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的愛情啟蒙導師並非秦可卿和襲人，而是齡官

06-13

文/韓湘子

在賈寶玉的一生中，給過他重大啟示的女人有很多。他在秦可卿的房間里做了人生中第一個春夢，夢裡的女主角便是秦可卿。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給了襲人，匆匆忙忙、膽戰心驚，估計草草了事，並沒有獲得夢裡的感覺，所以從此再也沒有第二次。

賈寶玉在多數時間裡與林黛玉的感情更多是兄妹情，或者稍微超越兄妹情的一種特殊親情。賈寶玉是個多情的人，對很多漂亮女孩或男子都有衝動。這種衝動不能完全與愛情聯繫在一起。不過，賈寶玉對林黛玉的感情，是慢慢從親情轉變為愛情的。

這種轉變是反常識的。在現實生活中，正常人的情感軌跡是，從陌生到愛情，從愛情到親情。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感情反著來的，反而更加深刻。那麼賈寶玉對林黛玉的感情是如何進一步明確和加固的呢？其實與另外一對人的感情有關，這一對就是賈薔與齡官。

賈薔與賈蓉是堂兄弟，深得叔叔賈珍的喜愛。賈薔在寧國府里扮演的角色一度比賈蓉還要重要。後來，有流言蜚語出現，賈珍為了避嫌，將他遷出了寧國府，從此自立門戶。根據焦大罵的那句「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所謂的養小叔子只能是秦可卿與賈薔。

不過，從賈薔與齡官的愛情來看，他又不像是個輕薄的男子。他對齡官的愛情極為真摯，非常細膩，也很真誠。齡官對他更是不能自拔。齡官是一位與林黛玉一樣敏感的人，同時也是感情極為細膩的人。

賈薔是大觀園戲班子的總管，齡官是他從姑蘇買來的。齡官是個很有職業操守的戲子，除了自己擅長的領域外，從來不演別的。在大觀園裡，除了賈薔外，誰都無法使喚她。由於受到貴妃的特殊旨意照顧，一般人也不敢難為她。

讓賈寶玉最為感動的有三次，第一次是齡官在薔薇架下拿著簪子在地上寫「薔」字，「夏日的天，說變就變。忽然，一陣涼風吹過，唰唰地落下一陣雨來。賈寶玉看那女子頭上滴下水來，紗衣裳登時濕了。」這一幕如此美，讓賈寶玉如痴如醉。

第二次是，賈寶玉去央求齡官唱戲，齡官借口嗓子啞了不唱，甚至說娘娘傳進去也沒唱。後來，有人告訴賈寶玉，說賈薔來了她就唱。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也不過如此。賈寶玉再次為之感動，完全忽視了她的無禮。

第三次是賈薔花了一兩八銀子買了一個雀兒，拿來給齡官解悶。齡官冷笑著說：「你們家把好好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裡學這個勞什子還不算，你這會子又弄個雀兒來，也偏生干這個。你分明是弄了他來打趣形容我們，還問我好不好。」

面對齡官如此刁難，賈薔道：「罷，罷，放了生，免免你的災病。」齡官說自己生病了，賈薔立即去請大夫。齡官說：「站住，這會子大毒日頭地下，你賭氣子去請了來，我也不看的。」這次又讓賈寶玉如痴如醉。

從此以後，賈寶玉從博愛慢慢變得專一起來，與林黛玉的感情也越來越親密。可以說，賈薔與齡官的愛情極為接地氣，也極為真，讓賈寶玉在污濁的賈家，看到了愛情的希望與純潔。