後,胡適出任北大校長,擺脫政壇約束的胡適再一次老調重談。1947年,胡適在《我們必須選擇我們的方向》中提到,「我深信這幾百年逐漸發展的民主政治制度是最有包含性,可以推行到社會的一切階層,最可代表全民的利益。民主政治的意義,千言萬語,只是政府統治須得人民的同意。」但此時國共兩黨激戰正酣, 誰又會再去理會胡適之言呢。胡適的心愿是在中國建立起一個憲政民主的國家,只是他至死在此方面一無所成。
研究了多年的魯迅,孫郁更願意將魯迅和胡適相提並論,在他看來,「胡適的選擇是常態人生的記錄,魯迅則是非常態的。在魯迅消失了的地方,胡適便凸現出他的意義。
一個病態的民族,胡適的自由之夢,常常沒有魯迅式的絕望之音更具有廣泛性。我以為要梳理中國『被現代化』歷程中最富魅力的因子,魯迅與胡適的互補性是重要的。或許,國民精神重塑的新途,他們是真正的奠基人。」孫郁說。(據《中國新聞周刊》孫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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